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让我崩溃的女人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梦中情人。
然而,我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我梦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毁了我的一切……
——
两周前,我爸出了车祸导致下肢瘫痪,意志消沉,痛不欲生。他在病房里昏迷的时候,嘴里总会呼喊着一个名字——“慕兰!”
我很是奇怪,就问我妈慕兰是谁。我妈神色冰冷,没回答就走出病房,回来时满脸泪痕。
两天后,我妈让我去北州机场接人,说接的是一个阿姨,四十多岁,名叫慕兰,我喊她兰姨就行。
在机场出口,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有些惊讶,这个披着风衣的女人,四十多岁了,可风韵犹存,那脸庞和眉眼,竟是那样熟悉。
待她走近的时候,一双深邃闪亮的眼睛看过来,我竟有种不敢对视的感觉。
她也留意到了我。
“你是吴勇吧?”她走上前来,微微一笑。
我只那么一瞥,就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感觉,她的笑容就像一团温暖的光芒,她的目光就像可以直射到我的内心。
“是……你是……兰姨吧?”
“嗯,我是慕兰。”
我上前接过她的行李,转身便走向停车场,她跟在身后。
其实那一刻,我整个内心都是崩溃的。
她到底是谁?她的样子……
从小到大在我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女人,就是这样子。
我从中学到大学、到工作这些年,心动过的女人,多少都有些像她的样子。
她,就是我一直会梦到的那个女人?!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我爸妈又是什么关系?……
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身边的她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
“北州变化真大!”她突然感慨一声。
“兰姨……以前来过北州?”我问。
她转身,那温柔而又有些神秘的眼神,看向我。
我心头一热。
“嗯,以前来过。”
然后又转身看着窗外,似乎沉浸在往事中……
来到病房,我妈问候两句,便喊了我退出病房,让那女人陪着我爸。
我搀扶着我妈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看着心力憔悴的她,心里真不舒服。
又想到我爸昏迷时候都在喊着那个叫慕兰的女人,此刻她也在陪着我爸。
我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感觉,忍不住便问我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
我妈看着我的时候,她的双眼显得很疲惫,很冰凉。
她说,那个女人就是你爸的老相好,你爸牵挂了一辈子的女人。
我头脑嗡的一声,就像突然断电了一样。可内心在那一刻在碎裂,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原来是她!
我只隐约记得从小我的家庭就不幸福,我爸经常不回家,在外面有人,家里一直弥漫着一股硝烟味,要么就是在冷战之中。
可以说小时候的我基本上没有感受过什么家庭的温暖,所以大学毕业后毫无眷恋地就离开了北州,去了遥远的沿海江城,如今到了二十五岁了依旧玩世不恭抗拒成家。
我的不幸来自不幸的家庭,我家庭的不幸要归罪于那个纠缠不休的女人。
我恨她,从记事起我就开始恨她,恨她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曾经试图偷偷跟踪我爸,想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劈头盖脸地骂她一顿,甚至想过用砖头拍她的头,让她变成智障;用水果刀划她的脸,让她变成丑八怪……
看到我妈一脸酸楚,我气不打一处来。
“妈,那你干嘛还找她过来?”她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安慰我爸就把自己恨了大半辈子的情敌喊过来。
“哼,她也老了!”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冷。
我一愣,我看得出,她从来没有释怀。
我心里一怔,那个女人确实也有四十多了,她年轻时候应该更迷惑男人吧。突然又想着,我也被迷惑了,我一直梦到的女人,一直喜欢的类型,就是那个女人年轻时候的样子,若是让我妈再知道这些,还不知道我妈会冷成什么样子……
这个女人在北州住了一晚,第二天又来医院和我爸在房间聊了一上午。我爸醒了,我从病房外面看到他们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下午,我开车把她送往机场,她要赶回南城了。听我妈说,她好像在南城一个学校当老师。
赶往机场的路上,她一直在沉默。
我也是。
“吴勇,对不起!”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一刻她看着我。
我虽没有正眼看她,但能感觉到她眼中有着湿润的光芒。
我却没有说话,我内心纠结啊。
恨,困惑!
她感觉到了我的冷漠和怨恨,忧伤地看着窗外。
突然我的心里也一阵一阵的抽痛,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恨着她,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二十多年来,我梦里每每出现的也是她,那个温柔、妩媚,那个坦诚、亲切的女人,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人……
就是她啊!
她到底在我小时候做过什么事情,竟然会毫无痕迹地走进我的梦里、心里……
我一定要搞清楚!我移过目光,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向她……
她侧着脸,看着窗外。窗外车流马龙一片吵杂,我能感觉到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只是若有所思地发着呆。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泛起一种怜惜。
她发觉我在看她,转过来对我挤出一丝笑,眼中似乎还有些湿润。
我伸手抽出一张手纸,递了过去,她接过,拭去眼角的泪花。
过了一会,她开始和我说话。
“今天你爸醒了,和我说了些话。他很挂念你!”
“嗯。”
“你一直江城上班?江城到南城很近,动车两小时就到了,你有空就来找我!”
“哦?!”我心里暗暗一惊,我为什么要找她?她是什么意思?
“你爸说你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我……也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到时候……你可以来参观一下我们公司!”她说话的时候有所停顿,似乎在考虑着怎么用词。
“哦。”
“这是我的名片!”她递过来一张精美的卡片,放在车前面的格子上。
我看了一眼,因为在开车,所以也没有拿起看。
把她送到机场,返回的路上,我捡起那张名片看了一眼。
慕兰,南城华侨艺术学院讲师、副教授,南城木兰广告公司董事长……
我在家里又多待了三天,然后便飞回了江城。
刚下飞机,就给老同学秦峰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
他听闻我家里都安顿好了,便说晚上要喊老同学们聚一下为我接风洗尘。
晚上的聚餐定在荣华酒店,秦峰带了一个新女伴,年轻靓丽,其余的邱哲、杨文林、东方昊,都是只身前来。
席间,大家先是关切地询问了我家里情况,然后开始胡吹烂侃。这时,秦峰的手机响了,他接上。
“……对对,荣华酒店,308,快上来,就等你这大美女了……”
不用猜,定然是戴梦!
在江城玩的好的初中同学就我们几个,每隔两三个月都会小聚一下。
“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吧?”东方昊眼神一亮,问道。
“怎么?昊哥有什么想法了?”秦峰笑着,同时也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戴梦,是东方昊的初恋,同样也是我的初恋。
“屁个想法,我有自知之明了!”
“感情这事情嘛,还是靠缘分!不过缘分有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去把握,你说对吧,勇哥!”秦峰说着,看我一眼。
这种感情上的事情,让如今玩世不恭的秦峰讲出来,真的让我觉得有些讽刺味道。
“那你要好好把握你的缘分了。”我笑看一眼秦峰身边的那位女伴,她脸上飞过一片红霞。
这时,咚咚咚,门敲响了几下,推门走进一个女人,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质,端庄又带妩媚、干练又有种优雅,正是戴梦!
我一愣,依稀看到了那个叫慕兰的女人,一阵迷惑涌上心头,想起她给了我的那张名片,让我有空去找她……
我一定要去,一定要搞清楚她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为什么我的初恋戴梦、还有后来喜欢过的众女人都有她的影子!
第一卷 第二章 没有玩够心有不甘
“不好意思,来晚了!”戴梦一脸春风,让人感觉舒服。
“先罚三杯!”秦峰说着便斟上半杯葡萄酒。
戴梦入场后坐在我的身旁,先是询问了我老爸的伤情,然后端起酒杯对着大家一饮而尽。
“还是戴梦爽快!”
戴梦从初中那会儿就是个个性多变的女生,时而娇羞,时而顽皮,如今更显得成熟干练,且更具女人味了。尤其是喝了红酒的缘故,脸色绯红,更显妩媚。
“我今天高兴呢!因为有个好消息要宣布!”戴梦笑道。
“哦,难道终于有男朋友了?!”秦峰说出了大家心中猜测。
“去你的!”戴梦露出曾经那让我心动过的一丝娇羞,“不是关于我的,是夏雪!”
夏雪,我们曾经的班花,那个让很多男生为之心动的女神,包括秦峰、邱哲都曾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夏雪,也曾是我的同桌,是我曾经的绯闻女友。她大学毕业后考了研究生,算起来今年应该研究生毕业了。
“夏雪考上了江城大学的博士生,过几天就过来面试了,说不定啊,以后也会留在江城了!”戴梦一脸兴奋。
“好事好事,我们初中同学里竟然出了个博士,还是女博士,了不得!”
秦峰说笑着,但我能感觉出,他在掩饰内心的波澜。以前的时候,夏雪是学霸,他是学渣,他暗恋过夏雪很多年,当年以为我和夏雪是一对,还忍痛割爱为兄弟呢。不光是他,还有邱哲,因为夏雪那时候和我走得近,他还和我吵过一架。
其实从中学毕业后就很少看到夏雪了,算起来都有七八年过去,不知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聚餐结束后,我和戴梦一起打车,我先送她回去。
繁华的江城,夜晚灯红酒绿。
我们一起坐在后排,那一刻的她很安静地看着窗外。我瞥一眼,她看着窗外发呆的样子,竟然和那个女人也有点像……
戴梦突然回头看着我,捕捉到了我盯着她看的慌张神色。
她似乎很冷静。“吴勇,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什么怎么想的?”
停顿一会。
“你是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她是我初中暗恋的女生,暗恋很多年,直到考上大学的时候,我才写了封信向她表白了。她当年就来了江城上大学,当时也很是兴奋激动,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人也是彼此牵挂。
可我那时候刚上大学,深处遥远的北州,两人终究由于相隔太远没有持续多久。大学毕业后虽然我来到了江城,两人相遇相处,偶尔会有一丝暧昧,可终究没有再续前缘。
可我喜欢的类型一直都有她的影子,一直都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有!”
“那我们重新开始吧!”她说的很直白。
“啊?”
“哼,算了!”她瞋目一瞪,嘴角也努起,很可爱。
“别生气嘛,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
“男人都是这样,还没有玩够心有不甘,等到有一天,身边的好女孩都没了,再去后悔吧。”
她说着的时候,俏眉瞋目,让我不由得心头一动。但忙转身,不敢再看下去,怕自己会沦陷。
“夏雪就要来了,你是什么感觉?”戴梦突然问。
“没有什么感觉。”我敷衍。
“你们以前可是金童玉女啊,是传过好几年绯闻的一对……再说,她可是暗恋过你好多年的。”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是吗?!”戴梦得口气有些怪怪的。
“我才不会想那么多,都陈年旧事了!”
“哎!”戴梦叹口气,此刻的她露出一丝无奈的样子,“吴勇,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知道你给人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感情丰富,同时也缺乏感情。你太缺乏安全感了!”
我一愣,不过她真的很懂我的心。
“说的没错,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缺乏感情和安全感的家庭,我很渴望感情但又不相信感情……”
“可是你现在都二十五了,不该再活在家庭的阴影里了……”
……
戴梦说的没错,我应该走出来了,我要去找那个折磨了我二十多年的女人,慕兰……
人不该活在阴影里……
把戴梦送到家后,我又打车回家。
夜已经深了,可江城本就是个不眠夜。
一个人回到一室一厅的租房里,很小的空间,可给我感觉依旧空荡荡的。
和上一个女友分手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其实也算不上女友,是在公司聚餐中认识的一个女客户,一起喝咖啡看电影,自然而然就发生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到我的租房过过几次夜,三个月前她突然说她不会再见我了。
我当时都没有问为什么,就回了一句好吧。
当时我们刚刚做完那种事情,她还躺在我的怀里,拨弄着我的胡茬。
“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过吧!”
“真的?”
“嗯,不然我们也不会这样子躺在一起!”
“但你没有说过!”
“一定要说吗?”
“那你爱我吗?”
“呵呵,我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吗?”
“可能吧。”我说的很随意,我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我可能真的没有爱过她!
分手后,我有些失落难过,只是因为寂寞空虚。
但我知道我不能挽留,也不能承诺,因为我不想欺骗。
当然,我确信的一点是,她起初对我只是好感,是身体上的需要,对我并没有多少感情,可能在问这些话的时候,是彼此有些感情了,可也是我们要分手的时候了。
人有时候就是挺怪的,明明渴望感情,可又恐惧感情。
有时候想想,或许我也可以做到,只是需要一个女人,只要有人陪着,只要不是一个人的夜晚一个人的床就行。
可那样,我不寂寞了,心却更空虚。
其实曾经还是有那么几个女人让我心动过,走进过我的梦里,比如戴梦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也没法让自己勉强!
此刻,我的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女人,慕兰!
这么多年,我的梦里浮现出来的人,其实一直都是她!其他的人不过都是她的影子罢了。我怎么可能把她作为我的梦中情人、择偶标准?她是我的仇人,是毁了我的童年、少年的人啊!我应该恨死她才对!
我纠结了一晚上,恍恍惚惚中睡了过去,又梦到了她。梦里的她一直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突然变成了四十多岁的样子,就像我前几天看到的,可依旧是那么风姿卓约……
我是疯了吗?她就是一个坏女人,一个恶魔!
我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然后又睡了过去,一觉无梦。
第二天,赶忙洗漱、赶车、上班。
海之蓝广告设计公司,一家几十人的小公司,在新世界商厦第十七层。
我在这家公司做了三年的设计人员,两个月前刚把我从设计制作部调到了品牌运营部,简称品牌部。
品牌部是个新成立的部门,但却凌驾于设计制作部之上,只负责设计重要的广告作品,然后主要是对外的联系工作。比如洽谈合作、提供品牌设计服务等,听起来是不是蛮高大上的。
目前品牌部就三人,部长陈雄,四十八岁,结婚三次,离婚两次,有三个不同妈妈的亲生儿女。
秘术李欣,是去年刚从江城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长相温柔声音甜美,而且还是个才女,做起策划案来文采横溢。
这次因为老爸车祸请假大半月,刚报到就去找了顶头上司陈雄部长,他关切慰问一番,让我现调整休息两天。
真是百年一遇的好领导!不过我心里也明白,他是打感情牌,新官上任自然要笼络我这个新任的品牌经理。
所以,我一整天坐在办公室除了李欣聊天,就去设计制作部、市场部瞎晃悠。毕竟在这家小公司待了三年,角角落落都很熟悉。
当然,当初离开设计制作部,有人能舍不得,也有人巴不得我赶紧腾出位子。职场就是这样!
其实我一整天有些心不在焉,总会不知不觉得触摸到衣兜里的那张名片,然后拿起来看一眼。
慕兰!南城华侨艺术学院讲师、副教授,南城木兰广告公司董事长……
作为品牌经理,是需要和艺术高校、同行公司洽谈合作的!我可以以这样的名义去找她!
我要主动出击,面对我心里最深处的困惑、仇恨和牵念。
我掏出了手机,拨了名片上的号码!
第一卷 第三章 都是因为她
“嘟……嘟……嘟……”手机响的时候,我的心也在跳动,我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咬着牙的声音,可表面上又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竟然没人接听。
我忍不住又打了一次。
依旧没人。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她打回来了。
我接上。
“喂,请问您是哪位?”声音轻柔,空灵。
“哦,我是吴勇。”
“是你啊!你……在哪里?”
“我回江城了!”
“是上班了吧!”
“嗯。”
“谢谢你能给我电话!”真诚而亲切的声音。
我却暗自冷笑。
“不谢。我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
“哦?说吧!”
“你也知道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我是两月前刚从设计部调到了品牌运营部,我想去看看你们艺术学院和广告公司的项目运营状况,一方面自己学习取经,另一方面看以后有没有合作做项目的机会……”
“那你什么时候来南城?”
“嗯……周六吧,我周六上午赶过去!”
“好,到时我在车站出口接你!”
……
就要去找她了,我的心情起伏不定。一幕幕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几乎从我记事起,我就做这样的梦——
梦里,各种谜色幻影,离奇古怪,就在心悸不已的时候,朦胧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影子,身着一袭黑衣,映衬着半露的酥胸和光润的脸颊,雪白胜雪,尤其一双深邃闪亮的黑眼睛,耐人寻味……
梦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
那时候,我的老爸在老城区文化馆上班,我的老妈原本也在文化馆上班,后来辞职在新城区实验小学门口开了家文具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下学后都会来文具店帮忙收钱,打理店铺。
可我爸从来不来文具店,晚上回家也很少看到他,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偶尔周末时候我爸回来一趟,给我带些玩具、零食,陪我玩会儿,然后又出去了。
我妈一天到晚都是忙碌,要么就是发脾气抱怨,在家里很少看到她笑。我若是犯了小错或学习成绩下降,轻则大骂两句,重则跪搓衣板,用钢尺竹条打光屁股和手心板。
记得有一次,我犯了错,具体什么错真忘了,只记得我妈用竹条狠狠地削我的耳朵,问我以后还听不听话,我就是不吱声,也不哭闹。
她却气的一边哭一边骂,说着:“我看你和你爸一样,都是白眼狼,我是瞎了眼了才跟了他,才生下你……”
那次,我转身就跑了。
外面的夜漆黑一片,我一个人游走在冷清的街道里。
我真的好想就那样一走了之。
我想我本来就是多余的,就是累赘,既然都是因为我活那么累,当初为什么又要在一起把我生下来……我会想若是没有我,他们就可以解脱了吧,就可以离婚,各自建立新的完整的家庭。
这样想着的时候,内心的委屈如同洪流一样汹涌,泪水哗哗的流下来,我忍着哭声,却呜咽不止。
躲在城郊边的一个破房子里,缩在墙角,不断地小声抽泣着,直到夜已经很深很深,似乎远处隐约听到我妈呼喊我的小名:“小勇、小勇……你给我回来!……”
直到再也听不到,四周变得寂静一片。
我却没有一丝害怕,甚至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坦。
我靠着墙角,闭上双眼,想着自己以后一个人去流浪,自由自在……
可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心酸……
突然,就在那破房子的远处,有了一丝光亮,然后变作七彩谜色,使得这破房子在那一瞬间变得像是一个童话中的城堡,当那光芒慢慢淡去,便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就是那个熟悉的女人!曾经朦胧地在我梦中出现过许多次!就是她,慕兰……
她慢慢地靠近过来……
那一刻,我没有一丝以前的害怕惊恐,竟然有一丝一种期待,这么久以来,经常梦到她,她一直都是那么亲切和温柔。
那一刻,她一袭黑衣和一头黑发,显得格外神秘,半露着胸脯,微笑的脸庞,黑亮的双眼,显得那样亲近美好,毫无遮掩。
那一刻,我似乎忘了我所受的所有委屈,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她的眼神。
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而我也没有说。
这样的场合,并不需要语言,只是对望,然后感觉着对方……
……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有她的世界里,总会想着梦中她的样子,她黑亮的眼,亲切的笑,雪白的脸庞,她站在我面前的自在,就像我在想她的时候也会无比陶醉、无所顾忌……
……
可很多时候,我总是无法想清楚她的样子,即使梦到她,也是模糊的。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都在怅然若失中度过。
直到读了初中,出现了一个有些羞涩、有些顽皮、眼睛黑亮、神态妩媚的女生,戴梦。
那是我的初恋。
直到高二时候出现了竹湘月,她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她坦露着胸、温柔的笑的样子,和我梦里的女人很像,尤其是她时而嗔怒时而嬉笑的神情,让我倍感亲近……
竹老师承诺过我,等我高考结束后,会满足我的愿望的。可高考后她就消失了,不过我考入了北州大学……
大一,我遇到了一个女生,长发、黑衣,当她抬眼看到我的时候,我真的被她那黑亮的眼睛惊艳了,温柔、忧伤,耐人寻味,正如梦中的女人所具有的气息。
可是,我终究还是被她伤害了,而且因为她与几个朋友闹翻结仇。
从大二开始我就住到了校外,遇到了一个已婚的女房东,她对我关怀备至。我竟然把她当成了感情的寄托,日久生情,并隐约从她身上看到了梦中女人的样子。
我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我痛恨这样的人。所以我离开了。
在大三的一次野外写生中,遇到了刚从俄罗斯回来的写生老师,优雅美丽,正如梦中的那个女人。
我们的感情热烈而直接,大胆而无所顾忌,这段师生恋让我在校园也成了话题人物。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瞒着我还在别的男生交往,而且是我的同班同学。
我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开放,我以为已经拥有了彼此身体就该忠心,而且那才是我真正的第一次。
我和那个滥情的写生老师分手后,也变得滥情了。
由于当时的我在北州大学已经是绯闻缠身,所以没人本校的女生愿意公开做我女朋友,但还是有一些女生表示愿意暗地里和我419。
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了江城,一个靠着大海的花花世界。其实,我的大学已经过的够荒淫了,我以为那种荒淫的生活对我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所以我想要一份真正的爱情,很纯很纯的那种,没有任何杂质的。我真的遇到了,就在我刚到江城的那年冬季。她叫阿筝,她有着单纯亲切的笑,黑亮清澈的眼,长发飘动,肌肤如雪,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天然美玉……
那年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认定和期待是那样强烈。当时我认定她就是我梦里的女人,以为我终于等到了一直在追寻的那个女子……
感觉都是有感应的,彼此的爱都很强烈,可热恋过后,回归现实和琐碎的时候,才发现有着太多的问题要面对。
或许是因为太年轻的缘故,总是活在爱情的想象里,所以越是觉得一切不够美。
也或许是我对感情的不信任,在外界压力的被迫下,以一个很虚伪的理由提出分手。
从此,那个叫阿筝的女子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其实即使拥有她的时候,到最后我依旧觉得空虚,失去她的时候,我更加的空虚。
我只能继续想着梦里的那个女人,想着总有一天真正的她会出现。我认为之所以遇到过的那些女人不能满足我,是因为他们并不是我梦里的女人。
也因为这个想法,多年来,我不断受伤,也不断伤害别人。到这两年,我基本上不谈感情只谈性了。就像三个月前分手的那个女客户,当她开始和我谈感情,那么我们的关系也到了终点了……
这是不是一种悲哀呢?如果是,那都是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的女人造成的!
她叫慕兰!
第一卷 第四章 尴尬的关系
周六上午,从江城开往南城的动车上,我心绪难宁。
快到中午时候,抵达南城。在站台出口,远远看到慕兰在人群中打着一把蓝色的遮阳伞,在等我。
她一身旗袍装,衬出曲线的身材,远远看去,就像三十出头的妇人。
我暗自想着,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保养得还真好。如此年纪,恐怕身边还有不少男人吧。
走近时候,可以看到那熟悉的面孔、神情,还有那温柔一笑。
可依旧化解不了我冷酷的心,因为憎恨。
我笑着招呼一声,“兰姨好!打扰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路上辛苦吧?”
“还好,就两小时的车!”
“嗯,车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她转身,在前面带路来到停车场。
在一辆黑色轿车前停下,她过去打开后面的车门。
“上车吧!”
我进入车内,前面的司机是个帅气的大男孩,看来一直在车上等我们。
慕兰上车坐在我身旁,然后简单介绍了几句。
“这是我的助理陈平,喊他小陈就行。这是吴勇。”
陈平回头对我一笑。然后开车前行。
“幕总,我们去哪里?”陈平问。
慕兰看向我,征求我的意思。
“你想先去酒店住下还是先去吃点东西?”
“都可以,你安排就行。”我笑着敷衍。
其实我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她此刻也是这样吧。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有一些奇怪。
若是简单的工作关系,那就按照应酬的方式来相处就行,可我们不是。
对于她而言,我也是她不想面对的那个人吧,自己的曾经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儿子。对于我来说,她是破坏我家庭对我造成巨大伤害的女人。她还是我经常会梦到的那个女人,多么荒谬的梦,可我无法自拔地陷入。所以,我要醒来,我一定要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那……那我们就先去吃点东西吧!你想去哪里吃呢?”
“你安排吧,我对南城不是太熟。”
“那你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我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的。”
我说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很随和。
她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小陈,就去心可派吧。”
“好嘞。”
车穿梭在街区,我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原本还想着和她先聊聊工作上的事情,比如我此行的“目的”,说说他们公司的项目运营的情况,或聊些品牌设计方面的东西。
可此刻两人同坐在车上,竟然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沉默里彼此的心情都并不平静,只是都不想勉强聊些此刻不想聊的话题吧。
大约有半个小时,车停了,旁边是一个叫做“心可派吧”的咖啡厅。
“小陈,你先忙自己的去吧,需要你的时候给你电话。”说着慕兰便推门下车。
我也跟着下车。
然后一前一后走进心可派吧。这是一家“咖餐店”,属于咖啡厅、书吧、快餐店的合体,侧重环境氛围的营造,古典清新的设计风格,悠扬动听的音乐,书香、茶香、咖啡香,在后排的餐厅也有供应一些简单的快餐。
慕兰选了靠近角落的一个位子,坐下,我坐在她的对面。
我点了咖啡,她要了奶茶。
“这次过来,希望不会太打扰你!”我先说道。
“你又客气了。”
毕竟两人是比较尴尬的关系,冒昧来找她好像是有些不妥。不过说起来也是她之前让我来找她,只是我来找她目的并不单纯。
原本我是想着和她先从谈工作聊起,可话到嘴边却不想说了。我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和我一样,也是心事重重。
见到我,她定然也回想起很多事情来,也是无心谈工作。
在这样的氛围下,这样悠扬安静的音乐中,真不想勉强说些应酬的话。
她脸上露出一丝笑,苦味的笑,正如我杯里的咖啡味。
“你在想什么?”她问。
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准备好的各种台词都没有用上,在她面前,我不想虚伪。
“没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你,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哦?”
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让一个人敞开心怀,倾诉。
“你想不想听?”她问。
我不知道是她想说多一些,还是我想听多一些。总之,我想听,哪怕有些事情会让我不愉快。我选择面对,而不再备受困惑。
我点点头。
她黑亮的眼神,就像一片岁月的深潭,里面倒影着我的样子。
“你和你爸爸年轻时候很像!”她说了这么一句。
我心头一震,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让我心头一痛。我突然意识到她眼中的那个影子,并不是我,而是我的老爸。她这句话也提醒了我,她曾经给我的家庭带来的伤害。
我忍住了,很平静。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我需要去承受,因为我要弄清真相,我不想再活在梦的困扰里。
“有那么像吗?”
“初看的时候真的很像,但细看就不是很像了!”
“哦,是吧。”对这个问题我不想深究,儿子像老爸也是天经地义的。我只是不想她那我来和我老爸比较。但我想弄清楚她和老爸的过去,想弄清楚她曾经有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弄清楚为什么二十多年来我经常会梦到她……
“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我问。我说出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口气有些僵硬,像是审问。
她看我一眼,轻淡一笑。
“你爸从来没有给你说过吧!”
我摇摇头。以我爸沉默的性格,自然不会和我提他当年的风流韵事,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一个禁忌,谁没事提起她。
“你爸的身世你知道吧!”
关于我爸,我只知道他的老家在烟东山地区,很偏僻贫穷,我爸是被一对吴姓老夫妇收养的,在我爸读完大学工作后,还将那对老夫妇接到了北州。在我出生不久,那对老夫妇,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就先后过世了。这些我也是听我爸妈曾经给我说过,我小时候也跟着我爸回过一趟烟东山区,在崇山峻岭间有一座老房子,已经惨败不堪,那里就是我爸长大的地方……
我点点头。
“我和你爸是在烟东小学就认识了。那时候你爸住校,家里比较穷,性格也比较孤僻。我也是听说了他的情况,可能是出于同情,就会经常拿些自己的零食、玩具送他。可他自尊心很强,好像我在施舍他,对我很是冷漠敌视。可有一次,我被几个男生欺负,他冲过来帮我,还被打破了头,鲜血直流……”
“那天,我吓坏了,他就那样躺在地上,血流的满脸都是,那几个打他的男孩子也都落荒逃跑了,我哭着走到他身边,用袖子擦着他额头的血……他那一刻看着我,说让我不要哭,说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慕兰讲的时候,眼中有了泪花,晶莹地闪坠。
“后来,我们一起读初中,一起读高中,一起考大学,后来他考到了北州文理学院,我考了林洲美术学院。他学中文,我学美术……”
她停下来了,似乎在我面前讲和我爸的感情交往并不是很轻松。
“后来呢?”我追问。
“本来我们有约定,大学毕业了就在一起。可后来是我有机会出国学习,我不想放弃。而且那时候还年轻,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想就那样结婚生子。可你爸和我的想法不同,那时候他的养父母年事已高,一心想让他有个稳定的工作,早点结婚生子……我们吵了好多次,最终我还是出国了,而他留在了北州的一个文化馆。我在国外学习三年回来后,他已经结婚了,孩子已经快要出生……”
这时候她看了我一眼。
“然后呢?”我问,口气有些冷。
“然后……”她愣了一会,说:“我们心里还有对方,无法忍受那种思念的煎熬,就在一起了。”
空气瞬间冻结了一般,我用手中的铁勺划着咖啡玻璃杯,嗞嗞地响,有些刺耳。
在那一刻,我真的想过要狠狠地抽她一耳光,然后愤然离去。
可我没有那么做,我并不是可怜她忏悔的样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是不值得可怜的。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我还有一些困惑没有解开,那就是关于那个梦,梦里总会出现她。
“这么说,我还没有出生,你和他就在一起了?”
第一卷 第五章 他肯定不知道她的过去
她点点头。
“你们在一起多久?”
我们对视,眼神中都有一丝冷意。
“五年,五年后我离开了北州。”
五年?就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她才离开了我爸。
“你去了哪里?”我继续追问。
她看我一眼,有些迟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回答我。
“我去了韩国,嫁人,生小孩,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北州的那个人,又回到北州。”
“你们……又在一起了?!”
她点头。
“我要他离婚,和我在一起。”她说的很坦白,但也很无耻。
我心里已经骂她咒她,不要脸,该死的第三者,还有更狠毒的,我差点忍不住愤恨离场,可还是忍住了,我不想就这样结束谈话,而我心头的困惑还没有解开。
我依稀记得,在我小学的那段时光,每次犯了小错,我妈就狠狠的处罚我,有一次她用竹条敲打我的耳朵,骂我和我爸一样是白眼狼,说她当初是瞎了眼才跟了他生下我。那次我跑了,大半夜一个人钻到郊外的破房子,然后隐约中看到了眼前这个女人,她来安慰我……那时候我就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我爸妈在闹离婚……
“你为了让我爸妈离婚,使了不少手段吧!”我的口气很冷。
她抬眼,有些震惊地看着我。
“你指的什么?”她刚才的愧疚,此刻也被一种防范的神色掩盖。
“你对我做过什么?”
“对你?”她表情有些疑惑,“我能对你做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便转换问话。
“你那时候有没有见过我?”
她看着我,然后点点头。
“你在哪里看到我的?”
“你爸送你去幼儿园的时候,我会跟着去看你;你爸带你去公园散步的时候我会跟着你看你……”
“是不是我爸和你约会的时候,也有带着我?”
她一惊,“你说什么呢?我们还不至于龌龊到那个地步。”
她有些愤怒。
我反而平静了些,其实我并没有侮辱她和我爸的意思,我是真的想问有没有那样的事情,我在想会不会他们约会的时候,我看到过她,有了对她的印象,只是那时候年纪太小,那些印象只留在了潜意识里,虽然不记得,但总会出现在梦里。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看到过你?”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因为刚才的话,她还有些生气。
“我总觉得我见过你,可是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我是在梦里经常看到她,而且她的样子是那样的亲近、温柔……
我的言谈举止可能有些古怪,所以这时候的她有些疑惑的样子。
可我又怎么能解释清楚,我又不能说我经常梦到的人就是她,而且还会看到她半露着酥胸,看到她对我很温柔的笑,很亲近的靠近……
“你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我们的谈话就那样告了一个段落,可能她觉得我情绪不稳,而她的情绪不是很好。便喊了陈平开车过来,接我先去开了酒店,让我先好好休息一下午,晚上再联系我。
我躺在酒店的房间里,久久不能平静。脑海里回旋着今天和她的谈话,这真的是一次很不愉快的谈话。可我依旧留在这里,住着她开好的酒店。
我不甘心,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弄清楚。我的脑海里不断重现在今天谈话的场景,有很多小细节在愤恨中被忽略了。
第一,在我未出生的时候,她就和我爸在一起了,在我五岁左右,她离开我老爸去了韩国两年,结婚嫁人生子,她是这样说的。既然有了孩子,为什么两年后还要再回来找我爸。因为放不下那段旧情?难道就可以抛弃自己的孩子?
第二,她回来要我爸离婚和她在一起,我记得我爸妈确实闹了很久的离婚,可后来并没有离婚,反而在我考入初中的时候,他们貌似和好了。从那以后,我爸妈变得相敬如宾,家庭一片和睦。我相信这其中还是发生了一些故事?只是她不愿意再提。
但对我而言,最为关心的就是她是怎么进入到我的梦里、心里的?我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间见过她了,只记得她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我在酒店里一直等到天黑,慕兰也没有给我电话。
她估计不想再见我了吧,她这样不理不睬,意思就是让我回江城,不要再烦她了。
我这样猜着。
心有不甘,但又何须纠缠。
直到十点钟左右,手机响了,是她打来的。
接上。
“吴勇,真不好意思,本来还说晚点联系你,可出了点事情,我……我实在抽不出身。”
“哦!你忙你的吧!我明天就回江城。”找这样的借口,太没水准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再见我也很正常,省的彼此再有不愉快。
“这……你不是还要了解广告运营的情况吗?我……我给你安排一下,你明天直接去我们公司……”
“不用了。我回江城有急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哦……”
“再见,我要睡了。”说完,我就挂了。
心里有一团火,恨。我对她的恨从来都没有少过。她就是一个很假的女人,一个没有道德的坏女人。
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释怀。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对她有什么牵挂了,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知道她多么无耻多么恶毒就行,以后再也不会梦到那个亲切温柔善解人意的她了……
就这样,一夜无梦。
清晨起来,我便拿了提包,下楼退房。
刚走出酒店门口,就在门外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小车,就是昨天坐的那辆车。
我正疑惑间,车门开了,那个叫陈平的男孩在车内招手。
“嗨,在这里!”
我疑惑的走过去,想着慕兰定然坐在车的后排。
走近,发现车里就陈平一人。
“吴哥,你准备去哪里,我送你去。”陈平笑着。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先上来再说!”
我上车后,他便开始说起来。
“昨天晚上很晚了,慕总给我电话,让我一大清早就在这里接你的!说你要是愿意去我们公司,我就载你去我们公司,关于广告项目运营的事情,可以到公司慢慢了解;你要是想在南城好好逛逛,那我就载你去玩玩;你要是有事回江城,我就送你到车站。这些都是慕总交代的,我从一大清早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就怕错过你。”
昨天做他的车,他没怎么说话,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过他说的这些话倒是让我挺意外。
“你干嘛不打我电话?”
“我没有啊?昨天晚上忘要了。”
“你们慕总不是有吗?”
“慕总,估计她昨晚上一夜没睡好,我不想打扰她!”
“一夜没睡好?”
“你不知道啊,她那宝贝女儿又惹事了!”
我心头一愣,原来她有一个女儿,是她和谁的女儿?和我老爸?那岂不是我的妹妹?还是和别的男人?
“她的女儿多大了?”我问。
陈平一愣,笑看着我。“吴哥,你很关心这个啊?”话里有话,有些调笑的意思。
“随便问问。”
“还不到二十岁,十八九吧。”
“哦?”十八九,那么就是在离开我爸的那两年生下的,是和那个韩国人的?
“怎么?吴哥有什么想法?”陈平这话问的阴阳怪气。
“见笑了,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车动了起来。“吴哥准备去哪?”
“车站吧,我回江城。”
“好嘞!”
路上,我问:“你刚才说慕总的女儿惹事了,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嘛,我就不方便说了,见谅吧。”
“哦。”我心里有些疑惑。也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什么样子。
这时,陈平一边开车,一边说起来。
“嘿嘿,说起来慕总这个女儿,还真和慕总一个模子出来的,母女两太像了,吴哥没有见过吧。”
“没有。”
“吴哥和我们慕总是什么关系。”
“我老爸和慕总是老同学。”我敷衍着。
“原来如此,难怪我跟了慕总两年多了,也没听过你的名字。”
“你们慕总平时待你们怎么样?”我问,心里还有有一份好奇。
“很好啊!遇到慕总这样的老板是我们员工的福分,其实只有在客户面前我们才喊她慕总,私下里都喊她兰姐的。”
“兰姐?她也有四十多了吧!”
“她让我们喊她兰姨,可怎么能把她喊老了呢!我们就要喊她姐。”听这个大男孩陈平说话的口气,对她似乎很亲近、很依赖。他肯定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过去吧!
第一卷 第六章 我备好红酒等你
回到江城后,接到慕兰的一个电话。对这次我去南城她没有好好招待表示抱歉,说下次有空一定再去南城。
她还问到我若是需要了解品牌设计项目的运营情况,可以随时去他们公司参观了解,或她将相关策划资料给我发送过来。
我留了邮箱,说若是方便的话那就给我发一些项目策划案。她说回头就让陈平给我发过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估计也是因为她女儿事情吧。对此,我并没有问,以我们的关系,问她的家事很明显不合适。
想起昨天和她的聊天,可真是让我气愤。她竟然那样恬不知耻的坦白着过去的事情,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她就勾引我爸搞婚外情,闹离婚……
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心里竟然隐隐作痛,失落无比。
一种无比的空虚突然笼罩在心头。
这就是我一直会梦到的女人,梦里的她笑容可亲、善解人意、清纯妩媚,可原来就是个绿茶表、心机婊,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一直苦苦追寻和等待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看来都是假的,梦是假的,所谓的感觉也是假的。此刻,突然觉得梦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打着所以爱情幌子的坏女人罢了。
这样想的时候,内心很痛苦。我二十多年来的情感寄托、爱情信念,就这样子被自己否定了,不再相信所谓缘分,什么样的女人不一样是女人么。
我翻开手机,找到一个叫做“陈惠美子”的名字,然后发了短信。
“有空没,想找你喝酒可以吗?”
过了一会,来了一条短信。
“可以啊?来我家吗?”
“好啊!地址多少?”
“中山路梧桐街曦峰小区第三单元708号。什么时候过来?”
“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一直在家。”
“一小时后到。”
“我备好红酒等你。”
“嗯。”
我从柜子里摸出几枚套子,揣在兜里,便出门打车。
陈惠美子是个日本名字,陈惠美子到底是不是日本女人,我就不知道了。我所了解的是,这个女人是“驴友一起来”这个电子杂志的创始人、主编,和江城报业集团、江城电视台等媒体都有合作,当然,她也是我们海之蓝广告公司的合作伙伴,她的电子杂志的设计大部分都是我帮他完成的。
我们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外,也曾一起用过几次餐。她曾告诉我她之所以叫陈惠美子,是因为她有四分之一的血脉是日本人。她说她爷爷是日本人,当初抗日战争时期来到中国,就和她奶奶有了孩子,就是她的爸爸……
她说的很含蓄,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爷爷就是可憎的日本鬼子,那个了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她的、奶奶,后来她奶奶就生下了她爸,她爸只能跟着她奶奶姓陈。后来她爸娶妻生子,又离婚再婚,后来有了她又离婚,她从小就很独立,上学出来后便一直一人在外打拼,她从骨子里认定自己有日本人的血液,所以索性起了中日结合的一个名字。
她曾两次提到让我有空去她家喝酒,说她那里有不少保存的红酒。单独去一个女人家喝红酒,想不发生点事情都难。
她的暗示我自然明白,只是我装糊涂罢了,只敷衍说有空一定去。说实话,她长得还行,一双桃花眼,很媚。
我一直不想和她有染,我觉得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女人,太过开放、好色,只要好感的男人她都会主动邀请。
可我今天约了她。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了?最起码她没有做第三者,没有破坏别人家庭……
到了陈惠美子的家,她起初肩膀上披着纱巾,里面穿着吊带睡裙,可那纱巾不时会滑落到地上,于是,她索性就只穿着吊带睡裙了。
“在家里我都是这样穿的。”她说的时候,脸上略显出一丝娇羞。
但我明白那娇羞是故意来的,她明白男人都喜欢那样。
我微微一笑,继续喝着红酒。她说喝的葡萄酒叫红魔鬼,很便宜的一个品牌,不过口味不错。
她一边喝着,一边去放了轻音乐,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温馨。这是她的租房,并不是很大,同样一室一厅比我的也就大那么几寸。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茶几边,一眼可以通过敞开的门看到她的闺房,一阵阵香气飘来,不过对我而言,却是有些过浓的扑鼻了。
一杯接着一杯,我把红酒当啤酒一样喝。
她呵呵地朗笑着。
“吴勇,你怎么红酒也不会喝,红酒要慢慢品的。”
“我就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品不品的。”
“你是粗人呀,那你哪里粗了?”
她话中有话,是男人都听得出。
“你说呢?”
“那有多粗?”
“很想知道吗?”借着酒劲,我也色色地瞪着她。难不成老子还让一个女流氓调戏了,还是个有着日本鬼子血脉的女人。
她脸色绯红,羞答答地低着头,不说话了。
但看那神态,是等我去碰她。
我伸手又倒了一杯,继续喝起来。
三瓶没了。她又取了两瓶。继续开起喝。
“吴勇,你怎么了?有心事?”她问。
我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看她关心我的样子,突然有了那么一丝感触。曾经,在我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女人出现、哪怕只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却总会温柔的关切的看着我……
我凑过身子,亲了她的脸颊,然后又喝了一杯,借着浑身的热劲,将她扑到在沙发上……
酒真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忘却一时痛苦。女人也是好东西,让人可以摆脱短暂的空虚。
第二天早上,我被陈惠美子折腾醒了,她趴在我下、面,就像贪婪的一只饿猫,在啃一条鲜活的鱼儿。
她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停下来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馋猫一样的样子,我真的软、了。
“没关系的,昨晚你还是蛮厉害的呢,可能太累了吧!”
“嗯。”
然后她从下面又一点点亲了上来,一直到我的脸,最后锁定在我的嘴边。我一直紧紧闭着嘴……如此对抗,她终不得逞。
停下来的时候,我忙解释:“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这样亲。”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深、吻才会更有感觉。”
“真不好意思,我不习惯!”我说的很坚定。
她看我一眼,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躺在我一旁。
这时候已经是清晨,我起身,对她说今天周一了要去上班,便起来胡乱洗把脸就离开了。
这天晚上收到陈惠美子的信息,她问我什么时候再过去喝红酒,问我晚上可以过去不?我说我今天有些累了。
她说那周末再过去她那里,我说我周末有事。过了好一会,她又回了短信,说我是不是有些嫌弃她。
我说她想多了。
她说我只有在酒醉的时候才会起来碰她,醒来的时候对她很冷淡。她说她能感觉到。
话到如此,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她还追问我为什么,难道她不够漂亮吗?不够女人味吗?伺候我不够好吗?
我说她很漂亮,很有女人味,很会伺候人,只是,只是我和她没有感情,没有那种感觉。
她回,什么感觉,是个帅哥美女都应该有感觉,不然就是有问题,心理问题。
我只回了一句呵呵。
然后她又来了短信,说她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何出此言。
她说去她家的男人还没有像我今天早上那样的,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很受伤。
我安慰她,说我身体实际上不好,让她别多想。然后又说了很多安慰话。
我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半个日本女人原来心理这么脆弱,挫败感这么强,或许她征服男人的欲望太强,有一点点失败的感觉都接受不了吧。
我想,我是再也不会去她家喝酒了,不过还是要感谢她,在我痛苦空虚的时候,让我度过了一个不是那么难过的夜。
第一卷 第七章 对初恋的回忆
慕兰的司机陈平给我发来了一些广告策划案,都是广告品牌运营方面的资料。随后,慕兰给我打了电话,问那些资料对我是否有用。我说还不错,若是有机会,我想再深入了解一下这些广告项目的具体运营状况,慕兰便又邀请我有空去南城。
我答应等有空过去。
鬼差神使,虽然我对这些她提供的广告项目很感兴趣,但我可能更感兴趣的还是她本人。这一点,我必须承认。
不论我多么憎恨她,可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困惑,让我不甘心,我要弄明白,为什么我会对她有一些依恋的感觉,为什么二十多年来我梦到的人会是她?
但我并没有马上就去南城,因为周末有一个同学聚餐,不能缺席。
上次戴梦提到夏雪考了江城大学的博士,要过来面试,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江城。
还是老地方,荣华酒楼。
周五晚上,我和秦峰、杨文林、东方昊早一步赶到,随后,戴梦和夏雪才赶来。夏雪的相貌和从前基本没有太多变化,依旧那么清秀靓丽,只是更多了一份端庄稳重。
“欢迎我们班的班花、女神也来到江城!”刚进来的时候,东方昊就喊了一声,整个气氛就显得比较活跃起来。
“就你嘴甜!”戴梦笑着,一边拉着夏雪坐到位子边。“不过一点都没说错,夏雪就是我们我们班的班花、女神。”
“别胡说了!”夏雪瞪一眼戴梦,有点不好意思。
“夏雪,你什么时候开始面试呢?”秦峰问一声。
“还有十几天。”
“那怎么来这么早?”
“怎么啦,夏雪早点过来联系一下导师不好么?再说早点过来也可以陪陪我们!”戴梦对着秦峰吼道。
若是放在平日,秦峰定然会和戴梦继续聊下去,可今日秦峰显得有些拘束。
“你考的什么专业?”我问。
夏雪抬眼看我一下,刚进门的时候也是瞥了我一眼。
“化学!”
记得她大学和研究生读的也是化学,对于化学,我真是一窍不通。
“化学好学吗?”
“还好吧,我觉得挺好学的,最烦的就是经常要做实验,在实验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那岂不是很枯燥?”
“还好吧,适应了!”
“吴勇,明后天一起陪夏雪到处逛逛吧!”戴梦对我说。
“好啊,没问题。”想起当年在初中和高中,和夏雪关系很是亲密,大学不是在一起读的,但偶尔也会网络聊天,只是近几年很少联系了。这次她过来,自然是要热情招待一下。
“哎,哎,你们女生怎么这样呢?就会选长得帅的作陪,也不问问我?”东方昊在一旁抗议。
戴梦俏目一瞪,说道:“东方昊你又不是大姑娘,要来作陪就自己主动点,难不成还要我们两个女生郑重邀请你一下?”
东方昊被戴梦这一瞪一说,一下子就蔫了,他本来就比较顾忌戴梦的。
“既然要出去,我们全都一起嘛!讨论一下去哪里?”秦峰插言道。
“我建议就去海边吧,那边玩的吃的应有尽有。”我说。
几个人相互看一眼,然后都点头同意。晚上一起吃饭聊天,男生喝了点啤酒,到很晚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到亚海湾海边,各自光着脚丫子,踩着沙滩,逐着浪潮戏耍,就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一般。
夏雪今天也很放得开,笑颜逐开,不像昨天晚上,显得有些寡言少语,一问才一答。
玩了水上摩托、情侣自行车等后,便各自躺在沙滩长椅上晒太阳了。远处的海浪还是一波又一波的冲打着。
这时,戴梦拉着夏雪顺着海滩走去,两人穿着短裙,披着纱巾,这时候挽起袖子,在海浪冲刷的沙滩上捡着贝壳。
那顽皮快乐的身影,不由得让我想起关于她们两人的往事……
记得当年刚刚上初中,我和发小秦峰一个班,东方昊、邱哲、杨文林在隔壁班,我们班的第一次班会上,美女班主任让大家每个人自我介绍一下。
当时,班上还没有排座位,我和秦峰挑选了靠后面的位子坐着。
当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女生站起来、转过身来、轻轻抬头、露出一双眼睛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我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个女生,她的脸庞在刘海的遮掩下,显得含蓄,她的眼神,神秘而又闪亮,就像……就像曾在梦里出现过的感觉……
“我……我叫戴梦,很高兴认识大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大家以后慢慢就了解我了!”
“你可以说说你的爱好!”美女班主任提醒戴梦。
“我的爱好呀,就是看小说,对,还是网络小说。”
美女老师并没有多做评价,只是拉快了进度,“下一位同学!”
戴梦有些悻悻地转过身,然后坐下。
当时我看着她那一身红衣黑发的背影,竟有些说不出的激动情绪,一种亲切和奇怪的情绪,在心里翻搅着。
就在我魂不守舍的时候,身旁的秦峰突然碰了我一下,凑过来低声道:“瞧这个!”
我定神一看,是戴梦旁边的一个女生,身穿浅绿色上衣,一头马尾长发,大方地转身面朝大家,笑盈盈地说道:“我是夏雪,夏天的夏,雪花的雪……”
“下雪,这名字有趣!”
秦峰念叨着。
“我的爱好是写毛笔字,打乒乓球,如果我们班上有哪位同学喜欢打乒乓的,可以约我。还有,我准备竞选我们班上的学习委员,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
说完,还鞠了一个躬。
这夏雪长得清秀端庄,马尾长发,显得很是大方爽朗,她转身后,便见戴梦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几句,随即便掩嘴而笑。
夏雪上去便是一阵挠痒,但瞬间便意识到还在进行班会,又规矩地坐得端直。
“勇,你说他们两个谁漂亮一些?”身旁的秦峰饶有兴致地问。
其实,在我看来,夏雪自然是更符合大众审美的要求,清秀端庄,但戴梦有着一种特别的气息,一种神秘的、亲切的感觉,那时候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怎么描述,后来想想,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妩媚气质。
在秦峰问我的时候,我真的沉默了半晌,然后敷衍着回答:“夏雪吧,夏雪更漂亮些!”
“嗯,她算是我们班的班花了!”
……
记得初中的第一次摸底里,我的总成绩竟然考了全班第一。
所以,最中间的第一排的位子便是我的,很巧,我的同桌,全班总成绩第二名,是夏雪。
我的身后是戴梦,秦峰排到了倒数第二排的位子。
从那以后,我和夏雪的关系就变得很是亲密了,说话谈心的时候很多,我也挺喜欢和她聊天,很轻松随意。她在我面前笑点总是那么低的,有时候随意两句笑话,都会逗得夏雪咯咯地笑。
可我时不时地,总会留意到我的后排,戴梦,想着她在做什么?不知为什么,她对于我总是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即使距离这么近了,可依旧看不透。
有时候越是这样想,就越有种想将她看明白的好奇心,但看到她的时候,又有些顾忌,总觉得她身上有些让我敬畏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清。
就这样每天困惑着自己,想看到她,见到又觉得心里七上八下。
而戴梦呢,似乎每天都沉醉在自小说世界里,她肯定也能听到我说笑话,可她总是毫无表情,或者只顾自己看小说。要么兴致来了,也会喊夏雪聊会天。
她偶尔会和她身后的男生聊天,那时候她也会掩嘴而笑,还会拉着夏雪一起说些玩笑,但对我就冷淡多了。
她真的是很特别的一个女生,看似羞涩含蓄,可突然就会变得顽皮捣蛋,做恶作剧,会将买来的老冰棍塞进某个男生的衣领里,然后顽皮地逃掉;会在黑板上画一个猪头写上某男生的名字,然后装作事外人的样子;会拿本小说溜到后排去看;好几次自习课上,她会拿着小说到秦峰的旁边坐下,两人一起说笑看小说……
那时候大家都处在一个懵懂的年纪,对于有些情感也只是朦朦胧胧的。
所以,我并不能确定,我对戴梦有爱情。我对她,更多的是好奇,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神秘和亲切,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即使她顽皮的样子,和我一直以来梦里的那个女子的形象很不同,但似乎也慢慢地融入了我的梦,而之前的那个酥胸半露的女子慢慢地竟然有些模糊了……
在整个初中三年,我和戴梦距离的那么近,但总是保持着很遥远的距离。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总觉得那个纠缠我的梦在作怪。
我怕靠近她,怕年幼的自己无法去应对那些琢磨不透的感觉,所以我选择了回避。
记得有次,教室只有我和戴梦两人,我的心情有些紧张激动……
第一卷 第八章 对初恋的回忆2
在我紧张又期待的时候,戴梦在后排轻轻碰了我一下,说:“吴勇,陪我聊会天吧。”
我内心有些小激动,表面却很平静地转过身,问聊什么呢。
“你是不是有些讨厌我啊?”她突然问,一双眼睛晶莹透亮地注视着我。
“没有啊!”我很无辜的说。
“那你为什么平时都不太理睬我。”她问。
“我没有……”
“我知道了,你眼里只有夏雪,也没心情理睬我。”
“没有……”
平日里随便说句话都能逗笑夏雪,可面对戴梦,我竟然不知说什么。
……
这天课间,秦峰又跑到前面来,靠在我桌旁,聊着天。
他来找我聊天本来是很正常的,我们两个本来关系就好,不过,他每次聊天的时候,都会和夏雪搭讪几句,夏雪也会很礼貌随和的回应着。
然后,夏雪总会将话题转移到学习、功课、习题方面,甚至拿出练习册来,和我讨论起作业。
秦峰微微摇头,叹道:“哎,都是学霸!”
秦峰无聊之余便会移步到后面戴梦的座位前,看着看小说的戴梦,然后一起聊起小说,你言我语不亦乐乎。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很是羡慕秦峰,他可以很洒脱的和戴梦聊天,可我却做不到。在戴梦面前,我有时候有些拘谨。
我平日里都是伪装得对她冷淡,并不是怕被她看出我的心思,而是怕年幼的自己还不懂如何应对她的出现。
后来有一天,秦峰突然问我是不是喜欢我的同桌夏雪。
我说没有。
他说我不够哥们,连他都瞒着。我很无奈地苦笑一下,还是否认。
他却很坚持地说我和夏雪很适合,都是学霸,又合得来,每天都那么亲近,羡煞旁人。
我再怎么否认,秦峰都不信,后来他还告诉隔壁班东方昊、杨文林、邱哲三个好友,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了,然后他们一起起哄。
到最后,班上的很多同学也认定了我和夏雪是一对了,时不时地也会拿我们取笑。
可我心里留意的却是戴梦,每天都会在搜寻她的影子,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也看不透。
看到戴梦和秦峰越走越近,我当时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我曾试探着问过秦峰,是不是喜欢戴梦,他否认了。
我想他定然也是敷衍我罢了。
直到快要初中毕业时,秦峰带着一个礼品盒说要和我一起去送个礼物,我好奇地问谁的礼物要送给谁,他说是东方昊的,说东方昊喜欢戴梦,盒子里装的是表达爱情的信物,是东方昊拜托他送给戴梦的。
原来是东方昊喜欢上了戴梦,并且喜欢了很久了,也是到了毕业季要分离了才表达,可依旧没有勇气自己送礼物,看到秦峰和戴梦平日里走得近,便让代为转送。
那天,我和秦峰一起在戴梦回家的路上等她,看到戴梦走过来的时候,秦峰却有些不好意思,说他不想出去送礼物了,说和戴梦本来就走得近,捧着礼物过去戴梦肯定会误以为是他要送礼物给她。
秦峰说着的时候便把礼物塞到了我手里,然后说让我走在前面。
当时,我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接着礼物竟然有些激动,然后捧着那精美的盒子就朝着戴梦走了过去。
我有些好奇,戴梦看到我捧着礼物走向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更好奇,若是她直到送她礼物的是东方昊,她会不会很接受?
那时候真的好年少,还不懂爱情,但确实那么在意和好奇她的一举一动……
“戴梦!”我喊了一声。
她抬眼看着我,和身后的秦峰,然后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礼品盒。
我似乎看出了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娇羞,脸色显得红润而美好。
“有人送你的礼物!”
我走近,将礼物捧到她面前,精美的盒子上,画着一颗心。
“哦?干嘛送我礼物?”
她诺诺问道,我似乎能觉察到她有些激动的心情。
“是……是东方昊送给你的……”
戴梦微微一愣,抬眼看着我,又瞪了一眼身后的秦峰,然后转身便要走,说了句:“我不要,替我说声谢谢。”
一溜烟地便小跑走了。
那一刻,我心里有一种无比欢快的欣慰。我在想着,等以后有一天我一定会给她送一个更好的礼物。
一旁,秦峰脸上也是微微一笑,似乎释怀了一般。
那一刻,我心里又是一沉,我最亲密的哥们肯定也喜欢戴梦吧!
那时候我一直在幻想着,等有一天我会向戴梦表白,告诉她我曾对她的那份感情。
告诉她曾初中三年,每天都活在她的影子中。
当时甚至想着,等进了高中,我会在学校里告诉她。
我还幻想过在高中可以和她开始一场纯真的初恋。
可惜,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天。
就在初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我就从秦峰那里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戴梦要离开了。
她已经跟着爸妈去了南方的皖城,要在那里定居上学了。
消息来的太突然,那一刻我的心情真是无比失落,可后来突然间又有一种解脱感。
少年时代总是对未来充满好奇,没有了戴梦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困扰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念念不忘,却又想摆脱,想要摆脱,却又念念不忘。
虽然那年我考上了我们县城的重点高中,而且以我的成绩可以进入到重点班。这样的好消息并没有让我很兴奋,我的心情因为戴梦的离去依旧躁动不安。
暑假过完后,我就进入了县第一中学,是省级重点,而且我被分在重点班。
同时,分在重点班的还有夏雪。
秦峰没有考上第一中学,读了县城的另一所普通高中。东方昊初中毕业就去了南方的莞城,说是他舅舅在那边给安排了一个职中,读三年就会有份不错的工作。邱哲和杨文林和我一样考入了第一中学,不过他们没有进入重点班,被分到普通班。
大家时常还会相遇相约,也会一起逛街游玩,聊些现在和过去的事情。
只是,那个让我们都念念不忘的女孩,戴梦,已经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尽管我们还会经常提到她。
高一时候的第一个寒假,我和秦峰、邱哲、杨文林一起去爬山看雪。
秦山西岭六月雪,到了寒冬腊月更是三尺积雪。
那巍峨的山岭,嶙峋的崖石,空旷的天地,还有虚幻的回音。
一切都是那样雄伟壮观,令人振奋,尤其是到了山顶积雪处,一望无垠,白装素裹,银白世界,让人会产生一种梦幻感。
到了晚上,却是一片漆黑。
我们住在山间石屋,在秦山西岭之外很少再看到那种石头房子了。
也是杨文林的姨丈老家,是在这山坳中,所以我们才有幸在这里白住一晚。
尽管石头房子里生了火,可由于睡的是冷床,依旧无法一人安睡。
杨文林和邱哲更是怕冷,两人硬是挤到了杨文林的姨丈房间去了,因为那里有一个大炕,多两个人挤一晚倒也无妨。
可那热炕再大,也挤不了我们四人,本来还有姨丈和姨家一个表弟,所以我和秦峰便在隔壁的床上挤挤罢了。
两人身上盖了两床厚被子,然后还紧紧搂在一起,这样感觉倒也暖和。
夜已经深了,听着外面偶尔两声狗叫,竟然毫无睡意。
我和秦峰聊天聊了很久,不过,一晚上的话题,似乎都围绕着戴梦和夏雪两个女生。
“你和夏雪现在都在县一中,又都在重点班,都是学霸,你们以前就处的好,现在又在一起,你快点把她追到手吧!”类似的话,秦峰对我说过很多次了。
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说我和夏雪就是普通同学,以前是同桌,是走的近些,但并没有那层关系,初中那会瞎传我和夏雪的绯闻,那也是他秦峰闹出来,现在我和夏雪虽然在一个班,但依然只是比较亲近的同学罢了。
后来我告诉秦峰,说我的确喜欢过一个女生,初中三年一直喜欢她,并不是夏雪!是戴梦!
秦峰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告诉我他也喜欢过一个女生,但并不是和他走的近的戴梦,他一直当戴梦是好哥们一样。
他说他喜欢的是夏雪。
我当时很是感动,不过他说选择放弃并不是完全因为我,而是他觉得他配不上夏雪,他们也不是一路人。
他说他第一次留意夏雪的时候也是在那次班会上,夏雪当时穿一身浅绿上衣,扎着一个马尾,头发很长。她转过身来自我介绍时,秦峰就迷上了她,清秀的脸蛋,一双大眼睛一闪闪的他说他当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想着以后找老婆,一定要找像夏雪这样的……
而我那次对戴梦的感觉,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戴梦的一双神秘而闪亮的眼睛,似曾相似的气息,似曾相似的亲近,让我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女人……
第一卷 第九章 男人的较量
看着戴梦和夏雪在海滩散步,她们不时也会回头看过来。
秦峰和我并排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太阳,谈着过往时光。
可我俩一直都有共识,认为有些东西虽然美好,也只能做回忆了,毕竟过了纯真年代,不然连回忆都没了。
这也是我可以和其他女人随便交往,却不能和戴梦、夏雪开始的缘故吧。
这时,不远处的邱哲和东方昊朝着戴梦和夏雪走去。
杨文林一人躺沙滩椅上睡了。
“勇,看到没?”
秦峰瞅着邱哲和东方昊的方向。
“再不下手就晚了!”他继续说。
我只是一笑。
他一直鼓动我追戴梦,东方昊对戴梦也一直不死心,这一点也都看在眼里。
可重要的不是东方昊,他根本不构成威胁,财貌都很一般,初中毕业后读了个中专就出来打工,就一粗俗人。这么久以来他对戴梦也只能仰望罢了。
可他一旁的邱哲就很让人不放心。可邱哲的目标是夏雪,当年暗恋夏雪很多年。原本我也不知道,直到高三时候,夏雪有次告诉我的,说邱哲对她心怀不轨,说她没想到平日里文质彬彬的邱哲那么龌龊。
我当时还想着邱哲不过暗恋她而已何必那样说他,后来才明白夏雪在暗示她对我的情。
总之有很长一段时间,邱哲对我的态度都是阴阳怪气的。后来进入大学,邱哲、杨文林和我都又都考入北州大学,夏雪去了省外读大学,所以邱哲和我的关系表面上有所缓和,那时候我们三个经常小聚。
可后来又发生了些事情,让我和邱哲又闹翻了,要不是有杨文林从中周旋,我和邱哲恐怕老死不相往来了。
“邱哲这小子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秦峰冷道。
“这话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看他要打夏雪的主意了!”
“不能让他得逞!”
“想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我的那些历史夏雪迟早知道,他本来就看不上我,知道了恐怕更看不上。所以,要靠你了,只要你上,夏雪肯定是你的。就看你怎么想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看我是要追戴梦还是夏雪。
我只是一笑。
很多事情浮现在脑海。
想想我和秦峰从小学就认识,那时候我很孤僻,没什么朋友,突然有一天放学后,他来到我身旁,说要和我交个朋友。我们熟点后他告诉我说他爸妈也闹离婚,觉得我们两个家庭状况相似。从那时候我和秦峰就是最亲密的哥们了。
他好交朋友,所以也认识了杨文林、东方昊、邱哲。
我们一起读初中,我和杨文林、邱哲又一起考进重点高中,一起考入北州大学。
但从感情上,最亲近的还是秦峰,其次便是杨文林。
我和东方昊的关系很一般,不过秦峰和他关系好。
我和秦峰都不待见邱哲,可东方昊和杨文林和邱哲处的还不错。
加上大家毕竟是老乡老同学,所以聚会时候也会喊一声。
看着远处两男两女谈笑漫步的身影,我和秦峰心里都有一丝不平静。
我似乎有种预感,我们这群同学一直来相对平静的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你到底上不上?”秦峰有些质问口气。
“夏雪?你真的想让我追夏雪?”
我知道他风流成性、还有很多不堪历史,但他最在意过的,还是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初恋夏雪。
“戴梦你又不追,迟早让东方昊缠到手。至于夏雪,与其让邱哲那王八蛋追到,我情愿你和她一起。”
他难得这么严肃一次,语气有些沉重。
“这个,我要好好想想。”和夏雪,我不是没想过,她真的很漂亮,现在出落的更丰满有型,是个男人都会有幻想。
可,若是仅有这种幻想和占有,仅有曾经的友谊和暧昧,这够吗?
如果不是爱情的话足够了,可我一直对她们两个的考虑格外谨慎,我真的不想破坏曾经的回忆和感情。
“你到底上不上?你不上我就上,死也要死个心甘。”
看秦峰心有不甘的样子。
我说,“那你先上吧,你不行了我再上。”
“混蛋一个!”
“混蛋两个!”
“再加上我,混蛋三个!”
一旁刚还小睡打呼噜的杨文林,突然跟了一句。杨文林平日里就是那种一直沉默,突然一语惊人的家伙,今天刚来就说现在的小女生都太猛了,说刚开始追他的女友的时候羞羞答答的,当时他女友还是刚上大一,后来有了第一次就越来越放的开了。他的小女友我们都见过,现在在江城师大读大三。杨文林说他女友今天去上课,晚上玩的太过火,早上两人都差点爬不起来。所以刚才躺那椅子上都打呼噜了。听到我们骂混蛋,立马就醒来了。看来骨子里就是想当混蛋。
“文林,你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吗?”我问。
“你们说什么呢?反正是混蛋事情,算我一个就行!”
我和秦峰笑着摇摇头。
杨文林以前是我们几个中最有原则的一个,中学那会儿我们都开始情窦初开了,就他整天沉醉在武侠小说里,幻想有一天当大侠。高中时候,秦峰和我不在一个学校,我和杨文林走的最近,那时候他是很有理想的一个人,说什么以后一定要入党,要做一些造福家乡的事情,后来又一起进了北州大学,他有段时间又说想加入基督,说他相信人都是有神性的,人性都是光辉的。记得那段时间,他整天都抱着一本设圣经在看。
记得在大学那会儿,有个很不错的女生喜欢上了杨文林,可是见杨文林平日里极为孤傲,那女生不好接近他便总是找我打听他。后来我就撮合他们两个,结果杨文林还很清高,说他暂时不考虑感情这回事,他要考虑自己的事业和人生的信仰。
所以说,杨文林在大学以前百分百还是处男,而且是一个很纯情的酷哥。可大学一毕业就沦陷了,变得混蛋起来了。
一个人的变化有时候真的挺快的,但也不是没有原因。
大学毕业后,他分配到了一个国企,一同进去的还有他们同班同学,去后他就被一个姑娘看中了,他那时候也终于情窦初开了,虽然晚了点,可他是很认真的。认为大学毕业了,也有了稳定工作可以考虑婚姻了。
结果,他的爱情很投入,却没有多久,就被背叛了,那姑娘和他的同班同学搞上了,一起背叛了他。那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颠覆了他的整个信念。同时对于国企内部的黑暗、人性的堕落有了新的认识,以前的那些坚持一下子就崩溃了。
他堕落的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在他身边,只是后来听他三言两语的讲过,说他呆不下去了,很痛苦,喝酒、抽烟、旷工。然后还和单位里的一个有妇之夫搞上了,后来被打了一顿后扫地出门。
那时候我已经在江城,便喊他过来了。
杨文林过来后,也是混吃混喝几个月,然后才缓过神来找了一份工作,无聊时候网聊,认识一个刚上大一的女生,便勾搭上了。
记得他刚勾搭上的时候,就给我说了句话。
“有空一起吃饭吧,我带我的女人给你看看。”
我当时还好奇他什么时候有女人了,而且说话的口吻也变成那样玩世不恭。
他后来和我们闲聊时候,也毫无顾忌地说他和他女友之间的性事。他说他现在每天都想做那事,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什么人生理想之类都是狗屁,他也觉得和女人在一起也就是为了那事,只有做那事、喝酒、抽烟、玩游戏的时候,才是最陶醉最舒服的。
不过他和他女友相处两年了,也没有见他和其他女人来往过。从这一点上,我倒是敬佩他,虽然沉迷于他以前鄙视的身体享受了,却并没有泛滥到不忠。
……
“文林,你看到没?”我示意海滩边那四人的身影。
邱哲正谈笑风生地与夏雪聊着,而东方昊也和戴梦并排走着。
“哦,有情况?!”
杨文林略有深意地看看我和秦峰。
“看来我是有好戏看了。”然后露出一副不关己事的神情。
他也不想想,若是我们几个真的闹起来,他也别想置身度外。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慕兰的,这让我有些意外。
我接上。
“吴勇,我今天到了江城,带学生来参加一个画展,下午就要回去,你若是有空地话,中午想请你吃饭。那天你来了南城也没有好好招待你……”
在和她通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拒绝她,可鬼差神使地,我答应去见她了。
第一卷 第十章 大学女同学
我给秦峰和杨文林说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去见个很重要的客户。
两人诡异一笑。他们也知道我以前和几个女客户有来往,当然,过夜上床地事情,也给他俩说过。也就只给他俩说过。
慕兰参加的画展在新会展,我便订了距离新会展比较近的广场餐厅见面。
中午,我到达广场餐厅时,慕兰已经在等了。
两人相见,相视一笑。
“让你久等了!”我说。
她微微一笑,“没有,我也是刚来。”
“点菜了没?”
“没有,等你来点。”
“女士优先,还是你来点吧。”
她拿起菜单。
“烤羊排一份、尖椒炒牛肉、凉拌地三鲜,再来一份丸子汤。”
我暗自惊讶,这些都是我的最爱。
“怎么样?”
“很好。”我装作平静地回复。但终究忍不住好奇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几样的?”
我问的有些直接。
她抬眼看我一下,说了一句,“随便猜的。”
我没有再追问,我怕她说出实情,说是以前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我爸告诉过他我喜欢这些,那样的话,又会引起一些不愉快。
她然后又道歉说她上次爽约了,我去了南城也没有好好招待我。她说上次她女儿上次喝酒喝多了,酒驾出了车祸,人没事但车损坏了,当时惊动了公安,所以她不得不去派出所保释等。
我只是听着,也不好多问。
其实总觉得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彼此都会很谨慎,毕竟两人的关系比较尴尬。可我也说不清楚,内心对她有种时强时弱的恨意,却又有种说不清的亲近感。
随后,慕兰和我谈起广告品牌运营的事情,问发给我的那些广告项目策划案对我有没有用,若是有还想了解的地方,以后可以直接去她的公司了解。她还问了我的工作现状,后来,竟然说到如果我愿意,可以加入他们公司。
我听后心中一愣,见她表情轻松,似乎在说笑。便也笑道:“可以啊,不过我已经习惯待在江城了,若是你要在江城开个分公司的话,我可以考虑。”
我也是说笑。
两人就那样一边谈着说着,一边吃着。这次见面还算轻松,不过彼此也很谨慎。
饭后,她说还要去画展一趟,带的几个学生还在那边等她,他们晚上一起坐动车回南城。
这次画展是抽象派的新秀画家画展,听闻还是有不少参赛作品。我也很想去参观一番,虽然毕业后一直从事广告设计,但对于美术也是曾经钟爱。
于是和慕兰一同来到新会展的画展厅,一同欣赏参赛作品。
慕兰在绘画设计上都有很高的造诣,这次来也主要是带着学生前来参观。此刻南城华侨艺术学院的几个学生跟着我和慕兰一个个的欣赏,慕兰会给与适当的点评和启示,令人茅塞顿开,她有种让人不得不钦佩的谈吐气质。
我也听的认真,不知不觉竟然有人走到我面前堵住我,我才发觉。
抬眼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
对方是一个打扮很时新的女人,淡妆也显出一丝妩媚感觉。
“钟艳!”我愣了一会,然后喊出她的名字。
她妩媚一笑。“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了,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怎么会呢,当然记得你!”话虽这样说,我真的差点喊不出她的名字。
她和我是大学同学,并不是一个班,也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我们有过很亲密的接触,亲密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我和她有过几次一夜情。
在大学那会儿,发生了一些事情,尤其是我和那个写生老师的高调恋爱,让我在学校也成了话题人物,后来那个老师甩了我和其他学生滥情,我备受打击也开始滥情,一度绯闻缠身。也就是在那时候认识她的。
我们在一次学校的展会上认识,然后彼此留了联系方式,偶尔聊聊天,后来暗地里约会,然后发生一夜情。但她并没有做过我的女朋友,我们也没有过谈情说爱,只是彼此好感,然后约会过夜。
几次后就再也没有联系,毕业后更没有什么交集。今天见到她确实有些意外。
“我们有三年多没见了吧!”钟艳笑着。
“嗯……差不多吧!”我应付着。“你一直在江城上班?”
“对啊!”
“哦。”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有过以前的那层关系,也不好说什么。
“你电话多少啊?”她突然问。
我告诉了她。
她微微一笑,便告辞了,走向另一边等她的一个女子。
我忙又跟上慕兰和她带着的学生。
“碰到熟人了?”慕兰问。她问话的时候带有一种让我感觉很亲近的关切。
“嗯,一个大学同学。”
慕兰只是一笑,然后继续参观。
参观结束后,慕兰就领着她的学生们告辞了。
我一个人准备从会展离开的时候,又遇到了钟艳,这时候她也只剩下一个人。
她笑盈盈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吴勇,那个女人是谁啊?”
“哪个女人?”我一愣。
“就是那个老师,看着年纪不小了吧,不过风韵犹存啊!”
“你想说什么?”听她说这些话,我有些恼火。
“瞧你紧张的,我只是说笑罢了!”
“我觉得一点不好笑。”
“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脾气。”钟艳叹口气。
我有时候的确是挺直脾气的,有时候也的确缺乏幽默感。这一点,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她也是领教过的,直奔主题。
我没有说话。
她凑过来,笑道:“好了,不说她了!你现在有空没,请你去喝咖啡?”
美女邀请,自己也很有空,自然应承下来。
“好。”
我们两个就在新会展找了家心语咖啡厅,然后选个角落坐下。
两人点了咖啡,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当然也就聊聊毕业后的工作情况之类,从前的那些事情,并不提起,彼此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她告诉我她目前就在会展中心上班,做一些策划公关方面的工作,今天周末约了同事前来看画展,没想到遇上了我。
她说她看到我好一会,见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个领队的老师(慕兰)身上,所以只好上前来拦在我面前。
我只是敷衍着说那个女老师讲的很好,所以听的入神了。
“你和那个女老师是什么关系啊?”钟艳问。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她那年纪和我妈差不多了。”
“那又怎样,我看她那气质容貌肯定是一富婆,现在年轻男人找年纪大的富婆的多了去了。”
我无语。
钟艳继续八卦着,“我在暗中观察你和她,我发现她也会不时看你,所以才觉得你们两个关系肯定不一般……”
“你胡说啥呢!”我有些愠怒。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对她这样说很敏感。
她这才停住,试探地看着我。
“吴勇,你生气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我记得你在大学那会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绯闻都不怕的。”
“此一时彼一时吧。”我敷衍着。
她见我有些不耐烦,也沉默了,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两人就那样沉默了很久,只是听着音乐,一边不断续着咖啡一边拿起一本杂志看起来。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不告辞,周六的下午和晚上异常的漫长而无聊,而在咖啡厅里听着音乐看着杂志是不错的打发时光的方式。
一直到很晚,两人点了份快餐吃了。
然后两人便起身离开了,外面夜幕已深,一起打了出租先送她回家。
江岸水景,这是靠江的豪华地段。
“你再送我一程吧。”她请求。
我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着,其实出租原本可以开到小区门口的,可她提前让停车了。
“哦,昨天有个香港来的客户送了我一箱新鲜的荔枝?据说是没有打过农药的,味道真的很鲜美,一大箱我也吃不完,待会你拿些回家吧。”
她笑盈盈地说着。
我心里一紧,想着她话中的意思,让我去她家拿荔枝?这么晚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家里就她一个人?她怎么会有钱在这么豪华地地段买江景房?一阵疑惑。
可我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啊,我倒是要尝尝有多美味。”
我觉得我心里升起一股邪恶。想起我和她从前有过身体的亲密接触,感情上谈不上,可总有些情分吧。还有,她提到我和慕兰之间有暧昧,我不想承认,我对谁都可以有暧昧,有某种关系,但绝不能和慕兰有,她是我爸的老相好,是困惑我二十多年的人,我对她不可能有越界的感情,不可能有非分之想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看着眼前的钟艳,年轻性感,妩媚妖艳,这才是男人该着迷的女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