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她的噩梦 “秦然,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曾容容瘫坐在地上,仰着沾满泪水的脸,一只手,伸向面前的男人,乞求的拉着他的裤脚。 “我说过,曾容容,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秦然一脚踢开她,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些许厌恶。 嘭,她重重的栽倒在地,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抬头,惊恐的看着秦然从桌上拿起堕胎药,白色的药片在她眼里犹如魔鬼一般恐怖。 “不要,这是我们的孩子啊,秦然,我求你,求求你……”她护着肚子,不停的向后退,直至背部靠在冰冷的墙角,无路可退。 望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男人,她内心充满绝望。 无助之际,想起,这个男人,最初出现在她二十岁的生日宴会的时候。透过人群,她一眼就看见,仅比自己大两岁却已坐拥三家上市公司的男人,意气风发的模样,让她心动不已。 包括自己的父亲,曾氏董事长,都很看好他。 嫁给他,是她的梦,如今,却成了噩梦。 愣愣的僵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唔,下巴被他狠狠的钳住,强硬的逼着她张嘴,任凭她怎么抵抗,都是徒劳。 十几粒药片被塞入口中,卡在喉咙里根本咽不下去,难受至极 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秦然,拼命的想要吐出来。但秦然端起一旁的水杯,将她的头发一拽,她被迫仰着头。 凉水一股脑儿的灌了下来,让她不得不将药片尽数吞下。 啪,她挥开秦然的手,水杯在地上碎裂。 她扣着嗓子,不停的干呕,但是一点用都没用。 “曾容容,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秦然只留给了她一道远去的背影,没有一丝留念,无情到了绝地。 曾容容,这就是你当初的选择,她无力垂下胳膊,心里溢满苦涩,如果重头再来,她真希望,不曾遇见过他…… 被噩梦惊醒,她从床上坐起,身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皱起眉头。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洁白的床单被染的鲜红。 这是,她的孩子…… 捂住嘴,低低的哭出了声,肩膀跟着轻轻的颤动。 咚,门被一脚踹开,她条件反射的向后缩起,见怒气冲冲的秦然,大踏步的走到她的床前。 “秦然……”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曾容容,我怎么忘了,你还有个父亲呢?怎么,想用你父亲威胁我吗?”秦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拽起来。 “没……我没有。”她虚弱的身子,被他大力的一拉,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身体嘭的撞在一旁的床柜上,她吃痛的叫出声。 “从来没觉得你这么喜欢秦少奶奶的身份,曾容容,现在什么感觉?痛苦吗?”秦然嘲讽地看着她因为痛楚而扭曲的面容。 而她已经疼到说不出话,削瘦的只有巴掌大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如今你承受的,如何比得了我与阿清所受的半分?”他的声音冷冽如寒冰,接下来的动作,更让她吓得蹬起腿,想往外逃。 秦然粗暴的将她甩上床,将她翻过身,背对着他。 刺啦,衣衫被撕扯成褴褛的破布,而随后身后的男人,不带一丝怜爱的进入,让她昏厥过去。这是场无休止的噩梦,无论是清醒,还是睡梦中,都在继续…… 正文 第二章 这是场诅咒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曾清清正坐在她床旁的沙发上,朱红色的唇色,与十三厘米高的红色漆皮高跟鞋映衬着。 看着这样的曾清清,她有些愕然。 这是她的姐姐,曾清清吗?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曾容容,你终于醒了。”曾清清撂了下耳边垂落的发丝,与她相似的眉眼里,满是厌恶与不耐。 她攥紧手,指尖嵌入手心,然而再疼,也比不上心疼了。 她的姐姐,从小一起长大,除却相似的外貌,她们的兴趣爱好以及选择,都惊人的相似。包括,在男人身上,她们都喜欢秦然。 “你想说什么?”她低头,瞥见一旁瓷杯反光的自己。心头微微一颤,披头散发,憔悴的像只女鬼。 相比于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曾清清,她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强烈的反差,别说是秦然,她自己胃里都是一阵恶心,下一秒趴在床边,呕吐起来。 曾清清像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从沙发上弹起,捂着鼻子,就要往外走。 然而,门锁扭动的声音,让曾清清立马转身,冲向她,关切的扶住她的身子,“容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抬眸,透过眼前垂着的发丝,看见那双锃亮的男士皮鞋。 “阿然,你看容容这是怎么了,她好像很不舒服,要不要带她去医院看看。”曾清清话落事,已经亲昵的挽住秦然的臂弯,姣好的容貌,盛满忧虑。 “她能有什么事?装的倒挺像回事。”秦然伸手抚摸着曾清清的脸颊,眼底一片暖意,语气柔的如含了蜜,她不由得苦笑。 结婚三年,他从未对自己如此温柔。 “可是,容容的样子,真的很痛苦。”曾清清犹豫不决,向她瞟了几眼,担忧的神色,惹人怜爱。 “不碍事,走吧,你不是说想去看电影吗?我正好处理完了工作,今天去,嗯?”秦然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她可笑的成了两人恩爱的见证者。 “真的?阿然,你真好。”曾清清欣喜于色,像极了小孩子般,惹得秦然低低的笑出了声。 她低下头,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眼瞎耳聋,什么都不曾看见,什么都不曾听见。 高跟鞋轻快离去的声音,每一声,都践踏在她本就支离破碎的心上。她刚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他们就要去看电影。 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姐姐。 呵呵,她哽咽着,咸咸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口中。 “啊……”头发猛地被揪住,头皮扯的生疼,让她低呼出声。 瞪大了眼睛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半指的男人,冷酷的神情,仿佛方才的柔色尽是她的幻觉。 “曾容容,我告诉你,最好别打什么鬼主意。”他的声音冷彻心扉。 “我能打什么主意?你告诉我?秦然,你别忘了,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出这么一句话。 “是,我没忘,你当然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手中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让她更痛苦的仰起头。“但是,你别忘了,我可以和你结婚,也可以和你离婚。” 她凄然一笑,离婚?那对她而言会是解脱吧? 只是她知道,他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享受与慢慢的折磨自己,为了所谓的报复。 “但是,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走你?”他的声音,犹如诅咒。 正文 第三章 改动过的血型 曾清清喜欢和她在秦然面前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她哪怕不想配合都没有办法。 就像三年前,曾清清在医院病床上,虚弱至极的望着秦然,“哪怕我死,都不要容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曾清清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换秦然的死心塌地,她不得不承认,在一开始她就败给了曾清清。 她太过自信,自信的以为,时间还长,秦然一定会发现,当年的女孩,是她,不是曾清清。 当家里唯一待她如少奶奶的女佣林玲冲到她床边,让她赶紧离开秦宅的时候,她还在发呆,回忆着过往。 紧接着,寒着脸的秦然就推门而入,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拽着她就往外拖。 “少爷,不行啊,少奶奶刚失去身孕,身子弱的很,不能输血……”林玲慌张的拉住她,恳求只换来了秦然的冷眸,最终她还是被强塞进车内。 “秦然,你想做什么?”她恐惧的蜷缩在座椅上,手脚冰冷。 “带你去做,当年你没有做的事情,就当你为自己弥补亏欠。”他踩下油门,接下来,无论她再怎么叫喊,他都不予理睬。 最后车子停在了中心医院,她被拉住手腕,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与三年前一样的医院,一样的情况,急诊室的红灯亮着,让人惶恐不安。 “秦先生,现在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需要赶紧输血。”医生平静的声音,即便再宣告病人死亡都不会有所波动。 “那就快点动手术!”秦然少见的焦躁,甚至冲医生吼了起来。 她怯怯的缩在一旁,希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病人是罕见的RH阴性血,我们医院的血库缺少,万一手术中,出现意外,病人很有可能会丧命。” 医生说出第一句,她就明白了自己被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惊慌的要逃走,但却被秦然霸道的抓住,一个趔趄,她的膝盖跌撞在了医院的瓷砖上。 “用她的。”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可是……她看起来,似乎情况也……我们担心如果抽取她的血,可能远远不及手术所需要的量。”医生在看见黄皮寡瘦的她后,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松动了,略带犹豫。 “不要紧,你们只管抽就是了。” 没有任何犹豫的声音,让她不敢置信的抬起脸,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真的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这……”医生还是难以下决定。 “我说用她的就用她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他的话如冰锥,直直的刺入她的心脏。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弥补亏欠…… 仿佛触了电,猛地甩开他的手,她拼命的向外跑去。 曾清清不是和秦然去看电影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她不能给曾清清输血,就像三年前一样,她不能给曾清清输血。 因为……曾清清不是她的亲姐姐,所以,她们的血型根本就不匹配,至于资料上填写的,都是为了不出差错,她的父亲刻意将两人的血型填的一致。 然而,虚弱的她,根本逃脱不了秦然, 在她绝望的闭上眼时,她看见了自己父亲匆匆赶来的身影,许久不见,叱咤商界的父亲,居然已经满头白发。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既有愤怒,又有懊悔,更多的是怜惜。 父亲来了,她心里一块巨石忽地落地,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正文 第四章 属于她的一切 当她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秦宅的卧室里,先前企图阻止秦然带走自己的林玲,已经被管家辞退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胳膊,两只枯瘦如柴的胳膊,没有任何针孔,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不会让自己输血的。 毕竟,曾清清不是她的亲姐姐,却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自己的母亲在病榻离世之前,告诉她,曾清清是父亲多年前的情债。年轻气盛的父亲一夜风流的结果,在曾清清亲身母亲结婚前,将曾清清托人交予了父亲。 而当时父亲已经与自己的母亲结了婚,但出于愧疚,他还是认下了曾清清。 从小,她就被母亲教育,处处要比曾清清优秀,但她其实挺想和自己的姐姐好好相处。 而她的母亲,怨过,闹过,恨过,到最后,在病床前撒手人寰,也没有跨过这道坎。她记得,母亲最后的遗言,是告诉父亲,曾氏集团,是属于她曾容容的。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母亲对与这个被她称呼为父亲的男人,早就心灰意冷了。 所以,她的父亲,一直觉得愧对于她的母亲,母亲死后他将亏欠还在她的身上。 也就是这亏欠,在她与曾清清同时提出要嫁给秦然的时候,父亲答应了她,她至今记得曾清清的话,“曾容容,你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 如果说她原先不明白,但几日后,父亲打电话过来,她彻底的坠入冰窟。 “容容,我决定了,将曾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清清。”苍老的沙哑声,带了些许疲惫。 “父亲?” “容容,我也很为难。但是,日后清清嫁人,总要考虑她在男方家中的地位,容容……容……” 嘟嘟,冰冷的声音敲击着她的心房,手机掉落在地上。 大脑一阵空白…… 母亲,你用死换来的,我守不住,怎么办? 她捂着脸,除了低低的呜咽呜咽,她什么都做不了。 “曾容容。”直到秦然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冰冷的眼神,她已经连恐惧都做不到了。 “秦然,你还想做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止水,秦然的眼中闪过讶异,让她在心底冷笑,“没有如你所愿寻死觅活,真的很抱歉。” “你现在是在装可怜吗?”他皱起眉头,冷意更甚。 “如果是,你会可怜我吗?”她头一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迎了上去,但也更加看清他眼底的冰冷,心如死灰。 这次,却轮到他错开她的眼睛,难得的让她捕捉到一丝丝的不忍,但很快又被狠绝替代。 “我是来告诉你,我们离婚吧。” 一句话,如晴空霹雳砸在她的头上,让她一时间耳晕目眩。离婚? “为……什么?”她苦涩的开口。 “顾氏向你父亲提出联姻了,所以我必须和你离婚。”三年来,他难得的有耐心。 “为了,和曾清清结婚?”她嘴角微微勾起,似有若无的讽刺。 听到她直呼曾清清的名字,秦然的脸色沉了下来,但所幸他这次没有对她发火的意思,所以轻描淡写的略过去了。 一张白纸黑字的A4纸与一只笔递到她的面前,无声中,已经表露了他的态度。 哗,她挥手,笔滚落在地,“秦然,我告诉你!你想和她结婚,休想!除非,我死!” 眼泪成串的掉落,她想,自己龇牙咧嘴的狠厉模样,一定像极了恶鬼。 “你这是在逼我!”随着失去耐心的怒吼,她的脖子被大手掐住,手被抓着握住笔,一咬牙,她重重的撞向桌角。 正文 第五章 一无所有 以死相逼,秦然始终没能和她离婚,而曾清清,也没有和顾氏的少爷联姻。 她从医院出来后,整日木然的坐在床上,想着她的一切,还剩什么? 门外哒哒的高跟鞋敲地板的声音,她知道,曾清清来了。 她突然佩服起曾清清了,想也不用想,曾清清又用死来拒绝顾氏,让秦然动容。 这次,她头一次觉得,死,还真是个好东西……瞧,她这次不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吗? “曾容容,你还真是脸皮够厚,纠缠不清,我告诉你,你最好快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没有外人在场,曾清清丑陋的面孔,终于不再掩饰。 “如果我不离,你能怎样?想当秦少奶奶是吗?那我也告诉你,曾清清,你做梦!我才是秦然名副其实的妻子!”她从病床上起身,恶狠狠的瞪回去。 “是吗?名副其实,你说的时候,不会心痛吗?在医院,你难道看不出秦然的态度吗?我只是啊,想让你看看,在你心爱的男人心底,你算什么东西!” “还有,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让我告诉你吧,其实,父亲早就受够她了,整天疑神疑鬼的!”曾清清欣赏着她血色全无的惊愕,踩着高跟,步步逼近。 “你的母亲,也不能说是不治身亡吧。放在如今,那病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只是,你母亲的病情,本来能救的,偏偏延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句句,如刀,割着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你骗人!你胡说!”她抓狂的大叫,不可能,她不相信,能让母亲病情延误的,除了父亲,还能有谁? “哈哈,是吗?要不然,你去问问父亲啊?”曾清清得意的笑着,对她疯癫的样子,甚是满意。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曾清清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垂下手,手心阵痛发麻,那一巴掌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此刻,门好巧不巧的开了。 秦然匆匆进来,嘭,一把推倒她,将曾清清护在怀中。 “阿清,你没事吧?让我看看。”焦急的口吻,溢满的心疼。 而她如支离破碎的洋娃娃,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阿然,我没事的,你不要怪容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这时候来的,明知道,她那么爱你,我……都是我的错。”曾清清愧疚的扑在秦然的怀里,抽泣起来。 “不,不是你的错。”他轻拍着曾清清的肩膀,柔声的安抚。 她仰头,不经意对上曾清清写满笑意的眸子,她恍然明白,曾清清是故意的,她怎么忘了,曾清清会出现在秦宅,秦然也必定是在的。 “曾容容,你真让我恶心!”秦然松开曾清清,蹲下身,与她平视,这恐怕是他第一次那么正视自己。 “秦然,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想离婚,我……”她慌得解释,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可他下一秒的话,让她的心活生生的被撕裂。 “你的爱,也真恶心。这次,你不离婚,也得离!由不得你。” 世界,只剩下他搂着曾清清离去的背影,她……恶心?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苍白。 活着,对她而言成了一种笑话,她终于明白,母亲死前的心灰意冷了。她原先还不懂,为什么,父亲明明都已经很爱她了,甚是同意将曾清清送到偏远的乡下交给他人照料,她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她忘了,曾清清的母亲名字里有个容了啊。 那她的母亲,自始自终,想要的,是什么? 想道秦然嘴里冰冷的离婚两字,她死死咬着唇,哪怕破皮,都没有松口,她不能离婚,她不会让曾清清得偿所愿的! 可是她已经没有了筹码,因为父亲也倒戈相向,似乎想要将多年来少于曾清清的父爱都补偿回去,将百分之五的股份提升到了百分之十。 一无所有,来的那么快,让她措手不及。 正文 第六章 爱如疯魔 当你以为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其实不是,因为你还有条命,哪怕不值钱,也还是属于你的。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站在医院的顶楼。 看着地面,不断聚集的人群,闪烁的镁光灯,让她勾起了嘴角,如果顶着媒体的舆论,曾清清,你和秦然结婚,还会那么顺利吗? 如果秦然,还有良心,她要他至死都记得,她的名字。 可是连死,上天都不让她得偿所愿。 秦少奶奶、曾氏千金精神病发作跳楼的消息席卷了各大媒体的版面,接着,曾清清出面,卸去了所有的浓妆,显得有些憔悴。 “容容早在很多年前,母亲死后,她就患上了精神病。当初,本要和秦然结婚的,因为容容的情绪更加不稳,也是像今日一样,以死相逼,所以最后,我与父亲,还有秦然不得不妥协。” “可是,没想到,因为前段时间,我拒绝了顾氏少爷的求婚,却让她误以为我还与秦然……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给大家带来的困扰,我非常抱歉。” 哭红眼睛的曾清清,楚楚惹人心疼,她抽泣着,媒体都一片沉寂。 所有的舆论矛头,都指向了她。 抱着膝盖,紧紧盯着病床前的电视机,这是精神病院里,她唯一可以接触外界的媒介。 屏幕里,让她恶心的男女,亲密的依偎,犹如所有人说的那样,天作之合。 她佩服曾清清,三言两语让媒体的舆论变得对他们有利,而她,恐怕在这间重症的精神病房里,待一辈子了吧? 她本不该在重症病房,想必自己的父亲或是曾清清,抑或是秦然,花了很多钱吧? 瘫躺在病床上,整日浑浑噩噩,自言自语,也成了一种乐趣。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精神病了。醒来是冰冷的病房,连点滴的绿色都没有。 她唯一的快乐,就是梦境。她曾经以为她疯了,一定是爱他疯了。 那年的二十岁生日,父亲问她想要什么,她兴奋的问,“能将姐姐接回来,与我一起过生日吗?” 她忘不了父亲欣慰激动的神情,还以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宴会上,遇见秦然,是意外。她在此之前,只有所耳闻,还以为这样成功的男人,长得一定奇丑无比,不曾想,如此俊朗非凡。 偷偷的跟上他,夜色中,她勉强看清路,一不留神就跟丢了。急的团团转的她,一转身,却撞在了硬实的胸膛。 她稍的一瞥,就涨红了脸。 “你在跟着我?”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让她也跟着醉了。 “嗯,不,没……没有。”她点头又摇头,最后的声音低低的,细弱蚊声。 低低的笑声传入她的耳畔,让她心率一乱,慌得跑开了。 梦到最后,就开始弥漫酸楚…… 在跑回的时候,撞在了刚好出来的曾清清身上,正好洒上了红酒,曾清清呀的一声,急匆匆的带她去换了衣服,脑子乱哄哄的她想也没想就点头。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换了衣服出来的她,看见的却是曾清清穿着那身沾了酒渍的晚礼服,红着脸,与秦然站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笨?才一会儿,居然就撞翻了酒杯。”她听见秦然带着宠溺的责怪。 秦然,假若你知道,你身边女人的真面目,你还义无反顾的爱吗?可惜,她知道,现在她所说的一切,都可以被认定为疯言疯语。 更何况,当年,曾清清为了嫁给他,不惜割腕,险些失血过多身亡。而她,身为妹妹,没有输血,恐怕早在秦然眼里,成了恶人。 正文 第七章 所谓的假象 在精神病院待了大概一个月,她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枯燥的头发。 咚,门被打开。 “放在那里,我自己会吃掉的。”她淡淡的开口,以为是送饭的人。 原先他们是隔着门从小暗格送进来,过了段时间,可能是觉得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攻击性举动,于是也就会直接送进来,偶尔还会和她聊几句。 但是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她疑惑的转身,秦然赫然映入她的眼帘,让她心头一震。 “清清有话想和你说,等会儿她会进来,你……别伤害她。”他看了眼憔悴的失了人形的她,语气难得的缓和。 她没有丝毫的喜悦,平静的望着他,伤害曾清清?他觉得现在的她可以做到? “让她进来吧。”沙沙的声音,晦涩极了。 连她自己都吓一跳,许久不曾说话,居然变成了这副嗓子。 “你……”秦然仍旧有所顾虑,让她冷哼一声,“那就请回吧。” “阿然,我都说了,没事的。”曾清清撒娇的走进来,环上他的手臂,转而看向她,眉头轻轻皱起,“容容,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曾清清,你不要惺惺作态了。”她冷冷的看着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那张脸。 “曾容容!”秦然寒声喝道,对她的最后一丝耐心也将消耗殆尽。 她除却苦涩的笑,不知自己还能作出什么表情。 “阿清,我们回去吧,你和她有什么好说的。”他护着曾清清的样子,像是捧在手心的珍宝,唯恐受一点点的伤害。 “是啊,曾清清,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疯子,你有什么好和我说的。”她走到床旁,坐下,眯了眯眼睛,用满不在乎来极力掩饰自己的难过。 曾清清脸上的神情一僵,然后她别扭的轻推开秦然的手臂,嗔怪道:“阿然,都说了你不要陪我来了嘛,你看,容容一定是生气了。好了,你赶紧出去,我好好和容容说,保证不会有事的。” 看在眼里,她忍不住想拍手,当真是好演技,这要是去娱乐圈发展,才更有前途吧? “那好,你自己当心。”秦然最终点点头,走前,还不为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门关上后,一阵沉默,曾清清终于卸下伪装。 “曾容容!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那个老不死的还不愿意把股权全部给我!”曾清清狰狞着面孔,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疑惑的皱起眉头,听得满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什么股权?” “你是在跟我装傻吗?我说,曾氏的股权,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那个老不死的,怎么都不愿意把余下的百分之二十五交给我!难道,他还指望,你这个精神病,回去继承吗!” 这下她听得明白了些,原来是父亲不愿意将其余的百分之二十五转给曾清清,但是找上自己算什么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股份,你现在,不该去当你的秦少奶奶吗?不该去问父亲要你的股份吗?在我这里撒泼干什么?”她冷冷的开口。 “呵呵,曾容容,我发现,你真的很好骗呀。”曾清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一时懵了。 “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个老不死的在医院等着看你最后一眼呢?”曾清清掩唇笑了起来,“瞧你惊讶的样子,你还不知道啊,在你精神病发的那天,父亲就脑溢血进了医院呢。可是,就算这样,他居然还不愿意签下股份转让书!难道,他还真的指望,你能从这里出去吗?我花了大价钱,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你。” 曾清清的话,让她震惊的站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你把父亲怎么了!” 正文 第八章 究竟是不是错觉 “怎么了?我能把他怎么了?”曾清清挣脱开她的手,嫌恶的拍了拍。“如果他乖乖交出股份,自然不会有事,可是他就是不开窍呢,那我只能找到你了。” 啪,一份合同甩在了她的面前。 “签了它,父亲就不会有事,不然我向你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你……”她这才觉得曾清清疯了,真的疯了,那可是她们的父亲,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我现在只是个精神病人,你觉得我签下,具有法律效益吗?” “这个那你不用担心,只要找个证明你是在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签字的医师,就没有问题。”曾清清弯起嘴角。 “笔给我。”她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接过曾清清递来的笔,她俯下身趴在地上,纸页上的宋体字在她眼里看的一片模糊,她能感觉到曾清清迫切的目光,十分渴望她在合同上的签字。 “你做梦!”她扔掉笔,猛地推倒曾清清,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让她按住曾清清,厮打起来。 “你不会得逞的!贱人!去死!”她狠狠的掐住曾清清的脖子,都说她成了精神病,那么她现在就杀了这个贱人,谁又能怪她呢! 这样想着,她的眼里涌起一抹疯狂。 事发突然,出乎曾清清的意料,但被压倒在曾容容的身下,完全使不出力。 “快,来人!”门外一声惊呼,让即将翻白眼的曾清清,看到了希望。 嘭!曾容容只觉得自己腹部被狠命的踹了一脚,整个人飞出,倒在墙角,意识还没有清晰,就被几个白衣的男人架住。 “快,她的病犯了,需要送去治疗。” “贱人,我杀了你……”听着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她含糊不清的嘀咕着。 之后她受到了更加严重的监视,不再有任何的自由。 再次受到传唤,是父亲的死讯了。 仿佛天塌陷了一样,她忘却自己是怎么被带到一辆车子里,往父亲追悼会的方向驶去,这是她,见父亲的最后一次。 往日所有的对,与错,一朝泯灭。 接她下车的人,让她惊讶,是秦然。 这个对着自己永远冷如寒冰的男人,此次居然用一种复杂,甚至带着丝丝怜惜的眼神,看着自己。 让她原本死寂的心脏,又砰的跳动了一下。 秦然挡下那些时刻监视自己的人,她见他稍稍踌躇一下,居然牵起了自己的手。 “秦少,这是,你夫人?” 来追悼的人寒暄的话,让她幡然醒悟,差点忘了,法律上,她还是秦少奶奶。 手心传来的她朝思暮想的温暖,一瞬间变得恶心极了,她忍不住干呕,可是胃里几日没有进食,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没有嫌弃的丢下她,而是拍着她的后背,让她以为这是一种错觉。 迷茫的转头,看向他,“你是秦然?” “嗯,我是秦然。”他扯动了下嘴角,望着她,眼中复杂的情绪更甚。 “是吗。”她摇摇头,可能自己真的疯了。 一道如针刺般的目光,毒鸠狠厉的盯着自己,让她毛骨悚然,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里找见,曾清清的身影。 正文 第九章 掉进她的预谋 这次追悼会,曾清清出了奇的没有露面,而她一直能感觉到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全程忐忑不安。 秦然默默的握住她颤抖的手,拍着她的手背,让她再度陷入幻境的感觉。 之后,她再次回到精神病院,不一样的是,秦然三天两头就来探望自己,让她惶恐不安,但又不可控制的深陷进去。 一天,看守她的人,突然对她说,外面有人来接她离开这里。 她几乎下意识想到秦然,兴奋让她没有丝毫戒备,在踏入车门那一刻,她看见曾清清。惊觉事情的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身后的人将自己一脚踹了进去,关了车门,车子就发动起来。 她是被一通冰水给浇醒的,在一间废弃的车库里,曾清清站在她的面前,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曾容容,我真的小瞧了你。还有那个死人,你说他死就死吧,还留什么遗书?还要交道秦然手里,你说他这不是逼我对你动手吗?” “唔……”她瞪着眼睛,嘴巴被堵住,让她发不出声。 “秦然那家伙,也真是的,居然就相信了遗书里说的。你说,他现在有点犹豫,恐怕,不会和我结婚了,我该怎么办?”曾清清眨着无辜的眼睛,让她惊恐。 啪,清脆的巴掌打在脸上,让她耳朵嗡鸣不断。 “这巴掌是还你的!” 啪,再一巴掌,一张纸拍在了她的脸上,看清上面的字,她眼睛瞪得死死的。 “秦然,我想这封遗书被人看见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写给你比较合适,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原本留给容容的股份,已经转让了百分之十给了清清。”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容容的母亲,她一直向我隐瞒病情,我却忙于公务而没有在意。还有件事,说来让你笑话了,清清是我曾经惹得一段情债。她一直被我养在乡下的姥姥姥爷家里,所以你那次向我说想娶我女儿的时候,我以为,你说的就是容容,恰好容容,也想嫁给你。” “让我没想到,你说的是清清。而清清,也一心想嫁给你,甚至做出自残的事情并留下了后遗症。这让我很愧疚,但我要告诉你,容容并不是不愿意输血救清清,而是她们的血型根本不符。我仍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容容。” 啪嗒,泪水滴在纸上,她泣不成声。 父亲……我到底,该恨你,还是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向着你?好了,现在秦然知道,当初遇见的人是你了,原本你们都该离婚,然后他和我结婚的。可是,现在他犹豫了,照顾好你?凭什么!”曾清清掐住她的脸颊,长长的指尖,嵌的她皮肉生疼。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被那个死人毁了,都是因为自己所谓的妹妹…… 她才是秦氏的少奶奶才对!不管谁阻挠她都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奶奶,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 “所以,这种情况很快就不会了。”曾清清脸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曾容容心底一颤。 一群男人在曾清清的命令下给她松了绑,但失去依撑的她,无力的滑到在地上。 又见曾清清褪去自己一件件衣衫,她愕然的看着这一幕,曾清清将衣服撕得粉碎,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这是被关上的铁门发出砰砰的敲击声。 曾清清立即使了个眼色,那群男人会意向她围去。 “救命!”在门嘭的被撞开时,曾清清抱住自己蹲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叫声。 一切,她完全都没来得及弄明白,就看见秦然愤怒的走进来。 她一喜,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向秦然走去,“秦……” 冷不丁的对上他寒冽的眼睛,让她浑身一震,讪讪止步。 正文 第十章 一场接一场的算计 那群配合着撕扯曾清清的男人,在秦然出现后,全都胆怯的退后,她怔怔的看着秦然脱下外套盖在曾清清身上,轻柔的抱起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曾清清闭着眼,嘴里呢喃。 她只觉得大脑乱哄哄的,渐渐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秦然抱起呜咽的曾清清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忽然癫狂的冲过去,想要挽留解释,脚下一绊,砰的摔倒在地,只听见汽车绝尘而去的声音。 秦然,为什么不听她说一句呢?其实,只要他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出戏漏洞百出啊。她如何离开精神病院的?她哪里找的到人? 说白了,只是,他已经养成了相信曾清清的习惯罢了。 是啊,被自己捧在手心那么多年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吧?哪怕知道,当初的女孩,其实是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想,如果秦然知道,自己才是最先遇见他的,会不会,分一点爱给自己。 现在全成了笑话,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是啊,他们爱了那么多年感情岂止只停留在相遇的那一晚。 …… 痛……头很痛。 她虚弱的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子,意识模糊了几分钟后,陡然清醒。 诺大的房间,一面墙是清透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更显得这间装修简约却大气的房间宽阔。 这是哪里? 她愕然,连扶额的动作都停滞下来,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废弃的车库里,最后,好像昏迷过去。 受惊了一般,她慌忙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跳跃出的画面,是今日的新闻。 “据悉,两日前城北的废弃车库突然失火,因地理位置偏辟,无人发现。目前人员伤亡,只发现一具烧焦的女尸。而由中心精神病院的护士提供的可靠消息,秦氏集团的少奶奶曾容容,即曾氏集团的千金,因父亲死亡再次受到刺激,昨日逃出医院,至今下落未明。今日午时,曾容容的家属却出乎意料的出现在车库的认尸现场。具体情况,我们会联系现场记者,为大家报道……” 她的指尖冰冷,女尸? 当日除了自己与曾清清,哪里还有其他女性在场?而且,好端端的,车库怎么会突然失火? “你醒了?”一道温润的男音响起,她吓得将手中的遥控器一扔,警惕的看去。 男人走进来,反手关上身后的门,身着笔挺的米色西装,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关切的语气,仿佛问候多年未见的好友。 “你是谁?”她尽量维持自己的镇定,但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顾少秋。”男人自始自终都挂着浅浅的笑,但看着惊恐不安的曾容容,他的眼底晦暗不明。 闻言,她瞪大了眼睛,顾少秋? 顾氏集团的二公子?那个先前要与曾清清联姻的男人? “你……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咬了咬唇瓣,手紧张的攥起来。 她明白过来,车库失火,定然是顾少秋所为,那么,救下她,又是为什么? 顾少秋微微讶异,没料到她反应的那么快,低低的笑了笑,“目的?如果目的是你的话,那我的确别有目的。” 她一愣,不可置信的望着顾少秋,大脑如同当机了一般,目的……是她! “我安排了人来照顾你,一会儿就到。”说罢,顾少秋的身影踏步离去。 只留下,她怔怔的抱着膝坐在床榻上,脑海里全是顾少秋先前所说的话…… 电视的液晶屏上,女人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场景转到一片焦土的车库,乱作一团的人群,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在闪烁的镁光灯下,一具焦灼的女尸成了众人瞩目的视线点,都在猜测,这是否是秦氏那位疯了的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