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你生的是孽种！ “乔小姐，很抱歉，您的孩子没有户口，院方有规定，办不了入学，还请谅解。” 拿着幼儿园的回执，乔伊沉默着，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家了，还是不行，无论给多少钱。 她的儿子洛洛还是会因为没有户口被拒之门外。 看来要找那个男人谈谈，想到那人疏远的眼神，突然生出了退缩的心理。 但是为了洛洛，乔伊咬了咬牙才打了车。 乔伊赶到季家老宅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个多月没见的季如笙。 “这个女人是谁？” 乔伊看着衣着暴露，紧贴在季如笙身上的妖艳女人，情绪失控地大叫起来。 “呵，她是谁？” 季如笙细指抚上女人脖子上的“草莓”，笑得很陌生。 乔伊不禁红了眼，刺痛的感觉由心扩散到了整个身体上。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个会给她讲故事的小哥哥。 “你有资格质问我？” 季如笙吐语如针，细细地刺痛着乔伊的心脏，她瞬间红了鼻子。 “摆着一副哭丧脸给谁看？”看着乔伊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禁心烦道。 “我不想和你吵，今天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深吸口气，高昂着头，一改往日里的懦弱样，她这一次是为了洛洛来的，一定要办到。 季如笙不禁厌烦，只觉眼前的乔伊是装模作样，碍眼得很，心情瞬间就变得很烂。 “没什么好谈的，出去。”说完又啃上了怀里女人的脖颈，女人似是很享受一般，发出了娇呼。 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愤怒了。 “季如笙！洛洛没户口，入不了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提醒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洛洛进季家的户口？。” 被乔伊这样一吼，季如笙瞬间用力推开身上的女人，吼道：“滚出去！” 女人似乎没有想到怎么会突然这样，但是深知季如笙的性子，连忙捂着脖颈走了出来。 “呵，那个孽种也配进我们季家的户口？我告诉你，少动点坏心思，我季如笙保证，以后你在我这一点好东西都休想捞到。” “洛洛不是孽种，他是你儿子！他没资格谁有资格？” “我儿子，他也配？只有曦儿和我的孩子才配我认他，你生的不过是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孽种。” “只要我不认他，他就是一个没爸要没妈教的孽种。” “你要不是仗着这个孽种，怎么进得了我们季家，我和曦子又怎么会被迫分开？” “呵，这一切都是那个孽种的错，都是你的错，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孽。” 季如笙猛地往桌上一锤，飞扬起一叠文件纸，纷纷扬扬地滑落一地。 “我没有，不是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逼走曦子，我没有想到她的飞机会出事……” 声音越来越小，她低头不敢直视眼神狠烈的季如笙，曦子确实是因为她才负气出国的，可是她也没有想到那一躺飞机会出事…… “你还要狡辩什么？你当年趁机爬上我的床那一天就该知道有这一天，这就是报应，识趣点就赶紧滚，和你那个孽种永远活在那个见不得光的地方，生不如死。” 季如笙瞪着乔伊咬牙切齿地说着。 “够了，洛洛不是孽种，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他是你季如笙的儿子季童洛！” “由始至终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爱上的是你这个混蛋！” 乔伊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宣泄在许久以来的委屈，可是季如笙却因此发了怒。 他站起来，一把提起了这乔伊的头发，不管不顾地扯向一旁的书架。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正文 第2章 想要进户口就给我跪着！ 乔伊一边推开要撞上的妨碍物，一边喊着挣扎着。 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向了书桌的桌脚处。 瞬间额头就是一道血色直接蜿蜒到地上，被魔怔了似的季如笙硬是拖出了一道刺眼的血路。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尽管乔伊痛呼着使劲挣扎着，季如笙都无动于衷，将她硬拉狂拽地带到了书架前，按下一处隐秘的开关。 书架便兀自打开，展露出一个密室，黑得悸然，乔伊自小就怕黑，季如笙是知道的。 “不要，我不要下去，求你，放我出去。” 毫无意义的一场博弈，最终注定会输，季如笙把她扔下了暗室，里面的烛光很微弱，只能勉强地找到路，而季如笙却行去自如。 她心想，大概是季如笙平时走多了。 四周阴森森的感觉袭来，她心下一惊，疼痛感就毫不留情地卷袭而来。 她兀自按紧了心脏处，先天性心脏病还真不好受。 满心的悲痛酸涩，她自嘲地笑了出来，被季如笙看进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放我出去！” 最后的一番挣扎似乎毫无意义，季如笙的眼神里有着隐晦的恨意，嘴边的邪笑让乔伊不禁发颤。 “休想，今晚你就给我在这里跪着，只要你跪着，我明天回去给你那孽种上户口，你说这笔买卖值不值？” 乔伊眉间一痛，她知道，季如笙一直都认为他们之间的婚姻也是一笔价值可观的买卖。 “如笙，不在这跪行吗，我怕……” “那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再踏进季家一步。” 乔伊低下了头，尽量让眼泪往回流，她突然明白了，如果今晚她不愿意跪在这里，结果无论如何都只会助纣了季如笙对她的肆虐。 “我跪。”乔伊咬牙闷声应道，却又为心脏隐隐钝痛而蹙紧了眉头，这些反应都没有落入季如笙是眼里。 “那你今晚就给我跪着。”季如笙咬牙切齿道。 说完，季如笙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掏出了打火机，乔伊暗暗地感觉到不妙，两眼有神地看着季如笙在做什么。 下一刻，季如笙点亮了身前的蜡烛，把整个密室的空间都照亮了。 “啊！”她这才看清了面前挂着的曦儿的遗像，不禁害怕地惊呼道。 “怎么，这就怕了？你可别忘了你那孽种还在等着我季家的户口呢，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了，那不过是你进季家的一个棋子，值得收这样的屈辱吗？” 季如笙冷眼瞥着因为委屈而瑟瑟发抖的乔伊，心里一阵嘲讽。 “我跪。” 只要能给洛洛上季家的户口，和同龄人一起上学，顺利上学，那么眼前这一劫似是充满了意义。 “好，很好。” 季如笙明显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没有否定那孽种是她的一颗棋子，还无视了他的提醒，刚刚说完话，心情变得压抑，一眼也没有施舍给她便出了密室。 乔伊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怕照片上表情温婉的曦儿，整件事情都是因为她一开始走错了房，无端端和季如笙发生了关系，才会变得这么糟糕。 明明不是她的错，却又像是因为她的缘故。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蜡烛的光已经开始变得黯淡，这让本就穿得单薄的乔伊生生一颤。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大半夜，心脏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似乎越来越频繁，本想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但是忙着就给忘了。 突然感觉到的额头发烫，头晕脑胀，都是一连串地接踵而来。 但是为了洛洛，她只能咬牙坚持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室的门突然开了，乔伊满怀希望地看向门口。 脸色突然变得不自然，这人不是他。 正文 第3章 洛洛想见你 “呀，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闯进……” 那个妇人走近来看，直至看清了乔伊的脸时才惊呼道：“是夫人啊，您怎么在这？” 乔伊看着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发现腿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惨笑着，终于熬过来了。 “季如笙呢？” “听说是要去接一个……叫曦儿的女人。” 乔伊神色一震，愣然地转头看向那黑白照上的女人，心里发麻。 “夫人，你要去哪？” 累得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只想尽快把这落魄的模样收拾一下。 乔伊靠着发麻的腿，好不容易才挪出季家老宅，她便体力不支，往马路倒了下去。 适时，远处一辆车子驶来，眼看着就要从她的身上压过去了。 昏昏沉沉之中，她突然想笑，如果能就这样死去，该是会比现在这样活着要舒服很多。 本来以为要解脱了的一瞬间，司机惊险地在她身前刹住了车。 再后来，就是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嗯？” 乔伊艰难地挣开眼睛，看着周遭的苍白，松了一口气。 药水快完了的时候，一个护士进来给她撤针管。 护士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道：“癌症科的李医生想请您过去一躺。” “好。” …… “你……说的是真的？” 淋巴癌晚期？ “乔女士，真的很抱歉，我们这边提议你可以到国外接受治疗。” 看着自己的主治医生很确定地回应了，乔伊愣然。 她的儿子才三岁，如果她就这样去了，该托付给谁？ 她第一个就是想到了那个恨她如病的男人，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怜悯她的孩子？ “妈妈，你是在想爸爸吗？” 从幼稚园接了洛洛回来，她才发现刚刚一直在发呆。 “没有啊，洛洛怎么这么问？” 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在儿子面前，尽管心里一片苍凉，她仍然是一直在扮演着阳光妈妈的角色。 “妈妈说谎，妈妈想爸爸的时候，都会哭鼻子，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乔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当着儿子的面哭了。 随便擦了几下，笑着对洛洛说道：“妈妈没有想爸爸，是因为看着洛洛越来越乖，高兴的。” “可是……洛洛想爸爸了，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陪洛洛玩？” 乔伊愣然，那个男人会回来吗？ 看着儿子希翼的小眼神，她做了一个决定。 拿着手机出了阳台，拨出了那串熟悉得紧的号码。 “喂。”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是里面的嫌弃意味很重，乔伊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他会答应吗？ “洛洛想见你，你能不能……”回来陪陪他。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人就浅浅地吐了两个字：“做梦。” 再后来回应她的只剩下“嘟嘟嘟”的等候音。 还是这么决断呢！ 乔伊惨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趴在玻璃门往她看着的儿子，洛洛脸上的期待，她不忍心打破。 “嘟嘟嘟……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真的是从来都不会让她出乎意料的呢！ 乔伊忍下鼻头的酸涩，扯出一贯的柔和微笑，回头抱起了洛洛，亲昵地说道：“爸爸说过几天忙完了，就回来陪洛洛玩。” “真的吗？” 儿子脸上的激动，刺痛了她的眼睛，心里的苦涩全部都化作了苦笑，当然是在洛洛看不到的角度。 “嗯。” 对于儿子，她从来都是亏欠的，最后的日子，她得好好地补偿洛洛。 所以，她站在了季氏集团的大厦门口。 正文 第4章 总裁在“忙” “哎！那边你不能进去。” 前台的女员工看见乔伊直接走向总裁办公室，厉声喝道。 她们的总裁可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沾腥的，尤其是这种低配的女人。 看着乔伊身上的地摊货，女前台捂着鼻子走远了几步，生怕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找季如笙。” 乔伊转身向季如笙的办公室走去，那个女前台撇了撇嘴，直接拦在乔伊面前，蔑视道：“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喊总裁全名？总裁才不会有空理你。” “我这样的人？我怎么觉得比起你这样靠卖弄风骚的人要好很多！” “你……”女人伸手就要超乔伊的脸上扇去。 “啪！”乔伊反手就在女前台的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寒斥道：“我说我要找季如笙！” “啊！疯女人，你竟敢打我！”女前台一边尖声训斥道，一边招来保全，厉声道：“MD，把这个疯女人扔出去！” “慢着！” 一道爽脆的男生从中打断了这场纷争，女前台看见出声的是总裁的林特助。 女人咬着牙，但是态度瞬间变得乖顺起来。 “让她进去。。” “什……什么！”女前台被突然的逆转吓得一愣，恨恨地扫了一眼那个被保全架着的脏女人。 心想不妙，原来对方是深藏不漏的大人物…… 得到自由的乔伊不管不顾地冲向季如笙的办公室，但是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心惊。　 “曦儿？” 看着坐在季如笙身旁的女人，她蓦然惊醒，满脸的不可置信，试探性地开口道：“曦儿，真的是你吗？” 她激动得眼框里的泪光在不停地打转，这些看在季如笙的眼里这都是些讨人同情的把戏，脸上的厌恶意味更重。 “你是谁？” 从她进来开始就很沉默的曦儿，一开口就让她心里那股激动轰然崩塌。 曦儿迷茫的眼神，疏远的表情，让她彻底心慌了。 “曦儿，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乔伊啊！” 她不相信，这一定是曦儿在和她开玩笑呢…… “曦儿……我是乔伊啊，乔伊……” 她激动地要跑过去抓曦儿的手，而曦儿却一把拱进季如笙的怀里，瑟瑟发抖的模样真的让人心疼。 “够了！” 季如笙将还想试图叫醒曦儿回忆的她给推倒在地，额头碰上桌脚，上次磕到的伤口又裂开了，痛得乔伊直吸冷气。 “我不相信，她肯定不会忘了我的……” 曦儿怎么可能会把她给忘了？ 曦儿明明答应过的，要是她追到季如笙，她就给她当伴娘的，怎么能忘记！ “疯女人，你闹够了没有，曦儿现在受的苦都是拜你所赐，还好意思在这装模作样，我真的很佩服你的不要脸。” “哈哈，也是，你本来就是贱骨头，万人骑的贱货。” 要不是曦儿没事，回来告诉他这女人过去不堪的事情，他还差点就怜悯了她。 “识趣的就给曦儿道歉，要不然今天你就别想走着出去。” 乔伊咬牙，这男人还真够狠。 膝盖上还是一大坨淤青，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阿笙，为什么要为难这个小姐？” 曦儿一开口，季如笙脸上的表情都跟着柔和了下来。 乔伊看红了眼，这样的温柔，他愿意给的，从来都是别的女人。 “这女人害你不浅，不用给她求情，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报应？ 乔伊的眼瞳蓦然收缩，心脏闷痛，原来她在他心里是个应该遭报应的人。 正文 第5章 如果她真的快要死了呢？ “可是，阿笙不要为了我而去为难别的人，好吗？” 曦儿还是趴在季如笙的胸口上，说的话很平缓，却没有人发现她嘴角的得意。 听到怀里人的话，季如笙的眼神都柔了下来，由始至终，那个贱女人都比不上他的曦儿分毫。 心下一凌，季如笙蹙着眉，将手边的文件夹向乔伊的脚边扔去。 看着脚边的纸上几个大黑体字，彻底刺痛了乔伊的眼。 离婚协议书！ “你要和我离婚？” 季如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乔伊绝望的眼神，心神微愣，刚刚的怒意似乎没有那么重了。 “现在曦儿回来了你也该把季夫人的位子空出来了。” “我也不想多说，你要什么就直说，你应该知道不签的后果……”是有多严重。 “我不会签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季如笙还没说完的话被乔伊突然打断，心里竟然没有什么不爽，暗暗的舒心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在意这女人？ 不可能！ “阿笙？” 看着发愣的季如笙，沐曦突然急了，怎么阿笙一直看着这该死的女人。 “你以为你不签我就没办法治你了吗？” 季如笙因为刚刚的失措暗恼着，又让曦儿担心了，真该死，都怪这贱女人的一副哭丧脸。 “我早就一无所有，你觉得我还怕什么？” 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当年那个总是死皮赖脸跟在他后面，喊着笙哥哥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但是，那双单纯明亮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绝望幽怨，心下一动，心脏似是硬生生地被碾压着，生疼。 但是，从她用心计算计他，害得曦儿差点遇害的时候开始，过去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给你三天，三天之后你要是还掘着，那你就别怪我对你那孽种下手。” 季如笙说完，就抱着沐曦，进了副卧室，乔伊定在原地，直至从里面传出来撩人的娇喘，眼眶里忍了很久很久的眼泪才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 她用力捂住再次发痛的心脏，这里似乎有什么碎了。 随之而出的是鼻孔的一道温热，乔伊仓促地抓起办公桌上的纸巾，随意一擦，手上的纸巾瞬间红了一片。 惊恐充斥着她的五脏内腑，提起包便出了门，也把室内一片另她心碎的涟漪之声给锁在了里面。 医院里。 “李医生，有什么事吗？” “乔小姐，你做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怎么了吗？” 本来约好李医生下午要来做复诊，居然忘了。 “你现在的情况，似乎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的……不尽人意啊。” 乔伊神色一变 “嗯，那现在看来，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最多一个月……这个情况也不好说，主要看您的意志力，也许会有……” 一个月？ 又短了一截，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消极情绪，鼻孔里流出的血就进了嘴巴里。 当腥臭味涌进嘴里的时候，她真的怕了。 “谢谢医生，我还是拒绝治疗。” 想到和洛洛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乔伊不禁鼻头发红。 原来缘分都是这么浅的，她还想看着洛洛长大，娶心爱的女人。 “曦儿，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嗯，阿笙对我最好了！” 刚刚从医生办公室门口出来，她就碰到了来医院检查的沐曦，还有陪同的季如笙，两人站在一起般配得很。 鼻头再次弥漫起酸涩，混着心里的苦涩，有种道不明的落魄感。 本来还要躲开他们的乔伊，一开始就已经被发现了。 “阿笙，是刚刚那个疯女人。” 话里和脸上都写满嫌弃，但是在季如笙听来还有些楚楚可怜。 乔伊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曾经和她最好的曦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又想玩什么把戏？” 季如笙看着乔伊手上拽着的检查报告，似是在看着天底下最恶心人的东西。 “想弄个假报告来博同情？癌症还是心脏病？无论你弄出什么把戏来，我季如笙和你的这段可笑的婚姻都要结束！” 季如笙的话有条不紊，也果断得足够让她死心。 呵，可笑的婚姻？ 确实。 “如果我是真的快要死了呢？” 正文 第6章 我只要曦儿就够了 情绪将要崩溃的乔伊垂下了平日里灵气十足的眸子，转而笑得森然。 季如笙有刹那间的惊愣，这样绝望的神情，不像假的。 “那也离！” 季如笙心下一凉，刚刚又差点进了圈套，这个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这一点点演技怎么可能难倒她？ “既然这样，改天我们再谈谈。” 乔伊突然想通了，但是她的笑容刺痛了季如笙的眼。 “好。”季如笙佯装漫不经心道。 该死，这女人果然是装的。 乔伊没有再接话，直接和季如笙错身而过，缓步走向了医院大门，背影的苍凉只有她自己能懂。 蓦然发现，她居然这么的孤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喜欢上季如笙那时吧！ 那时的她眼里、心里只有季如笙一个，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就像一个没有家的孤魂。 直到遇到了季如笙，这么一个在她生命里充满光芒的男人。 到头来，原来她只是在飞蛾扑火。 可笑又可怜，但是最对不起的，最可怜的还是她的洛洛，她知道失去母亲的痛苦。 所以，她清楚这段破碎的婚姻里，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洛洛。 也不知道以后没有她在，他会不会对洛洛好，但是洛洛总归要有个家，而她一个将死的人，别无选择。 天公不作美，刚刚出了门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她没有躲，眼泪随着泪水融到了地里。 此时此刻，当年那个因为失去母亲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站在三楼的窗边，季如笙看着走在雨中淋雨的乔伊，心下涌起一股酸涩。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单薄了？ 雨水淋湿了的衣服紧贴在乔伊瘦弱的身上，身上的骨架似是清晰可见。 无端端跑去淋雨，大概又是要讨同情，季如笙心下一恼，放下了帘子。 “说，什么时候签。” 乔伊和季如笙相对坐在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季如笙刚刚说完话，乔伊便不经意地蹙了下眉，但是很快就平复了过来。 “我有条件，你满足了，我现在就签。” 她假装笑着，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拽成了一团，出门的时候，吃了药，现在有些犯困，只能尽快谈完。 “要多少？” 季如笙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空白支票甩在桌子上，故意羞辱着她。 可是下一刻，她毅然地摇了摇头，果然看到了季如笙眼里的玩味，估计他又是在估量她要玩什么把戏。 “我想你能承担洛洛的抚养权。” 尽管是在来之前练过无数次的对话，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会颤抖。 “呵，现在终于发现那孽种碍事了？” 季如笙的话如锋芒，直直插进乔伊的心里，“要是你当年早这样想，把他打掉，就不会把我和曦儿给毁了。” “我只希望你能对他好。” 她以为，无论季如笙怎么讨厌她，洛洛都是他亲生儿子，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又想错了。 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生的儿子，他又怎么会温柔以待？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只要她不离婚，洛洛就还是季家堂堂正正的少爷，季如笙也甭想娶别的女人。 “谁说我不同意了，能离婚我可是恨之不得，既然那孽种妨碍了你找下家，那就给曦儿养着。” 曦儿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对他的儿子，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我没有！” 他居然是这样想她的？ “我只爱过你一个，只是你瞎，全部的真心都看不到！” “真心？我有曦儿一个就够了！” 正文 第7章 你就是个季家不要的女人 乔伊突然语塞，他爱的不是她，她还想得到些什么呢？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签。” “赶紧说，签完我还要去接曦儿。” “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小会儿！” 季如笙不禁发笑，还是原来那个不明所以的女人。 但是在触碰到她满是感伤的眼神时，他的心里蓦然一紧，这种另类的情绪让他一时哑然。 “有没有？” 看到他一瞬间的犹豫，乔伊的心停了一拍，眼神里熠熠生辉的光芒像是对这段破败的感情最后的讽刺。 “没有。”他顿了一下之后几乎是的脱口而出的回答。 乔伊的心死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就是她走错了的青春，执着错了的感情。 “好，我签。” 乔伊苦笑着，写下了她的名字，手速如同心脏裂解的速度一般，飞快而又决裂。 “你说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是幼稚园的老师。 洛洛不见了！ 看着乔伊匆忙的背影，季如笙心里隐隐不安，看了一眼桌上还没干的笔迹，目光如炬。 荒谬的一切，终于要到头了。 眸色微冷，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刚刚乔伊问他爱不爱的时候，他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是当年那个死皮赖脸缠着他的小女人。 似乎，还是会有心动，如果后来她没有对他下计，现在会不会不是这样？ 没有人告诉他，他和乔伊之间没有以后和如果了。 “喂，你给我查那女人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乔伊已经赶到了洛洛的幼儿园，院长已经等在门口了。 “院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洛洛哪去了？” “乔小姐，我们也没有找到，今天早上洛洛说要去厕所，结果，过了一小会就不见了。” 校长脸上的紧张真切地告诉她，她的洛洛真的不见了，从来没有过的心慌笼罩着她。 没有想到心脏病发作得这么及时，痛得撕心裂肺。 “叮。” 与此同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信息，打开一看，除了地点，还配着一张洛洛被绑着的照片。 乔伊很快地就从洛洛被人绑架了的这个事实里回过神来，那边的人要求她一个人过去，所以她马上就独自到了约好的废弃修车厂。 …… “季总，那个女人去了一个废弃工厂，那边最近不太平。” 电话那头的人简短的汇报，足够让季如笙心乱如麻。 那个女人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是，她的事以后都与他无关了。 季如笙看着手上已经生效的离婚协议书，心里一阵闷乱，莫名的酸涩到底是怎么回事？ “派些人去看看。”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声，便没有再多说一句。 …… “洛洛？” 乔伊站在废工厂的门口，往里面喊着，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声，咬了咬牙，便走了进去。 “洛洛……洛洛！” 一个小身板蜷成一团，像是睡着了死的，乔伊眼中一喜，急忙冲过去。 “额！” 颈后突然遭到痛击，乔伊还不清楚经过就已经晕了过去。 “老板，这俩人怎么处理？” “……” “好，好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乔伊只听见一把男人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她不敢轻举妄动。 “老板说了，记得解决得干净一点！” 乔伊惊悚着。 解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把刀给拿了出来，她急忙睁大眼睛，挡在仍然昏迷不醒的洛洛身前。 “你住手，她们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 “哈哈哈，不过是季家无名无份的女人，会给得起这个钱？” 正文 第8章 救洛洛 油腻的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呦，这妞长得还真的不错，直接杀了还真是可惜，要不然……让我们兄弟几个先爽一把？” “好啊，好啊！” 那个男人身后的几个男人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乔伊惊慌失措地想要后退，却因为被反手绑住了，动弹不得。 “你们别过来！” 男人的手已经伸过来了，这个时候，洛洛突然醒了过来，哭声连天。 “别碰我，别碰我！” “救命啊！” 乔伊艰难地扭动着身体，企图挣脱开那几个猥琐男欲撕碎她衣服的手。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让那几人浑身血液都变得兴奋了。 “你以为谁能救你？” “你男人？哈哈哈，不怕告诉你，我们老大就要和你男人结婚了！你以为你男人真的不知道你被绑？” 乔伊满眼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死命扯开她衣服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 他说得对，季如笙怎么容得下她这么大的眼中钉呢？ 他怎么会在意她？ 怎么可能会来救她？ 她居然忘了，他由始至终爱的那个人都不是她，还能奢求些什么呢？ “洛洛，闭眼睛。” 乔伊的声音冷静得让人生寒，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窒，冷不妨地呕出一口腥热，糊了大半张脸。 …… “季总，那边出大事了。” “说清楚点！” 季如笙的眼前突然浮现乔伊痛苦流涕的模样，心中隐隐的压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跑到了停车场。 “夫……乔小姐被绑架了。” “快……快点给我发个定位！” 季如笙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心里的忐忑不安他自己全然不觉。 那女人不准有事。 莫名的紧张使他心中一窒。 “人呢？” 一下车便看见了正在外面候着的人，脸上的愤怒像是要杀人一般，“废物，还不进去救人！” 说着，他便冲了进去，本来栓紧了的铁门突然被季如笙一脚踢开。 阳光打了进来，刚好洒在乔伊洁白的酮体上。 “滚出去！” 季如笙对身后的人怒吼着，走近了看。 乔伊犹如一个破败的娃娃，眼神溃散，衣服碎了一地，满脸猩红掩盖了她本来苍白的小脸，还在不停地咳血的小嘴一张一合。 季如笙心里酸涩得无声无息，浑身发麻，心似在滴血。 骨节分明的手，巍巍颤颤地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乔伊的身上，然后把她抱起来，才听清了她一直重复着的话。 “救洛洛……救……洛洛……” 他这才看清，她眼角有泪。　 “季总！” 季如笙一双黑眸无时无刻不在彰示着他此刻的阴霾情绪，突然闯进来的人吓得直咽口水。 “外……外面！” 乔伊听到男人的话，立马从意识溃散中清醒过来，疯了似的挣脱开季如笙，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去。 “啊！” 微愣着的季如笙被屋外人撕心裂肺般的狂吼醒了神，慌乱地往外跑。 看着这样反常的季如笙，司机等人都静默了。 季如笙看着乔伊坐在马路边上，怀里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洛洛，木讷的模样和她满脸的血红浑然一体。 就像是丢了灵魂的丧尸，颓然而又无助。 他就站在她身边，正要伸手抱她，就差一掌的距离，便听到她呢喃着：“洛洛，等等妈妈，妈妈马上来陪你！”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那抹瘦弱的身形抱着怀里的孩子，义无反顾地往极速开来的跑车冲去。 “伊伊！” 一米九的身形被女人眼中的决裂惊愣住了，女人小小的身子随着撞击在空中滑出一道弧形。 正文 第9章 她也不过是条苟延残喘的小丑鱼 血腥的场面乱成一团，当时记者和救护人员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然不见了受害者。 有人说，当时有个疯子抱着血淋淋的人在街上狂奔着。 …… “呵，醒了还不起来？” 乔伊听到声响便从混沌中挣脱开来，挣开眼睛，四下打量了下，满目苍白，再定眼一看。 沐曦？ 她……没死？ 乔伊吃惊地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都痛得如脱筋拆骨。 “怎么，没死成，感觉怎么样？” 沐曦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乔伊的心，再一次提醒了她，她的洛洛没了。 她才刚刚进了户口，本该开开心地上学的孩子，没了！ 乔伊的眼神变得犀利，恨意惧升，咬牙瞪着一脸得意的沐曦。 是她，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洛洛！ “贱人，是你，你害死了我的洛洛！” “你该死，你该死！” 她抓起床头桌上的东西，死命地往沐曦掷去，都被一一逃过，沐曦笑得恶毒，“怎么，你这模样还想伤我？” 说着，她便当着乔伊的面，面色一改，抽起水果盘上的水果店，直插自己的腰间。 适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季如笙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受伤的沐曦，眼底的心痛深深地刺痛了乔伊的眼。 “阿笙，我给她送水果，她居然说我是杀人凶手，还说要我死，我怕……” 季如笙抱起了倒地的沐曦，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贱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孽种还不过瘾？还要害了曦儿！” 沐曦喊了一声疼，季如笙便急忙丢下傻眼了的乔伊，破门而出。 呵，她是真的瞎了，居然看错了这对狗男女，是她当年的一意孤行害死了洛洛。 最该死的应该是她，是她啊！ 眼看着，桌子上还留着一把剪刀，她两眼放空。 洛洛，爸爸不要你，爸爸也不要妈妈了，等等妈妈，妈妈现在就来陪你。 看着桡动脉溅出来的血，她居然不知道痛了，大抵是比不上心里的痛。 把手放回被子里，乔伊寂静地等待着死亡。 鼻头酸涩，她对他的爱总是小心翼翼的，可是他却一点看不到。 真是可笑，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怕他会为了她而心疼吗，盖在被子里的手隐隐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次被甩开，她没有挣开眼睛，这样的怒气，除了季如笙，还能有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越来越熟悉，他却离她越来越远，如果当年没有遇到他，现在该是怎么样？ 洛洛不会死，她还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只是那是和别的男人的。 想到如果是要和别的男人组织家庭，眼眶便变得湿润了，她突然发现，只要她心中有爱，便离不开他。 他就像汪洋大海，而她就是那缺水的鱼，大海怎么可能只包容一条苟延残喘的小丑鱼？ 她太过自欺欺人，害了自己，还害了洛洛，她是该死的吧。 季如笙看着乔伊躺在床上，笑得苍白无力，颓然静止，眼中滑过一瞬间的悲痛。 但是，那种稍纵即逝的“错误”情感，他马上就如一贯的习惯，轻松地排除掉。 正文 第10章 女人，不准睡 这个女人不过就是太能装可怜，要不然他肯定容不下她。 “阴险的贱女人，害了曦儿，现在还笑得这么开，你到底有没有心！” 季如笙看着乔伊无痛不痒的笑意，只是觉得分外的碍眼，只想赶紧消除掉，她总能装可怜博得他同情。 “我早就没有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抵就是爱上他的时候，被他将真心踩碎的时候开始吧！ “哈哈哈，亲手杀死了自己亲生儿子，现在还想来祸害曦儿，果真是毒妇！总会有报应的，你会受到报应的。” “你说什么！” 她杀死了洛洛？ “我说什么！你手机上那龌鹾的证据足够让你余生都在牢里过了！” 季如笙说着便从口袋里甩出乔伊的手机，定眼一看，手机上的短信记录异常刺眼。 ——乔小姐，真的要这样做吗？ ——一个孽种换一个季家，值了！你们就按我说的办！我到时候嫁祸给沐曦那贱人，如笙就是我的了。 “这不是我……” 乔伊骇然，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事情败漏了，你还想告诉我这都是曦儿的阴谋？” 季如笙咬牙切齿的模样，像要吃人的魔鬼，恶狠狠地瞪着乔伊。 乔伊哑然，咬了咬牙，脸色惨白地笑着，这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啊！ “反正你从来都不会相信我的话，为什么要解释？” “婚都离了，洛洛也没了，这幅残躯，你要就拿去吧。” 确实是残躯，癌细胞因为她的情绪变化反常而剧烈恶化，她的身体早就不能用了。 季如笙被乔伊的话说得心里一窒，不知为何，他有种错觉，这女人似乎要被他逼到了崖边，心里有些犹豫，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 “你这条贱命我会稀罕？曦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乔伊早已经没有挣开眼睛的力气，只能隐约听见季如笙的声音，无声地笑着，大概又是些想让她不好过的狠话，急剧的笑颜如滴血的玫瑰。 快了，就要解脱了。 “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咳咳咳……” 季如笙话还没说完，乔伊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现在的她连抬手捂住心脏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乔伊艰难地咳着，季如笙最终还是忍下了要伸手的冲动，“你不要以为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会心软，你欠曦儿的迟早……” 都要还回来！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乔伊便狠狠地呕出了一大口血腥，“放过……过我吧，洛……洛洛他还……还那么小，他哭着要……要找妈妈呢！” 她苟延残喘的哀求让季如笙心中一窒。 “阿笙，我以为……以为你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化的，可是没想到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洛……洛洛，是我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对不起，下辈子我不……我不会缠着你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虽然一脸血污，她的笑还是一如初见时的灿烂，看呆了季如笙，这样的她，他是有多久没见过了？ 似乎从嫁给他时开始，她的笑容就越来越浅，本来乖巧动人的小脸也爬上了忧愁。 惨白一笑，又呕出一口腥热，时间似在这一刻定格了似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浅，像是累极后睡着了一样。 “女人，不准睡，不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