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捉奸 夜风的神智渐渐复苏,只觉得身体仿佛被压在一块巨石之下,动弹不得,脖颈处似乎被一只大手钳住,呼吸极度困难。 唔!记得她为了任务下到了古墓,后来古墓塌方,她被埋在了地穴中。 难道那样的情况下,她竟然没有死!? 不对!情况很不对! 夜风骤然睁开晶亮的双眸,一下子怔住,这……是什么地方? 只觉得身上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游走,身体还微微有些躁动…… 当夜风双眼渐渐清亮……这才看到自己竟然是赤裸着身子,身上还骑坐着一个黑衣人!他漂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一抹冰雪般的幽光。 黑衣男人见夜风醒来,邪魅地俯下身子,在夜风身上轻柔地挑逗开来,热烫的唇舌啃吻着夜风敏感的锁骨,粗糙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夜风半晌才从这种挑逗中回过神,开始反抗起来。 男人因为她的突然转变微微怔了怔,一手扼住她的咽喉,又威胁道:“不要反抗。”沉冷如寒冰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深处,即便是夜风也不免心头一颤。 夜风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现在无论是境地还是气势,她都处于下风,而且……现在的模样,她……还是清白的吗? 男人缓缓放开钳住她咽喉的手,下了床,点亮房间里的灯。 夜风一骨碌坐起来,扯过身边的薄被掩住裸身,突然脑中尖锐的一痛,大量记忆的碎片浸入脑海,她惊异的抬头,看着窗前灯下那个风华绝世的冷酷男人,长长的凤眼眯起: “公冶墨”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专注的拨着灯芯,他修长的身影映在洁白的窗子上。 “快来人啊,有刺客。”沉寂的大宅突然扬起一个尖锐的叫喊声,之后便是房门开合的声音和着一些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恶声恶气的责问:“什么刺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看见有人往后面……去了……”对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眼前的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夜风再冷静的性子也不免有些慌乱。 外面混乱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然而,说话的声音却低了下去,最后竟完全静了下来,要不是糊着竹篾纸的窗子上隐约的火光,真叫人以为外面其实并没有人。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们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事。 夜风看着眼前这个疯狂欢爱过的现场以及床单上那抹刺眼的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该死的!她竟然狗血的穿越了!还穿到了人家的床上! “这个可恶的不肖女,什么人在你的房中。”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夜风,不,是夜雪,她注视着沉寂冰冷的男子,咬了咬牙,抑制住因为他眼角眉梢蚀骨的杀意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带着一丝惊慌回答:“父……父亲……不,没有什么人。” “还敢嘴硬,窗子上那个男人的影子难道是假的不成!”一个恶狠狠的女人声音挑拨道。 公冶墨优雅的走到床前,道:“求饶。” 那不是要承认她与人通奸,夜雪明日就要大婚,这样的罪名,在这个严苛而保守的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然而,夜雪直视着公冶墨的双眼,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她不按他说的做,他一定会立刻杀了她。 。 第二章 脱身 夜雪抓紧薄被,压制住从心底升起的恐惧,直直盯着公冶墨沉冷的眸子,道:“父亲,饶过雪儿吧。” 外面许久没有声音,一瞬间的死寂压得人忘记了呼吸。 突然铮的一声,利剑出鞘打破沉寂。 “将军……” “将军!” 几个惊讶紧张的呼唤声同时响起。 “放手!让我去宰了这个丢尽萧家颜面的不肖女!放手……”萧别离的怒吼伴着光怪陆离的火光和混乱的碰撞声响起。 “将军……不能啊……”混乱中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最为凸显,那是萧夜雪的母亲江氏。 不同于门外的混乱,夜雪还在与公冶墨对峙,公冶墨坐在夜雪对面,这样的距离可以让夜雪清晰的看见他眸中藏在暗影下骇人的赤红,夜雪觉得身体仿佛瞬间被冰冻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冶墨缓缓靠近…… 公冶墨漂亮的薄唇在将要碰到夜雪粉嫩的樱唇时,突然转了方向,若有似无的擦过夜雪粉白的脸颊,停在她的耳边,唇形微变,说了几句话。 在公冶墨看似撩人的举动下,夜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公冶墨缓缓拉开与夜雪的距离,用两根手指轻抬起夜雪小巧的下巴,一双暗红的眸子沉冷如冰,道:“放心,只要你听话,本王保你不死。” 公冶墨优雅的系好披风系带,戴上宽大的风帽,俊美的容颜被掩在暗影中,只能看见他紧抿着的薄唇和有型的下颌。 夜雪走到门口,咬了咬粉嫩的樱唇,定了定心神,哗啦一下,猛地打开房门。 门外的混乱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向夜雪和站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 萧别离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手中九环鬼头刀一震,向着夜雪身后呼啸而去,夜雪立刻挡在公冶墨身前,任由萧别离愤怒扭曲的脸和杀气森冷的利刃向自己扑来。 “啊!”尖叫声骤然响起,在场的女眷全都掩住双眼,江氏更是直接昏了过去。 刀锋骤然停止,然而锐利的杀气竟在夜雪光洁的眉心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夜雪睁大了双眼,仿佛忘记了呼吸,直到此刻才大口喘息着,傲然的胸脯在宽大的睡袍下起伏的厉害。 “让开!否则……” “爹爹……”夜雪紧紧握住鬼头刀,制止萧别离的动作,哀求道:“放过他,你要杀就杀雪儿吧。” 萧别离想要抽回自己的刀,却被夜雪拼了命般紧紧抓住,一时气急败坏,抬脚揣在夜雪的腹部,下令道:“来人!将这没廉耻的小畜生给我绑了。” 夜雪只觉得腹内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蔓延开来,任由众人拉扯,却始终不肯松开,萧别离无奈,只能扔了手中的兵器,谁知夜雪眼疾手快,又抱住了他的小腿,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的仆人想要将夜雪拉开,却又不敢太用力,只围着二人团团转,一时间竟引起不小的混乱。 “啊!奸夫跑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发现站在房门口的那个高大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夜雪立刻安静下来,站起身,冷淡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萧别离睨她一眼,回头却看见族长萧峰礼在张氏的陪伴下进了月洞门,原来张氏一向厌恨江氏母女,今日遇到这样的机会,她岂肯轻易放过。 。 第三章 发落 这一夜注定无眠,萧氏家族所有人都聚集在正堂,静默的等待天明。 漫长的黑暗刚刚过去,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家仆急急的跑进将军府,他跌跌撞撞的穿过花厅直奔正堂。 萧别离一把抓住家仆,斥责道:“慌什么!?” 家仆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唯唯诺诺的举到萧别离面前,颤着声道:“将……将军……你看……” 萧别离一把夺过,将家仆推到一边,又瞪了他一眼,才开始看纸上的内容,渐渐的,萧别离铁青的脸色变得和他手中的纸一样苍白,他忙抓回仆人,沉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仆人冷汗森森,两腿发颤,这一紧张说话却流利了:“现在满大街都是,像雪片一样白花花的到处飞。” 萧峰礼饮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萧别离,问道:“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 萧别离将手中的纸张呈给萧峰礼看,只见萧峰礼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旁边的几上,静默了许久,才问夜雪道:“你那个奸夫是什么人?” 夜雪垂下眼睑,明显不愿多说。 “哼!”萧峰礼轻蔑的看了一眼夜雪,将手中的纸张交给身边的老仆,道:“拿给她看。” 夜雪接过老仆手中的纸张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一首打油诗:第一美人红杏出墙,风流王妃暗度陈仓,五王英伟雄猛无双,奈何床笫被人偷香…… 萧峰礼看着夜雪波澜不惊的表情,沉声道:“那人弃你而去,又满街乱洒这种东西,你还要维护他吗?” 夜雪垂下眼睑,就算说了他们又能奈他何?倒霉的还是她自己罢了,如果什么都不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萧峰礼一拍桌子:“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眼看过了午时,江氏过来扶住夜雪的手臂,夜雪下意识的躲开,江氏眼神暗了暗,却也没有说什么,只静静的站在夜雪身边。 萧别离的正妻张氏唇角止不住的往上翘,拿起茶盏来掩饰着,她恨江氏,丫鬟出身的妾竟生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夺尽她夫君的宠爱,这丫头明明是个庶出的女儿,竟还想嫁进皇室做王妃,再看看自己的女儿,除去姿色,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妖妖佻佻的小妮子? 萧慕鱼感觉到自己母亲的视线,回过头,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问道:“娘,吉时都过了那么久,凌王爷怎么还不来迎娶妹妹?” 清脆的嗓音似乎提醒了众人,萧峰礼缓缓睁开依然晶亮的双眼,威严的声音带着几分压力,道:“奸夫是谁?” 萧峰礼是征战沙场杀人无数的老将,他身上带着一股非常锐利的杀气,可是跟公冶墨那种蚀骨的杀意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夜雪看了看门外几十个铁甲银枪的侍卫,又缓缓垂下了眼睑。 见夜雪依然紧抿双唇,不发一言,萧峰礼垂下眼睑,挡住眼中的戾气,看似无力的挥了挥手。 一位身份颇尊贵的妇人,捧了白绫来到夜雪面前。 “叔祖……”萧别离上前一步,欲要说什么却被萧峰礼制止。 萧慕鱼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道:“叔祖爷爷,慕鱼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萧峰礼打量了一眼萧慕鱼,颇有几分不耐,道:“说。” 萧慕鱼抬起头,道:“叔祖爷爷这样发落妹妹,可是要得罪皇家的!” 。 第四章 猪笼 萧峰礼双眼微微眯了眯,看着萧慕鱼,道:“此话怎讲?” 萧慕鱼在萧峰礼的注视下却也不惊慌,甩开张氏扯着她衣袖的手,声音清亮道:“妹妹做了此等事,怎可一根白绫赐死,这样她还是萧家的人,得罪凌王爷的还是我们萧家。” 萧峰礼端起茶盏慢慢的饮了一口,道:“有几分道理,那你说该如何处理?” 萧慕鱼看了夜雪一眼,似是下定决心般转回头面对萧峰礼,道:“族谱除名,浸猪笼。”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纷纷看向萧峰礼。 萧峰礼放下茶盏,站起身,看着萧别离,意味深长道:“你养的女儿,两个都不错。”又扫了一眼众人,道,“族谱除名,浸猪笼。”说完便出了正堂,径自去了。 仆人侍卫一拥而上,夜雪后退了一步,冷厉的气势猛地一扬又收敛起来,她不是那种会轻易相信人的人,但却能清楚的权衡利弊,与公冶墨的话相比,她更相信自己的拳头,但是,她刚刚突然想到一个危险却可以永除后患的脱身方法。 今天本是夜雪大婚的日子,虽然夜雪留下的记忆破碎混乱,但关于五王公冶凌的记忆却是清晰完整的,她像信仰神明一样信仰着他,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该就这样一句话都没有就抛弃了她。 夜雪压制住属于萧夜雪的那份不甘,任由他们将自己关进猪笼,悄悄藏好刚才从一个侍卫身上偷来的匕首,蜷缩在猪笼里,闭目养神。 江氏岂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害,见夜雪被关进了猪笼,便疯了般拉扯着,不让人将夜雪抬走,口中哀求着“不要带走我的女儿”“放过雪儿吧”…… 夜雪被吵的无法,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髻松散,钗环凌乱,衣衫不整,但那张脸却依然漂亮的江氏,然后对一直站在原地的萧别离道:“看好你的女人。” 萧别离怔了怔,上前半是搀扶半是禁锢的将江氏拉开。 像夜雪这种大婚前夜被捉奸在床的事,本就是极大的丑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夜雪已经在族谱上被除了名,但也不能被人看见这种女人是从萧家出去的,于是四个家仆抬着夜雪悄悄的从后门出了将军府。 江氏岂肯放下,在丫鬟和萧别离的搀扶下一路跌跌撞撞的跟了出去。 张氏和萧慕鱼见了,也叫丫鬟撑着阳伞远远跟在后面。 管家带着几人专找避人的偏僻路,但京城本就是繁华之地,百姓之间的小道消息传的飞快,不一会,他们身后就跟了一大群人,好在他们只远远的看着。 夜雪见众人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朝她扔东西,不觉松了一口气。 管家见后面跟了人,更加不敢松懈,不管怎么说,猪笼里这个女子的身份都是尊贵的,岂能受平民百姓的唾弃。 啪!夜雪只觉得手臂一痛,双眸骤然睁开,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她手中拿了一只鸡蛋还要再扔,但被夜雪一瞪,吓得摔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夜雪一行人走远了,才放声大哭起来。 然而,有了带头的就有跟风的,众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愤怒,纷纷拿起手里的东西朝夜雪狠狠砸了过去…… 。 第五章 沉水 京城西郊有一条赤水河,四周荒凉无人居住,杂草丛生。 夜雪被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砸的七荤八素,她努力维持着神志清明,用尽全力握住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城里跟出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着,好在手中的东西已经丢完了,怒气和勇气也都消失了,就只等着看这个第一美人是怎么惨死的,对待得不到的东西,要么高高在上永远难以企及,要么看着她烟消云散彻底毁灭,这本就是人心底本能的黑暗。 江氏又扑上去,颤抖的素手替夜雪清理脸上的污垢,低声呜咽着,眼泪一颗一颗噗噗的落下来。 夜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道:“别哭了,很吵。” 江氏怔住,虽然夜雪一向任性,对她也总是爱答不理的,但从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还有她看她的眼神,那样冷冷的,竟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般。 夜雪自然不会去管江氏的心情,她暗暗观察着周围的地势以及可以藏身的所在,好在这条河不是很宽,周围又多荒草和低矮的山丘,地势非常有利。 仆人们搬来大块的山石,用绳子绑在猪笼上,然后将猪笼扛在肩膀上,慢慢的走到及腰深的水里才将猪笼放下,推进深水里。 清凉的河水让夜雪清醒了不少,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一眼在岸边疯了一样哭喊的江氏和人群中突兀的躁动,便完全被猪笼带着沉了下去。 夜雪迅速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灵活的身手在狭窄的猪笼里受到局限,颇费力的弄破猪笼,脱身出来,大体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向着河流的对岸游去。 然而,刚开始游了两下,突然从旁边蹿出一人,一把将她拉住,几乎出于本能,夜雪顺着力道翻转,从那人的手中挣脱,与那人拉开距离,夜雪借着水底昏暗的光线,认出来人竟是公冶墨。 夜雪知道自己不是公冶墨的对手,但是此刻是在水底,她还是想凭自己高超的水性搏一搏。 夜雪虚晃一招,故意将水底的泥沙搅浑,转身便奋力向前游去,她此刻已经处于缺氧的状态,如果不立刻回到水面,不久就会昏迷。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眼看就要到达水面,夜雪使出最后的力气冲刺,却不想左脚竟被追上来的公冶墨抓住,夜雪回头,便看见水下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公冶墨犹如来自地狱的妖冶魔君一般,冰冷的气势中隐藏着丝丝缕缕的杀意,既诱惑又危险。 公冶墨一把将夜雪拉回水底,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纤细的腰,夜雪已经无力挣扎,她双手抓住公冶墨的领口,突然就吻上了公冶墨漂亮的薄唇,确切的说,她是在从公冶墨的口中夺取空气。 公冶墨庞大的身躯明显僵住,夜雪抓住时机再次挣脱他的束缚,公冶墨却瞬间反应过来,直接向着夜雪扑了过去。 夜雪一惊,只在转身回头的瞬间,公冶墨就找准时机覆上了她略显苍白甚至有些发青的唇,夜雪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甚至忘了守住牙关,就那样任他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 第六章 婚约 公冶墨将夜雪抱回岸边,此时跟出城看热闹的人群已经被公冶墨带来的人驱散。 夜雪在公冶墨怀中大口的喘着气,身体因为长时间缺氧酸软的难以支撑。 江氏见夜雪被救了回来,心中欢喜,眼泪又无法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忙忙的上前两步,又停下,素手绞着手中的帕子,满脸皆是担忧。 公冶墨将夜雪放下来,江氏欲上前搀扶又不敢,夜雪拉住她的手,道:“扶我一把。” 江氏一喜,眼泪流的更凶。 夜雪看着落在自己手上的泪珠,皱了皱漂亮的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萧别离上前对公冶墨见礼,道:“墨王爷救了小女原该感谢,只是……” 公冶墨沉寂的眸子打量着夜雪,许久才转向萧别离道:“本王明白萧老将军的意思,本王来了。” 萧别离一怔,立刻明白了公冶墨的话,他这是承认他就是那个—— 奸夫! 萧别离惊讶过后,便带了一丝恼意,道:“王爷为何此时才来?小女差点就……” 公冶墨看着夜雪,声音冷的如同寒冰,道:“她不会死的。”如果不是他来的及时,她恐怕早已不知去向。 萧别离眼神闪了闪,略微沉下了脸色,道:“不知王爷要如何了却此事?” 公冶墨看着夜雪,许久,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光亮,道:“本王愿娶她为妻。” 张氏冷冷“哼”了一声,低声道:“竟勾引了未婚夫的兄弟,真是个奴才养出来的贱胚子。” 萧慕鱼面上是淡淡的,可袖子下的素手早已握成了拳。 萧别离唇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忙低下头行礼,道:“多谢王爷垂怜。” 江氏却只看着夜雪,此时她心里眼中只有她失而复得的女儿。 夜雪听了这话一怔,接着骤然看向公冶墨,冷厉的视线对上他幽暗的双眸,竟似光速射向无垠的夜空,夜雪心头一颤,收回视线,暗暗咬牙。 随从拿来布巾和披风,公冶墨亲手将披风给夜雪披在身上,道:“本王送你回去。” 夜雪略沉思,抬起头看着公冶墨,道:“有劳王爷。”声音很是清冷,与萧夜雪娇媚的声音差了很多。 公冶墨的马车很大,可是容纳两个人却显得有些拥挤。 夜雪靠着车壁支撑身体,这古代千金的身子骨太脆弱,自从被公冶墨抱上岸她就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她要休息一下,理一理脑袋中破碎的的记忆, 记忆中,萧夜雪一心想要嫁给公冶凌,为什么又会跟公冶墨…… 每想到昨晚的事,夜雪脑中就会尖锐的疼痛,穿越前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当时眼前的情景…… 夜雪看向公冶墨,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难得的没有压力和威胁,却深沉的令人无法捉摸。 夜雪垂下眼睑,拉扯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将头靠在颠簸的车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只一瞬间,便陷入了昏迷。 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夜雪的身子跟着惯性向前栽倒,公冶墨长臂一伸,一把将夜雪娇小的身子捞进怀中,他早就发现她的脸上显出不正常的潮红,可是那双冷厉的眸子却不肯有丝毫放松。 萧夜雪向来有第一美人之称,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却是个及模糊的人,然而,从昨夜开始,他发现这个女子并不像表面那样愚昧。 怪不得公冶凌要那般郑重的准备婚礼,不知道明天他得知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 第七章 萧府 夜雪常年练出来的警觉,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昏迷的太深,只稍微迷糊了一下,便恢复了神智。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将军府的正门,侍从在请公冶墨下车。 公冶墨淡淡“嗯”了一声。 夜雪听见那个沉冷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骤然睁开双眸,发现自己竟然被公冶墨抱在怀里。 夜雪挣扎了一下,清冷的声音道:“放开。” 公冶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略微一怔便放开手,自己起身先下了马车。 夜雪只觉得自己脑袋好像涨大了两倍,双眼更是视物模糊,自知情况不妙,细细将与夜雪相关的人从脑中过了一遍,发现这个时候能保护自己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公冶墨一把扶住夜雪,才让她没有直接从马车上栽下去。 夜雪扶住公冶墨的手,眼神一闪,抬起头看着公冶墨,问道:“你果真要娶我?” 公冶墨沉冷的眸光一凛,道:“你敢质疑本王的话!?” 夜雪立刻噤声,她现在身份尴尬,可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只要有一点办法,她都不应该再与公冶墨扯上关系,她一定是病糊涂了,才会想去利用公冶墨。 于是夜雪扶住车辕,不着痕迹的拒绝公冶墨的搀扶,淡淡道:“还请王爷三思。” 公冶墨沉冷的眸中闪过一抹邪魅,缓缓靠近夜雪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三分戏谑七分霸道,道:“你难道忘了,你的身子……,”感觉到夜雪不自然的僵硬,公冶墨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些,抬手抚了抚她鬓角的湿发,道,“不要胡思乱想,乖乖等着,本王会在三日后来娶你。” 感觉到公冶墨冰冷的手指有意无意抚过她耳后的死穴,夜雪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看着他上车离去,才将胸中那口气缓缓吐出来,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原来,公冶墨才是她最大的威胁。 江氏忍着飘虚的腿脚来到前厅,不巧听见萧峰礼的声音道:“竟是墨王!” 江氏的脚步一滞,只听萧别离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们早应该猜到,这样也好,夜雪绝色倾城,不能轻易放弃。” 萧峰礼似乎沉吟了片刻,道:“你是说……” 房间里半天没有声音,江氏想离近些听的更清楚,不料脚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摔扑上去,前面正好是房门,江氏只来得及喊了句:“将军……整个人就摔进了房间。” 萧别离与萧峰礼对视一眼,萧别离沉声道:“什么事值得这样慌张?” 江氏忙起身施礼道:“妾身失礼了。” 萧峰礼不悦的摆摆手。 江氏想起自己的来意,忙道:“雪儿病了,将军,求你派人去请大夫。” 萧别离略一沉思,道:“叫人去请便是,就说是我的命令。” 江氏得了允诺,急急地去了。 萧峰礼看着江氏的背影,眼睛眯了眯道:“刚才是她在外面!?” 萧别离躬身道:“小子会留意的。” 。 第八章 迎娶 夜雪缓缓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在那个漆黑诡异的墓穴里。 然而,在她眼前拼命晃着圆圆的小手长得像包子一样的古装女孩,让她明白她是真的穿越了,这个女孩叫芽儿,是她的丫鬟,这些奇怪的记忆,让她觉得自己神偷生涯的十几年就像一场梦。 夜雪看了芽儿一眼,道:“我要梳洗。” 芽儿立刻收回自己胡闹的小手,夜雪身上不经意的冷厉让她手足无措,诺诺的应道:“是……是!” 见芽儿只是答应却愣着不动,夜雪皱了皱眉,道:“还不快去。” 芽儿像被烫到一般,突然转身就跑,夜雪又道:“站住!” 芽儿立刻停住脚步,差点没有因为惯性向前扑倒。 夜雪突然心情大好,道:“给我准备一些食物。”冷冷清清的声音却听不出与刚才有何不同。 夜雪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砌的锦盒喜服,好心情立刻消失。 记得当时她进了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皇陵,寻找一把龙鳞短剑,后来刚把短剑拿到手准备撤退,短剑突然发光,然后地穴塌方,再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听说一些古老的器物都有奇怪的磁场,如果真的是短剑的原因,那么找到短剑她是不是就能回去? 很荒谬的结论,那么她的灵魂竟然能在这里清醒,不是更加荒谬。 芽儿带来一大群丫鬟仆妇,连江氏也来了。 江氏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边的几上,道:“醒来就好了,再有两个时辰就是花轿临门的吉时,我多怕就让你这样昏昏沉沉的嫁过去。” 竟然只剩两个时辰! 夜雪略一沉思,对江氏耳语了几句。 江氏犹豫了半天,道:“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看着夜雪绝美的容颜,除了这张脸,江氏从夜雪身上已经再也找不到自己女儿的影子,然而…… 江氏点点头,道:“我这就去,你安心梳妆。” 夜雪在丫鬟喜娘的帮助下沐浴更衣梳洗打扮,穿上描金绣凤的大红喜服,梳起朝天髻,按王妃的品级插上一对赤金步摇,四支翠玉簪…… 房门被推开,萧慕鱼身姿摇曳的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众人,视线停留在夜雪身上,未语先笑,声音柔腻道:“恭喜妹妹再嫁了。” 夜雪从铜镜中看着萧慕鱼,冷漠的双眸一凜。 萧慕鱼似乎没有注意到,继续笑道:“其实,更加应该恭喜妹妹不但死里逃生,还能再嫁入皇家。” 夜雪转过身,绝美的容颜透着丝丝清冷,令一脸鄙夷的萧慕鱼怔了怔。 夜雪的眼神越过萧慕鱼,看着门口那个令人难以忽视的男人,声音清冷道:“多谢,同喜。” 夜雪站起来,随手拿起喜娘手中的红锦帕,缓缓走向公冶墨,在与匆匆而来的江氏擦肩而过的时候,悄悄拿走了她怀里的东西,走到公冶墨面前,冷厉的双眸沉了沉,道:“王爷果然守约。” 公冶墨冷眸一闪,接过夜雪手中的锦帕为她盖在头上,沉冷的声音道:“新娘就应该有新娘的样子。” 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萧慕鱼一眼。 。 第九章 洞房 将夜雪接回王府后,公冶墨便和往常一般,晚饭后一直在书房批阅公文。 相传,公冶墨命犯孤辰之煞,两年内曾娶过八任王妃,然而八个名门淑媛全都应了诅咒,死了。 在第八任王妃死后,便不再有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墨王府。 因此,除了从宫里跟出来的几个宫女,公冶墨身边没有什么女人,他其实是个脾气酷厉的鳏夫……好吧,是个有着绝世风华的美——鳏夫。 夜雪自然也不客气,见桌上有食物便吃,饭后还叫人准备沐浴,换了睡衣后,翻看了几本书,觉得无聊便丢到一边。 此时更鼓已经敲过三声,夜雪刚要上床就寝,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身墨色锦衣的公冶墨看见夜雪似乎微微怔了怔。 夜雪皱了皱眉,他不会是忘记自己刚刚娶了个女人回来吧? 公冶墨走进来关好房门,在一旁的银盆中洗了洗脸,拿着布巾仔细的擦了,才走到衣架旁,抬起双臂。 夜雪看着公冶墨的姿势,明白他这是要自己为他脱衣服,眸光冷了冷,便站起身走过去。 古代的腰带一般都有做工及精致的玉带扣,这个扣往往被雕刻成神兽的样子扣在腰腹的位置。 夜雪在公冶墨身后,双臂从他两侧的腋下摸到腰腹的位置,有意无意轻拂过几处致命的要害,慢慢的解开暗扣,然后再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臂。 公冶墨沉冷的眸子沉了沉,任由夜雪转到面前,白嫩轻柔的小手一点点解开他衣服的系带,露出里面比小麦色略深些的结实胸膛。 夜雪挑了挑眉梢,显然对眼前的美景非常满意。 公冶墨沉冷的眸子越发沉了几分,道:“听说凌皇兄砸了喜堂,烧了所有为你准备的礼物,喝的大醉,直到今天还没有醒来。” 夜雪抬起眼睑,冷淡的眼神带着几分洞悉,道:“那不是要恭喜王爷。” 公冶墨眼瞳深了深,道:“喜从何来?” 夜雪将手中的衣服随手搭在黑檀衣架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慢慢饮了一口,道:“娶了第一美人,难道不是喜事?” 公冶墨自己换了睡袍,声音沉冷了几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夜雪也不在意,狭长的凤眼垂下,清冷的声音道:“你故意落实夜雪与人通奸的罪名,就是为了阻止这场婚礼,利用我助你逃走后的那段时间,将谣言散播到京城的各个角落,我被浸猪笼,这已经令公冶凌颜面扫地,你却还不肯罢休,出面承认奸情,用三日的时间让世人看尽皇家的笑话,又将我草率的娶进门,就像狠狠抽了公冶凌一个大嘴巴,如今他除了砸喜堂,烧洞房,喝的大醉还能做什么?” 夜雪凤眸抬起,看向斜靠在美人榻上的男子,又道:“这局棋,你步步为营,下的甚妙。然而,”看着公冶墨缓缓睁开的锐利双眸,夜雪继续道,“我半点兴趣也无,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公冶墨锐利的视线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意,像温柔的春风拂过,却偏偏有着冻结人思维的力量,他凝视着夜雪,这个女人聪明的有些出乎意料。 夜雪将手中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纤白的素手藏在睡袍宽大的袖子里,以此来掩饰她此刻僵硬的思维和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 夜雪借着墙壁上夜明珠柔和的冷光,掩饰着她脸上的苍白,努力维持着声音的清冷平和,故意放慢了语速,道:“我出身盗门,名字叫夜风。” 。 第十章 迷药 公冶墨冷眸微微眯起,带着探寻打量着夜雪,许久道:“你演的很像,但这并不能说明你就是另外一个人。” 随着公冶墨气势的变化,夜雪渐渐冷静下来,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便不再说下去,缓了缓,道:“你可听说过龙鳞短剑?” 公冶墨冷眸一厉。 夜雪感觉到公冶墨的气势变了,便知道这把短剑不但存在,而且意义非凡,于是也不再多说,起身向着床榻走去。 夜雪感觉到热源突然接近,本能的想要躲开,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公冶墨压在床上。 “王爷要洞房么?”夜雪清冷的眸光冷静而淡漠,似乎没有觉察到此刻的危险一般,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公冶墨。 其实,夜雪并非不怕,只是有备无患。 公冶墨眼眸沉了沉,一把撕开夜雪的睡袍,白嫩细弱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暴露无疑。 夜雪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被扔下床的碎布,冷淡的眸子闪了闪。 公冶墨抚弄着她柔顺的长发,沉冷的声音带了三分讥讽,七分威胁道:“你既然看的通透,明白本王为什么会娶你,你就应该用尽浑身解数来讨好本王,如果服侍的本王高兴了,你在王府中的日子也好过些。” 夜雪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拂过公冶墨的薄唇,唇畔凝起一抹冷冷清清的笑,狭长的眸子弯成一个魅惑的弧度,道:“怎么,王爷要让我的日子不好过么?” 公冶墨只觉得夜雪手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忍不住轻含住她白嫩的手指,轻轻啃噬着。 夜雪唇畔的清冷笑意更浓更冷,看上去就像是个等着吞噬人灵魂的妖精。 公冶墨注意到她眸中的嘲弄,神情一凜,一把将她的手拉到头顶上方,用一只手制住,另一只手却学着夜雪的样子,去抚摸她粉嫩的樱唇,指尖传来凉凉的,软软的触觉,仿佛指端碰触的是一不小心就会弄破的蜜桃…… 公冶墨忍不住俯下身子,漂亮的薄唇缓缓接近,却在将要碰触到那颗蜜桃的时候,生硬的转了一个方向,吻上她柔软的耳珠。 夜雪却因为他的鼻息躲闪开,粉嫩的脸颊与他略微粗糙的耳鬓厮磨着。 公冶墨抬起头,只觉得她身上的香气越发浓了,可是那种馨甜的味道却让他欲罢不能,嗅的多了,脑袋就昏沉起来…… 公冶墨沉冷的气势骤然一凜,杀气瞬间蔓延,他一把扼住夜雪细弱的咽喉,冷声道:“你竟敢暗算本王!” 夜雪被迫与他对峙,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原以为在布巾上、水盆中、床帐上、被褥上、还有她自己的衣服上、身体上都涂抹了迷药应该足够了,她甚至还喂他服下了一些,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保持神智清醒到现在。 不过,夜雪看着公冶墨渐渐扩散的瞳孔,知道他已经在神智昏迷的边缘。 可是公冶墨扼住她咽喉的手却越来越用力,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谓睡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眠,换做是她,她也会在陷入无法自保的昏迷之前,先除去身边所有的危险。 夜雪唇畔凝起那个妖精般的冷笑,对上公冶墨杀气涌动的暗眸,清冷的声音道:“我们还真是像。” 话音刚落,夜雪一个抬膝重重撞在公冶墨的后心,公冶墨不由自主的前翻,夜雪双手防御,迅速翻身,将公冶墨压在身下,夜雪俯视着公冶墨的冷颜,道:“我不会伤害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