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1章 可会有真心？ 　　A市别墅的一张大床上，春意盎然，红鸾翻滚。 　　随着一声娇媚的低—吟声，不断动作的身影终是停了下来，徒留下一室的低喘与久久不散的奢—靡气息。 　　程诺看着抽身而去的顾以言，水光熠熠的眼眸中满是复杂。 　　从她当初为了母亲的病与顾以言签了五年的卖身协议跟在顾以言身边，如今已过三年之久。若说前两年自己还能铭记这不过是场交易，可这一年来自己心境的变化…… 　　从一开始完成任务般的过程，到近一年的与他一起沉沦欲—河，自己的心怕是早就交付与他了吧！ 　　“你在想什么？” 　　程诺听到声音回神，看向倚在门边的浑身光果，只在胯间围了一条浴巾的顾以言，心中迷茫，这个人有真心么？ 　　顾以言见刚回神的程诺又陷入沉思，眸间闪过一丝不快，他迈步走向仍躺在床上的程诺，桃花眼中满是魅惑。 　　他侧身坐在床边，俯身贴近程诺的耳朵，湿润的鼻息打在她的侧脸，引起一阵颤栗。 　　耳垂轻微的疼痛使得程诺晃神看向身旁的顾以言，她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情愫狠狠刺痛了顾以言的眼。 　　他倏地起身，不再看床上的程诺，跨步走向衣帽间。 　　程诺不明白顾以言与自己在一起时为什么总是阴晴不定，只当他性格如此。她看着毫不留恋走向门厅的顾以言，慌忙起身，不顾自己周身的狼狈，随手套上一件衬衫，跑出卧室。 　　“顾以言……” 　　正在穿鞋的顾以言闻声回头，眉间一闪而过的不耐让程诺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强撑出一幅笑颜说道：“今天下午有时间么？我……想邀你去看画展！” 　　顾以言看着程诺满含期望的双眼，脑中浮现起相似的一幕，可转念，他便从回忆中回神，似笑非笑的看着紧张的程诺，调笑道：“美人相邀，岂有不应之理？！” 　　程诺呆楞的看着顾以言，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轻声怯懦道：“你……你同意了？！” 　　顾以言挑了挑眉，抻了抻衣袖，缓步走向程诺。 　　“唔……！” 　　程诺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亲吻自己的顾以言，僵直的身子慢慢变软，倚靠在顾以言怀中，就在程诺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顾以言放开了她红肿的嘴唇，转而在她的脖颈间辗转吸吮，留下一个个红印。 　　“顾以言……” 　　惊醒的顾以言猛地放开程诺，任她摔落在地，手指轻轻擦过自己的薄唇，冷冷的睨了一眼程诺，随即转身走出了大门。 　　程诺有些心伤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耳边回荡着顾以言出门前的话语。 　　“别忘了吃药！” 　　程诺起身回到卧室，拉开床头柜，手中紧紧握着一个药瓶，上面赫然写着“短效避孕药”五个字！ 　　从她和顾以言在一起后，每次做完那种事，他从不会忘记让自己吃药，他不想自己怀他的孩子，迄今为止自己于他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她扭开瓶盖，微微颤抖的手缓缓将那一片白色药片放入口中，干巴巴的生咽了下去。 　　她靠在床边，满嘴苦涩，不断的自我安慰，没关系，不要急，他总归对自己是和别的女人不同的！ 　　忽的想起自己下午约顾以言看画展的事，忙起身走向浴室。 　　画展中心前，人来人往。 　　程诺站在大门前等着顾以言的到来，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顾以言还是没有来！ 　　她从包中拿出手机，按着那个她从三年前开始便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什么事？！” 　　程诺听着话筒中传来的顾以言不耐烦的声音，刚刚接通电话时的欣喜不翼而飞，她喏喏的问道：“你……在哪儿？” 　　她甚至都能想到顾以言的回答是什么，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折磨自己一遍，顾以言也满足了她的心愿。 　　“我在哪儿关你什么事！” 　　“嘟……” 　　程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机械性的声音，缓缓将手机塞进包里。 　　她今日特地穿了一身黄色的衣裙，因为顾以言曾经说过，黄色真的很适合你！ 　　瞧，自己还真是傻的可以，怎么他顾以言的话自己就那么当真呢？ 　　她默默地进了画展中心，站在一幅人像素描面前，呆立不动。 　　而那张素描赫然画的就是顾以言的脸，而下角的署名则是：OATH（誓言）！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2章 她回国了 　　程诺呆呆的看着画中的顾以言，心中暗暗思索，当初想着说作这幅画是什么时候来着？一年前吧？那时候自己已经跟在顾以言身边两年了，母亲的病也渐渐痊愈，本是想着说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他的，可是那天晚上…… 　　想到这程诺不禁苦笑，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觉得顾以言堂堂顾氏总裁会稀罕自己一幅画呢？那天也是像今天一样吧，等了那么久，他却在和别的女人灯红酒绿。 　　自己一气之下把这幅画拿出来卖，本是想着气气顾以言，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是将它卖了出去…… 　　想着说今天好歹是让顾以言看一看这幅满藏自己少女情愫的画作，没想到还是被放了鸽子。 　　想到这儿，她轻轻呢喃到：“顾以言，这幅画和你还真是没有缘分……” 　　“这是你画的？” 　　程诺转头看向一旁停驻的女人，一时怔愣，随即无奈的苦笑：“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程欣。” 　　“今天早上下的飞机，你还没回答我，这画儿是你画的么？” 　　程欣目光扫了一眼程诺，又转回到画上，等着程诺的回答。 　　“嗯，我画的。” 　　程欣打心底很喜欢这幅画，但听到这画是程诺画的时候，心中却泛起了异样的感觉。 　　她微微上前一步，回头看着程诺轻声道：“我可以摸摸这幅画吗？我真的很喜欢他！” 　　程诺见程欣眼中满满的喜爱，压下自己心中泛起的不安感，往后退了一步：“当然可以。” 　　程欣见此忙忙上前，手指轻轻拂过画纸，心间却像打翻了一整瓶醋！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回身看向程诺：“你真的很有天赋……” 　　就在这时，“刺啦”一声震惊了两个人。 　　程欣惊慌地回头看向画，忙将流连在画上的手指收回，却慌忙间将整幅画都不小心的带了下来。 　　程诺呆楞的看着掉落在地，破烂的画作，缓缓蹲下身，试图将碎裂的画框以及画拼合在一起，可惜…… 　　程欣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群众，眼底满是得意，面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诺闻声抬头看着满脸歉意的程欣，脸上是不可抑制的愤怒，她狠狠压下眼底上涌的泪水，倏地站起身，冷冷的看着程欣，还未开口，便听到一个声音：“这又是怎么了？” 　　程诺转头看向急匆匆向她与程欣走来的中年男子，轻声道：“爸爸……” 　　谁知，中年男子直接略过程诺，朝程欣走去，面上满是焦急：“欣欣，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程欣看到中年男子过来，眼底蓄满了泪水呜咽道：“爸爸，我没事，只是我不小心弄坏了妹妹的画……我已经道歉了，可是妹妹还是很生气，不愿意原谅我……” 　　程父听到程欣没受什么伤，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一旁怔愣的程诺，皱起了眉头。 　　“程诺，不就是一幅画么，至于这么大动干戈？！更何况欣欣已经道过歉了，你可不要得理不饶人，适可而止得了！” 　　程诺听到程父的话，不由得苦笑，她强压下心中泛起的苦涩，冷嘲道：“爸爸，这件事本就错在程欣，更何况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程父见程诺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大怒：“程诺，别太过分了，一幅画而已，大不了叫欣欣给你画一幅，她的画可比你这值钱多了！” 　　程诺漠然的看着程父，厉声道：“不要太过分的人是你！” 　　程父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将她希望的火焰彻底浇灭。这就是她的父亲！她曾对他抱有期望，期望他像别人家的父亲一样，对女儿百般呵护。可惜他确是呵护了，只不过那个女儿不是自己，而是程欣，这个小三的孩子！ 　　明明母亲与他结婚在前，自己却偏偏有一个相差不过几个小时的姐姐！ 　　后来母亲知晓此事愤然离婚，净身出户，再后来，母亲重病，自己去找这个男人求助，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噢！对，他说当初我给过你母亲钱，是她不要，如今你来找我，我也不会给你！ 　　呵呵，若不是如此，自己又怎么会与顾以言签订那种协议…… 　　自己怎么会对这个男人还抱有希望？！ 　　程诺闭上了眼睛，狠狠擦掉眼角滑落的泪水，她将地上的画作捡起抱在怀中，不顾自己被画框弄得鲜血淋漓的手，不再看程父和一旁演戏的程欣，转身穿过人群离去。 　　出了画展大门的程诺，满脑子都是自己转身时，程欣接电话时那一句“以言，嗯，我回国了……” 　　以言……会是他么？程诺紧紧抱住怀中的画作，坐上了计程车。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3章 什么赔偿？ 　　“喂，你好……” 　　“请问是OATH么？” 　　“对，怎么了？” 　　“您在我们画展中心挂的那副画作，我们刚刚已经卖出去了，但是听说那副画已经被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需要将画款如数返还，而且还需支付画款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 　　“……” 　　程诺坐在沙发上，呆楞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喂，OATH小姐，你有在听么？喂，喂？！……” 　　程诺看着茶几上碎裂的画作，久久无语…… 　　[]顾以言回到房子，看到的就是就是程诺蜷缩在沙发上，低声哭泣的身影， 　　他忽略掉心里泛起的那一丝莫名的情绪，蹙着眉头走向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程诺，冷声说道：“你怎么了？” 　　程诺闻声缓缓抬起头，看着不耐烦的顾以言，红肿的双眼满是泪水，哑声呜咽道：“顾以言！” 　　顾以言看着扑到自己怀里放声哭泣的程诺，不由得缓了声线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以言眼神移向茶几上碎裂的画框，眼睛微眯：“程诺，那是你画的？” 　　程诺在扑向顾以言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听闻他的问话，便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画的不错，怎么毁的？”顾以言看着那副与自己八分相像的素描画，称赞道。 　　程诺别过眼，不去看那副自己费尽心血，倾注了自己对顾以言所有情感的画作，低声说道：“只不过是一些旧时恩怨，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以言闻言挑了挑眉，不再去问那些隐情，起身朝卧室走去。 　　“顾以言！……” 　　顾以言回身，就看到程诺一副局促难安的模样，他一向不喜程诺这张酷似那人的脸上出现这种神情，不由得眉头微蹙：“什么事？” 　　“你……你能借我点钱么？”程诺纠结半天，终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顾以言的脸，可又生怕顾以言以为自己是一个拜金女，忙抬头解释道：“我……这画卖了出去，但现在毁了，买家的钱我能还上，但画展中心的……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朝你借。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顾以言冷冷的眼神让程诺心惊，却又只得硬着头皮直视着顾以言的目光。 　　程诺甚至以为自己要被这目光冻死的时候，顾以言却嘴角一弯，笑了起来。 　　以前有人说，长着一双桃花眼的人若是笑起来，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温柔以待！ 　　“那你打算拿什么来还？！” 　　“啊……我……”程诺呆楞的看着顾以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以言手指微动，解开袖口的口子，缓步走向程诺，俯身贴近她的嘴唇厮磨，薄唇嗡动：“肉偿如何？” 　　程诺闻言瞬间羞红了脸颊，顾以言蹲下身，将程诺抱起，向卧室走去，嘴里还调笑着：“你这算不算是欲拒还迎啊？！” 　　“你！……” 　　可惜，程诺反驳的话就这么被顾以言堵在了喉咙里，只余下一声声呜咽和情动的轻吟。 　　顾以言的一声低吟，狠狠的将程诺打回了深渊！ 　　“欣儿！” 　　程诺看着身旁沉睡的顾以言，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她一直知晓顾以言会与自己签订协议是因为一个女人，却从未想过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姐姐，程欣！ 　　怪不得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要看着自己！怪不得他不喜欢自己发出声音！怪不得……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与程欣眉目有几分相像！ 　　程诺手臂微动，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过顾以言的脸，轻声呢喃道：“顾以言，如果没有这张脸，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注意我？！” 　　程诺不由苦笑，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以及绝望感将她紧紧的包围起来。 　　身心俱疲的她就这么看着顾以言，沉沉的睡去。 　　等到程诺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了顾以言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床头柜上的一张支票。 　　程诺缓缓将那张空白支票拿起，嘴角满是苦涩，到底是自己傻，不过一场交易，怎么就付出了真心？ 　　“顾以言，你对我这幅身子，还真是大方！” 　　程诺将支票扔在一旁，起身进了浴室。 　　她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白皙的皮肤上尽是一些青紫以及红痕，程诺不顾自己周身激起的鸡皮疙瘩，就那么任由着冷水狠狠的浇打在自己身上，她紧紧的抱住自己，蹲在花洒下面，任由着眼泪和冷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4章 原来自己只是个替身！ 　　她狠狠地搓拭着身上的痕迹，这些印记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她不过是一个出卖身体的婊—子。 　　“顾以言……” 　　程诺足足在浴室里呆了两个小时，才出来她回到沙发上，等着顾以言回来。 　　可就如那一日画展之事一样，几个小时过去了，顾以言也没有回来。 　　就这样，程诺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又从晚上等到了天亮，顾以言才醉眼朦胧的推门进来。 　　程诺微微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门口的顾以言，一天未喝水的嗓子沙哑无比，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轻声道：“顾以言，我们谈谈吧。” 　　顾以言微眯着眼，宿醉的头疼让他皱紧了眉头，他晃晃悠悠的将自己摔在了沙发上，斜睨着程诺：“你想说什么？” 　　“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程欣么？” 　　程诺紧紧抱住自己颤抖的身躯，低声问道，语气中暗藏的是一丝丝的希望。 　　“你认识欣儿？！”顾以言朦胧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厉声质问。 　　“认识？”程诺侧过头，看着听到程欣名字瞬间清醒的顾以言，眼底划过一抹受伤。她紧紧盯着顾以言的眼睛，缓缓说道：“顾以言，你忘了前天晚上上我的时候喊的是谁的名字？！你喊的是“欣儿”！” 　　程诺抑制不住掉落的眼泪，死死地看着顾以言，自嘲般的问道：“怎么，我和你的欣儿就那么相像？你要是这么喜欢她，就把她养在自己身边啊！反正你顾大总裁有权有势……” 　　“啪！” 　　程诺捂着脸颊懵住了，耳边回荡着的是他冷漠不屑的话语。 　　“你不过就是个出来卖的，有什么资格和欣儿相比？！” 　　程诺那一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被凝结，她不由苦笑，对啊，她不过是一个出卖身体的妓—女，又怎么能和他心中女神般的程欣相比，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程诺别过头，不去看顾以言，从喉咙眼里逼出一句话。 　　“我们终止协议吧！” 　　顾以言转过头，打量着旁边的程诺，她微红的双眼刺痛了顾以言的心，就是这双与欣儿相似的眉眼，又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面对自己的表白惶惶不安的欣儿。 　　他冷笑一声，伸出手钳住程诺线条优美的下颌，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语气中满是轻蔑和漠然：“怎么？前两天刚刚拿了我的钱，如今就想走人？！好啊，走可以，但程诺你别忘了，契约时间未到，你要想解约，这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你付得起么？！” 　　“我会一分不差的把钱给你的！” 　　程诺咬着牙，一把推开他的手，扔下这一句话快步走向房门。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画展那天你在哪儿？！你没去是因为程欣回来了么？！” 　　程诺拉着门锁，轻声问道。 　　“不然呢？！” 　　程诺闻言身子抖了一下，她一把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顾以言看着程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冷漠。 　　咖啡馆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高贵优雅的程欣，程诺心中满是不解。 　　程欣一向看不起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竟然要和自己见面！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么？！” 　　程欣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复而坐直了身子打量着对面素面朝天的程诺，嘴里发出一声嗤笑。 　　“啧，几年不见，你依旧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程欣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到桌上，竟然毫不掩饰对程诺的恶意。 　　程诺今天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散落着，就这么一副走在人群中都不会被人注意的模样，当然比不过她对面坐的是精心打扮的程欣！ 　　“程诺，听以言说，你是他包养得情妇？”程欣摆弄着手腕上戴的那只玉镯，轻巧的问道。可她的眼底却满是生气，自己没有挑明说不要的东西，竟然和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还是因为她和自己相像的脸，她的心里憋着口气，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欣闻言平静的双眸终于闪过一丝波动，她静静地看着程欣面前刚刚放下微微泛着涟漪的咖啡：“怎么，他就这么跟你说的！” 　　程诺面上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早已痛苦难当，情妇！顾以言你给我的身份还真是名副其实啊！你给钱，我卖身，呵，当真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程欣最讨厌的就是程诺这幅神色淡淡的样子，程诺不过是一个小三的孩子，要不是她妈当年横插一脚，害得爸妈分离，又怎么么会有她的存在！ 　　如今也不过是自己的替代品，情妇而已，凭什么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 　　程欣不满程诺的神态，出言讽刺道：“不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重要么，程欣，不论如何，即使顾以言心里的人是你，如今在他床上的人是我！就算我如今和他分开了，你跟他在一起，你也不过是捡我用过的！”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5章 又是一出苦情戏！ 　　程诺咬了咬牙，将心酸感狠狠压下，眼眉低垂，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波动。 　　程诺的话戳痛了程欣的痛脚，她脸色一变，说道：“还真不知道是谁捡谁不要的呢！我三年前出的国，紧接着他便找了你这么个替身，程诺，当替身的感觉如何啊？！” 　　“不过话说回来，说起来你还真得谢谢我呢！不对，你该谢谢你妈，要不是她把你生的与我如此相像，你又怎么爬上顾以言床呢？” 　　程诺紧紧攥住手心，狠狠地看着程欣，咬牙道：“你别把我们之间的事，牵扯到我妈身上！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她！” 　　程欣见程诺终于失态，得意的勾起嘴角，讽刺道：“怎么，就许你妈当年仗势欺人拆散我爸妈，就不许我如今说了？！有本事当初别做那种事啊！” 　　“当初明明就是你妈自甘下贱做的第三者，才害的我们一家人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有脸在这里颠倒黑白？！” 　　程诺辩驳的话只引来程欣的不屑一瞥：“程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是你妈横刀夺爱，害得你们落得如今这地步，你却往我妈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我爸妈之间才是真爱，你妈不过是一个绊脚石！” 　　程诺闻言冷冷的看着程欣，有些无力：“你和你妈还真是一模一样，破坏了人家家庭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爱情？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要背上爱情这两个字，就什么过错就都变得理所应当！程欣，我曾经其实是真心想拿你当亲姐姐的，你为什么就是死不悔改呢？你真当画展时你做的那些事，我真不知晓你是故意的么？！” 　　“亲姐姐？！”程欣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诺，嘴里却是抑制不住的讽笑：“程诺，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妹妹，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就是啊，我怎么不记得我生过你这样的孩子？！” 　　程诺闻声楞了一下，复而眼中满是厌恶之情。 　　她正了正身子，看着翩然入座的中年女子，轻嘲道：“您这样的人自然是也不配当我妈呀！程太太这位子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坐的可还舒服么？！” 　　程太太眼中满是不屑之情，指桑骂槐的跟程欣说道：“欣儿，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堂堂程家的大小姐，颇有名气的画家，怎么什么人都见呢？” 　　程欣颇为赞同的对着程诺挽起一抹笑，轻声说道：“妈，她总归是爸爸的女儿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爸爸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程诺就坐在那儿看着程欣和程太太在哪儿唱双簧，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不得不出言打断道：“你们俩是戏剧大学毕业的么？” 　　一瞬间，他们这一桌陷入了尴尬的宁静，甚至整个空气都凝结在了一起。 　　直到程诺打破了这个僵局。 　　“行了，你们俩的戏我看了二十来年，你们没演够，我也看够了。直说吧，程欣，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以言跟我表白了！” 　　程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大石投进程诺的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程诺再也绷不住表面的平静，倏地起身，强撑笑意的说道：“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你们两位了！” 　　程欣一把抓住要离开的程诺，说道：“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的答案？！” 　　程诺闻言楞了一下，澄澈的眸子中满是疑惑，出言讽刺道：“答案？这么好的金龟婿你还会不同意？！” 　　程欣看着程诺身后快步走来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当然……没答应！”程欣缓缓贴近程诺，面上的笑容越发温婉，可嘴里吐出的话语却令人遍体生寒：“程诺，你看，顾以言如此卑躬屈膝的求我嫁给他我都不屑一顾，那可是因为你啊！你是那么喜欢他我又怎么会不顾你的感情，答应他呢？！你说现在的你和你那个当年横刀夺爱的妈，像不像？！” 　　程诺闻言眼神猛的一缩，手上用力想摆脱程欣的钳制，却不想程欣竟然被自己甩了出去！ 　　程诺看着被摔坏的玻璃杯碎片划破，不断流血的程欣，满面不解，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急切地呼唤声才明白，程欣，这一出苦肉计，你还真是豁的出去！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6章 钱从何处来？！ 　　“欣儿，你怎么样？！”顾以言刚刚走进咖啡厅就看到他心爱的程欣摔倒在地，打翻的咖啡中还零星掺杂着血迹，这使得顾以言更是怒火中烧！ 　　他捧在手心，小心翼翼保护的可人儿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到了伤害！他轻柔的将程欣扶起，怒目看向罪魁祸首，发现是程诺时不禁一怔，随即满是厌恶：“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啊！竟然敢找到欣儿头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你这种蛇蝎心肠满目虚荣的女人和欣儿相像？” 　　程诺呆呆的看着顾以言，她不知，自己在顾以言眼中竟然是这种人！就算你顾以言不喜欢我，可这三年相处下来，你总该有一点了解我吧！ 　　程诺抑制住自己难咽的悲伤，轻轻呢喃道：“是她要和我见面的！我没有……” 　　“以言，这些都不重要，就当是我家欣儿倒霉，现在最要紧的是将欣儿送去医院，欣儿是画家，这手要是伤了，我家欣儿这一辈子……” 　　程太太出言打断程诺的辩解，语气中满是对程欣的爱护，可在顾以言听来，就是程诺故意要毁了程欣的手。 　　顾以言想到这更是掩不住心中的怒气，他冷冷的睨了一眼程诺，语气中满是森寒：“你给我等着！” 　　一把抱起程欣转身便出了咖啡厅。 　　程太太看着顾以言毫不留恋的背影，也拎起手包走向门外，路过程诺时，还轻轻的扔下一句“丑小鸭这辈子都成不了白天鹅，知道么！” 　　程诺仿若未闻咖啡厅中低声议论的声音，木然的走出咖啡厅。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只觉得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程诺抬头看着刺目的太阳，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隐入衣中，留下一块又一块印记。 　　顾以言，可能是我真的错了！原来你不是没有心，只不过是不在我身上罢了！ 　　程诺擦掉泪水，向公交站走去，现在的她哪有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些情爱，毕竟她还欠着画展中心和那个买家的钱！ 　　回到妈妈家里的程诺手中掐着那张银行卡，木然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妈妈回来。 　　“诶，乖囡，你怎么在家啊？！” 　　妈妈叫何毓柔，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说着一口的吴侬软语，温温柔柔的，即使前两年的病痛让她面色不是那么太好，却也是一副温良贤淑的样子。也是，若非样貌极好，性子温润，即便她以家族相逼，程父也不会和她结婚的？ 　　“妈妈，卡里的钱呢？” 　　程诺刚回来就问钱去向，恼的何毓柔非常不高兴，可一想到她可是自己的摇钱树，也就耐着性子说着谎解释道：“囡囡不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在家，前几天妈妈又病了一场，我就花了这卡里的钱……” 　　程诺一听何毓柔生病了，忙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样，病好了么？！” 　　何毓柔见程诺不再问钱的去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打着晃晃道：“好了，就是医生说，需要不定时复查，这钱啊都花在这病上了，囡囡啊，这卡里的钱都交医院了，眼看着下次复诊的时间就要到了，你也知道，咱家没什么钱，你那还有钱么？” 　　程诺虽是不明白复诊为什么会花那么多钱，毕竟这卡里不是十几万，而是几十万！但这么多年她对母亲的感情根本不容她思考那么多，只要是能治妈妈的病，要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毕竟连情妇自己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程诺想到这，又想起了顾以言今日所做所言，不由得一阵苦笑。 　　何毓柔见程诺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愿拿钱，于是便做出一副自弃的样子轻声说：“囡囡啊，要是没钱也不打紧，我好歹是偷活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妈妈啊就是遗憾没能看到我的乖囡嫁人，你以后若是碰到真心喜欢的，就带到我坟前让我看看，我也好放心。” 　　程诺听到何毓柔的话，忙呸了三声，急言道：“妈你瞎说什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着，她打定了主意，将包里那张自己写好数字的支票拿了出来，递给了何毓柔，安慰道：“妈，这钱你先拿着看病，别的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好好的，女儿就安心了！” 　　程诺紧紧地抱着何毓柔，心中满是焦虑，这钱给了母亲看病，那欠的钱该怎么办，找人借么？可自己能找谁呢？顾以言？！呵，算了吧，他现在满心都是程欣，哪有心思管自己……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妈妈何毓柔眼中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厌恶！ 　　火急火燎抱着程欣赶去医院的顾以言，根本不知道程诺此时的心绪，其实说白了，他也不想知道，或者说是不屑知道，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程欣。 　　“顾先生，程小姐的手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记住不要碰水，否则容易留下疤痕。” 　　“好，我知道了！”顾以言不顾还未走出去的医生，蹲到程欣面前低声关切道：“欣儿，你感觉怎么样？！” 　　“以言，你别太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伤口还有些刺痛，不过刚刚医生也说了，没什么大碍的！” 　　程欣越是温婉善良，顾以言对程诺的厌恶之情就愈发浓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低声咒骂到：“程诺！” 　　忽然顾以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着程欣，迟疑问道：“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程欣听到顾以言的询问，默默的垂下了头，挡住眼底的恶意，轻声说道：“以言，你和她……她真的是你包养的……情……女人？！” 　　程欣最明白什么样子能让顾以言心疼，答案很显然，她做对了！ 　　顾以言看着程欣满身落寞委屈的样子，心疼之余，更是痛恨程诺的多嘴！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被猪油蒙了心，程诺那种女人怎么能和欣儿这样连情妇这种词都难言于口的女孩相比！ 　　程欣见顾以言半天不说话，缓缓抬起头，眼中溢满了泪光，她悲咽道：“以言，其实，今天是我找的程诺！” 　　程欣的话让顾以言一愣，心中不免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程诺的存在的？可他未来得及细想，就被程欣接下来的话震楞在了原地。 　　“以言，程诺是我妹妹！”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7章 机遇？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爸爸妈妈是大学时期认识的，感情一直很好，如胶似漆的。他们大学毕业，爸爸妈妈正商量着说要结婚，可就在这时……” 　　程欣吸了吸鼻子，忍住眼中的泪水，继续说道：“就在那时，程诺妈妈说她也喜欢爸爸，可那时候爸爸很爱妈妈，怎么会抛弃妈妈，和她在一起！于是程诺妈妈就以家族相逼，逼得爷爷奶奶让爸爸娶了程诺妈妈。” 　　程欣转头看着不发一言的顾以言，苦笑道：“本来故事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很可惜，世事弄人，一年后，出差的爸爸又遇到了妈妈” 　　“后来，便是那些传的很火的流言的真相了！什么小三上位，糟糠之妻下堂……而实际上，妈妈从没想过要破坏他们的家庭，生下我只不过是因为妈妈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打胎的风险。” 　　程欣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任由着它从脸颊上滑落，她拨弄着手上缠绕的纱布，轻声道：“程诺妈妈知晓这件事后，便闹着要与爸爸离婚，无论爸爸妈妈怎么解释，她都认定妈妈是故意的，最后爸爸没有办法，只好就和她离了婚。” 　　程欣修长的手指拂过眼角，擦掉欲流不流的眼泪，继续说道：“当时爸爸还给了程诺妈妈一半的财产，可她死活都不肯拿一分钱，说她要让爸爸妈妈永远记着，这些都是爸爸妈妈欠她的，她越是过得不好，爸爸妈妈越是不安愧疚。如今二十多年了，我和程诺都已经长大了。” 　　程欣眨着蓄满泪水的双眼，轻柔的挽起一抹笑：“以言，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程诺会和你成为那样的关系么？” 　　顾以言被程欣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他转过头，避过程欣的眼神，也错过了程欣眼中一闪而过的小心思。 　　“她缺钱给她妈妈看病，然后……” 　　顾以言不想他的那些腌臜事污了程欣的耳朵，便捡了轻巧的说，谁知道，程欣闻言非常讶异，顾以言见程欣如此神情，觉得事情有异，便询问道：“怎么了？！” 　　程欣很是为难道：“爸爸给我说过，当初程诺来找过他，说她妈妈生病，需要钱医治，爸爸便给了她两百万，叫她先拿着，不够再跟他说。没想到她……” 　　顾以言不发一言，心中却在思索着当初与程诺签订协议时她的一举一动，可是苦思无果。 　　程欣见顾以言沉思不语，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引起了顾以言对程诺的疑心，便借着话头接着劝到：“以言，不论程诺与你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她亲口承认她是喜欢你的，昨天你与我说的话就当做没发生过吧，以后你就是我……妹夫了！” 　　程欣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表面说着希望顾以言和程诺在一起，实际上呢，她双目噙着泪水，轻咬着嘴唇，目间含着一丝丝的希冀。 　　“欣儿，你明知道……” 　　“她是我妹妹，即使她不承认我这个姐姐！” 　　顾以言哑口无言，只是心里对程诺的厌恶已经上升到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如果没有她，他的欣儿…… 　　程欣见顾以言皱紧的眉头就知道自己达到了目的，心中暗暗得意，程诺，即使我不要的东西，也轮不上你！ 　　而这面正为钱而发愁的程诺，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拎着包就离开了家。 　　画展中心的一间办公室里，程诺与一个年轻男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您是？!” 　　年轻男子嘴角弯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对着程诺道：“OATH小姐，我是这间画展中心的老板，我叫邵清。” 　　“邵先生，您说有一些关于画作方面的事想与我谈谈？” 　　程诺说话的同时仔细打量着邵清，棱角分明的面容，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双锐利的双眸，一身整洁利落的西装，精致的袖扣以及手腕上那款劳力士切利尼时间型腕表，没有一处不彰显着他是一个很有品位且家世丰厚的人。 　　只见他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递给程诺，示意她让她打开，继而又拿起另一份打开，眼镜下的丹凤眼微眯，对程诺解释道：“这是我们中心对您的画作被毁事件做出的详细报告，鉴于您的画作被毁是由于您自身原因，所以我们中心不予补偿。” 　　程诺接过文件，一页一页翻看着，听着邵清的讲解。只听得邵清继续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签署的代卖合同，其中抽取的百分之十的佣金我们已经扣取完，但是因为您的原因导致这桩交易毁掉，破坏了我们中心在行内的信誉度，所以您需要额外支付我们画款的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综上所述，除去买主的钱，您共需要支付我们三十五万的款项，您有什么异议么？” 　　程诺听着最后要支付的金额，不自觉的抠了抠自己的手指，画展中心给出的金额与自己估算的差不多，可现在的自己…… 　　程诺抿了抿唇，一直看着文件的目光终于直视上了邵清的眼睛，程诺被邵清眼中一闪而过的兴趣惊到了，这个眼神，她在顾以言的目光中只看到过一次，因为那一次之后，自己就成了他的所属物。 　　程诺静了静心神，对邵清说道：“邵先生，这钱最晚什么时候给你们？” 　　邵清闻言抬手扶了一下眼镜，身子不再那么笔直的坐着，而是缓缓向后靠在了沙发上。 　　“OATH小姐……不，程诺小姐，您似乎有难处，方便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邵清笃定的语气让程诺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如今的状况说出来。 　　可邵清接下来的话，让程诺打定了主意。 　　“程小姐，我们将公事放到一边，说实话，我看过你的那幅画，不得不承认，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我很欣赏你！” 　　程诺有些局促，毕竟从未有人如此夸过自己的作品，他是第一个。 　　“邵先生谬赞了，程诺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爱好画画的人，怎么能当得上您这等称赞。” 　　邵清交叠在一起的手打开朝程诺无奈摊手道：“不，你当的上，你并非名不见经传，你只是缺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现在就摆在你的面前！”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8章 初赛相遇 　　程诺有些不解，疑问道：“邵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程诺听不太明白。” 　　邵清抬手将眼睛从脸上摘下，随手扔在桌上，复而又抬手捏了捏眉间，略微近视的双眼因为没戴眼镜微微眯着，不复初见时的犀利，反而蒙上了几分迷离，没有了刚才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把你签下来，你画的所有画作都由我来帮你捧红，说白了，我给你钱，你给我画，当然，画的署名依旧是你！你如今欠的那些钱，我也可以帮你垫付，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他将话挑明了撂在程诺面前，让她抉择。 　　程诺思索半晌，开口问道：“我要做什么？！” 　　邵清眼中划过一丝赞赏，继而道：“过两天会有一个比赛，到时候你只要参赛就好了。” 　　邵清重新带上那副金丝眼镜，又恢复了精明睿智。 　　他站起身，朝程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是那一抹恰到好处地笑容：“程小姐，合作愉快！” 　　程诺定定的看了那只手两秒，才缓缓伸手握了上去：“邵先生，合作愉快。” 　　程诺这两天过得很平静，可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很快便被比赛打破了。 　　“程诺？！”程欣看着前方淡漠处在喧闹中的程诺，眼中划过一抹讶异。 　　“怎么，你认识？！”旁边朋友的疑问让程欣从看见程诺的怔愣中回过神来。 　　她对身边的朋友轻声说道：“嗯，你先去坐，我找她说点事。” 　　“好，你快点回来。” 　　“嗯。”程欣边回答，边迈步朝程诺走过去。 　　“你来参赛的？！” 　　程诺今天穿了一件盘扣对开上衣，下身则是一条纱制百褶长裙，长长的头发随意地系在脑后，她闻声回身，就看到自己身后的程欣，她一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程欣，只得弯起嘴角，微微一笑。 　　程欣挑眉看着程诺，程诺今天穿的不是什么牌子，但确实很适合她，可程诺穿的越是得体，表现的越是大方，她心里就越来越厌恶她！ 　　“对。” 　　程欣听到程诺肯定的回答不禁笑出声，她今天穿了一身某大牌炒的很火的一条红色的裹身抹胸裙，更显得她肤白胜雪，脸上略施粉黛，笑弯的眼中还藏着一抹湿意。 　　“程诺，你竟然也来参加这个比赛？！是以言帮你进来的吧！你要知道你输了丢的可是以言和爸爸的脸面！” 　　程欣在看见程诺的画的那一刻，她心中有过一抹害怕。可她不会输，也绝不会让自己输！ 　　所以，这比赛，她程诺绝不能参加！ 　　程诺见程欣话里话外没有一处不是在告诉自己，这场比赛自己会输！心底隐藏的逆反心理以及自信让她一改刚刚的退缩，出言反驳道：“程欣，不管我是怎么进来的，但这场比赛，我一定会赢！” 　　程欣被程诺眼中的坚定惊得后退了半步，脸上勉强扯起一抹笑容，强装镇定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程诺看着程欣转身而去的身影，目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程欣，这次我不会让着你！ 　　回到位置的程欣心里憋着一口气，在看到缓步向她走来的顾以言的时候，眼间闪过一丝恶意，程诺，你不让我好过，你自己也别想好过！ 　　“以言……” 　　顾以言本不想来出席这种比赛，但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见到程欣的机会，也就耐住性子来了。 　　今天的程欣让他眼前一亮，她一改往日的素色，反而是穿了这么一件明亮色系的衣服，很称她的脸色。 　　只不过…… 　　“欣儿，你怎么了？！” 　　程欣微红的眼角刺痛了顾以言的心，他忙加快脚步，走到程欣身边，低声关切到。 　　“没事的……” 　　“什么没事啊！刚刚欣儿见了那个女人回来后就成了这幅样子，真是的，也不知道那女人说了欣儿什么！” 　　“好了，别说了！” 　　程欣打断了身旁朋友的话，接过话头对顾以言说道：“你别问了，没什么的……” 　　顾以言见状，便不再询问程欣，转而问向旁边的女人：“欣儿刚刚见的那个人？！” 　　旁边的女人一见能和顾以言搭上话，忙站起身来朝程诺的方向指过去：“喏，顾先生，就是那个女的，那个穿着……” 　　“程诺？！”顾以言看到那个背影就知道她是谁，同床共枕三年，就算他顾以言再不把她放在心上，她的身形也记忆犹新！不过，她怎么会在这？！ 　　“欣儿，是你带她进来的？！” 　　程欣闻言心中一愣，嘴上不自觉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是你带她进来的么？！” 　　顾以言也是一愣，这个比赛虽然不是什么知名大赛，却也不是普通人能进的来的，程诺她是怎么进来的？！ 　　很快，程诺就给了他们答案。 　　“程小姐，好久不见！” 　　正欣赏着别人画作的程诺闻声回头，就看到了依旧西装革履，浑身细致严谨到极致的邵清。 　　“邵先生，你好！” 　　邵清上下扫视了一下程诺，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容，夸赞道：“果然，画家的眼光很独到！今天这身很适合你！” 　　程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老师夸过自己的画作以外，如此真诚夸赞自己的只有邵清一位了。 　　程诺弯唇一笑，回赞道：“邵先生今天依旧很帅气，很符合你的气质。” 　　就在程诺与邵清互相恭维的时候，看着这一幕的程欣和顾以言则是表情各异，却又不尽相同。 　　顾以言眯着眼，看着与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的程诺，眼中满是深寒，程诺，你还真是可以，刚离开我，屁股还没擦干净，竟然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真是有本事啊！ 　　而程欣眼中则是令人战栗的狠毒，她紧紧盯着程诺身边的男人，心中对程诺的嫉妒之情更是深重！ 　　邵清是她的经纪人，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程欣就觉得邵清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种男人，前两日，他跟自己说他挖到了一个好苗子，自己不屑一顾，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程诺！ 　　“那个男的是……？” 　　程诺被顾以言的话惊醒，瞬间收起刚刚的神情，换上一副不敢相信，万般受伤的神色，看着程诺和邵清在的地方，低头回答道：“他叫邵清，是我的经纪人，不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程诺联系上的……” 　　她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邵清一定只是相中程诺的作画天赋，他们之间没什么的，一定是这样的！” 　　可她的话听在顾以言耳朵里就不是这个味道了，他更是确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心头涌上一股怒气，他也不知道怒气从何而来，只当是不满程诺在和他没有完全解除协议的时候就爬上了别人的床！ 　　“静一静，静一静，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就是这次比赛的参赛选手所有的画作，这次，我们将画家的署名全部挡住，让各位按照自己的喜恶来投票，现在，投票开始！” 　　程诺看着主持人讲完话，然后投票的长队，不禁握紧了拳头，满是紧张，邵清见到程诺的样子，不禁勾起一抹笑，出言安慰到：“不用担心，以你的画工，足够进入决赛！” 　　程诺看着慢慢变短的长队，轻声道：“借你吉言！” 　　“好，现在投票结束，我们来总结一下票数！”主持人从数据员拿来最终的票数统计，大声宣布道：“我宣布进入决赛的有：通平、翟先、程欣、邵可若，最后一位，她就是：程诺！” 　　一家欢喜一家愁，程诺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扬起了一抹肆意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比赛，就进了决赛，这无疑是对她的肯定。 　　“恭喜！” 　　邵清看着满面笑容的程诺，低声祝贺道。程诺也毫不吝啬收下他的祝贺，回了一句：“同喜！” 　　而这面得知程诺进入决赛的程欣，眼底则是慢慢的冰冷，程诺，我程欣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等着！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9章 孽缘 　　“程诺！” 　　正随着人流往门口走去的程诺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停住了步子，转身看去。 　　程诺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顾以言，忽然想起当年初识那一幕。 　　那时的母亲重病缠身，自己满是无措。他那时也如现在一样，在人来人往的流动中，叫住了自己。 　　程诺看向顾以言旁边的程欣，心中微苦。 　　这个长达三年之久，让自己明知身份却依旧将真心双手奉上的男人喜欢的是这个让自己想起便如鲠在喉的女人。 　　也不知自己与程欣究竟是有些什么孽缘，亲情上牵扯不清，爱情上竟然也纠纠缠缠，绕不出去这个圈！ 　　“顾先生有什么事么？” 　　顾以言目光扫过程诺身旁径直站立的邵清，眼底拂过一抹不爽。 　　“离开我之后，你眼光就这么差。” 　　程诺闻言一愣，目光随着顾以言移到自己身旁的邵清身上，才明白顾以言话的意思。 　　她心中顿感荒谬，心头漫上委屈，他顾以言总是把自己往最不堪的地方去想！ 　　她压下鼻头的酸意，手慢慢揽住邵清的胳膊，继而紧握，讽刺道：“顾先生，即使我眼光再差，比起你也绰绰有余！” 　　说完，不理会顾以言铁青的脸色，便拉着邵清向外走去。 　　“邵清！” 　　程欣的喊声让邵清停下了步子，他转过身，金丝眼镜下锐利的双眸闪过一丝暗光。 　　他温声道：“程小姐，好久不见，有什么事么？” 　　“邵清，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你能……” 　　程欣上前两步靠近邵清，可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却因为邵清随意的侧身拉得更远。 　　程诺见状，心中掠过一丝怀疑，程欣与邵清竟然是旧识！那他与自己签的协议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而一旁的顾以言见状则是眼睛微眯，眼底满是冷冽。 　　他印象中的程欣什么时候有过这副低三下气，委曲求全的模样？！除非，她对这个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这个认知让顾以言不由得仔细打量着邵清，这个他从一开始知道他的存在也没有放进眼里的人！ 　　顾以言一把拉过程欣，对上邵清讶异的眼神。 　　“邵公子，久仰大名！” 　　“顾先生，有什么事么？” 　　顾以言紧握着程欣胳膊的手刺痛了程诺的眼睛，她装作不在意的将目光移到了邵清的身上。 　　而这一幕在顾以言看来，程诺看着邵清的双眼中满是深情！ 　　“常听人说起邵公子眼高于顶，不过现在这么一看，这么连这样的女人你也看得上，看来您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邵清闻言挑了挑眉，看向自己身边的程诺，见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皱了皱眉眉头，反驳的话夺口而出。 　　“顾先生真会说笑，是金子总会放光，有的人眼瞎认不出珍宝，我找到了自然不会让她蒙尘！” 　　顾以言不屑一顾，嗤笑一声：“珍宝？那你可得擦亮眼睛，千万小心点，这要是块不成器的石头，别砸了脚！” 　　邵清扶了扶眼镜，挡住眼中看小孩子般无奈的神色，清了清嗓子道：“多谢顾先生提醒，不过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只希望那个眼瞎的人以后不要后悔！您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没有，我就带着诺诺先离开了！” 　　邵清对程诺的称呼一下子震惊了三个人。 　　顾以言，程欣以及程诺本人都呆楞的看着邵清。 　　诺诺？！ 　　顾以言心头涌上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气，他气急反笑道：“邵公子你可以走，但她必须留下！” 　　如果说刚刚听到那声诺诺的程欣还处在理智范围的边缘，那顾以言的这句话就像是剪断理智那根线的剪刀，将程欣对程诺的嫉妒之情一朝释放了出来。 　　程欣恶狠狠地看着程诺，心中满是怨愤，程诺，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这争抢男人的本事，还真是深得你母亲真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放过你的！ 　　邵清抬手看了眼腕表，对顾以言说道：“我和诺诺接下来还有别的事要做，顾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过分，我会尽量满足你！” 　　邵清的话彻底激发了顾以言的怒火，他厉声道：“满足我？！你拿什么满足我？！邵清，要不你就把人交给我，还是说，你打算替她还钱？！” 　　“多少钱？” 　　程诺在一旁看着他们像超市买东西一样，说着自己的价钱，心中满是悲哀。 　　现在的自己竟然已经沦落到待价而沽的地步，还真是…… 　　顾以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不发一语，低头沉默的程诺，语气玩味的对着邵清说：“千金博美人一笑，邵公子还真是大方！既然如此，明日我会叫秘书将账单送到您的公司，可千万别叫我失望了！” 　　顾以言拉住身后的程欣，越过邵清往门外走去。 　　程诺目送着顾以言和程欣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抬起眼眸，看着邵清略有些青色的下颚，低声问道：“邵先生，你签下我除了看重我的天赋之外，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邵清低下头，看着程诺迷茫的眼神，缓缓道：“程小姐，签约时这个问题我便回答过你。” 　　“你并没有说程欣也签在你名下！” 　　程诺略带质问的语气让邵清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语气凉凉到：“先不说我此前并不知晓你与程欣之间的过节，就算我知道，那与我们之间的协议又有什么影响？！” 　　程诺闻言一愣，不禁苦笑，自己竟然将对顾以言和程欣的怒气发泄到了邵清的身上，自己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她朝邵清微微一笑，满是歉意。 　　“邵先生，对不起，多谢您刚才的解围，钱的事……” 　　“我说过，你不用担心钱，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只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邵清的话既让程诺感到暖心，又不免有些尴尬。 　　“不知邵某是否有幸能邀程小姐共进晚餐，庆贺你入围之喜？！” 　　程诺没有办法拒绝刚刚帮过自己的邵清，只得点头同意。 　　可刚进入餐厅的程诺目光扫到某一处时，不由得感叹：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原来誓言如烟火 第10章 胆子变大了 　　“邵先生，我们换一个地方吃饭吧！” 　　程诺的话让邵清不明所以，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但是他并没有听程诺的话，反而上前去到了包间。 　　“顾先生，我们还真是有缘份啊！” 　　顾以言从他们一进门便看到了，本来以为以程诺的性格会退避三舍，却不想身边有了男人胆子也变大了，还敢上前了！ 　　“的确是有缘份，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缘分了！” 　　顾以言的话，惹得场面一时之间很是尴尬。 　　一旁引路的餐厅老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颤巍着声音说道：“顾先生和邵先生都是我们A城的人才，今天两位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 　　老板见话音落下一会，顾以言和邵清却像没听到一样只盯着彼此，便忍着肉疼说道：“不如这样吧，今天二位在店里的一切消费全算在我头上，您们两位吃的开心就好！” 　　顾以言摆弄着桌上的筷子，玩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怎么能让老板破费，这饭我请了，就照刚刚点的，再来一份！” 　　“好的，您几位稍等！”老板死里逃生般连忙朝后厨走去，心里不禁吐槽道，自己开个店是招谁惹谁了，有钱人八百年不来一位，一来就来俩！还这么难伺候！ 　　而这面，顾以言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斜睨着邵清。 　　“怎么，邵先生还等着我请你入座么？” 　　邵清不置可否，拉开椅子将程诺安置好，方才解开西装的衣扣，坐了下来。 　　“欣儿，你尝尝这个。” 　　顾以言夹了一块松鼠鳜鱼放到程欣面前的碗碟里。 　　他低声讲解道：“这家店很有名，这的厨师做的一手好菜，特别是淮扬菜。就好比这道松鼠鳜鱼，我吃过很多家，甚至特意跑到苏州去，但都没有这家店做的好吃。” 　　程欣看着碗里的鱼，又抬头看了看邵清，眼中满是希冀，却发现他手上公筷夹着的菜很自然的放到了程诺盘中！ 　　“想不到顾先生在吃的上面也这么有研究！” 　　“不敢当，邵先生有什么高见？” 　　邵清抬眸，直视着嘴角噙笑的顾以言，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袖口，轻声道：“顾先生想多了，邵清哪里有什么高见，只不过好奇使然，随口问了一句而已。”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 　　“嗡嗡……” 　　桌前四个人的目光都随着声音移向顾以言随手放置桌上的手机，顾以言看到来电显示，楞了一下，又连忙拿着手机走出包间。 　　“徐昂，终于舍得给我来电话了？！” 　　只听得电话里头传来有些讨好的声音：“阿言，你这话说哪去了，我这不是忙么！我刚忙完就给你打电话了，我还没给我妈打电话，就先给你打的，你可别冤枉我！” 　　顾以言清了清嗓子，压住笑意：“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妈在一起！别给我装了，说吧，打电话什么事？！” 　　“诶诶诶，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没事还不能找你了，你这样……” 　　顾以言无奈地摇摇头，出言打断了电话那面的絮叨。 　　“你再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别别别！我说就是了，真是的，你就不能把你对女人的温柔移给我一点么！”电话那面咕哝顺着传声筒一字不落的进了顾以言的耳朵，对面还以为他听不见。 　　“我前些天拍了一幅画，过两天我就让卖家发给你，你绝对会被震到的！” 　　顾以言闻言一愣，脑中浮现过那副茶几上碎的一塌糊涂的画，他摇了摇头，那副画是不错，但怎么可能进阿昂的眼！自己真是魔怔了！ 　　“好，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国？” 　　“诶呀，你说什么，我这信号不是太好，喂？喂？！嘟……” 　　顾以言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嘟声，无可奈何的将手机揣进口袋，转身往包间走去。 　　而当顾以言接电话的这一段时间里，桌上的三个人也在说话，只不过没有顾以言那么好的气氛而已。 　　程欣从顾以言离席后，目光就一直落在邵清身上，看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程诺用餐。 　　她心中对程诺的嫉妒之情更是难以抑制，溢于言表。 　　“邵清，你签的那个画家就是她么？” 　　邵清闻言，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怎么了？” 　　程诺从落座的一开始就不发一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虽说邵清的一举一动让她不是很理解，但她此时也不想掺和进去他们之间的纠葛。 　　程诺的沉默不语在程欣看来却更像是一种无言的炫耀，她看着享受邵清照顾的程诺，恶毒的话破口而出。 　　“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就以她的作画水平，你手下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你为什么……” 　　“程欣！”邵清厉声打断了程欣的话。 　　程欣怔愣的看着邵清，脸上的表情变得泫然欲泣。 　　试问与邵清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疾言令色的模样！他不过签下程诺没几天，竟然变得这么快！ 　　“对不住，是我失言了！” 　　程欣忍住眼底泛上的泪水，看到顾以言越来越近的身影，咬牙微笑道：“邵清，饭后我些公事想和你谈一谈。”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我晚上还要送诺诺回家。” 　　程欣目光转向专注吃菜的程诺，紧握着拳头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话，压着喉咙道：“妹妹，你把邵清借我一会可以么？！” 　　程诺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筷，郁闷地抬眸看向程欣：“程欣小姐说的什么话，邵先生与我不过是合作伙伴，他的人身自由又不归我管程欣小姐大概找错人了？还有，您可别到处乱认亲，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妹妹！” 　　程欣眼眶微红，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程诺无语的看着她说掉就掉，时机精准的眼泪，看了表情无动于衷的邵清，把纸巾推到她面前。 　　程欣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纸巾，心中满是恨意。 　　再看到邵清视若无睹的神情，不免有些失望。 　　眼看着顾以言的身影离餐桌越来越近，程欣心中浮上一丝恶意，程诺，我看你还怎么狐假虎威！ 　　“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