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不乖 夏日的夜晚带着点清凉,几点繁星散布在天幕,却不见月亮的踪影。 近郊的一处豪宅里,静谧中带着诡异。 一个女孩在鬼鬼祟祟地撒命狂奔。 “快!她在那里,快抓回来!” 夏知南听到身后的警报声层层叠起,光洁的额头因为紧张以及狂奔的卖力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汗水流入了眼睛,迷离了双眼。 还没来得及伸出脏手去擦拭汗水,一个不防,她就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了。 “嘶~”膝盖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紧紧咬了咬自己已经毫无血色的唇,逼迫着自己站起来,继续一瘸一拐地逃。 她恨这座公寓,恨那个把自己禁锢在此的男人。 抬起头,暗自挖了三个多月的逃离通道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只要到了那里,她就自由了…… 她咬着牙奋力挪动脚步,朝着那个出口的方向,努力前进。 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 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夏知南惊得瞪大了眼睛,极大的压迫感蔓延在她的周围。 “混蛋!” 她转过身拼命挣扎,不期然对上了眼前男人似乎染了血的眸子。 他面色冷漠地看着她,紧拽着她手臂的手却用力得似乎想要把她的骨骼给卸了。 “逃?” 淡漠地薄唇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他的眼眸即刻变得嗜血,不再多说什么,他反手用力,把夏知南扛上了肩。 “陆厉爵你混蛋,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放我下来!混蛋!” 夏知南一个劲地拍打男人的背,甚至动起手,使劲在他背上挠出一道道的血痕。 可男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浑身散发着煞气,把人扛进了公寓,粗暴地扔到了他房里那张暗色调的Kingsize的床上。 “全部给我滚出去!” 原本跟着男人进来等着下一步指示的副手张昀被吼得一哆嗦,连忙带着一大屋子的人出了房间。 “夏!知!南!” 男人不再隐忍,盛怒下的他眼眸通红,喊她名字时,一字一顿,仿若一把利刃,一寸一寸想把女孩凌迟。 他用两只有力的手臂禁锢在了女孩的头的两旁,身体的重量尽数压在了她身上,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女人的眼睛。 夏知南本能地害怕,一皱眉就伸出手推男人,“混蛋,你离我远点!” 男人眼眸里的颜色更猩红了,似乎被女孩的话语彻底激怒,他不再犹豫,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女孩的手腕,另一只手就开始撕扯女孩身上的衣服。 他冰冷薄削的唇紧贴住女孩光洁的脖子,粗重的呼吸喷到女孩的脖子上,女孩一反抗,他就一寸接着一寸地撕咬。 “放开我!放开!!!” 夏知南感觉到了疼痛,拼了命在扭头挣扎,终是抵不过男人的残酷霸道。 “你不乖。” 女孩的耳膜里只听到男人浅浅淡淡的这一句话,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里就一热,意识都迷乱了开去。 “啊——” 女孩闷哼了一声,随即又强忍着咬住自己的唇,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全身。 “混蛋……”轻吐完这句话,她就彻底昏了过去。 正文 第二章 那个男人 浑身酸痛的时候,夏知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很重,她睁不开。 但她的意识是清晰的,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有雾,雾很浓,她在雾里迷路了,无论怎么奔跑,她都找不到出口。 “南南,别跑,你会摔倒的。” 夏知南惊讶,转过身子寻找声音的来源,不远处,有团雾弥散开了,她看到了她一直以来想要触摸的那个身影。 是她的妈妈——宁凝。 宁凝穿着洁白的及地长裙,和夏知南印象中的面容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年轻、一模一样的漂亮。 她总是喜欢唤自己南南。 可惜,夏知南七岁以后,就再也听不到妈妈喊她“南南”了。 那个悦耳的声音,凝固在了时光里,凝固在了她的记忆里。 “妈妈!” 夏知南喊出这生涩的两个字,抬起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 “南南乖,妈妈爱你,一直爱你,你要坚强。” “妈妈,我也……” 夏知南还没有吐露出自己的思念,宁凝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放下准备拥抱的手臂,低了低头,这么多年,这种画面一直萦绕在梦中的,早已经该习惯了不是吗? 她转过身,想继续奔跑,一道声音又吸引住了她,迫使她停止了脚步。 “你这个贱蹄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吸烟学人喝酒!学人泡吧学人藏毒!我们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天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知南……还小不是?” “小?身上搜出毒品了,还小?” “爸爸,我相信姐姐不是那种人……” “彤彤过来,不要靠过去,这种人不配留在夏家,不配做你的姐姐。来人,给我打,把这小兔崽子打出夏家大门。” 身上被打的疼痛好像又经历了一次,那时夏知南十七岁,第一次彻底地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然是孤身一人,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人会同情她。 妈妈走了以后,爸爸不久就领进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没有家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的妈妈曾经住在这儿,她才一直待在这的,就算被那三口人当作了麻烦,她也要死皮赖脸的留在夏家。 可是,现在……她要被打死了,她还能去哪? “住手!” 迷茫中,她听到一道严厉淡漠的声音,夏知南从地上抬起头,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肃木挺拔的身影,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黑色长款大衣的作用,他看起来很成熟。 随着门口处男人声音的落下,夏知南察觉到动手打自己的人真的停手了。那一刻,她什么都不在乎,那个男人的身份,那个男人的目的,什么都没关系。 她只知道,他可以救她!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满身污泥,夜晚泡酒吧的浓妆融在了脸上,一头乱发微微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可是,他肯救她! 她奋力地半坐起身,伸出手向那个男人爬去。还没有爬出三步,只觉得浑身都在疼,她咬着牙,却只能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她已经没有办法向前爬了,她拼了命地抬头看着那个男人,意识却一点点涣散,好不容易看到的光,近在咫尺,她却无力触摸,她不甘心的! “求……求你,救我……” 话刚落,她就合上了眼睛,但她感觉到了,一双有力的手臂打横抱起了自己,带着她一步步地踏离了夏家这座牢狱。 她心下安静了下来,小手揪住了那个男人的大衣领口,仿佛害怕男人后悔,又把她扔回去一般。 那时的陆厉爵,在女孩眼里,就是救命稻草。 可是,那时的夏知南还不知道,她自认为并紧紧拽住的这根救命稻草,其实对她而言,是更大的束缚。 正文 第三章 她醒了 夏知南醒过来的时候,对眼处就看到了角落天花板上一个发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自己的床。 她怔了一会,才微微动了动自己僵了的身子,忽然听闻铁碰铁喀拉喀拉响的声音,她扭过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手铐拷在了床头的铁架上。 “混蛋……” 她憋红了脸,想破口大骂,奈何喉咙特别干涩,声音卡断在了咽喉里。 与此同时,监控室里的人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醒了,连忙跑到了书房寻陆厉爵,陆厉爵当时闭着眼睛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手指轻叩着桌面放着照片的位置。照片上是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生日礼帽,笑得很是灿烂。 “爵少,知南小姐醒了。” 陆厉爵闻言睁开了眼睛抬起了头,暗黑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波澜。 她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通知洛琛到她房间。” 说完,陆厉爵就先行一步,径直走去了夏知南的房间。 夏知南正在奋力地扭着头挣扎着手上的镣铐,双眼的瞳孔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听到房间门被人用钥匙拧动着,她急剧扭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踏入房门的男人。 “陆厉爵,你混蛋变态,你这是非法囚禁!”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暴走的小兽,炸毛在疯狂的边缘,如果她现在没有被拷着,她早就冲到了男人面前,肆意啃咬了。 陆厉爵闻言没有反驳,只是沉了沉心性,随即迈着稳健的大步子,走到了床脚边的沙发上坐下。 “陆厉爵,你还不快点把手铐解开?你居然还无耻到在一个女生卧室里装监控摄像头?你变态!陆厉爵,你快点放了我!!!” 男人对女孩的叼拙的言辞没有作出丝毫的反应,他只是淡然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女孩,随即靠坐在了沙发背上,作势要小憩。 一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女孩的破口大骂和讥讽嚎叫了。 这时,洛琛赶了过来,手上还拎着急救护理箱,满身满头的大汗,还不间断地气喘吁吁。 他是这怡水园的专用医护师,富贵人家总是麻烦事多,偶尔有些小病痛的也不习惯跑医院,这时,他就显得格外重要。 最初来到这家公寓的时候,陆厉爵并不怎么回来,而且他虽然性格冷淡,但身体还是很健康的,所以洛琛那时还是很清闲的,天天白吃白喝,还能按月拿工资,偶尔带薪度个假。 不过,好日子总是不长的,他的休闲时光在夏知南入住的时候就彻底结束了。 夏知南那个女人简直是个大麻烦,因为她,他不止哪都不能去,还得不分昼夜黑白的注意她的动向,隔三岔五给她做个检查,偏生她还极度不配合,惹得他几次想强行给她注射镇定剂,可是无奈,看起来陆厉爵这主子对她倒是重视得很,为了他的高薪铁饭碗可以不那么早丢,他还是忍下来算了。 “给她做检查。” 陆厉爵好像累得很,说完话以后就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不做什么检查,我要去洗澡!死混蛋,你快点放开我!!!” 夏知南一脚踹下了床上的被褥,这还不满足,她伸出没有被禁锢的左手,拿起枕头直接朝陆厉爵扔了过去。 陆厉爵紧皱了半晌眉头,周身暴躁的气息愈发浓烈,他忽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下满是疲惫和愠怒。 站起身,他从地上捡起了那个枕头,随即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了夏知南旁边。 夏知南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宛若在看一个仇人,恨不得立刻马上站起来把他杀了。 她看到陆厉爵弯下了身子,她一边害怕一边咬牙地伸出了左手拉住了男人的衣领。 “混蛋!你快点放了我!你这个变态!变态!!!” 她左手手指甲在男人的脖子上刮出了一道痕,男人眼底眸色一黯,伸出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压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夏知南只觉得口中一阵血腥味传来。 正文 第四章 人不人,鬼不鬼 “嗯!混蛋……” 夏知南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她拼命晃动双手,右手的铁拷撞击床头架的声响越来越大。 陆厉爵才回过神来。他放开了夏知南,周身的暴虐气息却收不回,转过身看到洛琛手上拎着听诊器却愣在原地不知动作,他便甩了他一个狠栗的眼神,惊得洛琛急急忙忙背过身蹲下去,还一直嘀嘀咕咕装作在医药箱里寻找着什么东西。 “死变态!” 夏知南大喘了口气,便重新坐起身,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愤怒变得红彤彤的。她伸出左手用力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嫌恶地看着手上的血液。 “我只给你十五分钟,如果你十五分钟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那么你以后就不再需要厕所门了。” 言罢,陆厉爵阴深地抬起头,看向了门口的人,“给她解手铐。” 闻言,张昀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给夏知南解开了手铐。 夏知南微微揉了揉自己已经勒出一道痕迹的右手腕,二话不说地冲向了房内的独立卫生间,还啪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该死的混蛋!” 夏知南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微微呆怔了下。 镜中的女孩,脖子上、手臂上全是大片的青青紫紫的吻痕,一头火红色的红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护理变得极其的干燥,现在有部分还褪色了,使得她整个人像是打扮得花花绿绿准备站街的廉价女一样。 她的耳朵原本带着硕大的银圈,现在被取下来了,可是耳洞口也红肿了一大块,想必是她剧烈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 除此之外,她的嘴唇因为刚刚才遭受过蹂躏,变得红肿还破了皮。 夏知南看着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不自觉地气从中来,一倾身把洗手台上的大瓶小罐全部推落在地。 房内的人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都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众人转头看向陆厉爵,发现他只是闭着眼睛靠坐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夏知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开了热水开始淋浴,她很用力地擦拭自己的身体,关于那晚被男人强行侵犯的记忆却开始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她脑袋有点涨,胃里一阵翻腾,开始干呕起来。 真恶心! 身体从头到尾洗了一遍,她乏力地关上了热水阀,再一次站到镜子前,伸出手擦掉覆在镜子上面的雾气,怔愣地看着自己光洁的身体。 都是大片的吻痕。 三天了,都没有消下去,可想而知,那男人有多狠。 她转过身,背对着镜子,扭过头看,她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发觉了脊背位置火辣辣的疼,现在一看,才了然。 自己在背后纹的大片的纹身已经被啃咬地差不多,现在自己的后背就像被一场大火焚烧过的草原,变得贫瘠丑陋,干黄枯红。 夏知南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咬了一下唇,手指指甲快要嵌入掌心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这时,门外却冷不防丁地传来一句幽深的话:“你还有一分钟。” “Shit!” 夏知南彻底炸毛,随手抽了浴袍,随随便便扎好在身,就猛地把门拉开,径直找到男人的方位,瞪大了眼睛,扬起手就准备上手闪他两巴掌。 男人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邪长的眼睛睁开,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站得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孩。 随即手腕一用力,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死死地扣住。 “注射镇定剂。” 暗沉的声线回荡在夏知南耳边,她本能想反抗,针头却已经入了皮层。 药效很快就开始发挥作用,夏知南只能任由男人把自己抱上床,却丝毫不可以动弹。 意识慢慢涣散,她终于还是昏睡了过去。 正文 第五章 他的束缚 隔天醒过来的时候,几缕阳光从遮盖得并不严实的窗帘处倾泻了进来。 夏知南怔怔看了几秒才回神,刚一动身子,紧贴着自己后背睡觉的男人的呼吸陡然浓重了起来。 夏知南身体一颤,没有再动弹。 巨大的压迫感随着男人的醒来在整个大空间里弥漫开来。 陆厉爵知道怀里的人醒了,他便伸出了大长手臂,把怀里的整个人当作抱枕一般连同她的两条细长白皙的手臂一起紧紧箍住,使得夏知南完全没有空间和力量动弹。 他微微低下了头,把自己的整个脑袋埋在了女孩的脖颈处,细细地用鼻尖蹭了蹭。 “嗯……” 夏知南紧皱住眉头,用力在男人怀里挣扎扭动。 她厌恶男人的靠近和接触。 “你放开我!!!” 男人闻言,并没有急着把头抬起来,只是原本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幽深的眸子写满了不满。 下一刻,他狠狠地在女孩的脖子上咬下一口。 “痛!!!混蛋!!!” 女孩挣脱更甚,陆厉爵却陡然放开了她,动作利索地下了床,走到沙发边上的时候顺手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就不再理会床上愤怒着的女孩,只径自地出了房门。 房间门啪地一声被关上了,夏知南没有办法,怒气倾泻不出来不舒服,便起来撕扯床上的被套枕头,把整间房间弄得乌烟瘴气才罢休。 监控室的人看到这一幕,已然是目瞪口呆,心下冷汗涔涔,感慨这知南小姐脾气的暴躁。 其实夏知南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母亲还在的时候,完全按照名门淑女的方式在管教着她,让她学钢琴,学芭蕾等等等等。可是,她的母亲去世以后,夏家就容不下她了,她没有人管教,渐渐喜欢和社会上交的一些朋友玩。那些朋友知道她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明面上打着关心她照顾她的幌子,实际上隔三岔五跟她借钱,带着她喝酒纹身。 等她长到十七岁的时候,早已成了实实在在的社会不良少女。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肉身随处可见的妖娆纹身,穿衣打扮极其成熟。 她喜欢自由,喜欢和那些朋友泡吧飙车。 可是这栋公寓,这座公寓的主人,完完全全束缚了她喜爱的自由。 自从她被带来了这,他就没有让她再踏出公寓半步。起初她还不敢反抗,最多就是和他乖乖巧巧地打着商量,后来就不是了,她开始绝食抵抗、动手破坏,暗自谋划逃亡大计,私下给他下大量的安眠药,甚至动手放火烧公寓。 她越来越疯狂地想逃,男人也只能越来越疯狂地阻止一切…… 夏知南从凌乱不堪的床褥中起身,径直走到卫生间,大力甩手把门关上。 卫生间内原本被她推倒在地的瓶瓶罐罐已经被收拾干静并摆放整齐了,整间卫生间都已经被重新打扫了一遍,现在还隐隐泛着一阵消毒水的味道。 她站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紫的吻痕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去了不少,现在只有脖子上刚刚被咬的这一块淤青得厉害。 刚想举起手想顺一顺自己鸡窝一般的头发,忽然发现自己右手腕被手铐拷出来的伤痕也消去了不少,至少已经不红肿了。 她脱下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的衣服,对着镜子回过头,发现背后的半永久纹身尽数褪去了,伤口也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这是,敷过了药…… 她皱了皱眉。其实细细想了下,在这公寓里,除了没有自由,陆厉爵对她干什么都是纵容的。 她可以随意出入公寓内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他堆满文件机密的书房,以及他自己的私人房间。 她不喜欢的食物可以不吃,她喜欢的食物可以多做。不喜欢的花可以随便烧,喜欢的可以随便摘。 他其实也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可是一年来,他对她发怒,从来都是因为她在逃离。 那晚他应该是极怒,才会强行要了自己。 夏知南正思索着,忽然有人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正文 第六章 寻求同盟 来人是公寓的女仆,她是受命来给夏知南送早餐的。 夏知南换好衣服并洗漱好了一番才出卫生间,发现小女仆已经把早点摊满在了桌上,自己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厨房里吩咐过了,她放好早餐以后还不能那么快出去,得先看看小姐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要重做要撤回的菜色她还得负责到底。 夏知南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了饭桌前,伸长脖子看了看各个精美盘子里的食物。 虾饺、小笼包、流沙包、奶黄包、油条以及白粥、皮蛋瘦肉粥、排骨粥等等等等。 厨房从来都是给她做两到三套的早点,让她随意挑选自己喜欢吃的。 这是陆厉爵吩咐下来的,厨房那边也已经践行了一年了。 夏知南拿起筷子轻轻挑了挑,动了两下也并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斜着眼睛看到边上站着的安安静静的女仆。 “你很面生,是新来的?” “嗯……是,是的。” 小女仆的年龄应该和夏知南差不多,可能是新来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听别的女仆说了太多关于眼前这位夏小姐不好招呼的原因,她怯怯的,说句话脸都会泛红。 夏知南倒是很玩味,她惊喜地站起身,拉过了小女仆的手。 “小姐姐,你好像跟我差不多大,你看这儿这么多早餐,我吃不完,你和我一起吃好不好。” 说完,夏知南还微笑着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此时的她,和早晨那个发飙暴躁的女孩完全是两个样。 小女仆诚惶诚恐,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话。 夏知南却没有理会那么多,把她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微笑着推了碗皮蛋瘦肉粥到她面前,还给她夹了一个虾饺放到了她碗里。 “小姐姐,你别客气,我在这公寓里,已经很久没有和像我这么一般大的女孩子说过话了。 这公寓看起来很大,但我没有自由,早已经被束缚得喘不过气来了,你看,我连个可以一起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不过是想自由的跟个同龄人一般上学,偶尔约些朋友和我一起逛逛街、看看电影买买衣服的,我都不被允许。 这家公寓的主人阴沉沉的,还有暴力倾向,我一不听他的话就会教训我。你看看我脖子上的伤……” “……” 夏知南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高领衣服,那个小女仆当真凑过了脑袋看了看她的脖子,“这……你脖子上的伤……” “被他咬的,死变态!” 那个小女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捂住了自己因为吃惊而张大了的嘴巴。 “我在这里过得很不开心,可是我逃离不了。他有权有势,把我困在这里,断绝了我和外界的所有联络,我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普通的女孩子而已,拿什么换自己的自由呢……” 说着说着,夏知南竟然轻轻的啜泣起来。 “知南小姐……知南,你别哭啊。” 小女仆心下复杂,她知道豪门杂事多,进来之前就警告过自己不可以惹事,可她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夏小姐,和自己一般只是个小姑娘啊,为什么…… 会遇到这种禽兽。 心里的同情和愠怒使她安慰夏知南的声音不由地颤起来,理智一点点在崩塌。使得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夏知南早已停下了啜泣声。 夏知南低着头浅浅笑了笑,她知道小女仆相信自己了。 在这栋公寓里,不放弃寻求自由的话,就得想尽办法地拉取同盟。 而没有理智的相信和同情,是十八岁少女常有的通病。 正文 第七章 你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与此同时,陆厉爵从夏知南房间里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就揉着眉心坐在了自己宽厚的沙发转椅上。 再睁眼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照片。 照片里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生日礼帽,笑得很是灿烂的小姑娘,就是夏知南。 他在她四岁的时候就见过她了,那时他十二岁。 恍然间,四岁可爱甜美的小姑娘长成了现在这般任性不受管教的叛逆少女。 “叩叩叩——” 书房的门被敲响,张昀站在门口,焦急地看着陆厉爵。 “进来。” 陆厉爵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到厚厚的笔记本里,再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书桌的主抽屉里,上锁。 “爵少,陆家总宅那边,有动静了。二少爷最近都在大量收购附近的小商铺,还暗中收购了一些大企业的股份。四小姐最近和苏氏的大公子走得很近,双方似乎想交好同盟,可能想联姻……” 张昀看到自家主子只是闭着眼睛靠在转椅上,手指缓慢有韵律地敲打着桌面,脸上并没有焦急不耐的表情。 心下便安定了些许。 “爵少,你看着……” “若我再放养他们几天,你看会如何?” 张昀一愣,随即皱着眉开口:“爵少可是因为知南小姐?总宅那边的事情不能拖啊,二少爷和四小姐的动作很快,已经引起老夫人那边的注意了,若是老夫人深入去查里面的内情,爵少你之前所做的就……” “那她怎么办?”转椅上原本闭着眼睛慵慵懒懒男人忽然把眼睛睁开,眼眸幽深空洞,直愣愣地看着书桌前恭恭敬敬站着的人。 张昀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背后顿时出了一顿冷汗,随即哆哆嗦嗦地低了低头,说道“爵少,我们这次会看好知南小姐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跟我保证的。” “……” 张昀这次不敢说话了,七天前陆厉爵因为有个紧急的会议在外地,刚巧那几天夏知南也挺安分的,他就主动跟主子说他会看管好夏知南,让陆厉爵安心去出差。 不料那女人一知道陆厉爵走了,顿时开始作死,一大早开始这里下药那里下药,使得公寓里的一大屋子的人都跟着受苦受累,最后一个不留意,还给她找着机会,差点跑出了公寓。 亏得陆厉爵在那女人身上装了定位器,他在出差登机前就发现了不对劲,随即二话不说就掉头回了公寓,不然…… 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她不在他身边的样子。 “让我再思量几天。” 言罢,陆厉爵就站起身走出了书房,走到了监控室,监控室坐着两个人,见到陆厉爵进来了,忙着站起身打招呼。 陆厉爵微微点了点头,便凑到了监控页面看了看,发现女孩愿意吃东西,还和那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女仆浅笑着聊起了天,心下安定之余又不禁升起几分狐疑。 他唤来了公寓的管家张妈,指着监控上的小女仆,问道:“她是新来的吗?” 张妈点了点头,说:“少爷,她叫洛熏,是今天刚刚到岗的,今年十八岁,还在上学,因为家里急需用钱,才过来应聘,我看她挺机灵的一个丫头,加上和知南小姐年纪相仿,两人可能比较有话聊,也好给知南小姐解解闷,所以让她送餐到小姐房内了。” 陆厉爵深不见底地眸光密集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直起身,思量了一会,说:“好好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正文 第八章 他要离开公寓 夏知南难得又乖巧了几天。 陆厉爵看着监控那头的女孩子正兴致盎然地趴坐在自己的大床上搭着乐高,不免得浅笑出声。 其实夏知南安静下来的时候是真的很让人安心。 她现在虽然还顶着一头火红的大长卷发,但她把头发绑成了两个低马尾,配上她今天挑的白色露脐T恤衫和牛仔短裤,看起来倒是活力满满,算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装扮。 她今天没有化妆,不过,可能是因为最近几日都好吃好睡的,她气色倒是丝毫都不差。 陆厉爵在监控室里坐了好一会,然后才站起身,走到了女孩的卧室。礼貌式地敲了敲门,便自己扭开了门踏进了房内。 女孩从一大堆的积木里探出了脑袋,看到来人以后眼眸微微缩了缩,随即又暗自低下了头,并没有过多理会。 陆厉爵似乎也并没有想得到她理会的意思,只安静地抬脚走到了她床脚边,蓦地坐下。 夏知南依旧在低着头很认真地搭着积木,从头到尾都把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当成透明了的。 正当女孩为头疼下一步应该把手上的积木搭在哪的时候,陆厉爵伸出匀称有骨的手,从床上拎起另一块积木,帮她把积木构建出来的一栋大房子的后院缺口给堵圆满了。 夏知南怔怔地看着那块堵上了自己特意留出来的缺口的积木,好一会儿才回神。 一回神,她就把自己花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构建的大公寓模型给全部推倒了,随即狠狠地眼剐了男人一眼,她扯过床上的薄被,顺势一躺,便把自己整个人都收在了薄被子里,原本在被子上的积木滚落在了床下的地毯上。 陆厉爵的眼眸狠狠地缩了缩,嘴角抿了抿,过来好一会儿才站起身。 刚走出两步,他幽深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他转过头,看着床上盖着被子背对着自己的女孩,说道:“我明天要回陆家总宅一趟。” “……” 夏知南惊讶,但她没有说什么。 “我希望你可以安分一点待在公寓里,若是再被我发现你想逃,或者,你在逃,你以后的活动范围,可能就要缩小在这两米的床上了。” 夏知南盖着被子的身子猛地一颤,这个反应尽收在了男人眼里。男人顿了顿,终于是踏出了房门,门口处响起了钥匙锁门的声音。 夏知南把脑袋也蒙进被子里,细细思量了一番男人刚刚的话。 他说他明天要回陆家总宅,他主动说他要离开公寓? 他是真的有紧急事情要离开,还是……试探? …… “哼,试探又如何,只要你离开公寓一步,我就有办法继续逃。” 想到这,被窝里的女孩紧紧地握了握拳。 “知南,知南。” 听到被子外的声音,夏知南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便看到了洛薰端进了一碗绿豆糖水放在了桌上。 洛薰见夏知南脸都捂红了,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坐到了床上,伸手拉过了夏知南的手,说:“你在睡觉吗?是不是空调的温度太低了,你怎么盖着被子都在发抖?” “没,没有。”夏知南心虚地摇了摇头,自从上次她对着洛薰哭了一场,倾诉了一场,这小女仆就完全相信了自己,一有时间就到她房里见她,陪她说话。 对此,陆厉爵似乎也是完全默许的,别的女仆进来,都得先去和陆厉爵的特助张昀先说一声,若张昀不在,至少要先和管家张妈拿到她房间的钥匙,可洛薰要进来,不仅可以不告知一声,她手头还有一条钥匙,方便她随时进出。 虽说房内有监控吧,但陆厉爵就不担心洛薰和她一起做些什么小动作? 毕竟监控室只能监控到画面,不能监控到声音啊。 她想不通。 “知南!知南!你在想什么?” 洛薰在夏知南面前晃了好几下手臂,夏知南才回过神。 “没。”夏知南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看到了桌上的绿豆糖水。 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心里又升起了一计。 正文 第九章 夏小姐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知南就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她听到汽车门被关上,以及汽车被发动离开怡水园的声音。 他走了…… 她从床上坐起身,怔愣的揉了揉眼睛。 她现在心情很愉悦,但她知道,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那男人这次说不定又调取了她房间里的监控视频去实时查看,又或者给她装了个定位什么的。 他太狡猾了。 夏知南收拾了一下就进卫生间去了,一边洗漱一边想着事情。 昨天洛薰给她送绿豆糖水以后,她吃了一半就说自己拉肚子,悄悄拿了一支笔,便躲进了卫生间。 她抽了一张纸巾,上面写着:洛薰,我怀疑你身上被人偷偷装了窃听器,所以我只能给你这么写纸条。我喝着绿豆糖水的时候忽然很想吃花生,我不怕告诉你,我花生过敏,但是,现在我只能靠过敏发作才能走出这栋公寓,我过敏并不是很严重的,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帮我偷偷把花生带进来。 洛琛在这座公寓的医用设备很充足,他自己本身也是医术精湛,夏知南一般的大病小痛都是在公寓里直接被诊治的,这一年来,唯独几个月前误食过花生引发了过敏才被送到过医院,从此以后,这栋公寓就根除了所有关于花生的食物。 夏知南想过各种办法让自己大出血什么的,但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把自己折腾死了,或者是一睡过去不知今夕何夕,那她就白白丧失了一个逃生的机会了。 仔细想了想,似乎只有利用自己的过敏食物才比较安全,逃亡几率也能更高一点,她的过敏并不是特别严重,只要不吃多,昏迷一会糊弄一下就过去了,等到了外面的医院,还怕逃不了吗? 等夏知南从卫生间里出来以后,监控室里的人刚刚看到了夏知南是捂着肚子冲进的卫生间,心想不对,便通知了陆厉爵,陆厉爵又把洛琛紧急叫了过来。 洛薰在夏知南出来以后第一时间扶住了她,刚扶夏知南躺好在床上,陆厉爵就进来了。洛薰急忙退到一边,寻着机会退出了房内。 她手上捏着的那片纸巾,差点被汗水完全浸湿。 …… “叩叩叩——” 早上八点,敲门声应时而起,夏知南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到一个女仆背对着自己放下了早餐,夏知南一愣,心里原本不形于色的开心顿时收了回去。 不是洛薰。 “知南小姐,今天的早餐给你准备好了。” 那个女仆恭恭敬敬的,看得夏知南头都疼了。 她漫不经心地坐在饭桌前,瞥了站在一旁的女仆一眼,“洛薰去哪了?” 那女仆回答道:“洛薰这几日被特批了带薪休假。” 夏知南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这……我不知道。” “混蛋!!!”夏知南气急失控,把桌上的碗碗碟碟全部推倒在地,吓得那女仆吓了一大跳。 早餐是刚刚出炉的,夏知南这一推,她的手臂就立刻被热粥热牛奶烫红了一大块,现在已经开始起泡。 张昀原本悠闲地坐在监控室里吃着早餐,现在这一阵仗顿时吓得他把牛奶都洒了自己一身。 电话铃声如期响起,他顾不得接,便立马先跑去找洛琛。 一大窝蜂的人猛地打开了夏知南的房门,洛琛满身大汗地跑上前,用肉眼看了看夏知南手上的伤,随即便立马跪在地上找药,张昀朝里看了一眼,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不就是烫伤吗?那女人可以娇贵到哪去?于是他便站在了门口角落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颇急,语调沉沉的,电话里杂音颇大,应该是坐在车里,打开了车窗,而且车速很快,陆厉爵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张昀轻呼了一口气,“爵少,你放心,只是烫伤,没什么大事。” 这才刚说完,忽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快速跑过,他来不及反应,洛琛就紧接着跑了出来,“快,夏小姐跑了!!!” 正文 第十章 我给过你机会的 “去追,我等会到公寓。” 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挂了电话。 张昀无奈地头疼扶额,好不容易打下包票让自家主子安心回总宅处理事物,偏生这女人又来作死了,现在好了,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张昀放下手机,撒腿跟着人潮跑起来。 夏知南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现在一心只想逃离,她跑得很快,下到一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摔了一下,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她爬起来继续跑。 这公寓很大,夏知南在很早之前就熟悉了它的所有地形。她记得往右边一直跑,穿过一个大花园,那里会有一个偏窄的狗洞,那边没有什么人守,于是她就一直往右边跑。 正当她满心以为自己到达了终点,却发现狗洞早已被封死,围墙也加高了不少。 “混蛋!” 她低吼了一声,随即不敢耽搁,连忙找寻别的出路,她跑入了花园内,隔着偌大的喷泉池看到了一窝蜂堵在了对面的人,她想往回跑,却看到了一个现在不应该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陆厉爵幽深的眼眸没有热烈,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死物。 她猛地颤了一颤,再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 那个男人,就像一个阎王一般,把她困守在这座公寓,他知道她想出去报复夏氏,他知道她想夺回她母亲的心血,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困守着她,把她当成一个宠物,想尽办法让她乖、让她听话…… 为什么非得听他的话呢? “知南小姐,你别跑了,乖乖听话回房吧。” “知南小姐,你手上的烫伤不及时敷药,会留疤的。” “知南小姐……” “……” 听着周边人的劝解吼叫,夏知南眼神忽然凌冽起来,忽而纵身跳下了三米深的喷泉池。 她不会游泳,跳下喷泉池的一刻居然有了将要解脱的快感,她很喜欢很喜欢那种感觉,便自动忽略了呛着水的难受。 跳下水的那一刻,她想起了妈妈的脸,她温和地对着她笑,她站在她前方,张开了双手半跪在了地上,她在等她跑上去,狠狠抱住她。 “妈妈…… 又一声噗通的落水声悄然而至,一双手紧紧搂上了她的腰,猛拽着她往上游。夏知南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有人吻上了她的唇,给她送气。 她听到周围的声音熙熙攘攘,猛咳出了一大口子的水,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现在靠在了陆厉爵的怀里,她的头脑还昏昏涨涨的,不过,也许是因为本能,她猛地用力推开了男人的胸膛,因为猝不及防,男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她一刻没有停留,一站起来继续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挤开人群,继续想跑,她一边动作一边咳嗽,喉咙已经卡到说不出话,奈何眼前的人墙不动手,只是静静地用自己的身体堵在了她的路,她被人猛地从人群中拉了出去,一转过身,对上了陆厉爵冷若冰霜的眼睛。 他浑身散发着想要毁灭一切的骇人气息,恍若一头来自地狱的野兽,无形的利爪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夏知南,我提前警告过你的,我给过你机会的……”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且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她知道,他是气极,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她的手腕被眼前的男人拽得生疼,她怔怔地看着他嗜血的眼睛,忽然就眼前一黑,落入了他的怀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