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北方人民欢迎我 市中心,繁华无比的商业街旁边,一座百米高的大厦就坐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 我常常以在这座大厦里上班为荣,在旁人羡慕的目光里,随意的出入大厦,是我最自豪的事情。而今天,我被赶了出来,这座大厦,拒绝我进入。 我一直没觉得,每个月数万元的租金没有多么昂贵,直到这一次,我再也没有钱,支付给大厦的房东了。破产,这个原本距离我很遥远的东西,来到了我身边。带给我一系列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常常想,钱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和老李十多年的交情,就因为这一次分红,彻底破碎了。居然还把我告上法庭!?接到传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的恶作剧,直到法官宣布我需要赔偿老李巨额资金的时候,我才知道,钱这种东西,是可以腐烂一个人的心的。 我没有腐烂,所以没有老李那么绝情,也对,现时代,谁手里的荣华富贵,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唾手可得?我败了,那我走就好。 沿海城市生活了快十年,让我都快忘记北方的寒冷气候,十一月份,突兀的来到京城,竟然感冒了。飞机已经坐不起,只能随着大流做闷罐车厢,晃晃悠悠二十多个小时,总算是到了站。 我又来了!京城! 那年,我第一次来京,那是我最年轻的时候,对着未来有完美憧憬的时候。京城让我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不得不说,这里是我的福地。 十年后,我又来了,我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我下半辈子的寄托。别让我就这么孤独寂寞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车站的钟楼,响起了一首三十年前能够让人疯狂的曲子,这首东方红,代表了那个神坛上的老人。我自作多情的理解为,老人在用这种方式欢迎我的到来。 车站广场,混乱无比,天南海北的口音和气息,不断地从每个人的嘴里身上散发出来,最后汇聚成一片嘈杂。我从人群里拼命挤出去,总算是逃脱了被人潮卷走的危险。 我一路绕着人堆,东拐西扭,来到了车站的地铁入口。看着入口处长长的队伍,我陷入了无奈,这龙的传人,真是当得实至名归。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我顺着栏杆,一路从售票出口逆行而上,跑到窗口前,对着正在买票的一个姑娘说道“美女,帮我个忙吧!我母亲病的很重,就在医院,我得马上赶过去,能不能帮我买张票,我实在来不及排队了!拜托了!”我刻意把两眼间的焦虑拉近,又装出一副很急的样子。也许是我刚才从人堆里挤出来的时候,出了一头汗的样子取得了这个正在买票姑娘的信任,她不假思索,直接从我手里拿过两张一元票子,连同她自己的两张一元,一起递到了售票窗口里。“两张!” 啪,两张和银行卡片一样大小的地铁票,从窗口下的凹槽里落了下来。“给你……”姑娘把其中一张票给我。我连忙道谢,伸手接了过来。 姑娘没有再多说,径直消失在了人群中。我拿着手里的地铁票,得意的看着那群还在烈日下排队的家伙们,心里涌出淡淡的优越感。 这种把戏我在第一次来京时,见同行的伙伴玩过一次,当时我很佩服他们能演戏演那么像,我却怎么也拉不下脸皮,现在看,我也变成了当初他们的那副样子。人总会变成自己原来最讨厌的模样。 摸了摸兜里装的两千块钱,心里感觉安定不少,这是我唯一的家当。从公司退股之后,不仅没有了股权,连一分钱也没有给我,老李对我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从地铁里出来,我看了看那张破旧的发黄的纸条上的地址,嗯,没错,就是这。琉璃厂这三个字,在纸条上写得极其难看。我实在没有看第二眼的兴趣,把纸条揉成一团,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饭店。 一个十七八的后生跑了过来,把菜单递给我,又往桌上放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不声不响就走了。直到他走到吧台和老板娘说话,我才知道这家伙不是哑巴。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我摇摇头,把目光收回来,看着那后生给我的菜单。片刻之后,我啧啧嘴,无奈的在那个小本上写了几个字,“鸡蛋面,宫保鸡丁。”这一碗面和一个菜,花去我五十大洋,这还是路边一个小饭馆的价格,要是更大一点的饭店,估计我这两千大洋够不够吃一顿还两说。 把菜单递给那个小后生,我坐在椅子上,听着旁边一桌的河南人聊天。 饭馆人比较少,刚刚十一点左右,来吃饭的人还不是很多。 面很快端上来了,看样子还不错,桌子上放着一小罐辣椒油,我随手倒了一点到面里,谁知道这辣椒油辣到变态。我吃了两口,不小心被辣了嗓子,一直不停地咳嗽。嘭,一罐燕京放在我面前,盖子已经打开了。我看了一眼来人,是个胖子,一米八的身高,肥臀圆肚,带着一副大墨镜,手里拿着另外一瓶燕京,咕咚咕咚的喝着。 我拿起面前的啤酒,一口气喝光,冰凉的液体让我喉咙的火热刺痛感消失大片。一个酒隔打出来,舒服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看着对面的胖子,仔细在他脸上寻找当年的痕迹,不过马上我就丧失了这个兴趣。和我映像里的那个瘦高个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共通点。时光真是一把杀猪刀。 “你刚才从巷子口进来我就看见你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了?你老婆不要你了还是欠了一屁股债?”胖子夹了一筷子鸡丁,又对着那个饭店的小后生招了招手,又添了好几个菜。“去年你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落魄成这幅样子了?” 胖子的问题,我不愿意回答,那些糟心的事,我不想再说一遍。“沿海城市的人民不需要我啦……”我又开了一瓶啤酒,几口喝完,对着胖子说道。 “那北方的人民欢迎你的到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和胖子在京城做起了小本生意,所谓生意,也就是一个书摊。每天和胖子推着三轮,在琉璃厂附近转悠,卖书,也租书。大多数人过来,都是花五毛钱,租一本八百多页的小说看。在书摊上看书得花五毛,要是拿走,得交十块的押金。这附近的一些饭店厨师,服务员,打工的,都挺喜欢过来租书,生意也还不错,每天都能进个百十来块。原本胖子一个人弄这个小摊子,日子过得还不错,自从我来了,两个人的开销就有些大了。胖子心宽,没什么其他想法,可是我过意不去,总想着要给我们俩某些出路。 这天,我和胖子又骑着三轮出摊了,我来之后,又拿出一千多块钱来,给胖子投资了一部分,增加了一部分书,胖子的三轮也从一辆变成了两辆。刚刚摆开摊子没多久,在街口卖水果的摊子老板就开始叫唤起来了,“城管来了!城管来了!快收!快收!” 京城的城管十分强大,我们这种无证经营的买卖,如果被扣了,就没有要回来的可能。 一听到有人这么喊,我和胖子也马上行动起来,正好有个顾客磨磨蹭蹭在和我们谈价钱,可能是看到我们在躲城管,更来劲了。 我已经能看到城管的车了,心急之下,一把从那人手里把书抢回来,扔到车上骑着就走。胖子就没我快了,我都走出一条街去了,他还没收拾完,我把车藏在一家平常挺熟的人家院里,匆匆又往回走。胖子这时已经被城管堵住了,我赶紧上前去看情况。 “收!全收走!”一个看起来是城管头的人,带着白手套,坐在车上对着附近的一片地摊一挥手,说道。其他手下都听见了,立马开始搬起来。 两个城管带着大檐帽,走到胖子的三轮车旁边,就要拉着走。我和胖子赶紧拦住,“大哥大哥……有话好说嘛……你看我们这卖的都是正版图书,一点都不违法啊!”胖子腆着肚子,陪着笑说道。 我赶快窜到书摊旁边的一家小卖铺,买了两盒大中华,塞到了这俩城管手里。 一个城管看了一眼手里的中华烟,不屑的从鼻孔里喷了一口气。“正版图书?你们有经营许可证嘛儿?没有证儿一律收走!”中华烟被他随手扔到了下水道井盖上。 我嘴里隐隐发苦,这回难办了,最怕遇到这种油烟不进的城管,两盒中华看来是拿不下来啊…… 胖子这一三轮车书都是用来卖的,我那一车都是用来出租的,出租的那些小说大多都是盗版货,胖子车上都是正版图书。主要是没有经营许可证,这点比较麻烦。要是被城管抓到贩卖盗版书籍,估计我得去局子里蹲好几天。 我正犹豫要不要再多塞给这俩城管一些钱,远处那家卖炒菜可能被逼急了,直接拧开了煤气罐,打火机一点,呼的一声喷出了火,吓得周围的人一阵尖叫,开始没命的乱跑,城管的执法现场一时间混乱无比,胖子三轮车前的两个城管也顾不上管胖子了,都赶到了那家卖炒菜的摊位附近,阻止事情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我见到没人注意,示意胖子赶快骑着车走,我俩一溜烟骑出去两里地,这才松了口气。 正文 第二章 汉奸 琉璃厂并不是真的在烧琉璃,元朝的时候这里曾经开办过真的琉璃厂,只不过后来不烧制琉璃了,但是这个地名就一直沿用了下来。 古代的时候,进京赶考的书生一般都居住在这一带,琉璃厂附近的商家店铺都卖些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文化气息十分浓厚,建国初期,琉璃厂的市场上涌现了一大批贩卖字画古玩的人,于是,这里就成了京城最大的书画交易市场。 我和胖子本就在这里住着,一直忙乱着书摊上的事,很少来这些地方逛,这次我们俩昏了头,去了人家卖古书的地方。 看着太阳老高了,我和胖子还没有吃饭,而且一口气跑了这么远,累的也够呛。干脆把三轮车停在一家卖字画的店门口,蹲在路边喘气。 “今天咱们哥俩算是又逃过一劫,这日子没法过了,做些投机倒把的买卖也不行,我看这是逼着咱俩去上吊。”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往地上啐了一口黄痰,跟我说道。 “别轻言放弃嘛,你没发现我们的生意最近正在上升期,革命道路哪一条不是荆棘遍布,如果容易的话,通往成功的路不就人满为患了?”我拍了拍胖子的肩,安慰他道。 “唉……”胖子叹了口气,“走吧,吃饭去,这一天过的,还没怎么赚钱,就又要花钱了。”我和胖子买了两瓶饮料,让卖饮料的大妈帮我们看着三轮车,我和胖子跑到小饭馆里吃饭。 北京的街头,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小饭馆,其实全国各地任何地方都是,饭店这种奇葩的生物,开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我们进的是一家卖羊杂碎的饭馆,羊杂碎就是羊的内脏,乱七八糟煮出来,再泡上莜面鱼儿,特别香。我这碗辣椒又放多了,辣得我满头大汗。喝了一杯冰啤酒,正舒服得直哼哼,小饭馆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一米六左右的男人进来了,我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感觉他如果生活在五十面前,绝对是万人唾骂的角色。因为他的头型太可恨了,竟然梳着一个中分头,配着他一米六的个子,实在是标致极了。 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我用力忍着,总算才没有出糗,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他从碗里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我指了一下那个梳着中分的男人,胖子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噗嗤一口羊杂碎就喷了出来。还好我是和胖子并排坐着的,要是坐在胖子对面,估计就惨了。胖子显然是被雷的不轻,一个劲的咳嗽着。 胖子的异常状态吸引了那个中分男人的注意力,白了我们一眼,双手插着腰,对着饭馆里的人大声道“对面那是谁的三轮车啊?能不能给诺一下?我们有车要过去!” 我顺着窗户往外一看,果然,一辆大货车要过道,我们的那辆旧三轮把路拦了个结实。我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不好意思,那三轮是我的。我这就去挪。” 那中分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和我一起出了饭馆。胖子看我离开了,加快了嘴里的速度。 我把三轮上的锁开开,推到一处树荫下,摆开了摊子,我刚才观察很久了,这里摆摊的很少,估计城管也不会来这查。 我们拦住的车是一辆城市货运,货车停在距离我不远的一家字画古董店门口,几个工人开始往下搬箱子。胖子吃完从饭店出来,四处一看,发现我在这,便小跑了过来。 “怎么在这摆开摊子了?有人来买么?”胖子还惦记着我们经常去的那条街,听他意思是要回去。 “今天就在这摆吧,总是要开拓新市场的嘛,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生意不错,以后咱就上这来卖。”我搬了一个一个装书的纸箱,坐在上面,看着路来过去车辆和行人,对着胖子说道。 我和胖子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思考国家大事,那个梳着中分的汉奸头男人又过来了。“呦!二位爷在这发财啊!?” 胖子一看见他就想笑,忍不住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我看见他一只手正在死命的掐着大腿。我站起来,笑着递过去一支大中华,说道“今天被城管赶着四处跑,走不动了,就在这歇歇。” 汉奸头伸手接了我的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一口,忍不住点了点头,道:“兄弟们果然是发财的人,我才抽中南海,没想到你们游击队都抽上大中华了。” 中华烟我也舍不得抽啊,这不是上午给那两个城管买的,人家嫌档次低,又给扔了,我和胖子跑路的时候,随手又从下水道边上拾回来,也不知道刚才这家伙闻没闻出那股泔水味儿来。 我呵呵笑道:“我们游击队哪里比得上你们正规军,瞧兄弟这身行头,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不知道这条街上哪家店是您开的啊?” “哈哈哈哈……”汉奸头被我这么一夸,还真得意的笑了起来,“哪里能说的上是成功人士,也就是一小地主,这不,前几年在这开了家字画古董店,凭些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和眼力劲,勉强混口饭吃。” 我没想到随口拍的马屁还真到了正点上,这个汉奸头能量不小啊,在琉璃厂这开一家古董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我在这和胖子卖书也有大半年了,周围一带的各种情况也都了解,古董交易其实很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惹上官司,而且,这几年国家新政不断,谁知道古董交易会不会被定为违法。能做这种生意的人,无一不是手眼通天。 “兄弟了不起啊,能把生意做到琉璃厂,我是真心佩服,在京城,古玩界,谁不知道琉璃厂的大名。”我虽然觉得这个汉奸头样子很丑,不过冲着他这份本事,我还是很服他的。古玩买卖,水很深啊。 汉奸头蹲在书摊前,随手翻了翻,看了几眼,说道“在琉璃厂这卖故事会的书摊,你们还真是第一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祖传的老东西?或者是一些书画?都能到我这来卖,价钱不是问题,我黄胜利在这琉璃厂开铺子快十年,这条街上谁不知道我的名声。” 我听到汉奸头,也就是黄胜利自报家门,满脑袋黑线,这名字,还真配他。胖子好容易止住笑,一听到这句,又差点没忍住。 我们几个人正聊着天,互相扯着皮,突然从正在搬运货物的城市货运那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吸引了我们三个人的注意。我让胖子留下看着书摊,和黄胜利一起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城市货运的车厢后门大开着,一个箱子落在地上,原本固定着箱子的木条也断了,一看就是搬运的时候不仔细,从车上掉了下来。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直给他对面站着的一人赔不是,嘴里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估计这人就是那个失手的搬运工。搬运工对面站着的那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满脸阴沉,鼻孔几乎要朝到天上去。嘴里得理不饶人的骂道“你们这些个废物,搬个东西都搬不了!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是古董!古董!你们最好祈祷别摔坏!不然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说着,就上前蹲下,把那个摔破防震木条的箱子大开,动作十分轻巧,好像生怕破坏了里面的东西。旁边围着的几个搬运工,被他这一副样子弄的更紧张了。 箱子里是一个花瓶,起码,这只花瓶在几分钟前还可以这么叫,现在,花瓶却碎成了四五块,那年轻人心疼的皱起来眉头,旁边几个搬运工,看到这一幕,额头上的汗更是不停地往下流。 “看看!看看!摔坏了吧!?你们说说!怎么办!这瓶子可是明朝永乐年的古董!价值近百万!我今天搬回来就是要给交给客人的!你们说怎么办吧!”年轻人一脸凶相,抱着膀子站在那,看着这几个面面相觑的搬运工。 “小哥……实在是对不住!我们真的是不小心的,要不,我们今天不要工资了?你看中不中?”一个搬运工明显没怎么听懂刚才年轻人说的话,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花瓶。 那年轻人听到搬运工这么说,顿时怒了!“你说什么!?你是真傻还是真二?我近百万的损失!你们不用工资就能算!?这花瓶市场估价九十八万!你们如果今天拿不出钱来!就一个人也别想走!” “九十八万!”几个搬运工听到这个数字,顿时感觉脑袋里一阵眩晕,这钱,就是杀了他们也拿不出来啊! 周围已经有好事的路人,停下来围观,对着这几个搬运工指指点点,有人甚至大声叫道“还和他们啰嗦什么?直接报警不就完了?” 年轻人一听,连忙把围观的人都赶走,“一边去一边去!别影响我做生意!他们几个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到时候我给他们搬运公司打电话,一样能得到赔偿。” “我们……我们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搬运工,哆嗦着嘴唇说道,“我们几个来京城半年了,合起伙来也就攒了几万块钱,根本不可能凑够九十八万!要不你直接报警吧,让警察来看看,这到底怎么办。” 正文 第三章 碎花瓶 年轻人眼睛珠子一转,突然又说道,“报警就免了吧,我看你们几个也不容易,我这花瓶在保险公司上了保险,出现不可修复的损坏可以按照百分之九十赔偿。你们今天算走运了,保险公司赔偿之后,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你们的事了。花瓶价值九十八万,百分之十就是九万八!你们赶紧给钱,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几个搬运工听到年轻人这么说,纷纷面露喜色,只是那个年长一点的四十岁搬运工有些犹豫,问道“你这花瓶真的值九十多万吗?万一他没有那么值钱咋办……” 年轻人听到这话,两眼一瞪,黑着脸说道,“我开古董店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到这条街上问问,看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年轻人说完,旁边凑热闹的人群里,几个人就喊道,“胡老板哪里骗过人啊!前些日子我还在他那买了一个玉佩,转手就赚了好几千!” “几位老哥知足吧!胡老板给你们的价格很公正了,赶紧把钱给了,你们拿着这些碎片,没准还能卖个大几万,要是没人买的话来我这卖,我给你们出六万块!买这些花瓶碎片!”又一个人对着这几个搬运工说道。 几个搬运工听到有人要买这些花瓶碎片,面露喜色,其中一人说道“大哥,咱们花九万八买了这些碎片,一会再卖给那个收碎片的人,这样损失就小多了!大哥,你就同意吧!不然人家一会让咱们还九十八万了!” 听着身边的人众说纷纭,那个中年搬运工有些动摇了,手已经踹到了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就要递给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虽然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可是眼底深处那抹无法隐藏的笑意还是没能逃过我的法眼。这种眼神,我以前在公司个人谈判的时候,经常从对手的眼睛里发现,一旦有这种情况出现,那说明对方一定是占据了很大的便宜! 我相信我身边的王胜利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些事其实就是那个年轻人根据碎花瓶设下的一个局,坑的就是那些搬运工!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戳穿,难道王胜利和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关系? 搬运工眼看就要上当了,这张银行卡要是一给出去,想要再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年轻人正要接住搬运工递过来的卡,突然一只手凭空出现,直接把银行卡拿走了,“先慢着!”这一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你要干什么!?快把我的钱还我!”年轻人看到我出现,恨不得一把掐死,鸭子马上就要到嘴里了,没想到又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截走了。 我把银行卡交到那位中年搬运工的手里,对他说道“你把这张卡保存好,先听我说完,如果你觉得还需要付给这个年轻人钱,你再给他。” 中年搬运工有些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让他把钱收起来的这句话,他还是听明白了。 我走到那个被摔坏的瓷器花瓶边上,蹲下来仔细的查看着这个所谓明朝永乐年间的古董。 “怎么?你怀疑我这花瓶有问题?”年轻人看到我蹲在那,不由得嗤笑道“我这花瓶可是有专家鉴定的证书,你要不要看看?” 我没有理会那个年轻人的叫嚣,仔细的查看着花瓶碎裂的豁口,还有花瓶上的一些花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明朝永乐年间的花瓶,距离现在已经有六百多年了,那个年代的做功和现代完全不同,是不是真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件花瓶,如果它没有碎,我估计我也瞧不出什么门道,主要是因为这花瓶,从外表看,确实是一件永乐年的古物,但是它一碎,这些外表包裹下的真相就全暴露了。 古玩交易市场上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一些人专门根据古代的一些花瓶,制作出一模一样的瓷器来,再把制作的新品进行另外一种加工,做旧!甚至把一些瓷器和动物的尸体埋在地下,人为制造尸体的臭味,冒充是刚从古墓里偷盗出来的。 这件破碎的瓷器外表偏黄,一副古色古香的样子,釉色看起来也不错,但是破碎之后,瓷器的胎子暴露了出来,洁白无瑕,一看就是做旧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敢站出来。单单这一个证据,还不足以让年轻人心服口服,我还需要一项决定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个花瓶是假的。 “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的话赶紧给我滚蛋!我这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年轻人不耐烦了,用脚踢了我几下。我手里一个不稳,把花瓶的碎片又掉在了地上,这次比较低,没有摔碎,不过花瓶的底坐单独掉了下来,上面写着大明永乐年制。 我伸手把那个单独掉下来的花瓶底座捡起来,递给了年轻人,“这就是所谓的大明永乐年制?你们造假的时候也太不认真了吧,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 “嗯?”年轻人一个哆嗦,好像被我说中了什么,只不过他没有急着表现出来,而是装作很正常的样子说道“这年头,说大话的人还真是多,你是专家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给这件瓷器鉴定?我这件瓷器可是京城古玩协会的董副会长帮忙鉴定的,而且还有他亲笔书写的鉴定证书!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要挑战一下董大师的权威?” 我早上出门,很随便的穿了两件外套,搭配的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我也不搞商务了,那些正式的西装礼服我都封存在了箱子里,很久没有拿出来过。我听到年轻人这么说,不由得轻轻一笑,道“如果这件瓷器真的是董大师鉴定的,那么这个董大师,我看也不外如是,他连明朝最基本的落款都没有搞清楚,就敢号称大师?真是对不起他这个古玩协会副会长的头衔。” “谁说我对不起副会长的头衔啊?口气还真是大,早上起来没刷牙吧?”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比胖子还胖的胖子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一张嘴就开始损我。 “我就是你说的那位不外如是的董大师,不知道你对这件瓷器有什么见解?”董大师很不屑的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歪着嘴说道。 我指着瓷器上的胎色对这位董大师说道,“你不觉得这件瓷器外表陈旧,里面太新了吗?” “你懂什么!这花瓶是明朝官窑烧制的,选用的石料也是上品,保存了六百多年,当然不会陈旧,我对它的评估是,起码一千年之后,陈色才能渗透进去,你不懂就不要瞎说!不然到时候很难堪的!”董大师一脸高深莫测,说的头头是道,倒是唬住了不少现场的人,说到最后还不忘记对我教育一番。 那个年轻人一看到董大师过来,立马笑脸迎了上去,道“董大师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你看我这一滩子破事,别打搅了您的好心情。我店里还有好些个古董字画需要大师您过来鉴定一下呢。” “这位董大师既然知道瓷器是官窑烧制,那想必大师一定知道官窑的落款规矩,我想问,官窑烧制的瓷器,还用得着在落款上加印大明永乐年制这样的字吗?”我把最后的问题抛了出来,看看这个董大师怎么解释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哈哈!小伙子!你以为官窑和官窑就没有区别吗?这个落款才真正是证明这件瓷器身份的证据!你去看看,市场上哪一件大明永乐年的瓷器不是这个落款?”董大师说完,那些那片花瓶底座,指着上面的落款对我说道。 我看到这位董大师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这样的人也配当鉴定协会的会长?真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董大师,你最好看看落款上面那几个字,要是您老看不清楚,我给你找个放大镜去看看!” 董大师听到我这么说,很随意的扫了一眼这个花瓶底座的落款,似乎他没发现什么,不过那个年轻人突然浑身一抖,额头上的汗顺着脖子就流了下来。 那个落款其实才是问题最主要的根结,乍一看,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个落款上的字,根本就是现代的简体字,明朝那会哪里有简体字出现?真的落款当然得是繁体字才行。但那个董大师好像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不知死活的举着那片花瓶底座。 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些长年在琉璃厂逛的老油条,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最大的漏洞,随即开始议论纷纷。 年轻人看到董大师还不明白,赶紧附在董大师的耳朵上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董大师眉头一皱,赶紧把手里那块碎片翻过来,仔细查看。果然,上面的字迹正是简体字。大师的汗也和年轻人一样,刷的流了下来。 正文 第四章 鬼算盘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几个搬运工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都看着我,希望我给他们一个解释。 “几位老哥,不用担心了,这个年轻人他刚才在骗你,那个花瓶也就值几百块钱,根本没有九十八万那么贵,你拿两百块钱给他就行了!” 我的话音刚落,那位中年搬运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用南方某省的方言说道“小伙子!太感谢你啦,我真的不用陪那九万块钱了?我刚才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啊,一个破瓶瓶,能值那么些钱。” 我用力挣扎了一下手,竟然没有挣脱,他握的实在太紧了,没办法,我只好再次开口说道“老哥,你们可得注意了,这个花瓶虽然是假的,可是真的有和这个花瓶一样的古董价值好几百万,如果你们再不小心给人家打破了,估计卖血卖肾也赔不起啊。” 中年搬运工不停地点着头,几乎快要流出泪来,今天辛亏我出现了,这才避免了一桩骗 局。 董大师和那个年轻人早就在事情败露的时候,一溜烟从人群里钻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再也不敢回来了,那个号称九十八万的大明永乐年花瓶,此刻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没有人再看它一眼。 黄胜利呱唧着手,走到我身边来说道“兄弟不错啊,竟然能把阮老二的局给破了,还是有些眼力劲的嘛。” 我不明白黄胜利是什么意思,只好打着哈哈说道“黄哥不也看出来了么,要不是你们在一条街上做生意,我估计你早就出手了。” 黄胜利点了点头,“古玩这个行当,靠的就是互相掩护,刚才你也知道,我还替阮老二去饭馆里把你们叫出来挪车,我们就隔着不远,有些时候,他们的事我也不好说破,不说破还好,一旦说破了,别说合作,估计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不变成仇人就该庆幸了。” 我也理解黄胜利的做法,这些潜规则,任何行当里都有,有时候真的不能一味的当傻好 人。 “今天好在你出手了,我也就省了心,阮老二他心术不正,我看迟早他得因为这事进局子里,我们平时也不坑这些个苦哈哈的,坑他们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也只有阮老二这种人,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黄胜利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和阮老二划清界限,好像自己多有正直,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这种事换谁身上都有过,好人和坏人的分界线,不能以这一件事为标准。 这件事过去之后,黄胜利邀请我去他的小店里坐坐,我把胖子也叫上,一起去了黄胜利的店。 黄胜利的古玩店距离我们的书摊很近,和阮老二的那家店相比,黄胜利的店就显得古气多了,专门请人设计的一栋古代建筑,花了大价钱装修起来,没想到这个汉奸头品味还挺高。 大厅里摆放着很多黄花梨木架子,我光闻味道都能闻出来,那股气息,不是寻常木料能够散发出来的。 木架子上放着很多古董,从大块的玉石到各种各样的瓷器,宝石雕塑,足足有几百件。让我震惊的是,这些东西我竟然看不出任何有瑕疵的地方,也就是说,这几百件古董,全部都是真的!这个汉奸头黄胜利了不起啊! 一个长相俏生生的小姑娘给我们端出来一壶茶,姑娘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生的俊俏无比,胖子看的眼睛都发直了。小姑娘发现胖子盯着自己看,脸上涌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给我们放下茶水,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黄胜利一进了店里,就不知道去哪了,把我和胖子扔在那干坐着,我自提起茶壶,发现这放茶的器具也不平常,这分明就是一套紫砂壶茶具啊!看包浆,起码养了有五六年之久,拿出去市场上卖,也能卖个好几万块钱。 我小声对胖子说道“你知道黄胜利把我们叫来有什么事么?”胖子把我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无非就是想探探咱们的底,看看有什么东西卖给他,刚才在书摊上,他不就说过这事了么?” 胖子没有多想,我却觉得黄胜利有些反常,我刚才在街上露的那一手,莫非让黄胜利误会我是什么狗屁专家了?要是找我们,想买我们手里的古董,那也不太合理啊,我们和胖子手里,除了前天晚上得剩菜,估计就没有比这更古的东西了。 不多时,黄胜利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大黑箱子,看样子还挺沉,费劲的搬到了我们面前。“我家姑娘招待还可以吧?要不要再吃些点心?” “噗嗤!”胖子一口茶水从嘴里喷出来,指着黄胜利说道“你说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你闺女!?” 黄胜利很惬意的看了胖子一眼,说道“是啊,怎么?有什么问题?你看上了?那可不行,我家姑娘还上学呢,不嫁人。” 我心里也很惊讶,没想到就以黄胜利这种外表基因,竟然能够生出这么水灵一个姑娘来,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他就没觉得姑娘长得和他不一样么? 黄胜利没有再搭理你胖子,而是把他抱来的那个黑色箱子打开,熟练的按下几串密码之后,黑色箱子啪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模样奇怪的算盘,算盘上写满了天干地支,每个算珠上也是如此。“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黄胜利。 黄胜利神秘兮兮的坐下来,又看了看外面的大街上有没有人,吩咐他姑娘关上店铺大门,这才开口道“兄弟有所不知啊,这算盘,通体是用黄金做的!据说能推演出五行八卦,测凶算命,全都可以啊!” 有听着黄胜利这一套江湖推销话,赶紧打住,让他说重点,黄胜利微微尴尬,他习惯在别人面前把事情说的复杂无比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黄胜利这才开始给我讲述这个算盘的事。这个算盘,是当年开店的时候,有个人找上门来卖,黄胜利那会年轻,不知所谓就把这东西给收了下来,花了不少钱,但是收下来之后,问题就大了,他们家的店铺不断地遭遇一些奇怪现象,经常无缘无故断水断电,后来黄胜利找到当时京城最有名的风水大师,问这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他中了别人的诅咒。 这算盘本身就是一件逆天的器物,以前有高人用这把算盘算过命,这才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这才让算盘充满了邪气,而且当时使用算盘的人估计就没活多久,所以这算盘充满了邪性。 正文 第五章 白眉老道 我拿起这把算盘,仔细的端详着,这把算盘和我们平时见到的那种长方形算盘不太一样,而是一个八卦的形状的八边形算盘,最外层一共有三十六颗算珠,内层有七十二颗算珠。每个算珠上都刻满颗各种奇怪符号,算盘的骨架上也刻着天干地支等字样。毫无疑问,这把算盘,并不是用来计算账本用的。 我把算盘放回了黑色箱子里,问道黄胜利,“不知道黄兄让我们看这算盘是什么意思?” 黄胜利神神秘秘的说道,“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这算盘太邪性,而且卖给我的人他说这算盘里有一份大机缘,以后遇到懂行的都让他们瞧上一两眼,说不定就能把算盘里的秘密给破解了。今天看见兄弟你把阮老二的局给破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血来潮,特别想让你看看这架算盘。” 黄胜利的话在我听来有些好笑,不过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只是我以前确实对这些风水鬼神相术了解一些,但也说不上精通。 我再次拿起算盘,随意在算盘上拔拉了几个数字,突然,我感觉身体一沉,四周瞬间变得黑暗起来,我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坠,整个身体就像从万米高空自由下落。 眼前一片黑暗,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许久许久,我的耳边传来一个悠扬的声音。 “我的徒儿,你总算来了!” “谁!?这是哪里?”我很警惕的大声喊道,我怀疑这是黄胜利玩的手段!。 “不要紧张,自从来到这,你就已经脱离了现实……” 这是什么意思?脱离现实?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超自然现象?我脑子有些不够用,虽然我心里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切,不过现实的确告诉我,我真的和原来的那个时空失去里联系。 我试图从坐着的姿势站起来,刚刚起身,那种悬空坠落的感觉就消失了,哗的一声,整个黑暗的空间开始渐渐明亮起来,四周白茫茫一片。 在极远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出现,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是一个穿着灰色道袍,头带发簪的老人,一头银白色长发几乎与他的脚平行,手里还拿着一把浮尘。一副古代道士的打扮。老道士眉心有一颗红痣,双眼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问道“老人家,您这是把我拐到哪来了?我怎么感觉现在自己在做梦……”我晃了晃脑袋,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神经传来的疼痛感让我一个激灵,这不是做梦! 我脚下和头顶,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我伸手摸了摸脚下,摸不到大地的存在,可是我的脚又确确实实的站在地上,这种违反物理学的情况此刻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徒儿,既然你得到了八卦算的承认,那我将教习你风水秘术和八卦易经。这些东西我都将用醍醐灌顶的手法,放进你的脑袋里,到时候能贯通多少,就全看你的悟性了,为师还有其他事,就先行一步,等日后你达到了风水秘术的第一境界,我会再度出现,告诉你一切……”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远,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甚至都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听这个老道士说了半天。最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个张陌生的床上,我猛的起身,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啊!你醒了!?”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惊呼一声,从床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慌张,差点把椅子都撞倒。 我摸了摸有些发晕的头,这才想起来,这个小姑娘不就是黄胜利那个闺女么,我怎么会躺在他家的床上,还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且脑海里还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生涩难懂的生字古词。这感觉很不爽,就像喝酒断片了一样。 “我……我去叫我爸……”那姑娘说完,红着脸跑出了门,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发愣。 不久,胖子的声音就从屋子外边传来进来,他的嗓门太大了,我想不听到都难。 胖子一进门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提溜着我下了地,“兄弟!你可算醒过来了!我正想办法让这个汉奸头赔钱给你呢,他的破算盘上一定有什么致命病毒,把你给感染了!” 胖子的话让我哭笑不得,什么致命病毒,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跟在胖子身后,和小媳妇一样的黄胜利,黄胜利对着我露出一个奇丑无比的笑容,“我说大兄弟啊,你可算醒了,不然这位胖哥非得把我的店给烧了不可。” 我顿了顿,问道胖子,“到底怎么会回事,我怎么就睡着了?” “你这哪是睡着了啊!你那是晕过去了,下午的时候,汉奸头给你看了那个什么狗屁算盘,你刚一接过来,就晕倒了。我们赶紧给120打了电话,送到医院检查了半天,医生说没事,我这才放心,不然你今天出了什么问题,我非得让这个汉奸头下去陪你!” 我脸色不太好看,什么叫下去陪我,没想到这个胖子老想着我不好。 我这才有心情大量屋子里的陈设,原来我在一间病房里。医生听说我醒了,又检查了半天身体,结果是毫无异常,完全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出了医院,黄胜利提出要请客,无论如何也不放我们走,没办法,就跟着黄胜利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胜利火锅店,说来也巧,这火锅店和黄胜利的名字绝配了。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坐满了食客,碰杯划算的声音不绝于耳,水汽弥漫,香味扑鼻。 我们捡了一处僻静的桌子坐下,一上了酒菜,黄胜利就先倒了一杯,端起来,对着我说道“今天这事是兄弟我对不住你,我明知道那件算盘有邪气还拿过来给你看,这不是明摆了害你吗?好在兄弟你福大命大,没有大碍,不然我这心里实在不好受啊,这一杯我先干为敬,希望兄弟你不要再怪罪我了!”黄胜利说完,一仰脖子,满满一杯五粮液就下了肚。 正文 第六章 新的道路 黄胜利一杯酒下肚,面不改色,又拿起酒瓶子,再次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这样一来,一瓶酒只剩了很少一点。 黄胜利又对着胖子举起来,说道,“胖哥,我黄胜利做生意真多年,很少见到你这么够意思的兄弟,凭着你这份情宜,我敬你一杯!”说完,又是一个抬头,再次喝了个干净。 我和胖子见到黄胜利这么给面子,我们也不能不表示啊,只好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我一口闷下去,脑袋有些发晕,这个黄胜利,害人不浅啊,刚才他喝的是四十多度的五粮液,这回给我们拿上来的是七十多度的剑南村,这家伙,明显就是想套我和胖子的话啊,可不能就这样让他得逞。 我对着服务员摆摆手,招呼他过来,说道“最近火气太大,喝不了太烈的酒,得给我来点啤的,白的我是喝不下了。” 黄胜利看到我识破了他的小九九,腆着脸对着我们笑了笑,别提有多难看了。 一边吃一边谈,我们的话题从古玩一路聊到了盗墓上面。黄胜利可能有些喝多了,悄悄低声对着我和胖子说道,二位兄弟,我也是看你们面善,这才告诉你们一些事,你猜猜,就我在店里门面上,那些古董,有多少件是真的?刚才你们去我店里也见了,就架子上那些。 胖子壮着胆子说了一句,“莫非你架子上那些玩意,没一件是真的!?” 黄胜利摇着手指头,对着胖子笑道,“错!我架子上那些玩意!全都是真的!有一件是一件,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家伙。” 黄胜利这么一说,我真的有些震惊了,那架子上的东西,起码有一二百件之多,而且年代,样式各不相同,这个黄胜利怎么就能确定那些都是真的呢? 于是,我试探的问了问黄胜利,“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呢!?莫非,都请国宝级的专家鉴定过?” 黄胜利打了一个酒隔,偷偷的在我耳朵边上和我说到,“那些物件,全都是兄弟我亲手倒斗倒回来的!” “倒斗!?你意思是说,你就是干这个的?”我有些惊讶,这个黄胜利,还有这种本事。不过在我听到倒斗两个字的时候,我脑海中的某块记忆,突然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好像要飞出来一样。我觉得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那些记忆在我脑海里吓唬折腾导致的。 轰!的一声,大量的记忆瞬间充斥了我的大脑,一切关于倒斗的画面,一切关于倒斗的手法,一切关于倒斗的技巧,全部好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感觉就想好我从小就是学这个长大的一般。 我试着把脑海里那些突然出现的东西和黄胜利说道了一番,把黄胜利说的一个劲的称赞我,简直对我佩服你的五体投地。好多东西他和我说,都是失传的手段,这次能在我这个外行的嘴里听到,他觉得十分欣慰。 黄胜利的老爹,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一个工程兵,参加了不少三防时期的重大工程建设,后来部队大裁兵,他父亲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就被人家给弄了下来,正好又赶上改革开放,他父亲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会,只会挖土和挑石头,差点把家里给穷死。 后来,一个过路的外地商人看上了他父亲那一身的力气,就用一天二斤小米雇他父亲去挖土,一开始他父亲也不知道是挖啥,只是听那个外地商人说挖哪里,他就挖哪里。为了这二斤小米,他父亲给这个外地商人干得很出色。 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人从一处山坳里挖出来一具棺材,黄胜利这才知道自己在干啥,一开始他父亲说什么也不干了,这挖人祖坟的事,有损阴德啊。外地商人见他不上道,只好出言威胁,说如果不听他的话,那就马上把他干掉。迫于压力,黄胜利的父亲开始干起了这种盗墓的勾当。 一开始他父亲是有些害怕的,担心一些妖魔鬼怪找到自己门上来,干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挖人的墓也没有什么,而且那个外地商人,每次卖掉那些古董之后,就都会给王胜利他老爹一大笔钱,凭借着这些基础,王胜利家里开始不再那么穷了,好多人都好奇他父亲在干嘛,为了不让人怀疑,他父亲只好扯谎,说在外地给人家当工人,每个月收入可观。 黄胜利生下来的时候,他父亲基本已经不去盗墓了,那个外地商人也在一单独行动里没了踪影,估计是凶多吉少。 黄胜利他父亲死的时候,没留下多少钱财,只留下地窖里的一些瓶瓶罐罐和乱七八糟的破旧东西,分家的时候,黄胜利这个最小的儿子,就只得了这么一堆破烂。不过亏得他心思灵活,最终发现了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 黄胜利没有亲自盗过墓,不过他手里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真的,耳薰目染,日子久了,也培养出了眼力劲,这就在琉璃厂附近,开了一家古董店,做些古玩交易的生意。 我听完了黄胜利的讲述,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盗墓的方法,都是一些民间的盗墓方法,我家的长辈曾经和我说过,真正的盗墓根本不用你们说的开山挖石,只要往那些个地方一看,就知道哪里有墓,有多大,什么规模,是哪个朝代的,这些东西都是用眼睛能看出来的,根本不用你说的挖开看。风水好的地方,埋葬的都是大户人家,这种墓里全是宝贝。” 黄胜利听我说的天花乱坠,更加对我佩服了,“兄弟你别说,我自从中午在饭馆里看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你有这身本事,不去盗墓真是可惜了,如果你要是去,现在哪里轮得到在大街上摆摊,天天被城管赶鸭子一样撵着走。” 我说了这么多,别说黄胜利,就是胖子也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最了解我啊,可是那里听说过我和他说这些事情,其实这都是我脑袋里那些突兀出现的记忆,我只是按照记忆里的一些事情,随便说了一说而已。这想到这些记忆里的东西竟然都是真的。我开始怀疑,我今天下午做梦梦到的那个白眉老道,是不是真的给我灌输了什么盗墓思想? 黄胜利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考虑去盗墓的事,便开口道“怎么样兄弟?你们两位要是有心去走一趟,这第一趟的行动经费由我来出,你们什么也不用管,只要等我的装备就可以了。” 我连忙开口说道“我们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盗墓,要去你去吧,盗墓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我看我还是别干了,我们家的长辈盗墓的时候碰到不少邪乎事,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我可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盗墓肯定有风险嘛,没有那么大的风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收益?只要你们做一桩,能取出什么好东西来,卖个天价,这辈子就不用愁吃喝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黄胜利说完,对着胖子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表个态。胖子听我和黄胜利的谈话都快听傻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 我们俩说了半天什么。看到黄胜利问他意见,没头没脑的跟着黄胜利一起开始点头。 我其实有些犹豫,脑海里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带给我一条不一样的路吗?我不敢保证,更不敢拿我和胖子的生命开玩笑。一时间停在了那,饭桌上的空气开始有些冷场了。 黄胜利看到我这幅样子,也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了,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又对着我说道“兄弟俩不用着急,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好的古董出手,拿到我这里卖就可以,我给你们安排渠道,到时候你们给我一些提成就好。” 我们三个人吃饭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多,饭店都快大洋了,我们这才出了门,离开的时候,黄胜利每个人送了我们一个一寸多长的黑色东西,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或者指甲。上面还刻着两个字,仔细看有点像摸金两个字。 黄胜利有辆大众小车,一路开着把我们送回家里,其实也没多远,黄胜利非要送,其实我挺担心他开车,主要是他在饭桌上没少喝酒,不过他执意要送我们也不好拒绝,好在没有出什么其他事。 回到家,我和胖子躺在床上,胖子很快睡着了,但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大学毕业进入公司,一路创业到达事业顶峰,又从顶峰跌落下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看了这么多的人,最后,却沦落到和胖子,这个当初宿舍里最没出息的家伙一起混日子,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当然不是,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来改变? 黄胜利给我提出的这条路,我其实可以去尝试一下,但是我隐隐感觉到,这条路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而且一旦失败,赔上的可能就是我和胖子的生命,命都没了,还要那些瓶瓶罐罐有什么用? 正文 第七章 决定 夜深人静,我却彻夜未眠,香烟一包接着一包,心里始终拿不定一个主意。我现在可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我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那些有关于盗墓的东西,全部都是真的,那个白色胡子的老道士说的那番话,恐怕不是我做梦时梦到的,而是真的出现了。 清晨,胖子醒来一睁眼,就发现满屋子里都是烟雾,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衣服也顾不上穿,拉着我就往出租屋外面跑。我很怀疑胖子那一身肥嘟嘟的肉是假的,怎么可能有这么灵活的胖子。 跑出了院子里,胖子这才停下来,“兄弟你没事吧?这回遇上鬼了,我就说黄胜利他家不吉利,你看今天,咱们家又走了水。” “走水?哪走水了啊?胖子你睡迷糊了吧?”我啪啪拍了他两下脸。胖子这才注意到,我们住的出租房,虽然不停地往外冒着蓝烟,但是没有一丝着火的迹象。胖子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里,抽着鼻子使劲闻了一口烟雾的味道,被捂了一夜的废烟气呛了一个大喷嚏。 “兄弟你夜里抽了多少烟啊,害我大早上起来以为着火了。”胖子说完,一屁股又跌坐在床上,拉开被子准备睡觉。 我关上房间门,挨着胖子躺下,盯着又低又矮的天花板发着呆。胖子翻了个身,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口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啥,昨天那个黄胜利的话让你心动了,对吧?虽然我对盗墓这些乱七八糟的营生不太懂,不过就冲昨天黄胜利对你那样,我估计你一定知道不少这些事。” “是啊,我确实知道不少关于盗墓的事情,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胖子……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去盗墓?” “既然会,那就去呗!有发财的买卖,为啥不做?难道我们找死人偷些东西,还有人要和警察告密?咱们这一代人,苦没少吃,罪也没少受,到头来,什么好处也没落下,你下海,有了成绩,我很高兴,结果没几年你又灰溜溜跑到我这来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公司倒闭,一定是让人把你给挤下去了。你说咱们忙来忙去这么多年,到头来落了些什么?还不是在这个破屋子里住着?现在既然有机会,那就得抓住,社会没有给我们回报什么,那我们也不用回报社会,管好自己就行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胖子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有些口干舌燥,起身倒了一大杯凉白开,咕咚咕咚两口干了,坐在那喘着粗气。 胖子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正是我想说的,我的父母都早早去世了,胖子更是孤儿,从小都是一个人长大的,我们俩都属于那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的主,如果说今天我和胖子真的被烧死在这间破出租屋里,估计也不会有人来给我们认领尸体。混到我和胖子这种地步,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 我狠狠的把烟头暗灭在茶几上,确定了我和胖子未来的人生方向,是荣华富贵,还是贫困潦倒,就看我这个决定了,同时我也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曾经如梦似幻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白衣老道,真的靠得住。 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始行动,我和胖子分头行动,他去处理我们剩下的那些地摊图书,我去用我和胖子这两年的积蓄,购买一些物资装备。 盗墓所用到的东西,非常复杂,不管有用没用,我全部都写在了纸上,一样一样的去购买。因为我和胖子这是第一次盗墓,也没有什么大概的方向,纯粹是两眼一抹黑。 盗墓专用的大红蜡烛,是我从一家婚庆会所购买的,驴蹄子我也从乡下收了一些,那些老农不知道留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干嘛,反正以每个十块的价格都卖给了我,足足买了七八个。 再接下来就是绳索和安全带了,这玩意比较贵,我在一家登山俱乐部里找到了符合我要求的绳子,再剩下无非就是一些野外专用的衣物,照明,取暖,食物,还有挖掘工具。 挖掘工具的工兵铲,是我在琉璃厂市场上买到的,这种工兵铲是越南战争时期,解放军挖地雷用的,钢口非常好。而且功能还特别多。又能锯,又能砍,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来在案板上切菜。工兵铲好是好,但是就是太贵了,一把铲子足足崩了我八百块,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出门的车票,都快有些不够了,还好胖子把那些我们卖剩下的书籍全部搞定,我们才又有了一笔周转的资金。 我们没有通知黄胜利,虽然他对我和胖子很是客气,但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在见到价值连城的东西时,会不会动其他歪心思。 我和胖子带着庞大的行装,一路来到了传说中墓藏遍地的南河省,盗墓专用的装备,也是最著名的一件装备,洛阳铲,就诞生在这片土地上,洛阳铲其实就是一把普通的圆头铁锹,把两边敲弯,让整个铁锹变成一个圆柱形的铲子,需要用时,就用锤子一寸一寸的把洛阳铲敲下地底,然后再拉上来,查看被铁锹圈住的那些土,这样就可以根据带上来土壤的陈分,陶瓷碎片,和封土堆的夯土层,来判断这是一座什么年代的墓,有多大,属于什么结构。 这种方法其实正是黄胜利他父亲那些人盗墓所用的方法,我脑海中的记忆和这些完全不同,而是用风水来定墓,运用风水相术,准确的定到墓穴的位置,这是需要很高超的技巧和很出色的眼力。 我的意思是,南河省的盗墓风俗想来已久,我们在这里下手,即使被发现了,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传说,有精通风水的大师,只要看一眼地形,就知道这墓里埋葬着什么人,这墓是什么类型,有什么机关,破解方法是那些,这种风水秘术已经是达到了大成的境界,再往上,就要遭到天谴了。人世间的有些事,也不是那些风水秘书大师,想说就能说的。 正文 第八章 怪石人脸 南河的天气比北方略热一点,这让我好受了一点,胖子一下车,就拉了三天的肚子,他太久没有离开过京都了,这么突兀的一次行动,还真是苦了他。 南河,长安,湘西,这三个省的盗墓之风最胜,普通的地方,大多数都被人光顾过了,尤其是历史上有记载的一些墓藏群,我和胖子和那些四处兜圈子的普通盗墓贼不一样,我们要找的是真正的大墓,这种墓,必须一票就要让我和胖子吃到饱,我和胖子可是拿了全部的身家,压在了这次行动的上面。 过了一个星期,胖子的水土不服症状总算好多了,我在胖子生病的这段日子里也没闲着,一直忙着找各种进山的道路,还游览了不少风水及佳的大川名山,我要搞清楚,这南河省,到底还有多少古墓没有被挖,多少古墓被挖了。 几天下来,我对于南河的整体风水状况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所有的城市周边,大量的风水宝地都被破坏,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往那些深山老林里走,估计我们才能找到大一些的墓地。 我和胖子研究了半天之后决定,就出发去往一个名叫龙窝乡的地方,历史上的很多地名,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如果不是什么特别有权利的人专门更改,那就说明这个名字的地点大有文章可以做。龙窝乡,我看中这个地名的原因就在这,龙窝,就是龙的巢穴,古代的皇帝最好称自己为真龙天子,常常穿着五爪金龙的衣服,死后安葬,根据一些皇帝的喜好,也会给自己的陵寝命名一些和里龙有关的地名,这个龙窝乡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我断定,这个龙窝乡起码有一座帝陵规模的大型宫殿,就深深地埋藏在地下,等待着我和胖子当他的第一任主人。 龙窝乡的路崎岖难行,一路上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而且每个星期才有一趟从这里出去到县城的班车,这样更合我和胖子的心意,交通越是封闭,对于我们开展工作就越是方便。 一路上,我和胖子在商量用什么样的方法打入这个龙窝乡里,要是想在野地里大挖大掘,估计也会有不少人怀疑的,我们商量来商量去,得出一个结论,根据我们携带的装备特点,我们可以伪装成地质勘探工程师,平日里在山上挖些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 龙窝乡虽然道路不通畅,但也有六七个村子,每个村子之间都隔着几十里路,如果要互相走访亲戚,还得骑着毛驴一颠一颠的走。 我们来的第一个村子,名字叫做上社村,这个村里大多数都是些妇女和儿童,青壮年劳动力都去了大城市。留守的老弱妇儒,在山上的梯田里种植一些蔬菜土豆,当做这一年的口粮。 到了上社村,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村子里听到班车到来,都涌到了村口,看看是不是有自己家的男人回来了。车子放下我和胖子之后,一个油门,扬起一片黄土,绝尘而去。 “你们两个孩儿是要干啥去啊?”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颤声问道,我看着他哆哆嗦嗦的双腿,好像随时可能跌倒一般。于是便赶紧上前,扶住了这位老爷子,让他找个地坐下。这才对着他说道“我和这个胖同志是按照镇上地质局的要求,特地来搞矿物质调查,看看我们这边的山上,除了石头,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老人家听到我说的话后,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啥?递纸活动?你要给我递啥纸?” 一个年轻的妇女跑出来,把老头从我手里接过来,搀扶着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老爷子好几年前耳朵就聋了,现在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脚步我心里有个地方隐隐被触动了,我家的老头如果还活着,估计今年也有六十多岁快七十了吧? 当晚,我和胖子在一户老两口家住了下来,一开始老两口不太同意,不过看到我们确实不像坏人,尤其是我拿出了一沓钱之后,便同意我们暂时居住一晚。 我刚放下行李,就立刻指挥着胖子开始给老两口院子里打扫拾掇,胖子还有些不太乐意,我看他这幅模样,便对着他说道“你看以前的解放军同志,每次在父老乡亲家借住,那次不都是帮助乡亲们把农活干完,才休息?”胖子略微思索一下,点了点头,手上的活也开始卖力起来了。 我们正热火朝天的打扫着院子,老两口笑眯眯的招呼我和胖子进屋子里吃饭。饭菜很简单,青菜萝卜,咸菜鸡蛋。小米粥熬的很稠,香喷喷的非常诱人。 我们一边吃,一边和老两口套着近乎,从他们口中得知,老两口原来有一个儿子,十多年前在放羊的时候,早上带着二十只羊上了山就再没有下来过,当时还引起不小的轰动,附近几个村子都发动人力去寻找,镇子上还把气象站的直升飞机给调过来,也没有找到他儿子,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每次说起这事,都要流眼泪。 这么多年,老两口就一直靠自己种植一些土作物,和政府的米面救济,这才能够勉强度日。我和胖子听完老两口的叙述后,唏嘘不已,强烈要求多给老两口留下一些钱。老两口被感动的老泪纵横,一个劲的对着我和胖子鞠躬感谢,说雷锋在世。 上社村所在的位置处于一处山的半山腰上,晚上吃过了饭,我和胖子在白色月光的照耀下,登上了这座山的顶峰。今天夜里的天气格外的好,方圆几十里,都被照的雪白一片。我注意到,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峰,正好是一座山脉的起始点,从上社村往后看,连绵起伏的山峦,纵横不知道有多少里。天上的月亮正好把这一片的地势照亮,照亮的区域在整个山峦大海中特别醒目,正好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身形状。 胖子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不能说出话来,他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奇特的景观。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说,这条龙,它是真的吗?”胖子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那条龙随时可以从山峰上飞起来一样,我只能是点了点头,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片刻之后,月亮被乌云覆盖,我再也看不到那神奇的景观,这才对着胖子解释道“刚才那副景象,就是帝王陵墓最基本的象征,日新月异!这种风水极佳的宝地,也只能后埋葬皇帝皇后或者皇子了,如果埋了其他人尽可能就会发生比较严重的事。风水宝地即是养尸体地。如果没有端得住的人安葬在这里,那么他的后代都将十分难过。”我这么一说,胖子总算明白了,不过接下来他的话差点让我晕倒,“要不这次咱们干完咱们回一趟老家吧,把父母长辈的墓穴都搬迁过来吧,我老怀疑咱们俩这么落魄就是祖坟没冒青烟。” “得了吧你,这种已经被人运用过的风水布局,再次使用,是非常大的危害,先不说能不能让你家祖坟冒青烟,而且你还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胖子听了,呵呵一笑,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 下山的路上,由于没有月光,路变得很难走,我们身上带着手电几乎不起什么作用,只能照到附近几米的范围,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挪。我正在前面走着,胖子在我身后突然大叫一声,“北子!你快看,这是什么!?” 我转身一看,原来胖子在山路旁边的一块石头旁边停了下来,这块石头我刚才就看见了,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啊。难道胖子发现什么异常?我赶紧走过去,胖子指着石头上面一个非常诡异的图案,这个图案我敢保证,我在上山之前绝对没有看到,但是现在它就又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难道是我上山之前看错了!?不可能吧! 这个图案说他诡异,其实是因为这是一张人脸的图案,人脸在石头上随着月光忽明忽暗,而且人脸在石头上的表情非常阴险恐怖。在漆黑的夜色下散发出神秘的色彩。 我仔细查看着这块画有一张人脸的奇特石块,感觉十分不可思议,那人脸好像是画上去的,又好像是雕刻上去的,人脸做出一个笑的表情,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表情像是在叽讽,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胖子也不敢乱跑了,老老实实的躲在我背后,他还是比较害怕这种东西的。乌云开始散去,月亮又要出来了,我正想,接着月光好好看看这个人脸是什么情况,但是,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就在我和胖子的眼皮子地下,那个人脸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消失了!胖子惊得就差没叫出声来。 正当我和胖子在石块前蹲着,大眼瞪小眼,身上不停满冷汗的时候,我感觉一双手缓缓的伸到了我的背上。我的心脏瞬间收缩了起来,这是我规避危险的本能! 正文 第九章 龙形山脉 我大叫一声,谁!猛的一个转身,身后空无一人!胖子被我这一声儿吓得不轻,一屁股瘫倒在地上。“我说兄弟,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这小心肝受不了啊……”胖子摸着胸口,肚子不停地上下起伏,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 “不,刚才我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后肩膀,结果我回头一看,连个鬼都没有。”我警惕的看着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只有我和胖子呼吸的声音。 “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人……”胖子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底,他也四处张望着,生怕从黑暗里跑出一个什么东西来。石头上的那个人脸形状在我们面前消失就够诡异的了,现在又闹出我这么一出。 大概在那块石头旁边待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俩的腿总算不太酸软了,我和胖子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山下老两口的院子。 今天的一系列怪事,都让我心里感觉很不妙,这里的一切现象,都表明了一个问题,龙窝乡,确实不寻常。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胖子就背着我们的各种工具上了山,往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龙形的地点走,我们再次上了昨天晚上那座山,这回我们在那块路边的石头上好好观察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那块石头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昨天突兀出现的那张人脸,可把我和胖子吓坏了。 白天,四周一片明朗,昨晚上那处被月光笼罩的飞龙形状山峦,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那条飞龙形状山脉正好处于一座高大的山峰之后,龙头的位置朝着东方,西方是那座突兀的山峰,南北一片开阔,是一些起伏的丘陵地貌。这种上乘的风水位,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对着胖子解释道“整座山脉面东背西,方向是上上位,只有背后那座高峰,有些太突兀,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观察的不够彻底,我也搞不清楚,到底会不会对这里整体的布局有影响。” 这里的山普遍都光秃秃的,直接暴露出地表的颜色,灰一块,白一块,非常难看。我和胖子就行走在这种崎岖不平的山道上。那片龙形山区的颜色,和其他区域明显不同,整座山脉呈现出一种金黄的颜色,实际上那是山体上的大量黄土。 到了龙形山脉的山头,我和胖子有些发愁,这么大一座山脉,到底哪里是 古墓地宫的入口?我和胖子决定分头在山上找找看,没准能发现些什么地面残留的古建筑石碑什么的。 胖子朝着山上而去,我则是在山脚下搜寻,山脚除了一片一片的杂草黄土堆,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我开始慢慢朝着山坡上走,举目望去,四周一片昏黄,除了我脚下的这片黄土山脉,周围的山全部都是一种漆黑的颜色,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正当我在山坡上缓步走着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我瞬间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死死的在了地面上,双腿也张开,死死抵住这个陷坑的洞壁,我只要稍微一放松,估计就会垂直掉下去,也不知道这洞有多深。 这种黄土地冒一旦下雨,或者地面潮湿,就容易在山体内生成巨大的空洞,我原本以为这是一座外表为黄土,内部是山石的山脉,没想到,竟然通体全部都是黄土,这在地质学上也是极为不正常的,附近的地貌和这里明显不同,地质的演变不可能出现这种极端状况,除非是人为,如果真的是人为,那就太恐怖了,这么大的一座山脉,得用多少人力物力来运送黄土过来? 我已经顾不上思考那么多了,我的双腿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我很想大声喊胖子,但是这里的地面根本不足以让我的胸腹稍微用力,我现在仅仅是呼吸,地面都噗噗往下掉土,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死胖子,还没发现我,我都听到他走路的脚步声了。果然,胖子在经过了一个转弯后,看到了半个身子陷在地洞里的我。我看胖子要跑过来,赶忙向着他使眼色,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一个劲的冲着他摇头,他看懂我的意思了,止住脚步,慌慌张张的从腰上解下绳子来,远远的扔到了我面前,我猛的使劲,一把抓住绳子,同时,把我陷进去的地坑坍塌范围也徒然增大,不过我死死的抓着绳子,没有随着那些碎土一起掉在那个深不见底的坑中。胖子把绳子拉上来,我则是一个劲的坐在那喘气,好家伙,胖子要是再晚来一段时间,估计我就得去见马克思了。 胖子拿出一瓶白酒来递给我,我拿起来就是一大口,我的心到现在还一直扑通扑通的跳,第一次距离鬼门关这么近。休息了片刻,我才恢复过来,我和胖子起身去查看那个差点要我命的大坑。我还担心脚下有其他的这种陷阱,用绳子拴住了一块非常大的石头,又把绳子拴在我和胖子的腰上,这样我才和胖子放心的来到那个大坑附近查看。 这个坑一开始只有我的腰那么粗,不过随着我最后的用力,已经被我的身体龚出了一米方圆,里面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胖子搬起一块山石,狠狠的朝着那个坑里砸了进去,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石头落地的声音。还好我没有掉下去,不然真的是生死不知啊。 “你说这个洞会不会是一个盗墓贼挖的盗洞。”胖子看着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可能,没人会把盗洞打这么深,光体力不说,打出来的土方运到哪去?我觉得这个洞口和这座山里的古墓有什么联系,要不我们从这下去试试看?”我转身看着胖子,问道。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摸明器……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胖子看了看洞,又看了看我,说道。 正文 第十章 坑中密室 我再次检查了一遍安全绳,确认牢牢固定在那块大石头上了,这才和胖子一步一步的从这个黑洞慢慢下去。在外面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太阳照在我身上非常舒服,结果一下到洞里面,我竟然打了一个哆嗦,一股阴风直直从洞低吹到我身上,寒冷无比。但是我和胖子已经下来了,再返回去那叫什么事,我一咬牙,硬着头皮接着往下降绳子。 这个洞是垂直的,我在下,胖子在我上面,我们准备的绳子有五六十米长,也不知道够不够,看着我手里这根细细的绳子,我心里越发没底,据说这绳子能够承受五百公斤的重量,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下到三十多米的时候,我和胖子抬头几乎已经看不见头顶的洞口了,我估算了一下高度,这个位置差不多正好是山脚下方的位置,从这里再下去,我们就进入地底了。 我和胖子商量好,如果下降到五十米,我们还没有任何发现,那我们就往回走。结果当我们又下降了十多米,也就是一共下降了四十多米的时候,我的脚突然踩到了地面。我有些纳闷,刚才我用电筒照了一下,没发现到底啊,我又把腰上的电筒拿出来,再次照了一眼我脚下。这才发现,我踩到的根本不是洞底,洞底依旧一片漆黑,这只不过是从洞的洞壁上延伸出来的一块石头,这里已经不全是黄土了,洞壁看起来是由一部分黄土,一部分石头构成的。 我脚下延伸出来的这块石头非常大,足够我和胖子踩在上面。但是我不知道他结实不结实,别让我和胖子加起来的重量给压塌喽。 我小心的站在上面,用力跳了跳,感觉还可以,这才让胖子也下来,在这块突出来的石头上,我和胖子休息了一阵,就准备再起身下降。 我刚站起来,胖子突然指着我屁股下面的地面说道,“你快用手电照一下,我怎么发现你坐的那里有个东西。” 我拿出手电一照,果然,石头上有一个和真人大小的脚印,五个指头依稀可辨。看样子是个成年男人的脚印。看脚印的方向,是往洞壁那边走,我顺着脚印往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了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脚印,只不过这次的脚印是一个左脚,刚才那个是右脚。 洞壁上,一个和黄土石块颜色几乎一致的木头门,出现在了我面前,木头门的颜色太诡异了,我如果不是用手去摸,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和洞壁一样颜色的东西,会是一扇门。 门上没有把手,门缝也被封的死死的,胖子还伸手过去敲了敲,空旷的洞里,敲门声诡异的传出很远。 “胖子,把工兵铲拿过来,我想撬开它,看看门后面有什么东西。”我转过身,对着胖子说道。 胖子听到我说要打开门,结结巴巴的道“别开了吧……我担心这门后面会有什么僵尸一类的怪物,一打开,就把咱们俩给吃了,在这么深的洞里,国家想给咱俩追认个烈士都找不着尸首……” 我啪的拍了胖子的大肚子一把掌,说道“追什么烈士,说点好听的吧,万一门后面是皇帝他老人家搜刮的民脂民膏呢,随便拿一件出去,咱们都不愁吃喝了!” 一说到明器,胖子有些心动了,也没有了先前的胆怯,从我们的背包行李中找到了那两把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军用工兵铲,这种铲子非常好用,又能挖坑又能杀敌,不用的时候还能折叠起来放在背包里,也不占地方。 我和胖子两个人,两把铲子,蹭蹭蹭,三下五除二,就在门上掏出了一个老大的洞,里面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又把洞口扩大了一点,用手电照了照,发现里面好像是一个小屋子,放着一个柜子一样的东西,没有什么其他异常,我和胖子这才放心的从挖的洞口钻了进去。 这个意外被我们发现的空间不算太大,估计只有十个平方左右,屋子的中间放着一个正方形的柜子,边长看起来正好是一米。我摸了摸,感觉像是某种矿石,手感有些粗糙。除此之外,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壁画也没有其他物品,空荡荡的只放着这么一个石头匣子。 我和胖子围着这个石头匣子转了好几圈,又试着抬了抬,根本抬不动,就算我和胖子抬起来,估计也运不出去。毕竟外面那个洞口太小了。也不知道当初的人是怎么把这玩意给弄进来的。 既然拿不走,那就打开它,我和胖子用工兵铲使劲的劈砍了半天,石头匣子一点事没有,反而是工兵铲上多了不少划痕,可把我心疼坏了。这可如何是好,拿又拿不走,打也打不开。 胖子想了个办法,把我们带的固体汽油拿出来一块,这种固体汽油是我们准备用来生火做饭的,我好不容易才搞到,胖子把一块固体汽油点着,放在石头匣子的一面,使劲的烧,空间本来就小,汽油一点着,整个屋子里都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烧了半个多小时,石头匣子都烧的发白了,胖子这才熄了火,我有些明白他要干嘛了,果然,他把裤子拉链拉开,冲着烧白的石头就是一股圣水。嗤……啪!石头匣子在胖子圣水的冲击下,冷热作用瞬间让它碎了一大片。空气里弥漫着胖子尿液的水蒸气,骚臭无比。这个胖子,还真不把明器当回事,但愿里面的东西别被胖子这又是火又是水的给整坏了。 石头匣子的一面碎成无数片,我们把碎片清理干净,这才看到了石头匣子里的东西。 首先看到的是一具人的骨骸,我和胖子之前决定干这行,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倒是没有害怕,胖子一巴掌把这具骨骸扒拉到一边,开始找起明器来。具体的器物一件也没有找到,除了尸体之外,只有一堆一堆的黑灰,看样子,好像是书籍一类的东西,只不过时间太久了,都风化成了灰。我又仔细观察那具骨骸,发现在手骨的位置有一个手镯,看样子也不是太好看,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和胖子盗墓以来的第一件收获。 除去手镯,我又在骨骸上搜寻一番,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我和胖子再一次钻出这个小房间,通过那条绳子准备继续下降。又下降了十多米,我看到了我先前在绳子上做的记号,一旦到达记号,那说明我们再下降十米,就无法继续下降了。 没等我们下降到十米,我又一次看到了地面。这次是我头上带着的微型探照灯看见的,下面有一堆黄土,可能是我和胖子扔下绳子来时,把洞壁上的土带下来的。此刻,我们距离那个洞口,有五十多米,抬头看,只能看到一个非常小的亮点。如果到了晚上,估计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我很担心外面下雨,雨水倒灌进来,整座山都是黄土,真要有水倒灌进来,我和胖子估计就永远变成泥猴子在这地下五十米深的地方长眠了。 这下面依旧是一个洞,只不过这个洞不是竖直的,而是横向的一个洞。我和胖子背着所有的装备,开始了第一次摸金的道路。 洞里有些潮湿,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有水就好办,只不过把地宫修建在这种有水的地方,可能里面的东西会受潮啊。而且一旦有水,也不符合风水上的说法,根本不适合埋葬帝王。我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说出来,只想走一步看看。 大概走了有十分钟,我们出了这个洞,这个洞的出口处,又有着另外九个洞,我看了看身后,发现我们出来的洞口,也是九个洞,我和胖子是从这九个中的一个中出来的。这个横向的山洞里,一共有十八个洞,我迷糊了,这是要玩迷宫游戏吗? 我和胖子随便挑了一个洞,进去走了一段时间,大概又是十分钟左右,又出了这个洞,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依然是九个洞,我们出来的洞,也是和对面相对的九个洞中的一个。我感觉有些不妙,拉着胖子赶紧原路返回,一路小跑着,从这个我和胖子随意挑选的洞中回到了最先出来的那个洞。 在这个最先进入的洞里,我和胖子一路飞奔着,胖子还有些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只不过他看我面色焦急,所以也没来得及问,三分钟之后,我和胖子的面前又出现了九个洞口,而我和胖子,正是从想对的九个洞口中钻出来的。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脑门不停的冒汗,胖子这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原本顺着我和胖子来的这个洞,是可以到达那个竖直洞口的,现在却去了其他地方,而且看起来还是这么诡异的一个迷宫,这种困人的方式,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啊! 胖子和我一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顺着这条路,不应该去的是那个垂直的洞么,怎么跑这来了?是不是你跑太急,跑错洞口了?” 我摇摇头,说道“我们没跑错,刚才我们是从那九个洞里最右边第一个出来的,然后进了对面的最左边第一个洞,但是我们出来的时候确是从中间的一个洞里出来的,所以觉得这个洞有蹊跷,这才拉着你往回跑,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被困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洞,会随意的转移咱们的位置?不可能吧!?”胖子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