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她自暗夜中醒来 韩国首尔 海风吹开了英国织花的窗帘,巴洛克式风格的内卧奢华至极,灯火通明。 皇后size的海丝滕床上,柔软的丝绸被轻轻覆盖着一个沉睡的女孩。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光滑细腻,莹亮了这个春末的暗夜。 夏星澜呢喃了一声,下意识地缩紧了自己纤弱的身躯。 头,痛得欲裂般的。 缓缓睁开剪水双眸,环顾四周。 陌生的环境充满着尊贵的味道。 头顶的巨型水晶灯照亮了屋内复古风格的手工家具。那一整面墙的壁画显得尤为庄严肃穆。 画中的年轻男子一身华贵,欧洲人的身型把那身皇室军装衬得格外挺拔。凌厉的轮廓满是难以形容的俊美。 最惊奇的是,他竟是闭着双目的。 门外突然响起的对话声让她的思绪顿时从画中抽离了出来。 “主人,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在她还来不及隐藏自己的时候,红木雕花的大门被推开了。 两个弓着身子的仆人中间,矗立着一个宛若天神般的男子。 仆人低眉顺眼的无声退下,只留下那男子向她大步走来。 修长精节的手指拂开了连着斗篷的兜帽,显出他的真颜。 天啊,是他。那个画中的男子! 相比画布上他沉静俊美的气场,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震慑力。 而那双眸,只一眼,就让她明白了画中闭目的玄机。碧绿的双瞳狭长深幽,就像是蕴藏着无限的魔力,给人以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却叫你根本移不开目光。 那男人,根本就是降落在人间的阿修罗。 这到底是哪儿? 而他,又是谁? 夏星澜还陷在困惑的迷离中无法自拔,男人已经立在她的面前,双目细致的审视着她。 他摘掉了那双爱马仕的鳄鱼皮手套,捏起她精巧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闪着荧光的玫瑰色薄唇上挑了曲线,带着一丝玩味的轻笑。 “老爷子居然还真能找来这样一个小东西,有趣。” 夏星澜讨厌极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还有那句话……该死的,她还想要知道哪儿来他这么奇怪的东西呢! “你是谁?” “你的主人。”他好听的嗓音自喉咙里发出,宛若呢喃着魔咒般的蛊惑人心。 夏星澜却不肯听从他自以为是的主宰。 她突然用力打开了他的手。 “滚开,你这个自大狂。” 男人一怔,随即开口大笑。 他只微用点力,就把夏星澜拽回自己的面前,脸颊靠在她的耳畔,浅浅地呼吸着。 “夏星澜,你的味道我还算满意。” 夏星澜睁圆了美目,对听到的话难以置信。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她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把我抓来这里?” 该死,那种头痛的感觉又来了。 “为了实现你和我共同的期盼啊。” 这男人又在说什么胡话啊!可她的眼睛为什么越来越沉,重的就快要看不清那家伙那张邪魅又不可一世的脸了。 他却突然低下了头,靠向她…… 陌生的烟草味瞬间将她萦绕其间。像一张看不到的网把夏星澜逐渐浅薄的意识包裹住。 这距离,近得过分。 男人的手掌轻压在她耳旁的枕面上,拇指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她额角的碎发。 “嗨,准备好了吗,我的订制女郎?” 巨大的无力感侵蚀而来,她别过头去,闭上了美目。 男人说了句她听不懂的暗语,熄灭了所有的声控开关。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慕靳川捏过她刻意逃离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 黑暗中的他竟然怔了一下。 那双寸眸,宛若暗夜星辰。 藏在薄被之下的长腿猛地曲起,攻向他。须臾一刹,慕靳川就弓起了身子。 该死,这男人居然一下子就躲开了! “怎么,迫不及待的要来提醒我了?”他暧昧的示意让夏星澜的双颊瞬间陀红。 “不要脸。” 慕靳川轻笑颔首,接下她的咒骂。“恩,我现在只想要你。” 身子被慕靳川重新压了下来,夏星澜除了双手,其他地方根本动弹不得。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她试着把语气放低,尽量显得温柔顺从。“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来。” 慕靳川纹丝不动。 他并不信她。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嘛,难道还怕我跑掉不成?” 慕靳川的眉头微蹙,望向怀中近在咫尺的女人。 她眼中迫切的逃跑欲,他自然看得到。可是,她不是自愿来这儿的吗? 脑中突然萌生出一丝念头,他想逗逗这个一直在抗拒她的女人。 “求我。” “你说什么?” “我说,求我。”慕靳川扶住她的脸,绿眸直视着她。 妈的,她长这么大从没求过人。 可是现在……为了逃出去,她只得暂时低头。 “求你,放我起来。”她忍着想要骂他祖宗的怒气,低声道。 “听不到。”显然,他没那么好对付。 夏星澜咬着牙,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她微启朱唇,抵上他的鼻尖。“求求你,让我先下地走走,好不好?” 一片无限温柔。 慕靳川的大手扣住她的头,擦过自己俊逸的面庞。自喉咙里发出嘶嘶哑哑的声音,悦耳之极。 “可是听你这么说,我只想抱你更紧了。” 他的鼻息掠过她的耳畔,如火热的羽毛轻抚,让夏星澜不觉得浑身战栗。 就在她要破功开骂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这屋子这么大,为什么非要在床上?”一恢复自由身,夏星澜就开始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 这次她吸取失败教训,企图能自然的逃离。 雪白的裸足踏在狐狸毛的地毯上,柔软的触感把脚步声都融化其中。 慕靳川睨着面前移动着的玲珑身姿,心竟莫名的骚动起来。夏星澜窈窕的曲线散发着无尽诱惑的芳香,而那高高束起的马尾又独添上一抹纯真的味道。 这女人,太对他的胃了。 夏星澜强打十二万分的精神,倒退着向门口缓缓踱步。 “慕靳川。” 倚在床头的男人突兀地开了口。 “啊?”夏星澜听着他突然发出的声音,愣住了。 这名字好熟,隐约听过。 可夏星澜却没时间思索,她只想能顺利离开这里。 终于,她靠在了那红木门上。 慕靳川窥见她纤长的食指在门上摸索着,不禁笑出声来。 “你想出去。”他的话语里满是肯定和嘲讽。 夏星澜的神经倏地紧绷起来。 他长腿一跨,下了床。明明不短的距离,却叫他瞬间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慕靳川单手拽住夏星澜的双臂,越过她的额头,扣押在门板之上。宽广的胸膛抵了上来,把夏星澜紧紧地环住。 “不要!” 在夏星澜的惊呼声中,慕靳川的手准确无误地抚过了她纤细的腰肢。 “滴滴滴。”电子按键的清脆声突然自身后响起。 “大门已加密。” 难怪她根本摸不到门把手,居然是密码锁。 他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出不去,只不过在看她困兽犹斗的表演罢了。 “这门口你就别想了,有胆子就从窗子跳出去。” 夏星澜因失望垂下的眼帘又重新张了开来。 她回身,望向那近乎落地的窗沿。 “这间屋子的高度,以你多年练舞的专业应素养应该没问题。” “你到底知道我多少?” 想必这男人知道的不止是自己的名字。 从他喊出自己名字的那刹,她就开始陷入莫名的恐慌。她早看出对方是有备而来,虽然她也是赫赫有名的千金之躯,可显然对方并不是冲钱来的。 可不是为钱,难道…… “你可以现在开始脱衣服,或者马上打开窗子跳出去。”男人拉开了同自己的距离,貌似真的要放过自己的那般。 “3.2.1……”他的倒数像是魔咒,不断催促着她做选择。 夏星澜的身子猛地转向身后的落地窗,屈膝攀上窗棂,右手拧开了把手。 巨大的海风迎面吹来,强烈地让她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待夏星澜再次睁开明眸,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再也没了踏出去的勇气。 远方的那片霓虹尽显城市的辉煌,滚滚的江水更添一份隔岸观火的意境。 她,居然在船上? 正文 第2章 要么我VS要么死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艘游轮。 “这就是你眼中的‘没问题的高度’?”夏星澜转过身来,面向慕靳川调笑的脸忿恨不已。 “你没问我它距离地面的高度啊。” 他就是个无赖。 “看来你是打算放弃了。” 慕靳川突然收住了笑,雕刻般的面庞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脸色。他站在窗下,伸长双臂,把夏星澜拽了下来。 被再次困入怀中的夏星澜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呼吸也不再均匀。 她不想承认,她在害怕。 身高169的夏星澜并不算矮。可在这男人怀中,她只觉得自己像只被戏耍的猫。根本无计可施。 他们圜视着彼此,陷入沉默。 慕靳川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沿着她脸颊的曲线轻轻下划。拇指按上她紧闭的樱唇,低头吻了上去。 夏星澜使出浑身的力,躲了开来。 看着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慕靳川不悦地眯起了眸子。 够了,这女人的厌恶早已超越了欲擒故纵的程度。他不记得多久没有过这种想占有谁的心情了,可她居然还在不知好歹的拒绝着。 他的骄傲岂容她一再践踏! 薄情的唇开了又合,平淡的语气诉说着最后的通牒。 “夏星澜,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慕靳川的十指压在她的肩头,突然施力抵上她的额。 “睁眼接受我的一切,还是阖眸跳进这汉江里,你自己选。” 这根本就不是选择,只是句写满了嘲笑的通知。 “这样威胁我,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他满不在乎的妥视着正在怒斥自己的夏星澜,甚至抬起了她的身躯放在了全开着的窗户之上。 慕靳川被紧紧拽着的身子带着夏星澜向窗外压去,瞬间让她的后背暴露在海风之中。 他不断逼近,眼见着她的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倾斜在了半空之中。 “看来,比起温暖的床榻你更喜欢海水冰冷的洗礼。” 夏星澜绝望地闭上了双眸。 她以为那场车祸之后只是改变了她的身份,却不成想自己的人生竟要在此刻画上句号。 慕靳川的手掌伸进她的额际,五指一张撑掉了她马尾上的发圈。春末的寒风吹散了她乌黑的长发,在这夜色下有种惨绝的美。 不断闪过的画面定格在了一个男人温暖的侧颜之上,她的心抑制不住地抽痛着。并非惊恐生命的消逝,而是难过于连一句告别都没能够说明。 “再见了,不听话的宠物。” 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堕入深海之时,猝然烙上唇口的柔软写满了深情,倾斜在外的身子也被对方正了回来。 慕靳川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纵情吻了下去。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板板她过分倨傲的性子。可是当她闭着双眸的悲切模样映上他的眼帘,慕靳川才发现自己的心竟莫名沉了下去。 这种感觉,他根本难以想象竟是为了个第一次邂逅的女人。 他突然明白,这女人对他有种从未感受过的吸引力。虽然不想承认,可他却不自觉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慕靳川的吻霸道而又温柔,在她来不及地抗拒中吞噬掉她残存的理智。 上一秒还是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下一秒就变成了同他唇齿的交缠。这巨大的转换在这陌生夜色的掩护下平添一份近乎冒险的戏剧感。 他紧拥着她的身躯自窗台转回室内,深深地跌入了地板上柔软的毛毡之上。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却在触碰到她的气息之后失了克制。 她就是有种能力,顷刻呼唤出他隐藏着的原始野性,不再淡定。 这吻愈加痴缠,他就愈加疯狂,投入地近乎忘情。连原本处在惊愕之中的夏星澜都无法抵挡住慕靳川不断攀升着的热情,陷入了他主宰的情绪之中。 被这样一个如此英俊而又危险的男人倾情的吻着,根本就像个梦一样。 而她,早已无力清醒。 不曾合上的落地窗输送着微凉的海风冲进了满是春色的内卧,却吹不散室内二人即将燃烧殆尽的热情。 隔着衬衫靠上的Anniversia床头板,优质的印染牛皮满是薄凉,让夏星澜的心头更添一份紧张。 男人的动作太快了,几乎是瞬间,她的纽扣就都不见了踪影。夏星澜的削肩细腰此刻只有一件精致的薄衣覆盖着,根本挡不住乍泄的春光。 “果然是我要的样子。”慕靳川满意地候视着。 他这般赤裸裸的赞扬,拉回了夏星澜近乎涣散掉的理智。 她挥动着双臂,企图再次摆脱掉他的钳制。在认清了自己的徒劳无功之后,她只能把全部的力气发泄在了逞口舌之快。 “你看够了没有,要睡就快点,姑奶奶我还困着呢!” “学芭蕾舞的千金小姐,脾气怎么这么臭。倒底是因为太爱吃辣的原因,还是只属于21岁的年轻气盛?” 看似一句玩笑,却道尽夏星澜的私人信息。 芭蕾舞,喜欢吃辣,21岁,豪门家世。 这些都是她,全中。 “为什么,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全部。” “夏星澜,你的人生就是按照我的需求而诞生的。” 他单手解开了束缚在身上的阻碍,褪尽衣衫,裸露出他那足以媲美雕塑的肌肉轮廓。直挺着上身,俯瞰着身下的她。 “我会让你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这次,她再也无力抗拒他. 窗,一夜未关。 当清晨的曙光透过落地窗直射了进来,也唤醒了沉睡在床上的美人。 夏星澜扭动着身子想要撑起自己,却在目光扫向墙上那张俊颜的时候失了所有的力气。 隐约传来的胀痛和昨晚残存的激烈记忆无不向她传输着一个事实。 她竟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睡了! 忍着周身的酸痛,她下了床。散落一地的衣衫写满了昨夜的疯狂,忍着十二万分的怒气,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 红木门上的密码锁,因为她不断的错误指令已经进入了自动加密状态。气结的她只得大力的踹着门,疯狂的叫喊。 “来人啊,放我出去!”顶级的隔音板阻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听不到任何回应的她陷入了一片巨大的失落。 夏星澜靠着门板跌坐下来,目光无意间扫向已经关上了的落地窗。 难道,她真的只剩跳海这一条出路了吗? 柔和的扣门声突然自身后传来,惊得她瞬间直起身来。 “小姐,请问您起床了吗?” “起来了。” 太好了,应该是女佣来了。 “您起床了就好,柜子里有您的换洗衣物,请小姐随意挑选。” 什么意思,难道她不进来吗? “我的床铺乱了,你进来收拾下。”只要女佣进门来,她就有逃出去的机会了。 “对不起,少爷吩咐过叫我们暂时不要叨扰小姐。早餐稍后就会送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叫我们就可以了。” 哈,这是在变相软禁吗? “我怎么叫你们啊,这屋里什么都没有。”她早就仔仔细细的翻看过,没找到任何可以同外界联络的通讯工具。 “呃……”女佣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少爷说了,只要小姐不断的按错密码,门锁系统会立刻传达您的呼唤。” 妈的,这男人就这么喜欢耍着她玩吗? “那好啊,叫你们少爷来,我要见他。”这次,她要把他推进海里喂鱼。 “对不起小姐,我们少爷今早已经离开了。”女佣恭顺的声音汇报着让她诧异不已的消息。 “你说什么,他去哪儿了?” “对不起小姐,关于少爷的行踪我们无权知晓。” 好啊,睡完就跑是吗?这男人,无耻地可以啊。 “小姐,如果没有别的需求,我就暂时告退了……早餐五分钟后就会送过来。” 夏星澜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住她,女佣却说了句让她大吃一惊的“祝福”。 “预祝您早日受孕成功,尽快完成订制孕妻的任务。为慕家开枝散叶,延续大统。”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家少爷,更不可能是什么狗屁‘孕妻’!” 正文 第3章 绝对是场梦 订制孕妻,开枝散叶?开什么玩笑,她堂堂夏星澜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人家的代孕妈妈! 怪不得那男人上来就一副了不起的种马样,原来如此。 “小姐,您怎么了?这次慕家秘密召开的‘订制孕妻’计划中您是目前唯一入选的人啊。”隔着木板她也能听出来自女佣深深的嗟叹。 “小姐,做我们少爷的定制孕妻是多么荣耀的事啊!不会昨晚您和我们少爷欢愉过度,现在脑子……模糊不清吧?”佣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精致的红木门,想象着屋里敲门的女人一脸脑回路不正常的表情。 “而且,我们少爷财力雄厚,样貌英俊;是多少名媛淑女,侯门千金所梦寐以求的男人啊。小姐您这般的好运气,一定要努力把握时机啊!”那来自少女满满的赞叹,即使看不见她的脸夏星澜也能感受到女佣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艳羡。 “我再说一遍,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家少爷是谁。”夏星澜忍下困惑,咬牙回复道。 “现在,放我出去。立刻!” 她又开始大力地敲着门了…… “小姐,如果您实在不认识我家少爷,那A·KING您总知道吧?” 夏星澜击打着的手顿时悬在了半空,美眸瞪得浑圆。 A·KING,起源于欧洲,崛起于亚洲的著名跨国企业。现在的当家掌门人MARS·慕为人极其低调,甚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外界传闻他做事狠毒狡诈,为人六亲不认,甚至还有“商界撒旦”的称号。 等等,昨晚那家伙好像说过他叫什么慕靳川来着…… 难道慕靳川就是大名鼎鼎的MARS·慕!那个声动亚洲,名震全欧的“世界十大黄金单身汉”? 而她夏星澜居然成了他“唯一入选”的代孕。 脑子里突然响起昨晚他那狂妄不羁的宣言,“夏星澜,你的人生就是按照我的需求而诞生的”,这句话的意义,她终于彻底明白了。 夏星澜只想闭上眼,然后告诉自己,关于这一切的一切,绝对是场梦。 虽然在已经结束的二十一年里,她,也曾经是很多人幻想中的美梦。 夏东晨的商业王国虽远不敌慕家来的辉煌之极,但是身为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夏星澜的人生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星光斑斓,熠熠生辉。 她年轻貌美,是舞蹈学院里最受追捧的芭蕾公主。她家庭幸福,有慈爱的父亲和亲昵的弟弟妹妹陪她一同成长。 当然,还有满目柔情的挚爱,给她以极致的宠溺和自始至终不曾更改的呵护。 纪临寒,那个生在冬天却永远待她如温暖春日般的男子。 如果她没有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艘根本不知道要行驶到哪里去的游轮上,或许她现在已经在日本同他会面了吧。 受妹妹如芝的邀约,原本要去日本和纪临寒相会的她只是在韩国转机的时候稍作休息,结果才一睁眼竟已邂逅另一番天地。 可惜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没有搭乘那班飞机如时到达,想必他们应该担心极了。 可那个变态的慕靳川不仅软禁了她,还下令不许她同外界联络。每次当她索要电话的时候,得到的回复都是出奇的一致。 “对不起小姐,这要征得我们少爷的许可。” 够了!她的人生凭什么要由别人来做主?当她选择签下文件离家的那刻起,就决定了要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 而慕靳川这三个字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新生里。 夏星澜抗拒的决心从简单的吵闹发展到彻底的绝食只用了三天时间。 很快,慕家的佣人们就慌了。 要知道,她可是老太爷交代下来的“特殊任务”!早在夏星澜到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她的万全准备。 事无巨细,皆是为着她能以最佳状态成功受孕,而尽了各自最大的努力。如果受孕计划不能顺利进行,难保不要他们一船人陪葬。 “小姐,求求您了。吃点东西好不好,您这样子会饿坏自己的……”带着哭嗓的女佣站在门口哀声乞求着,变着法子端来的各色美食是无尽的鲜美,但夏星澜却始终一口未动。 任她们用尽浑身解数,夏星澜就是不肯乖乖就范。无计可施的女佣们早已经失了耐性,万分不解她为何要如此糟践这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荣宠。 “到底是怎么千挑万选出来的啊,脑子是不是不好啊?不吃不喝的作什么啊,真是没福气!”看着怎么端进去怎么拿出来的东西,只能在后厨帮佣的下等女仆狠狠地咒骂着。 整整三天,她不吵不闹,只是沉默的拒绝。而那突如其来的代孕身份,是她仅有的赌注。 如果她真的像她们说的那般是“唯一合格”的人选,那她的安危一定很重要。 看着镜中已经略显苍白的面色,夏星澜的嘴角扯出一丝倔强的淡笑。 特有的开门声在身后响起,无力地卧坐在软塌之上的夏星澜却再也懒得回头。清晰的脚步声不断的拉近着距离,最终在她的一侧驻足。 “夏小姐,请问您闹够了吗?” 等等,这声音是…… 她转头,完全陌生的俊颜映入她的眼帘。 这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西装笔直地矗立在她的身侧。 他的身份,绝对不同于船上的一般佣人。夏星澜一眼就看出了他那身衣装的讲究,还有那份来自骨子里的不卑不亢的气质。 男子真的很年轻,英气十足的面容也就是二十才出头的光景。标准韩国美男子的长相,白皙而又纤细。 但是相比弟弟夏之光的青春洋溢,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与容颜不符的沉稳气质,甚至比很多年长之人更显得硬朗刚毅。 怎么说呢,一枚成熟的鲜肉? “你是谁?”该死的,为什么她每天都要同陌生人打交道啊。 “我是朴奇骏,慕少爷的特助。”男子不苟言笑,简单地报了姓名。 “因为夏小姐的任性行为,少爷特地派了我来同小姐进行沟通。”看来绝食还是有点用的,他们果然通知了慕靳川。 “为什么你们少爷自己不来?”主子不来,她哪有出去的机会。 “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我们这些闲人来处理就可以了。” 说的真轻松,她夏星澜只有一次的生命在人家慕靳川看来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沦落到这般卑贱的地步也真是讽刺。 “如果夏小姐有什么不满和要求,大可以提出来,绝食是解决不了问题。” “放我走。”这是她唯一的诉求。 “在小姐还没完成生育任务之前,你的一切行动都归我们少爷支配。” “换句话说,在此期间作为任务的载体,夏小姐您是没有自主权的。”微沉的嗓音不加情绪的阐述,一字一句让夏星澜的情绪不断下沉。 终于,接近了爆发的临界点。 她猛地站起身来,“我是一个人,不是你家少爷买来的生育机器!你们这根本就是非法禁锢!” “夏小姐,请你正视自己代孕的身份。不要浪费我家少爷的资源和时间,你乖乖的配合对我们大家都好。” 突然,他不漏声色地退了一步。拉开了点距离之后,态度也略微缓和了点“时间不早了,请您用过午饭早些休息。稍晚时候,会有顶级的造型师来为您梳妆打扮。”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梳妆打扮,难道是…… “今晚,少爷将归来。” 朴奇骏转身告退,离开了房间。 关门的刹那,朴奇骏看着夏星澜面目错愕的神情,突然想起刚刚在蓝牙耳机里对他发着指令的慕靳川,嘴角的窃笑就再也无所遁形。 自少爷离航之后,就突然开始关注起船上的事来。在朴奇骏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对女人上过心。 虽然只是十分钟的每日例报,但是要知道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慕靳川啊!什么样的女人不叫他信手拈来,他人生的每一分钟都意味着可能会产生数亿资产的变更。 花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个只是用来代孕的女人身上,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终于,在她绝食的第三天,少爷就坐不住了。美其名曰是警告,其实在他看来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归来的借口。 只因为他的语气略重了点,就叫电话那边的少爷不悦了起来。 “对‘我的女人’好好说话,奇骏。”天啊,“我的女人”,少爷您要叫的这么亲昵吗? 夏星澜发自骨子里的决绝也是他不曾预料到的,看来少爷的日子并不会好过了。 关于少爷归来后的今晚,朴奇骏竟是控制不住的期待了起来。 正文 第4章 淡妆佳人 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夏星澜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佣人紧张的注视着她纹丝未动的手,沮丧的情绪表露无遗。 完了完了,夏星澜要是真的饿死了,少爷怪罪下来她们的工作一定保不住。不对不对,岂止是这份工作,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在这世上混到半口饭吃了。 眼看着女佣的泪就要掉了下来,夏星澜却突然抬起了手,拿起筷子夹了口菜。 她一口菜一口饭的吃着,不到半晌一小碗饭就见了底。 “再来一碗。”她淡淡地语气在女佣们听来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的庆幸,恨不得把一船上的美食都端上桌来,让夏星澜大快朵颐。 吃饱了饭的夏星澜懒懒地坐在复古沙发上,美丽的脸上也润上了点血色。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了进来,照着她徒增了点困意。 打出娘胎,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比起海风,她更喜欢呼吸大自然的空气。即使是曾经夜游过的维多利亚港,也都是浅尝辄止而已。 说实话,在这屋里呆得久了,竟让她联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那部电影里的场景。 Jack和Rose跨越身份的爱情浪漫至极,甚至在灾难面前更能做出舍弃生命的承诺。电影赚足了夏星澜的眼泪,也成了她儿时关于爱情最初的向往。 可那场车祸之后,她坚信这只是个美好的谎言,而已。 真正的豪门根本就像是Rose的未婚夫那样,世故,冷血;不掺杂温情和宽恕,惨白得一如那精致的白银餐具。 当那个雨夜,她最后一次踏进那间烧着壁火的屋子,夏星澜这三个字所预示着的人生就失了全部原有的模样。 她不再是豪门,也决定了永远不要和豪门扯上丝毫的关系。 而只属于她的纪临寒在得知了一切的真相后,毅然决然地要同她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他拒绝了家里为他安排的婚事,先行逃离日本等她一起汇合。 他们的目的地是美国。 纪临寒是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成为医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而家族的荣辱却让他终究要面临背弃理想的现实。 所有人都在希翼着他能成为完美继承人的时候,只有小他四岁的夏星澜永远在鼓励着他。 视舞蹈为生命的夏星澜明白那种为了梦想不断拼搏的精神,她和他拥有同样的心情。夏星澜从不甘心以一个富家小姐的身份成婚,再蜕变成一个庸俗的豪门太太。 她渴望着生命的绽放,努力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的人生。 而此刻……夏星澜攥紧了拳头。 “下午是不是会有造型师来啊?”她回头,冲一旁收拾着佣人询问道。 “是的,小姐。”女佣欣喜于夏星澜态度的缓和,热情的介绍起来。 “据说是最顶级的呢……他们都是韩流巨星的御用造型师,即使是普通的豪门也不一定能请的动呢!”在这帮女佣们的眼中,总是能无比自然地流露出对自家少爷彻头彻尾的崇拜之情。 夏星澜瞟了一眼她们那幅早已经沉浸在无限向往中的神情,耸着肩翻了个白眼。 要是她们哪个能早点努努力,爬上慕靳川的床,不早就没她什么事了嘛! 哎,真是不争气啊。 “哦,那还真是叫人期待啊。”她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到。 很快,只为一线韩流明星服务的专属造型团队上了船,开始为夏星澜打造完美妆容。 虽然早已见过各色娱乐圈的美女,但是看到夏星澜本人之后,还是让韩国团队大吃一惊。领头的化妆师毫不吝啬地赞美着她,“以夏小姐的容貌完全可以横扫各大荧幕了!” 夏星澜淡淡地笑了下,不置可否。 她的美貌固然毋庸置疑,只是这一切都不应该是为慕靳川所拥有的。 立体绝美的五官,细腻的皮肤底子再配上专业的造型师,只轻轻一个淡妆就足够慑人眼球了。 看着面前宛若仙子的夏星澜,静静欣赏着自己成果的造型师由衷地赞叹道:“这张脸要是放到江南的美容院门口,分分钟就是整形的模板啊!” 听了一下午的赞誉,夏星澜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尴尬地笑了笑“如果可以,能留一套简单的彩妆吗,我真的很喜欢今天你们为我打造的这个妆容。” 话毕,女佣送走了造型师团队,独留她一人在房间。 看着韩国团队留在梳妆台上的各色彩妆,夏星澜打开了粉盒,拿起了昂贵的毛刷。 镜中的女郎美得无懈可击,可她嘴角狡黠的笑却又让你摸不到头脑。 “HiMars,now,it'smyshowtime。” 临近午夜时分,一艘快艇停靠在了这艘豪华游轮的旁边。踏着暗夜归来的男子在仆人们的注视下,下了甲板向内舱走去。 想来只是三四天的光景,自己竟开始有点思念那小东西的滋味了。对自己如此的异样,慕靳川却也说不明白。 开了内卧的门,入目皆是漆黑。 朴奇骏刚要开口唤亮室内的光明,慕靳川的食指一抬,他便住了口,微微欠身无声退下。 那小东西就倒睡在了门口的梳妆台上,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庞。 慕靳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挑,他竟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缓缓地向她靠近。 他低下头来闭上眼静静呼吸着她的芳香,再次睁眸的瞬间,却被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所带来的冲击,吓得后退了半步。 任谁在夜半三更看着那一张足以媲美《咒怨》里的伽椰子的鬼脸都会被吓得不轻吧? 夏星澜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披着卷好的长发。而原本清新脱俗的淡妆生生地被她涂成了一张惊悚恐怖的“鬼面”! 看着面露惊色的慕靳川,夏星澜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笑了出来。 一瞬间,慕靳川就明白了,这是她的恶作剧。 他张了口,开启了屋内的声控。 刹那间灯火通明的内卧,入目的狼藉是夏星澜准备的又一份大礼。 被扯坏的窗帘,剪碎的地毯,划破的家具;甚至还有墙上那幅面目全非的壁画。 原本画中闭目的他被用眼影和眼线笔勾勒出了夸张的卡通大眼,英挺的身姿也被生硬地加上了翅膀。就连那握着佩剑的手上也莫名的多出来一盘类似烤鸡的东西,整个画风变得滑稽透顶,可笑异常。 夏星澜看着慕靳川不断暗沉下去的脸色,毫不畏惧。 她就是要让他知道,没人能左右她的人生。 “女人,这是你准备的欢迎仪式吗?” 慕靳川的嘴角噙着笑,脸色却没有丝毫欢愉的气息。 他宽广的身躯矗立在夏星澜的面前,全身散发着一股严冷的气场。 “马上去洗掉。”他微微鼓起的槟榔节,传递着慕靳川已经动怒的事实。 夏星澜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她甚至还无比挑衅地扬起下巴,直视着他碧绿的双瞳,“中国有句古话,叫‘女为悦己者容’。”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悦己者’,别妄想我会为你梳妆打扮。” 慕靳川好看的薄唇抿出了一条平整的弧线,眼神里的怒火已经烧出了温度。 这小东西几天不见,性子倒是见长啊! 突然,他一步上前纵身抱起了她,甩到了床上。夏星澜的背脊顿时陷进了柔软的床榻,刚要撑起身子,脚踝就叫慕靳川抓了去。 她才要挣脱,却发现慕靳川高高抬起右手,连带着自己的长裙也露出了空隙。 看着慕靳川微微上扬的嘴角,夏星澜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夏星澜瞬间潮红的脸在慕靳川的眼中显得可爱异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逗她。 事实上比起那些甜美的少女,他更喜欢懂事的轻熟。 偌大的家族产业在他接手之后不断地扩充着本就巨大的版图,事业上的成功和繁忙让他无瑕顾忌感情的事。他从不浪费时间在那些需要呵护又不解风情的处子,对于女人的贞操他并没有过多的洁癖。 可是,在发现自己拥有了夏星澜完全的纯真之后,他却莫名有点小窃喜。慕靳川把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归结为对自己血统的重视。 只是血统,无关感情。 对于那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事,他向来不屑。 只有无知少女才会沉溺于虚幻的情爱无法自拔,而爱情对于他来说,一无是处。 何况,因着父亲曾经的荒唐,带来的那场近乎丧命的灾难,注定了他今生都不再想要去触碰那过分致命的果实。 “看来,比起脸蛋你更想让我看看别的地方。”慕靳川的右手越抬越高,眼见着夏星澜就要春光乍泄了。 “好了好了,你快放手……我现在去洗就是了!” 慕靳川唤女佣进门,准备帮夏星澜重新梳洗。 看着满屋的狼藉,女佣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要知道,她们家少爷最恨人家弄坏他的东西。尤其是卧室的那幅肖像画,更是享誉国际的大师离世前最后的遗作,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如今这女人不仅弄乱了屋子,连带着那张传世名作也被毁得一塌糊涂。 天啊,真是花样作死的节奏。 谁能告诉她们,这没带脑子出门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吗?! 正文 第5章 就快要窒息了 女佣们一拥而上,帮夏星澜忙活了起来。 可是摆脱了束缚的夏星澜并不肯乖乖就范,在屋子里和女佣们绕起了圈子。 曲线优美的她,迈着长腿在杂乱无章的房间里活动自如。粗苯的佣人们别说抓住她了,就连夏星澜的身也近不得。 一直沉默不语的慕靳川看着让佣人们束手无策的她,迈开了步子。 逼近,揽她入怀。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自然地好似熟识多年的那般。 “怎么,不满意她们服侍你吗?”慕靳川俊逸的侧脸摩擦着夏星澜的面颊,如丝的呼吸拂过她嫩滑的耳畔。 暧昧的低语让夏星澜的娇颜染上一丝绯红,她想要抵挡来自慕靳川的靠近,却发现在他的怀里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的事实。 “还是,要我亲自帮忙?”慕靳川朱红的嘴唇吐着字,唇珠就抵在她的发际线上。 两人之间过分粉红的气氛吓得屋内的佣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的,打扫干净后一个个急忙出了门。 “你放开我。”夏星澜用力地推着慕靳川宽广结实的胸膛。 虽然早就有过肌肤之亲,可那晚她是带着不甘在慌乱之中就陷入了沉迷,根本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慕靳川。 他,宛若一个过分虚幻的噩梦。 可此刻,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距离近的,微微前倾就会紧紧交缠住。 他极其西方的线条写满了男性刚毅的味道,英挺的鼻梁配上深邃的双眸满是诱惑的迷离。结实的肌肉隔着衬衫也能摸得出来,简直就如顶级的模特一般。 再搭配上他显赫的家世,这根本就是个女人眼中的极品对象。 可惜,她并不在乎。 慕靳川突然把夏星澜打横抱起,向门口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夏星澜顿时失去了平衡,不得已绕著了他的脖颈。 他沉默不语,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让夏星澜愈加紧张。 绕过长廊,他转弯下了另一层。 因为一直被限制出门,夏星澜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她只知道这应该是艘游轮,但在慕靳川的牵引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所见。 偌大的长廊仿佛走不到尽头的那般,沿路的陈设简约而不简单。轻奢风格的装饰配上现带科技感十足的电子装置混搭出一种别样的味道。 他的脚步终于在一扇金色的大门之前停了下来。 慕靳川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穿着军靴的右脚抬起,猛地踹开了门。 淋漓的波光在黑暗中闪着银色的折射,静谧的空气里有种温热潮湿的味道。 四周暗色的装饰配上透彻的池水,这浴室的豪华让你根本难以想象此刻是在茫茫的大海中央。 慕靳川转头直视怀中的佳人,轻语道:“我可以赏你一个鸳鸯共浴的机会。” “哪里有鸳鸯,我只看见一只色欲熏心的黑乌鸦。”从夏星澜的嘴里,就别想听见任何关于慕靳川的好话。 正穿了一身黑的慕靳川瞬间挎下了脸。 “只会惹主人生气的宠物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脸上的黑线已经太过明显,可惜夏星澜并没有看出来,甚至还不怕死的继续出言挑衅。 “是吗,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养过一只黑乌鸦啊。” “夏星澜,你也该长长记性了。” 言罢,慕靳川猛地松手,把夏星澜抛进了水中。 温暖的水珠瞬间包裹住她突然下坠的身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她喝了好几口水。 “咳咳……”大量涌进口鼻的水呛得夏星澜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四肢慌乱的摆动着。 站在池边的慕靳川冷然地看着这一切。 这女人的嚣张是他从未曾遭遇过的,是时候让她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很快,夏星澜的咳嗽转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呢喃。她的眉头紧锁,身体也不自然的扭动了起来。 这池中的水位其实并不算浅,对于身高达到一百八十九公分的慕靳川来说也仅仅只能保持站立的姿势而已。 而对于身高还不到一米七的夏星澜来说,就有点深了。 “要我救你就求饶。”她的异样被他看在眼里,给了她下台阶的机会。 眼看她就快要窒息了,可夏星澜的目光却始终未曾向他看去。 那女人竟然就当着他的面,那么沉了下去! 慕靳川骂了句该死,纵身跳入水中。 就在他捞起她的瞬间,竟然被她翻身压制住,整个人叫夏星澜踩在了脚下。 夏星澜借力浮出水面,临了还狠狠地加上了一脚。 待慕靳川再次露头,只见坐在浴池边的夏星澜对他不屑地瞪着眼。 “敢耍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放心,我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种自负的男人简直就该是全天下女人的公敌。 “是吗,我拭目以待。”慕靳川大掌一挥,拽住了夏星澜莹白的秀足,把她重新拉入水中。 “女人,想好要我怎么惩罚你了吗?” 慕靳川自认不是什么纤纤君子,有仇必报才是他的性格。 即使自己的内心对夏星澜,这个只是用来应付爷爷盼孙心切的敷衍品动了好奇的心思。可是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岂容她一再挑衅! 何况,他可是慕靳川啊。 作为A·king名正言顺的实权者,一直都是活在赞誉和追捧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忤逆他的意思,也没有人敢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虽然这小女人的胆量惊人,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可就在他要开口斥责她的时候,还是突然改了心思。 经过刚才水珠的侵袭,她的妆已经有些花掉了,绝美的五官初见端倪。 慕靳川忍不住地想逗她。 他把她逼进了浴池的角落里,目光大胆的直视着她。 “你口味可真重啊,女鬼都不放过。”即使心里已经有些慌乱,夏星澜的嘴上却还依然是不肯认输。 “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既然这女鬼长的比牡丹还要娇艳,岂有不摘之理?” 说着,他扶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加了力度,这个身子也压了过来。 夏星澜憋住了一口气,就要躲进水中。 任她哪里敌得过慕靳川的力道,被捧住的脸庞牢牢的固定在了他的面前。 眼看他就要亲吻上来了,夏星澜惊得瞬间睁大了美目。 他却在咫尺处停住,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惜你不是‘牡丹花’了,是‘画花’了。” 慕靳川放声大笑着上了岸,留着夏星澜独自在水中迷茫。 寻思过味的她刚要开口,却被慕靳川递来了毛巾和镜子。 “自己擦掉或者我代劳。” 夏星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本就所剩无几的妆容此时都被转印到了柔软的毛巾之上,镜中的面庞一如清晨初醒时候的干净。 慕靳川看着还在水中的倩影,夏星澜回眸的瞬间竟叫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一个词语的模样。 出水芙蓉。 他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夏星澜从不是艳俗的牡丹,而是高贵清新的芙蓉。 之前的他并不醉心研究女人的容颜,虽然有机会让他临幸过的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可是,面对那些女人的他就像是患了脸盲症,根本难得记忆起其中的任何一个。 而夏星澜,他甚至能在离开之后,还可以准确记得她的容貌和名字。 凭什么她能如此特别,他不懂。 慕靳川再次进入池中,向夏星澜靠近。 夏星澜明显感到对方异样的情愫,莫名地想逃离开来。 可慕靳川还是快她一步,把她钳制在了自己的怀中。 察觉到他目光深处的躁动,夏星澜再也不敢轻易开口,身躯紧绷地一动不动。 紧拥入怀中的女人目光躲闪,水滴簌簌地从她的头发落下,划过她微微上翘的鼻尖,落在了那微启的朱唇之上。 她突然抬头看他,还未出言语,就叫慕靳川封住了口。 他的头脑里竟是一片混乱,吻她的欲望都不知是何时燃起的,又会在哪一刻浇熄。 这不是彼此间的第一次亲吻,可夏星澜还是那么的措手不及。 虽然她在意外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给了完全陌生的慕靳川,可是作为少女最情窦初开的吻却是庆幸地给了对的人。 那是她过去的二十一年里唯一爱过的男人,纪临寒。 她记得纪临寒的唇是极其柔软的,每次的亲吻也温柔异常。 而眼前这个正在大力拥吻着自己的男人却全然是另一幅模样。 她有预感,这个危险的男人强大得足以毁灭她的一切。 欲望的闸一开,就再也停不下来。 很显然,慕靳川已经接近决堤的边缘了。 他好想问她,你是不是罂粟转世,为何只一次就能叫人上瘾,沉沦的无法自拔。 正文 第6章 妒火中烧 一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瞬间打断了室内暧昧的春色。 朴奇骏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少爷,有老太爷的电话。” 慕靳川不悦的皱眉,起身出了池子,走向了门口。 突然,他转身看向还一脸茫然的夏星澜下了命令。 “乖乖回屋等我。” 慕靳川走后不久,就有女佣进来想要为夏星澜沐浴更衣。 女佣低着头,眼光却不自觉地瞟向夏星澜的方向,强忍着不发出笑声。 夏星澜拒绝了行径奇怪的女佣,独自进内室褪下了湿衣服。 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发现她的脖颈侧竟然有一处再明显不过暗红色的痕迹,瞬间明了女佣异样的神色。 该死的慕靳川,他就是个色坯! 虽然她早就将全部的爱情倾注到了纪临寒的身上,可是在身体上他们却迟迟未曾有更深一步的交际。 不是夏星澜不愿意,而是纪临寒的疼惜。 他要在给了她最郑重的承诺之后,再彻底的拥有。 相比于纪临寒的绅士,慕靳川的炽热就显得如登徒浪子般的肤浅。 在夏星澜的心中,只有和真正相爱之人的亲密关系才值得回味一生,而慕靳川的占有…… 就当是被狗咬了吧! 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无力抗争的事实。她现在孤立无援,除非慕靳川放手,否则她根本就是插翅难逃。 难道要让她去向慕靳川摇尾乞怜吗,她绝不。 内卧满是漆黑,只有落地窗的夜色照射进来。 她并没有向女佣询问过声控的密语,没有别人在的时候她只能独自享受黑暗。 这船造的极其舒适,在这里生活了也有四五天了,却从来没有过一丁点儿晕船的感觉。如果不是看见窗外的波澜壮阔,她会以为自己是住在酒店里。 依靠着她有限的地理知识,她只能推算出自己现在早已离开了韩国,跨越了日本,向太平洋方向驶去。 这苍茫的大海比孤岛更让她无助。 折腾了一天,让她有了些许的困意,在关于慕靳川何时归来的担忧中她渐渐阖上了双眸。 慕靳川再次回到房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床榻上均匀的呼吸预示着夏星澜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她应该是累了,居然倒在床边就睡下了。 慕靳川的眉头轻皱,这女人就不能让他少操点心吗? 他极其轻柔地抚上她的背脊,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夏星澜柔如无骨的身躯被慕靳川抬起,他的眉头却锁的更紧了。 就这个小身板子还敢学人家绝食? 这女人倔强的性子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 慕靳川对她这般的不爱惜自己平添了股怒气,却还是在放下夏星澜的时候刻意轻柔了许多。 她的侧颜很美,少了清醒时候的跋扈,更像是邻家女孩般的娇俏。 他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到底还是个才21岁的小姑娘啊! 慕靳川脱了鞋子,上了床。 他发现自己突然想要离她更近一点,好认真看看她的睡颜。 但夏星澜却不肯让他如愿。 感觉到莫名气息的逼近,夏星澜开始从沉睡中强迫自己清醒。 她与困意挣扎的痛苦表情让慕靳川误会是做了噩梦的缘故,遂张开了双臂想要拥她入怀,给予安慰。 夏星澜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狠狠地逃开了慕靳川的怀抱。 看着自己还停在空中的手,慕靳川只觉得尴尬极了。 躲在一旁的夏星澜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又办了错事。 看着慕靳川满面的尴尬,她又脱口而出一句话。 她说:“我不习惯你抱我。” 这是句非常真诚的大实话。 也是一句瞬间点燃了慕靳川的导火索。 “你的意思是,你比较习惯别的男人的拥抱喽?” 他自然而然的把夏星澜的呆愣当成了默认,碧绿的双眸顿时写满了愤怒。 夏星澜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左手狠狠掐住她的双颊,逼她直视着自己。 “居然敢在我的床上想别的男人,夏星澜,你找死!” “你放开我啊!” “说,他是谁?”明明是碧绿的眸子却仿佛已经被妒火烧成了红色。 夏星澜没有回应,只是激烈的挣扎着。 “好啊,我今天就让你明白你倒底是谁的女人。” “嘶……”布料破碎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异常突兀。 夏星澜几乎是瞬间就成了初生婴儿般赤裸裸的模样。 慕靳川一手按上她的肩,夏星澜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了他。 待他再次回身想要抓住她,却见她竟然死命的想要撞开大门。 纤细的手肘甚至已经染上了淤青…… “够了,你给我回来。” 湖水般的双眸盯着夏星澜疯狂的行径,刹那燃起了炼狱之火。 该死,那女人居然还在不要命的往上撞! “我说你给我住手,听不见吗!” 慕靳川攫住她的双肩,终于强迫她停下了疯狂的行径。 红肿淤青的小臂还保持着撞击的姿势,那片伤痕在她纤细的手臂上刺目的要命。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情愿? “逗你玩玩,这么没意思。” 慕靳川神情漠然的理好了领口,迈出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他却觉得华装美服的自己比一身狼狈的夏星澜更加残破不堪。 从来都是女人费尽心机地想要攀上他的床,这次却全然颠倒了模样。明明她早就收下了应有的报酬,却满心满眼写尽了拒绝的意念。 “看来你的胃口不小啊。” 慕靳川睨着门的眸色暗了又亮,转身入了走廊的另一方。 当黎明的曙光再次照进房间,也刺痛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她,竟是一夜未眠。 经历了昨天,她终于是见识到了慕靳川暴怒的模样,而那反复无常的性子更是让她更加的看不穿。 前来收拾的女佣一进门就看见了地上那件撕毁的衣衫,目光暧昧的窥探着角落里不语的夏星澜。 哼,前几天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才看了少爷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果然是个喜欢玩欲擒故纵的绿茶婊。 想到这样的女人居然有资格给少爷生孩子,拾掇着衣衫的手明显加大了力度。 夏星澜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在女佣们的眼里竟是这般模样。 不过随便了,反正她从来就不在乎。 “小姐,少爷在楼上等您用餐。” 经历了昨晚,她只想掐死他,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吃饭。 “少爷说了,小姐要是不去,他就亲自下来喂您。”女佣的话里满是酸劲儿,听得夏星澜后背发麻。 “好了,我知道了。”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夏星澜收拾好自己,随着女佣上了甲板。 宽旷的空间,明媚的阳光,清凉的海风这一切交汇的画面明媚光亮,一扫夏星澜这几日来持续阴霾的心情。 看见慕靳川的时候,她明显的一愣。 夏星澜以为会是那种欧式长台,却不成想竟是家庭式的小方桌。 没有奢华的摆设,超长的桌旗;几样简单精致的小菜和还冒着热气的绿豆粥,就像是普通人家里最平常无奇的一顿早餐。 这种温馨根本不该存在于她和他之间。 “起来了。”慕靳川抬了眸子,简单的寒暄也算是打了招呼。 夏星澜猜不透他的意图,只得先坐了下来。 “你看看吃不吃得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换厨子来。” 慕靳川自然而然的同她聊着天,甚至透露出了些许的关心。 他,竟然只字未提昨晚的事? 女佣们嫉妒艳羡的目光藏也藏不住,盯着夏星澜的眼神里仿佛随时都能发射出千万根的小毒针。 夏星澜却不肯顺他的心意。 “你换多少厨子也做不出我想要的味道。” “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么了。”慕靳川优雅地喝着粥,目光不时地扫向夏星澜。 “我要一切都的不在这里。” 她只要离开,必须离开。 “熟悉的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人应该学会不断尝试新的事物。” 慕靳川的眼睛像是直视着夏星澜,不肯放过她一丝丝的情绪。 “难道你不知道抓住这次的机会,你的命运就会彻底改变。”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伪装到什么时候。 “我命由我,不由你。” 慕靳川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的人生在登上这艘邮轮之前几已经换了模样了。 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夏星澜就读的是舞蹈专业,他几乎就要举荐面前的女子去角逐奥斯卡小金人儿了。 她的演技真实地无可挑剔。 明明是她亲自同意参与这次的“订制孕妻”计划,却从见到他的那刻起就一直在否定着这个事实。 还是,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关于代孕的事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正文 第7章 重见纪临寒 慕靳川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这几天彼此相处时刻的画面,怀疑的种子在他的心里深埋了下去。 他抵在她的耳畔:“你忘了,我就是你的命。” 如果慕靳川期待着夏星澜能万分庆幸得到这般的荣宠,那他注定要失望了。 夏星澜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留下,起身就要离去。 手腕被牢牢地拽住,叫她动弹不得。 “没有人敢在我吃饭的时候扫兴。”身边男人邪肆的双眼闪着不悦的光,语气也骤降了温度。 “恭喜你,这个空缺今天起就有人填上了。” 他这般的对她,还想要好脸色,做梦。 慕靳川没有起身,掌中持续施加的力度却传递着他不断升腾着的怒火。 “夏星澜,难道没人教你饭桌上的规矩吗?” 她的沉默不语激怒了慕靳川,斜斜勾起的薄唇吐着讥讽的训斥。 “你真像个没有家教的野孩子。” 他只是句随意的嘲讽,却叫她的心差点为之停跳了一下。 有家的孩子才能说的上是家教吧,而她,早没有了家。 夏星澜回身对慕靳川嫣然一笑,“既然如此不堪的我还能被慕大少爷选中,那你的品味又是谁教的呢?” 除了自尊,她早就一无所有。任谁,也别想再夺走她最后的仅有。 狠命地甩开了慕靳川的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女人,太爱玩火。 盯着夏星澜潇洒远去的背影,慕靳川眼底的愤怒逐渐散了踪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找到了有趣的新玩具,她越是这般的拒绝就让他越想彻底的拥有! 她,挑起了自己的很久未曾升起的占有欲。 碧绿的深眸张了又合,他发誓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倨傲付出代价! 才进了卧室的夏星澜瞬间瘫软掉了身子,靠在门框的背脊微微地颤抖着。 指甲死命地陷进柔嫩的掌心,月牙形状的深印写满了她如火的愤怒。 够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还必须承受来自陌生男人肆无忌惮的羞辱! 这不可思议的几天就像是电影画面,不断在脑中闪过。夏星澜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开始仔细回想这叫人匪夷所思的一切。 从佣人们对她的态度上来看,应该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存在。而那个该死的慕靳川自始至终一幅“你在倒贴还不知足”的模样更是加深了她的肯定。 这件事,一定早有预谋。 可是,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她努力回忆着最后的记忆点,发现被截断在了仁川机场。 夏星澜是准备着要和纪临寒私奔的。 他俩的关系知道的人其实极少,除了一两个至交好友,低调处理的二人甚至都没有告知纪临寒的亲姐姐——纪幻茵。 感情从不是用来炫耀的工具,真正的幸福也不是别人眼中的般配。 灵魂上异常契合的彼此注定能冲破一切阻碍,携手前行。 她只是问了他一句:“如果我不再做大小姐,你愿意娶一个普通的舞蹈演员过一辈子吗?” 纪临寒的那句“我早就迫不及待了。”瞬间给了她不顾一切的勇气。 为了掩人耳目,她没有直接飞往日本,而是选择了在韩国转机。 纪临寒也借着参加学术联谊会的名义先她一步,从国内飞往了日本。 在韩国候机的时候,看着妹妹美希给她发来的信息,告知一切正常。躲在盥洗室里的她这才算舒了一口气。 想起即将迎来的新生,她竟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儿,甚至闭上眼在没有人的洗手间里轻轻摇曳起了身姿。 很快,她就为她的得意忘形付出了代价。 夏星澜不小心撞到了身旁刚要洗手的一位婆婆。 等等,那个老太太不会就是…… 天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真的叫自己给摊上了! 如果一切都是早有预谋,而自己也已经被送到了这里,那纪临寒呢? 夏星澜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依照现在的处境,她根本就自身难保,更不要提能找到纪临寒了。 她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一会儿,走累了的她还开始疯狂的摆弄起电视的遥控器,不断地切换着频道。 突然,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中。 TV中的场景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新闻发布会。 画面中正在发言的男子摘掉了惯常佩戴的眼镜,也没有穿着最喜欢的运动装;阿玛尼的订制西装剪裁合体,裸露出光洁额头的发型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他的声音简短而富有磁感,面前银色的牌子用端庄的宋体书写着执行总裁四个字。 夏星澜盯着屏幕的眼睛仿佛失了焦的一般,直到十几秒后已经换播的娱乐新闻才拉回了她溃散掉的理智。 纪临寒,你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正式接手你父亲的公司,却差了只能隔着光缆看你的我一句解释。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儿?而我,又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儿 是她的噩梦未醒,还是关于彼此的一切才是一场惊天的骗局! 虽然才只有不到一分钟的光景,可她确定自己看到的人就是纪临寒没错。 虽然他神色冷漠,俨然改头换面。但如果连一个自己肯交付一生的男人都认不出来,那她夏星澜也就不要活了。 她被陌生男人当作送上门来的代孕,而他竟在堂而皇之地宣布接手公司? 生活果然是最牛逼的编剧。 谁能给她个完美的借口,叫自己相信纪临寒与这一切无关。 夏星澜的大脑一片空白,关于来自一生挚爱的背叛已经让她来不及思索一切了。 不,这里一定有问题。 多年的相处,她深知纪临寒对继承家族事业的抗拒和对医生职业的热爱。 那个从来都温文尔雅没有架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虚妄的名利就舍弃掉梦想的初心? 而他望向自己眼中的温柔也绝不会是虚假的哄骗。 可是此刻的他既没有在日本也没有回美国,而是出现在国内的新闻里;甚至还继承了他已经向自己承诺放弃的家族事业,她还是想不通。 自己已经失踪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了,他有找寻过自己吗? 还是,他以为自己根本没去日本同他汇合? 这一切的谜团只有能联系上他才能有所解答,可是现在…… 夏星澜狠狠地拾起床上的靠垫,向门口砸去。 开门的密码提示音却在这时候响起了。 慕靳川还没看见夏星澜就迎接了靠垫的洗礼。 他敏捷地接住了那个柔软的攻击,抛在了脚下。 显然,这小女人已经从言语嘲讽升级为身体攻击了。 “夏星澜,敢向我扔靠垫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她翻了个白眼,难道自己是他的“专属第一次”吗? “你还敢向我翻白眼?”看着她明亮的眸子,慕靳川不断的逼近。 “还不是为了早日集齐你的第一次大全吗?” 看着面前的夏星澜,他笑得意味深长。 “只会向主人呲牙的宠物是会挨打的。” 慕靳川的厚掌环住她的柳腰,轻轻一甩,夏星澜就被掷到了软塌上。 该死的,这家伙是不是学铅球的啊,总喜欢把人抛来抛去。 “为什么不仅要绝食,还敢故意戏弄我。”慕靳川突然收住了优笑,面目正色对她。 “我高兴啊!”她俳笑着回望他。 “在这里,你只能做让我高兴的事。” 他才是主宰这里的王,她必须明白! 夏星澜看着面前男子一身倨傲,冷然的眼神肆无忌惮的俯视着自己。即使内心不屑也不得不承认,慕靳川真的很有王者之风。 这世上有钱人多的很,而天生的王者却是少之又少。 慕靳川那份让人不得不低头的气场与财富无关,是他骨子里迸发出来的东西。他在商界叱咤风云,甚至只要他想,转瞬间就可以引起一场亚洲金融海啸。 其实在见他之前,夏星澜也听不少豪门千金议论过他。 她们无一不透露出对其痴痴的渴望。 极度富有,年轻有为的他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看见了他本人的容貌,她更加确信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太过低调也许是他唯一的弊病。 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显然,慕靳川也看出了夏星澜对自己深深的无视。 趋炎附势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这般抗拒的她倒显得有点与众不同。 也许这只是她隐藏真正目的暂时的伪装。 呵,这女人难道不止想给自己生孩子,还想陪伴一生吗? 老实说,夏家的实力支撑不了她坐上慕家女主人的位置。 但是只看这女人本身…… 软塌之上的她因愤怒而绯红的面庞美艳脱俗,简单编起的发辫斜斜的倚在肩头。因着他的缘故松散了的几缕发丝,此刻正随意的贴附在饱满的额头。 上午的阳光下,照在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微微有点凌乱的美感。 他竟忍不住地想要帮她拂开发丝…… 夏星澜却在此刻抱起了双膝,扭过头去。 她错过了他刚刚抬起的手,还有瞬间眼中一闪而过的小失望。 上午的阳光温暖的刚好,此刻的她却只感到彻骨的寒冷。 “那恕我不能如愿了,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痛苦。” 正文 第8章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等着他暴跳如雷,最好能一激动就给她下了逐客令,好早日结束这场再荒唐不过的旅程。 半晌,她没有等来慕靳川任何的反应。 夏星澜忍不住的回头,却发现慕靳川已经走到了门口准备离去的身影。 他阖门前的凝眸让她有种温柔的错觉。 这世上能让慕靳川记住的人实在不多,夏星澜却能算上一个。 他犹记得关门前她的双眼,美丽而又疏离。 坐在偌大的书房之中,他看着立在一旁的朴奇骏刚刚送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之中。 几张薄纸记录了夏星澜已经结束的21年里,几乎全部的一切。 咔嚓,纯金的打火机开了又合,点燃了昂贵的订制香烟。男子微微敞开的领口锁骨若隐若现,薄情的双唇吐出来一个淡淡的烟圈。 慕靳川讨厌一切可以复制的价值,所有的吃穿几乎全部都是顶级的私人订制。 尤其是能有资格帮她延续血脉的女人,更要百分百的合他的心意。 当初只是为了敷衍爷爷的抱孙心切,他随意性的提了几个要求,没想到竟让老爷子看到了一线希望,随即马上在各大富家千金中细细的筛选了起来。 夏星澜却是目前唯一中标的那个。 拿起了用稀有金属铸造的签名笔,慕靳川开始在那张资料上划出了几条细线。 1,2,3……每一条都看完了才发现,她居然真的全都符合。 没想到他这次竟然直接定制了个女人。 一旁开启了的电脑屏幕上,一个署名夏星澜的文件夹引起了他的注意。 比起冷冰冰的文字,他更想看看她真实生动的形象。 那个文件夹按年份远近排列,他点开了距离现在最遥远的时间。 慕靳川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看她小时候的模样。 图片和视频都已经有些年份了,幸亏夏家在她出生前就已经挣得了一份产业,这才能保存下这些珍贵的影像资料。 她是天生的美女胚子,精致俏丽的五官与成年后的夏星澜相差无几。 很好,他讨厌整容女。 慕家近几年着重开发韩国的市场,所以他在此停留的时间相对较长。看够了几乎是复印级别的容颜,他打心底里厌恶这种畸形的审美观。 只有内心不够强大的女人,才会乐忠于外在上过分的修整。 那种撞脸的美貌实在让他难以下咽。 紧接着就是她的少女时代了。 夏星澜多年练舞,自小就在各大舞蹈比赛里崭露了头角。不仅仅是芭蕾,还有国标和探戈也都是信手拈来。 正在观看的视频应该是她十三岁的时候,那是她夺冠前的最后一支舞。 视频中夏星澜还是半青涩半孩童的年纪,却已经能如成年人般的传递出舞蹈中蕴藏的热情了。 可爱俏皮的少女把那支拉丁跳得热情十足,与舞伴完美的互动为他们赢得了评委和观众如雷般热烈的掌声。 还有,屏幕外慕靳川沉下去的脸。 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和男孩子勾肩搭背的跳舞了,夏星澜,你可真行啊。 但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十六岁那年的伦巴缠绵悱恻,热恋中的情侣却被无情的战乱所分来,引得台下观看着的人们热泪不断,唏嘘不已。 扣在鼠标上的手指不断的收紧,青筋暴滕。 朴奇骏早就发现了慕靳川的异常,他立在一旁思索着如何借口说离开。 那空气中弥漫着的醋味酸得他,胃都快要吐出来了。 直到慕靳川看了那只夏星澜二十岁生日宴会上的开场探戈,一直被握着的鼠标终于被连线扯掉,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尸骨无存。 “夏星澜,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朴奇骏对慕靳川如初恋小子般吃醋的模样困惑不解,人家不就是跳了个舞嘛,少爷您至于吗? 再说明明是他自己选的要学过多年舞蹈的女人,现在却全然一副抓到人家出轨的模样。 少爷真是让他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奇骏,这些舞蹈视频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慕靳川突然话头一转,看向朴奇骏。 “回少爷,是在大赛的官网上下载的。” “也就是说,你和千千万万的网民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观看到这些视频了?” 天地良心啊少爷,我只是特地拿来给你看的啊,他可一点都不敢有偷窥的私心啊! 朴奇骏的喉咙因慕靳川突然提升的音调莫名的干涸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妈的,他的女人居然接这么堂而皇之的被人看大腿吗? “马上和这些大赛去谈赞助,然后立刻撤掉一切有关夏星澜的视频。记住,连简介也不能有。如果谈不拢,就直接收购视频网站。” “是,少爷。” 朴奇骏接到命令,马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天啊,少爷刚才询问他看没看过的时候,那眼神简直要把他给射穿了。 可才走出了两步,他就又转身进了书房。 “报告少爷……” “不要说你没听懂我的话。”坐在转椅上闭目的慕靳川没有好气的开口。 “报告少爷,有老太爷的电话。” 慕靳川看着桌面上随即亮起的提示灯,按下了接听键。 作为A·KING的当家少东,慕靳川从小就为能早日成为合格的接班人,接受着全面系统的精英教育。 主导这一切的就是他的爷爷慕方亨,A·king的开山鼻祖。 爷爷拥有纯正的韩国血统,所以有心让他的事业王国在这里大放异彩。同时,也希望子孙能和韩国本土的世家缔结秦晋之好。 可惜慕靳川却不愿意。 他不仅拒绝了爷爷无数次的相亲提议,甚至还十分挑衅的挑了一些在韩国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作为事业开始的源头。 可他还是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缔造了出了又一个商业传奇,为A·KING带来了有又一次的高峰。 他异常倔强的性子比起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慕老太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既然不愿意结婚,那就先把孩子生下吧! 这才有了夏星澜与慕靳川不可思议般命运的交织。 “爷爷。” “你个臭小子是打算要躲我到什么时候?”电话那头响起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种历经过时间沉淀后留下的韵味。 “我忙。” 慕靳川大言不惭的撒着慌。 “忙着坐船?” 老爷子也是相当直白的性子,就算是自己的孙子也照样嘲讽不误。 “……” “你小子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玩归玩不要耽误了正事。” “我明白。”心里虽不服气,嘴上还是要给老人家面子的。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日子已经定好了,稍后奇骏就会通知你了。” 慕老爷一句言简意赅的话,却惹得书房内的二人不自觉地直视起对方。 目光里全是不需要言说就能读懂的讯息。 慕靳川强忍愤怒:好你个朴奇骏,竟敢瞒着我! 朴奇骏慌忙摆手:天地良心啊,少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爷爷,上次你不是说……这还只是个值得考虑一下的建议吗?” “既然你这大总裁那么忙,那我这个只能领退休金的老头子就帮你代劳一下好啦。” 该死,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就这么干脆的被“领退休金”的老头儿摆了一道! 如果每月过亿的分红也只能算是个“退休金”的话,那世上得有多少人巴不得自己一朝甲子,一眼万年! “爷爷,‘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才能考虑明白。” “靳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分明上一分钟还半开玩笑的语气,在下一秒就凝结了温度。 凡是生长在顶端的人都长了一张瞬息骤变的容颜,任最亲近的人也猜不透彼此下一刻的情绪。 “当然。” 可慕靳川却没有被来自电话那方的不悦震慑住。 “爷爷,我的女人我自己选。” “好啊。” 老人的声音又变得异常平静,甚至还有了点期待的喜悦。 “我记得她好像是叫夏星澜吧,看来你应该很满意才是。” 慕靳川没有接话,他知道爷爷已经动了怒。 “下个月首尔的宴会,你带她来吧。” 听不出丝毫不妥的情绪,慕老太爷那边平静的收了线。 朴奇骏看着慕靳川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暗起波澜。 他跟了慕靳川三年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同老太爷谈及一个女人的事。 虽然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他言语中的肯定和不避讳已经透露了太多的讯息。 他对夏星澜,岂止是特殊而已,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在乎。 可是,除了震惊,他控制不住地担忧。 感情的事,从来都是谁先认真谁必输! “这些资料太表面,我要她真正的一切。”慕靳川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特助的担忧,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是少爷,晚饭后就会送达。” 正文 第9章 夏星澜,你要守妇道 夜幕初上,海平面与望不穿的天际织连成了一片,宛若一匹墨蓝的锦帛。 游轮内的豪华餐厅里,夏星澜才拿起片刻的刀叉又被她放了下去。 “我吃饱了。”隔着长桌,她好看的眸子低垂着,手指轻轻地敲着水杯边,满身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慕靳川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你根本就没吃。” 虽然慕靳川不喜欢行径粗俗宛若饿死鬼般的吃相,但是她勉强称得上猫食的饭量也着实让他不爽。 “没胃口。” 夏星澜没好气的回复道。 “只有健康的母亲才能孕育出基因优良的孩子。”女佣们触及到慕靳川示意的眼神,心领神会地为夏星澜更换了新的吃食。 要她给慕靳川生孩子,那还不如活活饿死她好了。 “我说了,我不想吃。” 夏星澜推开了女佣重新呈上的美食,面色显得很是烦躁。 这男人哪来这么大的控制欲,连她吃不吃这种小事他都要管? “一味的不合作,只能让你留在这里的时间无限延长。” “哼,说得你好像准备放我走似的。” 切,这种谎话,谁信谁傻。 “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夏星澜原本望向一旁的目光被这句不经意的话语瞬间吸引,美眸闪出希望的光芒。 “你说真的?” 慕靳川不漏声色的望向坐在对面的女子,她眼中根本无从隐藏的喜悦让他顿感味如爵蜡。 这么想走是吗,我偏要困住你一辈子! 他假意应允,收回目光点着头:“只要你能让我开心。” 夏星澜的樱唇开了又和,甚至微微地撅起。 哼,说到底,还是要讨好他。 “你最近都没有在练基本功了吧?”慕靳川话锋一转,抛出了个叫夏星澜摸不到头脑的询问。 她颔首,算是回答。 练舞多年的人都会有每天练功的任务,夏星澜亦然。 要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意外,她也不会丢掉了多年养成的好习惯。要知道,虽然贵为千金小姐,可她对于自己热爱的事业还是无比的热忱。 每日的基本功练习是她常年保持的传统。 但这几日……. 都怪这个可恶的慕靳川,突兀地出现,打乱了她原本的节奏。 “很好,保持下去。” “为什么?” “你不知道怀孕的人不能做剧烈运动吗?” 慕靳川满眼的嫌弃,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基本常识的笨蛋。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夏星澜怒不可遏,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 短短一周的时间,她几乎每隔一天就要接受一次专属医生的检查,确保她的健康和是否成功受孕的情况。 不过还好,那只是次单纯的一夜荒唐。 “你不必失望,这随时都会变成现实。” 拜托,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有失望了?她简直恨不得包场放礼花庆幸自己没中奖。 “可是你要失望了,我从来没想过要给你生孩子。” “是不给我生孩子,还是不生孩子?” “夏星澜,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当然是不……” 夏星澜的那句‘不给你生’还没出口,却突然被自己扼住了。 她几乎能确信慕靳川即将接踵而来的反问,那你想给谁生? 其实夏星澜第一次认真考虑关于孩子的问题,是在飞往韩国之前的那个夜晚。 纪临寒发来的抵达信息里夹杂着一段长长的告白。 其中有一句让她瞬间哽咽。 他说愿意一人在台下手捧她最爱的迷迭香看她跳一辈子的舞蹈。 他只说是一人,没有孩子。 很多女舞蹈家为了以最美的姿态在舞台上绽放,都会选择终身不育甚至不婚。曾经的夏星澜也无比幼稚地宣誓要为了事业放弃孩子。 她只是一句玩笑,却叫纪临寒记在心底。 夏星澜知道纪临寒说到做到,这不是他敷衍的情话,而是他郑重许下的诺言。 这样的男子,叫她如何不爱? 离开的那个前夜,她想象了无数次和纪临寒真正在一起的刹那。 暗夜中的她娇羞着红了脸,紧搂着他的脖颈对他许下承诺,要为他生下一双最可爱的儿女。 可现在…… 她瞬间黯淡了星眸,冷漠地回复道:“我要跳舞,一辈子都不会生孩子。” “那你的舞蹈事业从此刻就算是终结了。” “你凭什么帮我决定一切?” 笑话,他是她的谁啊,为什么这么理所应当? “因为我孩子的母亲绝不可以同别的男人耳鬓厮磨,激情共舞。” 自从看了那几段夏星澜同别人的舞蹈视频,慕靳川的心情就没再好过。 “记住夏星澜,你要守妇道。” 慕靳川的话语里满是毋庸置疑的霸道。 大概过了个几秒钟左右,夏星澜突然开始捧腹大笑。 她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的涌出,甚至已经开始直不起腰来了。 慕靳川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 “你笑够了没有。” 这是句警告,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慕靳川,你这冷笑话讲的世界一流啊!” “……” “不要吵我,让我再笑一会儿……” “女人,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吗?” 堂堂慕靳川却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人如此光明正大的耻笑,真是够了。 “慕靳川,你要不要那么好笑啊……守妇道,亏你说的出来;守给谁,你吗?” 他微微仰头不语,默认。 夏星澜非常拆台的送了记白眼过去。 “你不配!” 墨绿色的深眸收紧又睁开,眼底的嗔怒喷射而出。 他几个箭步,就站到了夏星澜的面前。单手捏紧夏星澜的下巴,探寻到了她眼中深深的戏谑,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加深了几许。 他早知道她一定会出言不逊,却不成想她一张口,气得慕靳川差点没一巴掌抽过去。 “只不过是睡过一次的业余鸭子,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在场服侍的女佣简直对自己听到的难以置信,夏星澜居然敢这么说她家少爷! “业余鸭子”这种话她都讲出口,她是疯了吗? 显然夏星澜并不在乎。 “记住,你没资格给我指定任何法则。” “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哗……”所有的银盘被拂开,散落一地。 长桌上瞬间滕出了一大片空白,夏星澜则被暴怒中的慕靳川狠狠地扔到了上面。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一拥而上,她开始死命地挣扎,无奈身体却早已被慕靳川压制的不能动弹。 “不给钱也能就地开工啊,果然是只能用来练手的业余!” 慕靳川没有理她,而是扯过一旁的领巾把夏星澜的双手捆绑在了一起。 夏星澜在挣扎中无意间扫视到一边,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二人了。根本不用慕靳川言语,佣人们早就默默地退了出去,行动敏捷还没发出一点动静。 “那我这次就按专业的方式‘服侍’小姐一下。” 他说着无限嘲讽的话,转瞬间就剥开了她连身的上装。 一旁早就醒好了的红酒根本没来的及喝,此刻却被他握在了手中。 她以为他会泼过来,没想到他却做了更为让她羞耻的事。 “你就是个变态!” 她恨极了此刻这种无能为力的处境。 “对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应该温柔。” 无限缠绵的提醒在她听来却是最痛苦的回忆。 “我就当做被鬼压床!” “那你注定一辈子噩梦连连了。”他敞开了衬衫,结实的肌肉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夏星澜,你作为女人的意义只能由我开启,唯我享用。” 半个小时后之后,她听着佣人传达来的新指令。 她被彻底的监禁了。 其实他归来后的这两天,她获悉了门锁的密码和允许肆意在船上行动的权利。 而现在,一切回归原点,甚至更糟。 她没想过真正的激怒他会是怎样的下场,可现在她却是已经领教到了他翻面无情的和骨子里的霸道。 这之后的一周他再也没出现过。 她猜测这次是彻底惹怒了他,甚至可能就此打入冷宫不复返身。 显然,那些女佣这也是这样想的。 从她们的行径和言语就能知晓她们的内心早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 第一时间被从主卧迁徙了出去,曾经恭敬的夏小姐变成了“你”和“喂”,变着花样的各色美味也变成了寻常的菜色。尤其是这两日开始只要她起的稍晚,甚至连早饭也被随即取消。 这些她早就看在眼里,却不屑同这帮势力小人争论。 可夏星澜的不在乎,却更加确定了她们的揣测,变得变本加厉了起来。 阴雨连绵的上午,夏星澜独自在房间里歇息。 敲门声都没有听到,只见女佣径直进了屋子。 “喂,你又不是在养胎,不要只知道睡啊睡啊的,起来做点事好不好。” 夏星澜眉头都懒得抬一下,闭目听着女佣一个人在那里呱噪。 哪里飞来的乌鸦,真吵。 正文 第10章 她成了女佣的赌注 但是这乌鸦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下雨天电力供应不足,一会儿就会切断部分房间的电源确保安全。”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如果一会儿房间突然黑了,不要惊慌喊人,等大雨结束了,就好了。” 床上的夏星澜没有任何抱怨的异议,女佣强忍着笑退了出去。 看着侯在门口的几个人,她得意的摊开右手掌,“我赢了,拿钱!” 嘟囔着嘴的几个人不情愿的递过几张百元大钞,对夏星澜如此的窝囊忿恨不已。 百无聊赖的她们决定拿夏星澜做局,打赌给她突然断了光源,看她是否发飙。 “真是的,都有机会爬上少爷的床了,还不知道好好珍惜,就知道作死作活的!”一个刚输了钱的女佣对着身后的房门口骂了句脏话。 “就是就是,她要识相点早怀上龙胎了!”紧挨着门的另一个女佣随即附和道。 “没准少爷心情一好,能给咱们每人都包个大红包也说不定呢!” “你们也可以试试让她给你们包红包啊!”赢了钱的女佣得意地数着手中的钞票,朝门后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切,还不是你运气好!” 几个人推搡着走了,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隔着房门,夏星澜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真感谢慕靳川没有那么大手笔的把每间佣人房都造的那么高级,不像是主卧的门如何贴近耳朵也听不到门外任何的声音。 她早猜到了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慕靳川固然可恶,但是不像是会耍弄这点小心思的人。 而那些女佣们就另当别论了。 从她到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感受到了隐藏在表面崇敬之下深深的妒忌之情。 都是女孩子,她理解她们的心情。 如果谁要是当着她的面和纪临寒理所应当的亲密,任她也会抓狂。 所以,她一直未加苛责。 但是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感谢她的好心,反倒给她贴上了一张懦弱无能的标签。 此仇不报非君子,何况她就是个小女子。 只是她没想到,某些人的意外造访让她所有的身心都投入到了另一件事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朴奇骏看到了被困在佣人房内的夏星澜。 外面虽然才过正午,可因着下雨的关系显得异常阴暗。 突然到来的大雨通知让慕靳川决定提前结束在国内未完的行程,并叮嘱朴奇骏先行回到船上。 下令让夏星澜搬离主卧确实是慕靳川的意思,他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要借此来搓搓夏星澜的锐气。 可一听见即将迎来暴雨的通知,他硬是改了归期,并下令让船向距离他们最近的港口驶去。 他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朴奇骏并不看好少爷的举动。他的在乎太过明显,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 “夏小姐。” “是朴特助啊。” 墙上的小窗户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雨丝弄得模糊不清了,房间里几乎一片漆黑的状态。 “你不觉得暗吗?” “暴雨天气为了安全起见不是要切断部分电源的吗?雨停了就好了。”夏星澜甚至还安慰起朴奇骏来。 “正好可以美美的睡一觉。” 她甚至还十分应景儿的打了个哈欠。 夏星澜的笑脸看上去天真无邪,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搬家”之后的影响。 “少爷今晚回来。” “看来朴特助是门铃啊。” “……” 朴奇骏满面不解的神情。 “只要你一出现,他就会马上到来,简直就是按了门铃等开门的样子。” 夏星澜还有开玩笑的心情,让朴奇骏很是意外。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连下人都开始戏耍她了,可见事态多严重。 “夏小姐,恕我冒昧。” 他还是没有忍住。 “你到底在作什么?” 人家说nozuonodie,可是他还是想问她到底是why。 这次换她糊涂了。 夏星澜知道,即使是慕家的代孕,也会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却无福享受的荣耀。 想象着年华逝去,不再貌美;看着福布斯排行榜单上某一个英俊闪耀的男子,你还可以大声的和别人吹牛: “知道吗,老娘给慕靳川生过孩子!” 这种事,光是想想都会让很多女人不能自已。 可那些,夏星澜从不在乎。 “我只是不想和他有任何关联。” 这是实话。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收下酬劳,难道你认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吗?” 这是朴奇骏一直不得其解的事。 “你胡说!” 天啊,谁能告诉她面前的男人究竟在说什么! “那白纸黑字的文件上确实签着你的大名。” “不可能,我根本每见过什么该死的文件。” 笑话,她夏星澜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做代孕妈妈! “夏小姐,你对我否认事实没有任何意义。” 朴奇骏的声音理智地很,没有丝毫在开玩笑的感觉。 夏星澜也相信,他没理由无聊到去学那些女佣撒谎。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你确定那是我签的?” 她知道自己问的根本就是废话,以慕家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允许任何形式的欺骗。 “我们手上有三家专业机构出具的鉴定书,确实是夏小姐的笔迹没错。” “可是我真的没见过那份文件。” 百口莫辩。 “这个我不清楚。” 朴奇骏带着疑惑,准备转身离去,却叫夏星澜抓住了衣袖。 “等等,朴特助你说你见过那份文件,那能不能麻烦你拿来给我看看。” 不行,她必须搞清楚整件事,而那份文件是重中之重! “抱歉,那属于少爷的私人文件,任何人无权查看。” 被拒绝了。 可是夏星澜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那如果得到你们少爷首肯呢?” 这是唯一的办法。 朴奇骏点了点头。 “那,我要打给他。” 她向朴奇骏伸出了手,索要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把电话递了过去。 “1号键。” 天啊,快播1居然是老板,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其实夏星澜真的早就想说,虽然没有慕靳川那般的凤毛麟角,但是以朴奇骏的外形条件完全可以去投身娱乐圈。她相信他的出现一定会引得一众粉丝为之疯狂尖叫。 咳咳,想太多,还是回归正题吧。 “嘟……”电话连接中。 “奇骏,她还活着吗?” “嗯,是的,我还活着。” 什么人啊,居然天天盼她挂掉! 慕靳川突然听着夏星澜的声音,朝手机屏幕重新看了一眼。确定是朴奇骏的电话号码没错。 “哼,听出来了。” 这女人还是那么元气十足,看来她并不在乎。 “呃,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电话那头的男人挑起疑惑的眉。 “讲。” “我想要看那份我签过的代孕文件” 夏星澜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你凭什么?” 她顿时语塞。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又与我何干?” 这个小女人,叫她天天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怎样,还不是要乖乖求他。 “我要挂电话了。” 他听得出她的迫切,决定下狠招。 “等等,你先别挂。” 鱼,上钩了。 “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这样行吗?” “女人,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拜托你。” 她的渴望自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甚至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呵,还是心软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悔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嗯。” 事到如今,她只得暂时隐忍。 看着和朴奇骏一同出门的夏星澜,才捉弄过她的佣人们都惊呆了。可是转念一想,应该是少爷终于厌恶了,准备遣送她回去了吧。 糟糕,她竟然独自进了少爷的书房。 要知道,平日里这间书房根本不让任何人出入。即使是朴特助,也要有极其重要的事才可以进入其中。 她她她……竟然直接就进去了! 夏星澜无从知晓女佣们此刻震撼之极的心情,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手中拿着朴奇骏递来的钥匙,她认真的寻找着那个储存着代孕文件的抽屉。 她一份份的翻看着,眉头紧锁。 会不会是用一些小语种书写的,或者使用了特殊的显色药水;要不然为什么自己会心甘情愿签下还不自知呢? 找到了! 它看上去简单的要命,差一点就叫她当做再普通不过的财务文件丢弃到一边去了。 最寻常的中文,最常用的字体。 这上边详细的叙述了关于代孕的各项要求,项目之繁琐简直足以媲美一家公司的认购书了。 最让她的震撼的是酬劳。 A·KING百分之一的股份。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什么。以至于,这段时间所有人对她不友善的态度都能瞬间叫她释怀。 只是付出十个月的时光,就能换来几世都挥霍不完的财富,任谁都会忍不住妒忌你的天生好运。 手指停留在了最后一页。 她翻开了藏在薄纸之下的签名栏。 “哗……” 刚才还握在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夏星澜呆呆地立在凌乱之中失魂落魄。 那个中间被墨水污掉了“澜”,在工整的“夏星”二字之后显得突兀的要命,这是签名笔突然断裂造成的印记。 这个签名诞生在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 他是她第一个亲吻的男人,却连一丝留恋的欺骗也不肯给予。 告诉她,如果你叫了21年爸爸的男人亲手把你卖掉,你该对他说些什么? 她现在,急需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