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美好的错误 “你自小到大都活在蜜里,被捧在掌心之中,而我呢?被遗忘在这穷乡僻壤,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了,你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吗?” “薛谨言,你是想看着自己的姐姐被逼死了……你才满意吗?” 哀怨的声音,苦求的眼神,仿佛一柄锋利的匕首,抵在薛谨言的喉咙,她要怎么拒绝她的亲生姐姐? “是我欠你的,好,我都还给你……” 许久之后,她听到自己妥协的声音。 …… 闷不透风的奥迪轿车内,薛谨言低头看着并不合身的素粉连衣裙。粗麻布料里的纤维扎的她皮肤又痒又疼。 但薛谨妤却说这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每个月谨妤的生活费都是她亲手寄过去的,数额很丰足,可钱去了哪里?她的姐姐竟然在乡下过的是这样的生活。 谨妤又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 薛谨言很难过,家道中落,欠下的一笔巨额无法偿还。爸爸进了大狱,妈妈带着她回到乡下,躲起来过日子。 本以为这已经是最不幸的了,却没想到,还有噩梦一样的未来在等着她。 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小城中最好的酒店门口,打扮的清秀婉约的薛谨言下了车,就看到了立在酒店门口的尹福成,还有他的四个保镖。 尹福成是这个小城中的唯一富豪,经营着一家皮革工厂,有自己的品牌。 四十多岁,谢了顶,圆润的和皮球一样的身形;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的成了一条缝,笑起来很淫邪,目光似乎要透过衣服看穿你的身体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老男人,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逼迫谨妤今夜若不来,后果自负。这是小城的土霸王,可以说只手遮天了,没人敢得罪他。 如果陪着这个男人睡一觉算是小忙,薛谨言不知道在姐姐的眼中什么才算是大事呢? 她想弥补姐姐,却永远也没想过会被逼上这一步。 过了今夜,她会是什么样子? “来来来,我的谨妤小公主,终于将你给盼来了。” 咸猪手揽在她的腰肢上,薛谨言眉头皱了起来,强忍着推开他的欲望,被热情的拥进了酒店内。 酒店的服务员将她从尹福成的手中接过,坐着贵宾专梯升上了21层。 电梯门一开,迎面而来的是香薰SPA的气息,温暖的色调,和热情的服务小姐。看来这个尹福成还很有格调,喜欢香喷喷的女人…… 薛谨言任由她们褪去她的衣服,搓揉她的皮肤,心却在下坠发冷。 SPA结束之后,造型化妆,那件素粉的粗麻裙子不知被丢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粉红色的轻纱半露情趣内衣。 “小姐,您的身材真好。”服务小姐们惊喜的称赞着她。 薛谨言想从他们眼中找到一丝鄙夷的神色,然而没有,只是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呢?陪着一个肥胖流油的老男人,在好的身材也是喂猪了而已…… 之后她被送去了酒店内最高规格的套房之内,装修典雅,丝毫不逊于那些大城中的五星级酒店。 “小姐请稍等,殷先生一会就到。”服务小姐叮嘱一句,就关门离开了。 薛谨言穿着单薄的轻纱,孤零零的立在套房的门口。目光落在餐桌上,两份牛排,两杯红酒,鲜花和甜点,全面而精致。 这是要干什么?办事之前还想来一顿烛光晚餐? 她转开眼,不再将目光流连在那些事物上。光裸的脚心踩在柔软洁白的羊绒地摊上,静的听不到丝毫声音。 她来到浴室,取下男士的浴袍裹在身上,然后仿佛失了魂的木偶坐进沙发里一动不动。 其实她很害怕,害怕即将面对的事情,和她的未来。 就在薛谨言忐忑不安的时候,房门突然咯吱一声响起。她一惊,立刻反射性的站起身。就只见璀璨的水晶灯下,一个高壮挺拔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系着深蓝条纹的领带,英俊潇洒,卓尔不凡。他的头发修剪的非常干净利落,目光睿智沉冷,带了一丝傲然、一份探究的意味,透过十几米的客厅,遥遥锁定沙发旁的她。 锃亮的黑皮鞋踩在白羊绒地毯之上,寂静无声,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为什么会是他! 薛谨言的星眸渐渐膛大,其内满是错愕与不敢置信。 头皮发麻,耳边嗡嗡的响,脑子里仿佛跑过一辆火车似的,震的她除了那轻微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余下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为什么会在小城的酒店套房内见到殷正? 殷正,商业帝王。只存在于杂志、网络和女人幻想中遥不可及的男人。这样神话一样的男人,从前想都没敢想过的男人,为什么会站在她的面前? 薛谨言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她的惊讶与愕然都被男人收录眼中。一个惊呆了,一个在审视,两两目光对视了足有一分钟,男人沉寂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然后,对着她伸出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掌,绅士而友好的开口:“薛小姐,好久不见。” “殷,殷先生……”薛谨言舌头打结的伸出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殷正宽大的掌心包裹住她柔软的小手,轻笑着问:“为什么看到我会这么吃惊?难道你不知今夜我会来吗?” 薛谨言下意识的摇头,心中惶惶然,她怎么可能知道?想必薛谨妤也不知道……她们一直以为要应付的男人是尹福成,为什么会变成殷正? 等等,好久不见?难道谨妤与殷正是旧识? “是吗?那看来,我给你制造了惊喜。”男人轻笑一声,眼神骄矜,亦如上位者俯视着倾慕他的小女人,自满傲然。 他松开了她潮湿的手,向餐桌示意,征询她的意见:“介意陪我吃顿晚餐吗?” 当薛谨言坐在长条的餐桌上,遥遥望着对面优雅进餐的男人时,还是觉得恍如在做梦一般。 肯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的,不过,这或许是个美好的错误。将肥猪一样的尹福成换成风流倜傥的殷正,这一夜……或许不会太难受。 薛谨言低头看着红酒杯内猩红的液体,一个小小的念头爬上心头。 这或许是上天给她制造的机遇吗?殷正,富豪而有权势,如果依仗他,是否就能绊倒那个人?救出爸爸呢? 别人她不敢肯定,但是殷正一定能做到。 正文 第二章 不自量力 殷正手指灵活的运用刀叉,轻轻的顺着牛排的纹理切割而下。 抬眼观察着对面的小女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为何,殷正觉得今天的薛谨妤与半年前相见时有些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呢?他又说不大清楚。毕竟半年前也只是短暂的交集,当时他只觉得在这种小地方,能见到如此秀美可人实在难得,一次晚宴上忍不住提及起来。 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尹福成竟然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惊喜。 他有过很多女人,大多都是骄纵火辣的野蛮女友,也有过一任温婉大方,细心柔顺的女朋友,但最终的结果是闹的被逼婚的下场。 幸好最终他全身而退,自此,此类性格的女人就被他自动归为禁忌一类。而火辣性子直爽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她们洒脱随性,分手也可以做朋友,不会哭哭唧唧的没完没了。 当然,以上这些自然不包括一夜情。 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小啜一口,他挑眉看着对面的小女人。今夜她上了淡妆,精巧而又细致,眼波盈盈,沉静而柔美似一汪春水,柔软的,娇小的,等待被宠着的小女人为什么一直在沉思,是什么困扰着她眉头轻锁呢? 放下杯子,他松解领带,然后缓缓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殷先生……” 薛谨言猛然回神,起身看着他。距离太近了,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暧昧而尴尬,她瞬间局促而紧张的红了脸。 这就要开始了吗? “希望我们有个美妙的夜晚,薛小姐。”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长长的指尖滑过她的眉心,轻笑着弯腰,将她一把捞起横抱在怀中。 她身上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殷正心情很是愉悦。 突然被抱起,薛谨言忍不住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被男人抱着转身朝卧室走去。 强壮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抱住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英俊的五官展露眼前,黑沉的双眼,睫毛长的不像话,竟是这般好看。 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薛谨言脸色越来越红,血液在急速的流转。 “你可真轻。” 女人都喜欢被赞扬苗条,他不介意说些漂亮话,讨她的开心。 但怀里的小女人可能是太兴奋,太紧张了,巴掌大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红扑扑的像喝醉了的小猫一样诱人。 殷正微微一笑,将她放在了铺着花瓣的心形床上。气氛如此美好,顺势剥下了她身上雪白的男士浴袍,露出里面穿着情趣内衣的性感娇媚的身体。 男人大多都是视觉感官动物,见到这一幕,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隐隐骚动。 他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皮带上,眼神火热的盯着她:“美丽的小姐,能劳烦你替我脱下衣服吗?” 薛谨言指尖一抖,脱衣服…… 好吧,她的心也在躁动,一向都是乖乖女的她,即便交过男朋友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既然身处这样一个环境之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用装什么白莲花了。 她生涩的解着男人的皮带,轻抠掰了几下都没有成功,尝试了半天,她又羞又尴尬的脸色涨红。 脸颊两侧突然落下来一双手,捧着她的头,一吻轻轻落在发顶。 好温柔。 她愣愣的,听到他黯哑的声音:“还是我来吧。” 他摆脱了她,手脚迅速的褪去了一身华贵绅士的外表,化身成一头狼,将她扑倒在床上。 “砰……” 一声闷哼,柔软的被褥瞬间将她包裹,霸道狂猛的吻也随之落了下来。 男人的凶猛与掠夺,对着她生涩与躲避,仿佛一场交战,早已注定,她必会丢盔卸甲,被侵占的丝毫不剩。 月光透过未遮挡窗帘的落地窗洒落进屋子,在小城中唯一的高楼顶层套房之内,空气中荡漾着激情的气息。 粗喘与娇吟,激烈的掠夺,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 清晨。 薛谨言裹着浴巾从浴室之中走出,她的肩膀和胸前都布满了暧昧的红痕。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内翻阅手机,他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和一个信封。 “殷先生。” 薛谨言感觉很疲惫,但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不然错过这个机会,她可能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嗯,你出来了。”男人抬起头看她,温和一笑,有礼的伸出一手,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沙发里:“请坐。”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夜晚。 殷正觉得眼前的小女人是个青涩的妖精,让他尝试了前所未有的舒爽畅快、淋漓尽致、欲罢不能……最主要的,她是第一次。 即便他不是特别在乎这种事,但男人对这种事情,多少都有些轻微的洁癖。她是干净的,所以他更开心,总之,他很满意她的一切。 修长的指尖抵在信封之上,缓缓的推到她的面前:“这是你的。” 薛谨言没有拿信封:“殷先生,您什么时候走?” “可能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怎么?”他挑起眉头,黑眸看着她。 小女人在犹豫,在踌躇着启齿说些什么。是什么让她有这样的表情? 殷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和你一起走,你带我一起走,可以吗?” 果然被他猜中了,在薛谨言开口之后,殷正嘴角的浅笑渐渐消失,眼神也冷了下来。 一夜情是什么?是一夜之后毫无瓜葛。她的这个提议很过分,不遵守游戏规则。 薛谨言察觉出他的不悦,仍然硬着头皮开口:“我不奢求别的,你只需要带我回去,给我一个栖身之所就好了……可以吗?” “一般的人在奢求更多之前,都会先说一句毫无可信度的承诺。”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的纽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冷淡的开口:“薛小姐,还是不要做一个贪心的女人,那样并不讨喜。” 话落,他冷情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薛谨言咬着唇,觉得很难堪,尊严都被踩在了脚底下,低到了尘埃里。 只是开口之前,她早已料到了他会拒绝。咬了咬牙,薛谨言起身追了上去。 “殷先生,请留步。请您相信我的话,您如果不放心,也可以给我制定一份合约,我一定严格遵守……” 殷正脚步一顿,转过身,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她:“契约?契约情人?” “我……”薛谨言一时无言以对,默默的垂下头:“我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 殷正摇头一笑:“薛小姐,我奉劝你还是少看一些无营养的言情小说。人生并非真如戏,陷得太深,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有,不要做个贪心的女人。” 男人眼神漠然而又高冷,笑容充满了轻蔑与鄙视。 他在嘲笑她不自量力、恬不知耻……一夜情之后就想赖上他的贪心女人。 正文 第三章 再遇 城郊的首班车缓缓的停在了蜜阳乡,薛谨言拿起自己的背包下了车。 八点整,太阳已经遥遥升起,光芒璀璨刺眼。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第一次觉得太阳竟然这么亮,亮的世间所有肮脏与污秽都无处遁形。 在垂下头,世界一片漆黑,好一会才恢复光明,面前已然站着一位模样姣好,神情却很疲惫的中年女人。 “妈……”薛谨言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泪水不争气的奔涌而出。 杨凡伸出胳膊将女儿拥抱在怀中,任她痛哭出声,安抚她的柔软和无助。 杨凡觉得心揪着痛了起来,她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估计就是将体弱多病的大女儿送去了哥哥家抚养。 即便是骨肉至亲,分别的久了也和陌生人无恙,甚至比陌生人还多了一份怨恨与仇视的心态,更为可悲。 谨妤恨父母的偏心,怨妹妹可以活的养尊处优。她很聪明,抓住谨言的软肋,让她如折了翅膀的白鸽,任人宰割,无所怨言。 然而身为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对谨妤这些年来的亏欠让她即便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只能和哑巴吃黄连一样,说不出一句责怪。 除了站在街边路口等着谨言一宿,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是个无能的母亲。 夜里,一间卧室内挤着姐妹两个。 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横竖没有交际的两颗心,远的搭不着边。 薛谨妤不停的在咳嗽,呛咳的声音听在旁人的耳朵里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许久之后一波急咳止息了,薛谨妤喘息着靠在床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她的薛谨言:“看什么?” 薛谨言摆正了坐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谨妤,你认识殷正吗?” 似乎没想到会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薛谨妤明显一愣:“怎么提起这个?” “昨天……”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薛谨妤的脸色,话到嘴边到底是没说出口:“昨天听尹福成提及的。” 薛谨妤闻言似乎松了口气,轻轻一笑:“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殷先生又来小城了呢。” 提及那个男人,薛谨妤苍白的病容忽然浮现一抹红晕,抿唇一笑,得意的说:“你应该说,这个世界上有不认识殷正的女人吗?那样出色的男人,像太阳一样耀眼,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呢?”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小心翼翼的问。 薛谨妤一心憧憬着,没有察觉她话音里的异样,张口就答:“在墓地,清明时扫墓遇见的,后来又在尹福成的开业典礼剪彩仪式上见过一面……” 说着说着薛谨妤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看了一眼薛谨言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开口:“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噢。” “不用谢。”薛谨言躺了下去,翻了个身:“我睡了,晚安。” 她的心情很复杂,如果她不是她的姐姐,如果她在冷硬强势一些,或许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但她到底是做不来。 她的性格里,天生就带着懦弱和退步,说好听了那是温柔,说难听了就是窝囊软弱。 “对了,明天有空,就陪我去逛街吧。”熄灯之前,薛谨妤突然开口:“别人穿过的衣服我不习惯在穿在身上,那件粉色的裙子就送给你了。” …… “殷总,您看,小城是您的家乡,您一定要多多照顾我这个老乡啊。” 封闭的车厢内,尹福成不停谄媚套近乎的声音烦的殷正隆起眉心。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转眼看着车窗外。 尹福成的皮革想要进入恒庭集团旗下的大商场,但因为档次不够格,而且投诉量非常高,一直被拒在审核关卡。 他是喜欢动歪脑筋和小心思的人,不走正路,想走后门。 即便昨夜受过一次他的“小恩惠”但他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松口,不然恒庭的名声都被这些无良小厂商给败坏了! 以次充好是万万不行的! 尹福成见殷正油盐不进,而且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不敢在拍马屁套近乎,只能心底一叹,明白一个薛谨妤看来是不够的,还得在加把劲。 心底正想着,行驶顺畅的车速突然慢了下来。尹福成探头一看,前面已经堵死了:“怎么回事?” 司机道:“尹老板,殷总,前面好像出车祸了。绕路太远,赶不上航班,只有这条路最近。” “下去看看!赶紧解决了!”尹福成不悦的催促司机:“实在不行就给点钱,这小城的老人太多,就爱站在路边碰瓷,真是影响市容。” 司机点头应是,立刻开门下车。 殷正抱着肩膀,向后靠在真皮座椅里,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 一旁的尹福成看不清形势,还在赔笑:“殷总您别急,我一定会让您赶上飞机的!对了,殷总,我让工厂连夜赶制了一款手工真皮手包,质量绝对有档……” “尹老板,我想静静。”殷正睁开眼,斜睨着尹福成。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闭嘴了,别扰的我心烦。 尹福成一愣,讪讪一笑:“好的。” 司机快步跑了回来,趴在窗口先看了一眼殷正,才对尹福成低声汇报:“尹老板,这事钱解决不了……还有,薛谨妤小姐在前面,好像受伤不轻。” “什么?谨妤被撞了?”尹福成立时提高了嗓门。 嘭的一声,车门被推开,尹福成转头一看,殷正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 周围熙熙攘攘的,围了一群人。薛谨言捂着腹部倒在地上,额角嗑在地面,流下的血染红了眼睛,模样很惨烈,疼的要死了一样。 薛谨妤看她这个样子,不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谨妤有晕血的毛病,她想姐姐一定是去报警了……在等等,在等一等她就回来了。 忽的头皮一紧,那个疯狂的女人,抓着她的发根发了狠的摇晃,恨恨的叫骂:“你还多不多管闲事了?我叫你多嘴,我叫你多嘴!” 薛谨言头晕脑胀,无力和她推搡。就在这时,恍惚的视线中看到一个自远处走来的身影,高大挺拔。 冷峻的男人,拎小鸡崽似的就将撒泼的女人丢到了一旁。蹲下身,皱着眉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殷……”薛谨言傻傻的看着他,以为出现了幻觉。 殷正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血迹,平淡的开口:“你这个女人,为了缠住我,可真是下血本了。” 薛谨言:“……” “你说你心机这么深,又什么都不奢求,说出来谁信呢?”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没有。”薛谨言无力的申辩,她只是为了救一个被撞倒的老人,又拦住了肇事逃逸的夫妻,却没想到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我不知你会……小心!”话没说完,她忽然惊叫一声。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薛谨言一把推开了身旁的男人。 砰的一声,那个疯女人不知从哪拎出的管钳,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肩膀上。若不是躲避及时,这一下只怕会将她的脑袋砸开花了。 肩膀上的剧痛让她抱着胳膊蜷缩在地上,痛苦地低吟。 一切发生在瞬间,殷正脸色一变,快速起身,将随后冲上来的那人一拳放倒。 与此同时尹福成的保镖冲了上来,将夫妻二人制服。殷正急忙蹲下身将薛谨言捞了起来,发现她脸色发白,已晕了过去。 正文 第四章 17号公馆 薛谨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全身疼痛,特别是肩膀的位置疼的不敢动。 睁开眼打量着所在之地,欧式雕花吊顶、奢华明亮的水晶吊灯,仿佛置身古罗马的皇室寝宫一般的璀璨明亮,奢华大气。 这样的装潢不可能是医院,更不是她如今和薛谨妤挤在一起的住所。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她想起身查看。 忽然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从缝隙中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鬼鬼祟祟的望着屋内。 似乎没料到薛谨言会睁开眼睛望着门的方向,四目相对,大眼睛的主人明显一愣,门缝扩大了一些,露出对方的真容。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东方面孔,童颜巨乳,穿着菲律宾佣人装,仿佛在上演制服诱惑一般。 女孩儿愣了一瞬,反应很快的挤出一抹讨巧的笑容,推开门朝她走了进来:“小姐您好,这么快就醒了呀。” “你是……”薛谨言试着坐起来,但是做不到,疼的眉头皱起。 “快别乱动,您的肩膀骨头受了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要躺着好好疗养哦。” 女孩儿连忙安抚她躺下去,自我介绍道:“我叫窦妮妮,是这17号公馆的管家,您可以叫我妮妮,也可以叫我小窦,随您的喜好。” 薛谨言不明白的看着女孩儿:“17号公馆?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着小心的抬起手放在缠着绷带的肩膀上,脑海中这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那对夫妻真是疯狂,到底对她下了多重的手?不知她救下来的那位老人是否安然无恙? “17号公馆是殷先生众多别墅之一,平常没什么人,位置设在山顶,所以较为偏僻。公馆之内除了我还有两名打扫和做饭的仆人。” 说着窦妮妮露出甜美的笑容:“小姐,就在刚刚向翔来转达了殷先生的话,叫您好好在这休养身体。已经派人通知您的家里人您的去向,所以别的都不用管了,尽快养好身体才是王道。” 殷先生? 薛谨言非常吃惊:“这里是……殷正的别墅?” “正是。”窦妮妮笑着提醒:“向翔还说了,您若是没事的时候,最好不要离开公馆,避免殷先生来的时候找不到您会生气的。还有一份合约,需要您完全康复之后签署。” 窦妮妮说了一番话之后,薛谨言因为太震惊了,所以一时没什么表态,只是直愣愣的望着一个方向失神。 又等了一会,见她没什么吩咐,窦妮妮开口道:“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申婶给您熬的骨头汤好了没有。” 窦妮妮离开了,薛谨言一个人望着棚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殷正竟然真的带她回来了,想不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现在身居山顶的17号公馆内,虽然与世隔绝,但好在和他挂上了钩。 这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上天知道他们薛家冤枉,特意安排势大力强的殷正来帮助她们翻身的吧? 爸爸,监狱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在坚持坚持,女儿一定会救你出去! 暗自下定决心,薛谨言就安心的在山顶上的17号公馆住了下来。 这里真的是非常偏僻,孤绝的山巅之上,一栋别墅耸立在此,里面住着四个女人。 默然无声,寂静等待的薛谨言。 好奇心重,喜欢碎碎念的小管家窦妮妮。 懒散的佣人阿妹嫂,还有做得一手非常可口饭菜的申婶。 薛谨言与她们相处的非常愉快,她们心底也明白她和殷正的关系,所以对待她都还比较客气。但是时间久了,熟识起来,难免就有对付的心思了。 好比阿妹嫂,她房间内的垃圾桶不塞满废纸根本不会换掉。桌面会两天擦一遍。聊天也没了边界线,什么都和她说。 “其实不是阿妹嫂我碎嘴,这事在H城几乎无人不知。那位裴雯简直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殷先生,这就好比古时候的帝王,要是被一个妖精迷住了就做不到雨露均沾,难免就有想不开的。” “我听说,上个月还有个为殷先生自杀的呢,那也是个贵府名媛,听说对方的父亲很有权势,为此还和殷先生翻过脸呢。但在有权势到底大不过恒庭集团的人脉强势。被殷先生耍的兜兜转,最后还不是老实的道歉,并将那位自杀的小姐送出了国。” “我还听说……” “好了阿妹嫂。” 薛谨言从画板前抬起头来,无奈的打断了对方的碎嘴:“一个桌子你都抹了半个小时了,在擦下去漆皮都被擦掉了。” 阿妹嫂呵呵一笑,也不尴尬,很自然的就卷着抹布,拎着垃圾袋道:“那我出去了,你继续画吧,不打扰你了。” 时间一转,两个月过去了。 薛谨言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过着金丝雀一般的生活,每日若不是站在画架前,就是站在窗口望着郁郁葱葱的山下。 一日又一日的流逝,心中像是长了草一样慌了起来。 殷正怕是将她丢在这里之后就将她忘记了吧? 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 薛谨言找上了窦妮妮,提出签写那份合约。 “合约?”窦妮妮恍然大悟的一拍头顶:“我怎么将这么大的事情忘记了呢,哎呀呀,快让我想想,合约放在了哪里?” 接下来便是翻箱倒柜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房间内一片凌乱,窦妮妮从一堆杂物中找到了被揉搓的破烂不成样子的合约。 薛谨言拿过来看了一眼,条款非常霸道,各种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给我笔!”薛谨言伸出手。 “你真要签呢?”窦妮妮挠了挠头:“其实那天我好奇就偷偷看了条约内容,完全是霸王条款呢。我认为你不会签,就丢到杂物堆去了。” “为什么不签?”薛谨言挑起嘴角,从窦妮妮的手中抢过笔,娟秀的字体刻下“薛谨妤”三个字。 薛谨妤签下的合约,又不是她薛谨言。 反正她们双胞胎姐妹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怕什么? 待到她达成目的之后闪身走人,如果那时候薛谨妤还是迷恋着殷正,大可以和她狸猫换太子,两不耽误岂不是更好? 签好字后,薛谨言将合同放到窦妮妮的手中:“给你的老板送消息去吧!如果可以,最好让他亲自来一趟。” 窦妮妮点头说:“好吧!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 薛谨言放心的点头离开了。 正文 第五章 入贼 江洋大盗,也并非只有古代有。 漆黑的夜色之中,就有这样一个打着劫富济贫名号的愣头青,翻过了17号公馆的高墙,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四个女人的栖息地。 最先发现盗贼的是通宵打电话的窦妮妮,她趴在栏杆上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楼道内,顿时扯着嗓门大叫一声:“有贼呀!——” “砰”、“砰”两声,窦妮妮穿着三角小内内就撞门冲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薛谨言,还有阿妹嫂和申婶。 盗贼一看被发现了踪迹,本想转身就走,隐蔽起来。 但每一个江洋大盗都有做采花大盗的本质,劫富济贫的同时,还有着一颗祸害富家少女的心。 见到F罩杯巨乳的窦妮妮穿着三点式冲了出来,盗贼顿时被一番春光诱惑的走不动了,满眼色光,流着口水看着窦妮妮。 “色狼!看个屁!”窦妮妮彪悍的骂了一句,从门后徒手拎起消防栓就朝盗贼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消防栓砸在了地面上,骨碌碌的滚了很远。盗贼轻松躲过,就势一扑一把抱住了窦妮妮:“嘿嘿……呃!啊!” 窦妮妮非常的灵活,一脚就踢中了盗贼的下体,趁他弯腰痛呼之际,又一胳膊击打在对方的后脖颈。 申婶随后拿着电棍冲了上来,将被一连串动作打的晕头转向的盗贼电晕在地,身体直抽搐。而阿妹嫂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捆麻绳,三下两下的就将盗贼给捆上了。 从薛谨言露面,到解决盗贼没用上三分钟,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薛谨言被这三个女人的配合惊的目瞪口呆,怪不得偏僻的山上没有一个男人,她们却还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么多漆黑的夜晚。 女人会武术,后果真恐怖。 盗贼被捆好了之后丢到了封闭的地下室内关押,等待着警察上门来取人。 当天夜里,因为受了惊,有些失眠的薛谨言站在窗口吹风。 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悄然无声的停靠在了公馆的大门外,昏黄的路灯下,两个身影从车内走出。 其中一个步伐矫健的朝别墅内跑了过来;而另一个,身型较挺拔,长腿不急不缓的迈着步伐,一手插在西裤兜内,姿态闲适的朝别墅内走来。 似乎有所感觉,男人走着走着,突然停顿了脚步,仰头朝二楼薛谨言所在的卧室望来。 薛谨言心一紧,明知道他看不到,却还做贼心虚的朝一旁躲了开。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他竟然这时候来到了别墅 ……怎么办?下楼迎接?还是装睡? 想到此问题的时候,身体抢先在理智之前,一手掀开了被子,飞速的钻进了被窝内。 …… 薛谨言等了好久,直到天亮了,房门也没有被推开,甚至连门把手都没有被旋动的痕迹。 心底即是松了口气又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殷正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想到此,薛谨言忽然脸一红。忍不住敲了敲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你真是够了!你要他来做什么?做什么……” 早晨,在房间内收拾妥帖之后,薛谨言下了楼。 餐厅里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侧脸有点像当红明星吴建豪,丹凤眼狭长,脸颊棱角分明。 男人的旁边站着窦妮妮,脸颊红红,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圈,无所适从的样子。 忽然撇到薛谨言,窦妮妮顿时找到了话题,朝她小跑过来:“谨薛小姐,你醒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总跟你提起的那位向翔,他是殷先生身边的高级特助。上次你来17号公馆,就是向翔送你来的。” 薛谨言闻言抿唇一笑,伸出手去道:“向先生,早安。” 向翔起身,客气的和她回握了一下手,礼貌道:“薛小姐早。” “你们聊吧,我上去叫殷总下来吃早餐。”向翔对窦妮妮微微一笑,又对薛谨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窦妮妮花痴一般的看着向翔离去的身影,陶醉在其中回不过神来。 “这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吧?”薛谨言调笑的推了一下窦妮妮。 “八字没一撇呢。”妮妮脸红的看着她。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薛谨言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好奇地问。 “昨天晚上,向翔听说17公馆遭贼了,不放心要过来看看。正巧他当时接殷先生下酒局,就顺道来了这边。殷先生回来直接就进房间休息了,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已经把合约递进去了,估计他待会就会找你。” 薛谨言抿着嘴角点头:“我知道了。” 没过一会,殷正和向翔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暗灰色的睡袍,头发凌乱的滴着水珠,因为熬夜的关系,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分不清喜怒。 向翔替他拉开椅子,殷正默然的坐下后,拿起杯子先喝了一口牛奶,然后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盯着他的薛谨言。 薛谨言其实在殷正下楼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但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杵在这里。 有一瞬间,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大宅子里的姨太太,恭恭敬敬的等着老爷来用餐一样。 向翔和窦妮妮都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偌大的餐厅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殷先生,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您救了我,谢谢您。”静默了许久,薛谨言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开口打破沉默与尴尬。 殷正看着她淡淡的嗯了一声,伸手示意:“请坐吧。” 客气而又疏离,与那夜初见时有了很大本质上的区别。仍然谦和有礼,却也更加的高冷淡漠起来。 薛谨言忐忑不安的坐在了他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面前摆着的是一份西式早餐,她端起温热的牛奶,目光偷偷看向正安静用餐的殷正。 想要提及那份合约,却又觉得太过于主动会被看穿心思,想了想,随即沉默了下来。 殷正抬眼看着薛谨言,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落在餐桌上。 明亮的光线,剔透的肌肤,有着完美的侧脸,和一笑起来澄澈无暇的容颜。但此时是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又是像上一次打着什么小算盘? 正文 第六章 巧言 从小城回到H市,已经两个多月了。 有几次夜深人静,孤身一人的时候,就会莫名的想起那个美妙的夜晚。紧接着就会想起那个带给他愉悦快感的小女人。 在殷正的心里,薛谨言不但是贪婪的,而且还是非常有心机的。 机场路上的“偶遇”在他看来就很别有心机。 她下了很大的血本,而且做的悄无声息,以为没人发现异常,这完全是贬低他智商的一种做法。 殷正从来不相信缘分这个东西,面对想要和他玩心机的人,他都会颇有兴趣的与之玩到底,将其踩在脚底下,折服,享受挫败对手时候的快感。 将她带回来,丢到这他可能一年都不会踏足一次的17号公馆之内,说好听的是养伤,说难听的就是圈养。 但是她很好,竟然很沉得住气。 两个多月了没什么动静,就那么安静的留在了这里。似乎用尽手段跟着他回来,就是需要这样一个地方养老终生就可以。 安静的他几乎忘记了这个小女人的存在。 如果不是昨夜向翔和窦妮妮通电话的时候得知了17号公馆进了贼,他或许也不会来到这里。 这个女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欲擒故纵?这样的手段太过小儿科。 别有所图?但是也太沉得住气,竟然什么也不表示,难道她有什么依仗吗? “殷先生?”薛谨言被殷正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尴尬的笑了笑:“您在看什么?” 殷正没有说话,收回了目光,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合同我看过了。” 终于还是说到了这个话题上,薛谨言心口怦怦的跳动,轻轻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签?”殷正看着她的眼睛。“不要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是个商人,非常注重诚信。如果你说到做不到,我想我可能会翻脸不认人。” 薛谨言立刻点头表态:“我知道。当初选择跟着你的时候,我就想好了的,一切都会听从你的。” “真的这么听话吗?很好。”男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倨傲神色,认真的问道:“说说吧,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钱、还是地位?如果是爱情,你大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了,如果你聪明,永远都不要往这方面靠拢。” 薛谨言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要过得安稳一些。” “人的一生有很多不可控因素,我无权无势无人脉,一个弱势女人。就像这次的事情,尹老板会将我送到你的床上,也许还会将我送到别人的床上。我不想过着被胁迫的日子,不想被当成他讨好人的一件物品,随意赠送给别人。” “而且,殷先生即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非常有权势的男人。我想如果我能跟着你,就是找到了最牢靠的庇护,没有人再敢将殷先生的女人随便送人了。” 薛谨言话音一落,殷正微微探身,长臂探过餐桌握住她的小手臂,轻轻一拉,薛谨言就绕了半个圈,踉跄的跌进他的怀抱之中。 “殷,殷先生……”薛谨言惊讶了,想抗拒那只有力的大手,却又不敢。 完全猜不透突然变脸的殷正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想光天化日之下吃她豆腐? “你不是要依靠我吗?这么怕做什么?”殷正的唇角已经上扬了起来:“不得不说,你话中的真诚我信了五分。女人不必要太强势,若是连强势的资本也没有,那么聪明如你这般的选择,确实是不错的。” 说话之间,大手掌在她的腰间流连反复,摸着紧实有致,完全没有一丝赘肉的纤纤细腰,心情越发的好。 薛谨言非常不自在,而且半靠在他怀里的动作也非常不舒服,整个身体是僵硬的。 殷正穿的是睡袍,被她这么一拉一蹭,胸前露了大片的春光,古铜色的肌肤好像涂了一层峰蜜一样,非常的亮,泛着健康的色泽。 她别开眼,干笑了一声:“那也要看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殷正观察着薛谨言的侧脸,掩不住愉悦的心情。 他又发现了这个小女人的一个特点,除了贪心和心机重之外,还很会说话,说的很圆滑,最起码听在他的耳中很舒心。 看在这点,他不打算在和她计较了。她的那一席肺腑之言还需时间的鉴定,是真是假终会揭晓的。 男人傲然的眼神,像个骄矜的王子,自信而强势:“薛小姐虽然出身不好,容貌也不算上乘,心机又很重,但,总算还有一样可取的——眼光不错。” 薛谨言:“……” 她可以将这理解成赞扬吗?薛谨言无语了。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警察终于来了。 盗贼从封闭而漆黑的地下室里押出来的时候,浑身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非常的脆弱,已经委顿的不成样子,神志不清,需要两个警察架着才能走。 17号公馆的地下室薛谨言没踏入过,但听阿妹嫂说,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灯,也没有窗,完全的密闭。 就算将一个心态非常好的人放在这里一夜,也会崩溃的想要自杀,就是这么可怕。 张相杰是H警察局的局长,因为知道17号公馆背后人的强势,不敢有丝毫怠慢。即便是一起入室抢劫未遂的小案,他也必须亲自到场表示其认真的态度,生怕引起对方丝毫的不满。 “殷先生,非常抱歉让您受惊了。今后这附近我一定会多加派人巡视,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张相杰真诚而歉意的道歉,小心翼翼的看着殷正的脸色。 因为私人财产遭到不法分子的窥视,殷正对于附近的安保非常不满。他站在大门口,双手插在休闲裤兜内,漠然的看着张相杰,没有回应对方的话。 这并非是蔑视对方,而是在他表达不满的时候,往往会用沉默和强大的气魄来压倒对方,迫使其主动坦白、承担责任和错误。 张相杰不了解殷正,但是也能看出他的不满。眼神慌乱的转了一圈,气氛一时冷场,尴尬的不知要说些什么。 这时候殷正的贴身助理向翔上前一步,开口道:“张局长,17号公馆内住的大多都是女士,如果她们没有自保能力,说不定是什么后果。 对于安保方面,我们还是希望市警局不要因为这里地势偏远,就偷闲的不去巡察。不然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想宋厅长就会请您去喝茶了。” 张相杰顿时一愣,连忙道:“不会,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那好,张局长慢走不送。”向翔客气的对门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正文 第七章 裴雯 张相杰很尴尬,陪着笑:“那您忙,不用送。”因为得罪不起对方,只能低声下气的给自己找台阶。 转身离去的时候,迎面遇见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孩儿,一头黑发飘逸柔顺,很是清秀美丽。张相杰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女孩儿很眼熟。 薛谨言目不斜视的与张相杰擦肩而过,端着一杯清茶送到了殷正的面前。 直到张相杰离开了,她才转过身去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薛谨言是认识张相杰的,三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就是张相杰带着几个警察冲入了薛家的大门,将她的父亲给抓走的。 当时她抱着父亲不松手,张相杰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想要救你的爸爸,你必须有强过南玄毓的实力。” 南玄毓,心机深沉,冷硬无情的男人…… “薛小姐,你想将滚烫的茶水倒在我的脚上吗?”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薛谨言回神,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真不知道你整天的走神在想什么!”殷正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殷先生,裴小姐来了!”窦妮妮从门外快步走了过来通报。 “她怎么又来了?”殷正眉头皱起,低喃了一句:“真是麻烦。” “您有客人,我先回避了。”薛谨言识相的将茶水放到茶几上,转身就要上楼。 殷正瞥了一眼薛谨言纤细苗条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唇角一勾,开口道:“你跟着我来。” 说着大步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就朝门外走去。 大门口的方向走过来一位美女,大约一米八的身高。长挑丰韵,一头及腰波浪卷发更显风情万种。紧身包臀裙,露着一双修长性感的大长腿,在深秋看来很美的同时也很冷。 丰乳肥臀的美女走在羊绒毯上和走在T台上没什么两样,非常有气场,冷艳高贵,像个女王一般,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薛谨言,然后唇角一勾,冷笑的看着殷正。 “这又是从哪搜罗来的?你的口味真是一次比一次差了!”女人一开口,顿时就将薛谨言和殷正同时给贬低了。 当真是一双凌厉无双的小嘴。 她便是裴雯吗?窦妮妮和阿妹嫂八卦阵中的女主角。 别人既然贬低了她,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薛谨言也没必要拿热脸贴冷屁股了。不咸不淡的转过身,完全没有要与之认识的意思,直接将头埋在了殷正的怀里。 原本她是心底打鼓不确定他会不会将她推出来,但随着她靠在他胸口,强壮硬实的胸膛发出一声弱不可闻的哼笑,紧接着一只手臂揽在了她的腰上,薛谨言才真的松了口气。 他既然要拉她出来当挡箭牌,她借题发挥维持尊严,似乎也没什么,这叫正当防卫。 殷正是没想到薛谨言竟是这个反应,连句反驳都没有,就趴在他他怀里了。 被吓到了? 低头一看,小女人脸上明显就是一副恹恹不感兴趣的样子,想到她之前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安宁。 没错,她想要一份安宁的生活,所以根本不屑与与他有交集的女人争夺什么。趁着得宠,直接抱住他,这比说什么话都来得直接。 殷正抬起头看向裴雯,果然她脸都要气绿了。顿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拦着小女人纤细腰肢的手臂紧了紧,暧昧的搓揉了两下,薛谨言顿时全身一僵,尴尬的要死。 裴雯手指尖非常的痒,想要挠人。 但殷正在她面前,她必须要保持淑女柔静他才不会将自己轰出去。 深吸了几口气,裴雯挤出一丝冷笑:“真是好样的,属橡皮泥的?怎么捏怎么是,殷正你就喜欢这样的对不对?” 殷正抿唇浅笑,不置可否:“这叫温顺,你要多学学,不然在任性暴躁下去,可没人能在降的住你了?” “哼,除非我愿意,不然你以为我会臣服?”裴雯意有所指,翻了个白眼,看薛谨言如眼中钉的道:“我有话要和你说,叫她走开。” “怕是走不了了,这么柔弱的女孩,被你吓的缩在我怀里,哪里还走得动呢?”殷正似笑非笑的说。 裴雯脸色更加不好看:“殷正,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我不希望有别人参与其中。” “她不是别人,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殷正纠正,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薛谨言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殷正,但因为距离太近,却也只能看清他的侧脸和耳朵。 殷正的耳朵饱满圆润,耳垂上竟然还有一枚小小的黑痣,在耳垂的正中间,远看会像女孩子打得耳洞一样,很明显。 我的女人……他说她是她的女人? 被一个冷峻不凡的男人这般宣布,不知为什么,薛谨言心底竟然有一瞬产生了一种安全的感觉。 “你的女人?”裴雯显然对此非常不赞同。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突然愤恨的一跺脚:“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了,我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我算什么?”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不把我当朋友,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话题再次跳到这个层面上,殷正就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说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温顺柔软这类型的女孩子,大概百分之七十的因素是受了裴雯的影响。 裴雯的性格太刚硬,说一二不二。大嗓门,脾气暴,一有不顺心不顾场合的就发飙。若不是看在霍廷君的面子上,以殷正的脾气,早将她一脚踢开了。 他喜欢爽快的女孩儿,却不喜欢太粘人的,时刻都想和他在一起,甚至掌握他的行踪,这一点对殷正来说绝对是个不容触碰的底线了。 裴雯最终被气走了,临走了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薛谨言:“你别幸灾乐祸,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被他当做一件过季的衣服,狠狠的丢入垃圾桶!” 薛谨言沉默不语,殷正脸色却沉了下来:“慢走不送。” 裴雯看着殷正的脸色愤愤的一跺脚,转身而去。 裴雯走了,不用在演戏,薛谨言自然而然的从殷正的怀中退了出来。 柔软温暖的身体一离开,忽然觉得胸前有些空虚的感觉。殷正略微一皱眉,大脑还没思考,手臂已经伸出去,从新将她揽了回来。 “殷先生……”薛谨言呆了呆。 “是你自己贴上来的,你当我殷正的怀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男人斜睨着她,脸色不善。 薛谨言脸色微红:“可是……裴小姐已经走了。” 正文 第八章 按摩 “关她什么事?”殷正不予理会,揽着她的纤腰朝二楼走去。 薛谨言被禁锢在结实的臂弯内,动弹不得。两个人靠的非常近,而且殷正竟然带着她径自朝主卧房走去。 脑海里不自禁的就蹦出上一次他们在一起时的种种画面,脸颊顿时红透了。 早在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自己。她除了这幅身体,在什么都没有了。想要讨好一个男人,若不想付出,可能用不了几天,就会应了裴雯所说的那句话。 薛谨言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咬了咬牙,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迎合着殷正的一切喜好。 “你做什么咬牙切齿的?” 殷正斜睨着怀中的小女人,觉得这幅模样真是可笑,像个毫无攻击力的小猫,任何表情都是在卖萌,不构成任何威胁。 “以为我会吃了你?”见她瞪着圆圆的杏眼望着自己,他挑了挑眉,继续说着:“昨夜不知是不是我眼神恍惚了,我竟然在二楼的窗口瞥见了你的身影?” 薛谨言下意识道:“你看见我了?” “果然。”殷正哼笑:“确切的说,我是看到晃动的窗帘,猜测你躲在后面而已。” “你……”薛谨言无语,他竟然耍诈。 殷正似笑非笑:“要知道,昨晚我可是在房间等了你一个晚上,可是都不见你主动上门。你是怎么想的?求着我带你回来,回来你又欲擒故纵?”顿了顿,他忽然邪笑一声,暧昧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希望我主动一些?” “我没有……”薛谨言脸颊通红,难堪的垂下头:“时间太晚了,我想你可能要休息了,就没有去打扰你。” “呵,好一个你想。”殷正对这个烂借口回以一声不屑的冷哼。“以后别总是你想,你要多考虑考虑我在想什么。” 薛谨言:“……” 殷正的卧房大而宽广,17号公馆的装潢风格都是偏西方的欧式感觉,雕梁刻栋,复古典雅。主卧内除了各类摆件和一张置放在落地窗旁的宽敞大床之外,进门的右手边,是用隔断辟出的一个简易书房,贴墙的一侧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的书籍和古董。 薛谨言被带到了他的私人领地,好奇的东看西看。 住进17号公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里。以往除了阿妹嫂定期的收拾这里之外,妮妮小管家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据说这是殷正下达的死命令。 一看这个殷正就是防备心理特别强的,但他为什么将她带进这间卧室? 正好奇的思考着,忽然眼前一白,一个不明物体落在了她的头顶,遮挡住了视线。 薛谨言伸手摘了下来,发现是条白毛巾。抬起头不解的看向殷正,殷正已经合衣躺在了床上,呈大字型摆放身体,声音疲惫而又懒散的开口:“给我揉揉头。” 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男人,忽然露出这幅疲惫柔软的模样,薛谨言一时不适。但想到昨夜他那么晚回来,估计是睡眠不足,导致头痛。 看了眼手里的白毛巾,抖了抖手,又看向躺在床上大爷一样的殷正。以前都是她被人伺候,以后也要学会伺候人了。 因为床太矮,不得以单膝跪倒在床边,一手轻轻托起他的头,另一只手将毛巾铺在头下,以防头发掉的哪都是。薛谨言仔细回忆着曾经去SPA馆,技师为她按摩时候的流程。 纤细柔软的指尖插入浓密的黑发之中,轻轻的搓揉按摩起来。 因为发丝较短,所以也不会因为不适的牵扯到头发而疼痛。对于疲惫的人来说,只要揉着,不论什么手法,都是舒服的。 殷正此时就是这个感觉,头顶上的那只小手虽然没有什么规范的手法,但力度该轻的时候轻,该重的时候重,丝毫不弱于专业的技师。刚柔并济,揉的他几乎要昏昏欲睡。 浅浅的呼吸喷在额头上,微微的凉。鼻息之中充斥着她的气息,很浓郁,有股橙子的清新气息,不知是她刚吃过橙子?还是用了水果味的香水? 脑子里想着无关紧要的,窗外的光线很足,透过落地窗,洒落在柔软的大床之上。 床上的男人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放松,渐渐的,呼吸均匀起来。 薛谨言不知自己揉了多久,目光未离开过床上的男人。 他的五官真的是太完美了,比例均匀,几乎毫无瑕疵。发丝自然黑如墨,很硬,发质非常的好。 曾经只能从报纸或者网络上才能关注到的人,此时竟然十分鲜活的躺在她的手下,享受她的服务,薛谨言一时恍惚,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是多少个名门闺秀求之不来的事情,她就算家道没有中落的时候,对于殷正来说,她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就是个小家碧玉,要身份没有,要长相也不是百里挑一的,根本配不上他,甚至……连见他一面的资格估计都没有。 但如今,她竟然成为他的女人……这不是很神奇吗? 他的女人……这是一个让人思之如狂的事情。 薛谨言忍不住泛起一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是下一刻,脑海中忽然晃过薛谨妤冷淡的脸庞,顿时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瞒着薛谨妤进行的,若是被她知道了自己李代桃僵,取代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不知她会将她如何…… 以薛谨妤的脾气,这还真是个未知数…… 但她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爸爸?谨妤应该会体谅她的吧?毕竟爸爸是她们共同的。 薛谨妤还好说,殷正这里绝对不能出问题。他是那种最讨厌被人欺骗和利用的男人,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她决不能让殷正知道她只是个替代品的真相,不然,她会很惨…… 脑袋里想的东西多了,有期盼、害怕、紧张、又不知为何心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美好滋味。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很久,蹲的太久,双腿麻的失去了知觉。胳膊酸的就要抬不起来,十根手指也在搓揉头发的时候,被刚硬的头发丝磨的麻木发疼。 殷正的这个房间是整栋别墅采光最好的一间,被秋日的暖阳笼罩着,人总是疲倦犯困。 见殷正睡的沉,没有苏醒的意思,她也就不断地调轻了力度,然后停止了按摩。 刚要站起来,却因为整只腿的血液不流通,麻的跌在了地上。所幸就这么坐着等着腿脚恢复知觉。 正文 第九章 驰骋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里她和人打架了,不知是哪里来的魁梧大汉,将她的身体抛到天上,在扔到地上。感觉不到疼,却吓得半死,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下一瞬,大汉没接住她,直接掉进了湖水里。 溺水窒息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四肢刨动,挣扎的想要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一声痛叫,来自遥远的未知方向。愣了几秒钟之后,猛的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躺在了殷正的身下…… 他一只胳膊肘杵在她的身庞,另一只手捂着下身,表情痛苦,身子扭曲的佝偻起来,像个大虾形状。 薛谨言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下挪出来,急忙起身,手忙脚乱的看着殷正,不知该扶哪里,结结巴巴的询问:“你你你……哪里不舒服吗?是肚子吗?还,还是……要叫医生吗?” 殷正没空回答他,身子一歪,完全趴在了床上,此刻的心情已经怒到极点了。 刚刚醒来,一转头就看到小女人温柔而美丽的脸庞。柔和的眉眼,粉嫩的红唇,随着她的呼吸,橙子的甜香气息非常浓郁……似乎在邀人品尝一般。 因为工作繁忙,已经禁,欲多日的男人不自禁的支起了小帐篷,起了歹念。 将她弄上床,刚要扒衣服,也不知她是做噩梦了,还是跟他装疯卖傻,手刨脚蹬的开始挣扎起来。一个不慎,就被她给踢到了。小帐篷顿时瘪了下去,痛的他一身冷汗。 “殷、殷先生……您还好吗?”薛谨言见殷正咬牙切齿的不说话,惊出一身冷汗,惊魂不定的看着他。 “滚!“殷正猛的抬头,怒气冲冲的朝她一声大喊。 薛谨言被他可怕的脸色和突然的大声吓的一个激灵,以为会挨打,下意识的后退;却一屁股坐空,直接掉在了地上,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了地板上,整个人摔懵了。 殷正下意识的想拉她一下,但手刚一离开,又碰到了痛处,顿时脸色铁青。床和地面没多高,估计她也摔不残,就没好气的再次怒喝道:“出去,给我立刻消失。” 薛谨言犹犹豫豫的站起来,不放心的看着他:“你真的……没事吗?不用叫医生吗?” “叫医生干什么!看笑话吗?”殷正冷着脸瞪她:“你走不走!” 薛谨言一愣,刚要转身闪人,殷正却没给她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新拉回床上:“好,你不走,那就将功补过!” 薛谨言被他的力度拉扯之下没站稳,一个踉跄扑在他的身上。殷正直接拽着她的手,摁在了上面,脸色不愉的道:“好好揉揉,你差一点踢折它。” 手下的触感是凸起的,渐变的……她不敢盯着他的眼睛,也不敢盯着下面,想抽手,却被摁的死紧,薛谨言一时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脸色越来越红,血液好像都认准了一个地方,汹涌奔流而去。 殷正怏怏不悦的瞪着薛谨言,知道她是害羞的无地自容,心中鄙视她脸皮薄,既然她不动,他就拽着她的手动。 一张床上,孤男寡女,男人带着怨气,还有压抑不住的欲望,目光如剑直直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的脸戳个窟窿。 薛谨言垂首躲避视线,在越来越窘迫的境地之中听到了自己逐渐错乱的呼吸,和殷正逐渐沉重的气息,心顿时跳漏了好几拍。 气氛是沉默的,空气之中似乎擦出了火花,噼里啪啦的,电的她浑身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 就在这时,她隐隐听到了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心一紧,下一刻殷正突然以饿虎扑食之势将她摁在了身下。 薛谨言惊呼,就听刺啦一声,水蓝色裙子的胸口竟被生生撕裂,男人仿佛要吃了她一样,埋首啃食着她。 “不要……”她心底惊乱失措,下意识的去抵抗。 “给我老实点!”男人不悦的警告,腾出一手摁住她推在他胸前的双手;另一手撩起她的裙子。 薛谨言尴尬而又难堪,虽然已经做过一次了,虽然是同一个男人,但是感觉为什么天差地别…… 第一次他好温柔,即便急不可耐,也忍着内心的欲望一点点的引导着她。只是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强X了…… 殷正扯掉她的底裤,怕她逃掉,用一只手摁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而健硕的胸膛,紧接着是裤子…… 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了。 大局已定,薛谨言冷静下来也不打算在反抗了,被摁的手腕生疼,连忙低声祈求:“疼,轻一点……” 这轻柔耳语成了一种妥协的象征,殷正丢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但表情仍然怏怏不乐,目光含怨,手上的力度却因着她的要求放轻了许多。 摆脱了一切外界的阻挡因素,他纵身一挺,她倒吸一口冷气。 在被柔软温热包裹住的瞬间,他硬如石柱。整个人舒了一口气,心情随之变得美好,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般的驰骋纵横。 薛谨言在他身下默默的承受,随着他的冲撞,口中不自禁的发出让人羞涩的声音。意乱情迷,分不清南北,十指抠在他的肩膀之上,指甲早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肉里,血迹斑斑…… 这不单单是一场X爱,还是一次征服。 殷正发现他新收的这个小女人真的是太不简单了,她是他见过欲擒故纵使得最出色,最自然,最无破绽的一个人了。 自然到他有时候都怀疑她可能单纯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养老终生的地方,而不是一个活力旺盛,帅的惨绝人寰的钻石王老五。 记忆中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不是这样……但具体是什么样子,他也记不太清了。 只是觉得有些不同,这样不知真假的性格,要叫人去猜她心中所想的感觉当真是不好。不过人也都是犯贱,越是这样,越是充满了好奇,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挑战心理特别强的男人…… 有时候细细想来,这个女人当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就这样吸引了他的目光,或许是磁场的问题? 正文 第十章 冷淡 黄昏之后,殷正站在落地窗边,太阳的余晖金灿灿的,透过枝繁叶茂的树林,照进屋内,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洒下一地树影斑驳。 霍廷君常在他耳边叨咕,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殷正一边小口抿着申婶熬了一下午的补肾益气汤,一边盯着床上昏睡的薛谨言,感叹此言果然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的身体对他来说太着迷了,或许就是磁场的问题,吸上了就分不开,看上了就上心了,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很好,却也很不好——因为情绪脱离了掌控。 殷正将汤碗放在了桌上,随手扯着被子的一角盖过她的头顶,顺势离开了房间。 薛谨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被子底下被蒙了两个多小时,满头大汗,呼吸困难,一掀开被子,屋子内一片漆黑,她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气。 浑身骨头散架了似,绵软无力,竟然比第一次还疼…… 薛谨言叹了口气,不禁YY起来,殷正不会是报复她踢了他的下身,也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对她棍棒招待了吧? 摸索着起身,打开床头灯,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了。 房间内不见殷正的身影,床上一片凌乱,愣愣的坐了一会,她扶着墙走进浴室。 …… 深夜,处于某夜总会包房中的殷正,身边莺莺燕燕无数,但他都无心多看一眼。唇边抿着红酒,脑海中还在回味着下午那翻云覆雨的味道,想到薛谨言,他不由的皱眉出神。 霍廷君从一众摇滚的辣妹中脱身而出,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尽,似笑非笑的调侃。 “听裴雯说你金屋藏娇了?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魂不守舍魂?很性感?很火辣?还是截然相反的?” 殷正是个很少为女人浪费脑细胞的男人,正处于懊恼与迷茫中,正巧好友问及,所幸就和这个花花公子取取经。 “我问你,你见过无欲无求的女人吗?”殷正坐正了,仔细询问。 “无欲无求?呵,除非是傻子。” “她不傻?反而她很聪明。”殷正摇了摇头,随即嗤笑一声:“兴许她表现出的就是无欲无求,她演技很高,装成这样来博得我的目光。” “那你就冷淡她,让她挖坑埋了自己,看看她能装多久。”霍廷君笑道。 这个方法或许不错,找不到答案,就晾着她,看她自掘坟墓,懊恼起来是个什么样。 殷正点点头,重新倒了两杯酒,将薛谨言彻底从脑海之中挖出去,全心全意的融入不眠夜。 …… 薛谨言一直是一个比较安静,比较宅女的性格。静下来的时候唯一的乐趣,是画画、写作,除此之外便是发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这三个月间,殷正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曾试图找到他,可既没有他的电话,又不知他住在何处,贸然找到他的公司,她又没什么借口当做目的,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 这样一拖再拖,外面已经大雪纷飞,寒风冷冽,步入了冬季。 已经半年没有见过妈妈了,为了不惹人怀疑暴漏身份,她只是偶尔给妈妈发一条消息报平安,妈妈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发消息根本无法解她的思亲之情,又逢年节将至,心中的孤独与思念越发成倍的增长。最近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常常在想自己这样做是否是对的。 她天真的以为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可以吸引殷正的目光,继而得到他的青眼相加,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显然她还稚嫩的很,没有看清自身几斤几两,她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从消失了三个月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早已将她抛在了脑后,想都想不起来。 一想到此,心情就倍感低落。 值吗?她常常问自己,如果就当成一场梦,一切都认了,悄悄的离开,带着妈妈从新生活也未尝不可。 至于爸爸……不行,一想到爸爸,她还是无法忍心抛下他什么都不做。 殷正这里行不通,或许,她回去找南玄毓,和他低声下气的求情,他会念在过去…… 这个念头一想起,心中顿时响起警铃。她也许真的是走投无路了,竟然会想着去求害她们如此惨的罪魁祸首。 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心态乱了,作出的画也是杂乱无章,写出的句子毫无逻辑。 扯掉画纸,揉成一团丢入垃圾桶中,薛谨言将自己丢到床上昏昏欲睡去了。 在她熟睡时,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一个穿着浅棕色休闲皮鞋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步伐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男人来到床边,垂首看着睡梦中的女人。 她的五官小巧精致,清纯秀美,有点像当红影星刘亦菲的感觉,但气质上又卓然不同。并非什么绝色美人,甚至不及裴雯,这有什么可吸引人的地方呢? 男人转头看着立在窗口旁的画架,旁边的桌子上是染色盘,垃圾桶内丢着不少废纸。走过去捡起一团,打开一看,画的是窗外冰雪世界,树上挂着鸟笼,一只鸟儿的雏形安静的站在其中,头却伸出了笼子外面。 这是画她的生活写照吗?男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是谁?”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警惕的声音。 男人转头一看,就见熟睡中的女人已经醒来,神色有些紧张的望着自己。 “你好。”男人礼貌的开口,温雅的笑道:“闯入你的房中是我冒昧了,很抱歉,但我想我有必要解释,往常来这里做客,这个房间是我的专属,想不到现在却易主了。” 薛谨言仍然皱眉,目光冷灼的望着对方:“即便房间曾是你的,你走进来见里面已经有人了,并且还是个在熟睡中的女人,不应该先绅士的退出去,待我醒来在与我说明情况吗?” 男人眨眨眼,没想到她的反应还挺强烈,微微一笑:“那真是抱歉了。” 对方既然已经道歉,薛谨言也没什么理由在发怒了。从床上站起来,想到他是殷正的朋友,是不是殷正也在别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