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概述   我的名字叫金刀河,是一个美藉华人。1979年出生于中国四川,作为“遗腹子”,因父亲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母亲便带着我到美国读书,后来我们娘儿俩成功移民。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打记事起,只看到父亲的几张黑白照片,照片里面,父亲穿着军装,挂着手枪,非常威武,我很喜欢他,可是,父亲连坟都没有,我没法祭典他。听母亲说,父亲是带着一名俘虏准备凯旋的,没想到,他们过河时,橡皮舟被会缩骨功的俘虏悄悄挣脱绳子后弄沉了,但一副手铐把父亲和俘虏的左右手紧紧地铐在了一起,他们一起落水了,最后父亲的警卫员汪小虎成功游上了岸,而父亲和那个越军俘虏一起,被湍急的江水冲走了,连尸体也没找到。   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母亲到美国后,不管对方条件多好,都坚持不嫁。她的心中只有父亲。   17岁那年,我有幸被美国军方的神秘部队GSO选中,这支部队是美军三角洲部队中的特种部队,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   强化训练7年后,我参加了2003年的美伊战争,是秘密潜入伊拉克的第一支GSO分队。当年,我的分队长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杰克,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黑人少校。他已经在GSO混了十五年。是唯一一个掌握所有GSO训练方法和技能的人。他除了常规的各种轻武器,一般特种兵都会的各种车辆的驾驶以及超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外,还能够见什么玩什么,而且熟悉各国上百种战斗机和各种军舰、潜水艇的驾驶技能。除了武的,他还会文的,能在三到十分钟时间内攻破部分国家比较核心的加密军事网站。   在我们眼里,杰克不光是我们的上司,还是一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天才。好在我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的功夫不如我。在擒拿格斗方面,他总是我的手下败将。毕竟,我的功夫可是得了少林真传的。为此,我曾经在少林寺的一家武馆花了一万多块学了三年功夫。当然那还是我十一岁时候的事。   在海湾战争期间,我和杰克配合协同,多次完成为美军导弹指明目标的任务。将伊拉克一批隐藏得很深的秘密弹药库、雷达站以及其它军事设施一一找出来,最终为美军取得海湾战争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回美国后,我被提拔为中队长。而我们的头儿杰克,却以健康原因为由要求转业,估计是海湾战争给他的心灵留下了阴影。后来,他不在是我们的头儿,听说被分到了联邦调查局。总之,他离开部队后,在我脱下军装前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我是在少校的位置上要求转业的,最终我去了美国司法部缉毒署(DEA),做了一名缉毒警官。   考虑到我的华人身份,加之又出生GSO,缉毒署的头儿很快给我下达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到金三角最大的贩毒集团——阿宾帮卧底。最近这个帮派老大阿宾建立起了一条复杂而庞大的贩毒路线,通过多种手段大量向美国运输毒品。美国禁毒署用尽办法也无法打掉这条庞大的运输线。因为听说这个阿宾最近起用了一个天下罕见的奇才做他的助手,这条线路、具体运输方法、如何伪装等便是这个奇才的主意。   禁毒署始终无法起获这名神奇副手的资料,更不知道是他男是女,署内一度怀疑这人多半是前苏联的“克格勃”,不然的话,贩起毒来怎么如此厉害。   我的任务便是两个,第一先弄清这个副手的身份,不管他是克格勃还是别的什么,不是我除掉他就是他除掉我,第二,掌握这个贩毒集团的美国运输线,并协助美国警方将其催毁。   说实话,我情愿再打一次海湾战争,也不愿干这个苦差。   但命令如山倒。我只好出发了。按规矩,我出发前写下了遗书,说什么假如牺牲了,请政府替我抚育后代照顾家人之类。   政府很大方,说,如果我没能活着回去。他们仍旧每年给我的家人提供一百万美元的年薪,直到我九十九岁那年为止。如果我完成了任务,那么仍旧发一百万年薪,直到本人真正死亡为止。   待遇如此优厚,牺牲了比活着还划算,毕竟让我活到九十九岁,这似乎比登火星都还难点。   没有后顾之忧,我自是义无反顾前往东南亚的金三角。   从此开始了我长达数年的在金三角出生入死的卧底故事。   为了我这次成功卧底,美国方面和国际刑警组织取得了联系,专门为了我向世界发出了红色通缉令:   金刀河,中国人,2000年3月偷渡美国,先是从事街头抢劫,多次被美国警方投入临狱,后来又加入了贩卖军火的黑社会组织。曾经制造了多次枪杀案。在警方一次大的行动中,该贩卖军火的黑社会组织覆灭,唯独该黑社会组织骨干成员金刀河逃脱,现请全世界所有国际刑警组织成员国协助破案。有逮捕此人并遣送回美国者,给予三百万美金奖励。   这张通缉令发出半个月后,我很顺利地进入了金三角地区。   我的目标是打入阿宾帮的内部。自然是要求加入该组织。但阿宾不光是在金三角经营多年的越南人,而且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帮手。所以,光凭一纸通缉令显然不能让他们信服。   我见不到阿宾,更见不到他的助手。   接待我的是一个小头目,相当于部队的一个班长。   他说:“你的要求上面不同意。最近这段时间要加入我们组织的亚洲人多了去。上次还有一个家伙自称是本·拉登的,留着长胡子,长得还真有几分像,非要见我们的老大,结果,我们把炸弹背心绑到他身上叫他到人多的地方去引爆,这可是本·拉登发明的人体炸弹,没想到这小子吓得屁滚尿流,脱下炸弹背心就跑了,再也不敢到金三角来了。同样的,如果你能穿上这件背心,然后去最近的一个城市繁华的街道上引爆,那么,你就过了第一关了。”说完话,那小头目一挥手,一个背着AK—47冲锋枪的小个子兵就从屋里拿出一件塞满爆炸装置的背心。好家伙,往手里一提溜,足有十斤重,我没有犹豫,既然来了,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再说,我在GSO什么风浪没有经过,在海湾战争的战场上也多次在敌人的雨点般的子弹中逃生。这么一点考验能难得住我吗?   我迅速穿上炸弹背心,小头目并不意外的样子。他说:“几乎每个想加入我们组织的家伙,都跟你一样爽快,因为,他们认为既然是第一关,就说明这里面的炸弹是不会响的,否则,还怎么过第二关呢?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背心可是货真价实的。”   我早就意识到,没有这么简单,便说:“我是诚心要加入的,既然不收留我,离开金三角,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就会落网,与其被送上审判台,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做一回人体炸弹。好了,不用再恐吓我了,告诉我引爆的开关在哪儿吧?”   小头目这次愣住了。他说:“上面的那句提醒,我只告诉了五个人,结果他们都脱下背心向后转了。你是第一个没有脱下炸弹背心的人,所以,你已经通过了两关的考核。祝贺你。”   我一愣,这点还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便似懂非懂地问:“不会吧,我还没去引爆呢,咋就过了两关呢?”   小头目说:“第一关,你勇敢地穿上了炸弹背心,我说过,这一关有好几个人都能通过,第二关,告诉你里面的炸弹是真的。结果你居然仍旧不脱,不是过了还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就请大哥批准我加入贵帮吧。我的确是诚心诚意的,绝无半点虚假,否则你就是摆一千道关口,只要我不死,我也要永远过下去的。”我借此机会表决心。   “哈,说实话,本班头都服你了,真想马上把你召到前哨班来。只是这是上面的规定,第三关仍旧不会变的。请和我开上这辆越野车,一起到最近的一家越南集市去吧。待会儿,你穿着这件背心下车,引爆开关就藏在你这件背心右下边的一个口袋里,你先把手放进口袋里,然后把引爆器捏到手心里。什么时候引爆,只需轻轻一按上面的那个有些扎手的红色按钮,你的人体炸弹就实施成功了。”   我把手放进了右口袋,果然有一个开关,低头一看,有一个红点,手指按上去,上面似乎布满了小刺,果真有些扎手。估计这么做是防止因为紧张而提前引爆吧。   我的手便一直放在兜里,那班头换了一身便服,和我一起开着越野车向越南一家小城镇驶去。   这一关我能活下来吗? 正文 越野车颠簸在死亡路上   汽车在地盘日益扩大的金三角山区崎岖的山路上穿行着。我已经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这是那位对我还不错的班头儿的规定。   他说,这些山路路况不是太好,抖动得厉害,如果我的手按在开关上的话,汽车一颠簸,说不定就给引爆了,那我完了无关紧要,他跟着上去见上帝,就没什么意思了。   毕竟他在金三角“当兵”已经五年了。现在的待遇还不错,毒品生意也日益火爆。在这多国交界的近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大毒枭阿宾掌控着一支实力强大、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4000余人的武装部队。这支部队身着统一的军装,配备精良武器,富有作战经验。而且日常训练和管理都完全和一些国家的正规军一样。阿宾在军队内部的职务便是总司令,对外则称老大或老板。但他手下的士兵们一般都不叫他总司令,私下里都称他为矮日老大,因为阿宾身高不足160厘米,长得又肥大,低头看不到脚尖的那种,走路的时候两条腿像鸭子似的一摇一摆,颇有些像身材矮小的日本人,所以他便有了这个矮日老大的绰号,他本人似乎也知道这个绰号,但没有人敢当着面叫他,因此,他也不计较。   阿宾在军事管理上还是有一套的,他将4000人编成四个团。其中一个编号为第一团的被他称为警卫团。专门负责保护他以及他的指挥机构和家人的安全。每个团一名团长,两名副团长,一个团下面四个营。每个营250人,一个营长一个副营长。一个营下面五个连,每个连50人,一个连长一个副连长。一个连下面又有五个排,只设一个排长,每排十个人。最后便是一个排两个班,每班五人,设一个班长。   给我开车陪我去做人体炸弹的班头儿,名叫沙龙,二十七岁,他便是第四团一营一连一排一班班长。这个班又叫前哨班,是阿宾毒品势力范围的第一哨。无论是别的贩毒集团想对阿宾采取什么行动,还是金三角地区所在政府军想来围剿的,基本上都绕不过前哨班。尽管这个班,连班长在内才五个人,但他们却拥有多种侦察观察设备,装备的武器也是轻重兼备长短结合,有肩扛式火箭筒,99式无后座迫击炮,班用轻机枪,同时,每人还配美军正在用的M系列冲锋枪、手枪各一支,除此之外,全班还配有两支狙击步枪,带瞄准镜和夜视仪的那种,可以全天候作战和使用,有效射程1500米,专门对付敌方零星的侦察部队。如果敌对方展开十人以上的行动,自然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将逐级上报,十人以下的,他们前哨班能吃掉就吃掉,吃不掉的可以让兄弟班排配合消灭。   在前往越南的一个小镇的途中,沙龙除介绍了他们内部的编制外,还详细地介绍了金三角现在的情况。他无论说泰语越语,还是汉语英文,我都能听懂。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语言障碍。   他介绍说,现在的金三角已突破原有范围,地理位置不断北移、延伸至缅北、老北、越北等地区,总面积快达到四十万平方公里了,而且还逞扩大趋势。   他说,在整个金三角地区,缅甸的毒品生产以缅北掸邦为主。掸邦是缅甸最大的一个邦区,面积约占缅甸国土总面积的1/4,北部与中国、泰国、老挝接壤,长期以来一直在地方武装的控制下,是金三角地区最主要的罂粟种植和海洛因生产地。   金三角地区中的泰国部分过去主要是罂粟、大麻的非法种植和海洛因加工制造地。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泰国政府积极推行“改植计划”,采取强制禁种措施,并加大对我们贩毒集团的军事行动,使该地区毒品产量大大减少,但目前仍有海洛因秘密加工点,是金三角地区重要的海洛因和鸦片出口地。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泰国发现有大规模种植大麻的现象,大麻的非法贩运不断增加,非法制造安非他明的情况也日见突出。金三角的老挝部分,过去一直种植和加工鸦片,近年来转向海洛因的加工制造,形势日趋好转。其境内武装贩毒集团实力强大,活动很方便。其毒品流向也由过去主要向泰国出口,转为近年来通过缅甸、越南、中国、柬埔寨运出的居多。   大的方面简单介绍完后,沙龙又说:“现在我们的毒品在中国的销量也很大,但中国政府查得比较厉害,让我们的毒品常常无法顺利到达消费者手中。所以,近年来我们主要向欧美市场扩展,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由于新加盟了一个军师,他被我们老大封为中将参谋长。你别笑,我们老大是上将军衔的,尽管我们这儿只有四个团,每个团才一千人,但我们可都是精锐,完全可以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如此算来,我们四千人就是四万人甚至于就是四十万人。所以,统帅四十万人的头儿,弄个上将衔并不错呀。我还是上士哩。这个新的参谋长果真厉害,他不光征对不少国家建立起了多条复杂而又安全的运输线,还给我们搞来了不少先进的武器装备,包括一些我们以前想都不能想的大家伙。”   我听到这儿一愣,说:“能透露一下,是什么大家伙吗?”   沙龙的警惕性并不因为打开了话匣子而变小,他说:“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不过是一个小班长,阿宾集团很多事,我都是不知道的。包括阿宾,我当兵五年了,也才见过他两次,还是我隔着老远,他在一大群跟班和保镖的簇拥下,我只看到了半张脸和他那若隐若现的大肚子。至于那个新来的参谋长,似乎更神秘,别说我没见着,听说,我们的排长连长和营长都没见过他。至于团长见过没有,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们也很少见到团长。地盘太大,我们都是以班排的建制驻扎在各个要冲点上,因此,一个团要集中一次都是很难的,除非有大的军事行动。”   我时不时“嗯”一下“好”一声,表示对沙龙的情况介绍很感兴趣。   越野车很快进入到越南境内。   仍是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山区,小镇并不繁华,赶集的人也不多,当地山民,仍旧以种植鸦片为生。   沙龙叫我先下车,他得躲远些。   然后叫我去人相对较多一些的地方引爆穿在身上的炸弹背心。   还叫我别担心,这地方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没有越南警察更没有越南军队,即使在大街上杀人也没人敢管的。   我说:“那就好。我马上过去引爆。”   我站到人群中,心想,真的要做人体炸弹吗?连大毒枭阿宾和那个新来的中将参谋长是啥样都不知道哩,就这样“轰”的一声玩完了吗?那一百万美元,当真要发到我九十九岁了?这钱未免太不值钱了,何况,一路上沙龙几乎就是知无不言,明显就没把我当活人看,因为对一个将要死的人来说,不管他知道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反过来一思考,发现他对我的态度却是越来越好的,也不像我真的要去死的样子。因为,只有他知道,我这红色按钮一按下去是死是活的结果。如果我真的要死了,那他还说什么前哨班需要我的话,这不是白说了吗?也许这第三关,又是在考验我的胆量和勇气吧。炸弹背心里装的东西估计是真的,但却不见得是能引爆的,否则,每个要来入伙的人,都让他们给爆炸了,那他们去哪里招兵买马呢? 正文 一声巨响我真的成了人体炸弹   如此一想,我心里有了底,死不了的,赶紧按按钮吧。沙龙的车停在远处,他并没有走,而是靠在引擎盖上抽着香烟,在阵阵烟雾缭绕中,我感觉到他透过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似乎又在催促我,还犹豫个啥,赶紧按下按钮呀。   我把手伸进了口袋,拇指接触到了那个有些扎手的红色按钮,然后用力按了下去,我心想,我这么一按,第三关就算平安地通过了。我身上也许连根汗毛都不会少。   然而,我错了,我刚一按下开关,便听到了一声巨响。   接着我便什么也不知道地倒在越南小镇的大街上。   人群是否陪了葬,活着的人是否吓得四散奔逃,沙龙看到我的尸体后,会不会替我收尸,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死人应该是什么也不会计较的。   当我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心想,真没想到,我才三十五岁,就到上帝这儿来报到上班了。   奇怪的是,我没有看到上帝,而是看到一张黝黑的、沙龙的脸,一身草绿色军装腰挂手枪的他正微笑着注视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把自己给炸了吗?”我颇感意外地问。   “你是把自己给炸了,不过,你没死,而且连大的伤也没有,只是给巨大的声响震得晕了过去。现在我正式宣布上级的命令——同意金刀河加入阿宾军事集团,由于表现很好,直接授予上等兵军衔——祝贺你,金刀河,你现在和我已经是战友了。而且,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你被分到了我的前哨班。里面列兵军衔的有两名,他们当兵都快一年了,还没成为上等兵哩,你小子一来就是上等兵,值得庆贺呀,是不是该请一下本班长的客呢?”   我兴奋异常,连说:“没问题,别说请班长了,就是全班全排我也想请呀。只是,我想不通的是,那炸弹背心明明是炸了的,为啥我不光没死,还连彩都没挂呢?”   “哈,这可是高科技背心呀,也是我们参谋长发明的,他说,不能什么人都往部队里招,得有个东西出来检验一下,结果就有了这件特殊的背心,你穿过它的,知道为啥那么重吗?”   我摇了摇头。他说;“其实,里面的TNT不到五十克,重量的大部分都是高强度的钢板呀,所以,炸药爆炸后,冲击波被钢板阻挡,伤不了你的身体,只是发出巨大的声音,将你震晕而已。可就这件背心,让很多贪生怕死的人脚底抹油溜了,你能完全过完三关,了不起呀,我都快一年没有听到那声巨响了,祝贺你,真正的人才呀。说实话,以后,你要发达了,高升做了营长团长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前哨班长沙龙哟。”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心里顿时感叹,这个参谋长果真足智多谋,如此的招人考人方法,的确是非常人所能想到的。   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和沙龙套起近乎来,毕竟他现在成了我的顶头上司,而且他已经感觉到我非等闲之辈,已经先和我套起近乎来了。我说:“谢谢沙龙班长的厚爱和高看,我金某不才,但只要成了阿宾司令属下的一员,我就一定要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力争为前哨班多做贡献,让沙龙班长脸上有光,也能够早日当上连长营长。”   在沙龙的搀扶下,我可以下床自由走动了,除了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外,别的部件几乎完好无损。我进入阿宾集团的第一个目标就这样实现了。   接下来,就是争取说到做到,早日用优异的表现向阿宾集团的指挥层和核心层靠拢,假以时日,我定会弄清那个参谋长和他那条复杂的输美毒品通道的。   第六章 森林狼是阿宾帮最大的对手   在金三角当兵可不是养兵千日用于一时,而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我在前哨班第五天便遇到了险情。不过在介绍险情前,先介绍一下金三角地区的第二大帮派。   阿宾帮在金三角最大的对手是洪森帮。洪森帮老大是泰国人,今年刚过五十岁的生日,他是国际社会都知其名的大毒枭,手下拥有一支同样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三千余人的部队。在金三角大大小小的帮派中,洪森帮是仅次于阿宾帮的第二大帮派,实力稍逊一筹,但洪森入主金三角已经三十多年,是从一个小兵混上来的,对金三角地形地貌非常熟悉,而且实战经验丰富,心狠手辣。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掌控一千余人的上校头目,但由于他平时注重笼络人心,又善于伪装,所以,在一次老大外出的途中,他买通了老大周围的所有保镖,成功将老大暗杀,并嫁祸给阿宾帮。原老大死后,洪森又伪造了他的传位书,指名道姓让他做了新老大。   但洪森走马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暗杀了前老大身边被他重金收买的所有保镖,他不敢用这些卖主求荣的家伙,同时也小心翼翼地避免着自己不重蹈覆辙。对自己身边的保镖则是十二分地小心,经常不定期对他们实施考验。   考验方法多种多样,有金钱有美女还有严刑拷打,总之,稍有立场不坚定的,很快就会从洪森身边、乃至整个金三角地区消失。   通过以上种种事例,洪森的为人可见一斑了。因此,在金三角地区,他有一个很响亮的绰号:森林狼。   自从做了老大后,洪森称霸金三角的野心越来越彭胀,但阿宾手下四千多号人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最近听说阿宾身边又添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参谋长,洪森想下手就更难了。   结果双方谁也没有大胃口将对方吞下,便就这么相持着,对峙着,各各等待时机。虽说阿宾兵力占优又得了一个参谋长,曾经打算把所有的部队集合起来和森林狼来一次决战的,结果参谋长一席话,阿宾就赶紧放弃了他的想法。   参谋长提出了两个问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结果肯定是你赢了,但拼剩下的那点人,还能在金三角立足、并对政府军形成威胁吗?金三角地区拥有千人以上武装的帮派有好几个,你保证他们不会乘虚而入,抢你的地盘?”见阿宾放弃了打算,参谋长又说:“有时候,简单的道理往往最有说服力。阿宾帮本身就是金三角地区排名第一的大帮了,你不去动别的帮派,没有谁会公开来向你挑战的,就算洪森帮也从来不敢明着向我们宣战,倒是小股骚扰经常会有,但不排除对方借供此机会练兵和排除异己。”   一提起排除异己,阿宾一下想起,洪森当上老大后不久,他派出的一支二十多人的小分队主动钻进阿宾帮包围圈的事,其实,这些人就是洪森帮前老大的贴身保镖,洪森把他们派出来后,又通过明码呼叫的方式,故意向阿宾帮泄露他们的行踪,结果,这些人通过阿宾的手一个也没活着回到洪森帮。   阿宾把这事讲给参谋长(保密代号:畹町鳄)后,参谋长说:“洪森这条森林狼的故事我来之前就听说了,本性凶残,诡计多端,我们可得小心应付呀。”   “那是,那是,有了参谋长这个神机妙算的猎人,我想洪森这条狼不管多么凶残,都不是我们猎人的对手。”阿宾现在对这个参谋长已经是百依百顺了。但他这个“矮日老大”也不是什么好鸟,嘴上虽说对参谋长尊敬有加,但暗地里仍旧对参谋长的一举一动严加防范。被派到参谋长身边担任保镖的士兵,就接受了他这样的任务,如果参谋长有什么不利于本帮和本老大的行为,可以直接向他汇报,必要时可以先将参谋长就地正法。   “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这就是阿宾的想法。   同时也是大毒枭们最大的共同点——怀疑一切,哪怕睡着了也要睁开一只眼睛。   这边的情况简单介绍完后,下一章就讲讲我立功的事了。 正文 金三角之夜死神的脚步静悄悄   我在前哨班呆了不到一个月,除了有一次利用网络跟美国总部单线联系,告诉他们我还活着,正在向目标接近外,其他则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总部情报处,也只是回复我三个字:野人峰!单看字面,除了表示山峰之名外,别的似乎什么意思也没有,但这却是我卧底金三角的行动代号,他们回这三个字,就表示已经收到我的情况了。事实上,在金三角周边的几个国家,美国总部都派驻有公开的缉毒办事合作机构,他们将在暗中为我提供帮助。   我作为身经百战的特种精英,要想在这亚热带丛林生活下去并不难,但初来乍到,我不敢太露锋芒,我浑身的本领得悠着点往外展示,太猛子,容易让人家起疑,屁本事没有也不行,人家这儿可不是养闲人收破烂的地方。   所以,我得把握好度,既要立功,又要留几手。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在金三角这个帮派林立的地方,每天不打打杀杀,这日子过起来,就忒没劲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又轮到我值勤放哨了。夜里整个金三角几乎都睡着了,只有不远处澜沧江的水在哗哗流着。根据沙龙的提醒,他说,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要小心,因为敌对方,往往选择这个时候进行一些破坏活动,他在来这儿担任前哨班长前,以前那个前哨班就是在一夜之间让人给全部报销了的。好在敌方森林狼并不想大规模抢地盘,只是练兵,顺便杀几个人搞掉一个班不过是常规训练中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在金三角经常会发生。要么是训练的一方有去无回,要么就是被当作训练目标的人,尸骨无存,总之,看上去景色很美的金三角,实际上到处都是死亡陷阱。   我是参加过大规模作战的人,对夜间的安全防护,不用沙龙班长强调,我也会十万分小心,但他说什么,我都点头如鸡啄米,这既体现了一种下级对上级的尊重,同时,也是想掩盖自己的锋芒。   那夜,几乎没有月亮,但有几颗星星,像上帝不小心打翻了一盘玉棋,就那么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广阔的夜空上,地上很黑。但伸手能看见五指。   我虽说是一个人值勤。但很多现代化的设备都是处于工作状态的。比如一些电子探测器,连一只小鸟飞过,它都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如果是大型目标在移动,那么,它就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就是大家常听到的警车拉响警笛的声音,这玩意儿,终归不是人,经常会乱报警,比如有一群猴子从我们这片防区经过,它会怪叫,让所有的人都紧张地边穿裤子边抄家伙,起床后,却只听到猴子的叫声,有时候甚至于几只松鼠在树上跳,几只穿山甲在土里钻,它都会尖叫,白天还好点,夜里就有些让人睡不着觉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班长沙龙是不主张开着这些现代化玩意儿值勤的,毕竟敌人不是天天有,而觉要天天睡,那些野生动物,则是天天都在林子里活动的。但今天晚上,沙龙凭他长期在前哨班值勤的经验,还是决定开启电子侦控设备睡,加上我又是新兵,他担心我作战经验不足,还没发现敌人,就有可能让人家用微声冲锋枪给敲掉了。到时候,没有第一关的报警,他们很有可能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让人家一锅给端了,那他沙龙这一生,就彻底玩完了。   凌晨两点多,睡的人最香,值勤的人最困的时候,电子侦探设备发出了呜呜声,我本来是伏在壕沟里的,一下被这声音弄得激凌起来,根据我的实战经验,真正的敌人来的时候,会化大目标为小目标的,不会弄出太响的动静。我本来是伏在两个站岗的假人之间的,现在,临时决定,调换一个方位,也许对方通过夜视仪已经识破了我们阵地上的假人哨兵。这也是沙龙想出的好办法,曾经就有敌对方,不知真假的,一上来,就用火力向两名假兵发动攻击,结果,这两个假人中弹数发,只是摇晃并不倒下,等他们发觉上当时,已经晚了,沙龙和他的士兵已经占好有利地形,而且根据敌方暴露出来的火力点,迅速还击,结果,敌方来的三个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的。   现在,敌方不会再上同样的当了。   我也觉得我潜伏在一个地方的时间稍稍长了些,现在赶紧转移,免得做了人家的活靶子。   我刚转移到新的射击位,就感觉到刚才呆的地方传来“扑扑”的声音,好险,敌人的数十发子弹正往那儿招呼哩。   我通过夜视仪,发现对方有四五个人,到底多少,一时半会弄不清,也不可能小学生数鸭子一样,一只只地数过来数过去。   我通过目测,发现他们和我的距离在三百米左右,一般的冲锋枪,在这个距离发挥不出什么威力,他们也是用狙击步枪和长距步枪,向我刚才埋伏的地方射击。   到底鹿死谁手呢?   我把手里的M-10冲锋枪往地上一扔,随手操起事先放在射击位上、子弹已经上膛的狙击步枪,通过夜视仪瞄准镜,对方至少有两个脑袋在我的枪口十字星下,显然,对方认为已经把我们的潜伏哨打掉了,所以有些有恃无恐,正在交替掩护,向我班阵地的纵深挺进。   我通过随身携带的秘密寻呼系统,向班长沙龙发出了报警信号。这是一种无声报警形式,目的是迷惑敌人,让他们以为我方仍在睡梦中,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一样。   很快,身后响起了动静,班长他们都起来了,各自按事先安排好的位置,进入了战斗准备。   我果断地扣下了扳机,那个一直没有躲过我十字星的家伙,眉心上很快开了花,仿佛击碎了一个西瓜,他一下栽倒在地,同时,沙龙和其它士兵手中的家伙一起喷出了火舌。对方,又有两三人,像麻袋似的倒在了地上,好在对方的临战状态也不赖,知道被发现了后,并不着慌,而是就地卧倒,迅速向我方猛烈扫射过来。子弹在我周围呼呼地飞着。   他们显然已经放弃了继续进攻我班阵地的打算,一边打一边开始往后撤了。但看得出,他们能动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动作都很快,我的十字星里再也没有锁定一个脑袋了。   趁班长和他们对射的时候,我悄悄撤出了自己的阵地,决定采用包抄战术,迅速冲到敌方后面那片小山岗处,堵住他们的退路。   由于我方火力较猛,对方的撤离非常缓慢,没有隐蔽物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敢冲过去。这给了我立功的机会和时间,我只用了五六分钟便绕到了他们的后面。架好枪后,我发现,离我最近的家伙只有二三十米了。他显然不知道有人抄了他们的后路,还一边往我方阵地横扫,一边向我的枪口退来。我手里拿的是狙击步枪,打远最擅长,不能等他们靠得太近了,否则,我的枪一响,对方虽然马上就要交待一个,但另外两个家伙手里拿的冲锋枪却是特别适宜近战的,一家伙就能打出十多发子弹来,如果躲闪不及时,自己很快就能成为人形蜂窝煤,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手雷之类威力比较大的爆炸型武器。因此,我在锁定那个最近的脑袋后,已经看好了自己枪响后就开始滚过去躲避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枪一响,那个还打得起劲的家伙立即哑火了,他的另外两个同伴几乎连怔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一梭子冲锋枪子弹便向我射击的地方扫了过来。好在,我第一时间就躲开了。   趁他们准备扔手榴弹的时候,我又锁定了第二个目标,接着又果断扣响了扳机,然后我又横向一滚,离开射击位有两三米远了。那个扔弹的家伙,一下载倒了,另一个家伙显然知道遇上高手了,当下着了慌,趴在草丛中不敢动了。   前方枪声陡然消失,沙龙已经感觉到了变化,他一挥手,另外三个士兵,戴着夜视眼镜,一起冲出哨位,边射击,边向那个不敢动的家伙冲过来,嘴里还高喊:“投降不杀,我们‘矮日老大’优待俘虏!”   那人知道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只好从草丛里爬出来,扔下枪,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我离他最近,自是率先上去受了降。   不用说,这次战斗,我的功劳最大,歼灭的敌人也最多。没多久,上面给我记了二等功。矮日老大还给我发了一封嘉奖电。我的军衔也由上等兵破格提升为中士,职务也成了前哨排二班班长,与自己的班长沙龙平起平坐了。工资也由每月二百美元,涨到了二百五。 正文 前哨班曾经一年被端十次   我可不是二百五。但这儿当兵的都有如此之高的工资,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这样的收入不说升为军官了,已经足够供养一大家人,而且生活质量还不差,难怪本地人想当兵的非常多。要知道在阿宾治下的60多万山民,大多家庭年收入不足一千美元,这还是在大量种植罂粟的情况下,很多人还一边种罂粟,一边在阿宾分建在辖区的一百多家制毒工厂打工,巨量生产新型毒品——甲基苯丙胺药片,其中包括人们所熟悉的“摇头丸”。这些药丸从老缅边境运往周边4个邻国———中国、泰国、越南和柬埔寨,然后散布到其他国家,当然也包括美国。   甲基苯丙胺的泛滥,标志着“金三角”阿宾帮在新参谋长的指导下焕发了新的活力。它是亚洲“最受欢迎”的毒品,无论在老挝的农村、泰国的建筑工地,还是东京的酒吧、达卡的集市,都可以像买一碗面一样轻易得到。它可以口服、当烟抽、用鼻子吸、注射,使用后会感到精力充沛、心情愉悦,但同时也会产生幻觉,具有攻击性。一旦上瘾,很难戒除,有体乏、焦虑和长期抑郁等症状。   联合国毒品犯罪办公室2010年12月一份报告称,甲基苯丙胺是中国大陆、中国台湾、日本和东南亚国家瘾君子的首选毒品。在泰国,2009年接受戒毒治疗的人员中,五分之四因为服用甲基苯丙胺上瘾。   与传统毒品相比,甲基苯丙胺具有更广泛的社会接受度。在许多人眼里,鸦片透着一股“陈腐”气味,好像只有落后山区部落里的“老朽”还在吸食;海洛因又似乎是失败者的“专利”。相形之下,服用甲基苯丙胺可谓一件“潮事”,在年轻人中尤其盛行。这令各国政府甚为担忧。   甲基苯丙胺价格便宜,制作简单,而且生产隐蔽,不易被卫星发现。“你可以轻易锁定野外罂粟种植地,但要发现一处生产甲基苯丙胺的实验室却要难得多,因为它可以在两个小时内被拆除并转移,”美国禁毒署官员托马斯安·帕斯特尔曾经对我介绍金三角的情况时说。   近年来,“金三角”地区搜缴到的甲基苯丙胺数量惊人。以泰国为例,2009年,警方共搜缴到2700万粒药丸,2010年约4000万粒,增幅几近50%。“你今天搜缴200万粒,阿宾帮明天又会生产1000万粒,”泰国皇家警察局缉毒局高级官员素猜·钦达瓦尼奇曾经对我说过,“这项工作永无尽头。”事实上,也是金三角毒品越来越猖獗的原因。我非常清楚这点。不然的话,以全世界的军事实力,不管金三角的兵力有多少,装备有多强大,要彻底剿灭并不是难事。但为啥这么多年剿而不灭呢?这是一个谜一样的问题,正等着我去揭晓答案。   我在离开前哨一班和沙龙前,我们全班一起上阵,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在这里,我有必要交代两句,阿宾集团控制区分南、北2部分。北部与中国接壤,面积1.7-1.8万平方公里,人口40余万。南部与泰国和老挝相邻,面积1.8-1.9万平方公里,人口22万。如此大的地盘,兵力却只有4000多人,因此,除了阿宾的的901警卫团,可以看到整营整连的兵外,其他部队都非常分散,常常以班排为主力,各自为阵,守护着一大片土地。而且按照部队的编制和番号,一般904的第四团负责北部防区,这是与中国接壤的地方,双方边境线犬牙交错,至少有上千条通道可以把刚出锅的毒品运送到中国。904团除了平时的防务,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武装保护毒品生产。但前哨排的任务偏重于站岗放哨,只负责管制区内的毒品生产安全,不负责外送。外送部队是903团。他们也是以班为单位,化整为零,多股突破,总的来说,他们送出去的多,被查抄到的少。但伤亡也最大,不时会被中国边防部队打伏击。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903团的兵工资也最高,实战经验也最丰富。沙龙曾经在那边干过一年,立了功后,这边904团一营一连前哨排前哨一班又被森林狼的兵吃掉了,重新组建时,挑选班长,很多人都不敢来,原因是,这个前哨一班,一年之内被森林狼连锅端的次数超过了十次。   几乎整个金三角的人都知道,森林狼洪森阴险狡诈,每有新兵到部队,经过半年强化训练后,他就会以班排为单位,故意来找阿宾的前哨班练实战,对一些他特别看重的军事尖子,还会以单兵的形式派出来,只要能够把前哨一班搞掉,或者杀掉这边两个以上的兵,能活着回去的,都会得到重用。   因此,这个前哨一班班长,就不是什么香饽饽了。沙龙来之前心中也没有底,好在上面来了命令,说他可以在全军除901团以外,其他三个团中任意挑选四到五个兵来重新组建前哨一班。我能留在这儿也是他的青睐。   沙龙便利用每年一度的全军大比武的机会,挑选了四个军事素养一流的兵到了前哨一班,要知道这些兵如果在其他连队,不是提班长,就是提排长的。好在这地方,轮换快,只要谁立了二等功以上,就可以调到其他班排去任职。沙龙已经立了二等功三次以上,在这儿当班长已经两年了,按理说,他也该轮换了。但他犯了一个似乎很严重的错误,把附近寨子上一个名叫阿布的姑娘弄来给睡了,而且还怀上了他的娃。事实上在这儿当兵的人都不差钱,用美金开路睡上几个本地姑娘媳妇,只要你情我愿,压根算不上什么事儿。但巧合的是,这个阿布姑娘前一天刚好让另一个人睡了。阿布姑娘只知道,这个人是阿宾集团中做官的,但到底是什么官,她不知道,更不敢打听别人的名字,除非人家愿意告诉他。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那天阿布姑娘从罂粟地里回来,半路上,看到五辆悍马越野车由远而近开了过来,本来跑得漫天尘土的悍马车,到了阿布姑娘面前突然减了速,最后在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便装的年轻人挥手示意下,车队停了下来。   这五辆悍马车上,除了这人穿着便服,其他人都穿着军装扛着长短枪支。似乎是这人的跟班。   那便装年轻人跳下车后,便微笑着向阿布姑娘打招呼。   阿布今年刚满20岁,虽然皮肤黝黑,但模样儿十分周正,特别是她的身材,在单薄的衣裙下,该大的地方大得让人流口水,该小的地方,小得是那么精致而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她并不意外,有年轻人把目光锁定到自己的身上,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而且,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这些扛着枪飙着车的家伙,总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她们早就见怪不惊了,都知道是矮日老大的队伍。而且根据“矮日老大”阿宾的命令,这些兵不光禁止吸毒,一经发现不管是谁,一律就地枪决,还禁止做违反本地居民意愿的任何坏事,包括婚姻问题。你不能因为手里有枪,就想把自己看中的姑娘强行弄到手。那么,只要这个姑娘向上面举报了,一经查实,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会被枪决。矮日老大能够在这儿继承衣钵统治经年,不把本地居民笼络起来,齐心协力载他的毒舟,他是做不到长治久安的。   这些规矩,经过阿宾集团的多次宣传,居民们没有不知道的。所以,他们并不怕当兵的,只要不做危害阿宾集团的事,他们也能很安静地生活下去。   那年轻人长得并不赖,甚至于看上去还有些帅的。阿布姑娘已经到了春情四溢的年纪,对于帅哥,她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何况这还是一个很有派头的帅哥。 正文 帅哥请阿布上悍马   阿布是佛教徒,她微笑着向墨镜帅哥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然后那帅哥问她:“回家还有多远?我们送你回去好吗?”   阿布道:“还有三里地,如果你们军务在身,就不必麻烦了。”   那帅哥道:“也没什么事,在家里憋疯了,就和兄弟们出来兜兜风,散散心,没想到碰到了你这样美丽的姑娘,就请你赏个脸,跟我们上车吧。”说完话,那帅哥伸出了手,名义上是请求,实际上相当于下命令。   阿布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这金三角的姑娘虽然贫穷,但并不保守,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她需要金钱和地位。   她略为矜持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经常种地的并不纤细的手伸了出去,轻轻地把到了帅哥的手上。   帅哥脸上飞着笑,作为个中老手,他虽然只有23岁,去年才从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回来。但在他身子下躺过的各种肤色的女人已经不下百名了,什么身份和国籍的都有。   他有的是钱。只要能用金钱搞定的事,就根本不算事。这是他的座右铭。   在他这副派头下,还鲜有金三角内外的姑娘敢拒绝他的。   阿布上车后,便紧紧地挨着帅哥坐下了。帅哥本来坐前排的,因了阿布,他把后排的人赶到后面的车上去了。前排除了司机,整辆悍马车,便只有阿布和帅哥了。   阿布伸右手给司机指了指回家的方向,那手还没有缩回,就让帅哥半路上给拿下来握住了,虽说经常在罂粟地里劳作的手有些粗糙并不光洁,但帅哥像在把玩玉石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阿布的心便“怦怦怦”地跳着。   帅哥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他侧过身看着阿布乌黑而闪亮的眼睛,轻轻而又温柔地说:“你真漂亮,没想到在这莽莽群山之中,竟然还能遇到你这罂粟花一样娇媚的女子。”   阿布不说话,只是微笑,露出一小排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   帅哥更加心荡神迷了,他一边在一个口袋里搜索着什么,一边问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否许配了人家?”   阿布用甜甜的声音说道:“我叫阿布,有媒人张罗着介绍了几个同寨青年,但因为他们拿不出订亲礼,都被父母亲拒绝了。”   帅哥似乎知道金三角居民结亲的风俗和特点,他那只一直在摸索的手突然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温柔地说:“送给你的,喜欢吗?”   阿布的眼睛一下子变绿了,不是吓的,而是被那对晶莹剔透的绿色翡翠手镯给辉映了。   “真给我的?”阿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这是金三角的姑娘最在乎的订亲礼物,如此成色的,别说收受了,就是去缅甸的翡翠加工厂也不见得能弄到这样极品的货色。   阿布知道它的价值,虽然心里恨不能马上就把这对手镯拿过手,但在伸出手之前,她还是有如做梦一般提出了问题,表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帅哥的下面已经蠢蠢欲动,急于挥枪使棒了。赶紧说道:“当然,极品手镯只有极品姑娘才配戴的,请把你的双手都伸出来。我给你戴上吧,从此以后,它们就是你的了。”   阿布心花怒放,一边伸出没有被帅哥捏住的左手,一边说:“谢谢你,能够被你夸奖,我心中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帅哥很快为阿布的双手套上了手镯,然后,他把阿布的双手顺势往自己的怀里一拉,整个阿布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帅哥的手便不安分地在阿布的身上游走起来。阿布虽然是第一次让男人往自己身上要害处招呼,但她也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不给帅哥一些甜头,人家的极品手镯岂不白送了?   帅哥心知肚明,在用手试探过后,又把阿布搂到怀里一通狂吻,有如暴风骤雨。觉得时机成熟后,特别喜欢车震的帅哥,便腾出左手来,去座椅外侧按了一下,随着“呜呜”声,那后排座竟然是伸缩的,现在正缓缓张开,数秒钟后,竟然成了一张近两米长的大床,那原本靠头的地方,居然鼓起成了双人大枕。   阿布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帅哥这么性急,竟然想在车上就把她拿了。   听到呜呜声后,司机显然很有眼色,他不光适时减速慢行,还在他的驾驶椅下面也按了一下,顿时,一个遮光性极强的黑色布帘缓缓地从车顶棚垂下来,不光挡住了外面的强光,还立时把前后排隔了开来。   帅哥已经开始率先解除自己的武装,他还不忘向阿布解释两句:“这车是我在美国专门订制的,白天行军,需要的话,夜晚就可以当成有床睡觉的房车了,而且长短适中,躺上去,硬中带软,弹性十足,美丽的姑娘,你感觉到了吗?”   “你们有钱人的东西真好!”阿布也喘着气,缓缓地躺了下去,感觉的确不错,便不无羡慕地说。   很快地,帅哥像剥笋儿一般把两人都剥成了笋子。   阿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会丢在这样的场合。   帅哥显然很满意。完事后,他说:“你回家后,就告诉你的父母亲,你有恋人了。过一段时间,我就来娶你上门。”   阿布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更加红了。只是车内光线暗,帅哥恐怕看不到,但阿布却能感觉到那脸上火烤一样的滚烫。   帅哥把阿布送回家后,就微笑着挥挥手,然后带着自己的车队消失在了莽莽群山之中。他的确动了娶阿布姑娘的心,但必须得经过挑剔的老爹的同意。他也明白,很多姑娘玩玩就可以了,往家娶则难于上青天。   然而,当阿布第二天再下地干活的时候,沙龙的运气来了,他又利用值勤的空隙去林中打猎,一只大约二百多斤重的野猪中弹后居然跑掉了,沙龙提着他的冲锋枪就追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正在罂粟地里锄草的阿布。就像看到了画中人。   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或者追昏头了,居然碰到了仙女。   待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离阿布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时,他才相信眼睛看到的都是真的。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美女,不是幻觉,更不是做白日梦。   沙龙顾不上野猪了,他都有两个多月没有闻过女人的味儿了。   现在下面那条枪,已经触电般竖了起来,随时期待出击。   沙龙没有老婆,他的生理问题都是通过美钞来解决,一般当地的姑娘媳妇,你不一定娶她,但要睡她,除了珠宝翡翠,最方便好使的硬通货还是美钞。这美钞,一美元,就可兑换老挝币或者缅甸币数千上万元。   沙龙把枪重新背到背上。他的手已经放到了自己装钱的兜里,上个月发的300美元工资,他还没有花出去一分呢。以往十美元,就可以睡一个普通的金三角女人。这个乃人间极品,十美元显然拿不出手。如果弄出感觉来了,说不定还能把她娶回班里去的。 正文 一百美元双方成交   “姑娘,你好!是一个人在这儿忙吗?”   阿布刚才听到枪声后,就知道有人向这边跑来了。所以沙龙的出现,她并不意外。   阿布回头,对沙龙嫣然一笑,答非所问地说:“兵哥哥,那野猪流着血,刚从我这儿几米处跑过去了,你赶紧去追呀!”   沙龙用调戏的口吻说道:“我本来是追它的,现在它立功了,居然把我带到了姑娘的身边。我决定不再杀它,让它自生自灭吧。”   阿布笑道:“本姑娘已经有恋人了,你还是去追野猪吧。”   沙龙知道多说无益,还是要把硬通货拿出来才管用。   他赶紧拿出一张50美元的钞票,又紧走两步递到了阿布的眼前,用商量的口气说:“给我一次吧,这50美元,就是你的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别说你有恋人,就是你有老公也不会知道的。”   阿布天生就对这些硬通货敏感,她那乌黑的眼珠又亮了。不过,一想到昨天那来头不小的帅哥,她又气馁了,心下沉思:我已经答应了他,他也说好过几天来娶我的,现在又和别的男人做这事,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办?还会娶自己吗?不过,转念一想,正因为那帅哥出手太大方,反而,给人一种不安全不踏实的感觉,人家有钱有势,身边永远不会缺女人的,对她也许只是玩玩而已,何必把他的话当真呢?再说了,这当兵的美钞不赚白不赚,而且这地方不再有第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几分钟以后,在我身上啥都不少的情况下,还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呢?   “考虑清楚了吗?”沙龙见这美女看着自己的美钞发愣,以为她嫌少,考虑到这样的极品美女可遇不可求,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便咬咬牙,重新从兜里换出一张一百元的大美钞。   这下,阿布已经不再犹豫了,她一把抓过美钞,就往罂粟地边有着厚厚绿草的地方一躺,就像躺到自家床上一样自然。余下的活儿,不屑说,到了沙龙大饱口福的时候了。   没想到,虽然是双方自愿的,但这一次居然让阿布怀孕了,而且那权势帅哥又找上门来了,听说怀上孩子后,送到医院去一检查,发现不是他的种,那个气,不是集团有禁令,他都要掏枪出来威胁阿布了。   最后在帅哥的追问下,阿布说出了沙龙,不过,她并不知道沙龙的名字,只是悄悄指认了沙龙。   帅哥非常生气。他不再找阿布。但通过调查,也知道沙龙是队宾集团有名的班长、神枪手,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跟他过不去。但小鞋也是要找机会给他穿的。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他出面。   去二班当班长的前一天,我们自己动手弄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其他兵先吃饱,就去值勤,餐桌上便只剩下我和沙龙,于是他就向我谈起了这件事,说到这个帅哥的身份的时候,沙龙还有些神秘地卖起了关子:“你知道这家伙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才来多久,除了前哨班的兄弟熟悉点,其他的几乎都是空白。”   沙龙道不无骄傲地说道:“我也没想到那阿布姑娘的恋人,竟然是枭鹰。”   我不解:“枭鹰又是谁?”   沙龙不急,也不害怕,作为天天和死神打交道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从兜里掏出一支他最喜欢抽的、产自中国云南的玉溪牌香烟,甩了一支给我,用烫金打火机点燃,然后很受用地吐出三个烟圈,最后那个比较大,居然套住了前面那两个,看三个烟圈渐渐消失后他才说道:“你先站稳了,此人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但他是我们阿宾集团的‘太子爷’,未来的掌门人,名叫阿迷儒,代号枭鹰,听说今年23岁,现任阿宾集团副司令,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说是精通多种兵法和谋略,不过,看他对我的胸怀,应该是个纨绔子弟,传言有吹嘘的成分,目前名义上是二号人物,但他老爹并不放心他,没有给他什么实权,只是叫他留在司令部,跟参谋长畹町鳄学着点。还听说,这小子想兼901团的团长,但901团的团长是什么人,“猛虎”呀,中国打越南的侦察英雄,他小子那点纸上谈兵的本事,就是给人家提马桶都不够格。”   我知道沙龙无意中又给我透露了太多重要信息,关于“枭鹰”阿迷儒居然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而美国情报部门居然没有掌握他的资料。而那个代号叫“猛虎”的家伙,居然是中国来的,看看,这也是一个有很多传奇的人物。可见,这阿宾也绝非等闲之人,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身份和手段,居然让儿子在美国最著名的西点军校读书几年,还没有引起美国情报机构的注意,而且,还能把中国的侦察英雄“猛虎”招致麾下。   我心里暗暗开心,幸好临离开一班前,专门请沙龙吃饭长谈,不然,还不知道要漏掉多少重要的信息呢。   但我的面部表情还是佯装成对“枭鹰”阿迷儒非常害怕的样子,说:“好家伙,你居然和太子爷抢女人,要放在中国的古代,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会搬家的。”   沙龙笑道:“这是阿宾集团的进步,也是我们愿意为他卖命的地方,虽然‘枭鹰’阿迷儒贵为太子爷,但阿宾的治军极严格,尤其是在那个神秘的军师参谋长畹町鳄的指挥下,军纪较以前更为开明和严厉。在全集团范围内,不管你官儿多大,地位多高,都不能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只要不违反军纪,任何上级都不能无缘无故地处理下级。所以,太子爷再恨我,也不敢把我咋的,毕竟我没有违规。再说,我跟阿布的交易完全是双方自愿的。但,他终归是太子爷,我的面子没有他的大,所以,我立了多次功,上面按规定要提拔我,我都拒绝了。一方面我用这种方式维护一下太子爷的权威,向他表示臣服,另一方面,我还有一个小九九……”沙龙说道这儿,突然小了声,他提醒我道,“请你千万不要说给其他人听。”我点了点头后,他才继续说道:“我不离开这儿,不愿意去其他地方当官,是因为这儿离阿布的家最近,再加把油,多存点美钞,我就能把阿布变成自己的老婆了。”   “沙龙班长真是冰雪聪明,小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把你的小九九说出去。现在就提前祝贺你跟阿布姑娘早日完婚,早生贵子。”我用玩笑的口吻对沙龙说,顺便举起了装满茅台酒的杯子。 正文 相亲成功要拿定婚礼   沙龙听到这个祝福很受用,爽快地吞下了一大杯,然后他夹了一筷子野猪肉,眯着眼睛咀嚼起来。良久,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说道:“你小子是我手头进步最快的兵,今晚一过,你就要离开我,去十里地外的前哨二班当班长了,虽然,我们还是一个排的,但也不是经常能见面的。每班负责的地盘都挺大,都挺忙,你以后混好了,可别忘了我沙龙沙班长。”   “哪儿的话,沙班长,来,我给你满上。”我站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给沙龙斟满了酒,“以后,我不管在哪儿混,沙班长,你老都永远是我的班长,老领导,我金某的领路人。”   沙龙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也吃了一块满嘴喷香的野猪肉,然后利用沙龙的酒意继续问道:“听说沙班长是老挝的人,不知怎么就到这金三角来当兵了呢?”   沙龙道:“说来话长,金兄要高升了,我也不妨吹两句自己的英雄史。”   下面便是沙龙为啥当兵的故事。   三年多前,沙龙在老挝一个普通的山寨里生活,每天上山砍柴打猎,全家七口人,他是老大,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家里除了种点罂粟和庄稼,便是靠他打点山货回来卖给中国过来收购的贩子。那些中国贩子用很低的价格从沙龙手里收走野猪、麂子、穿山甲、大蟒蛇等野味,听说,拿回中国后,价格至少涨一百倍。当然,这是沙龙当兵以后,武装送毒到中国境内时,才知道的。当时,只要有人能给钱收购,他们就很满足了。   日子在艰难地过。而沙龙的年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父母亲自是跑前忙后,到处托人给他介绍对象。   沙龙上山打猎也就更勤了,他想多积攒一些钱,等着给女方送定金。   这天,沙龙又去相姑娘,这次双方都有感觉了,那姑娘长得不错,浑身充满活力,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年轻力壮的沙龙当场就咽了几次口水。好几次走了神,梦想着这漂亮的名叫惹沙的姑娘已经成了自己的家里人,每天都和自己劳作在一起。他搂着她,给她唱情歌,讲打猎遇到的各种故事。惹沙则扑闪着大眼睛,像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一样听得如醉如痴。   不是媒人提醒,沙龙几乎就陷在梦中出不来了。   现在大家都有感觉才只是万米高山爬出第一步。扯了半天家长里短,女方终于要说正题了。   惹沙的母亲显然是女方的全权代表,这个四十多岁的老挝阿卡族女人,穿着当地比较流行的黑色上衣,那红色包边的袖子在空中有力地挥舞着,像在画圈,她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威了:“我家惹沙是十村九寨的盖面菜,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找她相亲的阿哥阿弟多了去,今天,她既然相中了你家沙龙,我看她是有眼光的,小伙子的确不错,一身腱子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长相也还英俊,与我家惹沙在一起,可以说极其般配,但根据我们这儿的风俗习惯,如果双方都没有意见了,那就请拿定婚礼吧。”   沙龙的娘可没有那么强势,无论在家在外,她都是任劳任怨的贤妻良母。这个定亲礼沙龙是有准备的。他把辛苦几年省下的钱拿去买了一副手镯,虽然是缅甸玉,但质量和成色都一般,好东西,他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此时,这对白玉手镯,已经被沙龙娘颤颤巍巍地拿出来了。   在下午仍旧比较猛烈的阳光下,沙龙发现这对白玉手镯,已经让母亲粗糙的手摩挲得反了光。   没想到惹沙娘拿过去后,也不细看,只是在手里掂了掂,像掂一块破石头一样,她就发话了:“这东西,你们还好意思拿出来吗?我女儿就这么不值钱?拿回去吧,等什么时候拿出一对翡翠手镯来,再来跟我女儿定亲吧。”   也不管沙龙、媒人和沙龙娘脸上有何难堪,当即把那普通的白玉手镯往桌上一丢,便“呼”地起身拉惹沙走人。临出餐馆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喜欢我女儿的男人多的是,我就不信没有人能拿出翡翠手镯来。你们若有就抓紧拿出来,迟了恐怕我们已经收下别人的了。”   惹沙极不情愿地被母亲像牵猪牵羊一样拉出门,不过,她临走的时候,还寻隙转过身来,轻轻地挥了挥握在手中的手机。   沙龙娘的眼球都被未来的不一定能成的强势的亲家母吸引住了,而媒人只顾低头吃东西,不管成与不成,她这顿白食都是混定了。反正光棍男女多了去,东家不成有西家,就像太阳,不照南方就会照北方一样。   沙龙却一直在盯着惹沙,他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之间已经私下联系过好几次了,沙龙没有手机,但寨子上有公用座机电话,老挝不光大多数老百姓都穷,而且政府也是穷得丁当响。山寨的基础设施都非常落后,手机这些现代化通讯玩意儿,在中国泰国都基本普及了,而在老挝的山寨里才刚刚出现,还算是新鲜玩意儿,通信信号也不太好,时断时续的。但沙龙的运气不错,他不光悄悄多次把惹沙姑娘约出来交谈,还搂搂抱抱,亲了嘴儿,自然也山盟海誓非对方不嫁娶了。但当地风俗还是很传统的,不管儿女本事多大,谈对象的事,都得父母亲等长辈说了算。何况惹沙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她几乎就不知道什么是拒绝和反对,什么是主见和争取。她只知道从小到大,她家的天她家的王就是母亲,母亲叫她东,她不敢向西,叫她南她绝不敢向北。眼下,她虽然也非常喜欢沙龙,也诅咒发誓非沙龙不嫁,但她在和沙龙分离时,总会心事重重地提醒沙龙,母亲很贪财,特别在乎手镯的价值,所以,你们要准备得充分一些,否则,我就保不齐她会把我嫁给谁了。   沙龙点了点头,但他也无能为力,一对上品翡翠手镯,用美元买都得上万,用老挝币基普买就是恐怖的天文数字了,1美元大概可换8250老挝基普。就是把他们全家卖了,估计也只能买一点上品手镯剩下的零星边角料。   那个时候,沙龙想的是,实在不行,娶不了美丽的惹沙姑娘,那就先把她占有了再说吧,毕竟中国有句恋爱谚语: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而惹沙姑娘也有这个意思,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自己最爱的男人。还说,她今后不管嫁给谁,都会在心中最隐秘的地方给沙龙留下足够宽的位置。   沙龙很满意。她更加珍惜惹沙姑娘了。   这次送的白玉手镯被退回后,沙龙并没有意外,只是有些不甘心,没想到惹沙姑娘还暗示他约她出来。   沙龙知道,惹沙姑娘要履行她的承诺和想法了。   只盼天儿早些黑下去。   太阳虽然没眨眼,但终于还是疲惫了,光热还在,却不情愿地缓缓地落到山那边去了。   林深草密的山地,只要没有太阳了,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正文 人类最美妙的爱之声   沙龙摩拳擦掌,猴跳兔跳地来到寨子上,拿起公用座机电话拨通了惹沙姑娘的手机。   其实也没多的话,沙龙担心惹沙的娘在她的旁边,发现他们的行踪就不好。他只“喂”了一声,说了一句暗语:“那地方的月亮真漂亮。”   惹沙一听就明白了,也回了一句暗语:“这里的傍晚静悄悄。”   这是他们在老地方约会的意思。惹沙娘只当女儿在和她的朋友闲聊,也没当一回事。   晚上,惹沙找个借口,就溜出来了。   他们来到寨子后面的山头上,那儿的树木高大挺拔,最粗的松杉树两人都抱不过来。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和蛐蛐之类,在不知疲倦地吱叫着,星星次第钻出,点缀着夜幕笼罩下的天空,可惜今天晚上并没有月亮,连眉毛那么大的也没有。   沙龙早就准备好了手电筒。   轻轻的脚步声,她来了。   沙龙一直就不平静的心,这回跳得更快了。   “辛苦你了,我的惹沙姑娘。”沙龙颤抖着打招呼。   “也难为你了,沙龙阿哥。”惹沙姑娘的声音充满磁性,但也能听出里面的激动与颤抖。   沙龙的手电筒照着惹沙脚下的路,那光柱像一条中国传说故事中的直线鹊桥,惹沙姑娘缓缓地走进鹊桥,走到桥这头的沙龙身边。   突然光桥没有了,四周瞬间进入了黑暗,只有剧烈的喘息声和啧嘴声。   二人像两只分别了一千年的黑狐,已经紧紧地贴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般,任你神仙下凡,也分不清他们是一个还是两个了。   良久,除了一些该发出的声音外,其他的杂音一点儿都没有,连虫儿蛐儿都禁了声,似乎在偷听这人类最美妙的爱之声。   一阵风刮来,大山里立时响起阵阵松涛,仿佛在为二人的爱之声伴奏。良久,沙龙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惹沙姑娘的身体包括那颗滚烫的心。   双方打扫完战场后,惹沙姑娘这才很不情愿地说出她今天下午的遭遇。   “沙龙阿哥,母亲把我带离你们后,又去附近一家餐馆看了另一个相亲对象。那家的男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年纪也比你沙龙阿哥至少大十多岁,但他们的确是有钱人家,我母亲一看人家停在外面的奔驰车,再看人家穿的那身行头,就已经暗暗动心了。我本来没有看上那人的,甚至看到他的样子,还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但母亲那老虎钳一样尖硬的手爪,利用桌子作掩护,狠狠地在我大腿上拧了三下。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以母亲那比脚气还大的脾气,马上就能爆发出来,她才不管什么大庭广众呢,与其被她公开毒打,我还不如先答应下来,只好点了点头。谁知,那个老男人一见我点头了,马上就从兜里拿出了极品翡翠手镯,外加一个厚厚的礼包,男方说,那礼包里装着五千块美钞,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母亲看到美钞和翡翠手镯时,不光眼珠子绿了,连整张脸,以及脸上那贪财的笑容都是绿色的。她全都迫不及待地一一笑纳了。还怕什么夜长梦多,催促男方说,这婚姻就算定下来了,希望你们尽快准备好新房,随时都可以把我家惹沙娶过去。”   沙龙并不意外,事实上,他对惹沙娘极其反感,天下有这样漂亮的姑娘,却给她搭配了一个贪财而又恶毒的母亲,真是老天不开眼,有意和沙龙过不去。他可以接受惹沙姑娘,但无能如何都无法忍受惹沙娘的作派。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对心爱的惹沙姑娘说:“实在不行,我们私奔吧?”   惹沙吓了一跳,说:“不行,那老男人是有来头的,我看他递手镯给母亲时,腰间隐隐露出手枪的轮廓,也不知是做什么行当的。千万不要去激怒他。再说,我母亲绝不是省油的灯。”说到这儿,惹沙姑娘从腰间背的小花包里拿出手机来,按亮后看了看时间,然后再说道,“还有半小时了,母亲给我规定时间了的,如果不能在这个时间之前赶回家,那么,她就会发动全族的人出来搜捕我。你说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能逃到哪儿去,能逃出这金三角地区吗?而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你约会了。从明天起到正式嫁进那老男人家前,我的手机将被母亲没收并掌管。你千万别打电话来了,母亲并不傻,她今天只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跟你作一个了结。从此以后,你去找你的好阿妹,忘掉一个名叫惹沙的姑娘吧,沙龙哥。”说到这儿,惹沙姑娘突然鼻子一酸,抽泣起来。   沙龙又一次把惹沙姑娘紧紧地抱在怀里,也心酸不已,眼含珠泪说道:“我理解你,也不会怪你,我们这儿是闭塞的,也是落后的,很多东西都由不得我们,但我心中永远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哪怕今后结婚了老掉牙了,我也会把自己未来的妻子当成心爱的惹沙姑娘的化身,你回去吧,不能因为我而承受你母亲的惩罚。如果那个老男人真的富有,婚后对你又好,那就好好过日子吧,毕竟你们家的日子太清苦了,你也劳累了这么多年,可以嫁入豪门去享享清福了。”   惹沙道:“对不起了,沙龙阿哥,我也会想念你的,还是上次那句话,你将在我心中永远占着最大的位置。至于那个老男人,你是没有见到,单从他那一副凶相上来看,我就觉得有问题,只是说不清这问题会出在哪儿。只有先嫁过去才知道了,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又相拥着飙了一会儿眼泪,恋恋不舍终归要舍,手电筒的光柱又鹊桥般出现了。沙龙在后面跟着,护送惹沙姑娘在光柱里袅娜着下了山,向寨子里走去。   五天后,迫不及待的老男人带着车队去惹沙姑娘家,把惹沙姑娘接走了。那震耳欲聋的迎亲鼓乐声,把整个寨子都闹得鸡犬不宁。   惹沙姑娘就这样出嫁了。   按理说,沙龙和惹沙的恋爱故事讲到这儿,就可以结束了,但文似看山不喜平。如果就这么一点花花儿事,读者诸君看起来肯定不过瘾。事实上,生活永远比小说精彩,人生也永远比小说曲折。   惹沙姑娘出嫁一月后,沙龙已经渐渐走出了失恋的阴影。他的父母亲,又继续张罗着给他介绍新对象。   然而,有一天,沙龙从山上打猎回到寨子的时候,他居然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惹沙姑娘那鳄鱼精一样的母亲,居然在寨子里大哭着向寨外跑去。   沙龙很吃惊,记忆中,惹沙娘从来都是把别人欺负得哭,今天怎么轮到她哭了,还有谁能够让她伤心欲绝呢?沙龙不解。不过,他心中一下有了不详之感,赶紧回寨子打听。   没想到他的预感灵验了。   惹沙姑娘被她的新婚丈夫活活打死了。   至于原因,暂时还弄不清楚。 正文 惹沙娘抚尸痛哭   沙龙心里压抑着的对惹沙姑娘的爱怜与不舍,这回终于全面激发出来了。   他放下猎物,但没有放下猎枪,他像死了自己的亲人一样,飞快地冲出寨子,很快就跟到了惹沙娘的身后。   他本来想上去向惹沙娘打听情况的,可看到她那伤心的样子,又考虑到自己的特殊身份。便不再快跑,而是跟在惹沙娘的身后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他不知道惹沙的新家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个带枪的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但他知道,血债要用血来还。   沙龙那时虽说只有27岁,但十岁左右,他就开始接过爷爷的猎枪,上山打猎了。十多年来,他的枪法日益精进,无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钻的,还是水中游的,他几乎一枪一个准,少有放空枪,打到的大型猎物也就越来越多,有些熊瞎子、老野猪重达五六百斤,他实在拖不回寨子去,就请别的猎人或药农帮忙,不过,整只往山下弄也不现实,所以,他会抽出猎刀来,用飞快的速度把猎物的皮取下,把肉肢解成四五十斤重一块,然后,每人扛上一两块,就可以回家了,这一来,不光他的枪法震动寨子内外,他的刀法也让人惊叹。这让他后来投身到阿宾贩毒集团当兵时,很快就能脱颖而出,又是立功又是受奖加薪的。   而眼下,他一边跟着惹沙娘,一边为自己的连发猎枪加足了十发子弹。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那个娶了惹沙姑娘却不知珍惜的家伙,一定要为惹沙姑娘报仇,也不枉惹沙姑娘对他的信任与爱戴。   很快地,一幢灰白色的别墅出现在了沙龙的眼前。   门口人来人往,看样子都在忙着为惹沙姑娘办丧事。   沙龙不再跟着惹沙娘进别墅了,他就近找了一棵巨大的香樟树,然后把拿着的枪往肩后面一背,就像松鼠一样轻盈地爬了上去,足足爬到离地面六十米的高度,这下,整个别墅的情况就尽收眼底了。   惹沙娘进去后,就扑到停在院子里的惹沙的尸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家伙,估计是巫师,正在绕着尸体做法事。   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心爱的惹沙姑娘,没想到,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沙龙很想冲进去再看一眼惹沙姑娘,但他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唯有让那该死的老男人、凶手死在惹沙的旁边才是正理。   惹沙娘哭了好一阵子,似乎也回过神来。冤有头,债有主,那该死的女婿到哪儿去了?   惹沙娘明白过来后,冲楼房来了一声狮子吼:“汞猜,你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   沙龙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耳鼓居然有嗡嗡声,可见惹沙娘的中气何等充足,同时也说明这只母鳄鱼的胆量和勇气是相当不错的,也看得出,她虽然贪财,但对女儿的爱仍旧是压倒一切。   终于,一个长着一张黑驴脸,半秃顶,穿白底红花短袖绸缎衬衫的中年男人从屋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的腰间果然挂着家伙。   惹沙姑娘居然说他只比自己大几岁,妈的,不是惹沙姑娘故意安慰我,就是他妈瞎眼了,这老男人少说也在五十岁左右了。但这男人只是在楼梯口晃了一下,估计身体吃不消,又重新返回到楼上去了。惹沙娘一直女儿的尸体上痛哭,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沙龙听说过汞猜,好像这垃圾人渣在金三角“森林狼”洪森帮手下做事,专门负责往中国云南等地运送摇头丸,手下有一帮马仔。但他并没有在洪森手下当兵,只相当于做毒品生意的二道贩子,他从洪森那儿用低价批发摇头丸,然后自己招募一些无知而又贪财的人,中国的、越南的都有,让他们用避孕套装药丸,然后吞进肚子里去,以游客或商人的身份,把摇头丸带到中国以及周边国家去。   他就是用这一招发了财。   但他本人也长期吸食毒品。所以,生理能力严重失效。当惹沙姑娘嫁过来后,他就跟太监一样,在床上用各种方式折磨惹沙,从而寻求快乐,但他那根东西,就跟面条一样,从来就没有硬起过。惹沙姑娘开头还想忍受,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这样的次数一多了,实在忍无可忍了,便骂他是变态,不行的话,娶什么老婆?   没想到,这话惹怒了汞猜。他居然下了死手,把惹沙姑娘赤身裸体活活打死在了床上。(3320字 7.8)   汞猜见人死了,自己的情绪才慢慢好了起来。他有的是钱,这个女人受不了他,还有下一个,他的身边已经流水一般来了又走了十多个女人,被他打死的也有两三个,其他活着离开的女人则比较聪明,大多弄点钱就从他身边消失了。汞猜也不计较。只是这个惹沙的确很漂亮,至少是他玩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看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惹沙姑娘,在他的暴力攻击下扭曲变形,最后呼的气多,吸的气少,渐渐停止了一切颤动,那白里透红的肤色,也逐渐成了冰凉的苍白色。   汞猜还是有些不舍,但已经死了的东西,说啥都没有用了。   他走出了卧室,通知手下的一个马仔拿上一笔钱去惹沙娘家报丧并来人收尸。   然后,又叫人进来帮惹沙清洗,换上一身新衣服,还化了妆,最后,再抬到别墅前的院子中。临时搭了一个台子,美丽的惹沙姑娘,便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般,这个世界上无论美好还是丑陋,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个泰国巫师应邀前来,戴着插满鸡毛的花帽子,手里拿着两样响器,看到白花花的美钞后,便卖力地敲打起来,为惹沙姑娘做起了法事。至于惹沙是怎么死的,汞猜只说突发疾病,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送医院了,他也很痛心之类的谎话。没有人敢怀疑,巫师更不敢。   可是,惹沙娘清楚自己的女儿,身体一直倍儿棒的惹沙,吃嘛嘛香,从小到大,二十多年,几乎连感冒都不生,怎么可能会突发疾病呢?   惹沙娘一通呼天抢地的大哭大闹后,始终没有人出来搭理她,她趁巫师闭着眼睛一边敲打,一边念念有词的时候,轻轻地揭开女儿的遮尸布,发现里面虽然穿着崭新的大花寿衣,但胳膊腿都有些变形,应该是受到了拳头之类钝器的重击,再揭开腹部的衣服一看,那儿青一块黑一块的,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肌肤的破裂,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完全不是人体本来的颜色。   惹沙娘什么都明白了,她也不哭了,她被沙龙称为鳄鱼精一样的本质,终于又爆发了出来。   一直躲在树上的沙龙,一边流着泪,一边注视着惹沙的尸体和她娘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