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一章 儿歌中的谎言（1） “滴答滴答……妈妈倒在了地上， 滴答滴答……爸爸举起了刀子， 红色的水从妈妈身上流出来了， 小云躲在柜子里偷看， 爸爸为什么要打妈妈， 而妈妈为什么不出声音， 爸爸回头看向柜子，走过来啦……” 陆望舒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藏在柜子里面，喃喃得哼着一首儿歌，一脸小心的从柜门缝中往外看去。 她努力想要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是眼睛却像是蒙了雾一样，令得视线模糊不清。 突然一个黑影朝着门缝走来，躲在柜子里变成小女孩的陆望舒，随着脚步声的渐渐靠近，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 此时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猛然从门缝向内看去，本就紧张的陆望舒猝不及防的被这只眼睛吓了一大跳。 “啊！”陆望舒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做这个梦了，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 永州市第三大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穿着牛仔裤的女孩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一家店面的招牌上写着：陆光侦探事务所。 女孩刚要推门进去，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陆望舒穿着一身灰色睡衣，头顶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走出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清楚来人是林湘怡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湘怡啊，你怎么来了。”陆望舒一手捂着嘴巴打着哈欠，一手朝着林湘怡摆了摆示意她进去。 林湘怡略微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陆望舒，径直的走进去，事务所分为上下两层，二层是陆望舒起居用，一楼则是办公室负责接待等。 本来陆望舒每天都要回家的，但是因为母亲早逝，去年父亲又外出出了意外丧生后，因此，他就直接搬到了事务所来住。 林湘怡看着事务所内乱作一团的样子，立即微微蹙眉：“我才一周没来，你又把这里弄得这么乱。你看看这些文件，为什么随便乱扔？” 林湘怡一边埋怨一边捡着地上的文件纸，陆望舒好似听惯了林湘怡的抱怨，他走到沙发前，面朝沙发直直的倒了下去，闭上眼睛慵懒的道：“没时间收拾啊……你让我在梦里收拾吧……” “唉……我从电视台辞职了，来应聘你这里的秘书，月薪你看着给吧。”林湘怡一边无奈的收拾一边说。 陆望舒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睛坐起来，他看着林湘怡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辞职了？！” 林湘怡点了点头，陆望舒起身想要再说些什么，林湘怡便十分熟络的将陆望舒拽回楼上，将他拖进卫生间后，拿起牙刷冷漠的递给陆望舒。 “把你的牙刷了再跟我说话。”林湘怡冷冷的道。 陆望舒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刚起床口气的确有些重。于是乖巧的刷牙，林湘怡满意的走下楼，继续将楼下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陆望舒还在哼着歌刷着牙时，突然听到楼下林湘怡大喊：“陆望舒！快来！” 陆望舒眉头一皱，匆匆下楼，又叫了一声，听到林湘怡在里面的办公室回应，于是便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是父亲陆光的，陆光侦探事务所就是父亲所创立的，父亲死后，陆望舒也很少走进这件办公室，他怕自己触景伤情。 乔亮穿着一身警服匆忙走进事务所后径直走到陆望舒的面前，看到陆望舒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打扮，神情微变。 陆望舒疑惑的问道：“哎？乔亮？你怎么来了。” “亮哥。”林湘怡听到声音也从陆望舒父亲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到乔亮后乖巧的打了个招呼。 “嗯，湘怡你也来了。对了，望舒，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个案子想找你帮忙。”乔亮对着林湘怡点了点头，接着一脸紧张的望着陆望舒。 陆望舒撇撇嘴，坐在沙发上，嘴角微勾：“我可不管了啊！你找我帮忙的都是一些入室抢劫偷蒙拐骗的小案子，一点意思也没有。还没有我帮富婆调查小三给的钱多呢，” 乔亮憨笑两声，陆望舒的玩笑虽然有些搞笑但的确是事实。 “亮哥，喝水。”林湘怡接了一杯水放到了茶几上，接着坐到了陆望舒的身边一同看向乔亮。 乔亮向林湘怡道谢后便开口道：“这个案子可不是一般盗窃案和你去做富婆的私家侦探那么简单了。” 陆望舒哼笑一声：“只要酬金够，我都可以接。” 林湘怡故作生气的拍了陆望舒的胳膊一下，示意要他正经一点。乔亮听完了陆望舒的话，不好意思的低头道：“这次的酬金确实不太多。” 陆望舒刚想开口，却被林湘怡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对于陆望舒来说，在父亲的影响下，什么样可怕离奇的事情他都见识过，从小皆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林湘怡让他忌惮三分。 “亮哥，你接着说吧。”林湘怡浅浅一笑，对着乔亮道。 乔亮点了点头，接着说：“前一阵我们抓获了一个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可是无论怎么调查，都查不到他作案的证据，凶器上面也没有他的指纹。” 陆望舒听后微微蹙眉，发问道：“那你们有什么理由抓他？” “因为现场有一个小女孩，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可是她未成年，证词根本没有太大的用。所以我们现在就先拘押了嫌疑犯，想要进一步调查，但是几天了都没有任何结果。”乔亮娓娓道来，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陆望舒听后，本来是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结果精神的立即坐直，他认真的看向乔亮：“小女孩？她当时是不是穿着红衣服？” 乔亮皱眉回想了一回，道：“是的，案发当天她的确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而且我们警方赶到的时候，嫌犯差点就把这个小女孩也杀了。我们从凶手手下救下这个女孩的时候，嫌犯像是疯了一样。” “他没有得逞杀死目击者，自然着急。等等，这是前几天我报道的那个案子吗？”林湘怡瞪大眼睛看向乔亮。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二章 儿歌中的谎言（2） “是的，十五号的新闻。”陆望舒眼神看向地面，出神的样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林湘怡惊讶的看向陆望舒：“哎？陆少爷，我可记得你跟我说过，我的节目你从来不看也永远不会看的！” 乔亮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还有这种事吗？你的节目陆望舒可是一期不落啊。” 陆望舒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林湘怡也努力掩住自己的笑。 “好了，这个案子我接了，你继续说吧，我想知道的是，小女孩现在如何了。”陆望舒连忙转移话题。 “小女孩已经被送到孤儿院了，这个孩子也是命苦。目睹了自己的父亲亲手杀了母亲，现在精神受到了严重创伤，不轻易与外界沟通越来越孤僻，只是喜欢自己蹲在角落里面小声嘟囔着什么。”乔亮说。 林湘怡接着开口说道：“我记得好像提起过，这个孩子是被这对夫妻领养的，现在又被送了回去。”林湘怡满脸的心疼和不忍。 陆望舒显然对这起案件感兴趣，于是他起身往楼上走去，回头对着乔亮说道：“等我收拾一下，一会搭个顺风车带我去趟案发现场。” 乔亮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陆望舒这小子专接怪案，这个案子因为拖了太久迟迟没有破案，上面也有些逼得紧了，实在无奈他才想来求求陆望舒这家伙。 乔亮和陆望舒是永州市警察学院的校友，陆望舒一直在学校里是个风云人物，侦查学心理学推理学样样都是名列前茅。 乔亮是陆望舒的学长，在一次竞赛中，乔亮败给了陆望舒，可是从这次较量之后二人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毕业之后陆望舒不喜欢警察厅拘束的体制，选择到父亲的侦探事务所帮忙，而乔亮则做上了梦想的职业——警察。 林湘怡凑近乔亮小声的问道：“亮哥，望舒真的一直看我的节目吗？” 乔亮笑了起来说道：“我偶尔来这里找他，每次都能看到他正在看你的新闻直播。不知道他是看新闻呢，还是看你呢？” 林湘怡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的确如此，到底他是想看新闻还是想看自己呢？ 不出一会陆望舒就从楼上下来了，只是随意的穿了一件薄款的驼色风衣，但是像极了电影里侦探的装扮。陆望舒是福尔摩斯的忠实粉丝，也一直想成为他那样的一名侦探。 “亮哥，走吧。”陆望舒急匆匆的说道，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案件真的是十分感兴趣。 林湘怡站起身想要也跟着去，陆望舒停下脚步说道：“你就不用送了。” 林湘怡气的直想要跺脚：“我是要跟你去现场。” “不行。”陆望舒斩钉截铁的说道。案发现场一定很血腥，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到这种地方去呢。陆望舒也是想为林湘怡好，可是那些解释的话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可是法制新闻的主持人。”林湘怡心里清楚陆望舒在担心些什么。 陆望舒还是摇了摇头：“你已经辞职了。” 林湘怡气的嘟嘴：“那我现在是陆光侦探事务所的一名秘书！我不管！我就要去！” 说完林湘怡便越过陆望舒和乔亮，径直走出了事务所，连忙上了警车的后座。 乔亮赶紧拦着陆望舒说道：“好了，快关门走吧。” 陆望舒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只好点点头。 在开往案发现场的路上，林湘怡对陆望舒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害怕的。” “我不是担心你害怕，是怕你耽误我们破案的进程。”陆望舒淡淡的说道。 听了陆望舒的话，林湘怡生气的别过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乔亮见二人这样斗嘴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陆望舒虽然是个破案天才，但是对于感情这种事，还是个小孩子。像他这样再继续发展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真的和林湘怡在一起。 过了许久终于到了案发现场，这是一个普通的两室一厅，走进客厅并没有什么异样，三人戴上手套口罩还有脚套后便往卧室内走去。 刚到门口，隔着口罩还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虽然血渍已经干了。 林湘怡不自觉的皱眉，还是大着胆子过去看。 屋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排衣柜一个梳妆台，两个床头柜，还有一个飘窗。 卧室内看起来十分凌乱，一些零散的东西都被打翻在地，看起来在凶手行凶手做了一番激烈的搏斗。 屋内的尸体已经被搬走，只留下了一个人形白框。三人就站在门口环视着屋内的一切，陆望舒看着屋内的衣柜若有所思。 自从看了这个案件的新闻，陆望舒就一直做着噩梦。他总是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红衣小女孩躲在衣柜里看着外面的父亲亲手捅死了母亲，而后自己被父亲发现，父亲一步一步朝藏身之处走来。 新闻中播放了一段采访小女孩的片段，但是小女孩一直窝在角落的一个小凳子上面低着头，眼神呆滞的小声重复着一首像儿歌一样的东西。 而这首儿歌不仅成为了警察们的供词也成为了陆望舒的噩梦。 “第一案发现场就是这里。”乔亮向陆望舒介绍说。 乔亮指着凌乱的梳妆台说道：“看起来死者在死前与凶手进行了激烈的搏斗。” 陆望舒走到梳妆台近处看去，墙面因为与桌面的多次碰撞，导致有很多划痕。陆望舒继续说道：“你们赶来的时候，小女孩和嫌犯在哪里？” 乔亮指向死者躺的白圈旁边说道：“就是这里。” “也就是说，本来凶手想要将孩子一同杀害，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陆望舒嘟囔道。 陆望舒连忙摇头：“不对不对。” “衣柜你们有检查过吗？”陆望舒一边打开了衣柜门一边问道。 乔亮点点头说道：“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不过衣柜有什么特别的？” “很难跟你解释。”陆望舒想着自己总不能把梦里梦到的告诉乔亮吧，他怎么样也不可能信啊。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三章 儿歌中的谎言（3） 陆望舒蹲下身子看着衣柜里很普通的衣服，又转头看向死者的白圈，死者死后散落的拖鞋还在原地。 突然陆望舒在衣服之中看到了一根细细的头发，陆望舒的观察力是十分敏感的。他转头向乔亮问道：“案件的资料你都带来了吗？” 乔亮摇了摇头，陆望舒接着问道：“那你记得死者头发的颜色吗？” 乔亮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好像是黄色的，死者的职业是个美容师，所以很在意形象。” 陆望舒让乔亮拿来一个小的密封袋，小心的把那根头发放进了袋中。 “陆大侦探，您这眼睛是不是显微镜啊。”乔亮开玩笑说的。 说完乔亮皱着眉头将装着头发的袋子举了起来，林湘怡站在一边说道：“那这根黑色的长头发是谁的呢。” 陆望舒面色严肃的说道：“我猜测是那个小女孩的。乔亮，你拿回局里检测一下。” 乔亮点点头后，见陆望舒又翻起了衣柜，陆望舒闭上眼睛，使劲的嗅着衣服上的味道。 乔亮看着奇怪，也凑过去跟着闻了起来，他开口问：“你在闻什么？” “你没有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吗？”陆望舒缓缓说道。 林湘怡走上前去拿起一个衣服袖子问了问说道：“甜甜的玫瑰味，是迪奥花漾的味道。” 陆望舒指着梳妆台上的已经被晃倒的那瓶香水说：“那瓶是什么？” 林湘怡走到梳妆台前看了一眼，转头对陆望舒说道：“是香奈儿五号。” 陆望舒点了点头：“我刚刚凑近看梳妆台的时候就闻到了那瓶香水的味道，跟衣柜里这件衣服的味道不太一样。” 林湘怡问道：“这件衣服是男主人的，也就是嫌犯的。他身上的香水味和女主人用的并不一样，难道说男主人有外遇？” 乔亮接着分析道：“按这样来看的话，女主人发现了男主人有外遇，二人争吵之下所以男主人痛下杀手？” 陆望舒面色凝重，盯着那个尸体的白圈，冷冷的说道：“不排除这种说法，但是，在我看来这件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乔亮，这个案子的资料和凶器都可以带离警局让我拿回事务所吗？”陆望舒认真的对乔亮说道。 乔亮一脸为难：“这……恐怕不行。” “那带我去趟警局，我要看一下这个案子的详细资料！”陆望舒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卧室。 林湘怡刚跟着陆望舒走出去，不成想却被门框绊了个跟头，被她摔倒的一声惊到，陆望舒和乔亮连忙跑到了林湘怡的跟前。 陆望舒刚想把林湘怡扶起来，林湘怡却一脸惊恐的指着一边的沙发，说不出话来，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 “湘怡？”乔亮见林湘怡趴在地上眼神呆滞的模样，疑惑的开口叫她。 陆望舒看了看林湘怡，接着跟着林湘怡的目光看向了沙发。 林湘怡惊恐的小声说道：“沙发底下，有双脚。” 待陆望舒、乔亮和林湘怡合力把沙发抬起来，看到沙发下的脚只是一个逼真的洋娃娃的脚，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塞进沙发下面。 “这个案子，越来越奇怪了。”陆望舒喃喃道。 “望舒，这个洋娃娃可以给我们什么线索？”乔亮问道。 陆望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实则脑中正在进行暴风般的演习，有无数种可能性泵然出现。过了一会陆望舒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这个洋娃娃大概是那个小女孩的，你们看这个娃娃的头发，很精致的被编起了辫子，身上的衣服还是亲手缝制的，看起来小女孩对这个娃娃宠爱有加。” 乔亮接着说道：“那这个娃娃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是被人故意藏起来的，为什么会有人故意想把小女孩的娃娃藏起来，那这个人又是谁？” “那还用说？讨厌小女孩的人呗。”林湘怡淡淡说道。 陆望舒只感觉脑袋之中十分的凌乱，他现在对这个案件的已知信息知之甚少，所以如果他想尽快破案，必须抓紧时间了。 “把娃娃装好，我们去警局。”陆望舒说完便离开了现场。 开往警局的路上，三人坐在车里都不做声，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无数个问题在萦绕着，在作案现场找不到男主人的作案痕迹，这让给凶手定罪的时间拖了又拖。 没过一会便带了永州市警察局，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三人快速的往重案组办公室走去。乔亮刚要开门，却被一个跑着赶来的小警察叫住。 “乔队长。” 乔亮愣住，转头问道：“小赵？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还要办案。” 小赵看了看乔亮身后的陆望舒和林湘怡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是李局叫您过去，让您回局里就立马去见他。” 乔亮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陆望舒二人说道：“让小赵带你们先去坐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陆望舒挠了挠耳朵，应付着说：“去吧去吧！”他毕业之后不来警局的原因就是怕关键时刻会被上级影响，因为他一向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最烦的就是被他人干涉。 乔亮越走越远，小赵带着二人往休息室走去，小赵一会抬头看看林湘怡，和林湘怡眼神对上之后又害羞的低头。 “赵警官，怎么了吗？”林湘怡开口问道。 一听声音如此熟悉，小赵连忙激动地抬头看向林湘怡说道：“您是法制新闻的主持人林湘怡吗？” 林湘怡温柔的点头笑了笑说道：“是的。” 听到林湘怡的回答后，赵警官开心从胸前口袋里拿出笔和纸说道：“您能帮我签个字吗？” 永州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内，一位穿着警服，头发花白年纪五十上下的男人正看着桌子上的一沓文件，面色看不出是喜是怒。 乔亮站在局长室外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局长这个时间找他一定是因为陆望舒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敲敲门，屋内传来磁性而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四章 儿歌中的谎言（4） 乔亮顺从的进去之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他站在局长面前局促不安，像极了一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小孩子。 “坐。”李局抬头瞥了一眼乔亮后，又继续低下头看文件。 乔亮坐下后见李局迟迟不说话，实在忍不住便开口说道：“老师，我知道您叫我来是为什么，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个案子不是找出可以定周阳罪的证据就可以了的。” 李局听完后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调侃说道：“那我永州市警局里就没有能破这个案的人了吗？” 李局是乔亮在警校时的老师，他既崇拜又害怕面前的这个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人。 乔亮连忙解释道：“老师，您知道陆望舒的能力，他只是来帮助我们加快破案速度。” 李局缓缓开口说道：“你就这么容易承认你不如他吗？” 乔亮叹了口气：“对于我是否甘心承认不如他这件事，我更在意的是周阳是否是被冤枉的，我们警察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还给无罪之人清白将有罪之人绳之以法吗？” “你把警局内部的信息泄露给无关之人，就是犯错，你知道吗？！”李局故意加重了音量，生气的看向乔亮说道。 乔亮被李局震慑的不敢开口，李局接着说道：“陆望舒，那是个可以做一场完美犯罪的人！” 乔亮终于沉不住气急忙说道：“可他的心思绝对是个正直的人，请您相信我！” 李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无奈的对乔亮说道：“在此之前你已经不止一次找他帮忙破案，你以为自己偷偷摸摸的我就不知道吗？” 乔亮惊愕的看向他，喃喃道：“老师……” “要他帮忙，可以，三天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破了。我再给你派几个人，如果周阳就是凶手，那就把证据和他全都给我带到法庭上去，如果周阳不是凶手，那就把真正的凶手和证据给我带到法庭上去！知道了吗？！”李局严肃的说道。 看着李局是默许了的样子，乔亮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难掩欣喜之色连忙站起身来，朝着李局敬了一个礼：“是！老师！” 休息室内陆望舒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一边喝着热茶，而小赵则热络的一直跟林湘怡谈论着新闻的话题，林湘怡不好拒绝粉丝的热情，也很耐心的回答着小赵的每一个问题。 陆望舒坐的累了，便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他偷偷的朝着小赵的背后白了一眼，心中默默说着：“没见过世面。” 乔亮很快便从局长室走了出来，带着陆望舒和林湘怡二人便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因为没有接到加班的通知，所以其他警员便已经下班回家。 乔亮把这个案件的照片都粘到了黑板上，并向着陆望舒开始介绍这个案件的详情。林湘怡和陆望舒便坐下来认真的听着乔亮讲述。 “死者名叫陈柔，28岁，被凶手多刀刺中腹部流血过多而亡。她是一家美容机构的美容师，每个月薪水不错，周围同事朋友也都觉得她人很亲近，并没有仇人。”乔亮一边把陈柔的照片贴到黑板上一边说道。 陆望舒点了点头：“头发是黄色，那那根头发的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乔亮回答：“我让检验科加班，明天就可以出结果。” “好，你继续。”陆望舒点头说道。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距离死者死亡的时间有一个小时。疑犯周阳，是死者的丈夫，28岁，一个烟酒店的老板，据他的顾客们说他平时也是很热络的。我们审问他时，他只顾着哭，嘴里一直念着陈柔的名字。”乔亮说着说着，眼眶里的眼泪就开始打转。 他深刻的记得在将周阳抓捕归案的时候周阳的样子，沉痛到已经哭不出声音，那种真的心痛的感觉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怎么会丧心病狂的捅死陈柔之后还会摆出这么真情的心痛？ “那个小女孩也在现场吗？”陆望舒敏锐的问道。 “在，从在孤儿院开始就叫小云，7岁，她是陈柔和乔亮在一年前领养的小女孩。我们也是接到了这个女孩的电话报案才出警赶到的，她一个劲的哭然后就晕过去了。”乔亮将小云的照片贴在了黑板上。 “是她打电话报警说她的养父杀了她的养母？那周阳怎么会放过他？”陆望舒有些疑惑地问道。 乔亮摇摇头：“并不是，是她用电话手表发出求救信号，我们才去现场的。那款儿童的电话手表是我们市统一发给五岁以上儿童的，所以每一款都安装了定位系统。” 陆望舒点了点头：“我要去见周阳。” 乔亮说好，林湘怡略带伤心的说道：“我记得报道时写的是小云自述自己藏在衣柜里，看着父母争吵残杀，这对小云来说也太过于残忍了，恐怕这是这个孩子一辈子的阴影了。” “是的，我们冲进去后小云也从衣柜里面跑了出来，直接抱住我们的一个警官一直哭，似乎周阳是不知道小云在衣柜里的，他很惊讶，还想要拽过小云。”乔亮说。 审讯室外，三人站在单面玻璃外看着屋内消瘦的男人，周阳从那个案子之后就开始不愿意吃喝眼神呆滞十分消极，与照片里那个看着十分精神的男人，简直就是两个人。 陆望舒准备进入审讯室，林湘怡拽住他交代道：“你千万不要提起是小云告诉警方他杀了陈柔，不然不管周阳是否是真正的凶手，他都是会记恨小云的。” 陆望舒推开了林湘怡的手：“这种基本的审讯常识，早在我大一的时候就倒背如流了。” 林湘怡担忧的看着陆望舒走进审讯室，对她而言，审讯室里的是一个杀人犯，对于陆望舒是十分危险的。 陆望舒走到周阳的面前坐下，半天都不说话，周阳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头发长长还穿着风衣的男人实在是有些奇怪。 “审问还要换成便装，你们警察真有意思，我说了无数次我真的不是凶手。”周阳苦笑着对陆望舒说道。 陆望舒身体往前探去问道：“你不是凶手，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周阳无奈的点点头，面前的这个人不像其他警官一直不相信自己反而逼问自己说出细节，而他好像是相信自己的。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急切的向陆望舒询问道：“小云怎么样？她没有被吓坏吧？” 陆望舒皱着眉头，如果周阳是凶手，现在不仅不想把目击者置于死地，反而还担心小云是否被吓到，这着实奇怪，难道周阳是一个极为可怕极会伪装自己的杀人犯？ “小云没事，已经被送回孤儿院了。”陆望舒想要试着看看周阳的反应。 周阳松了一口气，悲哀的说道：“小云才七岁啊，她经历这些事对她来说真的太残酷了。” 陆望舒眉头锁的更紧了，追问道：“为什么你会在案发现场？” “你们这些警察总把这些问题翻来覆去的问有意思吗？！我说了无数次，我下班后回家见没有声响就找人，才看到陈柔……陈柔已经死了。你们不去找真正的凶手，一直审问我做什么？！我的妻子死了！我也是受害者！”周阳几乎声嘶力竭，可是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周阳干裂的嘴唇崩出血来，陆望舒不惧周阳的激动情绪，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周阳，而后说道：“周阳，你爱陈柔吗？” 陆望舒的突然发问，让周阳愣住了，他冷笑着说道：“我爱她，我非常非常爱她。我们从大学时就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五章 儿歌中的谎言（5） 陆望舒紧接着问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是想饿死自己去陪陈柔是吗？！” 周阳突然对着陆望舒的眼神，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知己一般的存在。他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大学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是被她养着的，从那时我就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为了她我宁愿和家里的人大吵，她的一切要求我也都尽量满足她。” “领养小云是为什么？” 周阳继续叙述道：“陈柔她没有生育能力，可是她又十分喜欢孩子，于是我们便领养了小云，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和家里吵了不止一次。” 陆望舒一脸凝重从审讯室里面走出来，他紧锁眉头，直到走回重案组办公室内。 “凶手不是周阳。”陆望舒淡淡的说道。 林湘怡反问道：“不是周阳难道是有入室杀人的无差别随机作案？可是室内并没有被闯入的痕迹啊。你凭什么认定周阳就不是凶手？” 乔亮开口说：“我从第一次审问周阳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凶手。” 林湘怡一时不懂面前的两个男人：“你们到底凭什么就直接确定了？” 陆望舒解释道：“如果周阳是杀人之后伪装成这样痴情的模样，那么他心理素质也太过强大而且太善于伪装了。” 林湘怡接着说道：“可是小云亲眼见到了……” 林湘怡还没有说完乔亮便打断对陆望舒说：“案件的全部检验结果，都要等到明天下午才可以出来，你们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们。” 陆望舒点了点头，他回头看着黑板上的线索渐渐失了神，这个案件，疑点重重，如果是有人闯入密室杀人，那小云所讲述的案发经过，锁定了周阳就是杀人凶手。难道周阳真的是个精于伪装的杀人犯？ 回家之后陆望舒便大字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安眠，他想不通周阳那真情流露的样子和小云口述的案情发生经过为什么不一样，但是其中一个人，一定说了谎！ 陆望舒正想着，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林湘怡发来短信问道：“明天我们去孤儿院看看小云，好吗？” 陆望舒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真的巧合，他刚刚决定第二天去孤儿院，便收到了林湘怡的短信。 陆望舒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好。” 那边的林湘怡看到了陆望舒这样简单的回复，心里十分生气，可是和陆望舒认识了这么久，她也知道陆望舒一直就是这么简单回复十分不了解女生心情的直男，又气可是又喜欢，喜欢到宁愿放弃一切陪在他的身边跟他去冒险。 第二日一早陆望舒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不耐烦的起床将事务所的卷门拉起来，看到门外站着的林湘怡后，本来一肚子起床气却又憋了回去。 “你又起这么晚，昨晚又熬夜了吧？”林湘怡一边数落着陆望舒，一边走进去。 陆望舒打了个哈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林湘怡疑惑地问道：“什么梦？” 陆望舒说：“我梦到我变了小云，躲在衣柜里从门缝往外看，却又什么都看不清，小云一直嘟囔的那个儿歌一直像是魔音一般不断地在我耳边回荡，最后突然一个黑影靠近，一只眼球出现在门缝中看着我。” 林湘怡皱着眉头，她光听陆望舒讲述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开口问道：“持续几天了？” 陆望舒想了想说道：“从看了你那天播的这条新闻之后，就一直持续至今。” 林湘怡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心里却在窃喜明明陆望舒说绝对不会看自己的新闻，如今却露出了自己的马脚明明一期不落，嘴上是满不在意，行动上却相反。 正在二人聊天之际，门外的一阵汽车鸣笛声吸引了二人视线。陆望舒向外看去，看到一辆昂贵的车正停在门外。 接的帮女富婆们当私家侦探的案子多了，陆望舒也跟着见了不少世面，他清楚外面的车价位可能是自己做半辈子侦探都赚不来的。 不一会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发梳的十分利落的男人，长的像极了现在的当红男星，颜值加上这身打扮，尤其是那辆车，足以让不少人驻足围观。 难道是哪个富婆的小白脸？ 陆望舒正想着，却见那男人径直走进了事务所内。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陆望舒对那个人说道。 本来那男人从下了车开始就一直看向陆望舒身后的林湘怡，看到了陆望舒后皱起眉毛一脸嫌弃的捏起鼻子说道：“天啊，这大哥是吃了死老鼠吗？怎么一张嘴这么大味？” 陆望舒瞬间就对面前的这个人好感度降到零，他比那个人高了一点，但是经过了警校的训练他的身体一直很强壮，所以陆望舒干脆直接抓住了那人的肩膀想要往门外扔去。 “等等！陆望舒，他是我的学长！”林湘怡连忙制止住了陆望舒的野蛮行为。 陆望舒见林湘怡发了话松了手，反感的走回林湘怡的身边。 林湘怡连忙向陆望舒介绍说道：“这位是周恒律，我在大学的学长，也是我之前的同事。学长，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现在的老板，他叫陆望舒。” 周恒律整理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完全不把陆望舒放在眼里，接着对林湘怡说道：“我打听了好多人才知道你在这里。你辞职就是为了来这个破地方？” 陆望舒听完火气瞬间就上来了，看向周恒律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做破地方？” 周恒律冷笑一声嫌弃的看向陆望舒：“你就叫陆望舒？” 林湘怡见二人之间的战火慢慢上升，连忙让对周恒律说道：“学长，有什么事你改天再说吧，我们今天有事，一会还要出去。” 周恒律挑了挑眉毛说道：“正好，我顺路！” 陆望舒再讨厌面前的人也不想当着林湘怡的面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不起，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不跟你顺路！” 周恒律也赌气的说道：“只要是林湘怡要去的地方，我都顺！”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六章 三天破案时间 林湘怡为难的左右看了看二人，抬起手腕见到已经过了原定的时间连忙拉着陆望舒说道：“我们就先搭学长的车去吧，案子要紧。” 周恒律听到林湘怡的话挑衅的看向陆望舒，陆望舒无奈只好坐上了周恒律的车。 一路上气氛都十分尴尬，周恒律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反光镜看向后座的陆望舒说道：“你跟湘怡是青……从小一起长大的？” 周恒律本想说青梅竹马，可是觉得说出来自己心里会不舒服于是就换了一种说法。 “嗯。”陆望舒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把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出了神。 乔亮告诉了他这个案子只有三天的破案时间，所以整个案件的压力一下子压到了他的身上。 他一连几天都在做关于这个案件的梦，那么诡异那么可怕，到底这个梦境到底提示着自己什么，还是自己断案的方向都在被这个梦境所误导着？ 周恒律看到陆望舒实在无趣，想不通林湘怡这个校花级人物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奇怪的一个人。 “湘怡，别在什么侦探所工作了，来我公司，给你安排黄金档。”周恒律说。 林湘怡看向陆望舒，想要看看这个男人面对着情敌会是什么反应，结果陆望舒却像是在一个结界里一样，根本就没有把周恒律的话听进去。 早已习惯似乎没有感情的陆望舒，努力掩饰住自己的失落，回绝道：“不用了学长，事务所需要我。” 周恒律也不好再强迫的说些什么，一路上气氛安静的终于开到了孤儿院。 乔亮因为要在警局跟进另一个新案件所以这一天就没时间来孤儿院探望小云，但是乔亮提前联系了孤儿院，所以几人刚下车，就看到了迎接他们的院长。 院长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阿姨，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着非常的和蔼而且有文化。 “刘院长，您好。”陆望舒下车后径直的走向刘院长，伸出手握了握。 刘院长轻声问道：“您是陆望舒陆先生？来看望小云？” 陆望舒点了点头，几人跟着院长走进了孤儿院的大门。 永州市孤儿院里接收了上百个孤儿，是永州市最大的一个孤儿院，因此政府也十分关心这些儿童，拨款补贴把永州市孤儿院打造的十分温馨，外观看就像一个幼儿园一样五彩斑斓。 刘院长领着三人走进了会客室，说道：“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看看小云有没有睡醒。” 见刘院长走后，周恒律小声的问：“是5?15案件里那个红衣小女孩吗？” 林湘怡十分好奇：“你怎么知道？” “这么大的悬案，全市都知道了，听说这个案子的凶手抓到了，可是却找不到证据是吗？你们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给我透露透露呗。”周恒律一脸好奇。 陆望舒默默的白了一眼周恒律：“人也送到了，你怎么还不走？” 周恒律听后生气的刚想反驳，见刘院长回来了只好罢休。 只见刘院长一脸担忧的说道：“小云醒了，但是似乎还是不太愿意和外界交流。” 刘院长叹了一口气坐下：“案件被播报出来后对小云影响更大了，有不少好心人士来看望小云，甚至有些想要领养小云，但是小云经受过刺激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 林湘怡听后点头：“这个可以理解，一定是打击太大了。” 几人正在聊着天，突然刘院长的手机响了，刘院长表达了不好意思之后便起身走出会客室接电话了。 没过一会刘院长就回来了，陆望舒争取着说道：“刘院长，您能不能再去问问小云，这个案件我们真的很需要她这个证人。” 刘院长为难的点了点头，领着几个人走到了小云的房间门外。刘院长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的询问着：“小云，奶奶带了几个叔叔阿姨来看你，好吗？”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于是刘院长便推开了门，陆望舒警惕的观察着屋内的每处细节。整个屋子都是昏暗的，窗帘没有拉开，布置十分温馨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有许多毛绒玩具摆在各处。 在窗户边一个瘦小的黑影微微动了动，小云抬起了放在膝盖上的头，看向刘院长和陆望舒等人，默不作声。 刘院长内心倒是十分好奇，前几天有人来看望小云，小云一直都是拒绝态度，甚至有些记者伪装成想要领养小云的好心人，在见到小云之后一个劲的询问案件过程，不断地刺着小云的痛处，后来干脆刘院长也拒绝了别人来看望小云。 小云见到陆望舒等人，却如此的平静，这实在是有些反常。 陆望舒小心翼翼走到小云对面，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他也学着小云头放膝盖的动作。小云也这样看着面前奇怪的叔叔，二人对视了很久。 “小云，为什么不把窗帘打开？”陆望舒询问道。 小云转头看着窗帘，又像是穿透了窗帘看向窗外，许久才开口：“我害怕阳光会灼伤我。” 林湘怡等人听到小云的话后都十分震惊，这种话怎么可能从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嘴里说出来？！ 陆望舒却面容平静：“小云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阳光也不会。” 一个孩子目睹了这样残忍的画面，现在留下了连阳光都会害怕的后遗症，想想都着实的可怜，众人不禁更加的心疼面前的女孩。 陆望舒接着开口说：“小云，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你是更喜欢叔叔还是更喜欢这位阿姨？” 小云顺着陆望舒的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林湘怡，林湘怡温柔的笑了起来，小云小声说道：“小云喜欢叔叔。” 陆望舒转头对着刘院长说：“院长，我能不能单独和小云聊一聊？” 刘院长为难的看了看小云，见小云似乎也并不是很排斥陆望舒，于是点了点头带着林湘怡和周恒律便走出去了。 门关好后，陆望舒一边环视着屋内一边说道：“小云很喜欢毛绒玩具啊。” 小云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善良的叔叔阿姨送的，是来陪小云的。” 见面前如此懂事的小云，陆望舒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小云粉嫩的脸蛋上有一双大大的清澈的眼睛，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肯定以后还是会被人领养走的。 “小云，这里有这么多的小朋友，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陆望舒温和的问。 小云摇摇头，两个马尾辫也跟着晃来晃去十分可爱：“他们不喜欢我。” 陆望舒疑惑地说道：“小云这么可爱，其他小朋友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和小云面对面聊了一会，陆望舒便和院长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三人回到了车里准备返程。在车上林湘怡问道：“你都和小云聊什么了？有没有新的线索？” 陆望舒摇了摇头，指指前面正在开车的周恒律，意思是在外人面前不能讨论，林湘怡也很识趣的连忙转了话题便圆了过去。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七章 无头悬案 到了事务所门口，陆望舒和林湘怡下了车，周恒律打开车窗对林湘怡说道：“湘怡，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 林湘怡心里一惊看了看陆望舒，于是朝着周恒律点头说道：“真的不用了，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周恒律一脸失落的开车离开了，陆望舒往事务所里走去，对于刚才的话有意无意的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事情，让你考虑什么？” 林湘怡想试探一下陆望舒的态度，于是摇摇头：“没什么。” “哦。”陆望舒冷淡的回应了一句，他坐在办公桌前拿出纸笔，仔细的回想着案件的经过和细节。 林湘怡见陆望舒并没有像自己所想那样追问下去，十分失望，继续耐心的帮陆望舒整理东西。 陆望舒写写画画许久，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一脸的纠结喊道：“一定有个人在说谎！” 林湘怡被陆望舒吓了一跳，走到他身边看着纸上凌乱的关系线和文字实在是不解，于是问道：“你说谁？” 陆望舒一脸认真的看向林湘怡，缓缓开口道：“周阳和小云。” 林湘怡不可思议的连忙反驳：“你胡说什么呢，小云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说谎。” “我不能问小云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所以我在问小云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我的时候，小云回答了我。说明对于小云而言，陈柔和周阳之间她更喜欢周阳。”陆望舒也不急不躁的给林湘怡解释。 “喜欢周阳又和周阳是凶手有什么关系？”林湘怡问。 “之后我又问了小云是否很喜欢毛绒玩具，她回答说很喜欢。”陆望舒接着说道。 林湘怡点了点头：“我是看到小云的房间里面有很多别人送的毛绒玩具，小女孩都喜欢这种玩具的，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你不也是？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个人抢过一只玩具熊。” “那我问你，你小时候都把玩具放在哪里？” 林湘怡想也没想说道：“床上、沙发上、柜子上……” 陆望舒还没等林湘怡开口便说道：“可是小云的床上一个玩具都没有，甚至床的附近都没有，玩具放的地方基本都是离床很远的地方，说明她在说谎，根本不喜欢毛绒玩具。” “你不会觉得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做伪证吧。”林湘怡惊恐的看向陆望舒。 陆望舒久久没有说话，默认了林湘怡的话。林湘怡连忙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吧……对了，你在屋子里和小云谈话的时候，我们在外面和刘院长聊天，听刘院长说起小云这是第二次被送回孤儿院了。” “第二次？什么意思？” “小云第一个领养家庭出了变故，然后就被送回孤儿院了，之后才被陈柔周阳夫妇领养的。”林湘怡解释道。 陆望舒想了想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乔亮的电话，电话通了之后他连忙说道：“乔亮，帮我查一下上一次领养小云的家庭。” 乔亮十分疑惑：“什么？哦，好。” 虽然不知道陆望舒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根头发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陆望舒连忙追问道。 乔亮回答：“出来了，并不是死者陈柔的，也不是小云的。” 那这根头发，会是谁的呢？ 陆望舒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看他扎进深潭无法自拔十分难受，林湘怡递了一杯水到陆望舒面前，轻声说道：“喝杯水吧。” “谢谢。”忙碌了一天没有喝一口水，陆望舒本没有感觉到，但是看到这杯水后感到了强烈的口渴，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杯。 “你还记得我之前帮你收拾你父亲办公室吗？”林湘怡试探性的问。 陆望舒微微蹙眉，他的记忆力不错，但是一些琐碎的无用小事却丝毫都没有印象。 “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林湘怡慢慢的说。 听到林湘怡说到在父亲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地下室，陆望舒连忙让林湘怡带着自己去。 打开办公室的灯，陆望舒看到里面早已被林湘怡打扫的干净整洁，林湘怡走到书柜旁边，拿走了其中的一本很厚的字典后，陆望舒看到这本书的后面竟然还藏着一个下拉开关。 林湘怡拉下了开关，只见书柜传出“嘎哒”一声，林湘怡再推了一下书柜，书柜便移到了旁边。只见一个向下的楼梯不知道通到何处，感应灯随之便亮起。 陆望舒疑惑的看着这一切，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父亲的办公室里竟然还藏着一个秘密地下室。 “你要下去……看一看吗？”林湘怡小心翼翼的问。 陆望舒点点头，他紧锁眉头，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去，林湘怡慢慢的跟在后面，紧紧抓着陆望舒的衣角。 下到地下室后，陆望舒看到这里并不大，但是东西却十分的多，三面墙都摆了书架，一张办公桌摆在正中间，桌面上还散落着几个文件夹。 陆望舒小心翼翼的翻开一个文件夹，认真的看着里面的内容，一字一字念道：“李家怨灵案” 林湘怡听后感觉身后一冷，更加害怕的往陆望舒身上贴了帖：“怨灵？这是鬼案啊？” “不，这是前几年轰动永州市的一个案件，至今还是个悬案。这样机密的文件怪不得我爸全都放在了这里。”陆望舒说着。 接着他又拿起了其他文件一个一个看了起来：“看来这些都是我爸之前都没有破获的悬案，他还是不放弃留着这些资料想要破案。” 越看陆望舒越觉得兴奋，此时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宝库里面，就像是阿里巴巴走进了大盗们的藏宝洞。 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悬案等着他破获，这对于一向追求奇特的陆望舒来说，实在是件太好的事情。这些文件里的有些悬案，他在之前也有所闻，但是碍于没有时间和线索不能破获，如今机会就在自己面前，他一定要把这些父亲没有破获的案件全都破解。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八章 可怕的男人 林湘怡在地下室里感觉实在是不对劲，使劲拽了拽陆望舒的衣角说道：“我们上去吧，好不好？” 陆望舒有些不舍的放下了文件夹，先把手头陈柔的案子解决掉，然后再来破获这些案子。一有所期待了陆望舒便更加渴望尽快破了陈柔的案件。 林湘怡见陆望舒终于愿意离开，逃也是的离开了地下室。 走出地下室陆望舒站在书柜前久久不想离去，依依不舍的样子看的林湘怡实在无奈。 “东西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我看到你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你想做什么。”林湘怡说。 陆望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不然林叔着急了。” “好，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林湘怡陆望舒收拾完毕准备上床睡觉，他一闭上眼睛，便又是穿着红衣服的诡异场景。思绪不自觉的又回到了陈柔的案件，凌乱的案发现场、周阳衣服上别的女人的头发、还有被扔到沙发底下的娃娃、周阳和小云互相矛盾的证词，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胡乱缠绕在一起的线团，没有解开的方法。 回想起在孤儿院昏暗的房间中与小云的对话，陆望舒总是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云从小是孤儿所以表现的太过懂事。 次日乔亮带着鉴定结果来到了侦探事务所，时间并不多了，离局长规定的破案时间很近了，乔亮急慌慌的拿着一沓纸递给了陆望舒说道：“陈柔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陆望舒和林湘怡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的惊讶，乔亮接着说：“你们猜在那个藏在沙发底的娃娃上面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什么？”陆望舒紧锁眉头问着。 乔亮一脸凝重的看着二人：“把娃娃拆开我们发现了一个验孕棒。” 陆望舒连忙问：“这个验孕棒鉴定是陈柔的了？” 乔亮不说话点了点头，陆望舒接着问：“之前领养小云的那家你查了吗？” “查了，基本信息都在这沓文件里。而且那根黑色的头发，经过鉴定也是她的。”乔亮指了指桌面说道。 陆望舒大致翻了一下文件，此刻他的脑海中有一种极其可怕的想法，他赶忙站起身来收拾东西，然后指着文件其中一页一个女人的照片说道：“走，我们去找这个人。” 照片中的女人就是小云之前的养母钟倩，几人很快就找到了钟倩的家，敲了几下门屋内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问道：“谁啊？” 乔亮回答道：“警察办案，请配合一下。” 不一会门就开了，打开门后一个身材纤瘦三十多岁的女人疑惑又害怕的看向三人。乔亮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后，钟倩便领着三人进了屋里。 陆望舒缓缓的走进屋内观察着周围环境，在空气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迪奥花漾？喷这样香水的女人都是很有气质的。” 钟倩正在接水，听到陆望舒的话错愕了一下后，慢慢放松了警惕：“谢谢。” 陆望舒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钟倩直接进入主题：“你见过周阳吧？” 钟倩点头说道：“是的，在前段时间我找过他，因为我想跟他商量重新领养回小云的事。” “可是你离婚了，你现在的情况也不符合领养要求。” 钟倩失落的说：“是啊，周阳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所以我就和他商量能不能偶尔去看看小云。” “你知道他老婆陈柔几天前死了吗？”陆望舒问。 “我知道，我看到新闻了，很震惊。小云实在太可怜了，又被送回了孤儿院，我有去看过她，也打过电话问过刘院长可不可以破例让我重新领养小云。”钟倩一脸无奈的说道。 现在头发和香水的问题都解决了，之前怀疑周阳出轨的推测被打翻了，那么如果凶手是周阳，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呢？ “聊聊你的前夫可以吗？他是聚众斗殴致人死亡现在还在监狱对吧？”陆望舒小声的问道。 果然如他所料，听到有关前夫的事情，钟倩表现出很强烈的反感，但是还是坚持说了下去：“对，我也是这个原因和他离婚的。” “你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家暴吧，他犯法入狱只是你刚好脱离他的一个机会吧。”陆望舒一针见血说中了钟倩的心思。 钟倩许久没有说话，而后缓缓说道：“是，他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拿我出气，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陆望舒紧锁眉头，气势逼人的追问道：“我想问的是，他有没有打过小云？” 钟倩瞪大眼睛看着乔亮，因为她不敢直视陆望舒，总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会读心术，能洞察自己心里想的一切。 终于钟倩坚持不住，十分崩溃：“他经常打小云，还经常把小云关进储物间。当年我们领养小云，就是他提议的。我本以为他是想要个孩子缓和我们的关系，没想到他领养了小云只是想多一个出气筒。他是个十足的变态！” 听到钟倩的话林湘怡握紧了拳头，实在不敢想象小云那么可爱懂事的孩子竟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身体里的母性让林湘怡越来越心疼小云。 钟倩擦了擦眼泪继续叙述说道：“他把小云关进没有窗户的储物间，不给她吃饭，如果我偷偷给她送饭我也会被遭一顿毒打。小云刚来的时候还小，那样的天真无邪，一不小心犯错了就被关进储物间好几天。后来小云想要反击想要躲避，也会被打的更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后悔去领养了小云，小云越来越会看脸色越来越懂事，可是这些懂事都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 除了钟倩的抽泣声，剩下的三人听后难受的不想说话沉默了许久。 很久之后陆望舒才开口问：“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 离开了钟倩的家，林湘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陆望舒见到林湘怡哭了起来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尴尬的抬手拍了拍林湘怡的肩膀。 陆望舒叹了口气，刚刚在钟倩家里他总觉得压抑的难受，出来之后总算可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转过身对乔亮说道：“我有一种想法，但是我需要去验证一下。如果验证的对了，那么凶手也就抓到了，可是结果却让人十分难受；如果验证不对，这个案件还要再需要几天。” 乔亮问道：“怎么验证？” 陆望舒回答道：“现在去一趟孤儿院。”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九章 凶手是谁 虽然乔亮和林湘怡十分不解为什么陆望舒要去孤儿院，但是还是驱车直接从钟倩家开往那里。 刘院长见到了乔亮和陆望舒等人十分和蔼的接待他们：“你们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想再看一看小云。”陆望舒说道。 刘院长点点头，领着他们来到了小云的房间，可是房间里面却没有人。刘院长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拦住路过的一个小孩子问道：“明明，你看到小云了吗？” 明明奶声奶气的指着走廊的尽头说道：“我刚刚在那里见到小云姐姐了。” “她是和其他小朋友在玩吗？”刘院长温柔的问。 明明摇摇头：“我不知道。” “好吧，去玩吧！”刘院长朝着明明笑了笑，而后就带着三人往明明指的方向走去。 走廊的拐角处，几人看到小云正坐在楼道窗户边，微风吹着她，此时她实在是不像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小云。”陆望舒叫着她的名字。 小云转过头看向陆望舒，可爱的笑了起来，两个月牙般的眼睛弯起来，甜甜的叫到：“叔叔！” 陆望舒接着冷漠的说道：“你是谁？” 站在一边的院长等人都惊呆了，都在想陆望舒是不是疯了。 “我是小云啊叔叔。”小云的笑容消失了一下，但是又出现了。 陆望舒摇了摇头：“你不是小云，小云被你藏起来了，对不对？” 小云的笑容渐渐没有了，她双眼直视着陆望舒：“你怎么知道？小云她太痛苦了，所以被我藏起来了。” 此刻的小云像是一个年幼的身体里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十分的诡异和可怕。 “你为什么要杀了陈柔陷害给周阳？”陆望舒轻轻说道，像是把杀人这件事说成了一件风轻云淡的事。 “你在说什么？陆望舒？！”林湘怡紧紧抓住陆望舒的手臂大声喊道。 在林湘怡眼里陆望舒现在就是病急乱投医，找不到凶手为了破案要把罪名投到一个孩子的身上去。 “一对狗男女，杀了一个又怎么样？一石二鸟，不是刚好？”小云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瘆人的笑声吓到了所有人。林湘怡也松开了手，惊讶的看向小云。 “她怀孕了，他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小云不再笑了，面容渐渐凝重。 “孩子出生之后，那小云算什么？我的出现，就是来保护小云的，我不能让小云再次接受这种刺激。那对自私的狗男女，只是把小云当做一个准备要孩子过渡期的练习品。”她像个旁人一样叙述着似乎与自己并不关联的一件事。 小云冷笑着：“小云太懦弱了，我要保护她。” “自私的是你！”陆望舒朝着小云大声说道。 “你以为陈柔周阳有了孩子就会冷淡你，你以为小云在陈家待的并不快乐，你以为小云以后会像在上一个家庭被欺凌，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以为的！你毁了陈柔周阳幸福的一对，也毁了小云。”陆望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面前的小云并不是真正的小云，而是小云的另一个人格，而这个人格出现的时间和原因，一定就是从钟倩家开始的。 这个人格的出现是为了保护小云不被家暴伤害，可是慢慢的这个人格变得极端、自私、不信任一切，甚至有慢慢吞噬小云本人格的倾向。 本来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陆望舒一闪而过的想法，但是回想起在钟倩家里书架上的一本《24个比利》，还有刚刚“小云”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时候，陆望舒就笃定了，这个案子的一切都是这个七岁小女孩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在作祟。 “我并没有觉得我做错了，小云太懦弱了，我在保护她也是在保护我自己。这个世界真的太过压抑了，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困在小云的身体里被禁锢住了，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我和小云是被这个自私的社会禁锢住了。我要带着小云走了，这样小云解脱了，我也解脱了……”小云看向窗外喃喃的说道。 说完众人还来不及消化她的话，小云就一下子闪身从窗口跳了下去，陆望舒见状本想跑过去拉住，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趴在窗口往下面望去，十几米的楼下小云躺在了血泊之中不再动弹。整个案件就像是那一首琵琶曲，最终在这里“曲终收拨当心画，四线一声如裂帛”。 距离陈柔案结案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几天林湘怡一直都郁郁不乐，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湘怡在陆望舒的身边正整理文件，乔亮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连几天陆望舒也十分没有精神。 “陈柔案的事情都办完了吧。周阳也放出来了？”陆望舒问着。 他很担心周阳的情况，在狱中时看到周阳撕心裂肺的样子十分的戳中人内心柔软的地方。 乔亮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已经证实了验孕棒上有小云的指纹，说明小云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格出现时恰好发现了陈柔怀孕，害怕自己又被抛弃，所以恼怒之下杀了陈柔嫁祸给了周阳。” “一个小孩子能做出这样天衣无缝的案子，还能栽赃给别人误导警方断案，任谁都想不到。”林湘怡叹了口气，她从没亲眼见过死人，可是那天从窗口看到小云跳楼的样子时，差点没有昏厥过去，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尤其是小云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配上一个尖锐的声音，让她每次都心有余悸。 乔亮接着说道：“我们把验孕棒的事情告诉了周阳，他……他当时哭的撕心裂肺，看起来并不知道陈柔怀孕的事情。今天早上接到报案，周阳在家里喝农药自杀了。” 陆望舒低下头，努力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真的很爱陈柔，也离不开她。”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在提起自己爱的人的时候，眼神会闪过光。可是陆望舒却没意识到，自己看林湘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林湘怡转过身子，往楼上跑去，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抽泣的声音。她曾看到过无数感动众人的爱情故事，可是周阳和陈柔的事实在是让她忍不住哭。 “就算小云没有自杀，就算查到了她是凶手，也没有办法。她才七岁，而且属于精神病患者。”乔亮对陆望舒说。 陆望舒摆弄着手中的笔，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继续悲伤下去，抬头看向乔亮：“死对于小云和那个人格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一个太过懦弱，一个太过激进。什么时候可以不再有孤儿出现，什么时候才可以每个家庭都是幸福美满的……” 陆望舒一边说着一边苦笑起来，他不止是在说小云，也是在说自己。父母都去世了没有感情依托，现在的他，不也像是个孤儿吗？ 乔亮也了解陆望舒的情况，见陆望舒情绪不对，连忙转移了话题：“我今天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嗯？” “上个案件的奖金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注意查收一下。能在三天内就破了这么匪夷所思的案子，上面对你也是赞赏有加。最近又有一个很悬的案子，重案一组都感到很头疼。”乔亮说道。 陆望舒皱了皱眉，上个案子的奖金应该够他支撑一个月生活的，所以他并不想再接新的案子，而是想要仔细研究一下地下室里父亲一直没有破的一系列悬案。 “悬？能悬成什么级别？”陆望舒笑了一下说道。 乔亮说：“校园游魂……” 陆望舒噗嗤一下笑的更厉害了：“你可是无神论者，这些神啊鬼啊的你也相信？” “我自然是不信这些，可是现在搞得学校都要停课了，校长花了重金要找出装神弄鬼的人。”乔亮着重的说了“重金”两个字。 第一卷：少年破案 第十章 共同查案 乔亮把“重金”两个字说得很重，陆望舒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陆望舒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故意装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嬉笑道：“哦，是吗？不过，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个重金不重金的，最在乎的是，咱俩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既然你主动开口，那我岂能袖手旁观。你说是不是？” 乔亮听着陆望舒这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但他也没有直接拆穿，而是顺着陆望舒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可不是嘛。我就是知道你仗义，有能力，所以才会再次请你出山。” 陆望舒应了一声，看神情，应该是很满意乔亮的不拆穿，此刻陆望舒笑了笑：“嗯，说说看吧，这到底是一个什样儿的案子？” 乔亮刚张口想说，他视线一转，看林湘怡不在，随即问陆望舒：“要不把林湘怡叫下来，等人全都到齐了，我再一块儿说吧。” 陆望舒听了，略微有些犹豫：“我怕她这会儿还沉浸在周阳和陈柔的案子里，痛苦的无法自拔呢。” “我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陆望舒和乔亮听到这熟悉的女声自两人的身后传来，纷纷扭过头去，就看向了站在楼梯上，美丽动人的林湘怡。 陆望舒踌躇了一下，一脸担忧的看向林湘怡，问：“你……没事了？” 林湘怡点了点头，一边抬脚往楼下走，一边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刚刚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就往楼下走，才走到楼梯的一半呢，就听到了陆望舒的那番话。 还说不在乎自己呢，这不是挺在乎的嘛。林湘怡心想。 一旁的乔亮看林湘怡下来以后，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想坏了，林湘怡不会是让之前的那宗案子给吓傻了吧。 “湘怡，你发什么呆呢？”乔亮一脸好奇的叫了林湘怡几声。 “怎么了？”林湘怡终于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着乔亮，突然记起乔亮来了这么久，自己好像都还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于是小嘴微勾的说道：“对了，你今天来事务所，是为了什么事啊，亮哥？” 乔亮经林湘怡这一提醒，也想起来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于是，就开始说起了这次的案子。 乔亮说，几天前，警局接到报案，说永州一中最近这段时间，每到半夜，就会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男生宿舍楼里头游荡。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就目前而言，已经有好多学生被吓到。 陆望舒听了乔亮的话后，略微感到有些意外说道：“女鬼吓男生？这倒是挺罕见的。这案子有点儿意思。” 他也和乔亮一样，是个无神论者，所以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有的，只不过是想要借助鬼神的力量，去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人而已。 一般用装神弄鬼的方式去吓唬人的，目标通常都是女生。毕竟女生胆子小。 而那个扮鬼的人之目标居然是男生，看来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在学校里制造混乱那么简单，显然是另有所图。 乔亮想到这，似乎猜到了陆望舒心里的想法，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嘛，我也觉得此案不简单。” “哦，对了，你说校长出重金让你们尽快破案，可是校长哪儿来那么多钱啊？”陆望舒问。 乔亮耐心地解释：“其实也不是校长出钱。是这样儿的，被女鬼吓到的学生不少，但其中有一个叫做杨航的学生，被吓得特别惨。那钱，是杨航的家长出的。” 杨航自打被那个女鬼吓到过几次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瘦了好几圈不说，脸色也差得不行。 没几天就熬不住了，住进医院里去了。乔亮听人说，好像那杨航现在精神也已经有点儿不太正常了。 杨航是家里的独生子，妥妥的富二代，所以杨航的父母才会出重金，要求警方尽快查个清楚明白，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陆望舒随意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事情发生以后，我们警方也去永州一中的男生宿舍楼蹲点过，可一连蹲了好几天，别说是女鬼了，就连只蟑螂我们也都没见着。可是偏偏那些学生们又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说他们见过女鬼。”乔亮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明显被这个扑朔迷离的校园鬼案，弄得颇为头大。 陆望舒拍了拍乔亮的肩膀，安慰他说：“应该是那个人收到消息，知道你们来了，所以他才故意没有出现的。” 乔亮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陆望舒说的。 陆望舒想了想，有些肯定的说道：“你们警方上次太大张旗鼓，将动静弄得太大了。这次换我一个人去，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他这话一出，林湘怡率先提出反对意见：“我不同意。我也要跟你一块儿去蹲守。” 陆望舒听了，想也不想地就摇了摇头，说：“你不行，你是女生，怎么能跟我一样儿，整宿不睡觉，在男生宿舍楼那儿蹲守呢。” 林湘怡知道，陆望舒是因为心疼自己，所以才会拒绝的。可是她是真的想和陆望舒一起去。 她从小就爱看金庸古龙的小说，每每看到里头男女主角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情景，总是会分外向往。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了，怎么能白白放过呢。 想到这，林湘怡反驳道：“你这个人怎么还性别歧视呢，这都什么年代了。既然你都做得到，那我怎么就做不到了。” 陆望舒无奈地看了林湘怡一眼，故意道：“那好吧，咱先不讨论吃苦不吃苦这件事儿。就你那胆子，女鬼还没来呢，你就先被自己给吓死了。” 林湘怡撇撇嘴，气鼓鼓的望着陆望舒，恨得牙痒痒。 没办法，胆小是林湘怡的死穴，万一到时候真的打草惊蛇，陆望舒岂非就是功亏一篑。 此时，陆望舒看林湘怡的表情有些松动，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湘怡，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你胆子太小，我怕吓坏了，所以，让我一个人去吧。” 林湘怡漂亮眼睛一暗，权当是默认了。 见自己解决掉了林湘怡，陆望舒松了口气，随即扭头看向了乔亮，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今天晚上就去蹲守吧？” “啊，今晚？”乔亮被陆望舒的话吓了一下，觉得陆望舒简直太雷厉风行了。 瞧见乔亮讶异，陆望舒微微一笑：“没错，就今晚。措手不及，才好呢。” “那好吧。那我先带着你去校长办公室，跟他说明一下情况，不然学校是不会允许外人就这么留在学校里的，更何况还是过夜。”乔亮说。 陆望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小时后。 乔亮开车带着陆望舒和林湘怡来到学校，方才停稳车子，陆望舒想了想，说：“你把车子开到侧门去吧。此次尽量低调，越少人知道越好。” 乔亮明白陆望舒的意思和目的，随即点了点头，调转方向盘，朝着学校的侧门开去，然后下了车。 他因为之前已经来过一次学校，所以对于学校内部有一定的了解。他带着陆望舒和林湘怡两个人从实验楼那儿走，绕过文化长廊，到达了行政楼。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乔亮他们三人坐电梯上去，进了校长办公室。 听到敲门声，校长就抬头朝着声源处看去。 校长之前是见过乔亮的，知道他是警察，于是，连忙笑着迎上去：“乔警官，你来了。快请坐。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 “不用了。”乔亮叫住了正欲转身去倒茶的校长，“我们过来，是为了公事，时间有限，就不喝茶了，否则太浪费时间了。” 校长听乔亮这么说，也就没有坚持，说：“那好吧，那三位警官随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