正文 第1章 你是谁 昏暗的老街,路灯早就所剩无几,让这幽暗的小巷更显得十分可怕。 一个单薄的身影,紧贴着墙壁前行。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加快,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浑身颤抖着急步向前,身后的人仿佛猫抓老鼠般,一点也不担心她逃跑,在她身后不远处提醒道:“小妹妹,去哪啊?把东西留下,想去哪玩哥哥带你去。” 这声音在幽暗的小巷中响起,吓的她整个人脊背都下意识弓成一团,下一秒便是一声尖叫,疯狂的往前冲去。 然而她的脚步实在不够快,刚跑开一步,就被有先见之明的身后之人一把抓住手腕,狠狠甩在了墙壁上。 男人半边脸上画着虎头纹身,满脸凶狠的道:“想跑?” 谭小瑾吓的浑身瑟瑟发抖,握着拳头狠狠推了那人一把。男人刚想要追,突然发现怀中被塞入了一件东西,顿时下意识的松开了谭小瑾的手腕。 谭小瑾一路狂奔到小巷口,刚以为逃出生天,突然小巷口闪现出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停步不及,整个人撞入了一个硬梆梆的怀抱中。 方才追赶谭小瑾的男人掏出怀中被塞入的东西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空白纸团,意识到自己被谭小瑾耍了,立刻追了过来:“贱人,敢耍我花斑虎,你给我站住!” 他跑到巷口,却发现谭小瑾已经落入了另一人的手中,顿时凶狠的吼道:“你是谁?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要你好看!” 那人缓缓地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在昏黄的路灯下露出一张俊美而不带任何表情的脸。 只见他嘴唇微动,缓缓吐出两个字——“阎王”。 起初,花斑虎没想起阎王代表着什么,当他想起“阎王”是某人的外号时,惊得如惊弓之鸟一般,疯了一样向来时的方向逃去。 谭小瑾也想跑,可脚步还没动,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从她身边闪过,如同鬼魅一般向花斑虎扑去,而后便听见那个自称花斑虎的男人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她顿时浑身僵住,冷汗直流。 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群人,其中一个把她按到墙上,冰冷的手铐扣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不一会,“阎王”回来了。 “闫少,她怎么办?” 闫司慎看了一眼被押在墙上的少女,“带走。” 不由分说,谢秋白被连推带拽地送上一辆面包车。 不一会儿,闫司慎也上来,坐到谢秋白的对面,随即车子启动。 谢秋白不敢出声,小声的抽噎着。 闫司慎随手解开谢秋白的手铐,“东西在哪?” 他的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温度。 谢秋白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你觉得,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查不到你是谁了吗?恩?谭小瑾!” 谭小瑾蓦地抬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闫司慎。随即又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交给我一个内存卡,给我两万,叫我送到这附近。” “为了点钱,就出来替人送情报害人。”闫司慎对她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最是痛恨,眉头微拧,口气冷漠道:“东西呢?” 谭小瑾咬着嘴唇,“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闫司慎眯着眼睛看她,危险地如同猎豹盯着猎物,突然,挥拳捶向她。 谭小瑾吓得闭上眼睛,缩着头。一阵拳风刮过,重重的一拳落在椅子靠背上。 “你最好老实把那件东西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你是警察?”谢秋白满脸怀疑。 闫司慎冷冷地回答:“不是。” 谢秋白沉默一会,随即侧过身子,微微蜷缩着,一副害怕却依旧固执的模样,“那我不会交给你。” 闫司慎凛冽的目光,没再撼动她一丝一毫。 他不耐烦的看着她,大手伸出捏住她纤细的脖子,“你说不说!” 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到谭小瑾,她回神后,声嘶力竭喊道:“我才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们这些坏人呢!” 闫司慎被她的话惊得一愣,你们这些坏人…… 在前头负责开车和副驾驶的人听见她的话,也是惊的车子一个打滑,而后发出难以抑制的忍笑声。 闫司慎的脸色难看至极,重重哼了一声,前面的人才赶紧噤声,把笑憋了回去。 “谁告诉你,我是坏人了?”某人耐着性子问。 “你不是警察,就是坏人!”某人理直气壮答。 “噗!” 前方再次传来无法自控的笑声。 闫司慎凛冽的目光扫了过去,而后命令道:“把Z行,4563XXXXXXXXXX的账户消掉。” 前面的人应一声,谭小瑾只是感觉熟悉,还没意识到那串数字代表着什么。随即,惊讶和愤怒的表情在她脸上扩大,带着哭腔喝道:“你凭什么消掉我的账户!” 闫司慎斜睨她一眼,他的部下并没有因为账户主人的抗议,而违背他的命令。 只需要一分钟,她的账户,就像是从来没存在一样,从网络上消失。至于实体的资料,会在三十分钟之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谭小瑾瞪着眼睛,努力让眼眶中的泪不掉下来。紧咬着嘴唇,几乎快咬出血来。 “本来就是不干净的钱,我消掉你的账户也没什么不可以!”闫司慎满脸的不屑与轻蔑:“别哭,也别求饶,那不仅没用,而且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谭小瑾把头扭向一边,豆大的泪珠脱眶而出,掉在她的手上。她倔强地抹一把脸,无助地看着窗外。 车子在摇晃中,开过荒地,进入市区,在某处停下。 闫司慎对坐在车里纹丝不动的谭小瑾简洁地吐出两个字。 “下车。” 当闫司慎说话简洁而冷冰的时候,正是他最危险的时刻。这时最好能顺着他,就顺着。 而谭小瑾并不知道这些,她心里发堵,执拗地坐在车的角落里。 见她不动,闫司慎一脚重重踏在车子上,车子重重地晃了一晃。 他的大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往外拖,闫司慎的语调又冷了几分:“出来。” 欺压下来的气势,让她微震,明显地瑟缩一下,用力地挣脱着他的钳制,气道:“我卖命得来的救命钱,你凭什么一句话就给消掉了,大少爷就了不起吗!” 赌气吼完这些话,却不敢面对闫司慎,飞快地又转过头去。 闫司慎突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带着森森冷意。 “你当真以为,你收了黑巷那帮人的事钱,不替他们把情报送到,他们会放过你?你为了这钱,连命都不要了?好,你这条命,我买了!” 正文 第2章 带回家 看着他露出一排白牙,谭小瑾只觉得背后发凉。 “从今天开始,你的小命是我的!” 她惊的窒住呼吸,又气又怒,想反驳,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拽着她,她怒瞪着他,两个人对峙僵持着。 “小姑娘,他们可以通过账号查到你的背景,闫少是在保护你。” 闫司慎的目光,扫过多嘴的部下。 那人嘿嘿一笑,吹着口哨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绕过闫司慎走开。 这回不用闫司慎说,谢秋白就别扭地自己下车,尴尬的手不知道怎么摆。 “对不起。” 闫司慎冷冷地看她一眼,“跟着。” “哦。”谭小瑾应一声,想起刚才他与她,脸对着脸,迟在咫尺!谭小瑾听到他霸道的宣言,小心胆扑通扑通的乱跳。 跟着走进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门,四周是高高的围墙。进去之后,才发现。外面看着小小的院门,里面却别有洞天。 训练的士兵列队整齐,动作敏捷。 原来,他不是警察,而是军人。 “快点!”闫司慎在前面不耐烦的喊道。 谭小瑾小跑跟上。 他们进入一个五层高的办公楼,走到三层,在一个办公室里停下。 “你进去老实等着。” 说完,闫司慎就开门把谭小瑾关了进去。 一张铺着白床单,整理的平整不带一个褶皱。被子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折成豆腐块。 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电脑,一些文件、书籍整齐的放在书架上。 谭小瑾好奇的环顾四周,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每个角落。 在确认没有监视器材之后,动作飞快地从衣服的夹层里摸出“蝉翼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上,大大方方地摸这翻那。 转眼间,可怜无辜的小红帽褪去伪装,像只小狐狸一般,露出精明的模样。纤纤手指飞越过纸张,一目十行。 干练的模样,如果让闫司慎看到,只怕也会不禁惊讶。他居然也会看走眼! 谭小瑾,只是她表面的身份之一。而她真实的身份,是谢秋白,世界级佣兵界的顶级佣兵之一,代号“血狐!” 她的战友“鹰”,被“阎王”抓住,以她对“鹰”的了解,他不可能参与到涉黑的事件中。 “阎王”不会抓错人,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陷害他! 她之所以千方百计地混到“阎王”的身边,就是要找出“鹰”被陷害的证据!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是对“阎王”有兴趣,才故意只身前来查证据的。 潜伏计划很顺利,谢秋白心情不错的到处翻找着。 走廊上突然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谢秋白停下了手上翻箱倒柜的动作,侧耳倾听。那是一个穿着细高跟鞋的女人,脚步声正向她这个方向走来。没摸清底细,她不敢大意。 静等一会儿,没有等到对方错过去,反而那脚步声停在门边! “卡”一声门锁碰撞声,谢秋白连忙收起蝉翼手套,眼睛飞快扫过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床上。飞快掀起床单,躺在上面。 此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谢秋白背对着门看不到来人。 显然刚进门的女人也没有想到,屋里会有人。她愣了一会儿,随即脸上露出莫名的喜色。 喜滋滋地走到床边,还没等她看清谢秋白的模样,闫司慎就推门进来。 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床边,闫司慎就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事,感觉无比头大。 “妈,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你,”闫妈妈说着,脸上带着喜色,指着床上的谢秋白,神色暧昧地说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呀?怎么睡在这儿?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呀!” “妈!”闫司慎颇为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就去扶闫妈妈,“她与一个案子有关,我得先带她回来,就安排在这了。” 闫妈妈不肯罢休,“我看这姑娘挺好的,你就凑合一下呗!” 闫司慎的额头隐隐能看到青筋直跳:“咱们先出去说。” 闫司慎架起她的胳膊,往外带。 “放手!放手!臭小子!”闫妈妈猛拍闫司慎的胳膊,一得自由,她就神经兮兮地八卦道:“那女孩谁啊?长的好不好看?人品好不好?” “妈!” 都说不是那种关系了! 闫妈妈叹一口气,“你都三十了,我连个媳妇影都没见着。妈知道你气我撮合你和念之,可你也不能一辈子当和尚来气我呀!” 打断闫司慎将要说出的话,闫妈妈拉着儿子的手,“妈妈已经和你李萍阿姨说过了,不勉强你和念之在一起。妈也不干预你喜欢什么人,只要家世清白,妈都认可。” 闫司慎苦笑,屋里那位,家世还真不一定清白。 但是为了安抚时不时就来一次逼婚的母亲,闫司慎皱眉应道:“我知道了。” 见他答应,闫妈妈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去看看那姑娘……” 闫司慎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手,一把将她抓回:“妈,你要是把她吓跑了,我可不负责追回来。” 闫妈妈想到之前对闫司慎有好感的同学,尴尬地“嘿嘿”两声,“那,你明天带她回家给我看看啊。” 闫司慎胡乱点头应下。闫妈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门锁再一次转动,谢秋白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用无助的大眼看着闫司慎,一副没明白状况的样子。 闫司慎并不打算解释之前闫妈妈突然到来的事,露出森森白牙,“既然你为了得到两万块,愿意做任何事,那么,你应该不介意谁来支配你的‘使用权’吧?” 说的好无情! “阎王”之名在道上可不仅仅代表着冷血无情,同时还代表着心思缜密、雷霆手段。落到阎王手上,可是有去无回! “阎王”之名不是白叫的! 谢秋白一点也不敢小看他,所以她处处小心应对着。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他霸道地陈述。 谢秋白故意露出不满,“包括,包括那方面的事么……” 闫司慎额头上的青筋再跳,而后居然点头说:“对。” 对?! 对个毛线! 谢秋白脸上带着深深的不爽,怒目瞪着他。 蓦地,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捏住了她的下颚。 “怎么?为了两万块,连命都可以不要,只是为我服务一下,很为难?” 正文 第3章 她竟然都知道 谢秋白瞠目结舌瞪大眼睛看着他,“阎王”从不开玩笑,他不会是来真的吧! 只见闫司慎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深邃的眸子仿佛更深幽几分,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他越来越近,她的脸蓦地红到耳根,只觉得一股热浪涌上心头。 从没有人敢对她这么轻薄!就算有一点点对她轻薄的意思的人,也早就被她暗中咔嚓了! 他,他…… 谢秋白差点就不顾身份暴露,要动手。 他放开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缓缓向下,指腹划过她的颈项,再往下…… “唔!”谢秋白握住他的手指,只觉得莫名的发烫。 “怎么?不想要那两万了?”闫司慎挑眉,勾起嘴角,“又或者,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那两万块?” 谢秋白的瞳孔蓦地收缩,紧咬嘴唇。捂住他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 “我……”她找不出搪塞他的理由,“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呵……”他轻笑一声,伏在她耳边,用无比残酷的声音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要‘随便’一点了。” 谢秋白蓦地握紧双手。 两万! 道上名震四方的“血狐”居然只值两万块! 就算有关她的情报都不下二百万!他也好意思说! 刚要发怒,耳边传来一阵热浪扑向自己,引得她全身战栗,捂住耳朵,下意识地往后躲。 闫司慎再欺身上前,一口含住她的耳垂,用力吮吸一下。 感受着口中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他只觉得心头微热。 他的鼻息打在她的耳边,她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声,她的心,随着他的呼吸,渐渐凌乱。 不知何时,紧守的防线松懈下来,被她攥紧的手指蓦地下滑,延着她颈项的曲线,一路滑到敏感的锁骨。 修长的手指在锁骨与颈项间滑动。 陌生的触感让她莫名地战栗,呼吸随着他手指的节奏变得局促。 听到耳边传来的低笑,谢秋白顿时感觉有些恼怒。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她胸前的第一颗扣子,缓缓地用力向外扯去…… 够了! 谢秋白伸手挑开他手,“你要我做饵,就不要随便调戏我!” 闫司慎暗赞一声:聪明!能看出他留下她的用意! 他们查到这次的交易赶过去时,黑巷幕后的人已经很机警的跑了。他留下她,其实不过是为了引诱那个背后交给她情报的人出现,顺势揪出身后大鱼。 注意到她挑衅的目光,闫司慎不禁挑眉,“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 谢秋白一扬下巴,挑衅地瞪过去,“怎样!” “还没有人敢威胁我。”闫司慎的声音毫无起伏,听不出他此时心情。 谢秋白学着他的样子,挑眉道:“死我都不怕了,威胁你又怎样!” 闫司慎看她一会儿,就开始解外套。 “喂喂!你,你要干嘛!” “脱衣服,睡觉。”闫司慎脱去外套,露出干净的白背心,“你不是什么都不怕了。” 谢秋白被堵的哑口无言,“这个和那个是两回事!” 无视她的尖叫,闫司慎一屁股坐到床边,满不在乎地躺上去,把谢秋白挤到最里边。 即使她已经尽量侧着身子,却还是与他的皮肤紧贴着。 虽然隔着被子和衣服,还是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许是戏弄她上瘾,闫司慎的大手环过谢秋白的脖子,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揽入怀中。 谢秋白吓的不轻,然而他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两人心怀鬼胎,竟就这样僵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生活规律的闫司慎,早五点起床出操。 而除非在任务期,否则生活极不规律,又睡得不舒服的谢秋白。终于在九点钟,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顶着一头乱发,爬出闫司慎的办公室。 才出门,闫司慎正好从拐角转过来,与她遇上。 “你收拾一下。” “好饿。” 两人同时说道。 “早六点半开饭,起晚的人,没资格吃饭。限你十分钟穿戴整齐,洗漱好来见我。” 开门,进屋。 刚才还处于半梦游状态的谢秋白,瞬间清醒,只是胃里的酸楚更严重了。 不许我吃饭?谁理你!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 谢秋白简单打理后,就往楼下走。他不给,她不会自己找吗! 不过,这次“血狐”明显失手了。因为在部队里,不许剩饭,不许不按时吃饭都是硬性规定。好不容易找到食堂的谢秋白扑一个空,却刚好被“阎王”大人逮个正着。 “九点二十三分。”闫司慎看一下手表,“十分钟已过,我就当你已经洗漱完毕。上车!” 说着,他自己先一步走到停在外面的宾利车上。 她凭什么要听他的? 虽然谢秋白很想这样说,但为了情报,为了任务,她忍! 拖拖拉拉地走出去,阳光猛烈的让人感觉有些晕眩。 手指刚刚摸上后车门,前面又响起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前面。” 她撇撇嘴,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走到前面,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 显然闫司慎对她拖拖拉拉的个性十分不满,已经不满到不愿意用嘴下命令。只见他突然欺身倾向谢秋白,让她惊得低呼一声。一张俊美的侧颜在眼前放大。呈现完美弧度的下巴,紧抿的双唇。长长的捷毛,因为低头,挡去眸子里的利芒,越发地显得深邃。 谢秋白窒住呼吸,心莫名地停跳一下。 两人挨得很近,近得她窒住呼吸,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闫司慎此时已经为她系好安全带,修长的手指,勾着安全带,“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说完,手指蓦地收回。安全带弹回,打在谢秋白的胸口。 她揉揉有些发疼的胸口,有什么了不起!没有安全带,才能更快地在遇到危险时,跳车或者攻击别人! 只是她的完美理由,不能说出来而已。 “地址。”闫司慎依然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地址?”刚问完,谢秋白就想到他在问什么,昨天她已经老实交代了东西其实被她藏在她家里了,现在闫司慎显然是要带她回去把那内存卡取了来。 只是刚刚被欺负了,大小姐心情不好:“你那么厉害,会不知道我家住哪里嘛!” 正文 第4章 调查 闫司慎瞥过来一眼,随手点开车载平板电脑,打开一个文件,瞄一眼后就启动了车子。 车子从部队大院里出来,经过一片林地,进入了市区。 没有走错过一次,闫司慎驱车直接到了老旧的西城区。 曲折老旧的巷子,不比“黑巷”好多少。车子是不方便开进去的,只能在外面小区里找个位置停下。 宾利这样的高级跑车,在这样几乎称得上贫民窟的老城区自然是很罕见的。看着光鲜的车子,里面的人不免对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两人下车,谢秋白故意不在前面带路。闫司慎就如进来时的驾轻就熟一样,从容地走出小区,步入小巷。 三年前,代替死于事故的谭小瑾融入谭家的“血狐”,走了一个星期都还会走差路。没想到他对这里这么熟悉…… 才想到这里,谢秋白不禁脸色微变。难道“阎王”早就在查自己? “你对这里很熟?”谢秋白低着头,不让闫司慎看到此时她的表情。 “S市,没有我不熟的地方。”这里是进出口的重点城市,每个地点都可能成为交易场所,所以他对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谢秋白紧抿着双唇,不知道他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面对“阎王”更加谨慎小心。 像谭小瑾这样的伪装身份,她“血狐”拥有不止一个。有些特殊任务,需要有一些平常人的身份。比如此时,为了不被怀疑地打入“阎王”周围查找证据,就要借助普通的身份。 “谭小瑾”的身份,她仔细养了三年,如果不是对付“阎王”,她还不想牺牲掉这个伪装身份。 她对谭家没多少感情,并不仅仅因为她不是谭家真正的女儿。 谭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对“谭小瑾”这个女儿十分不重视。所以原本的谢秋白才会从小就被安排在学校寄宿,在小小的十五岁就去打工赚学费生活费。却因为意外,掉入江中。居然三天没人寻找,还是一个渔民发现了她的尸体。而后她“血狐”以谭小瑾的身份,进入谭家。 对于这样的家庭,她很难产生感情。对她来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她每个月都交“月供”给“家里”,而谭家给她一个身份。 这个伪装身份无疑是完美的,闫司慎昨天已经查过,虽然心中对谢秋白还不放心,但是已经基本排除怀疑。 敏锐的闫司慎,察觉到谢秋白的情绪变化。想到昨天查到有关谭家的家庭资料——十五岁被迫打工赚学费。大学不仅要负担自己的学费,还要交家用。一边上学,还要交巨额的家用,天知道,那个所谓的家,她根本就没时间住上一天。 谭小瑾回家唯一的目的,就是给家里送钱。 而谭家人,对她越来越枯瘦的脸视而不见。 三天前,她被叫到那个家里,被告知弟弟的手术费需要两万块,要在三天内拿出来。他家人就没替她考虑过,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姑娘,如何能拿出那么一大笔巨款! 实在没办法,她从打工的夜店里找到送情报的工作。 这傻丫头就没想过要做坏事,一心想着拿到钱,情报就毁掉。她怎么就不想想,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怎么就会放过她呢! 看到她面对所谓的“家”闷闷不乐,闫司慎不禁微微动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有种想握住她的手的冲动。 完全不知情的谢秋白,上前一步,要敲门。 没想到,门却从里面打开来。 谭母一看到谢秋白,没有问她昨天去哪了,更没担心她昨天为了钱办事有没有危险,张口便骂,“死丫头,你去哪了!钱怎么没打到卡上!你弟弟还等着钱救命呢!死丫头真是没良心,一点也不顾你弟弟的死活!良心都让狗吃了是不是!” 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就算冷静的闫司慎,都止不住心底的怒气往上翻腾。自己的女儿为了钱,给黑巷的人送情报,差点就回不来。她居然问都不问一句,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教训怎么没把钱给她! 以前看过别人卖女儿,至少还觉得愧疚,她却这样心安理得! “钱呢!” 谭母无耻地张手要钱,打破了闫司慎最后一道百忍神功的防线。一直不话说,并不代表他没脾气!没人敢惹他,是因为知道惹到他的后果很严重! “卡!” 金属的碰撞声在谢秋白的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她再清楚不过了。 子弹上膛的声音! 谢秋白惊愕地转过去头,她完全被闫大爷的举动惊呆了!这与她印象中的“阎王”应该有的行为完全不符! “进去,别出声!”闫司慎懒得跟她废话,用胳膊碰了碰呆滞中的谢秋白,“你去找。” 在这里耽误时间越久,黑巷那群人盯上这里找来的可能就越大。 谢秋白点点头,走进仅有十平的小客厅,往一间屋子走去。开门看了一眼,就退出来,对闫司慎摇摇头。 “东西呢。”闫司慎用几近冰冷的声音看着谭母说道,抬手扬了扬手里的家伙。 “都扔了。”谭母抱着头,还以为闫司慎是黑巷的人,吓得她如筛子一样瑟瑟发抖:“昨天就扔在外面了。谁知道这个死丫头还能不能回来,我怕你们找我的麻烦,我就把她的东西都扔了。被谁捡去了,我真的不知道!” 谢秋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自嘲一笑,对闫司慎耸耸肩,一派轻松。 闫司慎却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微发抖。一时心底生出一种陌生的情愫,愤愤地指着谭母的头。她不是不知道她的女儿谢秋白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却还是这样的不在乎! 他在工作之外不打女人,都忍不住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配为人母的女人! 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谭母的脑袋,“扔哪了?” “就,就楼下的垃圾箱。” 谢秋白先一步走出门。 闫司慎忍了又忍,最后一脚把她踹翻在地。疼得她哎哟哎哟惨叫连连,才追上谢秋白。 谢秋白垂着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垃圾箱,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那不安与悲伤的背影,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眼,他的心。 智商185,但情商为零的闫司慎,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安慰她。 谢秋白突然抬起头来,微眯着眼睛,脸上挂着微笑,“东西没了,我会怎么样?” 正文 第5章 你故意的是不是! 此时她脸上的笑,是那样的刺目。 就算她再强装微笑,可睫毛下隐隐闪烁着的银光,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心底的伤。 有那么一刻,闫司慎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 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我会……”保护你…… “姐!” 闫司慎低沉的声音,完全被一个惊喜的声音盖住。随即,一个人影冲到两人面前。 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挤入两人之间,一把抱住和他差不多高的谢秋白,“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看到谢秋白站在垃圾箱前,脸色变得惨白,“姐,你知道了?” “姐!”一只眼睛包着纱布的谭智,拉住谢秋白的手不放,生怕她不见了一样,“你的东西,我……我收起来了。” 谭家唯一让她能感觉到一丝温暖和留恋的,只有谭智。 看着早熟的“弟弟”,她总有一种想保护的感觉。 “东西呢?姐需要找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谭智有些心虚地撇开目光,随口应几声,就去取东西。 心思缜密的二人,不难看出谭智眼里的不安。心照不宣等待着谭智。 半晌,扭捏着终于回来的谭智,手中只抱着一只半米正方的盒子:“我知道的晚了,只拿回来一些……”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谢秋白拿到箱子,一边翻东西,一边问道:“不是下午就手术吗,怎么还不去医院等着?姐姐一定会拿钱给你手术的。” 谭智站在一旁,眼睛看着脚尖:“姐,不用手术也可以。” “说什么呢!”谢秋白随手把箱子倒个底朝天,“再说混账话,小心我生气!” 胡乱翻找一气,谢秋白站起来,对一言不发的闫司慎说道:“答应给我的钱呢。” “东西。”闫司慎向她伸出手。 “没了。”谢秋白看了一眼满是愧疚的谭智,咬着嘴唇道:“是你把我的账户消掉的。是你说,说……” 后面的话,谢秋白打死也说不出口。 好在闫司慎没有为难她,随手扔给谭智一张卡片,“密码六个1。” 说完,就去扯谢秋白的胳膊。 谭智顿时急了,伸手就想扯开闫司慎。只是他年少力单,哪里是从军十年经验的闫司慎的对手。任他如何使力,除了把谢秋白的胳膊弄得又红又肿之外,没有一点作用。 “你放了我姐,我说不治了,我不要你的钱!” “他是姐的朋友,这钱是他借给我的。你就放心做手术,过几天姐去看你。”谢秋白安慰道。 谭智还有些不信。 “你想啊,昨天姐去什么地方?还是他救了我,我才安然无恙的回来。你就放心吧!”谢秋白捡起地上的卡,放在谭智手上。 谭智此时已经信了七分。 “卡里有二十万,以后你不要和她联系。”闫司慎冷冷地插话进来。 “姐!” “闫司慎,你故意的是不是!”谢秋白转身怒瞪他。 闫司慎不明所以地看着谭家姐弟。 他是为了他们好。继续频繁联系,如果被黑巷的人知道,谭家人不过是跟着遭殃。 谢秋白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过头,笑盈盈的对谭智说道:“他这人就是爱开玩笑,和你闹着玩呢!” “我不开玩笑。”闫司慎再插话。 谢秋白转头丢给他一个怒瞪,再转回来,又是好姐姐的温柔微笑,“他这人不会说话,心还是不错的。” “小智,你过来!”谭母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对他喊了一句。 看到死人脸闫司慎,又吓得缩回去,催促道:“还站在那干什么?快进来!” 母亲对姐姐平时就是这个态度,谭智不疑有他,只是还不放心姐姐。 谢秋白却借这个机会,推他进去:“姐都回来啦,你就别担心了,过几天……” 一句话没说完,闫司慎扯住谢秋白的手,连拖带曳地拖离谭智。 谭智看着谢秋白模糊的背影,暗恨自己没用。 “喂!喂!”谢秋白气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闫司慎蓦地顿住,她被他拖着,一时不察,一头撞到他的背上。 谢秋白揉揉发疼的鼻子,“说话委婉一点能怎么样?” “我不骗人。”他调过头来,认真地说道。 听着闫司慎说出这四个字,谢秋白差点气炸,“就算你不会说,也别拆我的台啊!” 他绝对是故意的! 然而,闫司慎没有接她的话,大长腿一跨,坐进车里,隔着车窗看着谢秋白,“上车。” 谢秋白暗暗捏紧拳头,愤愤不平的坐上车子。 闫司慎没有发动车子的意思,扭头看她。 隔了三秒,谢秋白的脸蓦地红了,有些慌张的扣上安全带。眼睛看向别处,只是闫司慎为她扣安全带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随即闫司慎发动车子,缓缓地离开这片住宅区。 因为之前的尴尬,谢秋白始终看着窗外。 进入宾谊路,谢秋白就发觉不对:“这不是来时的路。” 闫司慎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她,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回家?”谢秋白摸不到头绪,“回什么家?” 随即她又想起,昨天她躺在闫司慎的床上被误会,“哦,饶了我吧!你是要带我……” 让她亲口承认他买下她,她真的好不甘心!更何况还只是区区二万,就要她当牛做马!还兼带暖床生娃? 闫司慎微微颔首,确认这件事。 “我要下车……”谢秋白伸手拉车门,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坐在飞驰的汽车上。 “咔!” 闫司慎懒得废话,直接把车门给锁上了! 谢秋白气狠狠地透过车玻璃反光瞪着他:他以为他锁车门,她就没办法了吗! 手指微动,她的手指间已然多了一个铁丝。但她看到闫司慎虽然在开车,却一心二用地观察自己一举一动,她感觉一阵气馁。 好,好,好!闫司慎,他给她等着!等这件事完结,不收了他,她就不是血狐!女子报仇,一百年都不晚! 车子在某军区大院一个二层小楼前停下。 “到了。”闫司慎轻吐两个字,率先下车。 闫司兰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匆匆跑出来,推门便喊,“哥!” 小姑娘特有的清脆声,让人闻之愉悦。 只是这小姑娘在看到从车上下来,重重甩上车门的谢秋白,脸上的笑便飞快消失。 “你就是睡在我哥床上的那个女人?” 正文 第6章 退缩才会被嘲笑! 浓浓的排斥的味道,显露无疑。 这“小姑子”不好相处呀。 闫司慎并没表示出维护的意思,反而睨着谢秋白,看她怎么解决。 谢秋白摸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无辜的否认道:“不是。” 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话否认,让准备了一肚子撕逼大戏的闫司兰无处发泄。 难得看到刁蛮的小妹吃亏,终年不见笑脸的闫司慎,嘴角勾起一个弧。看着谢秋白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也真好意思说! 谢秋白一扬尖下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姑娘我15岁在外‘打工’,什么风浪没见过!抽油嘴花的顾客多了去了,如果这点话就被气得又哭又闹又上吊,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听到她这样说,闫司慎想到她的经历,却莫名的觉得心情不好。 而说这些话的当事人,完全没有觉得她说的哪里不对,大大方方地向司兰走去。 退缩才会被嘲笑! 谁知,才与闫司慎错开,就被他拽住手腕。 闫司慎黑着一张脸,紧握着薄薄的唇,眉宇紧皱,目光如剑,剑拔弩张地准备战斗的姿态。 谢秋白的心头蓦地地缩紧,被看出什么来了? 她有些心虚地想挣脱开他的钳制,又不敢用力过猛引起他的怀疑。因此,她无力地挣扎,就显得十分的无助和可怜。 闫司慎紧抿着双唇,表情严肃,甚至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直到谢秋白轻声呼痛,他才放手。 “以后不许你去打工!” 说完,闫大爷丢下呆愣在原地的谢秋白,径自走向屋里。 没事发什么神经! 谢秋白愤愤地揉着发疼的手腕,刚才她说过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原来她担心半天,只是因为这个? 错愕之后,她的心头涌起淡淡地陌生情愫。看着前面高大而僵直的背影,谢秋白的心情突然大好。 凑过去,她故意装傻道:“我不去打工,吃什么,喝什么?” 回答她的是闫司慎的冷哼。 “我现在可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说的好像她以前有住的地方一样。 闫司慎突然停下来,诡异地看了谢秋白一眼,“我没告诉你吗?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 “住,住这里?!”住这里还怎么找证据救“鹰”出去! “不然呢?”闫司慎挑眉看她,“睡部队?” 谢秋白很想点头说好。 “还是说,”他挑起她消瘦的尖下巴,“其实你想和我睡一起?” 她和他睡一起,和老鼠跟猫睡一起没差别! 谢秋白此时脸上的表情,和吃了小强一样难受。 “或者,你有钱住酒店,或者租房子?” 理论上,她没有钱,现在是一穷二白的“谭小瑾”,而不是叱咤风云的“血狐”! “听我的安排。”闫司慎给她一个“乖,听话”的眼神。 “让开,别挡路!”被两人丢在后面的闫司兰挤上前去,狠狠地往谢秋白身上撞。 谢秋白当然不怕她这小把戏,她想的是,要躲过去,还是给这小丫头一个教训。眼睛的余光瞥见闫司慎,身子一歪,向后倒去。 闫司慎眼疾手快,伸手揽住谢秋白的腰,往前用力,她便跌入他的怀中。 闫司兰转身,本来想看笑话,却看到一幅“美人落怀图”,气得跺脚,扭身摔门进屋。 谢秋白一挑眉,就抢你哥,气死你! 转头,脸上的表情,180度大变样,满脸羞红地垂头,羞涩地道谢。 闫司慎没想其他,点点头,往里屋走。 闫司兰先一步进屋,早就把闫司慎带女人回来的事告诉给屋内众人。所以,当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气氛有些怪异。 “你回来啦。” 带着惊喜和愉悦的声音响起,谢秋白不禁侧目看去。 一个满脸欣喜的年轻女人走过来,亲昵地伸手,要替闫司慎脱去外套。 闫司慎挡一下,自己将外套脱下,随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被拒绝了,她也不恼,反而给两人递拖鞋。 谢秋白睁大眼睛,看着两人亲密接触。这感觉,就像是妻子在等待着外出而归的丈夫一样。 “阿慎,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美女吗?”她落落大方,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本不打算说话的大少爷,突然改主意,指着她,对谢秋白说道:“这是卫念之,我母亲朋友——李阿姨的女儿。” 又指着谢秋白,对卫念之,也对家里的其他人介绍道:“这是谢秋白,我的女朋友。” 卫念之脸上盈盈地笑意僵住,缓缓地抬起头来,与谢秋白的眸子对上。 刚进门,第一次见到她的谢秋白都看出,卫念之对闫司慎有意,对待他,如同对待亲密的恋人一样。 谢秋白没想到,闫司慎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人,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情地回绝了卫念之的情意。 而他带自己回家的目的,居然是她把当枪使! 她能感觉到,卫念之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敌意。她尴尬地看向闫司慎,把她推到坑里,至少扔根绳给她吧! 可恶的闫司慎居然自顾自地走到众人落坐的客厅坐下。 卫念之看似温柔大方地说道:“你好,我是卫念之,阿慎的青梅竹马。” “别站在这里啊,进来坐。” 在闫司慎明确告诉她,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之后,她还能用熟稔的态度招待她,好像她就是闫家的媳妇一样…… 如果不是注意到她眼底隐藏很深的敌意,谢秋白还真当她和闫司慎只是从小长大的兄妹关系。 思及卫念之的心思,闫司慎带她回来的目的,闫妈妈的态度…… 谢秋白眯着眼睛,把心思隐藏在眸子里。微笑的脸,像只正打着小算盘的小狐狸。 她是该装乖呢,还是该拆台呢? 她不想让闫司慎好过,但更不喜欢卫念之! 选择好阵营,谢秋白露出甜甜一笑,“你好,我是阿慎的女朋友。” 卫念之微笑的脸上,漾起淡淡的“杀意”。 闫妈妈尴尬地咳嗽两声,“过来坐啊。” “好的,伯母。” 谢秋白笑着撇过目光,不是她怕了,而是她不认为自己是闫司慎的情人,更不把卫念之看在眼里! 走到沙发前,看着横出来的一条腿,再看向腿的主人——闫司兰。 “坐那边。”司兰无礼地命令道,直接将谢秋白隔绝在闫妈妈之外。 这是有其兄必有其妹么!一个比一个霸道不讲理! 卫念之从后面走过来,闫司兰放行,让她坐在闫妈妈旁边。随后一扬下巴,狠狠地瞪着她。 赤果果的挑衅! 不过她不和她一般见识! 谢秋白挑眉,踢了踢身边的闫司慎。 正文 第7章 冷漠拒绝 闫司慎皱眉,换来的是她更用力地踢。抬头看到谢秋白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不由地勾起嘴角,移动尊驾,向旁边移一个位置。 这回换谢秋白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闫司兰。 闫妈妈伸手狠狠地在他腿上拍一巴掌,嘀咕道:“死小子,你别说你不知道今天卫念之在这儿!” 她昨天说了让闫司慎带人回来,可是今天看卫念之来了,就特意通知了他改天再回,以免撞见尴尬。可他偏偏…… “知道,”闫大少极其欠扁地说道:“我故意的。” “死小子!” “是你让我把人带回来的。”闫司慎极其“配合”的拆台。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就算有错,也是你不好! 闫妈妈瞪大眼睛喝斥,“以前没见你这么听话!” “下回不会听了。”他的目光转向卫念之:“而且,念之也该认清事实了,我不喜欢你。” 闫妈妈气得一抽抽地,指着闫司慎的鼻子,半晌才无奈道:“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不能。” 赤果果的拒绝,红果果地拆台! 谢秋白现在才发现,原来“阎王”也有这么好玩的时候,腹黑拆台男一枚,太萌了!感情他是拆台成习惯了!她原谅他刚才拆她的台了! 闫妈妈手指一偏,指向谢秋白:“你对你的女朋友也这么说话?” “她?”闫司慎睨了一眼,忍笑忍到一抽一抽、抖个不停的谢秋白,恶趣味道:“对,因为她是我买的。” 谢秋白瞪大眼睛,不笑了。 “买,买来的?”闫妈妈腾地站起来,火气唰唰地涌上头顶:“你再说一遍!” “我查过她的底了,家世清白。”除了父母有点恶劣之外,身份有些疑点之外,确实可以算是家世清白。 闫妈妈被他顶的直打哆嗦,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是说过这句话,可他也不能这么随便! 还,还买?! 他让人家小姑娘怎么做人! 卫念之虽然脸上表情未变,但是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到她对谢秋白的敌意减少几分,“伯母,消消气。男人嘛,年轻时总是喜欢一些花花草草。” 谢秋白抛几个卫生眼,敢情她是路边的花花草草了? 卫念之柔柔地笑道:“阿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妈妈和伯母硬撮合我们。你应该也知道,他们也不是为了当年的口头之约才这么做的,所以不要再闹脾气了。” 闫司慎的脸扭曲一下,“我只当你是妹妹。” “怎么会!”卫念之露出小女儿的羞涩,眼睛里带着幸福的味道,“你对我和兰儿明显不一样!” 一个亲妹妹,一个妈妈朋友的女儿,待遇当然不一样! 闫司慎没再说什么,但是他有些凛冽的目光,已经说出他的意思。 卫念之不由地抿起嘴唇,“你说过要娶我!” 闫妈妈瞪大眼睛,闫司兰微微皱眉。 闫司慎用力地回想,没吭声。 卫念之拉着司兰的手,喃喃地说道:“你哥说过的,对吧?” 闫司兰虽然希望哥哥和念之姐成一对……虽然哥哥确实说过,可也不能这么理解吧…… 但抵不过卫念之的恳求,闫司兰勉强点点头,“是,说过。” “如果这样说。”闫司慎也想起来了,“我确实是说过,当年你又哭又闹,非要在家家酒上,让我说要娶你。如果这个也算承诺,我确实说过。” 卫念之脸上露出欣喜。 “但,我不认为那算是对你的承诺。”闫司慎冷冷地打断她的幻想,完全不在乎她脸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谢秋白同情的看着闫司慎,“这样的女人,是我,我也不敢娶。” 卫念之那杀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谢秋白身上。 “不知用什么手段赖上我哥哥的女人,凭什么管我家的事,凭什么说念之姐!”司兰对卫念之还是很维护的。 谢秋白想到之前他给她拆台,她就故意说道:“赖?我没赖他,是他说买了我,我弟弟需要两万块的医药费。” “两万?”闫司慎的嘴角,勾起一个弧,以冷傲的姿态说道:“你以为,那张卡里只有两万?” 谢秋白脸色蓦地变黑,她记得,他当时说…… “二十万。”闫司慎笃定地轻笑,双手环在胸前,“要么现在还我二十万,要么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要是不信,你可以找你母亲确认一下里面的数字。不过,我想以你母亲的性格,你是要不回那二十万了。” “你,无耻!”谢秋白被气得胸口起伏。 如果只是两万,做为“谭小瑾”去到处打工努力,给一段时间还是勉强可以拿出的,但二十万…… 就算她再装柔弱,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我弟弟的医药费只需要两万,你给我二十万做什么!你愿意多给,不还你也活该!” “我没打算让还回来。”闫司慎笃定她拿不出,“给你一个机会,要么现在还,要么你由我支配。” 闫司慎的眼神却告诉谢秋白,他说到做到!她看着办! 但是现在还,等于暴露身份! 眼睛微眯,谢秋白意识到,闫司慎是故意气自己。看来他对她还不放心! 咬着嘴唇,红润的双唇被她咬着更加红润欲滴,小声地咕哝,“反正我又没签卖身契,我总会还给你。” 虽然她声音很小,但闫司慎还是听到了。 他无比狂妄地说道:“你可以跑一个试试看!” 早晚跑给你看! 谢秋白瞪着他。 气氛随着闫司慎默不作声而陷入尴尬地沉默。 卫念之突然幽幽地抬起头来,“二十万是么?我替她还好了。” “我替你还那二十万,你离开阿慎。”卫念之那表情,似乎以为谢秋白离开了闫司慎,然后他就是她的了。 谢秋白和闫司慎同时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瞅了这个完全不在状况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一眼。 她以为二十万能命令“血狐”?还是以为,没有了谢秋白,闫司慎就喜欢她? 见谢秋白不说话,卫念之又道:“我不用你还我,也不用你为我做任何事,你就离开他就好。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也可以给你加钱。” 谢秋白不能告诉她,“血狐”的起步佣金都是八位数起,不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出得起。 正文 第8章 这人是流氓吧! “妈,我把人带回来了。她目前不方便出行,你在家里给她收拾一间客房。”闫司慎隐晦地暗指。 闫妈妈瞪大眼睛,冲着闫司慎眨了眨。他们母子连心,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原来他们真不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啊!可她看着,他们两个其实挺般配的,而且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既然闫司慎没有明说,那么谢秋白的身份就需要保密了。让卫念之误会一下,死了心也好。 闫妈妈想着,就连声应好。 今天被儿子耍了,她是不是也玩回来比较好? 闫妈妈笑得像只狐狸一样,“你们年轻人自己坐坐,我去整理一下房间。” 闫司兰气得躲脚,“妈,你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我哥交往!还让她住到家里来!” 闫妈妈完全不理会,径自上楼。 “闫阿姨,我也打扰一晚。” 闫妈妈暗自叹气,更坚定了心中的计划,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误人家。 想到一会儿能看见儿子吃瘪的模样,闫妈妈就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虽然谢秋白喜欢赖床,但手脚还是很利落的。无视闫司兰的怒瞪,她帮忙把晚饭准备好,然后在闫司兰的白眼下,大大方方地大口朵颐。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没吃过东西了! “念之你和阿兰玩吧,就以前你住的那个房间。”闫妈妈随口说道。 卫念之却冲着谢秋白,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意思似乎在说她与闫家的亲密。 谢秋白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这些,淡然地与闫妈妈一同走到楼上。 她的方向感很好,所以在二楼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来时,她微微有些奇怪。因为这是南面的一间房间,一般这里都是次主卧,给主人住的,不应该是客房。 正应了她心中的疑惑,当门打开,黑白色调的房间,个人气息浓重,一点也不像客房。何况,在房间里的一堆书籍,还有一些奖章,这分明是闫司慎的房间! 谢秋白猜测着房间的主人,目光扫向靠近窗边的床上,顿时囧的不要不要的。 黑白两色的房间里,深灰色的床品旁边多了一套粉红色的被子,是多么的刺目! 谢秋白被这粉红色,还印着大大的Hello Kitty的床品给雷到了。 闫妈妈还无比得意地说,“你以后就住在这儿。” 然后闫妈妈就留下一脸囧样的谢秋白走出去。她十分放心自己的儿子,就算把他们孤男寡女放在一起,他儿子也一定不会乱来。 谢秋白只愣了一会儿,眼睛就飞快地扫视一圈。确认依然没有监控之后,就开始行动起来。 有哪个神经病会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房间里装监控? 所以她就大大方方地开始巡视。 拉开房间里的门——卫生间。里面依然是黑白色调,就和闫司慎一样无趣的色调。同样的,一套粉红色的洗漱用具,极为破坏美感地在那里摆着。 拉开柜子,黑白——粉。 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最上边放了一套粉红色的睡衣! 就在谢秋白一个人为闫妈妈这重口味的品味囧地不要不要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 不同于在军营那次小心翼翼地把物品归回原位,谢秋白这回保持着拉开柜门的动作没有动。当闫司慎走进来时,没等他惊讶于她出现在他的房间,就顺着她的手,看见了柜子里那不协调的粉红色! 不等他反应,他又看见床上的粉红色,还有Hello Kitty那张可爱的大白脸! 谢秋白似乎看到闫司慎头上出现一排黑线。 忍着笑,她取出里面的睡衣,扣上柜子门。 闫司慎微微挣扎一下,还是走进来。 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床是一米八的双人床,不存在睡不下两个人的情况。闫司慎心里明镜的,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妈,此时一定等着他去抗议,然后她好看笑话。 谢秋白“好心”地问道:“我和阿姨说,给你换个房间?” 这是他的房间! 闫司慎垂着眼睛,看不出他的情绪,“不用。” 男女朋友同居又没什么,做为女孩子,她都不在乎,他为什么要在乎? 闫司慎在谢秋白取了衣服去卫生间换睡衣的时候,他也恶意地取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故意与她挤在一起。 在谢秋白的抗议声中,他把上身的衬衫扣子解开。 谢秋白看一眼扣子散开,正要脱下来,露出两排健硕的腹肌,他还不要脸地当着她的面脱裤子! “流氓!”谢秋白飞快地背过身去,完全没注意到闫司慎其实只是比划一下,并没有真的脱下来。 但她已经不敢再留下来,抱着衣服又出去了。 谢秋白窝在床上,瞪着卫生间的门,听着里面不断地流出水声,还有磨沙门上投出来的修长的身影,她脑海里都是闫司慎健美的小腹。 她把枕头捂在脸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 正胡思乱想着,闫司慎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上身依旧是光着。 谢秋白不自觉地盯着他看,还吞口口水。 听到自己的声音,她羞恼地站起来,拎着手边的睡衣,飞快地跑进卫生间。捂着发烫的脸,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想着刚才她在外面看他,而此时他在门外也能看到她在磨砂们上的身影…… 谢秋白感觉自己又要冒烟了! 匆匆地洗漱完毕,谢秋白换好睡衣出来,闫司慎已经躺下了。 从他露在外面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是果睡的! 闫司慎腹肌画面,再次冒出来。谢秋白甩甩脑袋,把这奇怪的画面赶出去。然后抖开被子爬上去。 反正已经睡过一回,上次的床还小哩。 谢秋白自我暗示片刻,就爬上去。本能地贴边躺好,但还是能隔着被子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她满脑袋都是闫司慎的腹肌,本来就喜欢熬夜的谢秋白,现在才9点,更是睡不着了。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楼下混个电视看,或者要台电脑看看肥皂剧什么的,闫司慎突然坐起来。 他这个举动,把刚刚有睡意的谢秋白吓了一跳。看到他走进卫生间,她心下微安。 透过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在单薄的睡裤下面他下围健美的线条。 谢秋白正回味着他的好身材,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他又去冲凉! 谢秋白虽然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但她是佣兵!什么场面没见过? 闫司慎这个时候去冲凉水意味着什么,她瞬间就明白了。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正文 第9章 真是个厚脸皮 当他冲完凉,冷静下来之后从里面出来,对上谢秋白指责的怒瞪。 “下流!” 闫司慎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她指什么。他只是因为旁边多睡个人,太挤太热,所以去冲个凉,结果让她误会了。 下流? 本相解释一二的闫司慎,摸着下巴,盯着她。 挺正直的眼神,在独处的空间,夜黑风高的晚上,昏暗的房间,似乎就让这个眼神变了味。 至少在此时的谢秋白眼里,他此时根本就不是什么严格律己不好女色的“死神”,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色狼。 她现在在玩火! 她不玩了! 闫司慎却突然欺身上前,一下压住谢秋白。虽然没贴近她,但他的四肢却把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谢秋白几乎忍不住,要用尽全力把这只色狼踢废。但动脚中途,她却收了些力道。 不是她疼惜他,而是不想就此暴露,把之前的努力都白废。但在心里,已经把闫司慎千刀万剐,太监了N回! 她这一记不重的脚,轻松就被闫司慎化解。他的腿压住她刚才踢起的脚,这样的动作,让他的身子压的更低,几乎与她贴在一起。而她的腿也因此劈开,下防暴露出来。 动作要多暧昧,就多暧昧。 谢秋白羞恼得脸上涨红,只是夜色把她的羞色掩盖进来。但她的心,却“砰砰砰”地乱跳,声音大得像打鼓。 无论面对多大的场面,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然而,就像所有的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在这关键时刻,肯定会有人进来。 比如,闫妈妈。 闫妈妈就在此时推开门。 虽然里面没开灯,漆黑一片,但外面的光投进来,足以让她看清里面——他们两个,男上女下,姿势暧昧。而这姿势,好像有点像霸王更上弓的味道啊! “头一次知道,阿慎你还有这么急切的时候啊!”闫妈妈一点也没有因为撞破别人在做不得不说的事的羞愧,反而调侃起自己的儿子。 谢秋白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正常人看到这种状态,不是应该回避吗! 闫司慎却已经习惯他妈妈最爱看他笑话的调调,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我说了,这是我的女朋友,我和我女朋友做爱做的事,这不是您天天想的吗?” 闫妈妈瞪大眼睛,眨了眨。再认真看了看谢秋白,美眸转了转,似乎是考虑着闫司慎这话有几分真实。 “你们继续,小瑾啊,完事儿了,如果不累,陪阿姨看电视啊!阿慎你也悠着点!”闫妈妈笑呵呵地阴了儿子一道。 闫司慎已经习惯她不坑自己一把就不爽的脾气,要不然,她也不会故意把人安排在他的房间,还刻意拿那么多的粉红色刺激他! 不就装修的时候他非要黑白色调吗!至于这么记恨自己的儿子? 谢秋白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发现闫司慎用幽深的眸子盯着自己,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她伸出小手推着他的胸膛,“阿姨叫我去看电视。” 只是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摸着觉得烫手。想收回来,但又怕他真的压下来。 闫司慎也是脑袋一抽,就压下来。其实正尴尬时,闫妈妈就进来了。此时正好借机还她自由,一翻身,就躺在她旁边。 谢秋白急忙站起来,理了理乱掉的睡衣,逃到楼下客厅。 闫司慎脑海里全是谢秋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还有她光洁细嫩的肌肤…… 他一定是疯了! 翻身下床,他走到外面的阳台,做体能训练,打军体拳,练拳击…… 总之今天可能躺下姿势不对,不太好睡。 终于平静下来,闫司慎回到床上。粉红色的被子就在旁边,他就忍不住去想谢秋白。 破天荒的,他在非任务期居然没能早睡,好像还失眠了。 他不会承认他在等她回来,直到凌晨4点,黑幕开始退去也不见她回来,他起身离开房间。 站在楼上往楼下客厅看去,电视里还在放着肥皂剧,她正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毯子一动不动地歪着。 闫司慎皱眉,她这个样子,就让他想起她那个家,还有那样的母亲。 在她的身上,他能感觉到“无处容身”四个字的凄凉。 心里想着,明天和母亲好好谈谈,给她安排一个客房,他已经走到楼下沙发前。看到她已经睡去,眼角挂着泪,眉头紧锁,与电视中的温馨喜剧形成对比。 听到她嘤嘤地轻哼,睡的极不安稳,他就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睡梦中的谢秋白似乎是感觉到温暖,脸上表情为之一松,露出婴儿般安宁的睡靥。他的心也跟着一软,就陷了进去。 谢秋白迷迷糊糊地醒来,好一会儿才回神。 环顾四周,发现她又回到闫司慎的房间里。抬头就能看到挂在对面的表,时针已经指向10。 悠悠地起床,她还记得闫司慎说过,过了饭点就没饭吃的事。她准备去厨房偷点吃的回来。再不行,还可以出去买。毕竟这里不是军营,想整点吃的还不容易。 可她才转头,就看到旁边放着一份早餐,牛奶、吐司、蛋和小黄瓜。简单但是营养还比较均衡。 有早餐吃! 谢秋白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一下,回来就抓起吐司,准备夹上蛋一起吃。她一伸手,就愣住了。 手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微微一颤。早就习惯了吃冷餐的她,已经很久没吃上还有温度的餐点了。 缓缓地握住牛奶杯,温热的温度让她觉得烫手,也烫着她的心。 她甚至都有种当闫家的女儿挺好的感觉。 错把温热早餐当成闫妈妈准备的谢秋白,心里颤动的同时,一股被她压抑多年的酸楚,涌上心头。 细细地吃完早餐,平复一下心情,才拿着杯碟出去。 一到客厅,谢秋白就对上闫妈妈调侃的笑脸。有了昨天的经验,知道她并无恶意,而且还感动于她准备的早餐,心里的柔软便涌出来。 “阿姨早。” 谢秋白说完,就不好意思地往厨房走。 闫司兰正往外走,看到她,就送上狠狠地怒瞪,“也不看看几点了,还早?寄人篱下怎么就这么厚脸皮!” “阿兰。”闫妈妈轻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严厉。 闫司兰重重哼一声,然后错过谢秋白就走过去。 等谢秋白清理好杯碟出来,闫司兰已经不在了。她看到闫妈妈冲她招手,就走过去。 “早餐好吃吗?” 正文 第10章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虽然只是平常的一句对话,但是谢秋白觉得怎么那么怪呢?似乎里面还带着调侃的味道…… 想到一种可能性,谢秋白猛地瞪大眼睛。 闫妈妈忍着笑,冲着她猛点头。 难怪闫司兰脸色那么差了,她一定气死了。 “现在没别人了,你和阿姨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闫妈妈一脸八卦,但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不知道啊,阿慎从小就严肃的不行,和他爸爸是一个样。自从我嫁给他爸爸,就没睡过一天懒觉。以前是他爸爸管,阿慎两岁开始,就他管着我。”说到此处,闫妈妈一脸郁闷,感觉她不是生了个儿子,而是生了一个叛徒。 谢秋白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闫妈妈心里是存了多大的怨气,才天天想着整儿子。 “包括阿兰,满两岁开始,就被他这个无良哥哥天天逼着规律作息。阿兰大一些了,起晚了,他宁可把所有的饭都吃掉,也不给妹妹留。” 谢秋白似乎可以看到当年的闫妈妈,面对这样的一个混账儿子,气得磨牙的模样。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说到此处,闫妈妈笑眯眯地看着享受了特殊待遇的谢秋白。 不止睡懒觉,还有饭吃,重点是,这早饭还是他亲手准备的! 闫妈妈觉得这还不够劲爆,冲着她摆着手指,说道:“他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这不是给你准备的第一份早餐哦!” 谢秋白的呼吸顿了顿,眼睛瞪的更大了。 “我还真当是任务需要才把你安排在家里,没想到……”闫妈妈笑得很得意,感觉是抓到儿子的小辫子了。 在她心里,已经盘算了许多整儿子的法子。 死板的儿子终于变好玩喽!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闫妈妈还是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的。 谢秋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纠结一下,她还是把她为什么会和他有牵扯说了一遍。反正如果闫妈妈真想知道,随便查一查就会知道的。她可不认为闫妈妈是普通的家庭主妇,前天她可是自由出入了军营的。 闫妈妈听着谢秋白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把自己的事说一遍,包括弟弟不肯去医院手术的事。只有这一段,谢秋白讲的时候,是带了感情的。 “走,阿姨陪你去看弟弟,你陪阿姨去逛街。既然你需要住在这里,随身用的用品,可不能没有。”说着,行动派的闫妈妈,已经拉上谢秋白往外走。 “咱们两个也好好想想,要怎么装饰家里,才能整到我家那个混小子!”她绝口不提谢秋白的东西被她母亲丢掉的事。 虽说是先陪她去看弟弟,却依旧带她去先买了套新衣服。 被照顾,被疼惜的感觉,让谢秋白分外留恋。 两人来到病房,问过护士,昨天谭智已经做完手术,很成功,今天应该会醒。谢秋白有点紧张,闫妈妈紧拉着她的手,还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远远地,他们还没走到病房,就从旁边的水房听到一声呵斥,“你果然傍上大款了!”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转头,正对上谭母那张市侩的脸。 “才一天,就穿得人模狗样的了。”她没看到闫司慎,就没那么怕了。说话也特别不客气,把昨天受的气,全都撒出来,完全不顾母女情谊。 她的话,让闫妈妈脸色一变。原本温和的微笑顿时敛去,换上凌厉严峻的脸。 当然,她的变化不是针对谢秋白的,她并没有把谢秋白与谭母联系在一起。更没有因为谭母的话,就把谢秋白当成一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 “别理她,先去看你弟弟吧。”闫妈妈不愿意理会她,拉着谢秋白就走。 但闫妈妈却小看了谭母的赖皮。 见他们要走,谭母追上来,拉住谢秋白的衣袖,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这张卡的密码是多少?” 谢秋白扫一眼银行卡,就认出上面的签名,顿时脸色大变。这张卡,正是闫司慎交给谭智的那张! 如果不是谭智的手术已做完,她都要以为谭母真的狠心自私到连儿子的生死都不顾的地步了。 闫妈妈却误会她发愣地原因,挑开谭母的胳膊,就拉着她往前走。 谭母见他们不理会自己,快跑几步,先他们一步挡在病房门前,“谢秋白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傍上大款就牛气,我把你养这么大,也没沾你什么光。你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也算还了我对你养育之恩!” 谢秋白几乎快受不住把她的牙打掉! 她每个月以“谭小瑾”的名义给她钱,加起来快五年,每个月三千,加起来也有十八九万。现在她说这话? 闫妈妈也气,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会有人这么对自己的女儿?她就不是女人吗! “这是阿慎给你儿子看病的,你儿子知道密码。” 说完,她怒呵一声,“让开!” 谭母却梗着脖子,“怎么?还想打人啊!我儿子现在昏迷,我要去交医药费,不要钱啊!” “护士说晚点他就会醒,他醒了,他会自己去取钱。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今天的账单还没出,就算出了,还有结余,三天内是不需要交钱的。” 谭母被闫妈妈怼得说不出话来,她支吾半天才说道:“这不人还没醒吗?要是有个万一……” “不会有万一!”谢秋白抢白道,“谭智会好好的。” “就算有个突发情况,我也会知道的。到时特殊情况,自然会特殊处理,到那时我再告诉你密码吧。” 谭母见骗不出密码,眼睛骨碌碌地转,盘算着小心思。见闫妈妈又想进来,进接耍起无赖。 “想进去可以,买路钱。”谭母手一伸,差点怼到谢秋白的脸上。 闫妈妈被气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想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买路钱,今天我算涨见识了!” 谭母把事做绝,闫妈妈也没必要讲究斯文! 谭母耍无赖是把好手,见闫妈妈神色不对就准备动手。早就磨得尖利的指甲,对着闫妈妈就挠过去。 谢秋白虽然与她相处不多,但深知她的脾性。见她眼中发狠,就挺身护住闫妈妈,往后退去。但如此一来,她就离得谭母近了,怕是躲不过这一下。 没等谭母的爪子碰到谢秋白,已经有一个人插手进来,一下捏住了谭母的手腕。 闫司慎铁青着脸,“你敢动手一下试试看!哪只手伸出来,我就剁了你哪只手!我不介意赔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