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雪夜相遇   前段时间,有个姐妹儿问我,当情妇是不是很爽,精神和金钱,是多少女人穷其一生都追求不到的东西。   当时我特不理解,说金钱我能理解,但是精神,很难?   那姐妹儿就笑了,问我,你有过精神的愉快吗?   我想了一会儿,没有,真的没有。   我当情妇已经三个年头了,入行之前我尝试过各种路子,女主播出道,然后转做野模,不同于其他嫩模,我做的是臀模,因为我的屁股与一般人不一样,用燕姐的话说,天生的蜜桃臀,白皙圆润有弹性,随便一翘就能勾走男人魂儿。   虽然没她说的那么夸张,倒也八九不离十。   那时候我交过一个男朋友,吴磊,是个摄影师,因为身材好,偶尔模特不到位的时候也会兼职一下男士内裤模特,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大,无论是平角内裤还是三角内裤,永远包裹着巨大的一坨。   燕姐说,我的屁股就跟吴磊下面尺寸一样勾人。   后来吴磊给我拍了很多照片,穿着丁字裤的,劈开腿的,还有他的下面紧贴着我的下面的。 那会儿,他喜欢跟我做爱的时候将我屁股拍的一阵阵颤,然后说,以后你的屁股只能对着我一个人翘。后来,我们分手了,他跟另外一个嫩模上了床。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就像老鸨子说她的姑娘全是第一次一样不可信。   燕姐就是这样的老鸨,我入情妇这行可以说是她手把手将我带进来的。在我亲眼看见吴磊在别的女人下卖力之后,我答应了燕姐所有的口头协议,包括去医院修复处膜。   燕姐对我跟对别的姑娘不一样,很多时候她愿意跟我说些道理,她说处女膜这个东西,你可别小巧了它,有的姑娘花几千块做个小手术,恢复好了以后能卖几十甚至几百万万的天价。   前段时间问我当情妇是不是很爽的那个姑娘,就是靠补膜卖膜捞钱,第一张处膜卖了二十万,第二张处膜直接飙升八十万再加一栋小洋楼。 这不刚做第三次修复手术,冒着终生不育的风险,都已经跟第三个靠台谈好价格了,紧要关头撞见了第一任靠台,偏巧两个靠台还互相认识,修膜骗钱的招数被捅破之后,那姑娘被一群糙汉子直接弄死在床上,警察带着家属在酒店找到她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我没打算靠着修来的第一次膜赚钱,现在这个靠台是我第一任靠台,但却不是最后一个,我的第一次膜给了他,他很满意,对我的服务从来都不会挑剔,基本上我只要能在床上扭几下屁股他就能心甘情愿的在我身下疯狂。   我承认,很多时候他的确能让我很舒服,但我从来没有过满足,包括以前跟吴磊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尺寸都没能让我体验一次精神的快感。我查过很多资料,也看过心理医生,都没能有结果。 燕姐说,你就是不走心。   当时我觉得燕姐这句话挺逗的,做爱做的事,走肾就行了,走什么心!   直到我遇见了曾煜,一个给我金钱给我精神满足给了我一切却唯独不给我爱的男人,一个我可能穷其一生都看不懂的男人。   那是我第一次去大西北,一月初,西藏最冷的时候,漫天飞雪,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锥,走道上结满了冰霜,稍不留神就能摔个皮开肉绽。   靠台是个政府高官,接到任务去西北地区考察,他包养的情妇有很多,我并不是最得宠的一个,但是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他最信任的一个。所以此次出行,他选择带上了我。   到了拉萨的前三天,他忙着四处考察没空管我,我无聊得很就想着找个一日游出去逛逛,可由于天气太过恶劣所有旅行社都关门了,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租车行,老板叼着烟热情的朝我走过来,他递给我一支烟,说,美女,你一看就不是来旅游的。   反正也是无聊,我就在门口的火炉边蹲了下来,“怎么说?”   “你身上的衣服……”他下巴指了指我身上的貂绒大衣,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弹了弹烟灰,“假的。”   “会开车吗?”   “会。”   “驾龄几年?我说的是驾龄,不是拿本儿的时间。”   “三年?不,四年有了。”   他便笑了,没多久,我就开着一辆SUV越野车飞驰在青藏高原上。   遇到曾煜就是在我开往羊卓雍错一个关键性的三岔路口,车内的空调完全耐不住室外的酷寒,手机不争气的自动关机,没了导航也没有指南针,我根本不知道是该直行还是该右转。   天已经黑了,就在我准备调头返回的时候,静谧的雪地中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十米开外的地方有几束火苗,随着一团黑影迅速朝我靠拢,当时我的脑海中冒出几个可怕的念头,打劫?强奸?奸杀?我摁了一遍又一遍手机开机键始终是黑屏,眼看着那群人就要冲了过来,我正准备重新发动车子调头往回跑,又是一阵三连发的枪响,吓得我刹车当油门,直接熄了火。   外面是滚动的白雪,即便我现在打着火,也不一定能从这雪堆里将车子开出去,至少我的技术不够漂移。   万分紧张的关头,突然有人拉开了我驾驶座这边的门,夹着飞雪挤了进来,不等我惊叫出声,男人冰冷的手掌用力的捂住了我的嘴,我睁大了眼睛看他。 他带着黑色的口罩,看不清脸,另一只手麻溜的落了车锁,便凑近我,低沉的声音如雪野中呼啸而过的寒风,“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他们追杀的是我,请你帮我!”   虽然用了‘请’这个字,但毋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着实震撼了我,我下意识的点头。   熄火之后雨刮器就停止了运作,挡风玻璃已经被白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狭窄的空间内由于被带进了一股寒流使我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男人抓住我的腰,直接将我抱起来转了个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跨坐在他的腿上,而他摁着我的后脑勺撅住了我的唇……   我心下了然,纵使害怕,可这千钧一发之际由不得我选择。   我的貂绒大衣本来就是敞开的,里面就穿了一件保暖衣和一件线衣,眼看着火把越靠越近,我轻声说了句“委屈一下”就将保暖衣掀起来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整个头埋进了我的胸口,下一秒我就抱着他开始‘律动’,风雪咆哮中有枪声,有追杀声,也有我的哼叫声…… 正文 第二章 泰国伴游   逼仄的车厢内,我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我想,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随着火焰越靠越近,我的呻吟声也越来越激烈,男人冰凉的双手在我的后背游走,他的唇齿在我的胸间舔咬,刺激着我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栗。   “虎哥,车震呢。”窗外有糙汉子的淫笑声。   接着便有人回应,“瞧瞧去!”   我身子一僵,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停滞。   “虎哥,锁着呢。”旁边的车门被人拉了拉。   “滚开,我来。”余光隐约瞥见一个挂着虎皮的男人走了过来。   就在我吓得不知是停下还是继续的时候,身下的男人突然敲了敲我的后背,贴着我的皮肤开口:“别怕,我数到三你就踩油门。”   “啊……”我用呻吟声代替点头。   “车上的,打扰一下,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从这过去?”虎哥敲了敲窗户,声音粗犷。   “三。”   我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恐惧与慌张,“这白雪茫茫的,能见度就两三米,哪有什么人。”   “既然这样,你把门打开,我给你男人发根烟,坏了他的好事哥们心里过意不去。”   “二。”   “不好意思,他不抽烟。”我冷着脸,伸手点火发动引擎。   “想跑!”虎哥当即发令,“给我围起来!”   “一!”最后一道声音响起,我一脚油门踩到底,与此同时,男人迅速从我身下抽身,拔枪、举枪、发射,嘭的一声,子弹穿过车窗,耳边呼啸而过的不只是灌进来的飞雪和冷风。   下一秒,虎哥的哀嚎声划破拉萨的夜空,血溅了我一脸,我像疯了一样大声尖叫,脚下的油门没有一点松懈,车速越来越快,在光滑的雪地上有种随时都会飞进山谷的危险感。   “停车!”男人斥声道!   我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闭着眼睛,恐惧彻底将我吞噬。   男人迅即打转方向,只手抬起我的腿,强行踩了刹车,车身在冰道上划出长长的一条线最终停了下来。等我颤抖着睁开眼,发现半个车头已经凌空于悬崖峭壁,哪怕再迟一秒,我们就连人带车冲下悬崖,尸骨无存。   “谢谢。”男人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我骤停的心跳。   等我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出来!”   “啊?哦。”我小心翼翼的爬出车外,风雪从脸上刮过,我哆嗦着裹紧了大衣。   男人将车倒回公路上,便示意我上车。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亦或是高原反应,上车后我便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进入拉萨市的第一个红绿灯路边。   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个男人也从此销声匿迹,仿佛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要不是大衣上沾染的血迹以及坐垫夹缝中的一枚子弹壳,或许我会认为那晚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从拉萨回去之后,又跟着靠台去东北三省兜了一圈,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   这次出行我在靠台心目中的地位更加稳固,直接得了一栋临海小洋楼,人红是非多,现在的女人争起宠来手段完全不输于古代后宫那些毒后悍妃,回来之后我没少被戳脊梁骨,哪些人对我做了些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只是我不屑于去争,也不愿意去争。 我很清楚靠台之所以看重我就是因为我不争不抢的性格,男人在外面包小三,爽只是其中之一,最根本的就是不给自己惹事。   靠台那几个小老婆里,闹得最凶的叫小狸,二十一二岁,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靠台喜欢她完全是因为她的三围,说的粗俗点,胸大,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有一次出海,靠台把我和她都带上了,两个女人各拥有着一处女人最完美的地方,那天晚上靠台整整一夜,第二天楞是没下得了床。 后来她吵着要那艘游艇,靠台问了我的意见,我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几百万的游艇随便拱手让人,不是我傻,是我很清楚该我的就是我的,争也没用。   小狸没有这个觉悟,所以才会将靠台送我小洋楼的事捅到靠台老婆那。当时靠台老婆正在美容院蒸桑拿,跟另一个政府官员的太太一起。 第二天小狸的尸体从海里打捞了上来,舌头被割了,没人敢猜是谁干的,依稀记得有人报了警,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小狸犯得错误是这个圈子里最忌讳的,当情妇就该有个当情妇的样子,最好永远都别跟正室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 小三闹到原配那被扒光衣服当街毒打的新闻没少见,逮着了被打一顿的都是小事,最多落个身败名裂,这一行的本来就没有身与名,怕什么败和裂,可是命就只有一条,丢了就没了。 像小狸这种把靠台的事儿当着外人面捅出来的最终都没有好下场。钱色交易的圈子里,多得是这样的冤魂。   我之所以能留在靠台身边三年之久都相安无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惹事儿,可是我不惹事儿,不代表事儿也不来惹我。   小狸头七刚过,我就被白芹拉去了泰国。白芹是我三年前遇见靠台那场走秀活动中认识的一个胸模,跟我是老乡,长得水灵,人也机灵,聊了几次比较合得来就常走动了。 她现在混的也不错,给一知名导演包养了,但她不甘寂寞,经常趁导演赶片场的时候出来兼职。   这次泰国双飞伴游据说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当时我有点不屑,伴游而已,还需要争取?她眉飞色舞的看着我,笑眯眯地说,“我就只给你说俩字儿。”   “啥?”   “曽煜。”   “哦,然后呢?”我不以为然。   白芹大惊失色,“然后……呢?!天呐,你不会连曽煜都不知道吧?”   我身子微微绷紧,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我应该知道?”   我一直觉得我与世无争的性格是难能可贵的优点,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两耳不问窗外事其实挺无能的,如果不是现在的靠台习惯了我,我可能早就被踢出这个圈子,指不定跟小狸她们一样尸骨无存了。   曽煜是谁,他没有具体的身份,又或者说身份太多了,没有一个是特别具有代表性的。 他是政,也是商,涉黑,也涉黄,他的产业遍布亚太地区各个国家,日韩的外贸公司最有名的,新加坡马来西亚旅游产业最火,尼泊尔丝绸交易频繁,而泰国,传闻是说情色交易中心地区,但从没得到证实过,听起来就是捕风捉影。   曽煜的名字很响,人却很低调,他在做什么没有人知道,通常都是完事儿登报了,人们才后知后觉,啊,曽煜又开了家赌场;啊,曽煜又捐建了十所希望小学;啊,曽煜又换了个女模玩儿……   听了一路曽煜的事迹,向来对八卦不感冒的我竟然也对曽煜产生了点兴趣。到了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白芹从进屋开始就一直跟谁在聊着微信,我顾自洗澡换衣服,出来之后她兴奋地尖叫,“顾晚,快,火速化妆,开工了!”   开工了的意思就是我们该去卖笑,卖Y了。 正文 第三章 我耐心有限     jin主一直不喜欢我化妆,所以我也没有化妆开工的习惯,白芹化妆的功夫,我就贴了张面膜,躺在床上小憩了几分钟,白芹了解我的性子,便也没说什么。      我以为我们去的是上流聚会,毕竟曽煜的名号搁那,没想到也是个风月场所,看起来比国内还要露骨。一进门就看到穿着各种情趣衣的服务员,将女人最性感的部位光明正大的供给客人玩赏。      一名黑衣人带领我们,路过的包房名字都很奇怪,‘猴子捞月’‘空中飞人’‘电车惊魂’……这些应该是特殊的主题包房,我忽然有点紧张,下意识的看了白芹一眼,她竟然一脸期待。      走廊的尽头,黑衣人敲响了门,我看了一眼门牌,“海燕双飞”。      双飞?我蹙了蹙眉,有点后悔跟白芹来了。      我可以跟男人玩各种花样,但是跟女人……说实话,我打心底里排斥,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好闺蜜。      门被从里面打开,我和白芹被推了进去,实木雕花屏风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屋子里一股焚香的味道,古色古香的装修与格调给人一种安宁的踏实感。      “进来!”低沉而浑厚的男音,让我心头一颤。      白芹拉着我的手走出屏风,屏风后是不大的面积,木窗下一张圆形的水床,上面放着一个红色的气球,旁边是简易的沙发,沙发旁侧则是一个特制的木马玩具,坐骑正中间硕长的一根。      打眼就看见两个男人,一个站在水床边抄手打量着我们,像是在欣赏子民觐见上来的贡品,另一个则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捧着一盏茶,姿态慵懒而散漫,他始终没有抬头,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他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场,是一般人所无法具备的孤傲与冷冽。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曽煜。      白芹也猜出来了,正盯着曽煜两眼发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帅啊……”白芹呢喃出声。      站在水床边的男人咳嗽了两声,走过来横在我们面前,将曽煜挡在了他身后,“质量确实不错,只不过……”他转向我,“这位美女是没化妆?”      白芹咬了咬唇,绞尽脑汁想帮我解释,我则坦然,如实回答:“不喜欢化妆,喜欢真实。”      “真实!有点意思。”男人一笑置之,抱起胳膊懒懒的睨着我们:“我们时间不多,直接开始吧,你,先选。”      他用下巴指了指白芹,白芹机灵着呢,当然知道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环顾了一圈,最终挑了个中规中矩的水床。      “你呢?”男人再次转向我。      我好像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屋子里除了水床、沙发、木马,就只剩一个双人按摩椅了。我迟疑着,手指向了沙发方向。      男人顺着我的手指瞥了一眼,忽的笑了起来,“看你文文静静的,还挺骚。”      “……?”我没明白。      “查理,你先选。”清寒的声音,从沙发的位置传来,我偏头看过去,曽煜依然手捧茶盏,没有抬头。      “我当然选床啊,那玩意我可吃不消。”这个叫查理的男人走过来搂着白芹往水床带,白芹盯着这边视线不肯挪走,查理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她的红唇就是一记深吻。      我尴尬的楞在原地,感受着一米开外冷冽的眼神。      “过来。”僵持了良久,曽煜突然开口,他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不过手中的茶杯已经放在了茶几上。      我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我脚下的高跟鞋与他黑色皮鞋的鞋尖仅一步之遥。      “害羞?”他问。      我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抬头?”他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的如大提琴般悦耳。这样性感的嗓音我只听见过一回,在青藏高原上的风雪中。      我慢慢地抬起头,却是没有抬眼,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骇人,我本能的畏缩。      “喜欢真实?”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玩味,听不出是反问还是反讽。      我只好点头,男人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紧接着开口,“衣服脱了,坐上去!”      嗯?坐……上去?      我愕然抬眼,对上一双深邃如鹰隼般的利眼,这双眼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是他,那个在雪域高原上留给我子弹壳的男人。   “你……?”   我认出了他,我觉得他也认出了我,可我们对峙几秒之后,他忽然别开了目光,瞥向沙发旁侧的那根硕长,“不是选木马吗?”   我:“……”   很显然,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不过也是,赫赫有名的曽煜,怎么可能会记得只有一面之交的路人。   我收了心,也收了视线,“我选的是沙发。”   曽煜偏头看着我,浓郁的眼神讳莫如深,我只感觉自己被他的眼睛从头到尾轮了一遍。他露出一种意想不到的轻笑,“你这是在拒绝我?”   他虽然是笑着,但语气能听出明显的不悦。   “没有。”我面无表情的回答,在靠台身边三年了,早就习惯了说各种违心的话,“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我很清楚曽煜的身份,但我不了解他的为人,我以为他会跟靠台一样凡事会讲个理,可我错了。   “全亚洲没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拒绝我,你是第一个。”他的声音不高,很沉,乍一听慢条斯理,其实细思极恐。   这是我入这个圈子以来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当初我亲眼看见吴磊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时候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失态,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想在曽煜面前留一丝清高。   可我忘了,婊子就是婊子,我的卑微与低贱不是一个‘不’字就能抹掉的。   白芹吓得不轻,扑过来就挡在我面前,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姐妹儿第一次干不懂规矩,要不我替她来?”   白芹眼巴巴望着曽煜,后者轻轻挑眉,“你是谁?”   嫌弃与不屑溢于言表。   查理拉了白芹一把,白芹咬着牙退开了。   曽煜起身,颀长的身影将我笼罩,白色的衬衫包裹着的是喷勃而贲张的肌肉,衣袖平整的挽起,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手臂,他双手插进裤兜,若有似无的盯着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雪原上的枪声在我的脑海炸开,连带出汹涌纷乱的记忆。   我想起男人夹着风雪闯进我的车捂住了我的嘴,他的掌心冰冷,指间有淡淡的烟草味;我想起他环抱着我的腰身在我胸前辗转舔舐,他的唇瓣冰冷,舌尖略过我的肌肤一阵酥麻;我想起他从我身下迅速抽身,一枪爆了虎哥的头,鲜血夹杂着碎玻璃飞溅在他脸上,他丝毫不为所动的刚烈与坚毅。   那时的他与眼前的他天差地别,判若两人。   我有一瞬间的怀疑,我认错了人。   我忽然没那么纠结了,垂下眼帘,自下而上脱掉了我的衣裙,露出肉色的胸贴和纯白丁字裤。   曽煜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他还没表态,身后那个叫查理的男人倒先摸了上来,“这身材可以啊,穿着衣服没看出来,这屁股翘的,真想摸一把啊。”   感受到他的侵袭,我下意识的躲闪,查理扑了个空,眼底的火星蔓延。   “老子摸你一把,你躲什么?”查理隐忍着脾气,随时都要爆发。   “如果我没记错,你选的是我朋友。”我直视他的眼睛,冷静的提醒。   “老子……”查理差点暴怒,碍于曾煜在场,咬牙忍了下来,指着我厉声道:“进来之前看了门上的字没?海燕双飞!他妈别告诉我连双飞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谁跟你选来选去的,进了这个房间,就得听我们的,我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哪有你说话的份!” 正文 第四章 又吓到你了   欲望这个东西,真的可以让人瞬间变得狰狞,从人变成兽只需要脱件衣服的时间。      查理的话惊醒了我,这个圈子里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有制定游戏规则的权力,我们这样个人只能无条件遵从。      “对不起!”我沉声道歉。      “对不起就完了?”查理解开自己的皮带,笑的贼淫,“给老子口,爽了就饶你。”      我瞥了一眼曾煜,他换了个姿势,抱着胳膊斜靠在沙发上随意的睨着我,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的冷漠更加刺激了我,我当即走到查理面前,将胸前的头发甩去耳后,弯腰的瞬间,脖子上的子弹壳垂了下来,在男人的跨前跳跃着。      我半跪了下去,慢慢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刚触及查理的裤腰时,旁侧的曾煜突然开口,“我的女人,我都还没动,你就先碰上了,嗯?”      我的动作蓦地一滞,手指僵持在半空中,没再继续。      这话是对查理说的,语气中难免带些威胁,我不敢看他,它的高高在上让我打心底里滋生出一种低入尘埃的卑微感。      查理眼中充斥着情欲之色,曽煜突如其来打断他的节奏,让他很是恼火,“曽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一起玩,哪有你的我的之分?”      曽煜低声一笑,声音很轻却很有分量,“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他的耐心有限。      查理不爽了,就这么算了的话面子绷不住,“如果我一定要碰呢?”      “随你,但是,她碰了你哪儿,我就剁了你哪儿!”低沉阴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是最锋利的刀刃。      “你!”查理恼羞成怒,咬得腮帮子都在颤抖,“姓曽的你别狂过了,我爸买你的账我可不买,别仗着你老头子给你打下的江山就拿自己当皇帝,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女的老子今天吃定了。”      曽煜脸色寡淡,平静的眸子里毫无波澜,他直起身子,朝我们走了过来,在查理面前站定,举起一把黑色的手枪,“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这里面只有一发子弹……”      他忽然抓起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手枪放在我手心里,偏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她朝着我们轮流开枪,谁吃了那枚子弹就听谁得,怎么样?”      查理大惊失色,吓得不轻。      我也被手中枪的重量吓到了,但曽煜的手还抓着我的手腕,我退缩不了。      “我先来?”曽煜明显看出查理的胆怯,不给查理拒绝的机会,抬起我的手朝着他自己的脑门就扣动了扳机,咔哒一声,我呼吸都静止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查理睁大了眼睛,曽煜则笑着将我的手推向了查理,“轮到你了。”      查理脸色苍白,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我举着枪,有种身在地狱、掌握着他们生死的压迫感。      包房内死一般的沉寂,窗外的风都静止了。我们都盯着查理,大气不敢喘。而查理则死死的盯着曽煜。      “开枪!”曽煜一声令下,像极了雪域高原上让我踩油门时的口吻。      我迟疑着,曽煜握着我的手,指腹覆盖着我的手指,用力往下一压,又是咔哒一声。      我刚准备松口气,查理瞪大了眼睛,狰狞的跪了下去,一口血水惨杂着污秽物从他口中喷射了出来,曽煜揽住我的身体一个转身,利落的躲了开来。      查理倒在我们脚下,抽搐着,眼睛往上翻,死死的盯着我们。      当时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他不会是,死了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把枪里面根本就没有子弹,就算有也不可能选择性的发射,第一枪就崩了。      那查理为什么会……?      “跟我走!”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后,曽煜抓起我的手带我往外走,经过早已呆若木鸡的白芹身边时,厉声叮嘱:“不想死的话就把你衣服撕了待在这哪儿也别走,警察来问你就说他嫖一半自己挂了。”      白芹连连点头,抓起自己的裙子嘶啦一声。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曽煜带出了这家会所,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司机发动车辆后,就听见身边低沉的嗓音:“不好意思,又吓到你了。”      一句简单的问候,我木然抬头,他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他的衬衫领口白的耀眼,性感的锁骨上是滚动的喉结,我盯着他,“又?”      他早就认出我了?!      他唇角一勾,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答的含糊:“一晚上吓你两次了。”   仅仅指的是今晚吗?我看着他,根本猜不透,便干脆作罢。   “为什么不带白芹一起走?”我担心白芹,把她一个人丢那里,一定害怕极了。   曽煜表情微敛,看着窗外正色道:“如果我们都走了,谁来证明查理是纵欲过度而死。”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陡然一紧,“今晚的事都是你设计好的?”   他将实现收了回来,落在我脸上逡巡着,嘴角噙着笑:“你是我意料之外的。”   又是一句暗示性的话语,我很想问他有没有去过拉萨,但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静静地观察着他,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被我看在眼里,却什么信息都捕捉不到,因为他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极为平淡,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通知香港那边的人,按兵不动,等我回来。”他交代完事情,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那个小姐,安抚好送回酒店,酬劳加倍作为补偿。”   经历过今晚的事,我对他的好奇上升了一个高度,他相貌英俊,侧脸轮廓精致绝美,欧美男人一般挺拔的鼻梁下是不薄不厚的嘴唇,唇角的弧线魅惑迷人,我想起数月前的那个惊心动魄的吻,温凉的触感记忆犹新。   单单这样看着,他其实是个性感而妖冶的男人,这样的外表与他狠厉冷酷的行为作风大相径庭。   “我以为你跟她们不一样。”他已经恢复了刚才的姿态,探究似的看着我。   我赶忙收回目光,尴尬的低了低头,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们?”   “那些处心积虑接近我的女人。”车子经过一条减速带,晃动了一下,他却能保持良好的平衡,不等我回应,继续道,“你不应该问我哪里不一样吗?”   “嗯?”   “你很聪明,知道不该问的不问,而且,你拒绝了我。”他笑意渐深,话中有话。   说话间,车子在我们的酒店门口停下,曽煜丢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绝尘而去。   我一点也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对于他而言,想知道任何事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回到房间后没多久,白芹也回来了,我让她跟我直接回国,她拒绝了,但是第二天早上还是乖乖地跟我上了飞机,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曽煜也回国了。   当天晚上,靠台派人来接我,我以为还是去酒店或者他名下的某处房产,没想到车子停在了他的公司。   我说过我的靠台是政府高官,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国内某知名集团公司的幕后老板。他的女人里,除了他老婆和我,没人知道他这个身份。   实际上,政府官员私下搞投资做生意就跟包女人一样平常,无奸不商无贪不官,捞的黑钱多了也是个麻烦,总得找个地方花出去,用女人洗黑钱总归是有限的,那么生意场和赌博场就是他们私下里最喜欢去的地方。 正文 第五章 窒息   跟了金主三年了,我只见他去过一次地下赌城。   金主有个堂弟叫黑子,摸不清哪条道上混的,去年在金主的帮助下开了家娱乐城,起初抄的很热,赚了挺大一笔,后来不知道听谁怂恿了,生意不好好做了,愣是要开赌城,斥巨资把地下一楼的仓库和停车库改装成了地下赌场。   原本低调一点兴许还可以生存下来,偏得他不学好,学人电影里出老千,开业第三天就给人剁了两根手指,那一次动静闹得还挺大,整个市局都出动了。金主亲自批文下令,给整个娱乐城都封了。   黑子进了局子都还在骂“邱浩森,我草你妈”。   说起黑子,金主其实背地里替他说过情,原本该判三年的,最终也就判了个一年意思一下。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希望他出来之后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吧,虽然这跟我没多大关系。   进了办公室,金主示意我坐下,他坐在老板椅上抽着烟,一口接一口,一支烟抽完了,他才起身,“昨天去泰国了?”   我点了头,应了声‘嗯’。   “怎么不多玩几天?”金主的声音惯来很沉,尤其是说正经事的时候,而且会紧紧的盯着人的眼睛,为了观察对方有没有说谎,一旦他压低声音盯着我的时候,就表示我有哪些地方惹他不开心了。   我从来没对他说过谎,包括第一次他问我处女膜是不是补的,我也都如实回答,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不是,他也不会相信。像他这样老奸巨猾的男人什么样的谎言没见过,就算我是专业的演员也难逃他那双鹰一般利眼。   我唯一隐瞒他的一次,就是半年前在西藏,他问我去哪了,我说去布达拉宫转了一圈,他当时声音就沉了,“布达拉宫能转一整天?”   我躲过了他的眼神,说大昭寺那边也逛了很久,进了一家臧餐店,跟几个年轻的驴友聊了挺久。他又问我身上怎么会有红色的印记,跟血一样。   我当时吓的哆嗦了一下,我都已经努力用湿毛巾擦掉了,只剩红褐色的几块印儿,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幸亏我捡子弹壳的时候在凳子下面被什么利器刮破了手指,我举着裹了创可贴的手给他看,说摸转经筒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伤了。   他盯了我好久没说话,后来扯掉了我的创可贴将我的手指度入他口中,细细的舔舐……   这一次,我又萌生出隐瞒他的念头。可我找不到好的借口,只能拿白芹挡刀。“陈导的电影提前杀青了。”   他是知道白芹的,也知道白芹经常背着陈导出去兼职,他还警告过我,不要总跟白芹走得太近,他说,我要是背后他找别的男人,他就找个未破的悬案用我顶罪,我入狱,他升职。   “所以呢?”他继续追问,目光灼灼的逡巡着我。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谎已经撒出去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扯下去,“白芹怕暴露,就拉着我先回来了。”   他没动,眼也不眨的看着我,一瞬不瞬。我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识破了我的谎言,正要跟他坦白,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吻我。与其说吻,倒不如说咬。   我被他死死的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这里是他的东西,比不得家里或酒店,紧张与恐惧在情欲的包围下带我前所未有的刺激,我攀附着他的身子,应和着。   他的吻有多深,下边就有多深,我痛的发不出一个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问我,“爽吗?”   这是他第一次玩窒息,我也是从未经历过,很疼,后来随着他掐我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感受不到疼了,只觉得他的虎口卡的我喘不过气。他会在撞击我之前松一松手,我吸一口气,呼吸停滞。   就在我眼泪都快被他掐出来的时候,他疯狂冲刺,我的喘息声全部化为死亡之前的最后一口气,张着嘴断了呼吸,在濒临死亡中攀附了极致。   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高潮吧,当然自己动手除外。   结束之后,他并没有马上退出来,而是在洞口辗转碾磨。他伏在我身上,喘着粗气,在我耳边轻叹,“顾晚,你跟我有三个年头了吧?”   我心里一惊,却还是淡定的点头。   通常这样的开场白,后面接的都是散场的话。可我等了很久,他只是拍了拍我的屁股,笑着说,“明天陪我去参加个酒宴。”   我正点头,门外突然有人闯了进来,“邱先生,香港那边……”   金主眼疾手快一个翻身,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及时的盖住了我裸露的身体,厉眼扫过去,“不会敲门吗?”   那人连忙捂着脸转身,“对不起对不起。”然后退出去重新敲门。   金主不紧不慢的替我穿好衣服,还帮我盘了个头发,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才开口:“进来!”   “对不起,邱先生,我不知道您办公室有人。”   “什么事?”金主压根不在意他道歉与否。   那人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大意是我在场,不好说。   金主抬了抬手,“她不是外人,说吧。”   那人有些愕然,但还是点头,“香港那边打来电话,珠三角的那批货已经流进来了,一部分到了我们这儿,不知道哪个龟孙给带进来的,现在兄弟们个个打起精神,就等您一句话呢。”   金主应了一声,沉思着道:“目前还不确定会从哪个口子进来,暂时先按兵不动。”   在我的记忆中,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金主都很少当着我面谈公事,他从来不带我出席任何工作相关的场合,最多把我带到那个城市,他出去办事,我就在酒店。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让我回避,甚至还要带我去参加酒宴。我总觉得他有点反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如果一定要列出个不同点来,可能就是以前我是他见不得光的情妇,而现在他愿意给我光明。   我和金主之间的事情从来不瞒燕姐,毕竟是她把我送上金主的床,也是她手把手教我怎么去伺候一个男人,以及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让这个男人对我始终保持新鲜感。   当我把今晚的事情告诉燕姐,燕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晚晚,你机会来了。”   我不明白她口中的机会指的是什么,我其实想跟她讨论的是我终于体会到性高潮的快感了,可她明显对我有没有高潮并不感兴趣,她很认真的问我,“晚晚,你有没有考虑过晋升为正牌邱夫人?”   晋升?我当时一惊,“燕姐,你疯了吗?”   可是她跟我说,情妇就该有情妇的样子,永远都不要妄想取代原配的位置,男人找你只是为了爽,愿意包你也是为了随时随地都可以爽,可一旦你动了鸠占鹊巢的念头,就会危及到金主的家庭与利益,正常的金主都会让你滚蛋。   这些话她可是重复了无数遍,几乎是她的墓志铭,眼下她是怎么了,全忘了吗?!   燕姐声音很低,“顾晚,有些话我只会跟你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我做这一行十五年了,比你男人做官的时间都久,这是我第一次怂恿我带的情妇往正牌看齐。”   她说,晚晚,你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魅力。 正文 第六章 马子   别说,圈子里情妇上位的我还真知道一个,就是前工商局局长夫人刘洁,白芹叫她二姐。   当时白芹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还惊讶了好久,我说这不是吴磊的前女友嘛,女主播出身。不是那种正规网站的女主播,而是那种情色网站,靠着别人的打赏和网站的分红过日子。   白芹跟我说的时候,前局长还没下马,正是刘洁风光的时候,各种政治报新闻头条都能看到她和前局长结婚的照片,前局长对她是真的好,可以说是宠上天的那种,走到哪都带上她,跟两块吸铁石似的。   当时白芹特不理解,她盯着人家一袭黑色晚礼服陪同前局长出席慈善晚宴的视频,一个劲儿的咋舌,“穿一身黑,跟参加葬礼似的,怎么看这女的也不像是多有头脑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视频里主办方致辞,说自己老婆三年前因故身亡,为了祭奠他老婆才举办这场慈善晚宴。我清晰的听见了白芹打脸的声音。   一个女人,直播自慰出道,然后转型野模正式入圈,再到她费尽心思成为前局长的情妇,最后凭自己的实力夺了正牌夫人的位子,这其中悲与苦,爱与恨又岂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前局长跟前妻离婚后不久,以前犯过的一些事全部被抖了出来,连带着刘洁之前做女主播时被人录下的自慰视频,全部曝光在众人面前。   结局毫无悬念,前局长落马,刘洁不知所踪,有人说他们离婚了,也有人说他们去国外过新的生活了,而我说,刘洁是幸运的,她遇见的是真的爱情。   我不愿意拿自己跟刘洁比,一来我没有她的野心,二来我没有她的运气。她遇上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愿意为他放弃仕途,而我自问,不会遇上更好的。   三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金主的电话,他说,“今天你可以化妆。”   我开玩笑说,“不化妆嫌我丑拿不出手?”   他顿了一会儿,冷冷的说,“我更希望你丑一点儿,这样就不会有人盯上你。”   男人的占有欲是种奇妙的东西,他们不管自己有没有身份,有没有立场,只要他碰了你,就认定你是他的附属品,就好像商场里的物品,一旦被打上了条形码,就注定明码标价。   跟了金主之后,我化妆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共花了两个小时才把自己收拾利落。   燕姐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女人刷睫毛膏的时候嘴巴会不自然的张开。   燕姐说,“我帮你打听过了,这次的晚宴表面上是商政联姻,其实是为了庆祝曽煜的回归,曽煜你知道吧?华商日报老上头条的那个年轻的资本家。”   我涂完口红之后,又在上面覆盖了一层透明的唇蜜,这样让自己的嘴唇看上去丰满有活力一些。   燕姐还在说,“他可是我们惹不起的人啊,你要是看见他,得躲远点,我听说他最近沾上毒品了,整个市局都盯着呢。”   拿着手机走到衣柜前,我出声打断燕姐:“你说我是穿白色好,还是穿黑色好?”   燕姐恼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不是很显然吗?当然没有。   恼归恼,正经事上燕姐一点也不含糊,“你打个电话问你们老邱,他穿什么颜色你就穿什么颜色。”   “那就黑色。”   我连再见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脑海中突然一身黑色礼服的刘洁,看来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晚宴六点钟开始,刚刚五点半,我就挽着金主进场。   一般这样的聚会,聪明人都会选择早到一些,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发展他们想要的关系。   金主却是个例外。   他之所以早到,是为了布局。   曽煜身份特殊,只要他一出现,市局倾巢出动,省厅自然也不会闲着,别看现在各方面都挺正常的,其实这里的每一个出入口都被市局的人控制了,会场内每个角落都有隐藏摄像头,没有人知道这些举着酒杯的人有几个便衣警察。   可能会有人问,曽煜犯了那么多事,为什么警察不直接把他逮进去?   逮人也得有理由,警察办事讲证据,曽煜自打接了他爸的班,就没有一次失手过,每件事都做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市局的人跟了他五年了,屁都没捞到,每次见面还得受人明着暗着嘲讽,拿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是去泰国的飞机上,白芹跟我说的,至于会场里混进了一堆警察,是昨晚听了金主下属像他汇报工作的内容分析推理来的。   半个小时之后,晚宴准时开始了。   金主是个很低调的人,从来不主动与人攀谈,有商场和政坛的人上前溜须拍马,他也是一笑置之,绝不多说一句。   那些人在金主这儿碰了壁,就把矛头指向我,企图以我为突破口。   “这位一定是邱太太吧?您可比报纸上看上去还要年轻……”   后面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的提醒他,“她不是邱太太。”   那人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一脸尴尬,“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先失陪了。”   我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金主搂着我腰的手稍微拢了拢,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音调说,“一会儿曽煜来了,你尽量别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我点了点头,莫名有种无间道的感觉。   主通道处蹿起一阵人流涌动,听到了曽煜的名字,然后就看见曽煜戴着墨镜,一身黑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热情的与大家挥手,像个耀眼的明显,嘴角却挂着最浅薄的笑,下巴微扬,那与生俱来的傲骨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与淡漠,明明望尽了众人却没有一人能入他的眼。   此刻的他,又与拉萨以及泰国时偶遇的他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他走到舞台中央简单说了几句,又招呼了一些稍显重要的宾客,目光扫视了整场,最后落在我们这个角落。他看都没看就推开了别人敬过去的酒,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邱局长,好久不见。”他声音依旧清冷,此刻多了一丝玩味。   金主淡笑,“半年不见了。”   “邱局长不介意的话,借一步说话?”曽煜摘下墨镜,舔了舔上唇,魅然一笑,“带上你马子一起。”   马子,比女人这样的措辞多了一些原始的野性。   “当然不介意。”金主偏头看我,将我的腰身搂的更紧。  正文 第七章 你叫顾晚?   奢华的总统套房,顶级欧式宫廷风配置,巨大的玻璃墙正对着高耸的东方明珠和滚滚的黄浦江。   曽煜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五指间娴熟的夹着三只红酒杯,下巴随意的指了指临窗吧台,“坐。”   金主搭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了里侧,自己则挨着我坐下。   “听说曽老板前些天去泰国了。”金主不动声色的开口,手掌握着我的手有意无意的摩挲。   曽煜眉眼狭飞,笑起来妖媚,他站在我们对面替我倒着红酒,“邱局长果然是消息百事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金主依然面不露色的盯着曽煜的眼睛,一副审视的姿态,偏得曽煜不接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只好开口:“查理死了。”   曽煜心不惊肉不跳,我却吓个不轻,金主继续道,“泰国那边给出的结论是纵欲过度猝死,不知道这件事曽老板怎么看?”   曽煜握着酒瓶,缓缓倒酒,他的手掌宽厚,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明显,是力量的象征。他把酒推至我们面前,示意我们举杯,还特意朝我看了一眼,金主眯了眯眼,示意我配合。   三人碰杯,曽煜一饮而尽,“我早劝过他搞女人要适度,多赚钱少打炮,他非不听,现在好了,钱也没了,人也没了。”   “你相信他是猝死?”金主眯眼。   曽煜耸了耸肩,没给明朗的答案。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抬眸之际目光锁定了我,“你马子看着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金主冷眸朝我扫过来,愈发的沉,他松开我的手,端起酒杯慢悠悠的尝着,眸光在我脸上打量。   “我以前是个野模,偶尔会上一些刊物,可能在某个机会有幸入了曽老板的眼。”   金主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他一旦怀疑了一个人,会打心底里全盘否定对那个人的所有认知从头分析。曽煜的话明显是要挑拨我和金主的关系,摧毁他对我的信任,金主虽然怀疑,但也有一定的判断力,他了解曽煜的为人,深知曽煜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心血来潮。   我用自己最不愿提及的过往来撇清跟曽煜的关系,一来暗示金主我这么卑微低贱的野模是不可能跟名震一方的曽煜有任何瓜葛;二来也暗示曽煜,我身份卑微不值得他在我身上动心思。   曽煜颇有兴趣,“野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让前工商局局长落马的那任妻子也是野模出生,邱局长可不要步他后尘啊。”   金主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老曽老板费心了,倘若有一天我真的落马了,肯定不是因为女人。”   “那因为什?”曽煜笑的深。   “曽老板你。”金主眸光似箭。   两个男人之间的硝烟味越来越浓,我担心他们这样聊下去随时会拔枪,市局的人现在一定在外面监听,曽煜却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能在道上混这么久不像是戒备心这么低的人。   “邱局长真爱开玩笑。”曽煜直起腰身,视线在我和金主之间辗转了片刻便移到窗外,“即便是东方明珠倒了,邱局长也不会倒啊。”   金主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我也偏过头,我们三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在江对岸的东方明珠。然而,眺望不过三秒钟,忽然有团黑色的东西从眼前坠落,我绷紧了身子,惊愕的回眸,“刚才是……?”   人?   有人坠楼?   我们所在的楼层是十六楼,总层高好像有三十几层,看那坠落的速度怎么也是二十层以上,这么高的高度掉下去结局只有一种。   金主麻溜的起身,一边拿起手机往外走,一边回头交待,“你们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顾晚,一会儿我会派人来接你。”   随着房间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我的身体蓦地一震。   室内只剩下我和曽煜,我又想起泰国的住房包房里,也是这样尴尬的四目相对。   “你男人就这么把你丢给我了。”曽煜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嘲讽和戏谑。   我没说话,戒备的看着他。   他的手指顺着长长的吧台一路有节奏的敲过来,直到在我面前站定,目光灼热,“顾晚,你叫顾晚?”   我愕然点头,他忽然朝我伸出手,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并没有马上收回去,“你脖子上的子弹壳很精致,可以借我看一眼吗?”   按理说我应该拒绝他,但是我没有,我点头是因为我很想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想起我来。   修长的手指触上我的肌肤,我忽然有点紧张,他捏起子弹壳在掌心观察、指间摩挲,良久都没有说话,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近,能清楚的看见他深邃的眼眸中蕴藏的流光溢彩。   原本很空旷的房间忽然生起了一种逼仄感,他离我挨得太近,近到他的鼻息都清晰可闻,淡淡的红酒香夹杂着男人最原始的醇厚的气息,明显感受到我的呼吸开始紊乱,我控制不住的吞咽了口水,夺回我的子弹壳准备后退。   他落空的手掌忽然攀上我的后脖颈,稍一用力,我整个人踉跄进他的怀里,下一秒,他低头封住了我的嘴,灵巧的舌尖有力的撬开了我的唇齿,轻松的攻占了进来,毫无预兆的掠夺了我所有的防备,直捣黄龙。   他的吻带着满满的侵略性,却依然致命撩人。   如同半年前,在风雪中的那次。   不同的是,那次的吻是冰冷的,而这一次,温热而炽烈。   “别……”我的理智抵抗着他的进攻,半年前我接受他的吻是为了救他,现在我拒绝他的吻是因为我是金主的女人,而他是金主的宿敌。   “别?”就在我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我,嗤笑道,“邱浩森把你丢给我,不就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关系,既然这样,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一下他。”   什么意思?   我惊恐的望着他。   他霸道而野蛮的吻再一次侵袭而来…… 正文 第八章 他生气了,我完了   我微薄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抗他健硕的身躯,他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禁锢我整个身子,无论我怎么挣扎,他的嘴始终如封印一般镇压着我的唇舌。   他说的没有错,金主把我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试探我和他的关系,不然以金主谨慎的性格,断然会将我带离这个被他列为头好危险人物的曽煜身边。   既然是试探,他必然会挑最好的时机闯进来。   到时候就算我有千万张嘴,也没办法再取得他的信任。   想到这,我毫不犹豫的张开嘴,朝着他的唇角狠狠的咬下去,腥甜的血腥味渗入我的口中,曽煜失了防备,一掌将我推开,我的后腰直直的撞在了吧台的边缘,痛的我龇牙咧嘴却没吭一声。   “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妈的!”曽煜俊颜扭曲,朝地上吐了一口血。   “我信。”我咬着牙,捏紧了拳头,“你最好是崩了我,至少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越是安然无恙的回去,金主对我的怀疑就越多,到时候我一定生不如死。   与其这样,倒不如来个痛快。   曽煜并没有拔枪,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枪,他站在原地看着我,鹰隼搬得眼睛如利刃般在我的脸上凌迟。   就在空气凝结成冰的时候,他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不怕死?顾晚,你挺带种啊。”   见他没有要再侵犯我的打算,我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慢步到酒柜那儿,打开了一个暗格,从里边拿出一包白色的东西,复又走了回来,站在他最开始的位置,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你跟了邱浩森有些年头了吧,应该比我清楚他的为人,现在这整栋楼都被市局的人控制了,邱浩森把你丢给我,是给我一个与他谈判的筹码,我要是就这么放了你,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嗯?”   他一定会认为我跟曽煜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以曽煜的心狠手辣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你想怎样?”   “喝了它!”   他将白色的粉末倒进他用过的那只红酒杯,轻描淡写的命令。   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种选择,拒绝那杯酒,被曽煜强奸再被金主捉奸在床,然后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这辈子都不得翻身;喝了那杯酒,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在戒毒所苟延残喘。   无论是哪一种,对我来说,都不如死。   外面隐约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还有黄浦江上油轮的鸣笛声。   都说上海是一座物欲横流的城市,十年前我带着所有的好奇心与征服欲踏上这片土地,我做过上百份工作,从餐厅洗盘子都没人要的黄毛丫头,到市局局长稳定三年的情妇,从希望到绝望,从青涩到肮脏,从爱到恨,从生到死,我有过无数的遗憾,但我从未后悔过。   我希望我以后的岁月里,都没有后悔的可能。   我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垂下眼帘,低头注视着那只酒杯,鲜红的液体此刻已变得暗红。我深吸一口气,抓过那杯酒一饮而尽,没有片刻的迟疑。   就在我咽下去的那一刻,房门被撞开了,几名警察举着枪冲了进来,瞬间将我和曽煜包围。   金主自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即便是便装也足够英姿飒爽。   曽煜见声势浩大,六名警察全部举枪指着他,他配合的举起了双手,故作慌张实则镇定自若,“邱局长这又是为何?让我猜猜,刚掉下去的男人一定跟我有某种‘不正当’的关系,邱局长这是带人跟我兴师问罪来了。”   对于曽煜,我厌恶他的目中无人,又钦佩他的目空一切。   金主眸色微敛,气势无疑被曽煜的临危不惧比下去了一些,他盯了曽煜几秒,眯眼道,“你怎么知道掉下去的是男人?”   曽煜表情凝滞一秒,仅仅是一秒,又恢复了从容,“难道邱局长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动枪?”   他这句话说完,金主凌厉的目光迅即向我扫视而来,我才意识到手里还捏着一只残留着毒酒的空杯。   “死的是瘸子!”低沉的声音,金主又将视线移回曽煜的脸上。   曽煜垂下了双手,举枪的警察齐齐的往前逼近了一步,然而他只是捂了捂自己的嘴巴,夸张的开口,“天呐,他都已经瘸了,谁这么丧尽天良,连他都不放过。”   “演技有提升啊。”金主面无表情的嘲讽。   曽煜笑着舔了舔自己的门牙,“是不是该给我颁个最佳男主角奖?”   金主不理会他的反讽,顾自陈述,“瘸子是查理的人,查理死因不明尸骨未寒,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灭口,你敢说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敢啊!”曽煜一脸正直的点头,“我可是一直跟邱局长在一起,哦,还有你那漂亮的马子,你们可都是我的时间证人,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没道理怀疑我啊。”   “你可是曽煜,杀个人何时需要你亲自动手。”金主额头的青筋暴起,看得出来已经恼羞成怒了,却还是隐忍着情绪,没有爆发出来。   “邱局长你要这么说,我只能保持沉默了。”曽煜闭了嘴,一副不再理人的姿态,却在转头间瞥了我一眼。   金主下令带回局子审问,曽煜配合的伸出双手上手铐,我记得白芹说过,曽煜每次被警察抓的时候都只有一个要求:别蒙他脸。他说他没罪,不怕人看,但求帅帅的进去,帅帅的出来。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每一次他都能全身而退。   进局子都快成了他家常便饭了。   有些警察看不惯他嚣张,会故意找个罪名把他逮进来,满24小时再给人放出去,曽煜每次都耐心的陪着他们玩儿,从来沉得住气,绝没有半点失态。   眼下他也是欢呼了一声,“又可以回家咯!”   他还真拿警察局当家。   经过金主身边的时候,他暧昧的一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对金主说,“送了份礼物给你,不用感谢我!”   说完,他邪魅的瞥了我一眼,笑着离开。   金主冷冷的扫过我的脸,眸子里的愤怒与阴鸷幻化成最锋利的箭刃直直的射穿我的身体。   他生气了,我知道,这一次,我完了。 正文 第九章 你要,我就给你 曽煜作为头号嫌弃人,自然是被重点审问的对象。   而我和金主作为他的时间证人,无疑也被带回局子配合调查。   曽煜被押上车的时候,封锁线外围满了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案发现场,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我下意识的别开视线,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看见曽煜朝着围观的群众扬了飞吻。   “我他妈真想一枪毙了他!”跟在金主身后的一名警察盯着曽煜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不会嚣张多久的!”金主收回视线,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示意我上车。   刚才情况紧急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他说话,上车之后,我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体内仿佛有一团火从我的五脏六腑喷发开来,一定是那包药的药效上来了。   他问我刚才在房间都发生了什么,曽煜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点了头,把曽煜逼我吃药的事情如实交代了,当然他强吻我的那一段自然跳过了。   他听了,立马拿起电话,让遗留在现场的人赶紧去刚才房间的酒柜里寻找暗格,有什么发现立刻通知他。   那团火在我的体内完全膨胀,就连皮肤都变得滚烫,我看着他阴冷的脸,迷离了视线,“我有点……不舒服。”   他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一动不动的观察着我。   我吞咽了口水,“我想……”   我忍不住贴上他的身体,他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回应我。那团火仿佛吞噬了我的理智,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喷张开来,渴望着他的滋润。   我攀上他的脖子,身体蠕动的像条丑陋的虫。   “大康,把音乐打开,后视镜掰上去,不许回头!”他一声令下,前面开车的小警员吓得脸色刷白,立马照做。我再也无法控制的喘息和呻吟适时的被嘹亮的粤语歌掩盖。   这辆车是警局为了方便跟踪特地改装过的,里面能看清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听到他的命令,我如释重负的勾下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他依然没有回应,任由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注视下变成一个十足的女人。   “唔……”我贴着他的耳朵,用魅惑如丝的声音说我要他。   他的身体明显开始紧绷,他沉睡的欲望慢慢苏醒,望向我的眸子也深邃了几分。我知道他也想要我,但是他在忍,他眼底的轻蔑和探视告诉我他想看看我到底能有多想。   我啃咬着他的嘴唇,无动于衷。   我啃咬的他的脖颈,无动于衷。   我咬开他衬衫的纽扣,顺着光洁的皮肤向下。低头含去,这才听到他一声闷哼。   他抓住了我的后脑勺,强迫我加快节奏,只感觉每一次重击都要刺穿我的喉咙,我想挣脱,他却不给我一丝退路。   就在我的呼吸都跟不他节奏的时候,金主抓起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将我抱下了车,我的身体还在余热下细细的抖动。   经过的人全都盯着我们,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   他抱着我绕过正厅,径直走到审讯室,一脚踹开门,低吼道,“3号监控给我全关了!”   没看见有人回应,但没过几秒,上面的监控指示灯果然灭了。   他抱着我进门,落锁……   身体里的那团火仿佛被大雨浇灭。   “你要,我就给你,但是顾晚,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毁了你!”他用最阴沉的声音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警告。   突兀的手机铃声自他裤兜里响起:“老大,找到了暗格,但是什么都没搜到!”   金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其实当他意识到我的身体开始变样,他就已经知道这顿搜查不会有任何结果。   曽煜那样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我们知道他藏匿毒品的地方,他故意做戏给我看,不过就是耍一下市局的人罢了。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叫吴磊,二十七岁,是名摄影师……”   脑袋嗡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我盯着他的手机,一动不动。   金主也沉默了,深沉的看着我,安静的听到电话那边的汇报。 三年了,我跟吴磊分手有三年了,这三年里我控制自己不去打扰他、窥视他,没想到再次听见他的消息,竟然是他的死讯! 正文 第十章 天上人间   吴磊出殡那天,我问金主,我可不可以去送他最后一程,金主先是没应,抽了几口烟才说,“我今天还有任务,不能陪你去。”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一个人,立马告诉他白芹会陪我一起。   他虽然不喜欢我跟白芹有过多的往来,但这件事上他也没多说什么,一句‘注意安全’便算许可了。   白芹开了一辆大红色的宝马Z4,骚气的不行,我怼了她一句,我们是去出丧,又不是去参加婚礼,白芹瞥了眼安全带示意我系上,“这么认真干嘛,你不是早就不喜欢那孙子了嘛,难道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背叛你的?”   “逝者已矣。”我把头扭向窗外,我当然记得,只是这一切的过往在听到他去世的那一刻开始全都烟消云散了。   白芹啧啧了两声也没多说什么。   我一身黑色复古礼服站在吴磊的墓碑前,听到一个同样一身素黑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丧,我才知道吴磊已经结婚了。想起他当初跟我说他是不婚主义,我心底一声冷嘲,他不是不愿结婚,只是不愿跟我结婚。   我朝他鞠了躬,捏着一只酒杯将最烈的白酒洒在他的坟头,那个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通红,布满了红血丝,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惊讶、怀疑、恐慌与不安。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怕我,当初我踹开酒店的门将他们捉奸在床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紧张。   “滚,这里不欢迎你。”她瞪了我好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白芹觉得自讨没趣,拉着我的手将我拖出了墓地。我回神扫视了一圈墓地的环境,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上海市最高档的墓地,有钱人才有资格葬在这儿。   很显然,吴磊并不算有钱人。   白芹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上车之后嘲讽了一句:“可以啊,那孙子离开你之后就发达了,能睡得起这么流弊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金主对曽煜说的话,‘死的是瘸子’‘他是查理的人’‘你敢说他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是曽煜,杀人何时需要你亲自动手’……   我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我说,“白芹,我真他妈瞎!竟然相信吴磊说爱我是他真心!”   白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又摸了摸我的头,“好了,你不都说‘逝者已矣’嘛,还计较啥!”   白芹不知道我计较的是什么,我恨的是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而我却错把演技当真心。   燕姐听闻了吴磊去世的消息,打电话叫我过去她那儿一趟,我是打心底里抗拒那个地方,但白芹说她刚好有事问燕姐,我们就把车直接开到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是上海比较老牌也有档次的夜总会了,有人说它是ML圣地、销金窟、公款消费好去处,我去过很多家夜总会,帝豪、金色王国、金碧辉煌,在我看来这些都差不多,钱与色交易的地方,肮脏、腐败、淫靡……   燕姐是天上人间的公关经理,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妈咪’‘妈妈桑’,当初我住武宁路那边的时候,跟燕姐同一个小区,她看我着装打扮不像是良家少女,走路喜欢颠臀儿,以为我是同行,就想高价把我挖过去。   一开始我很排斥,后来吴磊出轨了,我心如死灰,跟她签了合约。   我是挂名在‘天上人间’的,严格算来,我现在也还是‘天上人间’的签约小姐,我跟了金主,燕姐还能每个月分点红利。   ‘天上人间’有成千上万个签约小姐(也存在虚假合约和跟我一样挂名的),每天上班的有几百个,70间左右KTV总统包房,价格也是一两千、三五千、七八千甚至上万元不等。   如果说泰国的那家会所主打主题,那么‘天上人间’就主攻奢华了。   我们去的时候是午饭时间,只有零散的几桌,燕姐带我们一路走过去,香烟指了指右手边第一个包房,“这种都是最便宜的,来这里的基本都是散客,打肿脸充胖子的很多,给不起台费,却巴不得给他最好的服务。”   又指了指角落那一间,“每一层的东西边套都是最贵的,包厢费就要一万多,酒水另算,要的姑娘也是条件比较好的,一晚上消费能上十万!”   夜总会里的姑娘是没有职别差的,但是能在什么档次的包厢陪客,就说明了她们的价格。白芹以前在这上班的时候,就是专门混迹边套的那种优质小姐,她现在的金主也是在这儿认识的。   我没来这儿上过班,但当初燕姐挖我的时候也是开出了十二万底薪加抽成的诱人条件。   燕姐笑着说,“现在刚好有一桌大的,你们俩要不要试试?”   我是肯定拒绝的,要是让金主知道我背着他陪别的男人,他真能拿我顶包入狱。   白芹觉得我特没劲儿,成天把老邱挂嘴边,和那会儿跟吴磊在一起一个德行!   她这句话成功地刺激到我了,我当时脑袋一热,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我也心烦,借酒浇愁没什么不好。   一听我和白芹都同意了,燕姐自然是乐开了花。立马去包厢交涉,没几分钟俩姑娘气呼呼的跟着她出来了,燕姐拍了拍我屁股,“呐,白芹是懂规矩的,但是顾晚,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进去了之后你就得收起你的性子,里边儿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你可得小心点儿。”   “白芹,你盯着她点儿。”燕姐不放心,在我们推开门的时候又小声叮嘱了一句。   ‘天上人间’的所有包厢都是封闭式的,只有门没有窗。即使是白天,里面的光线也很暗。   往里边一站,五彩斑斓的光闪的我眼花缭乱,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里头有三个男人外加一个没被带走的小姐,那三个男人都是白衬衫加黑西裤职场标配,剩下的那个小姐被夹在三个男人中间,上身被扒了,下身一件超短裙里也看得出来里边什么都没穿。   小姐左侧的男人大掌揉捏着,腕上黄金表盘折射出刺眼的光。右侧的男人拿着一瓶灰鹅,正在用长长的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