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医圣之死
医圣山历史悠久,闻名遐迩,上到皇帝臣相,下至平明百姓,生长在天元皇朝的子民几乎都听说过医圣山,凡谈及此山时,无不心生敬佩和向往之情,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自拜访医圣山。倒不是说医圣山有什么千古奇观,钟天下之灵秀,吸收日月之精华,飞瀑流水,雄伟巍峨而不可逼视。谁都知晓医圣山闻名已久,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医圣山在百年之前根本就不是唤作医圣山,至于真名如何,很多人几乎都淡淡地忘却了,倒是现在传到世人口中,一口一个医圣山,就这样,医圣山这个名号就被流传了下来。
而世人皆知,医圣山名为医圣山,诸多人士欲要拜访医圣山,却不是因为山体本身,而是在此山谷之中,出了一位医术高人,其人的医术有鬼神莫测之能,几乎已经到了夺天地造化,肆意起死回生的诡妙地步,各种疑难杂症,奇病怪毒,都不在话下,一一手到擒来。故而,世人尊称为“医圣”。
医圣山亦是如此而得名,医圣传到如今,已经是第六代了,而每每从医圣山走出来的人,皆都学得医术之大成,实在没有辱没“医圣”这个响当当的名头。
天元王朝国富民强,政治繁荣,经济昌盛,国力雄厚,而当今天子李氏文略武帝亦是雄才大略之辈,其眼光独到,勤于政事,爱护百姓,传到平民的口中,都是以“贤明”“博爱”“聪慧”等种种溢美之词称赞。太平盛世,发展蓬勃,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欢喜之人自然是受益良多的平民百姓,而忧愁之人自然是邻国当政者,此消彼长之下,必成溃败之势,因此,盛世太平之下,也是蕴藏着愈演愈烈的波澜。
文略皇帝知己知彼,自信能够轻易地拿下邻国,但是,当这场两国之间的战争号令还没有打响的时候,天元王朝突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医圣山被烧毁了,而当代的医圣也一起被湮没在了熊熊大火之中。根据医圣山附近的人的说辞,那场大火来的莫名其妙,平常风和日丽的时候,却很难站在山脚下面看见半点星火,而这次忽然在狂风大起的时候烧毁了整座山,更有可能是人为之,但是医圣在成名之前,素喜欢独来独往,待得医学大成之日,才能走出大山,行走江湖。并且是很少结怨于他人,而那日天雷滚滚,电光闪闪,但是却没有下一滴雨,而医圣山常年干燥,加上山谷之中累积众多干柴枯枝败叶,倒有引发雷火的可能,这样一来,原因就更加的微妙了。而没有哪个不知,为医者,几乎都不离火,说不定是那天医圣正在熬炼药材的时候,疏忽大意之下便引发了一场大火,结果在滚滚火焰中尚未来得及逃生,便被残酷地焚死了。只是这方面的原因实在不足为外人信服也,能够被医圣选作继承之人,有怎能是那种庸才?怎会不知在如此天气之下熬炼药材真乃不折不扣地犯了一个天大的忌讳。
至此,原因依旧不明,许多知情者都抱着同情的心态,同时也深深的遗憾和叹息,一代医圣就这么被烧死了,这绝对是众多百姓的天大损失。叹惋之时,也有人暗暗垂泪。
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医圣山的医术就此中断了,王朝百姓在低沉颓丧之中度过了三个月,这件事便被搁置下来了,一切的生活都进入正轨,渐渐平静地丝毫不起风浪了。偶尔在茶余饭后提起此事,也是略带哀叹之情,只盼天子脚下能够再出以为医圣,救受难病重群众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距离医圣山七八里,坐落着一个小村庄,名为新河村,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新河村里居住的都是一些淳朴的老百姓。留在这里的多半是一些老幼,而壮年之人都被征兵入伍或是寻找各种谋生的手段去了。
新河村上有一个男孩,年方十岁,幼年就丧失双亲,在孤苦伶仃中生活了整整十年了,期间的辛苦自是不必多说,若非是当地人民风朴素,素有悲悯之心,恐怕他早已经随从父亲而去了。
男孩名为张猛,村里人喜欢唤作小猛子,虽然品尝诸多艰辛,但是他却生性乐观,长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身子略为削瘦,却不乏男子汉应有的肌肉,可以形容为“精瘦”。许是在丛林野外中待久了的缘故,张猛的肌肤黝黑黝黑的,但却泛着健康的色泽,而且这孩子的头脑机灵,天真活泼,或许是这名字起得好,果真是人如其名,一个“猛”字,暗含胆大勇敢的意思,而张猛恰恰将这个字发挥地淋漓尽致。什么爬山上树,涉水捉鱼,狩猎捉鸟,真可谓是样样精通,而且动作敏捷,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有时恍惚之间,村里人还以为他是猴王转世呢。
贪玩几乎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年方十岁的张猛自然未出此列,而且是比同龄人犹有过之。这个男孩子总是脸上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拂过人的心坎,总能带给村里人很大的亲近感,因此村里之人,几乎没有一个不喜欢这个孩子的。盖因他本心善良又不死板。
这一日,日上三竿,张猛踩着一双破烂的粗布鞋子,顶着炫目的光芒,走出了他居住了许多年的小木屋子。当看到远方视线模糊的尽头时,他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一个念头便由此产生:听闻此去七八里地,便是闻名于世的绝世医圣所在的医生山了,现在听说不幸之中医圣死于一场大火之中,我今日闲来无事,何不到那里瞅瞅?平时医圣在世之年,我根本无半分机会接近此地,现在山毁人亡,我就去看个明白。
孩子心性,说做就做,这个瘦瘦高高的孩子像是脚底抹了油一般,视线瞧准前方,弓起身子,像是一头小猎豹一样地往医圣山行去。
他越走越快,全然不顾脚下荆棘丛生,只当是锤炼身体素质了。很快张猛的脸上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睡着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草丛中,渗进泥土中……
医圣山尽在眼前,张猛顾不得喘上一口气,脸上带着喜悦和兴奋,飞奔而去。
而这般行进了约莫半个钟头,张猛已经踏入医圣山的山脚。此时树林茂密而草木深深,他的瘦削身影早已被淹没其中。抬眼所及,张猛感到一股莫大的悲凉,也许是那场大火烧得太厉害了吧,入眼之处几乎是一片废墟,清一色的灰败场景,让人睹之不忍。张猛心里暗暗叹息,应该是那场大火太毒烈了,烧到树木的深处,把草木的根茎都一并烧毁,这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还没有一丝一毫枯木逢春的迹象。
也罢,这样路反而好走些了,张猛想到。
张猛最感兴趣的还是医生的处所,极力远望,断壁残垣之中好像能够窥见一所土木房屋,只是如今也是一片废墟,木已毁尽,只残留了一些黑色的泥土,不加丝毫遮盖的裸露在那里。男孩眼前一亮,径直走了过去。
素闻医圣生活简朴,但是除却必要的生活物资,还有用来研究医药的居室,总的算来建筑面积较为可观,比得上张猛个人居住的小木屋五六个那么大。张猛想,这废墟之中可能藏有什么宝贝呢,我就去瞧个究竟!
张猛的好奇心越发的被勾起,他喘了一口气。便马不停蹄地感到了那片废墟。
张猛顺手在路边捡了一根约莫手指粗大的树枝,那树枝有一米长,虽表面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弱不禁风的,但是也许是材质特殊,竟有一股很强的韧性。倒是让张猛省了很多事。灰色的瓦片已经碎裂了,颜色也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浅浅的,依稀可见烧伤的痕迹。
张猛地孩子心起,直接将这片废墟当成一片垃圾场了,干起了他六岁时就干起的行当——捡垃圾!
座位一个穷苦孩子,他当然不会顾及到脏乱的土地,反而觉得激动不已,仿佛在做一件极有意义有充满刺激的活儿。
黑色的瓦片被翻动着,时不时有一些小虫受到惊扰而爬了出来,有时候看到了一些不熟悉的小虫,张猛还会停顿手头的“工作”,凝神细看片刻,然后继续翻开废墟。
小半个钟头过去了,张猛全然没有感觉到劳累,兴趣也丝毫未减半分,就在他几乎要把这一片的瓦片都翻了个遍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片瓦片于寻常不同,正面凹凸不平,但却不是岁月风蚀的结果,越看越像是人为造成的。
张猛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将那块不同寻常的瓦片段在手里,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然后用黑乎乎的指甲在瓦片的表面轻轻地拨动着,时不时地抠弄几下,待得上面的泥土掉落干净,他定睛一看,脸色顿时一变,先是一愣,然后生出喜色,这分明就是当时正流通的文字呀!
那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刻上去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保存的还算完整,虽然张猛从小贫困,读过的书籍更是少之又少,但是他还是认得其中几个大字的。淳朴的新河村居民知道对文字仅有一知半解或者一窍不通对以后的生活闯荡有很多不利之处,于是他们将家中成年人用过的书籍借给张猛读,从简单到复杂,有得慷慨一些又家境说得过去的直接将书籍赠与张猛,奈何张猛这孩子实在贪玩,几年下来也没有识得几个字。只是看他年龄还小,一些好心的老头老奶奶就听之任之了,只是经常向张猛灌输“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只盼这个活灵活现的小子能够理解大人的良苦用心,不要等待年龄大了还是如此贪玩不读书。
由于张猛识字能力确实太低,手中的这片瓦片之中足足有三十多个汉字,而他却只能认识十之一二,无论怎么说,这些天书是看不懂了。
张猛用脏手挠了挠圆圆的脑袋,心里有些懊恼,此时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挺那些好心村名的话,早些时间努力地读书了,不过他也知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家里还有一本他人赠送的大字典呢,就算是对着大字典一字一字的查阅,总能把这段字弄明白吧。
于是,张猛下了一个决定,等到回家时定要好好读书,大道理不急着明白,但是先把汉字学会呀!
打定注意之后,张猛脑中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我手中的瓦片中写着文字,那么其它的瓦片呢?”说着他咧嘴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肯定不止这一块,可能有一群。”
事实证明,张猛所想是正确的。一会儿,他有发现了好几块写有文字的瓦片,并且他还发现一点,凡是写有文字的那些瓦片的保存完整度都高于其他没有写文字的瓦片。而且颜色明显要深一些,后来他得出一个假设,就是那些写有文字的瓦片的材质优于其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它们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短于其他瓦片,单单从颜色就能看出。没有明显被阳光暴晒过的痕迹。而且摸在手中还有种湿湿凉凉的感觉,而且偏偏这些写有文字的瓦片都是要翻动一段时间才可以找到,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到,似乎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至此,答案似乎要呼之欲出了。
正文 第二章:发现
看在眼里却差不多的瓦片,却有这么明显的不同之处,从现场的不同点来看,答案似乎只有一种。
两种瓦片的功用不同,一种用来搭建房顶,用来挡风遮雨,而另一种单纯的是为了存放文字信息的,用来挡风遮雨的自然是损坏比较厉害的,甚至很多已经成了碎片粉末了。可以想象在房屋在熊熊大火中轰然倒坍的那一刻,众多的瓦片“自相残杀”的场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何况是这么多的“老虎”呢。而用于存放文字信息的自然没有受到那么严重的破坏,因此,张猛得出一个结论,她们是事先存放好的,而且极有可能藏在地下。
一念至此,张猛顿时兴奋了起来,这里可是绝世医圣留下的信息,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吧,十岁的张猛感觉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
张猛换了几根更好用的树枝充当铁锹,干脆两只手都行动了起来,他这次是有目的的,从那些找到文字瓦片的地方入手,然后使劲地往深了挖,就像干起了盗墓贼的活儿。
在张猛的卖力挖掘下,一个婴儿大小的坑就被挖了出来,期间张猛频频感觉到手中的树枝受到阻碍,那是一种坚硬物体的阻碍,当然,自然是那些瓦片造成的阻碍。
埋在地下的瓦片,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上面都可有文字,这下张猛方才的推断已经得到了印证。
张猛却没有继续下去,他休息了一会儿,接着挖出了一个更加大的大坑,将那些刻有文字的瓦片都埋了下去,接下来是填土工作,等到将整个大坑填得严严实实的,他早已经汗如雨下,累得喘不过起来了。
张猛心想,就让你待在这里多些时日,等到我熟练精通的汉字之后,我就再来与你们相见。
张猛爬上了一颗果树上采摘了一些野果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么一番功夫下来,他终于又累又渴了,只觉得红色的果子甘甜可口,似乎比平日里吃过的要好吃一些,其实也只是渴极了造成的感觉而已,果子还是那个果子,只是身体所处的状态不同,吃出来的味道自然不同了。
吃完果子,张猛找了一块树荫的地方,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段时间,便循着原路返回了。
张猛头脑灵活,记性也好,只要走过的路,他几乎都不会忘记,回去的路上自当是非常顺利。
张猛托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新河村。
从村东头一路走着,张猛遇见了熟人,便一一用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打招呼,小村子里只有数十户人家,大半张猛都认识。
这厢张猛走着,忽见邻居的王奶奶抱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走在路上,一脸的焦急之色,火急火燎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猛疑惑地问:“王奶奶,发生什么事情了?馨馨妹妹怎么了?”
这女孩名叫张馨,和张猛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孩子,张馨此时紧闭着双眼,脸上苍白无色,看着怪可怜的。这哪是平日里喜欢打打闹闹追着张猛满村跑的她呢?张猛知道,她肯定是不舒服了。
虽然年老但是精神却一直很好的王奶奶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啦,早晨醒来还好好的,才几十分钟钱突然胸口发闷,头昏脑涨的,总是想睡觉,这可把我急坏了。我得赶快带她去镇上看大夫,小猛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这小孩子呀,照顾自己的能力差,一不小心就生病了,我先带馨馨找大夫去了,去晚了可不行啊。”
张猛和王奶奶说了再见之后,心里却莫名地一动,如若是平日里他绝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和念头,但是今日却不同。他发现了那一群写有文字的瓦片,更重要的是闻名于世鼎鼎大名的医圣的文字信息。此刻,他忽然下了决心,自己绝对不能再这样贪玩了,要努力学字,争取在更早的时间里将瓦片上的文字信息看明白。要是自己精通那些医药知识,可能馨馨的病自己就能够帮上忙了,可惜自己现在对医学知识一窍不通。
张猛此刻只盼着馨馨的病能够赶快好起来,哪怕让她的病况减轻一些也行,却完全不曾料到,他日后成了一位世人尊崇,医术高明的医圣,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再说张猛回到了简陋的木屋子,没有多想便把那些年代颇有些久远的书籍字典统统拿了出来,他放在地上一一排列好,并用一条湿湿的布条擦洗干净,虽然书皮还是有些陈旧,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张猛嘴角扬着笑意,端起一本厚重的大字典,依照着注释,一字一字地读了起来,说也奇怪,平时不喜欢读书识字的他一时间心神集中,聚精会神,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等到心神从书中归来之时,此时已经日上头顶,大如车盖了。张猛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读物,因为这个时间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猛亦不外如是,洗衣做饭都能自个儿完成,从来不需要邻居老爷爷老奶奶的操心。
却说自从张猛发现了带有文字信息的瓦片之后,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出门的时间大大的缩减了,动辄就能在家里带上两三个小时,殊不知这种情况在之前是异常少见的。除了必要的时候外出,譬如说狩猎捕鱼用来做饭菜,不过也是很快就回来,绝不做无谓的耽搁。时间一久,邻里人都以为这孩子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因此议论纷纷起来,说这孩子性情大变的有之,说小猛子身体不适的有之,说他心思成熟已经长大了的亦是有之,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当然新河村民风淳朴,家家户户都没有锁门这一说法,邻里之间的交流也是颇为的广泛,一段时间后,自然就能发现这里面的端倪了。原来张猛这孩子鬼使神差地爱上了读书了,每当看着这个孩子认真埋头于书籍之中时,他们总会在一旁含笑,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而时间一长,张猛家中的书籍越来越多,多到那个狭窄简陋的屋子显得拥挤不堪了。
张猛出门时,备好了打猎用的弓箭和捉鱼用的猎枪,同时兼做砍柴工,捕来的猎物和砍下的木柴,一方面用于自己的生活,还有另一部分带出小村庄,向东心走两三里路,那里有一个小镇子名叫青水镇,镇子不大,总共不足千人之数,那里有一条热闹的大街,尤其是早晨的时候热闹非凡,大人小孩来往穿梭其中,而张猛拎着猎物,扛着干柴,来到青水镇,是为了换些银两。
他知道看书得有目的性的看,而不是全盘接收,来者不拒,现在要讲究一个方向的问题。张猛的方向就是医药学!
张猛用换下的银两找了一家书店,向掌柜的买下了几本医药学,当然以他目前的实力自然是看不通透这深奥晦涩的文字信息的。一切还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
再说自从张猛热爱上了学习,时间似乎过得更快了,初时还是太阳升起的时候,倏忽之间,已经日向西沉,时间就这么从之间流逝了。
正文 第三章:三年之后
时间的车轮轰隆隆地碾过这一片土地,转眼之间,三年时光已经悠悠而去。
这一年,张猛还沉浸在医药学书籍当中,却听见“叮当叮当”的铃铛作响之声,少年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清秀娇俏的脸蛋,皮肤白嫩的似乎能捏出水来,少年嘴角微微一笑,说道:“馨馨,你来了。”
少女张馨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那缓缓起身的少年,三年的时光,少年的个子已经长高了不少,依旧是你双黑得发亮的眼眸,只是皮肤变得白了些,这应该和平日在家的时间逐渐增多分不开关系吧。
那少年便是张猛了。
手腕上系着铃铛的张馨似乎有些不满张猛地答复,嘟着嘴道:“张猛哥哥,你都好长时间没有找我去玩了,难道张猛哥哥你不喜欢跟我玩了吗?”
张猛恍然,似乎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找她呢,他略带愧疚地说:“馨馨妹妹不要生气嘛,我这就带你出去玩。”
少女心性,听罢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脸上浮现两个可爱的酒窝。
毕竟身体在发育早期,女孩子较之男孩子要长得快一些,虽然张猛三年来长高了不少,但是却依旧比少女矮上半个头。张馨拉着张猛的袖子一路小跑,只是走了一会儿,少女突然停住了脚步,娇嫩的脸蛋再次嘟起,似乎又遇到了不满意的事情,张猛心想,自己也没有惹到他呀,她在发什么牢骚呢?于是便摸着后脑勺问道:“张馨哥哥,你长时间不怎么出门,我都发现你变得有些呆呆得了,一点也不会玩了!”
张猛语塞,这都什么跟什么呢?难道自己真的边木讷了吗?不行不行,我还依旧是个贪玩会玩的孩子,我一定要逗逗她,于是他伸出两只爪子,在少女的腋下胡乱的挠挠着,少女果然被他弄得前仰后俯的,一时经受不住,咯咯咯地笑声再次传来。
“看你还说了,看你还说了!”张猛好胜心大起,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那个笑话自己的少女,使劲地挠挠她。
“张猛……哥……呵呵……,我不……呵呵……不说了……!”少女求饶似的说道,再不求饶可能要笑出眼泪了,那样就显得挺丢脸的了。
张猛这才同意放过她,笑着说:“我看书的时候认真,可是玩地时候当然也知道玩,我看这些医药书是有目的的,如果以后你身体不适的话,那也不需要王奶奶这么大老远的带着你找大夫了,王奶奶年纪大了,走路多少有点不方便!”
少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说:“张猛哥,你真好!”
“不过我到现在才能仅仅把一本书读完,其中还是多少有不懂的地方,说起应用知识就更加少得可怜了,所以我还要好好努力。”
张馨说道:“那你怎么不去镇上跟着大夫学呢?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总要有个师傅指导呀,不然是万万不行的。”
张猛顿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也有想法,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小镇上找师傅去了,只是人家可能看我穷得寒酸,可能不肯收我做学徒。”
张馨认真道:“不会的,像张猛哥这么聪明机灵的孩子人家都求之不得呢!怎么会不收你?”
张猛抓住了她的矛盾之处,灿然一笑道:“馨馨妹,你可是一点也不诚实呀,刚才还说我变得笨笨的呢,怎么这会儿又说起我的聪明机灵了!”
少女脸色稍稍地红了些,并且适时的露出了求饶的神色,讪讪说道:“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嘿嘿嘿!”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到那边玩玩去吧!”
这次轮到张猛带路,少女紧跟而上,他很快就将少年带到了一处小河塘,河水澄澈,很浅,清可见底,还能看到河里的一些游玩的鱼儿,兴许是初夏即将来临的缘故,此时阳光正盛,光芒照耀在身上滚烫滚烫的。
两人放眼望去,此时清澈的小河塘周围已经有人在那儿玩耍了,三两个聚成一堆,还有几个胆大的已经走向了小河塘的中间,好在河水不深,即使在最深的地方也只是淹过腰间。
张馨眼眸从河塘里转移到张猛的身上,笑着说:“天气这么热,我们下去耍耍呗!”
却没想到张猛调侃道:“都十三岁了,你还是没有一点女孩样子呀!”
张馨瞪大了眼睛怒道:“张猛哥,你竟然又笑话我,你说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吗?”
“怎么会呢?女孩子的样子是有了,只是行为上比男孩子都野。”
“张猛哥是不是嫌弃我?”张馨颇有些失望和懊恼的说道。
“恰恰相反,我就喜欢不受约束的自由,对于我来说,你的野不是缺点,而是优点。”
少女开心地笑了起来,忍不住又说;“还是张猛哥好!”
突然就在这时,传来男孩子的嚷嚷叫骂声,张猛寻声而去,却见两个年龄略小于他的男孩子正在打架,两人所在地方距离河水有两三米远,两人都打得脸红脖子粗,两个身体缠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
这两个孩子张猛都认识,但不算熟悉,看两人打架的架势是今日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只见两人满身泥泞,脸上也脏兮兮的黑成一团。
“张猛哥,他们怎么打起来了?”显然两者造成的动静太大,张馨也注意到了。
张猛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地走了过去,一个猛冲,拦在正中间,说道:“别打了!打什么!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
不知是张猛语气甚是强烈,还是两个男孩正在兴头上,被张猛饶了,其中一个脸上顿时怒火更甚,气势汹汹地说:“张猛,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不要你管!”
另一个孩子也一脸不悦地吼道:“张猛你给我走开!”
原本想要当和事老的张猛一下子有些懵了,这两人难道是打爽了,今天是铁定要分个胜负了。
可是张馨虽然叫同龄的女孩子顽皮了些,但终究是女孩子,平时打打闹闹可以,但是真刀真枪的干,她多半还是很排斥的,再说了多是一个村子里的,没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张猛看了一眼张馨,从她眼神里明显可以看出她希望自己可以阻止这场打斗。于是便想铁着头皮再当一次和事老了,只是还没有等到他说上一句话时,突然感觉到胸口一股大力传来,张猛本来就没站多稳,再加上本来河岸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因此疏忽大意之下就被两个推了一个趔趄。
原来两人真把他的好意当场驴肝肺了,刚才张猛站在两人中间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用力推了一把,接着两人便再次继续刚才的纷争。
“张猛哥!”一声清脆的女声道来,张馨眼疾手快地跑到了张猛的身边,“你没事吧!”
“是不是该给这两个小鬼教训一下?”张猛皱了皱眉头,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征询张馨的意见。
张馨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正在打架的人倒是听见了,立刻冷声说道:“什么?教训一下我们,你看你那白白的皮肤,一看就知道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要狂言教训我们?”
张猛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张馨担忧地看着他。
另一个人也说道:“江猛,好几天都没看你出门了,在家里烧香拜佛还是倒头睡大觉的,还是吃错药卧病在床的,怎么一出来就说那些昏头昏脑的话!我们天天都练着身体呢!你难道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将猛吗?哼!”
张猛依旧没有说话,握了握拳头。
“四愣子,我先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再和你来斗!”
那被唤作四愣子的男孩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摇摇头说道:“不行,你把张猛打倒容易,可是总要浪费力气吧,那时我再和你斗,即使是赢了你,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张猛地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骨头挤压碰撞的声音。
这对于这个大他们约莫一岁的张猛来说,绝对是耻辱,赤裸裸的耻辱!
四愣子刚刚说完,忽见后面一阵疾风袭来,却是张猛握拳头,一个猛虎下山,迅猛地扑了过来,四愣子反应也很快,转身就举起手中的拳头,作势反击回去。
却没有想到张猛果真是人如其名,下起手来既狠又准,猛烈地让人喘不过气来,仅仅是一个照面,四愣子就被他扑倒在地,在地面上挣扎着,两腿使劲地蹬动着,只是他的双手和腰部都被张猛禁锢住了,虽然两腿在使劲挣扎着,但是只是徒劳的无用功而已。
“我们一向淳朴耿直的新河村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败坏乡风的家伙,什么恶毒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今天我就替你娘老子教训教训你!”
“放开我!张猛你这个混蛋!”四愣子被压在地上,脸庞通红,不甘地吼叫着。
“不是说我像死人一样睡在家里不出去吗?不是说我吃做药抱病在床吗?现在我来问问你,我每天几乎还没有天亮的时候的背着干柴,拎着捕来的猎物匆匆地赶往青水镇的时候你又在干些什么?恐怕是在睡你的大头觉吧!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能打得过我吗?”
张猛精瘦的脸庞露出了青筋,此时他心里的倔强脾气在两人的刺激下终于完全地爆发了。
却没有想到,爆发起来是如此的恐怖。
张馨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她感觉到了张猛的愤怒,只是这只能怪他咎由自取,谁叫他这么没完没了的侮辱张猛的。只是她不知道现在如何是好,是帮忙好还是不帮忙好。
躺在地上的四愣子的倔强脾气也被激发了,只听他吼道:“熊子,你还在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把他拖走!快点啊!”
张猛缓缓转头,犀利的眼光瞪着熊子,看着那双宛如刀剑一般锋锐的眼神,熊子投一次感到有些发出。
明明有两个人,而且还和张猛年龄差距不大,却偏偏愣在那里,熊子眼神飘忽,忽然弯腰捡起一块圆形的巴掌大的小石块,二话不说朝着张猛扔了过去,这一速度着实太快,旁边的张馨吓得脸色刷白,几乎是本能的往后退避。
人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只是此刻她已经被吓傻了,惊慌之中还以为那石块是朝着自己砸来的,本来她和张猛就几乎处在和石头划过的痕迹相同的一条直线上。如果冷静下来的话,她应该往旁边躲闪,而不是往后退。只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
但见那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弧线,接着便是一声大叫声凭空响起,只是那声音出自于女孩子口中,竟是张馨!
在阴差阳错之下,熊子的石块竟然砸到了张馨的胸口上。
熊子讷讷地张大了嘴巴,张猛也愣住了,同时被压在底下的四愣子也愣住了。因为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只是下一刻,张猛的眼神藏着要杀人的愤怒,似乎要把这两个酿成祸灾的男孩子千刀万剐一般!
正文 第四章:暧昧的关怀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本来还有人在周围徘徊或者是在清澈的河水中嬉戏,现在都被这一声痛苦的叫声吓到了,而纷纷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了声音的源头。
张猛猛地站了起来,一把从后面扶住被石头砸中胸口的张馨,而刚刚还正被张猛强硬的压在底下的四愣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拉起已经目瞪口呆的熊子就跑,张猛看都没有看他们两个一眼,就就这样任由两个人逃走,若不是这事儿连累到了张馨,他今天说什么也要教训一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只是都是新河村的人,说实话,他们来两个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对于村里的地形,两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还能有张猛熟悉吗?眼下首要之事自然是张馨的伤势了,张猛就任由他们两个滑头小子溜之大吉了!
“馨馨,馨馨,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样了?”张猛火急火燎地看着张馨,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
张馨转过头来,朝着张猛浅浅一笑,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笑很难看,再看那薄薄的粉红色衣衫胸口处的一片淡淡的红色,张猛更是心里痛苦万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此时他已经后悔参合这两个小子的事儿了,干脆让他们打个你死我活算了!
这时,旁边有人发出了议论之声。
“这不是张馨吗?我早知道熊子这孩子心眼很快,没想到下这么重的毒手!”
“就是就是,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猛,恐怕这次张馨伤地不禁,现在天气有那么热,被石头砸中的伤口肯定火辣辣的,还是赶紧将伤口处理一下吧!”
张猛实在不忍心看到紧紧蹙着眉头的张馨,此时她的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晶莹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的刺眼。他没有多想就将手抬起,从张馨的脖子处入手,欲要将手伸向张馨的薄薄的衣衫里,只是下一刻,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下一步的行动,却是张馨强忍着火辣辣的疼痛,伸出手来制止,晃了晃脑袋,眼中闪过莫名的色彩,有害羞,有胆怯,还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这种表情说不出的让人心生怜爱之情,只是从她的眼神中张猛已经捕捉到了大概的信息,原来这平时打打闹闹的丫头在害羞呢!他差点忽视了这一点,倒是自己有些鲁莽了,张馨和自己一样,都是十三岁的孩子了,虽然还是孩子,但是算是大上那么一点点的孩子了,和十岁以下的当然有所区别了,况且女孩子在步入青春之前总是长得要快一些,所以她刚才有何种表现也是正常。
但是现在难题来了,眼看张馨胸口渗出的红色越来越深,用脚也知道熊子这小子下手不轻,不然一块圆圆的石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再者张馨才十三岁,皮肤白嫩,哪能禁得起这么重击呢?
张猛眉头纠结在一起,频频想要帮她把那件粉红色的衣衫脱掉,但是念及女子的羞涩,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张馨说话了,她这话是对周围所有人说的,当然包括张猛,“求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奶奶,我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奶奶为这事情担心,只是被砸伤了而已,不要紧的,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在场的几乎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孩子,看见张馨受了伤还这么懂事,都纷纷有些动容,就将这事答应了下来。
她再次忍着疼痛,对张猛说道:“张猛哥,我们回去吧!”说着她一手扶着胸口,慢慢地移动了身躯,而张猛伸出手来扶着她的肩膀,两人慢慢地离开了小河塘。
而此时在村里的一片草堆旁,坐着两个年约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看来是累得不轻,忽然一个人焦急地说道:“四愣子,都是你叫我帮得忙,这下倒好,我妈要是知道此事,我要被她打死了!我都不敢回家了!”
这两人自然就是火速逃离现场的熊子和四愣子了。
四愣子翻了翻眼说:“这也不能全怪我呀,我是想叫你帮我一起教训张猛,可是我没叫你捡石子呀,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要是砸中的是一个男孩子还好,可是偏偏是个女孩子,万一她回家又哭又闹的,我们两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准备回家挨骂吧,我已近做好准备了!”
“你倒好,你妈把你疼得像个宝贝一样,可是我妈的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火爆,她要是知道这事情,她要是不拿着鞭子皮带抽打我才怪呢!”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想到了可怕的结果,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地眼泪汪汪了。
“先在这里躲上一会儿吧,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多是一顿皮肉苦。”
“可是一想起我妈妈那凶恶的眼神,我就怕得发抖,要不然我干脆不回去算了!”
“不回去?亏你想得出来,不回去你在荒山野岭露宿吗?就算是不被饿死冻死,也会被野兽吃掉的,而且在这方面我比较有经验,出了这种事,越是躲避,越是晚回家,结果会更加的凄惨,所以以我之见,我们还是赶快回家吧!”
“好——吧!”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声音是那样的有气无力。
于是两个各怀心思,却都做好准备未雨绸缪的孩子,拖着略显狼狈的身体往家里走去……
这边再说张猛扶着张馨缓慢地行走在村间的土路里。
“馨馨,你那儿还疼吗?”张猛关切地问道。
“还好,只是有点辣辣的,好像还有点肿痛。”低低的声音自少女的口中逸出。
“早知道就不惹事了,真是的,还连累到你了!”张猛愤愤不平地说。
“其实哪能怪你呢?也是我躲不开呀,躲开了也没好处,躲开了伤到的就是你了,我不想看到你受伤的样子。”
张猛没来由的心里一暖,虽然是件小事,但是很多时候最初的那份感动就是来自于一些点点滴滴,不是吗?现在张猛就是这种感觉。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张猛的思考,“张猛哥,我们不要走村里的大路了,这样容易被人看到,我担心那些大人会将这事儿告诉我奶奶的,我们还是选一条没人走的小路吧!”
张猛自然是没有意见,依她的要求,两个人拐向了另一条路,这是一条逼仄的小路,狭窄的几乎仅能容一人通过,而且还有些崎岖,张猛先走在前面,牵着张馨的小手徐徐前进着,走到小路的尽头,然后向东走,再往南一拐,就来到了一颗大柳树的旁边,这颗柳树有几十年的年龄了,反正自从记事起张猛就知道这颗柳树了,高大茂盛的树干,尤其是这个季节,更是郁郁葱葱,粗壮的树干有两人合抱之粗。大柳树的旁边是一些郁郁葱葱的小树,中间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张猛带着张馨就是从这条小路走向大柳树下的。
记忆里,这里似乎从来没有阳光,繁茂的树枝树叶几乎可以遮天蔽日,在大树下面正是乘凉的好地方,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烈日炎炎的时候,更适合在那里休息一阵,有时候小憩一会儿也是别有情趣的。
以大柳树为中心,呈圆形向外扩散成一圈裸露的土地,这似乎是专门供人休息的。
“馨馨,我们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总没人了吧。”张猛微咧着嘴说道。
“嗯。”张馨答应着。
张猛出去找了一些稻草,给张馨垫着,以防泥土硬实而硌痛了她,而自己自然也无所谓了,从小就是从这些地方打滚长大的。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会改变一个人了,比如疾病,比如钱财,比如读书……而现在一次小事却让张猛看到了另一个张馨,平时打打闹闹的她现在在吃痛下显得话有些少了,而且也没有了那股调皮劲了,老实说张猛还真有些不太适应他的改变,现在只能盼着张馨的疼痛快快消失了,想到了这一点,张猛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顿时一个念头迸发而出,自己平时看了一些有关医药的图文书籍,好像还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呢,今天是不是可以小试身手呢?
突然,他的脑海中蹦出了几个与之相关的词汇:止血,穴位,缓痛,按摩。
毕竟是自己平日里学习的东西,张猛现在的心情有些激动,他的两只眼睛在咕噜噜地转动了,说不出的灵气。眸子一闪一闪的。
“张猛哥,你在想什么呢?坐近些吧,这泥土挺硬的。”张馨挪了挪身体,让出了一小块有稻草铺盖的地方。
张猛笑着坐了过来,偏着头看着她,然后目光缓缓下移,视线落在她胸口的那点血红上面。
张猛心里暗想,这样不行啊,张馨要想不让她奶奶知晓这事儿,得让衣衫上的那点红色血迹清洗掉,而要清洗掉的话,就应该……
张猛心脏略微地跳快了些,就这么盯着她胸口上的一点红,讷讷地看着。
张馨神色有些不自然,睁大了眼睛问道:“张猛哥,我说了不要紧了,现在疼痛减轻了些了。再说了,只是被石块砸了一下子而已。”
张馨说话的时候,脑袋轻轻地动了动,头上的那个可爱的羊角辫划过张猛的脸膛,张猛感觉有些异样的感觉,只是说不清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张猛脸颊有点红,似乎酝酿了很久才憋出了那么一句含义有些含蓄地话:“让我……让我仔细地看一下你的伤口怎么样?”
他把“仔细”这两个字咬得很轻。生怕引起少女的误会和反感。
却没有想到,少女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可能是他刚才说这话太过紧张而不太流利咬词不太准备的缘故,她歪着脑袋问:“张猛,你刚才说什么?”
于是张猛又硬着头皮尽量用平和轻松而极度温柔的语调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仔细看一下你的伤口怎么样?”
正文 第五章:伤势好,矛盾解
张猛知道这会她肯定听清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少女就这么瞪大了一双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气氛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尴尬之中。接着少女微微地低了低脑袋,张猛看不清她的表情,好像笑了笑,又好笑挺羞赧的样子。张猛说:“你知道我看过不少医药书,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知识,可能对于你的伤口,我能或多或少地帮助一些,你能让我看看吗?”
少女轻缓地抬头,大眼睛盯着张猛看,张猛被看得脸色有些发烫,不自然地扭过头,却听见耳畔传来少女独有的清脆声音柔柔道:“那好吧,我知道张猛哥关心我,给张猛哥看看就是了。”
于是她转过身体,换了一个与张猛相对的姿势,伸出嫩白的双手,抬到脖子处,将那件薄薄的粉色衣衫从领口处缓缓向下拉了拉,露出里面的小片雪白,接下来便是一小块有些刺眼的红,红白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白中的点点红色自然是伤口造成的了。
张猛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刺眼的红色区域,张馨说得没错,果然是有些肿胀,呈现一个小小的凸起,周围还有一些欲要破体而出的血丝,有些地方已经发紫了,显然是血管膨胀血液淤积造成的。
张猛仔细地看着那片伤口,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在上面,忽听少女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嘶……”。
张猛当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问:“疼得厉害吗?”
少女说道:“不触到的时候还好,触到了就有点疼了。”
张猛顿了一会儿说:“还好,伤口没有感染。”他再次盯着伤口瞅了一会儿,然后将脑袋凑过去,撅起嘴巴,凑近些,轻轻地吹着热气,用热流防止伤口硬化,接着他伸出双手正要覆盖上去时,少女传来哀求似的声音道:“不要触摸,不然疼痛的!”
张猛认真地说:“我没有要抹伤口,我是想要在你伤口周围做一些挤压按摩,那里有几处穴位,轻轻挤压按摩在上面有助于活血软经,这样对于缓解血管膨胀,防止血液再次流出起到一定的作用。”
张馨讶异地看着他,问道:“穴位?血管?这些东西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张猛耐心着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到的,你平时不怎么接触这方面的知识,自然不知道。”边说张猛就将手擦了擦,先是按在离伤口四厘米左右,然后轻轻地一按,接着换一个位置,再继续按,有的地方按三四下,而有得地方则是十几下。正好少女的伤口几乎在胸口正中心,这样省去一些其他的操作,张猛怕引起少女的反感,只是隔着衣服轻轻的挤压按摩。
一段时间过后。
“怎么样?有什么反应吗?”张猛问。
“好像伤口处的灼热有些有些减轻了,还有伤口的周围变得微热微热的。”
张猛心中一动,有些欣喜地说道:“那自然是刚才的一系列的按摩推拿有了作用,淤积的血液得到了泻出的渠道,缓缓的散开了。不过这是一个细致的过程,只能减轻疼痛,并不能完全消除,只是这样恢复地就快了些。”
少女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垂首道:“谢谢张猛哥,以后张猛哥要是当个村里的好大夫就好了,这样村里人有病就不用走出村子,直接来找张猛哥就行了。”
张猛苦笑道;“现在才刚开始呢,等到不如这一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他低头看了一眼少女衣衫胸口处被微微染红一点点的地方,说:“你看你那里红红的,如果回去不让你奶奶发现的话,还得将那红色的血迹清洗了去。”
“嗯,休息一会儿再去洗!”少女露出甜美地一笑,满意地看着张猛。
“待会儿也要清洗一下伤口,免得被感染了。”
张馨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浑然忘却了那个叫做熊子的孩子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只知道她的张猛哥很是关心他,并且她发现她已经有些佩服他了。
少女总是喜欢做梦的,她梦想着有一天看到了张猛站在医术的顶端,受到世人的尊敬,而自己亦是跟在他的一旁,看着他的微笑,感触着他的菩萨心肠。
很快,两人找了一处清冽的水洼处,将一些该处理的地方处理了一下,然后两人在夕阳之下循着原路返回了家中。
一夜无话,另少女欣慰的是,她的奶奶果真没有知道她被石块砸中的事情,可以看出昨天河塘的那些小伙伴还是听讲信用的。
只是,对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熊子和四愣子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亦是诧异万分,他们回家的时候自然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只能擦干了脖子等待着家里人的发落,他们不是一点也没有希冀,还是希望老天能眷顾他们一些,不让这件事情被家人知晓,更不能将这事闹大。没想到果然实现了,回到家中都好几个时辰了,期间家人也走出去好几次,在他们两个颓丧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看着回来时家人的脸色时,却发现他们依旧神色如常,似乎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的样子。不管如何,两人这一夜的难关就这样度过了,只希望明天不要一大早,就被王奶奶的吵闹声弄醒。
前面说了,就算张馨不提醒的话,张猛亦是早有打算,毕竟一个人人单力薄,而且自从炎黄国家发展至今,医术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很多人望尘莫及的新高度,而种种医学知识,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皆非一人之力,乃集百家之大成,多方面各种渠道融合发展,齐头并进,才能铸就进入炎黄国家医术的辉煌。在医圣名扬天下的时候,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顶尖水平,虽不敢妄自说“绝后”二字,但却实在担得起“空前”这一说法。张猛已经早有做学徒的打算,在这方面只顾自行其是的闷在家里闭门造车的话是不行的,他需要走出去,也需要一个人引导,甚至是许多人,方能做到增长见识,取长补短。
第二天,当张馨从床上醒来时,她第一时间就是查看了一下伤口,感觉不到疼痛了,明显好多了,毕竟也只是一块皮肉伤而已,简单的洗漱完毕,他就走到堂屋中,看见奶奶正在编制竹筐,微笑着对她说:“奶奶我吃完早饭出去玩玩!”
张馨的奶奶宠溺地看着她,笑骂道:“这孩子,整天都想着玩儿,怎么也不像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好吧好吧,早点回来就就行了!”
“嗯,知道了,奶奶!”少女兴奋地点头。
少女吃完早饭就蹦蹦跳跳地出门了,要问他去哪儿,自然是那个从小就失去双亲的张猛了,两人都较早的失去了双亲,说起来也算是同病相怜,不过张馨较之幸福的是有个爱她照顾她的奶奶,而张猛只是孤身一人,有时候她就会带着天真的对奶奶说:“为什么不让张猛哥住在我家呢?这样不是更好吗?”每当她这样问的时候,奶奶总是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说,这小猛子啊,他一个人习惯了,叫他来跟我们一起住,他还不习惯呢,奶奶也是喜欢着孩子呀,奶奶也和他说过好几次,只是他都扭扭捏捏的,还怪不好意思的,奶奶知道他是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我也没有强迫他,毕竟任何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况且两家只是相隔了几十步的距离,张猛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我们就能帮到他,这孩子越长大真是越懂事了……
同命相连的孩子自然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张馨快步如飞的跑在乡间的小路上。
一会儿就赶到了张猛家的门前,对于那件小屋子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几乎从她记事起就没有改变过,可以说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
张馨站在张猛家的门前,大声喊道:“张猛哥!”
屋子里没有回应。
“张猛哥!”少女再次大声喊了一声。
奇怪的是,还是没有回应。
少女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直接循着大门走了进去,心想,不会是张猛哥成了懒虫,到现在还没有起床吧。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张猛的房间,布置简单甚至透着一丝凄凉的睡房里只是空荡荡的躺着一张空荡荡的床,穿上的被子被掀开在那里,张馨伸手摸了摸,已经没有什么温度。难道他已经出去了,少女疑惑地想,随即退出了睡房。
一路寻找着张猛,只是过了小片刻的时间,张猛倒是没有找到,却是遇到了两个“冤家”。
这两个皮肤黝黑的男孩自然便是昨天相互打架后来和张猛发生了不小的冲突的熊子和四愣子了。
眼尖的四愣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快步走来的张馨,于是扯了扯熊子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
人情世故说来也是很复杂,就连小孩子之间的情绪情感也是让人难以捉摸,说来真是奇怪,昨天两人还大眼瞪小眼,扬言要拼个你死我活呢,结果经过张猛的插手,两人居然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了,现在更是成了称兄道弟的好伙伴了。
聪明机智的熊子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眼神中所代表的信息,于是两人立即掉头就走,只是张馨先前走得步子太急了,几乎是一路冲跑着过来的,两人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她的背影,又被少女的一句清脆的声音喝出了:“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见到张猛?”
两人干脆装聋作哑,勾肩搭背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脚下的步伐依旧没有停止。
“我问你们话呢!真是的,你们有看见张猛了吗?”
两人脚步一顿,就这么巴掌大的村子,看来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再看少女这两条长长的腿,即使他们两个是男孩子,也不见得能够甩掉她,因此也就只能冤家路窄地认输了。
毕竟两人因为昨晚的事而不对在先,因此两人回头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还带着一些躲躲藏藏,似乎不愿正面面对这个少女。
“你们怎么低着头不说话呢?我问你们话呢?难道是你们又对张猛哥做出坏事了?”少女眉头微蹙,大眼睛急切地瞪着他们。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从昨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张猛,怎么,他不见了吗?”四愣子压下了一些其他的心思,回答道。
“真的没有见到吗?那算了吧!”少女略带着失望的神色,然后便一言不发地与两人擦肩而过。
“等等!”熊子终于也说话了。
张馨缓缓地转过头,眨着眼睛问:“怎么了?”
熊子又微微地低下了头,有些内疚的说道:“那个……张馨,你的伤……”
“哦,没事了,一点儿也不疼了!”
熊子睁大眼睛差异地说:“你……你没有将这事告诉我和四愣子的家人或者是你的奶奶吗?”
“没有啊,哦,我不想让我奶奶伤心,所以请你们也不要告诉我奶奶!”
此言一出,两个男孩顿时愣住了,虽然他们还小,但是张馨眼中的那份真诚他们能准确地捕捉到。
两人更加的惭愧了,顿了顿,说道:“张馨,谢谢你!昨天真的……对不起!”顽皮的孩子头一次真诚地向她道歉,张馨突然感觉到原先淳朴的乡村民风又回来了,裂开嘴笑了笑说:“反正也不疼了,没事了!你们就不要在意了!”
“你不是要去找张猛玩吗?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吧,正好我们也要跟他道个歉,你知道吗?昨天那事儿,真是吓得我们差点不敢回家,后来却发现回家后什么事情都没有,真是谢谢你们没有将这事儿说出去。”
“打打闹闹不要紧,我总是和张猛哥这样做呢,可是不能真打呀!”
“知道知道,我们会注意的!”两人嘿嘿笑着,流出洁白的牙齿。
于是化干戈为玉帛的两方有说有笑地走到路上,一起去寻找一个共同的身影——张猛。
只是虽然村子很小,但是找到张猛容易吗?
正文 第六章:止血药——寻找红刺扎
四周苍苍翠翠,树林灌木更是高过了一个孩子的身高,在树林丛中,一个孩子在艰难地跋涉着,偶尔有荆棘遍布,残酷地阻挡了男孩的前进路线,固执地缠住男孩矫健的双腿,只是很快便被男孩吃力地甩开。
男孩不觉间加快了步伐,又被旁边的一颗不知名的草木勾住了衣角,眉间微蹙,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犹带着稚气的脸蛋,黑亮的眸子,透着一股旺盛的精神力,嘴角的线条带着稍许锋芒和锐利,脸上兀自带着几分污秽,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双眸,单薄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地湿哒哒的,额上的汗珠已经汇聚成流,正要滴落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若问那男孩是何人,却不是张猛还会是谁呢?
自从张猛昨日亲眼目睹张馨的伤痛时,就回家翻开他用这几年攒下的银子买来的医学书籍,他通过查阅书籍,终于找到了一种专门止血的药物,说是药物,其实只是一种植物,该植物名叫红刺扎,根尖粗大,一般的植物而只是开花却不结果实,而这种叫做红刺扎的植物则是不然,他不开花,但是却偏偏等待成熟的时候在枝叶之间结了一个圆圆的果实,而且一颗植物仅仅结一个这般大的果实,由于张猛了解有限,姑且也只能叫做果实了。就像是枝叶之间生出了一个婴儿一般,看着怪可爱的,而就是这种圆鼓鼓的果实,掰开后里面毛茸茸的,将里面的绿色内囊去掉,便是毛烘烘如同动物绒毛的东西,那东西叫做“血口封”,顾名思义,就能知道这种东西的功能是干什么的了,自然是用来止血的。
张猛在记忆之中好似见过这种东西,于是就赶着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只是今天的露水很多,一路走来,他的裤管已经完全潮湿了,只见他两腿卷起,露出了一截精瘦的小腿,手中拿着一根结实的杨柳条子,一边开路,一边寻找那书中介绍到的红刺扎。
张猛知道,虽然新河村只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但是这是一块土地肥沃的地方,物产种类丰富,尤其是在村庄的边缘地带,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地带,这里遍布着各种奇花异草,偶尔还有野兽的出没,可以称得上是一片风水佳丽的地反。
现在张猛所立之地,已经算是新河村的边缘地带,小时候贪玩的他亦是没有少来这种地方,虽然村里人总是提醒这里有野狼,野猪等凶残的吃人野兽,叫他不要来这种地方,但是张猛初生牛犊不畏虎,竟然多次的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而且让人诧异的是他竟然能够毫发无伤的回去,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这孩子天生就勇猛。
再说张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丛林之中,不远处传来了“咕咕咕咕”的鸣叫声,张猛突然感觉到脸上被什么东西滑了一下,非常轻柔,但是却带着粘性,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张猛不用睁眼看,就能猜出那碰到的一定是蜘蛛网了。
张猛抬头一看,果然是不小心将脑袋碰在一个蜘蛛网上了,蜘蛛网大而密,在正中间盘踞着一只肚皮鼓鼓的黑色蜘蛛,显然它的运气很好,大清早的已经饱餐一顿了。见那蜘蛛网被张猛的脑袋碰到了,那只黑色的大蜘蛛警惕的抖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移动着肥胖的身躯,向着远离张猛的地方移动了些,张猛没有丝毫的害怕,咧开嘴巴笑了笑,便绕开了路。他也没有孩子气的用手中的杨柳条将那只黑色的大蜘蛛打下来,只是谨慎地看了一会儿,他倒不是怕这种蜘蛛,而是怕一不小心再次碰到了蜘蛛网,如此大清早的可能会惊扰了动物的美梦呢。
张猛继续行进着,很快,一缕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艰难地洒落下来,带来了一阵光亮,亦将张猛头顶的雾水长得亮灿灿的,看着颇为刺眼。
再次边走边寻找了小半个小时,张猛忽然神色一惊,他警觉地发现在前方出现了一条土蛇,那条蛇的颜色完全是灰色的,上面有一拳条纹,如果不是仔细看或者是非常了解的话,断然不会发现这是一条蛇,因为它伪装的几乎完美,这种颜色几乎和它所栖息的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这也是一种生物的天赋能力了,此时那条拇指粗细的土蛇正盘踞在一条灰色的枝干上。
张猛顺着那枝干往上看,顿时心里一跳,无巧不巧的是,那条蛇盘踞的植物居然是红刺扎,再看那上面的黑色的圆鼓鼓的果实,分明就是自己寻找多时的东西,真是天意弄人,若不是这条蛇,很可能自己就将之忽视了。
张猛心中惊喜万分,果大粒圆,分明已经成熟了嘛,而且从颜色也能看的出来。
头脑灵活的张猛放眼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草木森森,植物遍地,却哪里还有这样的红刺扎呢?张猛微微地有点泄气,没想到这种植物不喜欢“群居”,看来现在只能将主意打到眼前的这唯一的一颗红刺扎上了。
可是现在棘手的问题又来了,若是这条蛇的尾巴部位对着这颗果实还好一些,偏偏它的脑袋距离果实非常近,仅仅是一个手指之间的距离,若是在采摘果实的过程中不小心惊扰了这条可能是在沉睡中的土蛇,被它自卫之下咬上一口的话就得不偿失了,虽然张猛知道这种土蛇性子较为和善,而且多半是没有毒性的,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张猛还想多活几年呢!何况他成就梦想的时候还没有到来。而且他还从书中得知这种果实的根部和枝叶结实地连在一起,若是用蛮力将之从上面拽下来的话,那是绝对会惊扰到蛇的,此时他有些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了,出门在外,本该带一把锋利的小刀的,既可以防身之用,也可以用来方面行事,但是他却忘记带,现在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张猛操起手中的柳条,围绕着红刺扎走了一圈,本来就是急性子的他着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时之间还真的拿不定主意来。
张猛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发挥了他名字中“猛”字所代表的含义,直接跳将起来,快速的将那柳条的顶端对准了土蛇的腹部,接着迅猛的一挑,但见那蛇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跑到了半空之中,进行了异常天空之旅。接着不知道摔向了何处,张猛仿佛能够听见他那惊恐的惨叫声,他顾不得看蛇下落的方位,使出了蛮力,硬生生的将那圆圆的果实从枝干上拽了下来,迅速地藏在口袋里,然后飞快地逃窜,以免那条倒霉的土蛇卷土从来,展开它疯狂的复仇计划。
挑开蛇,采摘果实,奔走逃跑,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只消几十秒的时间,那片树林已经没有张猛的身影了,只有那微微摇摆的枝叶草丛似乎在印证着什么……
张猛原先是想干脆就着原路回去算了,但是想来这里距离住所挺远的一段距离,又道路崎岖,颇为险要,来一趟只是为了弄到这孤零零的一个红刺扎果实是不是有些亏了,于是他想了一会儿便打定了注意,辨别了一下方向,将裤脚再次往上面卷了卷,伸出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继而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可以称之为“荒山野岭”的地方……
正文 第七章:寻找张猛
而那边的张馨,熊子和四愣子正风风火火地实施着寻找张猛的行动,只是怎能想到张猛会孤身一人不顾危险地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呢?因此这一切都注定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
再说张猛换了一条小路,朝着东方行走,此时阳光更盛了,虽然才刚刚是初夏,但是张猛却仿佛是在经历盛夏的时光一般,张猛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燥热,此时他头戴着用繁茂的柳树这条编制而成的帽子,柳枝和柳叶带来的阵阵清香和清凉抵消着这个夏天炎热的温度。
继续寻找了将近半个小时,张猛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只是到现在为止除了怀里采摘下来的那颗血口刺外,他一个人也没有找到,他压抑已久的急性子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从那仅仅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还有不甘示弱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张猛倔强心大起,不觉间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同时两只眼睛睁大了寻找目标,这时他已经走上了一条田埂,田埂上荒草凄凄,荒山野地的,又哪里有半个人影,张猛踏着轻快的步伐,没有顾得上休息,他便飞快的行了过去。就在那一刻,忽然他的耳朵敏锐的一动——有动静!
只见左前方不远处茂密的田野草丛中忽然传出一声悉悉索索的声响,而且动静还不小,张猛猛然间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辨别着声音的来源。伴随着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噼啪噼啪拍打翅膀的声音,同时还有几声高亢的鸣叫。
就在那神秘动物现身的那一刻,张猛迅速地将目光锁定了它,原来是野鸡,张猛接着将视线一一扫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大概有五六只的样子。
显然是张猛刚才走路的声音惊扰了这些栖息在草丛中的野鸡,于是便纷纷飞走了,张猛大声地吼叫了几声,只见扑腾翅膀的声音再次传来,果然不出所料,这片广阔的田野里不止五六只野鸡,再次飞出三四只来,张猛的视线随着它们飞行的轨迹而去,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声音来势也快,去势更急,转眼之间的田埂上又是安静一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于在这种地方经历丰富的他来说,野鸡的飞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根据经验,野鸡总是喜欢在低矮的田野中下蛋,而现在野鸡全都被他惊吓走了,现在不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现在张猛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跳下荒草野地,然后寻找野鸡蛋。
这边的荒草明显更加茂密更加高了,张猛的身影在广阔的荒芜的田野中显得更加的单薄渺小了。
张猛熟练地拨开两旁的草丛,两只犀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草丛的根部,同时也注意脚下,以免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些什么。
果真是熟能生巧,经验就是经验,不消十几分钟,张猛眼前一亮,果然发现在前面的荒草根部静静地躺着三颗野鸡蛋,掂在手里,竟然还有些热乎乎的,显然不久前经历过它的父母的守护。
张猛知道,野鸡蛋比家鸡蛋小了一倍多,捏在手里更是轻如无物,颜色也是偏灰色,有的还有一些细小的斑点,不过凭借张猛的过人的眼力,这自然就是野鸡蛋没错了,千万别看它体积小,但是味道可是比家鸡蛋鲜嫩着呢!
张猛总算平复了心中的一口气,这趟果然没有白来,不一会儿,他已经又找出了几颗野鸡蛋,就在走向最后一片草丛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从草丛之中冒出了一群看起来黑乎乎的东西,个头很小,但是声音却不小,而且杀伤力更是不可小觑,张猛差点吓得惊叫了起来,这不就是丛林中的蜜蜂吗?
妈的,真是够倒霉的,还以为一切顺利了,张猛来不及骂上一句,就感觉掉头就跑,他倒是疏忽了,蜜蜂除了喜欢将蜂巢建造在高高的树枝上,屋檐的角落里,还有一处他们青睐的地方自然就是野外的草丛之中了,以前他砍柴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事儿,当时被他们盯了个鼻青眼肿,回到村里,差点就没人认出他来了,这件事过后他一直还有些后怕呢,没想到今天厄运就降临了。
既然是蜜蜂,那自然是暗黄色的了,只是刚才一晃之下没有看清才看成黑乎乎的了,张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急速地奔跑着,他最怕遇见这野外的蜜蜂了,也许是天生待在野外的缘故,这种蜜蜂虽然个头小,但是咬起人来特别的毒,倒不是说它们咬人的时候产生毒性,而是杀伤力很强大,威力很猛!只要被它们咬上一口,能疼你半天,而且不敢用手碰,一碰到了,疼痛立马就加倍,几乎是让人备受折磨。
张猛自然是先走为妙,只是这从老天没有照顾他,因为他才钢跑了一会儿,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股蜜蜂,在他前面耀武扬威的嗡嗡鸣叫着,和后面的蜜蜂联合起来,大有围追堵截之势,张猛顿时感觉到头有些大了,早知道就不抄近路了,却没想到又惊扰到了一处蜂窝,真是倒霉透顶了,眼看前后对被堵了,张猛只觉得心里扑腾扑腾地快跳了出来了,只是眼下情况容不得他过多的考虑,张猛嘴角微微掀开一道弧度,然后猛然蹲下身子来,用劲拔起身边的一撮高高的荒草,当成鞭子抽了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击中了,张猛拔腿就跑。
只是老天这次好像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了,就在他走到岸边,眼看逃离了危险,大步向前一跨,欲要跨上田埂,逃之夭夭的时候,忽然胳膊之上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种疼痛奇效非常之快,而且是一触即发,当真是疼痛难忍,张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嗷嗷”的惨叫声,他明显感觉到被咬的那只胳膊奇痛难忍,那只胳膊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肿大了起来,张猛眉头因为痛苦的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几乎能够感觉到嘴里吐出的因为抽痛而产生的凉气,只是他终究没有放弃,往前狠狠地一跨,终于上了田埂。
上了田埂危机当然没有完全解除,他知道这种蜜蜂的复仇能力非常强,而且很执着,因此他忍者手臂传来的刺痛,一鼓作气地往前飞奔而去。
只觉得要坚持不下去了,两腿已经有些发软了,眼前也一阵黑一阵白的,知道跑得有些缺氧而感觉呼吸异常的难受,张猛这才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他往后面一瞧,睁大眼睛看了看,终于没有看到追来的敌兵,这才大呼一口气,直接就地而坐,浑身的力气似乎在那一刻被抽空了,就这样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块较为宽阔的地方,只是眼前的情势容不得他乐观,因为他的一只胳膊还受伤着呢,之所以说这种瘦弱的蜜蜂很毒,一是他们咬一口非常疼痛,而且疼痛持续的时间特别长,这两点任何一点都是极为头疼的。
胸口剧烈的欺负着,张猛吃力地举起那只被咬伤的胳膊,果然那里已经有一块高高的肿起了,这该死的毒蜂,张猛嘴里骂了一句,为了避免疼痛的蔓延,他必须找到合适的办法。他在脑海中搜索记忆,对了,蝴叶草,只要找到蝴叶草就行了,当然,这只是新河村本地人的叫法,至于正规的名字叫做什么,张猛不知道,不过张猛知道这种草不难找,很多时候都是大片大片的出现,只是这种草较之平常的草,非常的渺小,而且总是被掩盖在其他的草叶之中,只因为蝴叶草在视觉上太微不足道了,它们的茎叶非常的细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难以看出来,根部深深地扎在浅层土地里,可以说他们整体都是根,因为整体都贴在泥土里,还一个部位都和泥土层亲密接触,在海拔上面的确非常的吃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生命力顽强的让人为之惊叹,即使你抬高一只脚,然后用力的踩下去,它们也已然安然无恙,只因为它们和泥土仅仅地相偎在一起,风雨不动,霜雪不惧,盖生命何其顽强也。
张猛仅仅是让自己喘了一口气,然后就腾身而起,只是在起身的一刹那,视线一瞥,忽然瞧见旁边生了一丛矮小亲吻着大地的植物,紫褐色的扁扁的叶子如同是夏天蝴蝶偏飞的翅膀,只是面积缩小了。张猛顿时感觉到人生百态,世事无常,这不正是蝴叶草吗?竟然就这般送上家门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时也,运也,命也!
张猛没有做过多的感概,眼下肯定是治疗要紧,因此他有些蛮横地用笨拙的姿势狠狠地将那扎根地面的一株蝴叶草拔了出来,然后用指甲将之细长的根茎掐断,顿时一股乳白色的粘稠浆液从那端口处流淌了出来,张猛眉头舒展开来,他知道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这白色的浆液。
但见那白色的浆液如同源源不断地从根茎之中汩汩冒出,眼看就要滴落在地上了,这时候张猛眼疾手快地朝着被蜜蜂蜇地鼓起的那个大包,先是一股脑儿的全部倒在伤口上,然后用手指轻轻而缓慢地将之涂匀,待得伤口处完全被白色的浆液一层层的覆盖住,张猛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躺在地上,嘴里咬着一根颇为苦涩的干草,他进入了全身心的放松,甚至有时候闭上眼睛。可以看出来他果然累得气喘如牛了,说来也正应了富贵险中求那句话,因为张猛起来后,才走了一会儿的时间,居然见到了他的直接目标——红刺扎,这次命运没有捉弄他,在毫无危机的将两颗血口刺摘下来之后,他看了看大片蔚蓝色的天空,天空万里无云, 艳阳高照,再看太阳的方向,想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他揣着“战利品”,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原路返回去。
再说三人形成的寻找队伍,自然是没有寻得张猛的踪影,少女在略微失望的同时,也对张猛的行踪产生了一种好奇。但见她眼珠一转,就打定了主意,于是对另外两个人说道:“我们几乎把整个村子都来回走了一遍了,看来是找不到张猛哥了,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找找,或者你们有其他事就去做其他的事情吧,耽误你们俩个这么久了。”
面对张馨的好意,两个顽皮的孩子自然是没有多少异议,两人对视一眼,就应了下来。
正文 第八章:少年成长
而等到两人的背影从张馨的视线中消失后,张馨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想:张猛哥,找不到你我就到你家等着你,我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只是女人总是多愁善感的动物,这一点从小就能显示出来,表面上张馨嘴角露出笑意,似乎非常享受待会儿抓张猛个正着的乐其,只是那眼神中隐隐间透露出来的担忧之色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应该是暗示着她的张猛哥哥万一回不来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在路上出事呢?
张馨一会儿就轻车熟路地感到了张猛的家里,坐在屋里的一张小板凳上了,也许是闲来无事,他就翻起了张猛摊在地上的一些书籍,其中有一种是非常笼统的介绍中医,但是张馨别说是感兴趣了,就是看上两三页也非常困难,简直就是在看天书,压根儿没有可以吸引她的东西,她这时有点儿佩服张猛了,这么枯燥无味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读下去的。于是她这里翻翻,那里翻翻,却是找不到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于是干脆就翻起那本已经几乎被张猛翻烂了的大字典,上面还有一些张猛的笔迹,有些地方还着重标注了,少女暗叹,张猛真是认真呢,即使条件这么艰苦,但是依旧没有放弃求学的打算,她在心里不觉间更加佩服起张猛来。
张猛从荒山野地之中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对于一个孩子确实挺不容易的。更重要的是,张猛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这对于他的体力,自然是一个不小的消耗,但是张猛这些都从小就习惯了,所以没有一句的叫苦叫累。
一段时间后,张猛终于徒步来到了那个简陋的小屋子,他走得有些吃力,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只是前脚刚从门槛中跨过,却听见少女又惊又喜的声音急切地说道:“张猛哥,是你回来了!”
“馨馨,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张猛一边喘气一边说。
“是啊,我在这里等了你很长时间哩,你从早晨就不在家里了,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呢?又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哎呀,居然还满头大汗,这是怎么回事呢?”
从少女嘴中蹦出的一乱窜的问题让张猛觉得有种晕头晕脑的感觉,于是他无奈地说道:“馨馨,这么多的问题,你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
“你一下子消失这么长的时间,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呢,快说,你这么好半天的究竟干什么去了呢?”
于是,张猛再次喘了口气,和张馨共同坐在一张凳子上,耐心的将他整个外出的过程一分不漏的跟少女和盘托出,直说的少女神色不停的变化,有时还微微张大了嘴巴,作惊讶状……
自那之后,张猛愈加地认真读书,争取以更快的速度更多的学习医学知识,当然,适当的外出“历险”是少不了的,而随着时间的推进,张猛的经验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中,家中已经堆放了各种有用的药材,这些之中有一部分是他从药材店里用辛苦赚来的银子买来的,还有一部分全靠他的双手自村子里采摘来的,随着他知识的越来越丰富,张猛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有了很大的进步,而几年前深埋在心中的秘密,他已经有着想要揭露的欲望了,毕竟憋了心中实在是太久了。只是他总认为时间还没有成熟,毕竟实战经验太少了,尽管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能够在村里帮一些轻病患者譬如感冒发烧这样的小毛病,但是遇到了较大的毛病,他还是一时之间显得手忙脚乱,更是不知道从何处入手,归根到底,他缺乏的是实际经验,所以张猛仔细了思忖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把医圣的那个大秘密埋藏在地下,埋藏在自己的心底。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能够拿出来。
一来二去,很多村里的人都知道村里面有这么一个略懂医学的少年叫做张猛,张猛一下子似乎成了村里人的骄傲,只是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在他看来,医学这条路漫漫而没有边际,要想将医术学到大成,又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很多人甚至穷尽一生都无法将之研究透彻。张猛知道这是一条选择了之后就义无反顾的道路,虽然路上布满艰辛,但是他还是要坚持下去,只为了儿时的一个梦想。
随着张猛的脚步所至,村里那些能够称得上药草的植物几乎被他走遍了,对于每一种药材的使用与功能更是到了精通的地步,随着接触知识的增加,村里范围的那些药材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要求,虽然到商贩那里买药材成本大都比较高,但省吃俭用再加上邻里之间好心救济的张猛每过一个月,几乎都要到镇上买一两种原始的药材,至于为何说是原始的呢,因为原始的都是那些从地上挖掘采摘出来的,而要形成药物必须要通过一段时间的煎熬,而煎熬的过程张猛自然是要自己药材,毕竟他的目的是要彻底地弄懂一种药材的制成,功用等等。
光阴荏苒,很快,一年时光幽幽而过,而这一年,张猛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了,他的个头有长大了不少,已经和张馨一样高了,也许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在身高上反超张馨了,毕竟男孩子在发育上面后劲十分强大的,正在长身体的黄金时期,几乎能够听见骨骼生长的“咔咔咔”的清脆声响。
而这一年,张猛做了决定,他决定到镇上做学徒。跟着师傅学习实际医学经验。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这一天,张猛背着行囊,和村里人打了招呼之后,在村里人的依依不舍之下,尤其是眼泪汪汪不想让他离开但是又不得不放他历来的张馨。
在那一刻,张猛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和乡里人已经有了如此深厚的乡情。村里有这样一个习俗,无论东家西家无论哪个要出去了,较长一段时间不会来,村里人都会来为之送行,聊表村里人的依依不舍之情,而这些基本上都是对于成年人而言的,而对于张猛这个年方十四岁的少年,似乎还是首次。另张猛欣慰的是,去年这个时候两人还产生不可开交的矛盾呢,现在看着两人眼中分明流淌着不舍的情感,张猛开心的笑了,这样才是新河村的孩子嘛,显然之间的隔阂已经完全消除了,而且感情还更进一步了。这是一个好现象,只是对于唯一在场的唯一一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张馨,张猛感触更深,这些年,除了自己研究医药的那段时间,两人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待在一起,而如今少女亦是步入青春期了,这本该是一个情窦初开,顾及面子各种虚荣的时期,但是张馨还为她哭得眼眶红红的,这不得不让他有些感动。
“傻馨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地任性的哭了,再过几年,就是大姑娘家了。”张猛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如今已年过去了,这笑容似乎更有感染力了。
张馨果真是停止了哭泣,只是换成了微小幅度的啜泣,“张猛哥,你到那边的时候可不能忘了我,要时不时地回来看我呀!”
“知道了嘛,知道了嘛,再说了,我又不是一去就不会来了,况且也只有几里的路长嘛,依照我的速度,一会儿就到了,我当然会经常回来的,我还得回来收集我的这些药材呢,好了,今天天气正好,我走了!”
张猛说完这一句就转身而走,然后就在这时,忽听一个中年妇女的焦急地声音急促地传来缓缓道:“小猛子啊,小猛子啊,快来看看我女儿,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很快那个大嗓门的微微有些肥胖的妇女就出现了张猛的面前,这人姓赵,张猛自然也认识。
“大娘,怎么了?”村里人有求,张猛自然没有急着走,放下行囊,耐心地问道。
“我家的这孩子晚上总是流很多汗,但是我一摸他的额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发烧呀,而且孩子还浑身乏力,甚至是连起床都不愿意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赵大娘,您说清楚一些,这孩子是不是眼睛还有些发黑,而且脾气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暴躁是吧?”
这位姓赵的大娘眼睛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道:“咦,小猛子这些你怎么知道的呢?”
张猛微笑着:“您家的孩子只是虚热的表现,并无大碍,这种症状最好是从平常的食物中改变,多烧煮一些豆类食品,但是也要适量,一日三次,一次只需一两半就行。还有,赵大娘,我这里有一种专门清热去火的中药,已经熬制好了,只需要一日喝上两次,每次三小颗就行!”说着张猛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用油质包好的一小包药物,微笑着递给这位赵大娘。
而经过他的这一通解释,赵大娘明显张大了嘴巴,听不懂他再说些什么,张猛也不在意,耐心着将刚才的话再解释了一遍,而这回赵大娘听明白了,不过也是真大了嘴巴,只是这次是惊讶所致。接着便笑眯眯地感谢张猛的帮助,就在她要从怀里掏出些银两给张猛作为报酬的时候,张猛拒接了她的好意,只是微笑着说:“凭借我的微薄之力,帮助村里人解除一些痛苦,这乃是我作为新河村一民的使命,大娘就不要推脱了,这钱财我是万万都不能接受的。”
“可是你这一路上总要带写盘缠呀,不行,大娘的钱你今天一定要拿走,不然大娘心里也感觉到不安呀!”
但见她说得情真意切,着实不让人容易拒绝,只是张猛依旧没有打算将之收下,依然笑着说道:“大娘,我已经准备了些盘缠,再说了,到小镇上,我可以打打杂呀,这些都可以赚些盘缠,大娘就不需要担心我了,虚热虽然不算是病患,但是也耽误不得,大娘还是回家将这药给孩子煎了吧。”
张猛亦是说得合情合理,一时之间,这位赵大娘还真是找不出来反驳之语,只是嘴里不停地喃喃道:“真是个好孩子,好心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然后就再次感谢了一番,这才拿着那一包医药转身而去。
正文 第九章:背着行囊去求医
临走前还为村里人干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张猛的心情不免受到了鼓舞,同时也为他的旅途增长了几分信心,时候真的不早了,最终,张猛在村里人的不舍和希冀的目光中缓缓转身,然后脚步一踏,向前走去,他本来可以走得更快些的,但是两条腿显得有些沉重,所以走得有些慢,就在他走了十几步的时候,眼角似乎飘下了些什么东西,张猛不知不觉间眼眶微微地湿润了。
临行之前,村里人的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一句饱含着希冀和祝福的话:“学有所称成之时,千万要回来村里呀,村里人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走了大概有一百步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清脆并夹带着嘶哑的少女声音道:“张猛哥,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张猛心中一动,在心中坚定了这个想法,然后便是毅然决然地就踏上了这条求医的道路……
终于离开了那生他养他十四年的家乡,若说张猛没有半点牵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有朝一日医术学成他自然要回归故里,报答生他养他的地方。
经过了短暂的离别风波后,村里陷入了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张猛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离开新河村两里多了,他知道,再走一段路,就要到达临近的青水镇了,青水镇算是新河村周边最近的一个镇子了。
张猛背着简单的行囊,踏过了一段长长的山坡似的路道,已经来到了青河镇的中心了。
小镇虽然很小,但是和小村庄还不是一个级别的,首先建筑物就高大了一些,新河村多半是用茅草和烧黑的泥土累积而成的房屋,而青水镇,已经明显高了一个级别了,再看那些建筑物的海拔高度,更是不是一个级别的了。除了单层建筑,还有两层建筑,而且多半是用红色的砖瓦垒砌而成的,形成一种雄伟的气派,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小村来说的,若是张猛能够真正的游遍天元皇朝,甚至有机会能够将足迹伸向皇都,到时候那种真正高大雄伟的建筑物上面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绝对会将之震撼地目瞪口呆,也就不会认为这里的建筑物怎么样了。人的眼光毕竟是向着高处而走的。
十几分钟过后,张猛已经能够听见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形成镇子中心特有的喧嚣氛围,他知道他已经来到了镇子里热闹喧哗的大街上了,而且还是位于主干道上。
张猛拖着一双粗布鞋,穿着一些朴素的衣服,行走在嘈嘈杂杂的大街上,他的那双黑色的眸子时不时地扫过路上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群,有在匆匆忙忙赶路的,有在运货的,有在赶着牛马缓缓前行的,还有在路边吆喝着的大叔大妈。张猛觉得生活一下子丰富了很多,虽然这个镇子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但是之前的他只是匆匆的完成一些简单的交易就立马往家里赶,不曾浪费多长时间好好的观察这个镇子,现在他终于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这个对他来说还具有新鲜味道的地方。
张猛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记住了这里的一家老大夫的地址,在张猛的记忆里,张猛似乎只在青水镇见过这么一位大夫,其他的就没有见到了,但是人类在繁衍,社会在发展,他不能担保现在青水镇除了这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外,是否还有没有新的大夫,只是现在他管不了这些了,先把老大夫的地址找到才好。
毕竟老人的资历和年纪摆放在那里,而且又生地一张和蔼可亲的脸,而这种人明显更适合做自己的师傅,而且上次前来拜访时,张猛旁敲侧击地向这位老大夫暗示了自己的意愿,当时看他的意思多半是同意了自己的意见,那么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而终于张猛信心满满地来到了那老大夫的门前的时候,眼前的看到的场景让他傻眼了——一扇破旧的紧闭的门,上面似乎还有一些敲打的痕迹。张猛突然觉得看到的这一切都这么的凄凉,一种不祥的感觉涌向到了心头,张猛突然冲到那扇破门钱,放下手中的行囊,伸出手来使劲地敲打着门,同时大声喊道:“老伯伯,老伯伯……”
事实证明张猛的预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老大夫果然不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呢?平时这个点的话他一定在家里的,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猛将行囊靠在慢前,然后弯腰坐在门前,他在等着老大夫的归来。
只是,他能够等得到吗?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张猛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眼看已经已经到了傍晚了,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张猛却依旧还坐在老大夫的家门前。这时候,他觉得有些迷茫,同时心中的希望渐渐的流逝,他拍了怕屁股上的灰尘,起身才发现他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腿脚已经有些酸麻了,只是老大夫为何还不现身呢?
张猛觉得这样等下去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他要主动出击了……
问人,没错,正是问人,只要他没看到有路人从老大夫家门前走过,他就会快步地走上去,然后礼貌地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这里的老大夫,知不知道他到哪里了,又或者有没有听说过或者是看到过这里曾经有个老大夫,只不过路人的这些回应多半是让他感到希望渺茫。可能是老大夫不算出名的缘故,这里竟然没有多少人认得他,张猛不自觉地看了那扇破旧的门,此刻他多么希望老大夫能够在他面前轻轻而缓慢地推开那扇门,然后面带微笑地将自己领进去,然后教他各种医术,只是这些都是奢想了,现在只有那扇紧闭的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似乎在诉说着残酷沧桑的历史……
就在张猛一颗膨胀起来的心逐渐地跌落到谷底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走进了他的视线中,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黑黝黝的脸庞,善于观察的张猛从他沧桑浑浊的眼神中似乎能够看出他是一位经历过很多风雨的男子,于是赶忙走过去问:“大叔你好,请问你下,你知道那扇门的主人去哪儿吗?那是以为大夫,我以前来过,可是现在我都已经等了好半天了,却一点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却没有想到,急切之下张猛有些啰嗦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透着沧桑的声音打断:“他已经不在了。”
声音很轻微,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什么?不在了?大叔你在说什么?”张猛似乎没有听明白,而且他也从他身上看到了希望,显然他知道关于老大夫的信息。
“不在了,就是去世了的意思!”那中年男子的独具沧桑的声音再次传来。
张猛一时之间傻掉了,眼睛里满是茫然之色,仿佛一根木头被钉在那里,不能动弹,他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听明白,顿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问道:“你说什么,大叔?老大伯已经去世了吗?”
“是的,就在三个月前!”似乎语调中还带着一些其他的情愫,悲哀,还是同情?
张猛没有从他的表情中读出来,他整个人都傻掉了,不辞劳苦的背着行囊带着村里人的祝福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却没有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让人寒透了心的结果,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在老天故意在捉弄他吗?还是这只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而已?
“大叔,你能告诉我老伯伯他是怎么去世的吗?我上次来得时候他的身体还很好呀,面色红润,走路稳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没了呢?”或许是由于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张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已经微微湿润了,只是他咬住牙强忍着。
“是的,在这之前老大夫的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有一天意外就突然降临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个下雨的夜晚,老大爷的门被人推开了,是被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推开了,他们在门口吵着说‘你个该死的老混蛋,你这么多年是干什么吃的,不会看病就不要乱打什么医者父母心的招牌,我们家老爷的病经过你的治疗不但没有什么效果,反而更加病重了,这事儿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你这个店就不要再经营下去了!’,老大夫当时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们说得是真的,因为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十年了,三十年几乎没有出现一次错误,虽然没有多少名气,但是他的医德是万万不容置疑的……”
正文 第十章:老大夫已死
张猛听完了那个中年大叔的话后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他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若使有人能够看出他的表情的话,一定能够看见他的表情非常复杂,其中有悲哀,有愤愤不平,有同情,还有一丝担忧和惊醒!
“这么说老大夫是被陷害而死的了?”张猛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面似乎还有隐忍多时的泪珠。
中年大叔颇有些愤怒地说:“那自然就是这样了,老大夫无依无靠的,又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够斗得过这些年轻力壮的人呢?”
“这个世间难道果真是那么的可恶吗?”张猛气愤地握紧了拳头。
“少年郎,你的年纪还小呢?这个世界永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后长大些会渐渐明白的,有一种东西比鬼更可拍,那就是人!是人的心!”
张猛的惊醒再次加重了几分,老大夫勤勤恳恳地救死扶伤,却没有想到受到这样凄惨的下场。原是有个同行来到了青水镇,但是却苦于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加之有才来没有多久,因此常常出现门可罗雀的场景,这个年轻而又充满野心视财如命的大夫自然是整天郁郁寡欢,坐着发财的梦想,同时他要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意迅速好起来,这样才能后半辈子没有后患之忧。
同行见面,分外眼红,正是如此,当那个新来的年轻大夫打听到原来这个镇子里还有另一位大夫,他已经在这个镇子上待了三十多年了,能够雨打不动的待上三十年,那他的资历和水平自然是不必多说了。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没有生意了,就是这个老头子抢走了自己的身影,这天他到镇里的酒馆子里喝了一些闷酒,心头越来越担忧,担忧之后又是愤怒和不甘,于是一念之下就恶向胆边生,他心里的阴暗偏就此从深夜中匍匐而出,开始探头探脑了。
于是,一个阴谋便产生了,他花钱买通了一个较富有人家的几个身强力壮的下手,而这富有人家的老爷却得了不治之症,家人都是心知肚明,得了那种病症,八成是活不成了。而老爷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老大夫那里光顾,也只是依靠一些药物起到一个短暂的缓冲作用而已。他知道自己得了这种上帝也无法治好的病后,自知自己必死无疑了,于是他的遗书都已经立好了。虽然到了后期,几乎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了,但是老爷子还不厌其烦地跑去老大夫那里,也不知道究竟图的些什么东西。但是谁都知道,无论老大夫有何种神通,都是回天乏力了。
就在老爷子挺着病重的身体躺在床上做着最后的苟延残喘的时候,家里的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路匆匆忙忙地赶到了老大夫的家中,按照之前那个年轻大夫所给的计划和说辞,将这场计划实施下来。什么伤情越来越重,什么胡乱治疗,什么打假都用上了。这些自然就是那个年轻大夫的“英明指导”了。
而这次计划中唯一出现意外的事情就是,老大夫虽然年方花甲,但是却有一身的骨气,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于是他就宁死不屈,几个年轻人一时之间火起,于是便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怒之下竟然将老大夫给打断气了。虽然后来官府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透露内情,因为知道内情的人都得到了好处,而老大夫孤身一人,没有人为他作证,当真是含冤而死。
年轻大夫其实只是想要借助此时来给老大夫一个下马威,让他在威压之下识相地卷起铺盖离开镇子,却没有想到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张猛就在那一刻他的信念和抱负出现了一点动摇,但是下一刻就是风雨不动的坚定了。原来这个世界藏着那么多的阴谋与安算,你争我斗之间更是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有人想要安安稳稳安分守己地过着普通人的平常日子,但是却偏偏有人不让你这样。
固守本分也有错吗?张猛忽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那时他医术学成了,面对的是无数张表情各异,各怀信息的嘴脸。然后,他身不由己的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生命危机中而难以自拔。
那么张猛他会知难而退吗?答案是否定的,不然的话他就不是张猛了!
在中年大叔知道被这行囊衣装简朴的张猛是来找老大夫求医的时候,不免悲从心来,他的眼中露出了慈爱的神色,用和谐地语调说:“少年郎,医学之路漫长而充满着艰辛,不过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的坚毅和执着,我相信你能成功,但是你一个人如今孤立无援的来到陌生的地方求学,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这样吧,我听说过再此向东南方向行走十五六里路就能走到一个名为‘西山镇’的地方,那里较之这里要繁华富裕一些,我想那里有你找的师傅的!”
张猛认真地拱手道:“谢谢叔叔!”
中年汉子大方地摆了摆手,提醒道:“此去路途不远也不近,你不妨在这里先歇息一夜,然后明日再出发,这一路的盘缠你准备了吗?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些……”
“叔叔我有了,谢谢你的好心了……”张猛立刻止住了正要掏腰带的中年汉子,诚恳地道谢道。
中年男子眼中流淌出希冀的光芒,虽然如今日向西沉,眼看天色已晚,但是那光芒却依旧如同金子般耀眼,一如他那颗金子般的心。
很快,两人便在路口分离了,若不是这位汉子有急事需要赶夜路的话,他指定会和陪着张猛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将张猛平安送往西山镇。虽是事在人为,但一个人虽有血肉之躯,四肢俱全,然在这天地之间也是渺小地微不足道,很多时候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生存不得不做一些无奈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少人活在这世上是坐着自己心甘情愿地事情,世俗的束缚毕竟是最大的牵绊。
转眼之间又成了张猛一个人,或者说,他一直是孤零零的,本来以为他的求学之路会异常的平坦,但是现在明显是他想地太顺利了。
眼看太阳愈沉愈下,当最后一缕光线消失的时候,昼夜已经完成了交替。
张猛正自愣愣地待在那里,似乎这个世界将他隔绝在外,忽然听闻耳边传来一声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张猛回眸一看,原来是两个孩子口里正吃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烧饼。似乎在他们的世界里,烧饼就是他们的一切,能吃上烧饼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咕噜噜”“咕噜噜”
是什么东西再叫?怎么听着这么亲切?
当张猛发现这是他的肚子在抗议的时候,他苦笑着咧开了嘴,兀自摸了摸肚皮,看来真的很饿了呢!
张猛疲惫地走着,那孩童手中的烧饼显然大大地刺激了他的食欲,以至于他有些忍不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后方传来一道高亢的声音急切地道:“小偷啊,快抓小偷啊!”
也许是腹中饥饿难忍,张猛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了,愣了半天才转过身来,暮色中看到身后有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正在快速的移动着,不用问,前面的肯定就是那位小偷了。
眼看小偷面红脖子粗的正在呼哧呼哧地往前跑着,而后面的那人显然更急切,想来是被偷了不少的钱财。
张猛自小就生活贫困,但是对于那些偷窃抢劫的行为他非常不齿,于是乎,他基本上没有考虑。当小偷往他面前跑来的时候,他冷不防地伸出了一条腿,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那小偷看张猛还只是个少年,料想他一定会让开的,于是狂奔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顾及脚下,而张猛见义勇为之下便全然忘记了自身的饥饿状态,仿佛有了旺盛的精神,那伸出脚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于是那个小偷自然就摔成了狗吃屎的姿势。而手中的包袱亦是洒满了一地,刹那间,只见那白花花的银子争先恐后地从包袱中翻腾而出,全都撒在了街道上。
而这时候失主已经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赶来了。这是他匆忙之中在路边捡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失主也是一个厉害的主儿,长得五大三粗的,若是正面厮打,细胳膊细腿的小偷断然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此等情况下。
于是失主顾不得捡起撒落在地面的银子,直接操着木棍就是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