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来了 “爷就喜欢你妹妹这种纯洁无暇的,对你这种爸妈尸体还在灵堂停着,就上了裘二爷五十多岁的床的女人,不感兴趣。” 坐在沙发中间,被一群红男绿女包围着的男人瞧着二三十岁的模样,言语直白且刺人,看向温言的眼神带着鄙夷和嫌恶。 站在夜宴俱乐部包厢的温言打扮得花枝招展,面对嘲讽,甚至有人笑出声来,她艳丽的妆容之下,却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 这样的言辞,她早就习惯了。 转眸一看窝在男人身边大气都不敢喘的妹妹温语。 就在二十分钟前,温言便接到夜宴经理的电话,经理是她的老朋友,专门打电话告诉她说温语被骗到夜宴来了。 带她来的人走了,偏偏关三爷关临山是个花心大萝卜,看上了温语就不肯放人。 自从家破人亡之后,温语是温言唯一的妹妹,她只能赶紧来救人。 温言红唇一勾,便是一个妖艳的笑容。 “关三爷,您要这么说不就没意思了么。” 她扭着纤纤一握的腰肢,走到关临山身边,一屁股将一脸单纯无邪的温语挤到了一边:“啧,没点儿眼力劲。没看我想跟关三爷喝两杯,也不知道让个位置!” 被温言挤开,温语的脸上有难堪,却憋红了一张脸不敢说话。 温言自己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关临山面前:“关三爷,您赏个脸?” 关临山手里还握着酒杯,目光却落在了温语身上:“我倒是不知道,你这魔都出了名的妖艳贱货,居然还有这么个单纯可人的妹妹啊……” 话里的意思,温言一听便懂,连忙笑着拉过温语的手:“关三爷,我妹子还小,只怕让三爷您不开心。这样,我让她跟您喝杯酒,就当给您赔个罪,让她先走,我陪您接着玩儿如何?” 温言媚眼如丝,唇角为微微一勾,媚意浑然天成。 可是关三爷还未开口,身边的温语便已经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一张涨红的脸上一对黑眸瞪得老大:“谁要跟他喝酒!温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么!你到底来干什么,就是离不开男人是么?” “谁是你妹妹,做你的妹妹,我觉得可耻!” 若是别人说,她无所谓,但是开口的人偏偏是温语。 好似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就被捅烂了,再捅几刀也不会觉得痛。 但是温语的话,就好似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细盐,又狠狠地按了进去。 她大概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说她贱,说她不要脸,唯独她温语不行。 因为若不是温言,如今的温语不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温语!这种时候你不要闹脾气!” 她生气,不知道是因为温语的话,还是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位关临山,现在是关家正儿八经的掌权人,哪怕是昔日的温家都得避让三分,更别说家破人亡的她们了。 可是温语的态度却比她想象中还要决绝,不仅不接她递过来的酒杯,甚至还将其扔到了地上。 “我说了我不喝!我才不要跟你一样,成为什么魔都第一交际花!” 都说,伤人的刀,至爱之人捅得最深。 此时,温言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看着温语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她胸中有万箭穿心。 可是背后,还有关临山玩味的目光,带着几分调侃道:“听听,你妹妹这才是我喜欢的类型,清纯无瑕。你个阅男无数的小贱货,还是出去吧。” 原本因为温语的话僵持住的身体蓦然一抖,温言一咬牙,一巴掌打在了温语的脸上。 她绝对不能让温语留在这里! “我让你听话听到了没!” 温语的脑袋被打得微微一偏,像是没料到温言会对自己动手一般,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捂着脸,温语一双眼睛通红,看着温言道:“难道就因为我不想跟你一样,在父母尸骨未寒的时候便爬上男人的床,你就对我动手?” 温言的指尖灼热,但是一颗心却是冰凉。 她好似听不到温语的话一般,浓艳妆容之下,冰眸如死水。 忍住胸口的剧痛,她再度拉过了温语的手。 “听话,就喝一杯,剩下的……” 交给我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冰凉的液体便从她的头顶浇下,湿透了头发和胸口单薄的衣服。 液体滑进她胸口的时候,那股让她恶心得想吐的耻辱感再度涌起。 为什么,她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么? 她身后,关临山面色冷漠,顺手将手中倒空的酒杯砸向了她的头:“我说过你能打她了么?” 关临山话音才刚落下,包厢的门便被拉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踏入房内,暗淡的灯影之下,男人的眸子如同长夜一般深不见底。 “我也想问,我说过你能打她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酒水的温言才猛然抬头看向门口。 门口的男人如同披了凛冬而来,身上还带着深雪般的寒意。 那个脸庞精致得如鬼斧神工一般的男人,温言名义上的丈夫。 严爵,他来了。 严爵身上还带着细微的雨水,一踏进房间,沙发上的男男女女除了关临山纷纷站起。 温语一见他进门,便连忙挣脱了温言的手,朝着他跑过去,一把扑到了他怀里。 “严爵哥哥,你终于来了!” 温语喜欢严爵,从没有瞒着自己,即便在她与严爵结婚之后。 而严爵喜欢温语,不用说她也能看得出来。 看着严爵动作温柔地轻抚过温语的头发,这才明了:原来温语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啊。 猛然对上一双眼睛,他的眼睛好冷,让她如同置身极地。 但是下一秒想起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心里却又烧得灼痛。 酒水已经花了她的妆,还好脸上酒液未干,即便落泪也看不出来。 “哟,严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只是不知道,严少前来,有何贵干?”关临山嘴上虽然客气,但是却并没有像他人一般,害怕地站起来。 至于严爵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温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怒与悲,眼神不知道是嘲讽还是鄙夷。 这一刹那,温言好似被扒的精光一般,脸颊和耳根都灼烧起来。 她可以面对他人的嘲讽都平静如水,但是面对严爵,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崩溃。 她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下了脑袋,努力让自己已经抵达眼眶的泪水憋回去。 因为哭了,更丢人。 第二章 我全都要带走 默然半晌,他只是搂着大哭不止的温语,口吻轻描淡写:“当然,是来带走我的女人了。” 听到严爵的话,她模糊的眼眶猛然凝聚起一道光。 会是自己么? 毕竟,五年前温家与严家联姻,自己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会带走自己么? 尽管,这话在心里问出口,她便已经知道答案。 但在严爵说出那个名字之前,她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 就坐在她身边的关临山,余光扫到她表情的变化,明明严爵搂住温语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因为看到了温言的表情,关临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故问道:“严少要带人走,自然没问题。只是这包厢里的女人多了,不知道严少想带走哪一个?” “严爵哥哥……” 严爵尚未回答,他怀中的女人便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服,一双眼睛黝黑而清纯,也难怪人人都说她与温言那贱货截然不同:“我好害怕。” 温语声音不大,但是砸在温言的耳中却生疼。 怕么? 她好像……也很害怕呢。 严爵那张令人着迷的脸在光影晦暗中看不清表情,但是目光所至的方向,仍旧是温言。 他看她的眼神,令她不敢直视,发现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他的眸光也只是带着浅淡的笑意:“还用说么。” 这句话,听起来好似在回答关临山,又好似,在回应她。 简短的四个字,轰然落在温言的耳畔,刺得她耳膜生疼。 让她原本满怀希望抬起的脑袋,又再度低垂下去。 “严少眼光果然不错,这屋子里妖艳贱货不少,但是清纯的可人儿也就您怀里的那位。”关临山说着话,伸手过来一把捏住了温言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像这种货色,严少自然是看不上的。” 化了的妆容,配上未干的酒水。 此时被关临山挑起下巴,温言双拳紧握。 她好想反抗,好想站起来离开。 但是她不能! 她还有仇没报,还有属于温家的东西没有拿回来,她不能离开! 以关临山的手段,今天自己走了,明日她便再也别想踏进这个圈子了。 她顶着满脸污垢,在最后的尊严崩塌之前,努力冲着严爵挤出了一个笑容:“严少,你先带温语回去吧,我没关系。” 话虽这样说,其实说到底,她还是害怕的! 都听说,关临山玩弄女人的手段狠辣,进了他的房间的,没几个不是被抬着出来的。 听到温言的话,严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此时滑稽的模样,低笑出声。 “噢?你要留下?” 她当然不想被留下。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带走自己。 与其听他说出口,温言不如自己提出。 被关临山捏住的下巴生疼,她的双手在桌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裙摆,刚准备回答。 严爵却从兜里掏出烟盒,一手搂着温语,一手抽出点燃。 烟雾缭绕中,严爵吐息之间,几个字便给温言的森冷寒夜之中带来了一丝火光。 “我想关三爷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他抬眸,目光直指温言,带着三分戏谑,三分冰凉,三分愠怒,却没有一分爱意:“我全都要带走。” 感受到身边女人的身体一怔,关临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三个人,挺好玩啊。 “严少,你这就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旗晟现在跟我关家的合作正打得火热。我今晚上就看上了这两姐妹,您要带走一个也就罢了。但是两个都带走,我面子上还真不好说。到时候你家老爷子问起来,只怕你也不好解释不是?” 关临山字里行间都是客气,但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威胁。 这一点,就连单纯如温语都能听出来,更别说,早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滚得八面玲珑的温言了。 她想说,自己留下也没关系。 可是她才刚拿到的一根火柴,不想这么快熄灭之后又是凛凛寒冬。 倒是温语,轻轻拉住了严爵的衬衫,带着哭腔说道:“严爵哥哥,我真的好害怕,我们走吧好不好?我不喜欢这种地方,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听到温语的话,温言的瞳孔都忍不住微微扩张。 她这么说,他会误会的! “噢?” 从进门开始,他看了她好多次,但是却是第一次张口跟她说话:“你带她来的?” 温言还没回答,温语便已经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衣领:“严爵哥哥,我们走吧!你也不要怪谁带我来的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好不好?” 温语的话,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但是她的话音落下,温言便察觉到严爵看向她的目光已经陷入了零度冰境。 这回他干脆不再看她,只是搂着怀中的女人转身,修长的背影被灯光拉得纤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玩儿的开心。” 玩的开心。 不知道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告诉关临山。 包厢的门缓缓关上,严爵和温语的背影也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的双眼再度开始降温,冷却,最后将所有的波澜都收敛,化为一潭没有起伏的浑浊死水。 “啧,看你刚刚的反应,似乎跟严爵有一腿啊?” 关临山的话来得突然,让她猛然回过神来。 那个男人离开之后,她的软肋,便也随之封闭。 掏出纸巾擦了擦脸,用力得不知道是想擦掉脸上的妆容,还是擦掉刚才的屈辱。 擦干净脸后,温言再度勾唇媚笑,伸手去拿过桌子上的酒杯,扭着腰肢靠近关临山:“关三爷,瞧您这话说的。我能跟严少有个什么来往啊,无非就是严少喜欢我妹妹罢了。” 温言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字字句句都好似在自戳伤口一般。 两年了,自从他国外回来开始,她就已经认清了。 他不是为自己而来。 哪怕她还是温家大小姐的时候,两家商业联姻都是隐婚,他们的婚姻原本便是一具空壳而已。 所以在温家遭遇重创的时候,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温语接走。 至于自己,从她踏进裘二爷庄园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注定背道而驰了。 关临山脸上神色怪异,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可是现在温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自己。 “算了算了,想想也对。有温语那么纯洁澄澈的女孩子,怎么还会看上你这种贱货?得了,今晚就将就一下吧。起来,收拾收拾,跟爷上楼。” 夜宴的楼上,便是酒店。 第三章 放她走? 明明脸上还挂着妩媚笑意的温言,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却瞬间脸色煞白。 心跳猛然加速,慌乱让她险些没能绷住。 “关三爷,不是我不想伺候您。只是今儿个来得不巧,来了亲戚,您看……” 温言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脸上笑得便更加谄媚夸张。 但是关临山却一把搂过了她的腰肢,笑得有些狰狞:“没关系,爷不在乎浴血奋战。” 这下,温言的手心当即便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第一次要这么交代了? 不,不行! 绝不可以! “三爷……” 挂着冷汗,温言脸上却仍旧挂着笑容,心里的慌乱几乎快从胸口跳出来。 她不断在脑海里面搜索有什么办法能够救自己,但是绝望的是,她没有。 话才刚说了开头,关临山的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时他便皱了眉头,接完电话之后,他更是眉毛打成了死结。 “妈的,真够狠的。” 温言脸庞还挂着一丝冷汗,听到关临山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他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温言,眼神却带着几分凶狠。 “你滚吧。” 三个字,温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 “三爷您的意思是?” “怎么,不想走了?” 温言连忙陪着笑脸,又自罚了三杯,连连道歉之后这才敢退出房间。 关上房门的时候,温言心里还在想,今天难道是真走运了? 原本在夜宴里头的时候温言还不觉得,这会儿出了门,凉风一吹,她的身子忍不住一哆嗦,胃里便传来一股灼烧感,沿着食道,直冲喉管。 她连忙捂住嘴巴,从包里掏出一盒胃药,没有水,生吞了下去。 终于缓解了不适感,她这才从包里掏出烟盒,抽出,点燃。 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似乎是在父母去世后,她第一次画上浓妆,踏入商场与那些豺狼虎豹周旋的时候吧。 那时温家刚刚破裂,公司内外都有人虎视眈眈。 雨夜中在裘二爷门口跪了四个小时,后来一场又一场喝到几乎吐血的酒,好几次危险边缘的徘徊,才终于换来了今天温家的屹立不倒。 刚吐出一口烟圈,一辆车便在她眼前停下。 车窗落下,车内的男人眉目都埋在阴影里,好看的轮廓在温言眼中自带着一道特殊的光晕。 “上车。” 男人的声音冷淡,早就在商场锻炼得炉火纯青,根本听不出情绪如何。 看着严爵的剪影,温言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没开车来接过自己。 更别提今天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都被他瞧见了,他又怎么回来呢? 温言的眼神有些迷乱,站在车边又吐出了一口烟圈。 自嘲般地笑着摇了摇头,温言啊温言,你清醒点。 他不会来的。 男人看到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似乎以为自己被拒绝,眉头一皱,解开安全带走下车来。 没等温言反应过来,她便被一把塞进了车里。 严爵的手直接分明,明明微凉是微凉的体温,但是触碰到她的时候,却为她带来了一股灼烧感。 “严爵?” 看到男人坐到驾驶位上,温言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脑袋里面,她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开始旋转起来,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还没看清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严爵,一个漂亮的玻璃瓶便扔到了她的面前。 “喷上。” 昏沉之中,她将瓶子拿到自己眼前,居然是一瓶香水。 “为什么?” “带你回去,温语不喜欢烟味。” 严爵回答得很快,没带一点犹豫。 但是这一句话,却让温言清醒了许多。 果然,她身边的人是严爵,是温语的严爵。 温言一瞬间觉得手里的香水有些烫手,她没有问严爵为什么会回来,只是将手中的香水瓶扔到了一边。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可是严爵只是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漠然:“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让温语闻到烟味就行,你可以选择喷自己的香水。” 温言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这一份难过,甚至比之前严爵出现只带走了温语更甚。 这瓶香水,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可是严爵只记得温语不喜欢烟味,却不记得自己喜欢什么味道。 尽管,自己才是他的妻子。 “你停车吧。” 严爵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却没有回答她,车子也并没有放慢速度。 车速过快,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你送我。” 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向这么简短而又陌生。 没有愤怒或者难过,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若真要说有,那也只是她从十八岁便开始的一厢情愿罢了。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 否则,怎么会答应跟自己订婚,又怎么会在把自己给的情书带走呢? 当她躲在父母身后,看着他对自己温柔一笑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也许严爵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呢?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严爵眼中看到的,其实是站在自己身后的温语而已。 而自己,对于他来说应该只是空气吧。 心脏蓦然间一阵钝痛,让她都忍不住皱了眉头。 糟糕!不能在这种时候! “开门,我要下车。”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看严爵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温言说话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温语一直哭,让我来带你回去,不愿意看到你再跟男人一起喝酒。” 严爵的语气森冷淡漠,好似在与陌生人说话一般。 可是明明,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合法妻子。 “那你呢?” 不知为何,温言明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但是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可是问题出口的一瞬间,温言似乎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看着他夜幕一般幽深的眼睛,她没等到他回答,便摆了摆手。 “算了,我知道了。让我下车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心脏,更痛了。 严爵双眸幽深,起了一层浓雾,好似为这无边黑夜又蒙上了一层幕布。 “你知道了?” 温言的胸口疼得厉害,她必须马上下车才行。 “对,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到底如何,你在乎的只是温语而已。所以现在我可以下车了么?” 迫切之中,温言说话也有些急促。 严爵一脚刹车踩下,不发一语,便径直打开了她的车门锁。 扭头看她的时候,他的某种情绪不明。 “走吧。” 第四章 先天性心脏病 温言这次没再说话,转身便拉开了车门。 踉跄跑下去,酒醉后的头疼和胸口的疼痛感汹涌袭来。 直到看着严爵的车子从拐角处消失,她才终于捂着胸口蹲下身来,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来环城路找我好不好,我好难受。” 拐角处,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那里。 车内的男人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街角的转向镜刚好可以看到,身后女人缓缓蹲下的动作。 车内烟雾缭绕,男人眉目模糊不清。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镜子里的女人,见她挂断了电话,才从怀中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把她送到江宁医院,我让陈医生过去等着你们。”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到他的话,叹了一口气:“唉,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她去?” 他呼出的烟雾夹杂着烟草的香气,扭头去看被扔在副驾驶位上的香水瓶子,眼睛微微眯起:“我带她去,她不会接受的。还有,温语在家等我。” 听到温语两个字,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愤怒许多:“她到底还要怎么样!” 这个她不知道说谁,严爵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捏碎在车内的烟灰缸里。 烟雾消散,严爵的眉目清晰起来。 精致到令人发狂的面目之下,满眼的星空月夜之中,藏着疼痛和悲伤:“当年我没有保全她,以后不能再让她出什么差错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此时传来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关临山:“姓严的,你可以啊!威胁我!” 严爵修长的指节在键盘上面敲动,眸光冰而冷:“我的女人,碰了一个手指头,当然要用一条手臂来还。” 关掉手机再抬头时,镜子中,一辆车停在了女人面前。 看到她上了车,严爵也启动了车子,朝着夜幕深处失去。 “温小姐,您现在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先天性心脏病引起的心肌梗死,可不是开玩笑的。您难道还没找到合适的心源么?” 到达江宁医院的时候,温言的脸色已经无比苍白,妖艳的妆容被擦掉之后,便只剩下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还没有,陈医生,除了换心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站在一边的高琳羽便连忙抢过了话头。 作为温言最好的朋友,高琳羽比她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还要着急。 陈医生作为江宁医院最好的心脏外科教授,也只是摇了摇头:“唉,还是要尽快找到心源才行啊,目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否则,别的办法都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一听这话,高琳羽的脸色顿时比病床的人儿还要苍白几分,一把便握住了她的手。 然而温言的脸色分明已经无比苍白,却还是朝着高琳羽挤出了一个笑容,苍白的脸色之下,这个笑容已经不是什么魔都第一名媛了,而是一个濒死的温言。 “琳琳,你着什么急啊。陈医生不是说了么,还能再拖延一些时间。而且,我们不是马上就快完成了么?” 原本还急得脸色通红的高琳羽,刚一听到她的话,苍白之际眼中还有几分愤怒:“温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事情结束之后连命都不要了么!” 她闻言,又是一笑,拉住高琳羽的手缓缓松开。 双目无神地看向天花板,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反正温语有严爵照顾了,等事情结束,我也就没什么挂念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在医院的第二天,温言便仓促收拾东西出院了。 对此,高琳羽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她。 今天对于温言来说,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民政局门口,严爵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似乎等了她一段时间。 他人正靠在车门边上抽烟,走过去之前,温言又掏出镜子补了补妆。 浓艳的妆容遮盖掉了她苍白的脸色,红唇的她明艳动人,但是一双眼睛却看不到任何神采。 走到严爵面前时,他恰好灭掉了手里的烟,转头来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来了?” 越是平淡的语气,反而让温言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她一夜未眠,胸腔的阵痛到现在都还隐约能够察觉。 今天,她准备了许久才敢面对,偏偏她面前的男人却无比淡然,好像只是与客户解除合同一般。 温言勾唇一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起的有点晚。东西我都带来了,咱们现在进去?” 严爵点了点头,朝着车内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纤细的手腕将一个红本递了出来。 手腕上面带着一条银色的手链,温言再熟悉不过了。 坐在车里的,正是她的妹妹温语。 温语从车内探出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也会有喝多的时候?你不是常年跟男人一块儿喝酒么,怎么也会有起不来的时候?” 她的话语气冷漠,看着她的眼神还带着深深的恨意和浓烈的嫌恶。 这个世界上还能够伤到她温言的人,只怕也就剩下两个了。 恰好,今天两个人都在场。 “小语,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温语坐在严爵的车上,温言有一丝丝诧异和慌张。 然而温语的嘴角却露出了嘲讽的笑意:“今天临山来跟你离婚,然后跟我结婚,我怎么能不来?” 原本脸上还挂着自如笑意的温言,一听这话,笑容却顿时僵持在了脸上。 他们要结婚了? 这么迫不及待? 一股说不明白意味的情绪涌上了温言的胸腔,她觉得难受的紧,但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绪。 “呵呵,我们今天刚离婚,你就迫不及待要把我妹妹娶回家?” 温言转头,双眸微微扩张,看着严爵那张好看的脸,说话的声音克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可是严爵将车内递过来的结婚证拿到手中,看向她的眼神仍旧是一片寒潭。 “怎么,不行?” 不行! 当然不行! 在严爵的话问出口的那一刻,温言便在心中呐喊。 偏偏她不能,她也没有资格。 即便她说不行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严爵会答应自己么? 别丢人了温言。 努力调整了脸上的笑容,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可以,当然可以。” 严爵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晃了晃手中的结婚证:“你当初不是也答应得很干脆么,现在后悔了?” 第五章 离婚,结婚 温言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种问题,既然他已经心有所属了,而自己也时日无多了,为什么不答应呢? 她仍旧是明丽好看笑意盈盈,但是看着严爵手中晃动的结婚证,眼眸却逐渐化成一片死灰。 “当然不是,我与严先生之间本来就是按照父母辈的意思才结合的,都没在一起住过几天,现在离婚是应该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车里的温语,平静如水:“我知道妹妹喜欢你很久了,想必严先生也等她很久了。” 严爵的目光晦暗不明,温言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是啊,等了很久了。” 温言指尖有些发麻,先一步朝着民政局门口走去:“既然如此,严先生还等什么呢,快走吧。我先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 车门打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语伸手挽住了严爵的胳膊,笑容甜美纯洁:“严爵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听声音,严爵似乎并没有拒绝。 二人走在她的身后,明明到柜台的路程就几步,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走完了漫长的五年。 转眼之间,已经五年了啊。 她成为严爵妻子的时候,并没有全城皆知,反而低调得要命。 因为那时他的爷爷刚好去世,所以他提出来低调结婚就行了。 但是现在想来,大概是怕温语伤心吧。 办手续的工作人员见他们三个人一起进来,递过结婚证的是严爵和温言,但是挽着男人手的却是温语。 再加上温语跟温言七分相似的面容,工作人员的眼神不禁暧昧许多。 手续并不繁琐,两本红色的结婚证递过去,便收回来两个绿色的证书。 当证书递到温言手中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这证书灼热得有些烫手。 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离婚证,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温言,五年,终于都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温言只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变得有些虚浮。 而身后一道声音却落入了她的耳朵里:“等一下!” 回头,是温语朝着她走来。 温语身后的严爵神色漠然,走出来时,脸上看不到丝毫难过的神情。 温言心中一阵难过,对于他来说,离婚了才是真的解脱吧。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温语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神色之中鄙夷难减:“姐姐,我跟严爵哥哥今天就结婚了,温家的股份你什么时候给我?” 听到股份二字,温言登时一愣。 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便在律师那里立下过一份遗嘱。 温语比温言小三岁,如果他们出现了什么意外,温家的一切都交给温言打理。 至于属于温语的那一份股份,要等到温语成家之后才能够交给她。 但是温家破产之后,所谓的股份和资产其实都成了空,甚至还留有大笔的巨债在温言头上。 这几年,温家逐渐回到正轨之上,温言也在四处调查关于当年父母惨死的真相。 可是,当面对温语跟自己讨要股份的时候,温言却眉头紧皱。 原本对于温语,温言向来都会给她最好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她。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温言居然摇了摇头:“不行,股份现在还不能给你。” 温语还不成熟,现在将股份给她,容易受人利用。 就像昨天晚上,若不是因为她心性过于单纯,又怎么会被人骗到夜宴那种地方去呢? 她必须好好先替她好好保管着,等到她真的成熟起来,或者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之后,再交给她。 自己拒绝了温语,原本以为她必然会大怒,却没想到她沉默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好啊,那我等你。” 除了有些诧异之外,温言并没有多想,她不愿意再继续跟他们二人站在一起,转身便开车离开了。 此时,看着温言的背影,严爵才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不想要?” 在温言心目中单纯无邪的温语,这时竟然冷笑一声:“现在温家的财政漏洞这么多,我拿过来也是负担。我姐姐有本事处理这些,我可没有。” 说着,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手拿离婚证的严爵,笑道:“不过严爵哥哥,你倒是为了她的心源很尽心尽力嘛,连婚都离了。” 严爵仍旧面无表情,走到车子旁边拉开了车门,扭头看向温语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之前在温言面前的温柔有加:“不上车的话,就自己打车走。” 说完,上车之后,他又再度探出头来,朝着温语面无表情道:“我跟她已经离婚了,昨晚上那种把戏就不用再玩了。” 温语眨着眼睛,看着严爵离去,眸光变得冰冷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贱人哪里好。” 温语攥着拳头,嘴脸变得刻薄狰狞起来。 而此时,温言站在医院门口,眉眼清冷寡淡,瘦弱的身子藏在宽大的病号服里,羸弱不堪一击。 “温小姐,你这个时候出院无异于主动找死!”几分钟之前,医生还在生气的警告着,似乎不懂,为何有这般不将生命放在眼中的人。 死亡? 或许对于温言来说,与其在医院接收效果可微的治疗,不如趁着自己剩下的短暂的时光,为温家报仇! 到了夜宴之后,温言直奔更衣室,换上那套妖艳性感的服装,将有些憔悴的眉眼藏在耀眼的浓妆之下。 “呦呵,你到真是敬业。” 关临山的声音从更衣室的门传来,轻飘飘的却像一张魔爪,顿时擒住温言的咽喉。 “关三爷说笑了,我这不还是惦记见您嘛。”温言顿时挂上满脸笑容,腰肢轻扭,妩媚却不轻浮。 关临山挑了挑眉,伸手就将温言扯了过来,动作粗鲁,语气轻浮,挑逗道:“昨天跟你那个清纯的妹妹被一起带走玩了个双飞,感觉如何?” 闻言,温言敛眸,眸底闪过一丝狠绝,随即又化开。 “严先生怎么会看得上我呢,不过是怕我扰了三爷的兴致,这才把我带走。”温言挽住关临山的胳膊,身子斜倚在他身上,嘟着红唇说:“那三爷说,想怎样惩罚我?” 光怪陆离的灯,显得关临山的五官神幻莫测,温言提着胆子,脸上却依旧挂着完美无暇的笑。 “虽然你是一个烂货,但好在脸还看得过去。”关临山满脸的嫌恶,却依旧扯着温言进了包厢。 第六章 又进医院 包厢里是浓烈的烟酒味儿,里面的人玩的正嗨,调笑声娇呼声不绝于耳,温言微微垂着头跟在关临山的后面,紧坐在他身边。 “喝三杯,我就考虑要不要放过你。”关临山微微颔首,示意温言喝掉几子上的伏特加,狭长的眼角噙着一丝笑意。 “既然三爷让我喝三杯,我怎么敢推辞呢。”温言接过倒满的酒杯,仰头饮下,一连三杯,顿时嗓子像是着了火一般,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多时,脸上便像染上一层艳红的霞一般,双眼迷蒙的看着关临山,宛如万丈彩霞,诱惑而迷人。 关临山看着身旁沾染些许酒气的温言,眸底的光变得晦涩灼热起来。 “怎么,喝这么几杯就受不了了?”关临山尾音清扬,声音挑逗而轻浮,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温言熏红的脸上游走着。 的确不错,即使隔着一层厚重的妆容,依旧能感受到肌肤完好的弹性。 可惜了…… 就在此时,温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秀长的眉紧紧拧起,浑身剧烈的哆嗦起来。 关临山连忙将她扯开,见她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暗骂一声,却依旧呵退围过来的人,大声说:“都过来干什么,滚,别挡到路!” 说着,抱着温言大步向外走去。 旁边的人看到关临山突变的态度,不由十分诧异。 以往,进了关临山的房间被横着抬出来的女人不在少数,可曾见他对谁有一丁点怜悯,如今,竟然急的变了脸色。 旁边的人纷纷退让,关临山脸色阴戾,大有一副谁挡了路就弄死谁的架势。 可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 “不知何时关三爷变成了这般有责任心的男人。”严爵突然出现,一双黑眸看着紧紧盯着关临山怀里的温言。 “哦?”关临山敛眸,玩味的看着严爵,又抬手摸了摸自己怀里女人的脸,略有些失望地说:“可惜了,还没玩够,她就不行了。” 严爵看着关临山脸上的暧昧跟惋惜,太阳穴猛地跳了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 严爵的眼神仿佛挂了一层寒冰,不由分说从关临山手中将温言接了过来,冷冷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严爵,莫不是你想姐妹双飞?”关临山被人当面打脸,十分不悦,语气变得挑衅起来。 严爵顿了下脚步,冷冷道:“那你更要羡慕我了,不是么?” 见严爵将温言抱走,却一句解释都没有,更是语出狂言,关临山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倒是严爵,将温言小心翼翼的放在后座,便坐在她旁边,是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 前面的司机看到严爵不一样的态度,不由多瞄了两眼,却在触及到严爵的表情后,立马转过头,脑门冷汗刷的一下就淌了下来。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即使严爵的视线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司机依旧觉得,后背像是被灼了两个大洞一样,连连应声。 车子在严爵的嘱咐下虽然疾驰,但开的平稳,一路上也没出现什么颠簸。 到了医院之后,温言直接被送进急救,严爵站在外面,一言不发,沉默的像一尊雕像。 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就连走过的医生不由都冒了一身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严爵始终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敛着一双眸,让人不敢靠近。 可就在这个时候,走廊的一头传来娇媚焦急的女声。 “严爵哥哥,到底怎么了?” 温语行色匆匆的跑过来,一双眸子湿乎乎的,小脸儿急的通红。 严爵抬头看了一眼温语,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上前将温语揽住,两人私语一阵之后,严爵的眉头皱的更紧。 这时,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面色严谨,脸色不太好。 严爵心里揪了起来,上前想要询问,却在触及到温语的眼神,又抿紧了唇。 “这里哪个是病人家属。” 医生的声线有些虚,大概是手术过程太过于漫长,让他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我。” 温语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转着湿漉漉的眼珠,焦急而悲怆。 “医生,怎么样,是不是我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温语这幅担忧的样子,医生不由暗暗叹了一句姐妹情深。 “病人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不太好?” 温语闻言差点“晕厥”过去,还是后面的严爵及时扶住她,这才站稳了身子。 “医生,你一定要救我姐姐。”温语抓着医生的袖子,悲伤的哭诉着:“虽然她失足,但是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说着,她竟然就要扑进去,大声哭喊,“姐姐,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应该对你宽容一些的,你一定不要出事。” 温语这边哭的伤心,通红的眼睛颤抖的身子格外的引人怜惜,旁人无不感动。 唯有严爵站在她身边,虽然伸手揽着她,却一句安慰的话不曾说过。 “小姐,你别哭了。”医生以为严爵是温语的男朋友,便也没有多过谴责,安慰着失魂落魄的温语,“这个小姐心脏已经到了极限了,如今喝酒又被刺激一番,若是不进行换心手术,恐怕时日不多了。” 温语顿时瘫软在严爵的怀里,背对着众人,小声的说:“严爵哥哥,想要姐姐活,你可不能心软哦。” 严爵抱着她,如同抱着蛇蝎一般,心里明明是厌恶,却不得不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 从未有人能成功的威胁他,可若换了筹码是温言的命,这个赌,他输不起! 而不久之后,温言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直接推进重症监护室。 她似乎能听到一点声音,却又睁不开眼睛,有些恐慌的陷入无边的黑暗,想要逃离,却浑身动弹不得。 心脏很痛,像是生命快要到极限一样。 不可以,温语的以后她还没有安排好,温家的仇也没来得及报!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温言终于缓缓转醒。 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洒在身上,温度怡人。 病房里空无一人,温言倒也没有在意,反正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可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关临山手里拎着便当,看着她醒来,眸子闪过一丝光。 “终于舍得醒了?” 关临山随手将饭放在床头,里面是煮的糯软的皮蛋粥,饭菜的香气钻进温言的鼻孔里,顿时引她食欲大开。 “你……” 温言想要问为什么他在照顾自己,又担心这不过是关临山不想放过自己,她若是这样问,岂不是自讨苦吃。 “谢谢三爷。” 第七章 出院 温言费力的支撑起身子,看着关临山玩味的目光,不由有些紧张。 难道被他猜对了,那天没完成的游戏,难道他不甘心么? 这件事越想越可怕,温言索性装成虚弱的样子,眼眶变得微红。 “你放心,我对一个病秧子可没一点兴趣。”关临山嗤笑一声,像是讽刺她的自不量力,冷声说:“还是你以为,你哪里比旁人更能引起我的兴趣?” “温言,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交际花,我来看你,也是因为不想让我的手再沾上一条人命。”说着,他忽然伏下身子,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温言,嘴角微勾,“毕竟,像你妹妹那么单纯的人,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做。” 温言单薄的身子靠在病床上,敛起眸底的光,清汤挂面的脸清秀而美丽,让一旁讽刺的关临山不由失了神。 即使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却比她穿着妖艳化浓妆的样子更吸引人。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关临山连忙甩了甩头。 “我知道的,关三爷岂能相中我们这样的胭脂俗粉。”温言缓缓抬头,眸底没有一丝讨好跟惧怕,苍白的唇失去了最后一丝的血色,“可若是三爷将注意打到我妹妹的头上,不仅仅是我,恐怕关先生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听着女人明显威胁着自己的话,关临山本应该恼羞成怒,顺带叫外面的跟班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丢出去,可此时他却觉得,这样的温言却比以往更加生动。 终于不是挂着那副做作的面具,恭维自己了啊。 看着关临山嘴角缓缓扬起的笑意,温言攥紧了拳头,大概是昏睡之后脑子都变得不清楚,她竟然威胁了毫无人性的关临山! “关三爷,我……” 温言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却被关临山起身用双臂圈在床上。 “怎么办,我现在好像口味变重了呢,比起你不经人事的妹妹来说,我好像对你更有兴趣了呢。” 关临山的视线在她脸上游走着,眸底灼热的光让温言下意识的避开。 “三爷,我现在身体还没好,等我休息好了,一定好好陪你。”温言再次转过头的时候,脸上又挂满了娇媚的笑意,伸出胳膊顺势揽住关临山的脖子,娇笑着调情。 “不愧是夜宴的头牌,这风情可真没几个男人扛得住。”关临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温言的脸处变不惊,心里却掀起万丈波澜,歉疚着说:“三爷,今天真不行,我……” 话音未落,关临山脸色骤然变得冰冷,抓在温言柔软处的手力度变大,低声威胁:“你是被我看上的人,你觉得他严爵能天天看着你么。” 温言笑容不变,她自然知道严爵一心都在温语身上,就连上次折回来,将自己从关临山手上带走,都是因为温语的示意。 她本该难过的,却更多的是释然。 严爵愿意这样听从温语的话,至少当自己离去之后,温语还有他护着。 那个自己喜欢了好久的怀抱,始终不属于自己啊。 关临山看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心下了然,怪不得那女人威胁自己来照顾温言,虽然最初十分不屑,但如此看来,好似不太糟糕。 “温言,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出院,要不然等我兴致上来了,你妹妹的贞操可就不保了。”关临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可眼底的威胁却赤裸裸的,让温言不由头皮发麻。 温言自知自己跟关临山没有抗衡之力,可好在目前为止,关临山并没有非温语不可的架势,这让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此时,温言心里有了计较,看关临山的架势,不知背后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她现在心里十分不安,只想马上离开。 她浪费不起时间,哪怕是为了治疗,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 在关临山离开之后,温言起身换上也衣服,准备偷偷离开。 可就在此时,高琳羽从外面进来,见温言的架势便明白她是怎么回事,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切的说:“温言,你是不要命了吗!” “琳羽,你知道的,我没时间了,我要是在不做些什么,等我死了,就再也没机会了。”温言眼圈有些红,语气急促,低声而决绝的反驳。 高琳羽见温言坚决,不由分说的将她手中的包拿走,不曾想,温言根本不在意,直接侧身从她身边离开。 “琳羽,不要拦着我了,否则我死了都不会瞑目的。” 温言低声说,单薄的背影有壮士断腕的决绝。 高琳羽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看着温言,想要劝说,却又觉得自己的语言太过单薄。 温言从电梯下来,却正巧撞上从医院门口进来的言笑晏晏的温语,心里涌上一丝温热。 这个妹妹,心里应该是担心自己的。 正要过去打招呼,温语笑眯眯的过来挽住温言的胳膊,有些娇羞的说:“姐姐,你出院真好,正好可以看到我跟严爵哥哥的婚礼。” 婚礼! 这两个字如当头棒喝,打在温言的头上,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却还是扯出笑容来,想要伸手摸摸温语的头,却被她侧身躲开。 “姐姐,婚礼那天你就不要来了,毕竟要来很多名门贵族,若是传出对我跟严爵哥哥不好的谣言,恐怕……” 温语咬着唇,眼里盈满泪水,满是乞求的看着温言,说着她根本不能拒绝的话。 “姐姐,我这一辈子只有这一场婚礼,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来。” 一字一句,如一把萃了毒的利刃,精准无误的扎在温言的心上,可她却不能拔掉。 “好啊,温语长大了呢。” 温言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牵强无力,却不想让温语带着愧疚结婚,只能开口祝福。 “严……严先生对你还是很好的,你们一定要幸福。” 温言说的每句话,都发自心底,却言不由衷。 “那是自然,严爵哥哥对我真的很爱护呢。”温语说起的时候,脸上满是笑意,可这笑容却像一面残酷真实的镜子,将温言的不堪全部映射出来。 罢了,至少自己没有拥有过的幸福跟温暖,温语能享受到,这样就足够了。 温语还想说些什么,可手机却响了起来,脸色变了变,挂断电话说:“姐姐你先走吧,看过你之后我就放心了。” 温言点点头,脚底有些虚软,可还是离开了。 第八章 绿茶婊 她不知自己凭着什么,能挺胸抬头的从这里离开,或许仅凭着仇恨支撑着自己。 高琳羽从后面收拾好东西追出来,看到一脸得意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温语,不由怒火中烧。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绿茶婊。” 温言护妹心切,根本就看不清温语的真实面目,可高琳羽却看得一清二楚。 温语就像是一只蚂蟥,理所应当的吸着温言的鲜血,却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着温言为她做的一切。 甚至,用这幅最柔软无辜的面孔,渐渐夺走温言的所有东西。 “高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姐姐的工作又不是我让她选择的,是她自己自甘堕落。”温语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身子颤抖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可你是姐姐的好朋友,你把黑锅推在我身上,我不在意,可是……” 温语正说着,高琳羽就冷声打断了她的表演。 “温语,你姐看不清你恶心的面孔,可并不代表我看不清,你要小心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高琳羽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做作的女人,抬脚追了出去。 现在温言的身子还虚弱的很,又在关键时刻出院,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温言正站在路边打车,单薄的身子套在宽大的外套里,显得格外的不堪一击。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比谁都倔强果断。 “温言!” 高琳羽实在气疯了,温言的巨大转变让她觉得十分心痛,并且,她并不觉得温言所奉献的是有价值的。 温言缓缓转头,苍白的唇微微扬起,“小羽,你不要拦着我了。” 听到她这番话,高琳羽更是气恼,直接走到她面前,想要大声呵斥将她骂醒,却又怕这样刺激到心脏本就不堪一击的温言,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好声好气的劝说。 “温言,你所维护的都是严爵能给温语的,你何必拿自己生命做赌注,你输了,你让我怎么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温言宛然一笑,如寒冬的腊梅,缓缓说道:“小羽,那不一样,属于温家的东西,需要我们温家的人来讨要回来。” 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行动! “可温语也是温家的人,她不也理所应当的享受着现在的安稳嘛!” 高琳羽有些声嘶力竭。 “那不一样。” 温言轻笑一声,伸手抱了抱高琳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一切都是我选择的,再难,我也要走下去。” 说完,就上了旁边的出租车。 没有留恋,没有迟疑。 高琳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离开的人,跺跺脚,也跟了上去。 温言坐在后面,抬手给妈妈桑打了个电话。 “好,麻烦你了。” 温言语气礼貌而恭敬,将电话挂断后,脸上不曾有一点波澜。 司机听到了温言的全部对话,不由色从胆边生,开口调戏说:“小姐,你让我舒服舒服,这趟车钱我不要了怎么样。” 说着,竟然调转了车头,准备往偏僻地方驶去。 “我有心脏病,若是你不怕搞出人命,大可以试试。”温言面色淡定目不斜视,如此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让司机警惕起来。 想起刚刚温言上车的地方,司机不由唾了一口,咒骂一声:“妈的,就是事儿多!” 温言身子顿了一下,转身轻声说:“那你口味也是很重了,可惜你即使想花钱,我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说罢,在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走进夜宴。 轻车熟路换上妖娆性感的衣服扮上浓妆,一切与往常生活无恙。 可就在此时,从门外走进几个语气不善的女人。 “哎呦,我们的交际花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呢。”说话的是何萍,以往被温言夺了几次客人之后,便针锋相对,如今抓了个机会,更是不住的嘲讽。 温言不想节外生枝,侧身想从她旁边走过,可何萍直接拦住她,大声嚷嚷着:“会所可是有规定的,不能接私活,别仗着你有几个金主就能为所欲为。” 耳边的话越发的露骨刺耳,温言本想忍耐便过去了,可围着的几个挑衅的人竟然直接推搡起来,甚至有几人用尖锐的指甲,向温言的脸上抓来。 温言的神经紧绷着,余光扫到旁边的椅子,直接转身跑过去将手中的椅子抓了起来,脸色冰冷,大声道:“你们可想好了,今天将我的脸抓破,上面怪罪下来,你们这个月都别想接客了!” 那些人停下来,互相看了看,面露迟疑。 的确,于夜宴来说,温言的价值远高于她们,更何况最近,关临山还有严爵跟她都暧昧不清。 何萍气儿也出了大半,冷冷的丢下一句:“像你这样的,家里人死了没多久就出来做这行,活该没人爱。” “这个不需要你管。” 门外传来冷厉的男声,何萍看到来人,脸色顿时变得僵硬。 关临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满是阴冷的光。 “看来最近夜宴的管理不到位。”关临山说着,身后的人领会,转身出去,不大一会儿经理就过来了。 经理见关临山站在门口,明显不悦的样子,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讨好的说:“三爷,您来了。” 说着,又看着关临山视线落点,抬手甩了何萍一个巴掌。 “真他妈没眼力见,赶紧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蛋。” 紧接着,他回头紧张的回头看着关临山,“三爷,你看这样你可还满意。” 关临山没有理会他,反而笑眯眯的看着旁边有些狼狈的温言,询问:“宝贝,你解气了么?” 温言有些诧异关临山突然转变的态度,却也趁着机会,冷冷的扫了一眼刚刚对自己群起而攻之的人,开口道:“若是她们发疯的样子被客人看到,对夜宴的声誉影响会很大吧。” 经理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我马上让她们滚蛋。” 从更衣室出来,温言跟在关临山身后走进包厢,直接拿起一瓶酒,对着他感激地说:“三爷,这次多亏了你,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温言话不多说,却潜意识怕关临山这样做其实有别的目的。 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那么多的温暖。 可关临山却伸手拦住她,眸色晦涩,“怎么,还想进医院然后趁机跑掉?” 第九章 权利的重要 见关临山眼底的笑并不善意,温言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歉疚的说:“自然不是这样,三爷不要误会,能被你看中可是我的福气呢。” 见女人风情万种的样子,关临山眯着眸子,将她下巴微微抬起,轻笑一声,“那你说,你还能怎么补偿我,我三爷的面子也不是随便就卖的。” 温言见他眼里赤裸的光,掌心微微出汗,随即双手缠绕在他脖子上,见关临山始终噙着笑意看着自己,她吐气如兰,“以后三爷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一定奉陪,怎么样。” “想陪我的人多了,你觉得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爷留恋的么?”关临山嘲讽的目光太过明显,让温言不由一时语塞。 “我只给你一个选择。”关临山松开钳制她细腰的手,往后坐在沙发上,一脸悠然的说:“跟我乖乖回医院,或者我好好嘱咐一下夜宴这边,让她们好好照顾照顾你。” 关临山说的话让温言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关临山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你在诧异什么。”关临山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可若是不把你的病治好了,老子怕在上你的时候摊上人命。” 说着,他起身站在包厢门口,背对着温言,“你可想好,只要我的命令下去了,恐怕这里没有夜店敢再收留你。” 温言见关临山话里并无玩笑的成分,咬牙思索再三道:“三爷,我感谢你的好心,可是我留在这里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执意想为难我,我也没办法。” 关临山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样倔强,怒极反笑,冷笑几声,重重的摔门离开。 温言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刚打开门准备离开,便发现站在门口的何萍恶毒的看着她。 “你这个贱女人,你断我财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温言只当对方在放狠话,并不在意,眉眼冷清,“随意,只要你还有勇气,随便蹦跶。” “温言你这个烂货不在意,我就不信你连你妹妹的安危也不在意。”何萍声音尖锐的刺耳,让温言不由转过身,如谭水平静的脸掀起波澜。 “何萍,你若是敢动我妹妹,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说着,便转身离开。 可即使如此,温言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回到更衣室,便给温语打过去了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终于接起来。 “喂?” 温语语气不耐,懒洋洋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见那边一切正常,温言这才松了口气,可却依旧叮嘱着说:“小语,你最近跟……跟严先生关系怎么样。” “很好。” 提起严爵的时候,温语一下变得柔软起来,这让温言心中有些酸涩,却笑着说了一句:“你最近多跟严先生在一起,没事不要自己去不安全的地方。” “好了好了,你以为我是你么姐姐,我不会那么不自爱的。”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温言听着电话的忙音,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自己所视为最重要甚至超越生命的人,竟然这般的厌恶自己。 罢了。 温言起身,整理好脸上的妆容,准备去前台询问是否有人找自己,可是前台小姐却惋惜的告诉她,今天并无客人专门找她。 “温言啊,你跟我来这个包厢。” 旁边的妈妈桑过来,看到温言的时候如蒙救星,连忙扯着她往里走。 “这是什么客人?” 温言心里突然不安,毕竟这是黄金时间,若说找不到人,除了客人太挑剔,就是客人太变态。 希望不是后者。 可是打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的时候,温言突然愣住了。 那些人将偌大的茶几铺了一层桌布,狞笑着看着走进来的温言,对身后的妈妈桑说:“这个妞儿不错,一会儿钱少不了你的。” 温言对他们要做的事情略有耳闻,想要推脱,却被妈妈桑从后面推了一下,再转身包厢门已经被关上了。 “老板,我今天身体来亲戚了,怕影响了你们的兴致,我这就走。” 温言扯出一丝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靠近自己的一个胖子将胳膊一下子拉住。 她一个趔趄没站住,一下子撞在后面的茶几上,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别给脸不要脸,哥几个相中你是给你面子。”那胖子说话的时候,口中的恶臭让温言有一种即将要窒息的感觉,尤其是他肥硕而油腻的大脸,更让人一阵恶心。 可这个时候,她依旧保持着得体礼貌的笑容,“我怎么敢骗各位老板呢,实在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下次,下次我一定陪各位好好玩玩。” 啪! 话音未落,那胖子的巴掌就落了下来,顿时温言耳边轰鸣,嘴角腥甜。 “现在我就脱了你裤子,看看你这娘们儿到底来没来。” 他说着,就动手开始扯温言的裤子,旁边的人鼓掌大声叫好。 温言动手捍卫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一边大声的喊着“救命”,她觉得这次自己真的掉进了深渊里。 若是真的被人侵犯了,那她真的就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可温言越是反抗,那些人的兴致就越高,尤其是胖子,喘着粗气,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肥硕的大手在温言身上游走揉捏着。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贞烈到什么程度。” 胖子竟然伸手开始撕扯着温言的衣服,屈身上前,肥腻的肉坠下来,差点将温言娇小的身子掩盖住。 温言身子不住的哆嗦着,却挣扎不开。 就在这时,门被踹开,关临山站在门口,看到包厢里的场景,脸色骤变,咒骂了一声,上前直接一脚将胖子踹了下去。 温言顿时得到了释放,连忙起身,不顾一切的躲在关临山后面。 见女人这样知趣,关临山冰冷的面容突然露出一丝笑意,转身将温言揽在怀里,对身后的人吩咐着:“把这些人作恶的东西都给我切下来。” 那些人自从认出闯进来的人是关临山之后,便不住地求饶,刚刚的胖子也顾不得身子的疼痛,反而跪在那里拼命的求饶。 即使得救,温言却没有露出笑容。 这个时候,她才更加感受到,权利是多么重要。 只要有了权力,她才能早日的复仇。 “三爷,带我走吧。” 温言靠在关临山的后背,尽管语气娇媚依赖,可身子依旧绷着警惕。 第十章 照顾 关临山自知,这女人心底的防线不是两三天能够攻破,没有多说,只是将她带到了医院。 其实不仅仅夜宴的人觉得惊讶,那些跟在关临山身边几年的人,也诧异关临山性格剧烈的转变。 尽管这个转变只是针对温言一个人。 想到这里,不由多看了几眼在关临山怀中的女人。 眉眼妖娆,身姿性格,除去眼底的光清澈纯粹,并无过多的优点。 温言就这样被关临山重新送回了医院,而这次关临山更是直接叮嘱,哪怕温言跳楼要离开,都不可以让她走出半步。 看着套在宽大病服里的自己,温言苦笑一声,有些无语。 当她自己轻视生命的时候,总是有人用各种办法,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谢谢你。” 这次,温言看向关临山的目光变得真诚,脱去浓妆的小脸变得清纯素雅。 关临山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没想到,原来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样大。 “没事,你早点好起来,也好早些报答我。” 看着关临山调笑的样子,温言垂头,低声说:“三爷,等我身体稍微好些的时候,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女人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关临山有些气恼,可又压着那股火,冷笑几声说:“希望我能等到那天吧。” 关临山离开之后,温言的病房冷清了许多,可她却乐得清闲。 傍晚,温语发过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严爵看着她笑的一脸宠溺的样子。 “姐姐,谢谢你的成全。” 温语看了许久,这才心如针扎一般在屏幕上敲打了几个字。 “幸福。”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的全部的力气。 而这边,严爵冷着脸看着满面笑容的温语,眼底的光冰冷。 “够了么?” 温语将手机满意的收了起来,笑眯眯的样子极其清纯。 “严爵哥哥说什么呢,能看到我幸福,恐怕也是姐姐的心愿呢。”温语说着,想要上前挽住严爵的手,却被他直接躲开。 “温言对你一片赤诚,你倒是接受的心安理得。” 严爵的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可温语笑的越发灿烂。 赤诚? 她才不需要这些人去怜悯自己,她温语想要得到的不管人还是东西,都会自己争取过来。 严爵,或者是温氏集团的股份,这些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她都不会让给别人。 至于那个半死不活又像傻子一样的温言,才是她温语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笑越发浓烈,起身对严爵说:“我的好姐夫,想让温言活下来,你还是要靠我呢。” “除非,你想让温言在痛苦跟折磨中死掉!” 严爵冷冷的看了温语一眼,“这世上能让温言活下来的方法多得很,若你做的太过分,我不会因为你是温言的妹妹,就对你有更多宽容。” 温语本想再说几句,可看到严爵眼中的阴戾,最终还是将那些话吞了下来。 等严爵离开之后,她这才露出满脸的狰狞。 这时,旁边的佣人噤若寒蝉的走过来,却被正气恼的温语抓个正着。 “你是瞎子么?看不到这里有人?还是说在你们这些下贱的人眼里,只有温言才是你们的女主人?” 温语大声的嘶喊咒骂着,形象可怖如泼妇。 她现在确实有些担心,毕竟严爵人脉跟财力都十分雄厚,若自己真的逼急他,恐怕人财两失。 至于其他的,温言那家伙自然心甘情愿被自己利用。 看佣人战战兢兢看着自己的样子,温语就觉得心烦,丢下几句抱怨便抬手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了,你可要想好,这件事若是失败了,恐怕你以后的生意可能不太顺利了哦。” 温语满足的挂断了电话,眼底的笑容满是算计。 此时,傍晚,病房外站着一个人,看着温言站在窗边若有所思,拧眉惆怅的样子,微微眯着眸子。 “三爷,要进去么?” “不了。” 关临山竟然开始担心自己会打扰到温言的心事,下意识说道。 可就在此时,原本好好站着的温言却突然晕倒,摔在地上,关临山低咒一声,抬脚就冲了过去。 “温言!” 关临山额头青筋暴起,对后面呆愣住的助手大声呵斥着:“还不去找医生,你是在做梦么!” 而温言本在想着如何解决公司的财务问题,好将温语以后的路铺平,可是没想到,最近心脏情况越发的糟糕,只是稍微动动脑就变得极其痛苦,甚至晕倒。 这次,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从身体里抽离了出来,甚至漂浮在半空中,看到了虚弱无力渺小的自己。 温言! 急切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她有一丝期待,却又失望的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严爵的声音。 他,现在已经属于温语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温言这才转醒,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眼圈发青的男人,有一瞬愕然。 竟然是关临山! 他不会在这里守了自己一整夜吧。 温言现在脑子有些乱,关临山对她做的一切,她不敢相信只是单纯的等着她报答,在这个无利不起早的世界里,温暖变得太过于罕见。 “你醒了。” 察觉到床上的人动弹,关临山警惕的坐了起来,看着温言凝眸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由责备。 “怎么,你就算不想报答老子,也不至于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吧。” 关临山冷着脸低声训斥的样子,从眼里溢出来的关心,让温言有一瞬的恍惚。 这种感觉,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三爷,你回去吧,太晚了。” 温言下意识的抗拒,脸上却依旧牵强的挂着不可挑剔的笑容。 关临山拧着眉,看着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气极反笑,“老子在这照顾了你一夜,你醒来就轰我走,是不是太没有人性了。” 温言垂眸,没有回应,用沉默来抗议着。 她不想让这个危险又阴晴不定的男人留在自己身边,做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关临山冷笑几声,上前直接欺身压在温言身子,目光如炬,直接伸手在温言光滑的脸上游走着,“手感不错,只是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怎么样。” 满意的感受到身下的人骤然变得僵硬,关临山心里的一口恶气也算出了一大半,同时也怕吓到这个心脏脆弱的女人,这才冷哼医生,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