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先生,我还你一只兔子吧 “先生,我赔你一只兔子,行吗?”陶慈哭丧着脸,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平常伸腿都懒,恨不得她抱着走的金毛今天突然抽风,挣脱了项圈后把人家的兔子给咬死了。 。 “赔偿?”兔子的主人天生一双勾人桃花眼,眸光略凉,“这兔子,养几年了。” 明明是温柔的男低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陶慈吸口气,抬眸看向对方: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一张极具西方立体美感的脸。非要吹毛求疵找个缺点的话,大概就是下唇略厚了些。 贺院长说过:有这种唇形的人通常都自我为中心,她儿子也不例外。希望陶慈在交往的时候,能多多包容她儿子一点。 以前的陶慈不相信面相学,分手后信了。 男人察觉到她窥视的视线,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怎么?” “没,没什么。”陶慈心虚低头,不敢继续窥视,“发生这种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养了几年,有感情的。但兔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一点。你想啊,一个兔子的正常寿命也就七八年。我们就当它是寿终正寝的。你要愿意,我现在就去买个兔子给你。长耳的,长毛的,随你挑。” 男人的目光在她小脸上巡视一圈,凝在她耳侧的一颗朱砂痣上。 深邃如海的目光只逗留了那么几息的时间,他又瞟了一眼已经凉透,渐渐僵硬的兔子,吐出两字,“可以。” 这是接受她的建议了? 陶慈眼睛一亮,感谢的话还来不及说,满腔的欣喜就被他后面的话泼了一大盆冷水。 “你买兔子赔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只是……”他顿了顿,目光不带一丝笑意,“改天我“不小心”把你弄死了,你也别怨。我自会买个人赔给你父母。反正,我看你也是个福薄的人,活不了几年。提前咽气,还能帮你爸妈赚点补偿金。” 陶慈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直到确定他真不是在开玩笑,才蹙眉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这兔子和人,能比吗?” “小可爱可是源少外公的心头肉,暂养在源少这的。别说一个你,就是十个都比不得它矜贵。”黑西装打扮的助理刚说完就被boss的低呵给警告了,吓得立即低下头。 而陶慈在听见“源少”两字时,已彻底呆了。 她就是再怎么不关心财经时事,也是听说过源少的。 源少,源氏集团的掌舵者——源柏寒。 传闻他曾杀过人,后来被他那权势滔天的外公送进精神病院。在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病好出院后接管家族企业,成为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垄断半个国家的资金链! 她竟然惹上这么一个杀人犯!  “那……怎么办?”她的小脸变得煞白。 “怎么办?”源柏寒呢喃,复又一笑,“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 “就怎样?”陶慈咽了咽口水。 源柏寒不答,只拎着兔耳朵,几步向前,把冰冷的兔尸搁在她更冰冷的小手上,倾身压下,在两人鼻尖相抵的距离时停住,凑到她耳边轻语呢喃,“陪葬品就不愁了。” 说话吐字间,温热的气息全数流入了陶慈的耳廓里,盘旋打转。如此调戏的行径暧昧至极,却也恐怖如斯。 他就像君临天下的帝王,一声立下,她就会被人推进坑里活埋陪葬! 陶慈的脖子一缩,呼吸都停了。 她哆嗦着手,差点没捧住兔子,“我,我买个一模一样。不,可以吗?” 看着她逐渐白透的小脸,朱砂痣愈显红艳可人,源柏寒的眸光转暖,“你可以试试。” 这么好说话的吗? 看来传言也不可信啊,这样风度翩翩的源少哪里会是个杀人犯呢? 她一脸感恩地看着源少,强抑自己给他鼓掌送花的冲动。 “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源柏寒笑得意味深长,然后扬尘而去。 原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直到陶慈跑遍整全s市的花鸟市场和宠物店,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她手里的兔子是世界上最贵的兔子——南美绒兔。因毛细皮软,还不臭,一只杂交的最低售价都要八十多万!而且最悲剧的是,这兔子还是纯血统里变异的那种——全球唯一一只褐红色皮毛的南美绒兔! 别说她没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兔子啊。难怪她这么提议,源少会那么轻易地答应。 他根本一早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好在陶慈是个愈挫愈勇的好姑娘,很快镇定下来,跑去找管家要了东家的联系方式。 遛狗时出现意外,她作为遛狗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她的东家才是狗的主人,应该和她一起承担这个责任。 她虽然没见过东家的面,不知对方是男是女,但看东家买的私宅能和源柏寒在一个小区,身份应该不低。由他出面斡旋,源少或许会给个面子? 她这么乐观地想着,等待电话被接起的那刻。 “喂?”柔媚的女声在话筒里响起。 陶慈手一僵,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眼底心里一阵刺痛。 竟然是她! 久久的沉默,陶慈用了一分钟时间才冷静下来。她压着喉咙,原本清亮的音色瞬间变得普通低沉,不疾不徐地把今天的事情做了简单说明后提出辞职。 “发生这样的事,是我能力不足。你还是重新雇个人来照顾你的爱犬。至于赔偿的事,也麻烦你出面斡旋。当然,我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等我找到新工作,赚到钱后会还给你的。” “陶慈,漂亮话不要说太多。还钱?你拿什么还?你是什么学历,有多大能耐,我还不知道?”丁雪纯的声音里透着轻蔑。 陶慈一窒,脑海思绪万千。 自己会口技这一点,知道人很少。而且她自信刚刚说话的声音别说是隔着电话,就是现场听也未必能认出自己。 但丁雪纯却还是认出了她。 这说明了一点! “丁雪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所以中介在介绍工作的时候,才会说东家的身份特殊,都是保密的,她只要联系管家就可以。 正文 第2章 从孤儿院到游乐场 “不然呢?”丁雪纯优越感十足,“你以为只是养养狗,就能有这么高的工资?我是看你可怜,一直找不到工作才想着拉你一把的。” 陶慈忍心中的羞愤,“这是我的事,不用你费心。” “切,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怕你没钱后又缠上羽生。”丁雪纯嗤笑。 “我没有……” “你敢说,你家那个瘫痪的医药费不是羽生出的?”丁雪纯言词句里都是鄙夷,“陶慈,我要是你,宁可去夜场卖肉,也不会管别人的未婚夫拿钱!” “我既然和他分手了,以后就绝对不会再接受他任何帮助。”陶慈深吸一口气,继说,“只是,我想提醒你一点。他和你订婚的时候都还没有和我分手。你明知道他是我男友,却依旧要嫁她。你又比夜场卖肉的,高贵到哪里去?”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尖酸地去攻击别人,实在是对方逼人太甚。 而丁雪纯也是被刺激的不行,更刻薄地怼了过来,“是。你是他第一个女友,但我才是他生命里第一个女人。你和羽生交往那么久,他都没碰过你。你心里没有一点b数吗?还不是他嫌弃你被……” “够了!”陶慈面色苍白,目眦欲裂。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相信那人是喜欢自己的,只是相对那份喜欢,他更喜欢权势,所以才和丁雪纯订婚。但凡他真喜欢过她,又怎么会把她捂得死死的伤口说给别的女人听? 陶慈挂了电话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孤儿院前。确切地说,是曾经的孤儿院。 在一场无情的大火后,这里成了一片废墟,荒废了十多年。 她把自己隐藏在树丛里,放声痛哭。只有在这里,她不用强撑。 源柏寒听见诡异的抽泣声,巡视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嘴角一勾。 这么快就认命,找他求情了?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抱成一团的小哭包,“你找我?” 陶慈的哭声戛然而止,机械抬头。 映入眼帘里的是一双大长腿,西裤微尘不染。目光上移,一个高大背光的黑影透着熟悉,洁白衬衫包裹不住的结实的胸膛。领口最上处的两颗纽扣都开着,露出的性感的锁骨。 好一会儿,她才借着浅浅的月色看清来人。 明明只见过一面,这张脸却独特鲜明地霸占在她的脑海里,过目不忘。尤其是他的唇形,真的和那人一模一样。 不,不只唇形。两人连鼻形都很像。只是那人遗传了贺院长的丹凤眼,偏中性美一些。而且,面前这男人身上散发的贵气,也不是那人能匹及的。 看着面前和某人有着四分相似的男人,陶慈内心的悲伤愈演愈烈。这股悲伤让她暂时忘记对这人的原始恐惧,不假颜色地说,“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要烦我。” “烦?”源柏寒凤眸一眯,似乎在揣摩她说这个字的含义是不是他理解的那样,然后说话的口吻不自觉地讥讽起来,“你在这里哭,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陶慈只不过想安静地哭一场,却被人说成别有心机,在这里卖可怜。这种委屈让刚刚抑制住的泪水再度决堤。她哭得激动,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谁,谁在等你了。呜呜……你个自恋鬼!呜呜……” “不是找我的?”源柏寒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客气地下令,“既然不是,那你换个地方哭。” 若是之前,陶慈或许会灰溜溜地走开。能避开麻烦,她就懒得和人争。但这一刻,她突然间不想退让了。她这辈子就是活得太窝囊,才会什么东西都被人抢走。爱情如此,人生也是。 “这里,是我先来的。”她瞪大眼,据理力争。 “这块地是我的。”源柏寒淡淡陈述。 陶慈被他这么一堵,也就想起来了。两年前,源氏财团放出消息,说要在这里规划筹建一个游乐场。这块地确实是属于源柏寒的。 看来,真的是她点背,三番两次撞他手里。 陶慈擦了擦眼泪,倔强地站起身,准备走人。可她蹲在地上太久,又哭得有些虚脱。此刻起身太猛,一点缓冲都没有,她只觉眼一黑,然后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源柏寒不喜欢有人贴近自己。有人压过来时,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直到陶慈整个人在他面前摔倒在草坪上,撞出砰的巨响声,他才敛了敛眼眸,打电话让助理过来把人打包带走。 陶慈醒过来时,已经身处在源少的车里,并开在通往城北的盘山路上。 “停车。”她看着窗外黑黢黢的树影倒退在视线里,下意识地喊,“我要回家。” “现在停车,你是要自己走回去?”源柏寒疏离淡漠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更外清朗。 陶慈看着黑透的窗外,黑黢黢的山路无穷无尽,眼前除了汽车的引擎声,什么也听不见。黑夜像是吃人的巨兽,让人无处可逃,一如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我……”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发抖,撞过草坪有些红肿的额头瞬间冒出豆丁的汗水。 一张带着兰草香味的纸巾递到了眼前。 陶慈没有抬头看源少的表情,视线落在源柏寒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接过纸巾,擦了擦汗,道了谢后说,“那能麻烦源少到家后,再让司机送我回去吗?” 八年前的噩梦已让她明白:女人绝对不能独自走夜路,千万不能抱着侥幸心理。因为万一真的有事,就是万劫不复…… 对方久久没有回应。 她不敢乱瞄,两眼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他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西装裤上打着节拍。 不知道过了多久,源柏寒低沉稳重的声音在她头上沉沉压来,“为什么哭?”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而且陶慈自认和他的关系还不足以亲近到可以分享自己的情感,于是撇过头,淡淡说,“不为什么。” 明显的疏离,源柏寒却像是没有察觉到,继续说—— “那里以前是个孤儿院,现在已改建成游乐园。下个月开业。” “那很好啊。”她回得敷衍且随意。 源少挪了一下坐姿,“开业那天,你作为剪彩一员出席活动。” 正文 第3章 偏心母和闯祸精 “剪彩?我?”陶慈愕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源柏寒点了点下巴,权作回应。 “为什么?”她傻眼。 “你是从这孤儿院出去的。”源柏寒说,“十几年后,由你鉴证它从孤儿院变成给予孩子欢笑的游乐场这一历史性进步,是非常具有炒作性的话题。” 炒作? 拿别人的孤儿出身来炒作? 陶慈愤怒地瞪着万恶的资本主义吸血鬼,礼貌却不卑微地拒绝,“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参加贵公司的开业典礼。” “我可以付一笔很可观的酬金。” “不是钱的问题。多少,我都不会去的。”她的目光对准他的目光,纠正他,“还有,我不觉游乐场比孤儿院高贵到哪去,更谈不上你所谓的进步。游乐场虽然给孩子带来欢笑。但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能去游乐场的孩子,都是父母俱在,家庭和谐。相反,孤儿院却是收养并抚慰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它的价值,像源少这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自然是不会懂的。” 看她油盐不进,源柏寒没有在这个点上继续和她较劲,反而打蛇七寸,“陶小姐都辞职了,还这么忙。看来是一模一样的兔子有着落了。” 一提到兔子,陶慈顿时英雄气短。 她讪讪扭过头,揣摩了一会儿他说这话的用意,才小声细语地问,“是不是我参加那个剪彩,就可以不用赔兔子了?” 源柏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挑眉反问,“你知道,一线女星参加这次剪彩的通告费才多少?” 陶慈觑眼看他。 “一百万。”源柏寒别的没有多说,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你值这个价?”的意味。 陶慈被人用这么赤裸裸的目光羞辱,不由恼羞成怒,“她再是厉害,也不过值一百万。我再平凡,也不是你拿一百万就能收买的!” 源柏寒挑眉,语气透着好笑,“陶小姐不用妄自菲薄。我既然请了你,就不怕你要天价。只是陶小姐要的不是钱,是不想赔我兔子。我外公过几天就要回国了。他昨天还在电话里问候起他的小可爱来。那个兔子,我外公养了6年多,感情很深厚。他老人家心脏也不好,经不起打击的。如果知道兔子死了,我怕……” 陶慈一听,顿生同情,知道自己不能强人所难。她暗暗握拳,拍了拍源少肩膀,安慰他,“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源柏寒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小手,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换个坐姿,和她拉开距离。他靠着车门侧坐,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又扫,最后定在她那颗朱砂痣上。 其实这一刻,比起这颗小小的痣,她眼睛里闪着的星光更莫名地吸引他。只是那眼睛太过纯粹,干净得让他不敢对视,怕自己会心软,就这么放过她…… 他只能盯着那颗桃花痣,红艳艳的,宛如他的心头血般难以放下。 车顶的照明灯打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多情的桃花眼越发颠倒众生,“如果你参加剪彩,我不仅支付你一笔满意的酬劳,还能答应你一个要求。” 陶慈有些心动,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讨厌游乐园。我不会去的。” 源柏寒眼睛一眯,直到确定她是真心的,而不是敷衍的烂借口,才收回密网般的视线,“很少有女人会讨厌游乐园。” “凡是都有例外。”两人争锋间,谁也不让半步。 三分钟后,车子在天水府邸的门口停稳。 源柏寒打开车门,下车后又回头看了眼车里的女人,语意悠长,“讨厌或是喜欢这种情绪,最是不准。有些人,或许你上一刻还爱得死去活来,下一秒,你就不记得他是谁。而讨厌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没必要为了这些易变的东西和钱过不去。开业典礼下周才举行。在此之前,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他说完,不等她的回应,就吩咐助理把人送回去。 陶慈透过车窗,看着源柏寒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是话中有话,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刚失恋不久? …… 陶慈回到家时还在想兔子的事要怎么办,结果刚进门换鞋,就听见养母大嗓门,“你这臭小子,是要气死谁啊!等你姐回来,你自己说去!” 陶慈看着拿抱枕打弟弟的养母,心知这是演给自己看,不由撇了下嘴。 真要教训子女,一个软绵绵的抱枕管什么用? 陶慈捏了捏眉心,“发生了什么事?” 王庆玲丢下枕头,笑眯眯走来,“小慈啊,这个月薪水你领了没?” 陶慈没有立即回答。 她之前在贺羽生的怂恿下辞职,养母就很有意见。如果不是她再三承诺,就算出国也会给家里寄钱,供弟弟读书,养母是不会松口答应的。 后来她发现贺羽生劈腿,放弃留学,留在国内一度找不到工作时,养母就天天唉声叹气,怨她鬼迷心窍,丢了好饭碗。 所以现在辞职负债的事,她只字没提。家里人还不知道。 陶勇不忍姐姐为难,站出来,“妈。姐不是前几天才领了薪水给你了吗?” 王庆玲被自己儿子拆台,气得拿枕头朝他脸上扔,“要你在这里做好人?我找你姐要钱,是为了谁啊?你要真心疼你姐,就好好读书,别整天闯祸添堵!” 陶慈皱眉,“你又怎么了?” 怕儿子不会说话,王庆玲连忙抢说,“你弟在外头借钱买摩托车。借钱的人今天闹上门了,我才知道。” 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陶慈的心头,冷声问,“问谁借的?” “诺。”王庆玲不识字,只管把桌上那些人留下的名片推了过去。 陶慈看见熟悉的公司抬头,瞳孔瞬间放大了一倍! 她气得全身颤抖,把名片摔在地上,几个跨步就走到陶勇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王庆玲吓了一跳,回过神后,立即反手打了女儿一巴掌,“要死啊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打你弟弟的脸!” 对比陶勇脸上略红的五指印,陶慈的脸是又红又肿。两人下手的轻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正文 第4章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陶慈摸了摸被打肿的脸,手指渐渐收拢,握拳后深吸一口气,看向养母,“妈,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他借高利贷!” 即使知道是儿子不对,但高利贷三字深深刺激了王庆玲。 她一直压抑在心底里,对女儿的怨恨就怎么也控制不住,抬手又打了陶慈一个耳光,怒瞪涨红的眼,“那不还是你这个姐姐做的好榜样!当年要不是你借高利贷,惹上不该惹的人,你爸会出事?你爸瘫的时候,你弟才多大?他懂什么?你当姐姐的,本来就有责任代替你爸爸教好你弟弟。你弟犯了错,你当姐姐的不检讨自己,拿你弟撒什么气!” 陶勇见妈妈姐姐因为自己吵得不可开交,鼓起勇气,“妈,你别骂姐姐。我买车时就想好了,自己还钱!反正我不是读书的料,考不上大学。不如早点出来找工作。” 王庆玲听了,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胡说八道!你姐就是学历不高,找工作都困难。人家小姑娘坐办公室,轻轻松松,她只能给人打工,看人脸色。每个月还就赚那么点钱。她是个女的,赚不多也就算了,早晚要嫁人。你呢?你不好好读书,以后怎么娶媳妇养孩子?” “妈,我都复读三年了! 你怎么还不死心?”陶勇痛苦抱头,“你没看姐姐一个人撑着,很累吗?” “她累什么?这本来就是她该做的。她可是答应过你爸,会照顾好这个家的。”王庆玲瞪眼看向陶慈。那眼神,仿佛认定是女儿在儿子面前抱怨了什么。然后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陶慈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觉得自己可能真撞出轻微脑震荡了。不然为何平时早已听麻木的谴责话语,在此刻听得格外头疼? “妈。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她揉了揉太阳穴,面色惨白地离开客厅。 王庆玲得了保证,就没有多看女儿一眼,只顾拿着冰袋给儿子敷脸,“听见没。你姐有本事的。不需要你操心,好好读书,不要整天瞎想。你别忘了,你未来的姐夫可是源氏集团的高管,年薪几十万呢。” 陶勇没有吭声,只一脸愧疚地看着姐姐背影。 陶慈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加快脚步,朝二楼爸爸的卧室走去。 用毛巾给爸爸擦了身后,她看爸爸的心情不错,确定刚刚客厅的争执他没有听见,才放心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关上房门的瞬间,陶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靠着门板一下子滑落在地,闷头流泪。 养母没有说错。 爸爸会这样,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人害己。 哭着哭着,陶慈就感觉背后的门板震动了几下。 “姐,你在哭吗?”陶勇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传来。 她压抑哭声,“没。怎么了?” “姐,你和羽生哥还好吗?”陶勇低语,“我看他很久没来咱家了。” 陶慈身体一僵,指甲下意识去抠木地板的缝隙,“很好啊。就是他最近工作忙。” “哦。这样。”陶勇顿了顿,又解释,“姐,我买摩托车也不是全为了玩。我看送快递的也不需要多高学历,工资也很高。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高利贷……” 陶慈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被养母保护的太好,才不懂事。他虽然常常闯祸,但本性是不坏的,所以也没太苛责他,教育了几句就让他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直到弟弟远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她才抹掉眼泪,从包里拿出源少助理给自己的名片。 弟弟的高利债肯定是要还的。当年她犯的错,不能在弟弟身上重蹈覆辙。 而此时,天云府邸。 源柏寒在别墅门口站得笔直如松,迎接突然提前回国的外公,“老爷子,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眼睛瞪得比牛大,“你派人接走我的小可爱时,有提前和我打招呼吗?” “临时想起,当时你人已在国外了。” “少来这套!我问你。你先是安排我出国旅游,后又偷走我的小可爱,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季老爷子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越发觉这小子回到源家后难以琢磨了。 源柏寒坦然,“外公,小可爱的事,我另有安排。反正以后你也用不到它了。” 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指倏然收紧,瞪眼,“什么安排?什么叫用不到它?” “老爷子,舍不得兔子,套不着外孙媳妇。”源柏寒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有了外孙媳妇,以后抱曾外孙都来不及,当然用不着小可爱了。这笔买卖,不亏。” 老爷子的皱眉这下更深了。 他知道外孙是不屑于说这种谎的,但要他相信自己这不懂思春的外孙会突然开窍——送兔子讨女孩子欢心,实在有些困难。 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一个可能,“你爸刚逼完那个杂种订婚,又来逼你了?你让他滚!他想联姻,自己娶去,别什么垃圾都丢给我外孙。” “可能吗?我的婚事,连您都不能插手。就他?”源柏寒低笑几声,言辞里没有半分对父亲应有的尊重。 老爷子仔仔细细看着外孙的脸,确定他是认真的,顿时开心得眉毛跳起,“谁?谁家的姑娘,这么大本事,能让我外孙动心。什么时候领回家给我看看?” “快了。” 源柏寒嘴角一勾,像是已埋好陷阱的猎人,只等猎物乖乖上钩。 动心? 嗯。 对她,他确实动了不少心思啊…… 翌日,陶慈给源少的助理打电话,表达自己的意向。 对方似乎一早就知道她会答应,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合同都不等她签,就直接把源少之前承诺的酬金打了过来。 她捧着手机还没有想明白这几天的变故,银行的入账短信提醒就来了。她摇摇头,把弟弟借的十几万高利贷还了后,又开始对着剩下的钱发愁。 将近八十万的钱,买不到那么珍贵的兔子。可没有兔子,源少的外公那边又不好交代。 经过一个下午的苦苦思索和网上求助,陶慈都想不出办法,最后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无数只兔子朝自己涌了过来,白的,灰的,黑的,一大堆,就是没有一只是褐红色的。她到处扒拉兔子,却还是被兔子堆给淹没了。 看眼就要窒息死了,她一个激灵,从梦魇里惊醒,对着电脑的理发店弹窗广告发呆。 就这一瞬间,她想到办法了! 正文 第5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全玻璃幕落地窗的总裁办里,冷灰色的办公设备,连一点多余的装饰品都没有。 助理挂掉陶慈打来的第二个来电后,转述道,“源少。陶小姐问你是否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只要她出席剪彩活动,你会满足她的一个要求。” 源柏寒抬起头,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倒映在冰凉的玻璃墙上,“她要什么?” “她说,她已经想到办法了,只希望能亲自把兔子交给老爷子。也不要源少帮她什么,只要不拖后腿就好。”堂堂源少也有被女人嫌弃的时候,陈助理努力克制自己笑场。 “把嘴角放下去。”源柏寒眯眼。 “是。”陈助理站直了身。 源柏寒收回视线,思索片刻,“剪彩活动结束后,安排她和老爷子见一面。” 程助理点点头,又问出心底的疑惑,“如果真让陶小姐拿出一模一样的兔子,我们前面做的事不都白费了?” “我们有做什么吗?”啪的一声,源柏寒重重合上一份刚签完字的文件夹。 陈助理立即摇头。 “还有,和Arts的合作案不能太快谈妥。让跟那人出差的助理适时添点乱。至少这个月内,那人都不能回国。” “是。” …… 剪彩当天的一大早,陶慈穿上源少派人送来的礼服就拎着宠物便携背包出门了。 抵达现场后,她把兔子留在休息室里,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前往活动的广场中心。现场的游客,嘉宾,记者很多,围成一圈,密不透风。 陶慈在礼仪小姐引导下走到自己位置,却听见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等一下!” 认出声音的主人,陶慈心里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一线女星何其多,为啥源少的品味那么低俗,会请丁雪纯来?是因为她够便宜? 活动人员看丁雪纯有意见,立即上前鞠躬哈腰,“丁小姐,有什么事?” 如果是一般的女星,不会有人理会。但丁雪纯出道时就没有隐藏自己家世。她是荣国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小姐,无论是娱乐圈还是商业圈的人都会给她多一分优待。 “这个女人怎么在这里?”丁雪纯指着陶慈,“你们源氏集团就这么羞辱人的吗?让这种人和我们站在一起?还站在c位!” 陶慈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有些不对劲。站她身边的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以上,身份职业肯定都不会低。就连丁雪纯都只能站在最末端。 她怀疑是礼仪小姐弄错了,主动让出c位后站到最边上。 但丁雪纯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她拽过陶慈纤细手腕,把人拽到众人面前,“各位,不是我耍大牌,而是我怕大家被这个女人柔弱的外表给骗了。如果我沉默,让这种人和大家一起出席活动,才是对各位的侮辱。” 看众人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这里,她继续说,“这个女人是个孤儿,被收养后却不知感恩,反而害得她养父车祸瘫痪,简直是个丧门星。最让人生气的是,我的未婚夫和她不过是高中同学,也被她害得失去名校的保送资格,差点被退学。好不容易凭他自身的努力,考进名牌大学,结果还是被她缠上了。大学毕业后,她也依旧像吸血虫一样吸附在我未婚夫身上,压榨他,让他养她全家!” 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被这个言论风向误导,纷纷谴责陶慈。 “真是不要脸。” “对嘛,我早发现不对劲了。这种场合,她这种人怎么会出现,肯定是又攀上哪个有钱人了!就是不知道是被谁包养的,居然敢带过来。” 陶慈面对众人的指责,一字不吭,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丁雪纯。 温顺的金毛会突然咬死兔子,实在诡异。 她怕狗得了狂犬病毒,以后会误伤人,特意带去兽医那检查。结果,被告知狗是食用了一种类似兴奋剂的药物。 后来,她又知道自己一直找不到工作,是因为丁雪纯放下狠话,说谁要给她工作就让谁破产。 前后两件事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丁雪纯搞的鬼。想到最近所有的不顺与倒霉,都是这个女人做的,陶慈那些阴暗的负面情绪也彻底爆发了! 她双手握拳,明明愤怒到极点,却是面上带笑,“丁雪纯,你心里很清楚,你最大的情敌不是我,是贺羽生的野心!与其有空在这里关心我,不如好好看牢你的男人。如果哪天他遇见比你更有权势的女人。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丁雪纯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扯住陶慈的头发,“你算什么东西!” 陶慈的发髻被扯散,头皮吃紧,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但她输人不输阵,不仅对骂回去,同时也扯掉了对方好几根头发。 两人争扯间,丁雪纯晃眼瞧见礼仪小姐端着的盘子上摆放的小剪刀,一把抓过后朝陶慈脸上刺了过去! 陶慈从小运动神经极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她蹲下身躲过了被毁容的可能。剪刀从她头顶心刺过,割断了她好几缕头发。 吃瓜群众顿发出险象环生的惊呼。 而陶慈看着地上的断发,没想太多,朝着丁雪纯的肚子打了一拳。力量不重,但丁雪纯不设防备,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就狼狈地摔倒在地。 “你们都是死的吗?来人啊,给我抓住她!”丁雪纯爬起身,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几个保镖。 黑西装的保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蛮横地控制住陶慈,把人押到丁大小姐的跟前。 “给我跪下!”丁雪纯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颐指气使地命令。 陶慈不跪,只瞪着一双不屈服的眼睛。 就在保镖要用暴力迫使她下跪时,一辆黑色炫酷的布加迪直驱而入。车子在红地毯末停下,后座车门正对地毯。 车门打开,一双黑色鳄鱼皮鞋踩在地毯上。黑与红,形成强烈的对比,冲击众人的视觉感官。 整个喧闹的会场瞬间沉静了下来。 正文 第6章 求婚礼物 源柏寒一身高级定制西装,黑发被发蜡固定,虽然眼神很冷,但脸上始终保持着商业礼仪性微笑。他步伐不疾不徐,走到陶慈身边停下,隐有山雨欲来的威势。 那些保镖不用他开口,就吓得松开擒在陶慈肩上的手,退到一边。 源柏寒没有漏看她礼服边侧被扯坏的拉链,露出的莹莹肌肤。他狭长美目一眯,明明是动怒的表现,却没有爆发出来,只脱下西装罩在她身上,冷声道,“去你该去的地方。这里有我。” 陶慈有些犹豫,总觉得就这样听从源少安排,她平静的生活将不复以往。 源柏寒看她半天没动,也不催促,那种耐心在他身上显得笃定又优雅慵懒。 丁雪纯不甘自己被人忽视,扬言威胁,“陶慈,这笔账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爸妈这辈子都后悔为什么要收养你这害人精!” 陶慈脸色蓦地白了几分。她不怕事,却怕连累家人。 此刻若不是源少的手一直虚搭在她肩上,给她力量,她几乎站不住脚。 她看着源少,顿时明白了他更深的一层意思。 他说了,这里有他。 只要按照他意思去做,无论会有什么后果,都有他担着。虽然她不喜欢当菟丝花,卑微,依附他人。可人在乱世,在没有自保的能力时,所有的强出头不过是逞强罢了。 “那就麻烦源少了。”她整理好衣服,走回自己的位置。   丁雪纯看陶慈把自己的威胁当耳边风,还在众人面前和源少调笑,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她尾随陶慈冲了过去,却在半路被源少的助理拦下,大怒骂道,“你瞎了眼?不知道我是谁吗?把你的脏手拿开!” 源柏寒这才看向丁雪纯,像看垃圾一样,“在源氏集团的地方,还轮不到姓丁的发号施令。” “源少!”丁雪纯怕他和贺羽生一样被小贱人蛊惑,恨不得扒她的皮,“你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过去吧。她……” 陶慈眼看不堪的过去就要被当众抖落,却听见源柏寒冷厉的声音,“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丁雪纯,你拿什么身份在这质疑我的判断能力?” 丁雪纯犹不放弃,“她不过是一个帮我养狗的下人,如何能站在那?我也才站在边上。” “看来丁大小姐对我的安排很有意见。”源少笑了,然后高声道,“来人,把她位置撤了。” 所有人都明白:源少这句话一出,不止今天的剪彩活动,怕是以后所有的源氏集团活动都别想再看见丁雪纯的身影了。  众人明白的事,丁雪纯怎么可能糊涂。她知道自己如果今天就这样被驱逐出去,以后休想在上流社会和以前一样如鱼得水。 她不甘心,还做最后的挣扎,看向源氏集团董事会的元老,企图把他们拉下水,“我走不要紧。你们呢?真拉的下脸面,和这种身份低微的女人站一起?” 众人屈服于源柏寒的淫威,不敢有异议。但要他们承认自己甘于和一个给人养狗的下人同台是不可能的。他们不敢对源少有意见,只拿着或鄙夷,或迁怒的眼神看着陶慈。 即使成为众矢之的陶慈也没有露出唯唯诺诺的胆怯,一直站直了脊梁骨。源少要给她撑腰,她就必须自立起来,不能给他丢人。 源柏寒看着她的表现,心里微微诧异。她的表现,出乎他意料的好。 他的表情微微染上了暖色,走到记者群前,“以前这里是个孤儿院。陶慈是在这被陶家收养的。除了这一点是事实,丁雪纯其他的任何言论都纯属污蔑。谣言制止智者。媒体的任何言论都要秉承自己的良心,讲究事实依据。” “是,是,是。” “源少说的对。”记者纷纷点头,比驯兽员训练出来的狗都要听话。 “至于我为什么邀请她,她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的,我没有义务解答,也不想。”源柏寒顿了顿,继而又是一笑,“但既然有人提出来,那我就顺便说下,我为什么要把这里改造成游乐园。” 众人哗然。 这个问题,在游乐园动工建筑的时候,就有记者问过。只是源少一直不作答,任由众人猜测纷纷。 此时吊足众人胃口,源柏寒才缓缓说,“因为她喜欢游乐园。我要把她童年最灰暗的记忆变成她喜欢的模样。这一座七彩斑斓的童话城堡就是我送她的求婚礼物。” 这是源柏寒首次公开恋情,还是以未婚妻的身份。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说的是谁,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消息一出,就是个深水炸弹,炸得人群一下子沸腾。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陶慈。 此刻,她身上还罩着源少的西服,宽大的衣服愈加衬得她娇小纤细。她的头发重新梳理好,露出婉约柔媚的相貌,眼神和众人一样,惊吓中带着怀疑。 还有假求婚这个环节? 是陈助理忘记和她说了,还是她漏听了? 陶慈看着说谎面不改色的源柏寒,内心十分佩服。 不说她压根不喜欢游乐园,甚至有点讨厌。 就说这游乐园,也是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动工的。她和源少认识不过三天而已。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为了给游乐园造势,弄噱头,他也是够拼的啊!   源柏寒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众人如何,只看向那些自视甚高的董事会们,“不知道我源柏寒未婚妻站在这,算不算辱没了诸位?” 这时候,大家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选择原谅拉。 众人哈哈尬笑,让人赶紧开始剪彩活动。至于这个未婚妻是真是假,配不配得上源少,又会对源氏集团的股市造成什么影响,就留给源少父亲头疼去好了。 丁雪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惊变的一幕。源少对这个贱人不是玩玩而已?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贱人和贺羽生的关系? 她瞪大眼,“源少,你怎么可以娶她?她可是贺——” “她是谁,我比你清楚!”源柏寒的目光包含警告,“你要再在这里造谣一句,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我就让丁家彻底在s市消失!” 丁雪纯的目光在源柏寒和陶慈之间来回审视。最后,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看着着陶慈说—— 正文 第7章 今晚你住这 “陶慈,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但愿你和源少能一辈子都这么恩爱。”说完,丁雪纯不等人驱赶就离开了现场,给自己最好一点体面。 陶慈总觉得她的那些话不是纯粹讽刺攀上了源柏寒,但又猜不透她的真实意图。 但不管怎么样,剪彩典礼到底是有惊无险地顺利举行。她被源少带走时,许多记者还想跟拍,却被一群保镖截在身后。 “哎呀,不对,停车!”车子开了五分钟,陶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兔子,我的兔子没拿!” 源柏寒闻言,朝副驾驶位上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陈助理会意,立即电话现场的工作人员,让人把兔子送到源少的私宅。 “不是要看你外公吗?”陶慈深怕源少反悔,再次提醒,“你答应过我,让我直接把兔子给他老人家的。” 这是明显不想让他提前看见兔子。 要说那兔子没鬼,是不可能的。 但源柏寒没有追问原由,只是拿眼打量了她,“改天再安排你见老爷子。”   发型和衣服虽然都有重新打理,但到底是打过架的,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 陶慈不服。她是去送兔子的,又不是男女朋友见家长,衣服皱巴了点怎么了? 可不等她抗议,源柏寒已拨通了老爷的电话,“临时出了点状况。今晚来不了。” “来不了?”老爷子气得跺脚,喊话声也是中气十足,全车的人都听得见,“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根本就没那个女人?” “怎么会……” “你前天才说今天还我小可爱,现在又说改天。你当我很闲,天天在家里干坐着等你通知?我不管,今天你不把小可爱给我送过来,就把你说的那个丫头信息给我。不然,我明天就登报纸和你断绝关系!” 源柏寒还要说什么,电话那头就挂了。 沉默了一会儿,陶慈试探开口,“还是去见你外公吧。” 源柏寒抬眸看向她,“今天的新闻一报道,你的信息,就是我不说,老爷子也会知道。” 言下之意,老爷子刚刚的威胁根本不用管。 “你不阻止媒体?”陶慈瞠目。 她以为,源少不过是弄个噱头,并不会让事态扩大。毕竟源少的婚姻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怎么可能胡来。 “我既然敢说,就不怕他们传。” “话是这么说……”被牵着走的陶慈傻不拉几的,还附和着说。过了一分钟才回过味来,抓住重点问,“可你为什么要说这个谎。还弄出个求婚来?” “老爷子提前回国。我交不出兔子,说送给人玩几天,他就脑补我有喜欢的女人,拿去讨人欢心。我懒得解释。最后不止我家人,连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我有个热恋的女朋友。他们一直捕风捉影,严重妨碍我的生活和工作。” “你不想被人盯着,就把我推出来了?”陶慈霍霍磨牙,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差点跳车,“就算是这样,你找别人啊!” 以他源少的身份,还怕没有门当户对的女人给他做挡箭牌? 源柏寒点燃一根烟,淡淡说,“那些女人都有野心。” 一旦沾上,都是麻烦。 陶慈听得懂。只有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才会有自知之明。其他条件好的女人但凡有一丝可能,都会拼了命往上爬,弄假成真。 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拿了钱,剪彩该做的事都做了。活动结束后,她就没有配合他的义务。   她看向源柏寒,认真说,“既然你任由求婚的谣言扩散,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外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对你来说不会造成你的任何麻烦。但对我来说,就是灾难。我希望兔子的事情解决后,源少不要在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源柏寒漆黑的双眸里有一丝异光,牢牢锁在她身上,似要把她的皮肤,骨骼,血肉一一剖开看个究竟。 这世上真有女人拒绝的了他的诱惑?即使他当众求婚,她也不会激动得昏了头,真拿自己当灰姑娘看。 陶慈被看得坐立不安,只想走人,“如果没其他事,麻烦前面一个路口把我放下。” 源柏寒不理会她的话,“如果不是作秀,我是认真的呢?游乐场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算是聘礼。” 他的声音低沉,脸上少了一贯的笑容,显得尤为认真。 可那么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男人真心要娶她? 可能吗? 图啥? 陶慈看不懂他,也不想懂。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玩得起的人。一颗被贺羽生欺骗,伤痕累累的心不想再为谁牵动。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的风景,“我不喜欢游乐场,也没那个能力经营。源少能帮我瞒着兔子的死,顺利把兔子还给老爷子,我就感激不尽了。我能为你做的,不过是以后每日三炷香为你祈福,盼你早日遇见真心想娶的女人。” 如此明显的拒绝,如果源柏寒还继续纠缠就显得有点死皮赖脸了。尤其是车里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他的下属在。 源柏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让陶慈一度松了口气。 车子开离了市区,在源柏寒的私宅门口停了下来。原以为这次也和上次一样,源少到家后再派人送她回去。结果源柏寒下了车,绕到陶慈这一侧,打开车门,“下车。” 陶慈不懂,迷惘地看着他。 “今晚你住这。” “什么?”她瞪大眼,连忙拒绝。 开玩笑。他们才闹出求婚风波来。她今晚上要在这里过夜,她和源少的关系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陶慈拒绝的态度很坚定。 “随便你。”源柏寒也不坚持,只是转身回屋时又添了一句,“只是那些记者不敢来我这里堵人,难保不会去你家。” 陶慈被留在车里,反复琢磨他说的话,发现他说的不无道理。 记者不敢触源少的霉头,却不会放过她。现在她家附近肯定埋伏了不少人。她要一出现,怕是会造成小区的交通堵塞。 想着源少这么大个别墅,不会缺客卧给她睡,自己又身正不怕影子斜,矫情个什么劲。 她乖乖下车,走了屋,却被客厅的一幕吓了一跳。 正文 第8章 这是被绑架的节奏 她带去会场的兔子已被人先一步送回了这。此刻,源柏寒竟也不嫌脏,亲自把兔子从包里抓出来,捧在手里研究。 “不要看!”怕源少察出她动的手脚,她像个小火箭炮一样冲过去抢兔子。跑得太急,被地上的宠物包绊了个跟头,整个人朝源柏寒压了过去。 “兔,兔子!”她一身冷汗,深怕把兔子个给压扁了! 源柏寒听话,下意识把手里兔子丢开。兔子激灵敏捷,只轻松一跃,就安全着陆。倒是他因为扔兔子的功夫,错过了躲开她的最佳时机。最后被90多斤的体重压在胸口,动弹不得。 与此相比,陶慈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也好不到哪去。她半趴在源少身上,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胸口,抱怨偶像剧误人不浅。 什么少女心砰砰跳,什么粉色玫瑰星闪闪,都是后期特效! 男女真的撞在一起,那么痛,谁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 她这边吐槽着,一分钟后才发现源柏寒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一直盯着她的胸口在看。 而她的手还在那揉…… 我了个大草! 陶慈惊觉自己造了什么孽,立即松开手,“源,源少,我没那意思。你别误会。” 天地良心,她真没有勾引他的意思啊。 陶慈撑在沙发上,从源柏寒身上爬起来,视线瞥过他胸口时却被眼前的景象迷住。 衬衫口子被她拽歪,性感的锁骨下大片肌肤尽入她眼底,泛着健康的小麦色泽。白衬衫上的红唇印,透露着某种暧昧的味道。 “看够没?”源柏寒的语气是不耐的。陌生人的肢体接触让他反感之余,也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和她这样抱着,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压坏了?”陶慈被他的不耐烦吓得连忙爬起,不敢再看他的脸,更不敢看他胸肌,只好弯腰低头,眼神尽量看下飘。 源柏寒注意到她说“哪里压坏”时,眼神一直往他下半身看,不由蹙眉,加紧双腿,护住自己的要害。 避开某人视线后,他指了指一边的兔子,转移话题,“你就打算用那个玩意儿忽悠老爷子?” 被叫做“那玩意儿”的兔子十分委屈,一双红眼珠直溜溜看着陶慈。 陶慈这才想起自己的宝贝兔子,赶忙跑过去,小心捧起,顺毛后确定它没事才抱不平说,“源少,它好歹是纯血统的南美绒兔,很贵的。你用词客气一点。” 如果不是它主人急着搬家,贱价卖掉,她还买不起呢。 源柏寒挑眉,翘起二郎腿,依旧很不客气,“再摸它就褪色了。” 陶慈顺毛的手僵住,不敢动,“怎,怎么会呢。呵呵……” 一阵干笑声。 源柏寒配合地笑了几声,倏地收起笑容,“你手心红了。” 陶慈立即翻开手心。施华蔻的水钻吊灯下,她小手白的发光,哪里有掉色的痕迹。 不过是在讹她罢了。 陶慈抬眸看向源少,有些委屈,“染得很明显吗?” 其实并不明显。 如果不是他知道小可爱已经死了。而且查过她这几天的消费记录,知道她除了还高利贷,买兔子,还有一笔是刷卡消费是在理发店的。他未必能一下子猜出兔毛染过色的。 只这些话,源柏寒觉得没必要说。他看了眼山寨兔,“老爷子年纪大,眼神不好使,就算一时间看不出来。时间久了,你能保证这兔子不长出新毛来?” 到时候这兔子白的白,红的红。能看吗? 陶慈一想到那个画面,瞬间耸下肩。 她也知道,弄虚作假的东西是经不起时间检验的。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只能祈求在真相被拆穿的前一刻会有别的变故。 譬如兔子生病死了,或自己走丢了。等那时候,就和她没关系了。 似乎能看出她的小算盘,源柏寒喊,“小可爱。” 陶慈困惑地看着源少。 “小可爱。”他又喊了一声。 兔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养了好几年的兔子,即使不比狗,听不懂人话,但也不会对自己名字无动于衷。 亏她觉得只要源少不拆穿她,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就天衣无缝了。 源柏寒看她被自己打击得差不多,拿出甜枣,“不过,你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她看着他,眼里亮起了星星。 “你能拿出个山寨货,哄住老爷子一时也够了。我都把它借来送你玩几天。他老人家还真会要回去?” 意思是,她只要假装是源少的女朋友,老爷子自然会顺水推舟把兔子送她了? 源柏寒见她已经动摇了,趁热打铁,敲定了这个计划。 陶慈原以为自己会认床。结果也不知是客卧的床铺太软和,还是她真的太累了,几乎是倒头就睡死过去。 翌日,她被林间鸟鸣声叫醒后,想到源少说今晚有个饭局要她准备准备,便不再贪睡。 她下楼时,源少已经去公司了。她默默吃完佣人准备的早饭,便跟着源少安排的司机去商场买衣服,做造型。 金鹰商场里,她刚换下衣服,打算找店员沟通尺寸问题。一个陌生的西装男人突然挡住她的去路,“陶小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陶慈不认识他,自然不肯,却被对方捂着嘴强硬拽走。 陶慈刚被人塞进车,车子就一脚油门开出商城的地下停车场。 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她着急万分,“你们敢动我一根头发,源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细眼高鼻,皱纹很深,大概六十出头的样子。听见她的话后,皱眉道,“你管他叫源少?真是他的女人?不是他找来在董事会的人面前演戏的?” 他是董事的人? 陶慈这么琢磨着,怕自己坏了源柏寒的事,嘴硬道,“你管我叫什么。我的男人,只要我乐意,叫祖宗都可以。” 老头眼里的恶趣味更浓,恶狠狠说,“小丫头,秀恩爱,死得快啊。我倒要看看,你在他心里又有多少分量。” 这是要折磨她的肉体,来一场虐恋情? 陶慈拒绝出演苦情戏女主,急中生智,立即捂着肚子,“哎呦喂,好痛。痛死了。” 正文 第9章 孩子,总归要名分的 “小丫头,不要耍花招。你爷爷我骗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切。 又不是拿影后,还要拼演技。赌的就是胆色,谁横得过谁。源少的未婚妻或许还有人不怕死,敢惹。但源少的骨肉,她就不信这些人不掂量着来! 陶慈继续捂肚子,像是痛得话都说不清了,“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妈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疼死了! 果然,再蹩脚的谎言一旦涉及孩子,对方也会慌。 老头脸色大变,让司机掉头去医院后,两眼一直瞄着她的肚子,“我说这小子怎么突然开窍要结婚。原来是先上车后补票!” 最后车子也没真开到医院,就在半路上就被人截了。 全球唯一的定制黑色布加迪横停在路口。源柏寒斜靠车门,垂手负立,烟灰色的单排扣大衣把他衬得英姿飒爽,肩胛笔挺。 他的目光和陶慈对视上,面色才柔和三分,从车里提溜只兔子出来,“老爷子,你的小可爱我给你送来了。人可以还给我了。”   季老爷子接过兔子,只扫了一眼,就把兔子递给助理,“之前三催四请,你不来。媳妇不见了,倒是跑得不慢。” “老爷子冤枉我了。我今晚正要带她见您。谁知道您这么心急,一天都等不了。”   “那是来见我吗?”季老爷子瞪眼,“当我不知道,今晚源震南可不单请了我,连宋家的宝贝千金都请了。怕是他也看见你的求婚新闻,坐不住了。你现在就这么把人带回去,不是羊入虎口?” 源柏寒笑了笑,也没解释,牵着陶慈的手跟在老爷子后头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钢琴伴奏如流水缓缓倾泻。 “老爷子,源震南再不怎么样,也是我户口本上的父亲。陶慈是我未婚妻。带她回去是迟早的事。”  “你也说了只是未婚妻。这未婚妻和少夫人到底是两样的。”老爷子很较真,“等真成你老婆的那天,你带她去哪,我都管不着。” 陶慈隐约猜出,今晚的饭局可能是源少父亲为他安排的相亲。她如果跟着源少去,以她的出身必然会很尴尬,承受很多她承受不了的侮辱甚至伤害。 所谓的未婚妻,说到底也不过是源少的女友,本身没有让人忌惮的身份。而源少的妻子就不一样了。那是被法律认可和保护的。 陶慈和季老爷子是第一次见面,却被这个慈祥的老爷子这么维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很领这份情。 所以在几杯咖啡下肚的时间,她对季老爷子的问题都是有问必答,态度热情恭敬。 “老爷子,我认定的未婚妻,你觉得还有谁能质疑?”源柏寒适时地打断陶慈和老爷子的笑谈,“陶慈迟早会在源家户口本上落户,您的担忧实在多虑。” “这么有把握?”季老爷子不信。 源柏寒环胸而抱,眸光坚定。 季老爷子看外孙这么坚持,拍了拍桌子,兴奋道,“好,既然你这么肯定。来。把这个签了。我立马走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老爷子带出门的助理立即掏出两份文件夹,摊到陶慈和源柏寒的面前。 “老爷子,您这是……”源柏寒看着面前的白纸黑字,看不出喜怒。 陶慈凑近一看,天雷滚滚。 这是逼婚呐! “你不是说早晚都要落户口的吗?既然这样,选一日不如撞一日。你要现在不敢签,就证明你根本没那个底气,在虚张声势。”老爷子谋算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刻。 难得外孙松了口。他要不是趁热打铁。以后外孙的恋情出了问题,婚事泡汤,他找谁哭去? 源柏寒挑眉,看了眼手表,然后应付差事般在结婚申请书上草草签字,“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从头到尾,他都一副懒得和你浪费时间,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陶慈看着薄薄纸上的源柏寒三字,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的激将法,源少也会中招。  季老爷子不给外孙反悔的机会,立即收好签了字的那份申请书,又笑眯眯看向陶慈,“丫头,该你了。” “老爷子,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和源少才认识……”   “认识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季老爷子的目光看向陶慈平坦的小腹,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总归是要名分的啊。” “咳咳……”陶慈想起自己在车里撒的谎,嘴巴里的咖啡都呛进了气管,完全不敢看旁白的源少是什么表情。 好在源柏寒似乎真的很赶时间,没有细问她怎么回事。 看她咳嗽不已,他凑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利用这个机会,避开老爷子的耳目,悄悄说,“签吧,先把老爷子哄回去。人不去民政局,这就是废纸一张。”  难怪他刚签字那么爽快。 陶慈在桌底下悄悄给他竖起个大拇指。 想通后,她拿起笔。只是在签字前,她又突然抬头看着老爷子,狡黠说,“外公,你养的兔子好聪明哦。我才养了几天,就好喜欢它。我想买个和小可爱差不多的兔子。但店里的兔子都呆的要死,和你养的没法比。” 这个马屁拍的很舒服。 季老爷子哪里不明白她这点小心思,很是大方地说,“签了字就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外公的,你的。你要喜欢,拿回家接着养就是了。” 有了这句话,陶慈也爽快地签下自己大名。 反正这份申请书肯定不会作数的。源少的身份摆在那,他不愿意的事,谁能对着干? 至于源少愿意结婚的这种可能,她完全不担心。 她可没那么大的脸! 签好字,和老爷子告别后,她就激动地抱着兔子跑了。深怕源少要抓她去参加那个见鬼的相亲宴。 反倒是一开始说赶时间的源柏寒却不急着走,不紧不慢地跟着老爷子上了车。 没有陶慈在场,这对爷孙在车里的谈话气氛很是沉闷。   “小可爱是没了吧。”季老爷子的声音里有着浅浅的惋惜。 他养了六七年的兔子和自己的孩子没区别。不用看,只是抱在手里,他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那只。 正文 第10章 源少在傲娇 “老爷子要实在喜欢,我再去买一只给您?” “到底不是那一只了。”季老爷子叹了口气,摇摇手,“罢了。你自小性情薄凉冷淡,又怎么会懂这些呢。” “母亲死的那年,是您告诉我,不用难过。缘分尽了的时候,强求没有任何意义。”源柏寒眼神淡淡,像是是个情感缺失的人,不懂欢乐,也不知悲伤。 这一瞬间,季老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教育究竟是对是错。 当年他被女儿的死讯蒙蔽了理智。一气之下,把源家最丑陋黑暗的一面揭露在外孙面前。 可他忘了,自己的孙子再是早熟也才十岁而已。他把外孙从源家接走抚养,直到他成年了才送回源家。虽然如愿离间了外孙和他爸爸的父子情,却也让外孙失去了很多寻常人该有的一些感情。 说到底,是他当年意气用事,太过一意孤行了。 季老爷子抚着腿上的羊毛毯,把手里的结婚申请书递了过去,“算了。你的人生,还是你自己做主吧。” 源柏寒诧异地看了眼外公,但到底没拒绝,沉默地接过手。 …… 或许是季老爷子的出现起了作用的。那天一直到入睡前,陶慈都没有接到源少的电话,让她去那见鬼的家庭宴会。对此,她很满意。 只是兔子的事情解决了,眼下工作的烦恼就来了。 投递了十几份简历,都石沉大海。可见丁雪纯对她的通杀令依旧有效。 不愿在家里干等,陶慈决定出门碰运气。丁家势力再大,也只能影响一些中大型的公司企业。很多民营小商铺还是很缺人手的,就是待遇不会太好。 这天,她刚走了一条街就有乌云袭城。倾盆大雨,转眼说下就下。 摸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零钱,她舍不得打车,一鼓作气地冲进雨幕里。初秋淋雨有些冷。她狂奔在大街上,只想快点回家洗澡,对跟着她跑了一路的黑色布加迪视若无睹。 “源少,不请陶小姐上车吗?”陈助理实在不懂boss怎么想的。这时候把陶小姐请上车,把人送回家不是最容易博得女人好感吗? 源柏寒看着窗外的女人,运动服满是泥泞,白皙的脸上全是雨水。她越是狼狈,他心里的怒气就越盛。 陈助理不清楚,他却看得很明白。在他发现她的那瞬间,她也是看见他的。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跑来和他打招呼,要搭顺风车。 他精于算计,却也有自己的傲气。再费尽心机把她绑死在自己的船上,她若一味撇清关系,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他源柏寒,从来也不是个多热心肠的人。 车停在红灯口,陈助理再次请示,“源少,是回公司,还是继续跟着?” “回去吧。”他缓缓靠回了椅背,闭上眼。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而他已经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在她身上。 此时,陶慈已跑到十字路口,包里的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 “喂?” “阿勇出车祸了!小慈,你快过来!”养母的声音明显在哭。 “什么?”她蓦的瞪大眼,心头一颤。 几年前也是这般的情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到父亲车祸的电话通知,最后被确诊为高位瘫痪。那时候天都要塌下来了。好不容易熬过最艰苦的日子,现在陶家的独苗苗要是再出个意外,她想都不敢想。 陶慈急着赶去医院,偏偏这段路的出租车少的可怜。实在没有耐心在这里等,她想起几分钟前的惊鸿一瞥,那张映在车窗上的如玉俊颜,立即折身返回。  天,阴沉的诡谲。 黄灯闪烁不停。 陈助理刚松开刹车,陶慈已经朝着这边跑来,冲到源柏寒所在一边的车旁,敲打车窗。 沙沙的雨声和厚实的车窗敲打声,传进源柏寒耳畔。他转眸看她。那双被雨水冲刷过,愈显雾蒙蒙的水眸如弯月映照在他平静如死水的心湖,惊起丝丝涟漪。 明明是该高兴的。她主动来找他了。可看着她焦急的面容,他又说不出的沉郁。她每次情绪的波动都是为了别人,他始终在她世界之外。 他低下头,随意翻动报纸,故作不经心的样子,吩咐助理,“开门。” 啪嗒一声,门锁解开。 陶慈拉开车门,就看到一双男人的腿,修长笔直。西装裤上摊着一份财经新闻,西裤微贴腿上,勾勒出紧绷而结实的肌肉线条。 她的视线往上,盯着他侧脸说,“源少,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我家人出了事。这里不好打车。我可以付双倍的车钱给您。” “陶小姐,去医院那段路的时间,源少分分钟可以赚到的车钱一百倍!”陈助理看着说傻话的陶慈,有些替她惋惜。 她如果早一点过来,或许还有可能。现在源少都已决定回公司了,她求也是白求。他追随源少这么多年,深知源少的性格是言出必行。 然而他刚说完,源少却放下报纸,“上车。” 啪,啪,啪。 陈助理脸好疼。 “太好了!谢谢,谢谢源少!”都做好被拒绝准备的陶慈惊喜极了,她刚抬脚要钻进车里,却在看见车内铺着的雪白天鹅绒毛毯后迟疑了。 这种迟疑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不等源少开口,她就果断脱下左脚的鞋,等人跨坐进车里,才在收右脚的同时脱下另一只鞋。 “有塑料袋给我装鞋吗?”陶慈问陈助理。 陈助理还处在极度震惊之中,没有回答她,只看着源少。 源少放人上车的意思是不回公司了? 他不敢相信源少会朝夕令改,怕自己会错了意。 源柏寒只觉自己这个助理越来越没有眼力见,“没有,就拿你衣服用。” 陈助理闻言,迅速脱了衣服,递过来。 别说这是阿玛尼西服,就是地摊货,陶慈也不好意思拿来裹自己的脏鞋啊。 她谢绝了陈助理的“善意”,又转向源少,一眼瞄到他大腿上的那份报纸。日期是一周前的,估计没什么用了。她利索地抽过来,把报纸垫在鞋下。 陈助理见了,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