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齐国 乞丐   地分五国,漠云齐舒冥。笑谈天下,谁主风云...   齐国冥城。   “臭乞丐,死远一点去。”一群穿着富丽的孩子拳打脚踢着两个孩子。其中大一点的孩子死死的搂着里面那个小巧的人。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如果漠唯的父母来找她了,你们都会死得很惨的!”大点的那个孩子死搂着小女孩,面露凶光,咬牙盯着前头那个白衣的少年。   “呵呵,小爷我不怕死,有点本事就来啊。要不是齐国闹荒,你们能乘机溜进冥城来?!”领头的那个孩子嘲笑女的无知,肆无忌惮的大笑。   大孩子怀里的女孩挣扎了一小,缓缓地冒出了乌黑而长的发。   她渐渐抬起了头,肤如象牙玉,瞳如琉璃珠,唇若晶莹的水珠,在微弱的阳光下放射光芒。额头上清晰的显现着三瓣紫莲。   抚媚婆娑。   女孩似有些不稳,险些倒入另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怀里,试了几回终于站起来了。   原本华丽繁多的裙摆变得破烂不堪。   绝色的脸上嘴角轻扯,迷住了人,迷住了物。只可惜,那一抹倾城笑颜,是充满满轻蔑的。向着万物阐述着她的高高在上。   “死到临头的大小姐,还有心思笑得出来?!”   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听那领头的这么说笑得更厉害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小心小爷我绑了你!”软的不要非要吃硬的才听话是吧、少年心道。   云漠唯笑容凝滞。唇角深陷的旋起两个窝。威胁!这么大了,还真没人敢对她放狠话。   “你还想绑架?目无王法,你哪来的熊心豹子胆!”由七儿愤怒恍惚之间,把齐国冥城当成了云国京都,居然和这个地头蛇的儿子谈起了王法!   “总是做些根本没用的事情。”云漠唯站在由七儿的身后,用手轻轻撩起额前的发。嘴角轻蠕,发出细如蚊鸣的声音。对她而言,这样的帮助显得多么的多余。   “绑的又不是你?着什么急?”领头的大裂开嘴,笑的声音另由七儿心里发毛,原本在心里念叨了上千遍唾骂的词语也憋在舌头底下,怎么也发出声,只能让嘴唇干干的发颤。   卫赢川好笑的抱胸大笑,嘴角上扬的显露他不怀好意的心思。   良久,由紫链像是下定了主意,说:“跟你走就是了,有什么可怕的!”   由紫链现在心里打鼓,自己做的决定云漠唯不一定会反对,毕竟,现在的她们,怎么说也只是被困住的鸟,除了找到门,想要逃出危险的鸟笼,时间还真是个问题。   如由紫链所料,云漠唯没有反对。   ......   卫家是冥城最大的筑剑山庄的完全支配者。   除了冥城城主冥青秋,冥城的第二大势力就是卫家了。   钱庄、米店、酒店、当铺。卫家的势力绝不是其他势力所能低估的。   强者倍出的卫家,在冥城形成了与冥城城主所对立的饿狼形象,虎视眈眈的盯着冥青秋的城主位子。   由紫链和卫赢川到了街市,人声吵杂,热闹非凡,一个个的摊贩在那叫卖,人流穿梭,好不拥挤。   就在街市的一个阴暗的小胡同里,两道目光狠狠的盯着跟在由七儿身后的云漠唯看,定了有一会,两人默契的点点头,向着云漠唯走去。   云漠唯走得太慢了,跟卫赢川两人可是差了一大截子。   云漠唯头有些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她恍惚看见有人跟在她的身后,她转头,两道身影猛地掠到她身边。   “喂。别人绑架怎么说也是有马车拉着,怎么被你绑架还有自己走路啊。”   由七儿本就是一身是伤,现在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自然是要抱怨那么一下的。   “啊!大小姐,要不要小的当匹马背着您啊?!”   由紫链口干舌燥,不想和卫赢川计较,转头就看向身后,突然叫了起来。   “咦,漠唯呢?”刚一转身就看不到云漠唯了。   “你好烦,嚷嚷什么呢!”卫赢川掏着耳朵不耐烦的问由紫链,一回头,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小孩子呢?”   “该不会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吧?!!” 身在齐国 幼童   “请你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由紫链是反应慢还是不相信事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在云国拜托了搜捕,千里迢迢逃到这个因为灾荒而管理松懈的齐国...就这么没看着的一下,人就没了?   “废什么话。跟着我跑!”卫赢川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真的相帮由紫链,脸上也是有些焦急。   “我。”由七儿一身是伤。跑得慢跟不上卫赢川,跑得太快又疼痛遍身,要她,怎么跑。   见由七儿邹着眉,咬着牙,突然想起来他被自己打了。立马停了下来。街上的的人流多。卫赢川却如低飞的燕子。背上了由七儿也是轻如雨燕。   “抱紧了。”卫赢川的发留清香。那紧贴的身子让由七儿脸红,“嗯。”半晌,回到...   云漠唯——   云漠唯在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被关在这个死地方三天了。被人贩子卖到了青楼,又因不肯答应老鸨上台跳舞还被教训了一番。   云漠唯双眼暗淡无光,表面一动不动的其实心里已经在愤怒了。   “吱呀——”尖锐的推门声。一开门,就是一声标准的尖锐却媚人的笑声:“小姑娘,在不从哦,怕是再......”   云漠唯咬着牙,她现在真想掐死那个老鸨子。   但又想到弄死那女人自己也可能陪葬,想法也就作罢了。   她需要活下去。不然,费尽心思的逃出云国是为了什么。   “我要沐浴,去备水。”   “呦呦呦,口气还这么横呢,这些天,白挨打啦。”   “你敢!”   “哎呦,贺娘我好怕啊。(好横的孩子)来人啊,准备好热水,弄好香房。我们的摇钱树,得养养...”杜贺娘双手合起拍了几下,就上来了几个丫头和打手。听了吩咐下去摆弄了。   云漠唯被拉了出来,突然的阳光如同刺眼的绣花针,刺向了云漠唯。如同琉璃般的眼镜呦黑了下去。   失去了光彩。   ...   所谓香房,就是指花魁之首居住的房子。   清雨楼开张十二年,那房子用各种香料熏了十二年。至今还未有房主。突然被妈妈告知有姐妹要进去住都是满怀欣喜的希望是自己。却没想到要住进去的,竟是这个在眼前不过六七岁的孩子。   “妈妈,这,这个孩子……”欲言欲止。   “有意见还是怎么地?!?见住进去的不是你们这些花魁中的一个,心里生妒气不成。”杜贺娘一语中的。   “哪能啊,妈妈慧眼识宝,这孩子一定有什么比我们还要好的地方,所以…”名叫红娟的女子还未说完。   “对,他就是比你们好,比你们年轻,比你们漂亮,就算不接客,也一样财源滚滚。”   杜贺娘向花魁们炫耀。云漠唯瞥了她们一眼,就不再看了,妆太浓,谁知道卸了妆后谁是谁。又转头看杜贺娘,只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怪。笑了和没笑有什么区别!皮笑肉不笑的。总感觉,哪里见过。   “行了行了,准备好,伺候好那些大财神,谁都能进去住。”是个老鸨子都知道怎么能让一个姑娘死心塌地的为她赚钱,哪怕赚的不是皮肉钱,那也要那些姑娘的心,跟她是不是一样的重。   “是,妈妈。”个个心花怒放,。一丫头而已,耍脾气惹恼了妈妈有她好受的。   “丫头,走,咱洗澡去。”   ……云漠唯在近乎是泳池的浴池里泡着。看见杜贺娘这么大手笔她也没什么吃惊的。毕竟,皇宫的,比着大两倍。   “怎么样,小祖宗,”杜贺娘似讨好的给云漠唯揉搓这细弱的肩膀,“还可以。”云漠唯不为所动的回答   “你可以出去了,衣服呢?”云漠唯看了一眼杜贺娘轻声说的到。   “行行行,随您小祖宗的意,诶,衣服就在卧榻上。走了走了。”手里捏这丝帕,向空中一挥,又捂着鼻子。   “哎呦,怎么这香。”杜贺娘有意让云漠唯注意着屋里的香味,说香也不只一边了。说完,扭着身段,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又把门关好。门口两个打手。她一个孩子,就算逃了出去,能跑多快。更何况是几乎不走路的第一公主云漠唯。   云漠唯对着空气猛劲一吸,却发现根本闻不到,气的云漠唯拍水溅起的水湿了一地。   这一下来,就是傍晚了。  命不由己 资本   “姑娘,该上台了。”门口传来一声清铃的声音。   门口的丫头画眉暗暗想着。贺娘带回来的这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能耐?贺娘穷的什么都当宝了吗?   “下去候着。”门口的声音静了下去。   云漠唯将最后一层羽衣系好,缓缓在原地转了两圈。   如同牡丹,花中之王,绽放与云端。   里衣三层,外衣三层。   冬天了,这衣服明明很厚,穿到了云漠唯身上,就显得单薄了。   多一丝显,少一线显轻。   这衣服,不比她原来的差。   将布满轻纱的床深描了一眼。那薄丝的面具还是套到了头上。   遮住了眼以下的部分。如同琉璃的眼,再次暗了一分。清雨楼的人气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怎么,齐国这么开放,女人和孩子也进青楼的?!云漠唯看着厅内各色的人。   云漠唯被领到了清雨楼的一个夹阁暗处。细细的打量这清雨楼。   原来还有吟诗作对的人啊。   不,应该是这个青楼的作风不同,自己的衣服就绝不是常人做的出来的,光说这布料,值钱是值钱,但那丝可难寻,这个青楼,有问题!   “哎呦喂,谁给你戴上的啊?”杜贺娘扭捏这身子向着云漠唯走来,盯着云漠唯脸上的面纱蹙眉。   “自己找到的,你认为谁会给我找?!”   “呦呦,你到时会找?”老娘年轻时的东西啊,不是丢了吗?杜贺娘到时有些惋惜了。   她似有想到了什么,说:“就算是你戴上这个玩意没人知道你是谁,但你还以为来了这还有出去的一天吗?”   “老鸨子,您认为唯儿还会不会出去?想现在兵荒马乱的,说不定哪天啊,您的清雨楼让人给砸了,您还赔笑呢。”   “是吗,老娘等着被砸了自家馆子还赔笑得那天。”   云漠唯与杜贺娘一人一句,外人看来根本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连着画眉也念叨杜贺娘穷疯了。   不久之后,两人不再争吵,云漠唯捧着杯茶淡定的问杜贺娘。“什么时候我上场?”   “你就在暗阁的等着,等我在台下介绍你的时候再从暗阁里的绳子山滑下来。”   “你确定我不会一不小心的摔下去?”云漠唯嘴角轻扯了那么几下。   又在打量清雨楼的设计了。   这清雨楼设计的好。   楼酷似大杂院。   楼是四边围住的,中间赏舞的地方却是露天的,舞台中正冲大门,红色的帷幕布满舞台,暗阁就在舞台后面。   “我哪舍得啊!你保准没事的,呢~你~。”上下打量着云漠唯,欲言欲止的。   “不会跳舞我绝不会自夸的上台表演。”   听了云漠唯的话,老鸨子杜贺娘那颗不安分这跳动的小心脏总算平平静静的了。   这丫头好似真会跳舞呀,听说第一公主脾气高,心高气傲从不下地走路。   见了皇上皇后什么的贵族也不用行礼,还以为这些娇了她,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现在看来,传言亦假亦真。   多好的孩子啊,这钱,一波又一大波啊,财源滚滚呦。   .......   美人起裳歌乐回荡。   这种奢靡的生活,腐败的朝廷命官!   如果,在云国的青楼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云国不久就会败国。   英雄难过美人关。正直的大臣必定会有赏赐,而那些赏赐,不就又是哪个吐番小族送来的贡品吗?!一杯酒,一声轻吟。   谁能保证所有大臣都可以抵制住对怀中美人的诱惑。   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   谁又能抵的过美人轻泣。   女人的最好武器除了身体,那么,眼泪。   男尊女卑的时代,大男子主义,怎能见美人落泪而不顾,。   嘴,再也把不严了。   而清雨楼,各色各样的女人。   娇蛮的,泼辣的,温柔的,抚媚的。   应有尽有,什么样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清雨楼表面上的平静深入的黑暗。   “各位客观,想必大家都知道冥城城主之女冥雅蓉吧。”   杜贺娘在台上努力的掀起浪的的风,吊起大家的兴趣。   “知道,知道,怎么不知道,那小腰,扭起来,把人的魂都勾去了。”   “跳起舞来啊,那是无人能比的啊!”   “长得那叫一个绝……”呼声,*,笑。那个想着人家腰的那个粗蛮男子是不是还想把人家抱到床上好好疼爱疼爱呢。   “各位客倌。虽所咱清雨楼不如人家天仙阁强,咱楼里的人也差不到哪去不是。   今个啊,咱贺娘就当回馈各位爷和夫人小姐少爷的支持了。   就算条跳的不如人家冥小姐跳的惹人,但,那肯定是一流的。   杂舞,咱还看不上不是。   那么,呃~请各位客倌,欣赏——”一句话总算说完啦,真是,状态不好?!肯定不是自己有点怕漠唯便松了口气迅速下台看表演。   “砰!!!”天空中百花千瓣落下  命不由己 公主   舞台上各色美人跃起,涌上中央,只为接住即将落下的人。   奏乐师很是当的用了琴、萧、笛等乐器。   琴的婉转,萧的神秘,笛的悠扬。合鸣直冲云霄。   裙落台,起裙裳。扬青丝,展颜笑。   在简单不过的动作。勾住了人,迷住了物。静了时间。   那落下时飘起面具的纱,倾城祸世的笑,女人,男人,沉迷。   “叮——”   裙摆上有上百个银铃,小的如指甲。   “叮——”   又是一声。惊醒了人们。   人们回过神,却没想到那妖精的绝世美人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么小就如此绝色,若等长大了…   多少男人吞咽口水。   只可惜了,那惑人的笑始终带这一抹轻蔑。   “看,看到了吗。那个,那个。漠唯。”阁楼上的一个小角落两男一女的坐着。   那女子原本无神的眼放出了光。   “看见了,啰嗦。”   “可是。漠唯为什么会在着啊。”   “人家愿意。怎么地,再来个患难与共,也奔着青楼来。”   “我可是清白女子!!!”   “哦——原来那叫漠唯的小姐是个不干净的人哦。可惜啊,多漂亮的人啊!”卫赢川话里找茬,见缝插针,窘得由七儿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   可恶。就冲那句不干净你就可以找阎王上阴间的青楼了,啊可恶可恶。   脸红加上气愤,有洗干净了脸。展出好不可爱的表情。   “叫漠唯吗?貌似,云国公主也叫漠唯把!”   “嗯?!那丫头绝不是小地方来的,光那身上的气质。,就看的出其非善者。”   糟了。他们想怎样“撞名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我是在冥国遇见她的,郡主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东方瞬惊异,郡主?冥国有什么王爷把女儿的名起的和邻国公主一样,大不敬啊!   更何况。他在冥都怎么没见过哪个叫漠唯的讨好过自己啊,这女的,还有台上的,有问题!   那么点的小屁孩会跳那么妖媚的舞?   除了,那个女孩…   三个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忽一回神,只觉有一道灼热的的目光盯着她,由七儿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目光正对上了明明在起舞却停下来盯着她的云漠唯。   “漠,漠唯她…”由七儿很是疑惑,怎么,那眼神有点想吃了他的感觉啊!   而周边正起兴的音乐也随着云漠唯舞步的停止而静止了。   很好,由紫链,你不是要报恩的嘛!   你不是很仰慕我的吗!现在!你干嘛呢?啊?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看着小舞很悠哉嘛~   “叮——”裙摆晃动的波度响起了铃铛。   云漠唯一步一步的向前,她只有一种感觉,那眼,要瞎了吗?!   云漠唯趔趄这走了过来。   由七儿心慌。   小公主是怎么的。   她还要上这楼上来?那快要倒下的样子真是让…   “哐!”由七儿还未在心中念叨完。   一声轻响!明明很轻的声音,如同宝玉被碰碎的清脆。   怎么就响彻了整个清雨楼?   时间凝滞在了云漠唯倒下的前一刻。   人们都沉浸在了云漠唯趔趄着的时间里。   可是!趔趄着的人啊,倒下的前一刻,谁来扶着了。——短暂的无声。   “轰——”清雨楼声如雷轰。   “呀,老天爷呦,愣着干嘛,扶去啊,啊啊。不,请大夫去!她是你们这些俗人摸得起的吗?!哎呦喂哦。我的小祖宗啊。”   “啊,贺妈妈...”   “跳得好好的怎么就停了......”   “你说什么!?”这臭男人说什么,跳得好好的怎么就停了?!   啊。对、对,看谁呢~!杜贺娘退了几步,没去扶云漠唯。   站在云漠唯刚跳下的位置,抬起了头搜索者。   卫赢川?这丫头看上卫家少爷了啊?唉,不对不对。   那~“你们三个,给老娘,留下!”杜贺娘见他们欲动一声娇叱吓(he)住了楼里的人。   忽觉得有些尴尬了,咽了口唾沫。   在扭头看众人。   “啊,你们死人啊,地上这么凉,冻坏了我的小祖宗怎么办啊。”   看到云漠唯还直梆梆的躺在地下,嘴巴张大,眉毛夸张的皱着,有些逗笑门口的人了。   “呵呵。”杜贺娘紧皱眉,那个不好死的笑他。   没想这一看皱得更夸张了。   呜。今天我犯太岁?!   “贺娘,还不抱起她暖着吗?”这声音好听极了,比漠唯的声音还诱人。   不过,那声音太莫测了。  命不由己 熟悉   是不是神仙才可以听到的声音,听了一次,下一次,还能不能听到的啊。   “哦,哦!都愣着干嘛呀。”一把抱住昏迷过去的云漠唯。   冰冷的面具从脸上划过。微睁开眼的漠唯双眼迷离。   怎么又是一片雾气。   那个影子,谁的。   为什么,为什么。   看不清。   那脸。   应该很熟悉吧!   不觉,热泪随着面具终究离开了脸。   颤动挑起的发,是故意的吗,为何遮住脸,为何。   杜贺娘哪顾得云漠唯的情形,只顾着抱她上楼了。   又是香气满屋。屋子里站满了人。由七儿。卫赢川。东方瞬三人也在。   为什么也在。   那当然。是杜贺娘还没搞清楚云漠唯为什么盯着他们三个看不肯放他们走喽,谁管他什么庄主儿子什么门客了。   “哎。神医啊,我家小祖宗怎么样了。”   “咳咳。”那郎中有点憋笑,神医。多少同行想当呢。受了就是了,不过这个祖宗啊。这小丫头受得起吗!?   这郎中只以为云漠唯是普通人家中没钱见孩子长得出众,来青楼又小,又肯定会被捧上天才被卖来的,毕竟,齐国今年大荒。   “这小姑娘是没有大碍的。不过,老夫的医术自认小把戏并不能知晓姑娘旧疾所为和病,”   “旧疾?”杜贺娘不解的问。“不知姑娘是否从生下来就以竹筏代步?”“呃,是。”杜贺娘凭着对第一公主传闻的了解是懂非懂的回答着。   “唔,这就对了。其实,老板娘您是做的过分了。   明知这孩子有如此旧疾还让她跳动作异常猛烈的舞?真是,贪哦,只怪贪念哦。”   说着也没解释清楚。   说都没说完就已经转过身子走出了香房。   “什么意思。”杜贺娘在床边嘀咕着。   “旧疾,哎呦,究竟什么劳什子啊!”   虽然是在说云漠唯的病情,但杜贺娘总感觉说的是自己,那云漠唯的病来暗讽自己的贪念,不过,这是人心,再神圣的人也会有私欲,更何况是她一个步如风尘的半老徐娘,人会老,都会自私的,会想着自己,自己还有孩子,得好好活着。   漠唯在清雨楼跳舞如同跳大神的被人膜拜。   传言,清雨楼来了一个新舞娘,但却是个孩子。   听说清雨楼新来的舞娘币天仙阁的诗儿姑娘还要棒。   近闻,天仙阁的诗儿姑娘欲与清雨楼新来的舞娘一比风姿。   所有流言蜚语让云漠唯人气大增,杜贺娘也是乐的开了花,而在高兴之余却一直担心着云漠唯的身体,不是她善良,她,关心云漠唯也是无奈之举。   “哎。都两天了。漠唯怎么还不醒呢?”由七儿趴在床前用双手托住下巴头一点一点的说道。   “要不,咱找个巫女,驱驱霉气。”由七儿一听便来了精神,但一听清是卫赢川说的就立刻蔫了下去。   “无事献殷勤,假惺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卫赢川真想上前打由七儿,打到她求饶。   一边梨花带雨一边献媚。   说着相公啊,七儿不敢了…不过,就算把她打个半死她也不会那样做的!   如果做的话,一定是面带鄙视的看着他。   “你,来来来。”卫赢川上前一步把由七儿往身边拉了一把   。左手扬起一把搂住由七儿。   “你、干、嘛。”又逗她,真是。每次都是这样,这几天自己也一样的看他不顺眼,被他逗,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很淡定的问了卫赢川要干嘛,通常他这么做,一定有事!   “干嘛?你可是我的跟班,说不定哪一年的某一天你就是我娘子了,你居然还像个小丫头的伺候别人?”   由七儿很是不解!他这么生龙活虎的,冲喜?还有,这个:我,不应该是‘本大爷’三字嘛!“咚!”   “哎呀,好疼啊。”   “咚!”   “唔,你有毛病啊。”   “你在跟本大爷说话走神试试。”卫赢川由扬起了右手,形成食指勾起状。   由七儿以为卫赢川又要敲她头立马双手护住了额头以及脑袋上方。   卫赢川被由七儿的搞笑动作逗到了,从开始的别笑变成了哄堂大笑。   蓦地,扬起头大笑的卫赢川猛地低下头,用犀利的目光盯着由七儿,呷了呷嘴。   两只手搭在由七儿的双肩上。   摇了摇头。   “以后,那些傻不拉唧的动作在我面前做就好了,我会把它当作你是在讨我喜欢...但是,别拿出去给我丢人了。”  命不由己 旧梦   “丢人?!”“嗯,那些动作那么傻。”由七儿气愤,混蛋,被你气的!!!修养修养。自己是谁?由紫链!用手抚了抚胸口,怄气的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傻子。”   ……   滴——又是同样的声音,阴暗的房子里臭味肆射。漏雨的房顶透出几丝微薄的阳光。屋中破桌子破凳子,旧床旧被。   破烂不堪,那样小的身影蜷缩在黑屋的一个角落,一身红色霓裳,红的刺眼,艳的惨烈。   那是她过三岁生辰的事了。全国上下都在新年的到来而喜悦着。出生与大年初一的云漠唯成了全国贺喜的对象。她母亲也因这次怀上了龙种而被扶上了皇后的位子,一女乃奇才,又查出所怀龙种是皇子深受圣宠的她,怎么不会是后宫之主。   但所有事不都是完美的,漠泽十五年。   仅三岁的小公主在宫内举行生辰宴被贼人劫了去,直到初春也未有消息。   可竟没想到到了四月,三岁的小公主依然身披朱色。但头发凌乱,全身上下不堪入目。那琉璃的眼如同沉重的黑石,没有一丝光泽。   当沐了浴,换了衣,恢复一丝光彩的云漠唯见到皇太后,她的皇祖母时泣不成声,谁劝也没有用,只是一个劲的趴在皇太后大腿上哭,呜声不清。也没有听清小公主在哭诉着什么。但亲近与云漠唯的皇太后听的一清二楚。   “…怕,怕,怕……好黑……都是血,血……”云漠唯低泣的声音如同死尸复活的吼声,惊悚…可怜。   也是在那年,开朗活泼的漠唯公主变得冷冽了,总以一种绝情冷酷的表情看待事物,也是在那年。慈祥和善的皇太后突然逝世,宫中倍受冷落的英贵妃吊死在了唯笙阁。云漠唯住的地方...也是在那年,宫中暗涌风波。   “就像杂乱的街市里肮脏的乞丐,你真的,是人吗?”被困的云漠唯头一次看见阳光。虚弱的身子再也不能坚持,只是,那好听却充满嫌恶的声音,多少年了,依旧清晰。   “怎么?那人就娇贵成这样?连个面也不露了啊?!”讽刺云漠唯的柔弱,清雨楼的凄凉的声音响彻整个清雨楼。怎么办?以前都是贺妈妈处理这样的事啊!现在贺妈妈出了门。   自己也不善言辞。   肯定会给清雨楼丢脸的。“真是,还不去叫啊?!”面露难色的红娟对后面的姐妹说道,其中一个年龄与红娟相似的青衣女子微蹙秀眉上前对红娟耳语。“贺妈妈交代,那孩子不是自然醒就千万别去吵醒她。贺妈妈说那孩子的情性不定,忽冷忽热,叫咱多担待。要是强行叫醒那孩子,她不在意,贺妈妈知道了也不会乐意的,毕竟那孩子,晕过一次不是。”天仙阁的是隔三差五的过来问候问候清雨楼,只要清雨楼的客人多了,那么,恭候大驾吧。来的人是一些有点势力的丫头,领头的丫头是天仙阁头牌诗儿的发小。   诗儿进了天仙阁有了名气就自发伺候诗儿了,而诗儿是极念旧的人自然是很护旧友了。“怎么,这么久了,没见到人,茶水也不能让碰了啊?!这就是你们清雨楼的待客之礼?!”见久久不见红娟给答复便出声挑衅。   就是挑着点来,那个什么杜贺娘的不在,就尽管丢出吧!楼下的红娟几人也是极要面子的人。没几句附和就开始吵起来了,有的甚至动了手,碰撞声不会就响遍了清雨楼。   “…哼”   睡梦中的云漠唯从鼻子中轻发出一阵哼声,细眉微皱,显然是被吵到了。蓦地争开眼,面露愠色,半眯起眼。楼下吵闹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红娟原本心平气和的对待来者,竟没想到来的都是无赖,在沉默下去就憋屈死了,吵闹的动作越来越大,边打边骂。   “都是些有娘生没爹养的杂种,装什么清高。”   “你们一群的臭婆娘,嘴巴是不是被驴啃了,真臭!...”   “混蛋……”   砰——   瓷器落地的声音交杂了冷酷厌烦:“都,想死了吗?!”  命不由己 安逸   各种声音都戛然而止。   众人皆转过头来望向声音的出处。   云漠唯摔了个东西发泄倒也不是很生气了,一改冷冽脸色,轻笑道:“红娟姐姐,清雨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礼了,客人来了,不知道好生招待…不怕人嘲了没规矩去?!”云漠唯风轻云淡的说了说红娟等人的做法不礼就向红娟众人走来。   云漠唯穿着白色里衣,身上只披了件狐毛领口的大衣,狐毛颜色并不是多么鲜艳,虽看起来不豪华但却也是上品了。   不然,她就算冻着也是不会碰的。   走到那些天仙阁的人身边,慢悠悠的在旁边桌子上到了杯热水,倒出来的瞬间便以是热气冲天了。   水是刚沏的吧!给脸不要,那就不给。   给水不喝,那…就我来喂吧,要我喂的代价,可不低!   云漠唯看众人撕扯的程度就看出有些关联了,撒泼撒到老虎地盘了,不反咬一口,那就是猫装出来的假虎!连真老虎和猫都分不清,白活了。   白活了,就别活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逐渐发烫的的茶杯,嘴角一撇,哎呀,怎办啊,杯子好烫,好想丢掉啊,不过,要讲礼仪的!   收起邪邪笑容,转而对红娟说:“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都需要去看郎中了?还是,来的不是客!是二流撇子!”一声凌厉,手中的水杯朝着那天仙阁领头闹事的女人一泼,滚烫的茶水一丝不礼貌的全奉给了来客!   那女子面对一个孩子原本狂傲的态度全然改变了,泼妇似的捂着脸大叫,又因疼痛难忍倒退了数步而跌倒。   “啊,救我啊…啊~~~~~”   云漠唯安然的神情又变了,脸上的变化太过于巨大,巨大到人们还沉浸与她的优雅迟迟不能醒来。   她上前几步,娇小嫩白的手毫不留情的抓住了女人的脖子。   她什么不喜欢,就是喜欢留上很长的指甲,修剪的锋利,除了好看外,还带上了血腥。   女人白皙的脖子立刻涌出血液,云漠唯看见血液粘在了指甲上嫌恶的松开了手,在雪白的大衣上擦了又擦,恨不得就地剪了,但想到再留长需要的时间,修剪的技术无人能比便作罢了要剪掉的想法。   云漠唯挺直身子,俯视着女人,如君临天下,缓缓的开口:“臭婊子,有没有人告诉你,在不清楚挑衅对方实力的时候,不自量力,是要,吃苦头的。”依旧的,风轻云淡。   云漠唯就是个妖精,讲的永远是的对自己有利,吃亏?那件事以后,她就知道什么是保护,什么叫作,自保。   当祸事临头,谁都是自保。   她在云都皇宫中明白的事情,她皇祖母教她的。   她从来是冷漠的,因为要学会保护自己,就要以不同性格尝试生活,要说云都宫里最虚伪的,不是黄帝,不是争宠的贵妃,皇子,是她,那个叫做云漠唯的公主!   就像现在,她在做什么,她衣服上的血迹是什么,是真正学会凶狠的标识!   云漠唯邪邪的笑了笑,那笑多纯洁,如同在黑夜中悄然开放的昙花,也就那么一下。   贺妈妈说的真对,真是个惹谁也别惹她的人,凶狠起来,一点都不逊色狠毒的猛虎,看起来温顺,发起威来,那是不可收拾的气势。   红娟在一旁盯着云漠唯,心里忍不住的满满的的敬佩,敬佩一个孩子,敬佩一个孩子的狠毒。   “等什么呢!看着不顺眼,按咱清雨楼的规矩,打,没打死就算了,若死了,自找!”云漠唯脸色一变,心口只觉恶心,那压抑的骚动,只想发泄出来还自己一个舒畅!   在边上看戏的丫头打手也不闲着了,既然发话了,就该听话!   顿时,几个肌肉横生的粗狂男人手里拿着扁担靠近了被泼的女人和一起来的人。   云漠唯把那些女人的尖叫记得深深的,十几个女人,被几个壮汉毫不怜惜的拉了处去,杖责一般的惩罚,该打,就要受着,要想活得好好的,就先学会聪明吧,长了个漂亮脸蛋却没大脑,白痴!   云漠唯听着那些女人的尖叫,双手下意思的紧握,尖利的指甲如同尖细的秀针,一根一根,全刺在了云漠唯的手心中。   聪明,不是靠学,是要亲临的面对,碰见得多,见得多,那才能在下一次的伤害中讨回来,不需要多么精巧,要的,只是面对同样的事,保护得好好的,永远要是自己……   手中已经是鲜血直流了。   她的指甲,被修的极薄,就像碎了的酒杯残留的碎片,只要轻轻的碰触就会破皮流出热血。   划破皮的一瞬间,不疼,痛的是感觉到疼痛了却不能让自己不痛。她修的指甲,伤的了别人,痛得了自己。   痛!安逸的生活不适合自己,记住,记住那一年你所承受的痛,就像现在一样,只需要记住,记住…云漠唯痛只是在提醒自己,这样的痛,能让她清醒。  命不由己 赚钱   红娟看见刚不久还盛气凌人的几人现在像狗一样的求着自己她就高兴的想上天,很好很好,很解气!   不过,自己好像给贺妈妈惹麻烦了,那领头的怎么也是个有点分量的人啊…想着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低着头的云漠唯。   只见云漠唯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贝齿紧咬着红唇,双肩更是不正常的抖动着。   “姑娘,你怎么了?啊…”红娟正问云漠唯怎么了,还没听见回答就见人儿已经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红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云漠唯,瞄了几眼,就看见雪白大衣包裹之下,一双被冻的没了血色的小脚全全暴露在了空中。   红娟看见立即傻了眼了,怎么办啊,要是,要是因为自己不会处理楼与天仙阁之间的琐事让这个宝贝疙瘩出了事,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没事,我累了…若我再被吵醒,你可以回家陪着老爹过年了。”云漠唯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幽幽丢下狠话便向楼上走去。   转身的瞬间,空气中满是清香。   留下看傻眼了的众姑娘与丫头。   至此事过后,云漠唯的身体已大有好转,下地走路还是能够坚持的,其实,她也并不是很虚弱的人,只不过是她的父皇母后太过在意他的身体,把她养弱了,少了一丝该属于青春的灵动。   这些天云漠唯都是独自下床练习走路,一走就是一个时辰,没有人看见,她也不想让人看见,她需要自己来锻炼,倒了自己爬起来,不需要旁人的帮助,这样,她的进步才会快。   这天,天依旧是昏沉沉的,没有猛烈的阳光亦没有狂烈的北风,应该是个很舒适的一天,但天空中飘起的鹅毛大雪却让人百思不知其解,就像天空中呆着个大太阳却下起大雨一样!大厅内冷清的没有一个客人,只有杜贺娘和一个记账的丫头画眉。   只见画眉秀眉紧皱,樱桃般的小嘴撅的老高。清雨楼本来就没天仙阁人气高,一个刚进来没多久的小姑娘的一句话,那微妙的平衡算是打破了,你牛就牛吧,谁让人家有牛的资本呢,可是,这么久了,她没看见那人为楼里挣钱,光倒贴了。   “妈妈,这些天可没一个子进咱楼里,都倒贴那小祖宗手里啦。”画眉不满的对着杜贺娘一番抱怨。   “我能咋样,人家有病了又不能不管不是?”她也不想管啊,一次抓药就一两银子,要一直不好给病下去,迟早把清雨楼拖垮。   可是,谁让她也不是能做主的人啊。   “那她要好了不能给清雨楼挣钱该咋办啊?”画眉一点也不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娃娃除了养着还能干什么。   “咋办?你认为我杜贺娘傻子啊,赔本买卖能做吗?钱!没了,不还有你吗,我就不信你那脑袋不会转了,钱的事,顶顶!”   “顶?妈妈!你可别忘了清雨楼上百号的人要你养呢啊,现在可没几天就过年了啊,怎么顶啊?!”画眉说完扭过头去不看杜贺娘,谁不知道她贺妈妈,大好人一个,来的女人不让玩不说,被调戏了还给打回去的,还不是自己想到“全面经营”的方式维持楼的收入,现在保准又是废楼了。   “你……”杜贺娘还没开口继续说下去画眉就接上了。   “清雨楼丫头三十三个,过年了红包每人五两,姑娘们还要置新衣,那些花魁什么的还要搞什么旅行,死了爹的还再去扫个墓撒杯酒的,这些下来不知道要多少钱嘞,还有,那些混男人也……”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还想让她带着病上台啊,一个小丫头,我可不忍心。”我多屈啊,我忍心也得忍着。   养好这个小祖宗,才是长远的…清雨楼,没了就没了,下等的地方,谁愿呆啊。   除了…云漠唯,那丫头是聪明,能屈能伸的啊,只可惜,太弱了,怎么看,怎么没戏。   “可是妈妈…...”云漠唯走路到了大厅,还没走近,就听见画眉那清亮的嗓音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清雨楼收入倒支了…貌似,这楼倒了,自己就会换地方吧。   老鸨子她也应该是个刚烈的人吧,倒了就倒了,不干就是了。   如果自己身体还好好的话,自己不*多耗他个半把月,可是,自己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好都每个定数,一点钱根本养不活自己,。   由紫链现在也是麻烦连身,找谁,也不能找她,会填麻烦。   想着,双脚慢慢的往楼下移,走到了大厅,定住脚步看着杜贺娘画眉二人。   “喂,准备好东西,挣钱去……”    命不由己 完美   天仙阁是个好地方。   论这青楼的等次,那也是一等了。   一等的青楼起名多为阁,居。   三等的也就像清雨楼一样以楼为名了。   天仙阁的名气高,又在冥城站得住脚那可是茶余饭后的经典八卦事件啊。   有人说,天仙阁的幕后老板是冥城城主冥青秋。   也有人说,天仙阁的老板是冥城主的情人等等。但是,人们的猜测从来没有传出去过,全部在冒尖没多久就被拔了,拔了个削株掘根。   天仙阁的人个个妖娆迷人,柳眉杏眼的,连着打杂的丫头也是水灵秀气的可人。   天仙阁是个好地方,起码,哪里,没有女人光临。   齐恒三九年冬至。大雪纷飞。寒袭冥城,大雪下了连续三四天。   日夜不停,白茫茫的一片。   街市上人烟寥寥。但在烟花之地却是异常的热闹。   天仙阁地处东南,楼后边是河。楼设于码头前几里。   占地,面积大。   室春温,夏凉,秋爽,冬暖。天仙阁的名气也是这样来的,不少人去天仙阁寻乐。   天仙阁的一个居住屋中,几个女人安抚着个坐在凳子上哭泣悲凉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带着人去清雨楼捣乱的张瑜。   她的发小高诗儿也坐着,用手抚向那张被烫的完全变了形分不出唇眼的脸。   “嘶”高诗儿咬着唇皱着眉,那脸根本没法要了,连自己都不忍看到了,别人还不是一雷二闪的躲开?   “阿瑜,我不会让那女人好过的,你说,泼你的是叫什么的人。”如同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却骄横狠辣的萦绕在众人耳边。   在场的人都替那个胆大的女人心忧,谁都知道,这个叫高诗儿的人很护短!还有,很狠!   她高诗儿除了自身的优势比常人高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得宠!   惹到她的人,自求多福吧,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了。   “她...她,叫......”张瑜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通顺的话。   说不说,那个人,好狠啊,那么小就那么狠,诗儿,我决不能害她。   “她叫,红娟。”...   今天天气很不好。天仙阁依旧是人满为患。   每张桌子,每张桌上的人,只希望你能找出一个清贫的人。   如若漠唯第一个来的是天仙阁,她一定不会说清雨楼有问题了。   “啧啧啧啧。上次你去了没。”   “去哪,清雨楼?”   “你说呢。”   “去什么去,那臭娘们管的。”   “哎呦,兄弟呦,你亏大了你没去,就那天来了个新舞娘,啧啧,那脸蛋…”   “长得漂亮不。”   “漂亮什么啊,小不拉豆,六七岁。”   “清雨楼改风格啦?!”   “……”   两个男人倚窗观景,身边的的姑娘小心翼翼的伺候这两个人,当然。两个人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   一个姑娘趁给倒酒的的时机给身边的同伴打了个眼神。   那姑娘看见后就推脱是有些不便想下去休息一下。其中的一个男人不乐意了。   “唉,你伺候我们呢,伺候你自己呢?”刚才打眼色的人见事情有些棘手连忙陪笑的说好话哄那个男人。   “行行,快给我上来啊。”   见男人肯放自己立刻不犹豫的走下楼。   女人疾步赶到一个房间,轻轻用手背叩着紧闭的门。   “主子,清雨楼那边,有新的事了。……”   砰——砰——砰   天仙阁窗外响起了爆竹的声音。   冬天是夜长昼短,还没多久天就已经昏昏暗暗的了。   天仙阁的人都闻声向窗外看去。   这不望还好,一望让天仙阁的老鸨看傻了眼。   只见河岸四周爆竹遍布,一炮接着一炮。把昏暗的天空都照亮了。   结了冰的河水上一抹红影。   时而张扬时而低调。   每一个动作都不比的吸引人眼球。   纤手一挥,如同抛出去的绸,柔然轻盈。   每一个动作都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是时,天线个的客人被勾走了过半,大多留下的是想走人不允的,没摆脱麻烦的。   顿时县里的人都被炮竹吸引了过来。   云漠唯渐渐停住了脚步,及膝的发依旧是披散着的。   寒风吹动着她乌黑的发凌乱而妖治。俩腮更是被冻得通红。   老鸨子,我云漠唯不欠别人的,也不需要欠别人的。   一次,休想让我再欠你的。   红颜的裙下,两只象牙白的小脚微微移动着。   光着脚的云漠唯在布满雪花的河面上起舞。   她的动作依旧是歇斯底里的,缓慢的,那么,漫不经心的。   跌跌绊绊,起起落落。   跌落的地方被云漠唯的长袖轻触而飞扬。   看似不经意实则别有用意。   扭动的身子如同清风吹动的红色白杨絮,随性自然。再一次跌起,脚尖踮起,全身半蹲右手翩起向后。   一次顺时旋转再次震撼的观众。   乌黑的发深深陷入漆黑的夜中,苍白的脸因承受不起寒冬冷风的猛烈顿时无。   云漠唯只觉头晕眼花,狠狠咬住双唇,口中的血腥以及疼痛无不提醒着她现在在做什么。   恢复神态继续舞动着。   如血一般的裙子飘扬着,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当跌落旋转竟若红牡丹怒放于冰河!跳的惊心动魄,舞的动人心弦。   杜贺娘和画眉也不闲着,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拿了个篮子吆喝起来。   只听——   “一两银子了啊,要看就看,不看就被浪费时间了,回家洗洗睡陪孩子老婆吧。”   杜贺娘收着银子大喊。来看的人多为百姓,一两银子够过好久的了。   忽的,人少了一半。而那些收了钱,前仆后继的更上前一步,一睹美人风采。   来的人多,回的也多。但是,天仙阁人气好啊,人多啊,上的起天仙阁,舍不得一两银子?   而那些离开的更是三步一回头的,这就是穷,不过,过得开心就行,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至于嘛?   云漠唯并不只静心跳舞。   她跳着的同时也有打量岸上的情况。   云漠唯对那些走的干脆的人不经敬佩。   她何时也能做得到如此干脆。这个,拿得起放得下?!   或许自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生下来就注定了自己是固执而终。   做不到轻易放弃,受不了抛弃与背叛。   尽管荣华富贵,养尊处优。   但谁来给她做个保证她能一生不愁吃穿。   是,谁都不会,如若做保证,她自己来做吧。   毕竟,现在在青楼当舞娘的是她,现在在寒冰上跳舞的是她,是她云漠唯!   命,谁给她承诺完美。  命不由己 一样   那肆无忌惮的雪,下的嚣张。   静默的黑夜在短暂的沉寂中再次爆发。   轰动如刚不久放完的炮竹,同雷一般,声势浩大。   冰河上的人拼命跳,岸上的观众睁大眼睛玩命看。   数着钱的杜贺娘和画眉都专注的数着赚到的钱,两人的眼里只剩下钱了,谁会去在乎冰河上跳舞的漠唯的感受。   河岸上的人大多是在看热闹,少数的人赞美漠唯舞姿瑞彩蹁跹。毕竟,在随时会破碎的寒冰上跳舞,头回新鲜。   被人当看猴耍一样的瞧着还真是不爽啊。   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可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不需要盛名虚名冠身。   可若是,挑衅到我的极限,即使是强大如一国之君,也依旧要付出代价。   在岸上看舞的人都看得出,原本柔顺的忽然变得凌厉,谁知道是为何。   当然,谁会去在意,看的,就只图新鲜,管你变不变化。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   漠唯不再分出心神去看岸上的人,缓闭双眼,全神贯注。   一支舞而已,浪费的时间,谁去补。   白雪纤柔,静动如画。   云漠唯是个精致的人,做出来的事,那也是精致完美的。   一舞以终。河面上竟出现,一簇牡丹亮相。   明暗分明。   那一抹艳红在通白的的冰河上怪异的耸立着,即使怪异,要的也只是显眼。   对极了这样一句话:万朵白花一点红。   慢悠悠的屈下膝,双手掂起两侧的裙摆,以示舞闭。   观看的众人不再逗留,天色已晚,半空中又飘荡着鹅毛大雪,顿时人地方只剩下寥寥数人。   跳舞选的地方极端,近几日下的雪,冰面上,容不下人。云漠唯知道冰面上不能逗留立即起步向岸上走去,就在快接近岸边时,一声寒冰破碎的声音响彻入耳。   漠唯还未反映过来,身体就止不住的向后仰去,一声扑通,人掉进了河里。   冰面上老大的缺口,显得神秘。   杜贺娘不是傻子,听见声音立刻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   身体前倾欲跳河救人。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等着。”杜贺娘蹙着眉看向声音出处。   急速如风,一个白色身影就已经跳下了河。   快的分不清是谁,只是那声音,她比谁都清楚。   ——寂月沧燃。   云漠唯掉下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噬入骨髓的冷。   全身的冰冷麻木,身体只是一个劲的往下沉,仿佛平白多了几十斤。   死的窝囊,没死在剑下竟死在了河底,做鬼也不能快活。   活的,还不如死了。   想着想着,也就不再挣扎了,纵容它,霸道的,把她拉向死亡。在那。   寂月沧燃微眯双眼加快速度向云漠唯游了过去。云漠唯的样子像极了是在享受,那样子有点刺眼,多么怪异的表情,临死还可以笑着的人,把死当什么玩意。   云漠唯,你要是死了,谁可以代替你。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死,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你以为,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