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死囚? 大秦乾元帝十六年,冬,京城。 刑部,黑暗而阴森的牢狱里,只有微弱的烛火摇曳着。 细小的雪花透过沉重的铁窗飘落在血迹斑斑的女子身上,女子那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看着尤为触目惊心。 饶是这股天寒地冻的冷冽之气,依旧无法镇压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厚血腥味。 突然,狱卒将满满一大桶盐水泼向她! 疼! 原本昏死的南宫灵儿睁开眼,惊愕的发现,她眼前停着一双鞋面绣着金龙腾云,鞋头镶嵌着浑圆明珠的靴子。 耳畔响起不寒而栗的声音,话语里满满都是歹毒与讥讽:“还以为你多硬气呢!本来还想着,怎么着你也应该是要再熬一段日子,没有想到,才打几鞭子,你就挺不过去了,还妄想咬舌自尽?!” 华服男人那双浓墨般的眸子冰冷如寒潭水,白玉般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如翼,他目光充满了怨毒之色—— 是太子慕容睿! 南宫灵儿的大脑有数秒的停滞,满脸的盐水还在往下淌,流经带伤的肌肤,牵扯出灼痛之感,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 她下意识的动动手,但双手被铁链紧紧锁住。 她刚想开口,只觉得自己满口甜腻浓稠的血味,舌头剧痛。 慕容睿心里涌起滔天怒火,这个贱人怎么会有如此冷静的眼神? 她不该哭着求自己饶她一命吗? “南宫灵儿!你现在做出这番高傲的姿态,到底想证明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南宫灵儿转过头看着他,冷清的目光,让盛怒中的慕容睿愈发的气急败坏。 “慕容睿,那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你休要在我身上胡乱安插罪名!”她冷冷的说着。 贱人! 竟还敢狡辩? 慕容睿的目光森寒而冷酷,眼里骤然掠过一抹杀意:“来人!用梳洗之刑好好招待这个贱人。”他一字一句满是杀意,“让她知道,究竟犯下了何罪!” 梳洗之刑是指刽子手把犯人的衣裳剥光后将其放在铁床上,然后用滚烫的水淋上几遍,再用铁刷子刷其皮肉。 这梳洗之礼,向来都不轻易实施,除非是罪大恶极之人。 狱卒很快上齐刑具,将她的衣服当着众人的面扒光,朝她身上泼了一桶热水,从背开始梳洗。 尖刺般锐利的铁梳毫不留情的刷在她瘦如皮包骨的后背上,顿时血肉模糊。 有溅起的鲜血飞溅在那明黄色的华服之上,慕容睿目光复杂的盯着正在忍受着酷刑的南宫家二小姐南宫灵儿。 冬日的低温让那团模糊的血肉凝结成一团,狱卒浇着滚烫的热水。 顿时,牢房内散发出呛人的血腥味。 尽管现在已是痛不欲生,南宫灵儿也是狠狠的咬着下唇硬是没有喊出一声来。 这滚烫的水浇在身上,又怎么可能会不痛? 她的下唇,已经咬出了血来,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狱卒看到她快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太子爷,这毕竟是私刑。她已经这样了,应该够了吧?” 他当狱卒已经有十多年了,依然对这梳洗之礼生疏得很。 看惯了惩罚犯人的手段,也算是心志坚定之人,只不过看到眼前女子如今的模样,心中不忍。 慕容睿冷冷地瞪了狱卒一眼,满嘴嘲讽:“南宫灵儿,你都丑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能勾引别人为你开口求情,你倒真是好样的!明日公审之后你离死不远了!现在,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最后的时刻。” 慕容睿收回了狠戾的目光,甩袖,扬长而去,监狱之内只剩下了铁门落锁的刺耳声。 南宫灵儿,南宫家的二小姐,不受宠的嫡出之女,不过她好歹占了个嫡出身份,她犯的事儿还是得交官衙处理。 她咧嘴,削瘦的小脸上露出惨烈的笑容。 再次抬眼,凝视着纷扬的雪花,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比雪花还要寂寞好几分。 她身为一个国宝级的法医,素来不信鬼神之事,但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看着眼前所处的情景,再联系脑海里涌出的那些记忆,她不得不相信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魂穿到未知国度。 翌日,南宫灵儿被带上公堂,堂上主审乃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大人三堂会审,旁听则是太子慕容睿,南宫家老太爷以及南宫相爷。 肃穆庄严的三堂会审只不过是上位者们逢场作戏拼演技罢了。 三位主审大人听完慕容睿的诉说之后,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南宫灵儿,面无表情的说道:“南宫灵儿,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似乎就等着南宫灵儿认罪,他们好结束这场无聊的会审,各回各家。 唯独南宫二太爷焦急的说:“灵儿,你好好想想,看看还有谁能为你作证?只要你说出来,圣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南宫灵儿微微敛眸,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庶妹南宫媚一向与她不合,偏生那日,她非要闹着去太子侧妃公孙娇的院子里赏花。 原主不好拒绝,便带着她去。 在花园里遇到公孙娇,公孙娇从她身边走过去就摔倒了,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南宫灵儿与南宫媚将她抬到屋子里,谁料公孙娇这一倒就动了胎气,稳婆还没有来得及接生,胎儿便已经出生了。 屋子里只有公孙娇、南宫媚和她三个人,待到了众人赶到之后,小世子早已没有了气息。 她谋杀太子麟儿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但是,南宫二太爷就是不愿意放弃。哪怕是有一点的希望,就算是搭上了他的这一条老命,也要还她一个清白。 南宫灵儿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在屋子里,看不到屋外的情况,更何况有三妹的话为铁证,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了这里,她直接笑了,当初她与南宫媚将公孙娇抬进屋的时候,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丫鬟,想来早就被人疏散了。就算没有疏散,那些丫鬟也不敢替她作证。 横竖这也是别人的算计,又怎会让她有翻身之日? 再说,充当证人的还是太子侧妃与南宫三小姐呢。 南宫媚是她的妹妹,连自家妹妹都说姐姐是杀人凶手,她还怎么翻身? 正文 第二章 自证,死胎活胎 都察院大人不耐烦说道:“既然你无话可说,就签字画押认罪吧!” 签字画押? 她不怕死,反正这一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只是让她带着欲加之罪死去,岂不是让那些活着的小人太心意顺遂了吗? 南宫灵儿咧嘴一笑,眯眼:“大人你何须着急?只要鉴别胎儿生下来的时候是死胎还是活胎,自然就能还原事情的真相。” 刑部大人沉默半晌后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区分出其两者的区别。所以,我们亦是无能为力,你休要在公堂之上做无谓的狡辩,扰乱视听。” 刑部大人也算是清正廉明,可是现在,确实是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得了太子麟儿是死产而非她杀。 所有的证据,全都对她不利。 南宫灵儿淡淡一笑,缓慢的开口说道:“要区分死产与活产的区别有何难的,这关键是要看胎儿在剪断脐带以后是否进行过自主呼吸,有则是活产,反之是死产。” “哦?什么是自主呼吸?”刑部大人好奇的问道。 “胎儿在母体腹中之时,主要依赖母体子宫胎盘提供营养,出生之时,剪断脐带,胎儿则会进行自主呼吸。” 听到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看那南宫灵儿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莫非这世上,当真能用这样的方法鉴别活产和死产? 想到这里,不仅仅是刑部大人,就连大理寺卿与都察院大人心里都变得火热起来。 南宫灵儿遭受一番酷刑,如今也只有大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那如何鉴别胎儿是否进行过自主呼吸?” “回大人,只要您让仵作剖开胎儿胸部,将他的肺取出来就可以了。这个过程需要注意的是,在取肺的时候,得先用丝线将气管扎住后,再剪断丝线上截的气管,再将其取出。” “然后,把肺放在清水中,如果肺沉下去了,说明是死产,如果浮在水上,则是活产,就这样简单。”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紧接着便开始交头接耳。 有人觉得不妨试一试她所说的法子,有人觉得是她胡言乱语,不值得相信。 她提出来的办法,从未有人试过。 万一这是她戏弄他们的把戏,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徒增笑柄? 她本就是死定了的人,在临死之际再反咬一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尚在议论之中,但慕容睿“嚯”的站起来。 “南宫灵儿,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慕容睿大怒,“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死者为大?” 她已是死到临头,竟然还没有一丝悔意,还想要让他那死去的孩儿开膛破肚,简直是人神共愤! 南宫相爷亦是气得瑟瑟发抖,这个不孝女,已经犯下滔天大罪,难道她还想在临死之前拉着他们整个相府做陪葬吗?! “你!逆女!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为父将你除名族谱!”南宫相爷怒不可遏,“让你死后连个葬身之所也没有!” 他这是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竟然当着众位官员的面说出这种狠话。 “自古以来活人会说谎,但死人不会说谎,唯今之计,只有将小世子开膛破肚方能证明我所言非虚,还我一个清白。”南宫灵儿冷冷的说道。 慕容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五官因扭曲而显得异常狰狞,“呵!笑话!你清白吗?你自己死还不够,还要将我的麟儿开膛破肚?南宫灵儿啊,你到底是有多恨本太子?” “如果他是活产,我任你挫骨扬灰。” “好!那本太子就坐等将你挫骨扬灰以慰我麟儿在天之灵!”慕容睿被她的话震住,凌空虚指南宫灵儿,“准!” 公孙娇明知孩儿早已胎死腹中,还以为能够借着这个罪名将南宫灵儿弄死,她好爬上正妃的位置,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这方法倒是闻所未闻,若是真的奏效,岂不是就成了那“万一”了? 这般想着,便越发的不安了,俏丽的脸庞之上更是梨花带雨,目光流转却尽力的避着从心底深处衍生出来的一丝慌乱,“殿下,此事万万不可。我们的孩子已经遭了她的毒手,你怎么就能因她一席话就狠心让我们孩儿尸骨不安?” 公孙娇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好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我可怜的儿啊,是娘亲没有用才让你落得这般的下场,娘亲没用啊……” 公孙娇哭得肝肠寸断,而南宫灵儿却觉得她越发地可笑了。 若不是有着原主的记忆,单是凭着公孙娇这一副楚楚动人的娇怜模样,怕是也会认定这身子的原主就是一个蛇蝎之人。 不得不说,这公孙娇的演技真好。 慕容睿先是被南宫灵儿激怒,如今在听到公孙娇的控诉之后,越发地心烦意乱,目光里闪现出一抹寒芒,“爱妃莫非是在说本太子乃是食子之人?” 虎毒尚不食子,人与虎比,确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帝王之家向来都是不愿意别人来挑战他们的权威,哪怕是慕容睿再宠爱公孙娇,这不代表她可以仗着宠爱为所欲为,甚至挑战他的威严。 公孙娇身子骤然一抖,手中的帕子差点掉落。 她知道南宫灵儿爱极了太子,倘若太子连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都不给南宫灵儿,那她该有多痛心? 只是—— 在太子面前,公孙娇服软了,“妾身不敢。” 态度上虽有些不甘,心里却宽慰着自己,她就不信南宫灵儿还能翻了天。 她现在折腾得越厉害,慕容睿对她的恨意就越深。 待这事情尘埃落定,任凭她巧舌如簧,也逃脱不了一个死亡的下场。 慕容睿直勾勾地看向南宫灵儿,而她亦是与他对视,她眼中再也没有了对他的痴迷。 他还清晰地记得,以前南宫灵儿一看到他,目光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眼里满满都是痴迷之色。 “刑部大人,快去安排。” “是,下官这就安排。”刑部大人只能被迫的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正文 第三章 暴君,剖腹取子 刑部大人几句话吩咐下去,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大堂之上走进来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这一身的戾气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寒。 他恭敬的跪下,双手抱拳,轻轻颔首,“仵作王铁牛,拜见各位大人。” 刑部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容睿,才慢慢说道:“王铁牛,你做仵作已有十余年,本官如今有一个疑问,你要据实回答。” 王铁牛声音洪亮,回答道:“是,大人尽管问,小人必定知无不言。” 刑部大人眉头向上一挑,“若是有婴儿夭折,是否真有什么方法能够断定这婴儿是活产还是死产?” 王铁牛是刑部专用的仵作,经验颇为丰富,说的话也极具权威。 “回大人的话,这个方法也是有的。” 此话铿锵有力,更是给了南宫灵儿些许生的希望。 公孙娇听闻,惊愕不已,立刻开口问道,“这怎么可能?婴儿既然已经夭折,又怎么能断定是活产还是死产?” “小人是仵作,或许是受这差事的影响,在小人看来,死人也是会说话的。只要是尸首还在,定然有迹可循。” 南宫灵儿冷哼了一声,“怎么?侧妃娘娘是害怕了吗?” 众人皆是一愣,瞬时大堂之内再无任何的异响,变得针落可闻。 公孙娇俏丽的脸庞由白变粉,又由粉转黑。 只是短短的一瞬,面容之上就已经转换了几种颜色,看上去甚是有趣。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昭昭天意,难道我还能陷害姐姐不成……” “哈哈哈!”南宫灵儿大笑道,“昭昭天意,好!说的真好!” 慕容睿看向王铁牛,冷声道:“说下去。” 王铁牛接着说道,“婴儿活产与死产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呼吸进去了空气。若是活产,这肺部便是已经张开;若是死产,则萎缩着。因此,将婴儿的肺取出,放在水中看其沉浮便可以证明。”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一番说辞与南宫灵儿之前所说一模一样。 若说南宫灵儿在临死前只是想着要报复一下太子,来折磨一下已经夭折的婴儿,众人也能理解。 但是,仵作说的这番话就值得让人揣摩了。 “好,就这么办,若是不能够证明,那你就去给这毒妇陪葬吧。” 王铁牛身子猛地一颤,额头之上骤然惊起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是。” 慕容睿不再迟疑,让人将王铁牛带下去,在亲信的看守之下去做这件事情。 约莫一盏茶过后,王铁牛再次出现在大堂上,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一个被布包裹着的东西。 那布料原本是白色的,如今倒是被染得鲜红,那颜色灼伤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有衙役端上来一盆清水。 刑部大人缓缓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放下去的动作。 王铁牛领命,上前,将肺从布中拿出来,放入清水之中。 真相就在眼前,而众人却无人敢走上前观看。 慕容睿紧紧地抿着唇,犹豫了一下,猛地起身,慢慢的朝着水盆所在的方向走。 看到肺沉在水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慕容睿不相信这个结果,不相信他的孩儿是死产,他转头看向南宫灵儿,话锋一转,“难道你们以为,凭着这样拙劣的表演便是能够让真凶逍遥法外吗?真是荒唐至极!” 他再也无法镇定,转头对刑部大人说道:“再安排一下,我要亲眼看着破腹取胎和这自然生产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方法去分辨。” 他面容狰狞,神情癫狂,好似丧失了理智,非要眼所见才满意! “是。”刑部大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在这刑部大牢里犯人众多,找两个即将生产的孕妇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者这死刑犯之子皆是罪人,就算是生下来之后也逃脱不了一个死亡的命运。 如此想来,虽然做法残忍,但尚在接受范围内,至少太子没有丧心病狂到用无辜之人来做实验。 刑部大人吩咐下去,不消片刻,便有了回信。 “回禀诸位大人,如今大牢之中却是有几位罪妇怀有身孕,巧的是其中一位罪妇再过几日便要临盆。” 慕容睿摆了摆手,“几日实在是太长了,本太子没那么多耐心去等那罪妇生产,也不想让这毒妇多活几天!哼,找大夫开上一副催产的药剂,把孩子催生出来。” “另外,待到那罪妇生产完了之后,再开一副狼虎药灌给另外一位孕妇,确保药的量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再剖腹拿出。” 慕容睿这番话倒是说的云淡风轻,在他眼里,无论是那些罪妇还是她们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必死之人。 至于是砍头而死还是剖腹而死,没什么区别。 “你这是草芥人命!” 听到他那毫不在乎的说话口吻,南宫灵儿的胸腔里燃烧起一团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宫的所作所为还轮不到你来质疑!何况,这些人本来就死有余辜!低贱的犯人,她们的孩子也是有罪的,哼,本宫让她们给我家麟儿殉葬,是她们的荣耀!” “荣耀?呵呵,太子殿下果然好本事,如此狗屁不通的言论也能说成醒世警言,真是让人佩服!” 南宫灵儿的话可谓是极尽讽刺。 “混账!这毒妇对皇族不敬,来人,棍棒伺候!”太子怒极,心中愤恨,无法利落的要了她的性命,唯有让她受尽皮肉之苦,才能够稍微解气。 南宫灵儿此时不仅是没有一丝的惧意,唇角反而是微微上扬了几分。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死对于她倒是还不算什么,若是在临死之前能让那两个孕妇少受一些罪也是好的。 南宫二太爷却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几乎要昏厥。 “太子殿下,这万万不可。灵儿如今的身子哪里还能够承受得住那样的酷刑?” 慕容睿方才被南宫灵儿言语相激,失去了理智。如今想来,在这种情况下再对她动用刑罚,怕是不能服众。 何况,外面还有无数百姓在围观呢。 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刑部大人知道太子的行事作风,素来残暴。无奈之下,只能吩咐人按照太子说的话照办。 正文 第四章 绝色,太监总管 “残暴不仁,民心大怨!” 南宫灵儿直勾勾地看着慕容睿,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厌恶之色。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说起残暴,本宫比起你来,算得上什么?当初你杀我麟儿之时能下得了狠手,现在倒是假模假样指责起本宫来了!” 南宫灵儿只是冷笑。 很快,刑部就安排好了,衙役带着两位罪妇上来,其中一位即将临盆,另一位怀孕七八个月。 “本太子要亲眼见证!” “是。” 衙役带两位孕妇到后堂,按照吩咐,给其中一位喂下催产药,给另外一位喂下狼虎药。 后堂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南宫灵儿瞠目欲裂,恨不得走上前将残暴的慕容睿活活撕碎:“慕容睿!你就不怕这些人变成冤魂找你索命吗?!” “本宫自有天佑!” 后堂的惨叫声逐渐变小,中间还夹杂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不久后,后堂已是鸦雀无声。 衙役提着鲜血淋漓的肺走了出来。 王铁牛说道:“太子殿下,左边这位衙役手中拿着的是活产婴儿的肺,右边这个是死产婴儿的肺。” 早有人准备了两个盛满清水的木盆。 王铁牛深吸一口气,“开始。” 两个衙役分别把肺放在木盆里,只见活产婴儿的肺浮了上来,而死产婴儿的肺沉了下去。” 结果如南宫灵儿先前所言。 由此也能证明,太子麟儿的确是死产,生下来就是死胎,非南宫灵儿所杀。 “这怎么可能……” 慕容睿还在愣神之际,这时候只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传呼:“总管大人到!” 该死的太监! 慕容睿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了。 “哟,这么热闹呢?”人还没有到,这嘲讽便是已至。 好一张妖孽的容颜,在他走进来的一刻,仿佛天地黯然失色。 只是这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直勾勾地盯着南宫灵儿看了半晌,看到她满身的伤,眸色越来越深。 众人皆惊,太监总管容若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就算朝廷里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也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这位总管大人虽然权势滔天,但向来低调。 不过有传言说这位总管大人和太子不和,势同水火,但在相处之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是,今日是南宫灵儿的三堂会审,这总管大人来这里是为何? 容若冷笑道:“南宫家的小姐到底也是嫡出,是谁敢在牢中对她用私刑?这是不把大秦律法放在眼里吗?还有,咱家听说不是有了人证吗?难道是因着证据不足所以才想着要屈打成招吗?” 在座的几位大人皆是惶恐,却没有一个人敢应上一句话。 不错,按道理来说这案子既然已经有了人证,那么就只是等到画押之后定罪就是了,如今这私刑确实是说不过去。 可这既不是几位大人的意思,亦不是牢中狱卒自作主张,乃是当今太子慕容睿所为! 虽然众人并不知晓容若为什么来这里,但他的话语里,明显有袒护南宫灵儿的意思。 这几位官员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他们知道,若是开口应下容若的话便是得罪了太子,若是开口反驳则又是得罪了容若。 这两个人的身份虽是不同,可谁人不知容若深受当今圣上的喜爱,在地位上若是说和太子是不相伯仲也不为过。 场中鸦雀无声,率先打破沉默的却是南宫二太爷,二太爷却仿佛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大人英明,既然事情真相已然水落石出,灵儿她是被人给冤枉的,还请大人能够还灵儿一个清白才是。” 南宫相爷真是觉得脸面无光。 若容就算是再一手遮天始终都只是一个阉人,只有太子才算是皇室的正统。 今日这事已经算是将太子给得罪干净了,如今老太爷又向阉人低头,真是让南宫相爷心里堵得慌。 南宫二太爷无暇顾及别人怎么想,他只是不想轻易地放过为南宫灵儿翻案的机会。 不管眼前的人是何种身份,太监又如何,只要能让灵儿活命,便是恩人。 容若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南宫二太爷,弯腰将老太爷给搀扶了起来。 “老太爷,你都这么大的年纪,应该要坐到堂上才是。如今跪在地上作甚?莫不是人心比之地面更凉?”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说太子将私人的恩怨迁怒到了当朝功臣的身上。 老太爷苦笑道:“灵儿蒙冤,老臣愧不能够代替她分毫。如今便是期盼着灵儿能够洗脱冤情,就是让老臣折寿十年、二十年,老臣也是心甘情愿啊。” “老太爷请放心,这该黑的白不了,该白的黑不了。我在这旁边也看了许久,前来就是来还南宫小姐一个公道的。” 慕容睿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恨意直蹿,这明摆着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虽说容若之前一直在与他唱反调,可到底还是顾忌他的身份而没有越雷池半步。 如今竟然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要冒如此风险,甚至要与他撕破脸皮! 慕容睿厉声道:“真是想不到总管大人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口口声声的说要为这毒妇翻案。敢问大人和这毒妇是什么关系?” 慕容睿这话说的更是狠毒,先是说容若手长其实就是暗骂了他在宫中一手遮天。 后面那句话更是直接暗讽了容若不知洁身自好与南宫灵儿牵扯到了一起。 这话还真是惹人深思。 南宫相爷为了仕途都不敢为亲生女儿求上一句情,这太监总管容若偏生来冒天下之大不讳。 先不说这案子的结果究竟如何,光是南宫灵儿这污浊的名声给传了出去,这清白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众人皆是战战兢兢,唯独南宫灵儿冷笑。 这慕容睿不仅残暴,而且愚蠢! 世上哪有人自己给自己脑袋上戴绿帽的?说她和容若有染,败坏她的名声,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容若面上如寒霜,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目光幽深如潭水。 这人宛如一尊绝美杀神,但说话却是带着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咱家比不得太子尊贵,但此次前来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殿下如此说是在怀疑皇上吗?” 正文 第五章 怒怼,总管大人好强势 看到慕容睿黑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容若薄唇一勾,出言嘲讽道,“殿下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身为皇子的威严吧,若是因为今日的行径而被朝堂大臣诟病,岂非寒了一帮老臣的心?” 慕容睿一时语塞。 他恨恨地瞥了一眼南宫灵儿,心中清楚这事情很难再有转机了。 饶是如此却还是很不甘心,“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南宫灵儿蛇蝎心肠,况且毒害的还是当朝皇孙。罪名已经证实,就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南宫灵儿冷笑不已。 罪名证实? 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刚刚的实验已经证明太子麟儿就是死产! 而他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是她杀的。 可笑,真是可笑! 堂上的几位大人听到慕容睿这番武断的言论,你看看我,我看看,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上一两句话,生怕得罪了太子! 南宫灵儿正打算出言嘲讽,怎料容若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咱家在外面看了半晌,这实验的结果也证明了南宫灵儿是清白的,呵呵,莫非这实验是白做的不成?那两个孕妇以及她们的孩子是白死的不成?” 容若眼里的寒芒越来越盛,但脸上的微笑却是半分未减。 他说的这番话可就诛心了,既然你认定南宫灵儿就是杀害你孩子的凶手,你还假模假样做什么实验? 为做实验,诛杀罪妇,剖腹取胎。 四条人命归天,换来一个实验结果,而实验结果证明南宫灵儿无罪,可你呢,偏要一意孤行,断定她有罪?! 你这是闹着玩? 慕容睿脸上的神情越发地阴沉了,眸光怨毒,狠狠地盯着容若:“实验?呵,他们刚刚在后堂做实验,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趁机动了手脚。” 他这就是在怀疑容若了,容若早就来了,但偏偏不现身,谁知道他是不是暗地里做了手脚? 凭他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后堂吩咐那几个衙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若冷眸一眯:“咱家奉劝殿下还是收手吧。呵呵,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莫非太子殿下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做一次实验不成?咱家倒是无所谓,只怕,只怕这真相出来之后,会让殿下和太子侧妃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呢。” 慕容睿微怔。 听他这番话,莫非容若真没有在暗中动手脚? 那实验的结果…… 真相就是,麟儿是死产,并非南宫灵儿所杀!是公孙娇陷害南宫灵儿。 倘若真相真是如此,那他和公孙娇的关系的确如同容若所说,势同水火! 公孙娇是当朝护国公的宝贝孙女,她祖父因着年纪大了,早已辞官,但皇上念及功绩却一直没有褫夺封号。 再者,公孙家族在朝中势力很大,可以说是太子能够登基的最大的倚仗。 当今天子有五个儿子,太子是皇帝还没有登基之时在王府中发妻所出。 奈何正妃当初在生他之时便难产而死。 天子登基了之后,侧妃宁氏诞下了一子。钦天监说是喜兆,皇帝便以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为由,将当时的侧妃封为贵妃。 这十几年来宁氏苦心的经营,二皇子也表现得越发的出色了。 因此得到皇帝器重,放下不少权利给他。 现在的二皇子成了慕容睿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慕容睿外祖父是当朝大将军,曾驱除强敌,对于社稷有功。只是如今太平盛世,圣上重文轻武,当年的大将军也闲了下来。 眼看着二皇子在朝堂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慕容睿便设下计谋,让护国公的孙女钟情于他,他迎娶她为侧妃,这才勉强的维持住了如今的势均力敌的局面。 麟儿已亡,慕容睿固然伤心,但还是要为大局考虑。 倘若麟儿是死于南宫灵儿之手,那慕容睿无论如何也要杀死南宫灵儿!这样一来,空出来的正妃之位就能由公孙氏坐上,公孙家族也会尽心尽力地扶持他。 至于南宫灵儿,虽然是宰相之女,但是个不受宠的,而宰相也不会因为南宫灵儿是他正妃就站在他这一边。 眼下,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了。 倘若真是侧妃诬陷南宫灵儿,而事情又闹得一发不可收,到时候再收拾残局就来不及了…… 容若看着慕容睿脸上复杂的神情便已经知晓他经明白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还是烦请殿下和众位大人接旨吧,我的时间很宝贵,待会儿还有很要紧的差事要去做,大家也不要让皇上等得着急了。” 说着便有小太监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将圣旨递给容若。 几位在堂上的大人急忙起身,走到容若的面前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麟儿一案与南宫灵儿并无关系,特此宣判南宫灵儿无罪释放。钦此!” 纵然慕容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此时也别无选择。 他不能抗旨。 “儿臣接旨。”语气虽软,心却不甘。 跪在一旁的公孙娇心中更是不甘,好不容易能借此机会除掉南宫灵儿,没想到这太监横插一脚! 不过来日方长,她迟早要把南宫灵儿挫骨扬灰! 圣旨一下,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而一直强撑着的南宫灵儿总算是放松了心弦,这人一放松,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容若上前,对着身边老者说道:“刘太医,南宫小姐的伤势还请您费心了。” 刘太医微微颔首,说道:“救死扶伤本来就是下官的职责,总管大人不必客气。” 容若将南宫灵儿轻轻扶起,也不顾在场人异样的目光,将她带离这里。 府衙外,早已有人备好了一辆马车,容若皱着眉头将南宫灵儿放到了车上,对身边的一行人说道:“如今南宫小姐已经沉冤得雪,回到尊府之后还要好生的休养才是。” 容若的表情冷漠,就仿佛方才在大堂之上为南宫灵儿出头之人并不是他。 南宫相爷脸色很难看,但不得不低声应道:“那是当然。” 就在容若正欲离开之际,南宫灵儿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的衣袖给拽住,弱弱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救我……” 正文 第六章 旧恨,宠妾找上门 为什么要救她呢? 在众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无论是谁见了她就觉得晦气。 就连这身子原主的父亲都不屑于为她说上一句话,反倒是巴不得她这个让他丢脸的女儿早点儿命丧黄泉才好。 而眼前的这个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要为她说话,要救她? 在原主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他,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情。 若是说他这样做只是奉命行事,那么只要宣读完圣旨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这般维护? 容若冷冷地扫了南宫灵儿一眼,眸色幽深暗沉,即便是向她解释,但面上的冷峻之色未减半分:“欠人恩情。” 南宫灵儿唇角的笑意依然在,凤眸一闭,两眼一黑,人就昏厥了。 大堂之中,公孙娇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个太监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众人的面冲撞殿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太子妃……” 慕容睿眼神一暗,心中恨意越发的强烈。 容若区区一个阉人,敢给他脸色看!敢袒护他讨厌的女人!还抱着那个女人离开! 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身为太子的尊荣,被一个阉人狠狠地踩碎! 他发誓,他日若是得到了机会,他定要让南宫灵儿和容若受尽世间苦楚! 相府。 躺在床上昏睡了许久的南宫灵儿听到一阵细微的开门声,猛地睁开双眼。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丫鬟。 丫鬟的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而从那托盘之上的碗中散发出了一阵难闻的味道。 南宫灵儿微微皱眉,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好难闻的味道。” 小丫鬟先是微怔了一下,接着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快步走到她跟前,眼泪直往下掉:“小姐,茯苓不是在做梦吧?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有一个心腹婢女,那张清秀的脸与眼前小丫鬟的脸重叠在一起,南宫灵儿张口唤道:“茯苓?” “小姐,你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婢子都急死了,还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里,茯苓的眼泪直往下掉。 南宫灵儿看她一直哭个不停,暗自感叹,这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眼泪又不像话本小说里写的那样,能变成珍珠。你哭也白哭,索性别哭了。” 茯苓抬起头来望着南宫灵儿戏谑的笑容,有些恍惚。 “小姐,看来你真被太子伤得狠了,性情都变了。”茯苓擦了擦眼泪,“若是按照小姐之前的性子必然要独自伤怀一番,如今却苦中作乐,倒是让茯苓有些手足无措。” 南宫灵儿长叹一声。 那是因为这具身子换了一个芯,她和原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人若是友善相待,她便真心付之,可若是想要将她踩在脚下,呵呵,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南宫灵儿浅浅一笑,“傻丫头,我这个样子不好吗?” 当初就因为原主太傻了,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将她欺负得死死的,甚至丢掉性命! “这样子好是好,就是不像小姐了。” “只要好不就行了吗?”南宫灵儿意味深长地说道。 茯苓想了想,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她自己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好像是这个道理……” 主仆俩正说着话,茯苓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便走过去看,刚走到门口,见到来人,脸色一变,跪在地上。 “绣……绣姨娘……” 听到这个名字,南宫灵儿只觉得心里一紧,脑海里涌现出许多画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原主的母亲是当家的嫡母,只是可惜红颜薄命,在她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南宫相爷嫡妻过世了之后,便将这管家的权利都尽数的交给了这个宠妾——绣姨娘。 南宫灵儿身为嫡女,所有的待遇便应该是最好的。 端看那其他的嫡女小姐哪个不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再瞧瞧咱们这位相爷嫡女,身上穿的衣服还比不上府里的丫头,厨房送过来的吃食且不说清汤寡水,而且还是馊掉的。 这些年,原主没被虐待死,算是命大! 穿的,吃的,都是如此糟糕。这住的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绣姨娘找了个由头把南宫灵儿给赶到了一处破旧的别院之中,更是将那些伺候的下人都给撤退。 还美其名曰节俭开支。 可绣姨娘居住的偏院之中却极尽奢华。 那时候南宫灵儿只有几岁,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差点就被活活的饿死。 幸得上天的垂怜,她才艰难的活了下来。 看到绣姨娘款款走来,南宫灵儿目光之中涌起很多复杂的情绪,偏偏就没有平日里在见到了绣姨娘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惶恐与不安。 绣姨娘心中很是不悦,声音中也满是嘲讽,“怎么?二小姐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后还觉得很光彩是吗?见到了我之后竟然都不行礼了?” 别说是她了,就是府中任何一个奴才都能爬到南宫灵儿的头上作威作福。 像南宫灵儿这样不受宠的嫡女之所以能成为太子正妃,无非是因为她当初使用了下作的手段。 南宫二太爷过寿诞的时候,慕容睿前来祝贺。 而南宫灵儿不知廉耻地给慕容睿下了药,当众人前去寻找慕容睿的时候,发现他与南宫灵儿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皆是衣裳不整。 不管慕容睿有没有碰南宫灵儿,但她的清誉是毁了,所以,他不得不迎娶南宫灵儿为妃。 当然,太子娶了她之后才发现这个太子妃真的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首先,没有丰厚的嫁妆。其次,娘家没有给他任何助力。 得不到太子的宠爱,又没有娘家人撑腰。 南宫灵儿能有什么好日子? 这不,她一摊上命案,大家都巴不得她赶紧死掉。 南宫灵儿微微有些愣神,望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绣姨娘,唇角微微上翘,弯出好看的弧度,故意装傻道:“敢问眼前的这位老婆婆是什么人?” 正文 第七章 挑衅,嫡女不好惹 绣姨娘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身子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 茯苓在地上跪着,她低着头的,听到南宫灵儿的话之后也是身子一颤,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婆婆……” 绣姨娘纤手一指,浑身都在发抖。 南宫灵儿秀眉向上一挑,故意说道:“真是年纪大了,连耳朵也不好使了。” “你!” “我什么我啊?我又没有说错。” 南宫灵儿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刚刚明明说的是老婆婆,你漏听了一个字,这不是耳朵不好使是什么?莫非是嘴不好使?说话漏风?导致少说了一个字?” 绣姨娘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仪态。 什么时候,这小贱蹄子的嘴这么厉害了? 伶牙俐齿的,让她招架不住了! 绣姨娘肺都要气炸了,指着南宫灵儿的手不停地抖动着。 “啧啧,抖得这么厉害,莫不是中风了?茯苓啊,去给绣姨娘请个大夫来。” 南宫灵儿因为从记忆里得知原主被绣姨娘欺负的事情,她气愤不过,替原主打抱不平。 说话便毫不留情,直接开启怒怼模式,“老胳膊老腿的就不要到处乱晃了,直接躺在床上等死,哦,不,躺在床上休息多好,免得磕着碰着了,一命呜呼了……” “啪!” 绣姨娘忍无可忍,直接冲上去,扬起手朝着南宫灵儿甩了一巴掌! “贱人!”绣姨娘啐了一口痰。 南宫灵儿的身子本就不好,何况当初在牢里被慕容睿好一阵折腾,伤了根本。 在床上昏睡了几天才行,气色看着尚可,但就是个花架子而已。 根本就没有力气去阻挡绣姨娘。 况且绣姨娘卯足了劲,这一巴掌包含了她所有的怒意。 南宫灵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一歪,就往旁边倒。 茯苓再也顾不上许多,起身扑到了南宫灵儿的身边将手张开,把她护在她身后。 “绣姨娘,小姐刚刚才醒来,意识还不清楚。不要说绣姨娘了,小姐如今连奴婢也是认不得的,还请绣姨娘体谅才是。” 绣姨娘原本就是来找南宫灵儿麻烦的,又怎么会去体谅她呢?她巴不得南宫灵儿病死才好。 “贱蹄子!”正在气头上的绣姨娘扬起手,对着茯苓伸手就又是一巴掌。 茯苓身子单薄又不敢还手,被绣姨娘接连掌掴了几下。 小丫头的脸顿时肿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跟我相提并论?早知道你是来添堵的,我当初就不该将你给买回来!” 绣姨娘的胸脯在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茯苓却含着泪水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绣姨娘的面前。 她哭求道:“姨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但奴婢说的是事实,小姐她……” 听到这个贱蹄子还在为南宫灵儿说话,绣姨娘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一条忠心的狗,只可惜跟了一个没用的主子。” 这个丫头是个忠心护主的,但忠的不是她。 绣姨娘冷笑连连,又狠狠地踹了茯苓几脚,哪里还有平日里在别人面前装出来的那副端庄模样? 本来昏死过去的南宫灵儿听到绣姨娘的叫骂声以及茯苓的哭声,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茯苓唇角都流出血来了,顿时,胸中燃起一团怒火:“放肆!” 绣姨娘一愣,面目狰狞地说道:“南宫灵儿,你如今脑子不清楚,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可这贱婢以下犯上,我就是把她打死也不为过!” 南宫灵儿望着浑身瑟瑟发抖的茯苓,强忍着身上皮肉撕裂般的疼痛,勉强站起来。 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输给绣姨娘。 “道歉!” 南宫灵儿狠狠的说道。 绣姨娘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说道:“还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道歉!” 南宫灵儿重重的重复了一遍,目光之中已经有了杀意。 绣姨娘心中莫名的生出了惧意。 往日里这南宫灵儿可是懦弱得不得了,从来都不敢跟她叫板,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仅仅是那张嘴厉害了许多,就连这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让人心惊。 绣姨娘不愿意在南宫灵儿面前失了面子,恶狠狠地说道:“贱人!老爷根本就视你为南宫家的耻辱,所有的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你以为你被送回相府,你这条命就真的保住了?真是可笑,你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作什么怪?你能凭借着你娘给你的妖娆相貌勾引男人,莫非你还能勾引鬼差不成,让他们放过你?” 绣姨娘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字字句句都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南宫灵儿目光中的寒意越来越盛,走到绣姨娘前面,冷笑道:“我之所以能回来是圣上的旨意,莫不是你连圣上的旨意也要质疑?真是看不出来啊,你本事还蛮大的,敢质疑当今天子!” 此话一出,绣姨娘惊出来一身冷汗。 什么?! 圣上的旨意? 她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有人对她说,南宫灵儿虽然被判了死刑,但念其身份是太子妃,而且又是宰相之女,得让她死得体面一些。等她身体看不出外伤了,再赐鸩酒毒死。但是,现在南宫灵儿居然说,她回来是圣上的旨意。 莫非…… 绣姨娘越想越是心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两腿一软,步子不稳,瘫坐在地上,甚至连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南宫灵儿,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变得与众不同了,变得可怕了。 不,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蹄子而已! 在相府不受宠,在太子府也不受宠,她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绣姨娘对南宫灵儿的那一点畏惧之心烟消云散,她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小蹄子,你给我等着!” “老毒妇!等着就等着,怕你啊?!” 原本想来这里逞威风的绣姨娘不但没有给南宫灵儿一个下马威,反倒是吃了瘪,狼狈地离开。 南宫灵儿本来就是强撑着的,此时见她离开,浑身好似泄了气一般。 身子一软,人就倒了下去。 在院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枝桠上站着一位绝色男子。 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呢喃道:“南宫灵儿,变化很大啊。” 言语之间,似乎他很了解南宫灵儿。 正文 第八章 愤怒,人不如狗 茯苓一惊,连忙扶住她。 “没事。” 南宫灵儿面色苍白如纸,却还是对她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这条命,阎王爷还不想收呢。” 茯苓眼眶一湿,哭道,“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绣姨娘这话你都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你和往常一样不吱声也就是了。奴婢命如草芥,不值得小姐如此。” 南宫灵儿笑道:“我要是连你都护不住,我就不配当你的主子。” 茯苓很动容:“小姐……绣姨娘在府中向来都是骄横惯了,如今在小姐这里碰了钉子,怕是以后用的手段更要狠毒一些了。” 南宫灵儿也想到了,便笑道:“随她吧,我以前还不够卑微吗?还不够低声下气吗?我的日子又何曾好过?” 茯苓显然是想到了南宫灵儿以前在相府里的生活,神情黯淡了几分。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还有千日防贼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 南宫灵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就这柔弱的小身板要是想不吃亏都不行的。茯苓,我想要休息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吵着我。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知道了吗?” “是。”茯苓应了一声之后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南宫灵儿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对于自己的情况倒是了解了不少,她需要面对的形势很严峻,这明里暗里的敌人又何止绣姨娘一个? 这些人个个都恨不得她死,而她偏天生傲骨,别人越是不让她好过,她就偏是要活的精彩一些。 这样想着,辗转反侧之际便酣然入睡。 也许是因为先前把绣姨娘给气得不轻,南宫灵儿睡得特别的香甜。 待到她睡醒,已经到了晚上。 “茯苓,现在到什么时辰呢?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 睡着了倒是不觉得饿,这一醒来只觉得饥肠辘辘。 茯苓脸上的红肿未消,眼中流露出为难之色,“现下是酉时,方才厨房已送来了晚膳,可都是些粗粮……” “嗯,五谷杂粮最养身体,何况我现在这一副身子也吃不得太补的东西。” 从她顶撞了绣姨娘开始,便已经猜到了这结果。 南宫灵儿起身,与茯苓去了偏厅。 偏厅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倒是有几个盘子,盘子的上方被碗盖着。 想来是这饭菜在凉透之时,厨房里无人为她们温热,茯苓才会用这样的方法吧? 南宫灵儿将那些碗拿起来,看到了那碟子中的吃食之后,先是一愣,接着脸部便是抽搐了起来,“说是粗粮,可这也太粗了吧?!” 看看眼前的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散发着臭烘烘味道的豆腐;皮上还带着一些泥巴的土豆;黑乎乎的红薯;已经完全焦黄的炒鸡蛋再加上一盆比白水要稍微稠一点的汤。 这也叫四菜一汤? “这些连狗都不吃的东西,竟然也拿来给我们吃?”南宫灵儿冷冷地说道。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在背后捣鬼! “小姐……” “茯苓,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是婢子没用。”茯苓的眼眶红了,“婢子去找厨房的人讨要说法,但是她们太欺负人了,他们说那些东西宁肯喂狗也不给小姐吃,说小姐不配吃好东西。” “我不配?那她们配?” “因为之前绣姨娘以为小姐您养好身子之后,就会被赐鸩酒。所以,她还舍得给小姐吃人参燕窝鱼翅来养身体。现在得知小姐您死不了,就……” 南宫灵儿冷笑不已,得了,这摆明了就是巴不得她死嘛! 她现在大难不死,绣姨娘自然是要百般的为难。 如今这南宫府中她的地位连府里养的一条狗也不如! 南宫灵儿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想要将心中的怒气全数发泄出来。 “蛇蝎毒妇!哼,她还真但得起这个称号!得了,人不与畜斗。眼下我奈何不了她,只能先忍着。反正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慢慢和她玩,我就不信我还玩不过她!”南宫灵儿眸子里迸发出一道慑人的冷意。 茯苓揉了揉红红的眼眶,问道:“小姐,那咱们还要吃吗?” 南宫灵儿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这些东西委实难以下咽,“吃,怎么不吃?!” “小姐……” “茯苓,终有一天,我会改变现状的。” “婢子相信小姐。” 主仆两人将桌子上的饭菜吃完,南宫灵儿便回到屋内歇息,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她是二十三世纪的国宝级法医,接到上级的命令,解剖一具被冰封万年的女尸,女尸面容栩栩如生,竟然与她神似。当时,不少科学家开玩笑说,这具女尸很可能是她的前世。她在解剖的时候,在女尸胃部发现一块造型奇特的玉佩。 当她拿起玉佩的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只觉得自己被一团火包围,在高温下,两眼一黑,人便昏死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她魂穿到了大秦国,脑海里也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与此同时,脑海里也出现一段关于玉佩的信息,玉佩名为凤凰玉。 “凤凰玉。” 南宫灵儿呢喃道,“这是回去的唯一希望。” 许是因为太疲倦的原因,南宫灵儿很快便睡着了,她这一睡,又是三天。 醒来的时候,茯苓正坐在床边哭泣,“茯苓,你怎么了?” “小姐,你终于醒来了……” “我又睡了多久?” “足足三天,小姐,你吓死婢子了。” 这三天,她着急得不得了。相府里,相爷根本就不管内院的事情,这府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绣姨娘管着,她跑去找绣姨娘,想让她请大夫为南宫灵儿看一看,结果连绣姨娘的院子都没进去就被守门的婆子赶出来了。 “好了,我没事,不要哭了。”南宫灵儿拉着茯苓的手,“有没有热水,我想沐浴。” 睡了好几天,身上黏糊糊的,这种感觉很难受。 “小姐,你等一会儿,婢子这就去烧热水。”说完,起身走出去。 正文 第九章 夜闯,大人好高冷 南宫灵儿睡了三天,这三天里,原主从出生到现在死亡之前的影像全部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就像一个过客,观看完了属于原主的一生,悲惨的一生。 “既然占据了你这一具身子,我总该要为你做一点儿事儿。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这句话,她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咯吱—— 耳边传来窗户被推开的声音,南宫灵儿心里一震。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正要回头,脖颈处却被一只手给钳制住。 “别动!”男人说话的嗓音带着一丝怪异。 她顿时风中凌乱,“好,我不动,我们来谈一谈,你是劫财还是劫色?” 男人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道:“我是南宫相府最不受宠的二小姐,倘若你要劫财,麻烦你出门往左拐,去弄玉轩,那人有钱。倘若你要劫色,那你还是得出门往左拐,南宫相爷的宠妾绣姨娘肤白貌美人绝对一绝,骨子里带着的浪,绝对值得你拥有。” 听到她的话,男人的手往下一滑,顿时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你……你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吧……”南宫灵儿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言辞,面色已然羞红,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几个字来。 男子并没有说话,可沉重的呼吸声却传进她耳中。 “你受伤了?”出自于法医的本能,在理智回笼了之后,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男子见她没有要喊救命的节奏,于是将钳制在南宫灵儿脖子上的手收回,转身就要离开。 南宫灵儿反应极快,想要将这个男子的样貌记住,将来也好报一报这被占便宜的仇,她转身看见这个戴着面具男人的时候,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在公堂之上那一幕被骤然想起,这男子别说只是换了一身打扮,哪怕就是化成了灰,她也都能认得出来。 她先是吃惊,接着便是见到救命恩人的欣喜。 “容若!”南宫灵儿脱口而出,但是声音却压得低低的。 男子脚步一滞,并没有搭话。 他夜探相府是为了寻一样东西而来,虽还没有得手,但也不能连累无辜的人。刚想离开,不料身子一晃,意识有些模糊,就连脚下也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子。 南宫灵儿看到他的右臂一直在流黑血,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今也顾不上许多,还是先救人要紧。 南宫灵儿随手将屏风上的衣服胡乱的一披,上前扶住他。 “你中了含香草的毒,要赶快解毒才是。再耽误上半柱香的时间,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容若生性孤僻,不喜与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只是当她扶住他的时候,他发现他并不讨厌她的触碰,她身上有一股暖香。 饶是如此,口中还是冷冷的说道:“走开。” 南宫灵儿开启劝说模式,“命在希望才在,命要是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蝼蚁尚且偷生,你难道连蝼蚁还不如吗?你看看我,我都一无所有还能活的这样高兴,难道你舍得那些荣华富贵吗?” 南宫灵儿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总觉得拿钱说事儿似乎是太俗了一点。 “嗯。”容若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 “想明白就好。” 容若在椅子上坐好了之后,南宫灵儿便拿起了剪刀,剪掉他的衣袖。 看到他深深皱起的眉头时,为了让他放松一些故意打趣道:“你不用有压力,这只是医治最基本的步骤而已,况且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就更不需要了。” 容若的眉头果真舒展了一些,唇角微微向上一弯,面上带着笑意,在看向南宫灵儿之时,多了一些意味。 南宫灵儿先是觉着奇怪,接着便联想到方才被看光的情景,面色立刻就羞红无比。 好死不死的,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 “咳咳……接下来会有些疼,你忍着一点。”说着便低头去吸容若右臂上的毒血。 含香草毒性很强,发作也快,为今之计,先将这毒血吸出体外再做打算。 南宫灵儿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有关于含香草的理论知识。 当时还曾打趣说,若是丑男中毒就毒发身亡算了;若是美男,倒是一个撩汉的好机会。 而容若的容颜是她见过的最为绝色的,如此美男,只可惜是个太监。 在为容若吸毒的时候,南宫灵儿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既然对方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她就把他当姐妹看待。 容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公堂之上救她也只是为了报恩。 本已两清,如今倒是又欠下了她一条命。 “那个……” 吸完了毒血,南宫灵儿拿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正打算说一些注意事项的时候,不料,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容若眉头又深深皱起,起身道:“你算是被我挟持,你我二人没有瓜葛。” 南宫灵儿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的出来,容若这是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他一人的身上。 院外,灯火通明。 南宫灵儿见状,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回府还没有几天,就算计上我了。”转而对容若说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吧。” 容若犹豫了一下之后,应道:“嗯。” 院子里很热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被惊醒了,纷纷走到院子里。 “小姐,三小姐带着人来后院里,那些家丁们都拿着刀剑棍棒……” “茯苓,镇定下来。”南宫灵儿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淡然,“死都不怕,还怕她们做什么?” “婢子这就去拦着她们。” 茯苓刚转过身,便看到南宫媚领着一群家丁走到了内院。 “大小姐大张旗鼓的来到我们院子里,这是要做什么?”茯苓开口问道。 “本小姐要做什么轮不到你一个贱丫头来管!”南宫媚的话语里说不出的嘲讽,“二姐,你躲在屋子里做什么?莫非是不守妇道,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茯苓听到这话,只觉得胸腔里涌起一团怒火:“三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怎能往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呢?” 正文 第十章 捉奸,弃妃也是妃 茯苓知道这南宫媚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她到底还是护主心切,胆子比平日里大了许多,“谁不知道我家小姐自从回到相府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养伤,连门都没有出过!” 南宫媚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二姐不出来并不代表着别人不能进来啊?” 她眼珠子一转,威逼利诱道:“茯苓啊,我见你这丫头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只要你识相一点,我就向绣姨娘求个情,给你找一份好差事,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茯苓盯着南宫媚,眸底深处藏着厌恶之色,冷冷地说道:“婢子说的就是实话,我们家小姐清清白白的,容不得你们诬陷。” 南宫媚眯了眯眼,失去了耐性,啐道:“真是不知好歹的奴才!来人!将这贱蹄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茯苓什么错都没有犯,而南宫媚张口就是乱棍打死,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我看谁敢!” 门被人打开,南宫灵儿走了出来。 只见她面若挑花,衣衫有些凌乱,发丝上还滴着水滴。目光犀利如刀,将这院子中的众人扫视了一遍,凌厉的目光最终落在南宫媚的身上。 “茯苓,院子里的门没关好还是怎么的?你怎么把一群狗放进来了?” “小姐,婢子错了。” “刚刚叫得最凶的那条狗呢?怎么不继续叫了啊?本小姐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狗,还从没见过见人就咬的疯狗呢。” “你——” 南宫媚只觉得胸腔里的气血在不停地翻滚着,怒斥道,“二姐可不要得意太早,大家都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进到你闺房里。” “啧啧,大家都看到了?” “没错!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二姐,你别想抵赖!” 南宫灵儿拍掌说道:“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真是难为各位都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不约而同的看到我院子里跑进来一个男人,大家还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一起,都来我这院子里来捉奸的了。” “二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家看错了,在冤枉你?” “这不是很明显吗?” “既然如此,那二姐何不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搜一搜。” “你说让你进去就让你进去?”南宫灵儿一字一顿,目光森寒如冰,“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看来二姐不敢让我们搜啊,是不是心虚了?” 南宫灵儿并没有着急怒怼南宫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而看向茯苓:“茯苓,你记性不错,你好好看看这些人,将他们的面貌全部记下来。哼,敢嚼我的舌根,说我不守妇道,我倒是想知道这污蔑太子妃的罪名,你们承不承担得起!” 她,南宫灵儿是太子妃! 尽管被太子所不喜,但她现在还是太子妃! 说她不守妇道,潜台词不就是说她给太子戴绿帽子吗? 南宫灵儿的名声是没了。 但太子的名声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件事情带来的严重后果,这一个两个的全低下头,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南宫媚急忙说道:“你也不用吓唬人,我这可是光明正大的……” “哦?光明正大什么?光明正大的带着一群男人看太子妃洗澡吗?我的好妹妹,你有几条命够死的?!” 南宫灵儿慢条斯理地说道。 “二姐还有脸自称太子妃?太子殿下可是明说了要休妻的。二姐姐这脸皮之厚,连城墙也自愧不如。” “啧啧啧,三妹这厥词放的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仅能学疯狗乱吠,还能和城墙说话。” 南宫媚面色铁青:“二姐姐要是心里没鬼,让我们搜一搜又能如何?” “罢了,你想搜就搜吧。” 南宫灵儿将门推开,“你愿意进我就给你大开方便之门,这若是传进了外人的耳中,说亵渎太子妃的威严,大不了就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咱们生能相对,死亦能相陪,谁也不亏。” 南宫灵儿面上风轻云淡,她倒是想看看南宫媚有没有这个胆量! 都说不会叫的狗才是狠角色,这整天只知道瞎嚷嚷的南宫家三小姐还差的远呢。 南宫媚本是气势汹汹而来,早就做好了要将南宫灵儿逼上绝路的准备。 没想到这个贱人倒是来了这一出,她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南宫媚狠狠的咬着下唇,直勾勾的望着她,满腔的怒火在胸腔里不停地翻滚着,咆哮着。 当下,也只有南宫灵儿这样的疯子才不将生死当一回事。 她南宫媚的命金贵着呢,她才舍不得死。 念及此,南宫媚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怒道:“算你狠,我们走。” 南宫灵儿双手环胸,削瘦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茯苓满脸笑意的跑到南宫灵儿身边,崇拜地看着她,说道:“小姐,你真厉害。这三小姐也真是狠,小姐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会有男子进到闺房之中?这想要陷害小姐的理由还真是蹩脚。” 主仆两人说了几句,南宫灵儿便回到屋子里。 容若坐在床沿上,盯着她看了半晌,目光沉静而深邃。 南宫灵儿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心里慌慌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容若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和以前相比,很不一样。” “你以前认识我?” “听过。” 南宫灵儿笑了笑,“原来如此。”她走到容若跟前,再次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口,说道:“若是伤口变红,是愈合的迹象,若是伤口变绿,这是中毒的症状,你自己要多注意一些。” “你医术不错。” “多谢夸奖。”南宫灵儿咧嘴一笑,“在太子府的时候,闲着无聊,便看了不少医书,倒是自学成才了,这大概是我下嫁太子唯一的收获吧。” 她懂医术这件事儿是瞒不住的,而且她也不想瞒着。 她必须得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否则别人肯定起疑,指不定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想要什么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