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重生 东锦帝国六十八年,冬。 皇城东面的大将军府的水牢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铁链锁住了四肢,身子的一半都浸泡在冰冷的污水之下,耸拉着脑袋。 要不是看到她胸口有细微的起伏,狱卒都以为她已经断气了。 临近腊月天气异常寒冷,更不要说是身子泡在冰冷的污水之下。就连狱卒巡视时候,都会不由戳戳因为寒冷而冻僵的手脚。 可见这鬼天气是有多冷。 “唉!”狱头看着被污水浸泡下的女子,再一次的长叹一声,才缓缓走开。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有了些许意识,手微微一动,铁链在水中就发出微微的声响。 本想再动动麻木的脚,却发现早已被冻的失去了知觉。 此时的宁若瑄已经苏醒,随着苏醒带来的还有全身刺骨的冰凉,和酸痛的没有知觉的身体。 额头的火辣,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伤口发炎带来的效果。 这些对于刚刚转醒的宁若瑄来说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并没在那次杀手任务中被炸弹炸死,居然还活着,让她有些讶异的惊喜! 而且脑子中突然涌入的记忆告诉她,她重生了。 还魂穿到一个瘦弱又懦弱的女孩身上,她生长于幽泽大陆一个叫东锦帝国的将军府。出生那天正好是鬼门大开之日,母亲就难产而死,便背负了天煞之命。 不仅如此在这个充满灵力的大陆,她还是个一出生就没有灵根的废人。 从小爹不疼娘不在,就连最下等的奴仆都能欺凌与她。 还没有等她整理好凌乱的记忆,地牢的大门就由外而开,紧接着数道脚步声由远而近,众人手中的火把也照亮了她这一方之地。 而人未到,声先到。 “哟,大姐你快看这废物在这里还挺自在啊,我看你是白操心了,这不!她还没死呢!”一道尖锐的声音,带着鄙视和嘲讽。 “没死,那更好!就趁着大哥明天回来前,再让她快活一晚。”另一道阴毒的声音也适时想起。 随之而后,便让人取来了沾了辣椒水的鞭子,‘刷’的一声,鞭子破空而起,带着狠劲的力道直抽向水中的宁若瑄。 啪! 一鞭下来,从露出的锁骨一直到右边的腋下,一条血痕尽显。 宁若瑄始终低垂着头,背脊挺直,却并未吭半声,可是眼中却闪过一道狠厉。 很好!这鞭子她记下了,向来作为杀手界第一的她,只有她犯人,没人能犯她。阴蛰的双眼死死的透过凌乱的秀发盯着持鞭子的人,眼中的狂暴在加深。 不是她不想反击,而是现下敌众我寡,她又被锁了四肢不说,还被冻的全身没了知觉。 她要反击,却不是现在,只有冷静的思维她才能活的更长。 忍! 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这一鞭之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她的视线由低垂慢慢上移,就见到一名紫衣手持长鞭,一脸狠厉。而在她的左手边则是一名绿衣,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注视着她。 按着脑中的记忆,她知道二人正是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就是紫衣宁若紫,以及绿衣宁若珂,他们分别是府中大夫人和二夫人之女。 她的唇角一抹冷笑勾起,对于脑海深处传达的记忆她很清楚,原主会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很是冤枉,只不过是前日穿过后花园的时候,被来府上找大姐的太子多看了几眼。 而当时的她内心其实很想避开的,却不知为何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看到了太子就顺势倒在了其怀中,这一幕刚好都被来接太子的大姐所撞上。 而她又为何会做出那般失礼的举动,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药。至于是谁下的毒手,不外乎就那几个,她日后一定会一一查清。 “大姐,我瞧她还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铁定明天出去还是会去勾引太子的,看情形你得让她好好反省才行。”站在一旁的宁若珂一脸的阴毒。 “她敢!”听闻宁若珂的话,宁若紫整个人都变得扭曲。“太子是我的,就她这没有灵根的废物,也配!” 说罢眼神越发变得狠厉,扬起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挥下。 “我今天就抽烂你的脸,看你日后还怎么去勾引太子!反正你就是个废物,只要留着你那贱命,爹他老人家也定不会怪罪的。” 忽暗忽明的火光下,宁若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幽黑的眸子迸发出森冷的杀意。 好!很好! 她们最好别让她活着出这牢笼,不然等她缓过气来,定要她们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宁若紫恨意的甩着鞭子,心里有种即将扭曲的快意。 废物就该遭到这样的凌辱,这样的唾弃,废物就不该有脸出门去勾引人! 啪! 啪啪! 一连串鞭子包裹着灵力的刺耳刮声传来,带着宁若紫兴奋的叫骂,带着皮开肉绽的撕虐。 可是,足足挥了不下十几鞭子,鞭鞭狠厉,鞭鞭见血。到头来都没有预料中的痛吼、尖叫。 原本想看着宁若瑄苟延残喘的样子,想听她求饶的哭啼,她就会一阵兴奋,一阵解气。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都成了她的瞎想。 有的只是死寂一般的寂静,还有宁若瑄那带着诡异的笑容,和仿佛看一个死人的双眼,迸发的寒意。 宁若紫心神一震,突然内心有种害怕,一种不安,在心底扩散开来。 就连站在一旁的宁若珂在触及到那双眼眸后,背脊都开始发凉。 “......"宁若紫很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找回场子,可是此时的她喉咙就像被人死死卡着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连鞭打宁若瑄的鞭子,什么时候滑落了手心都没发觉。 可是她没有,不带表宁若瑄没有。 “宁若紫,你记住今天的每一鞭我都会加上利息一一奉还!”一脸的冷笑,声音沙哑带着声声冷厉。 第一卷 第2章 我说过,我会一一奉还 “一一奉还?就你?”对于一向懦弱的宁若瑄突然说的这番话,也让宁若紫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己场子。 她随机冷笑一声,带着讥讽的眸子看向被污水浸泡的宁若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你这一无是处的废物,还敢在本小姐面前叫板。你信不信我不用动用灵力,就能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宁若紫一向都是心高气傲,哪曾被人如此挑衅过,而且还是全大陆众所周知的废物!她连眉梢都开始为胜利的到来而雀跃,更加不屑的鄙视着宁若瑄的不自量力。 “那咱们不妨试试看,让人卸下我的枷锁,你敢不敢?”宁若瑄虽然依旧脸色过于苍白,但她还是很庆幸鱼儿上钩了。 一旁的宁若珂总觉得今天的宁若瑄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微微蹙眉提醒了一声。 “大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指不定这贱人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面上像是劝导,不如说填了一把火。 宁若瑄内心一阵不屑,看来和自己想象的不错。这二人虽一直同框,却不同心。 这句话明摆着是在给宁若紫下套,告诉她要是打不过废物的话,脸上可不好看。 看来那次后花园被下药一事,和这二小姐也拖不了干系,要知道女人的妒忌心可是很大的啊,只可惜原主做了替死鬼。 “怎么?难不成二妹会认为我不用灵力就收拾不了一个废物?就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我会怕她?”宁若紫冷笑。 当即也不等宁若珂回答,一个下巴微抬,脸上有着轻蔑的笑:“来人,把水牢的水抽干,给她解锁。” 很快水被依言抽干,铁链也被人一一解开,传出撕拉哐当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被解除束缚的宁若瑄,四肢得到了解放。可由于太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污水中,早已麻木,甚至连打颤都没有,就直接双腿软的趴了下去。 那姿势可以说是有些接近五体投地了,引得面前那群人,更是放声嘲笑。 宁若紫缓步走到她跟前,半蹲着身子言语带着讥讽:“啧啧啧,就你这样连站都站不稳,还敢和本小姐叫板,真是活腻歪了。“ 说罢又用手掌对着宁若瑄的一边脸连拍了几次:“大家今天就做个见证,是她自己要找死的,我不过是合了她的心愿。” “是,大小姐!”众人不怀好意的迎合。 宁若瑄心无旁骜,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调整状态,磨合这个新身体。 若是换在平时也许还好,可是奈何现在她一身伤痕不说,还被冻的全身血液不通。她没有急着爬起来,而是试着两手慢慢握拳,双脚在地面慢慢躬曲。 一次! 两次! 三次...... 宁若紫微微眯起眼,看着宁若瑄在地上挣扎着,轻哼一声,走到一边,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宁若瑄一次次的尝试起身。 如果认为她突然仁慈就错了,她不过是想多看看宁若瑄苟延残喘的样子,这样她就一阵兴奋,一阵解气。 趴在地面的宁若瑄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思。 经过多次的尝试之后,身体虽然还很僵硬,但至少有了些微的知觉。这时候她才试着让自己慢慢的站起来,此时的她好比初生的婴儿学着站立。 可是就在要立起那刻,她又停了下来,改为坐下。 呵呵,脚踝居然脱臼了,要不是冻的太久知觉不够灵敏,作为杀手界另一个神医身份的她,早就发觉了,不会等到一阵火辣才知道。 她缓缓闭眼,掩藏心底的狠厉,两手抓住自己的脚踝,速度之快‘咔擦’一声响,伴随着她的一声闷哼。 脱臼的脚踝终于恢复,身体的紧绷让自己慢慢放下,但是眼底还是有些晕眩的脱力,好在她暗中一手撑地并没有让人察觉。 “磨磨蹭蹭半天了,你这是要摆谱到什么时候?”终于宁若紫还是失去了耐性,看着宁若瑄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就心烦。 “呵呵,这么心急?”低着头的宁若瑄唇角微微一扬,眼中含笑,却在眼底之下露出了诡异之色。 而这些宁若紫并未发觉,她只是惯性的回了句:“废话!” 话音才落下,就见宁若瑄直接以一脚半蹲的姿势,另一脚力道猛地迸发,以陀螺形式横扫宁若紫的下盘。 速度之快,宁若紫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宁若瑄腿上附带的力道狠狠扫翻在地,直接来了个四脚朝天。 砰! 一声闷响,摔得宁若紫是眼冒金星,众位看好戏的都没来得及释放那抽气声。就又看见原本还蹲着的血色身影,对着宁若紫就是一个身影猛冲压上,整个人带着凌厉的杀气。 躺在地上的宁若紫瞳孔随之骤然紧缩,浑身的酸痛,脑袋的震荡让她几乎血液逆行。 骑在她身上的宁若瑄甚至都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拉起她一双手就是一个反转上翻,然后不知何时手中多了跟发簪,毫不犹豫对着她的手筋就是一挑。 血花四溅,双手已废。 “啊......”尖锐的嘶吼终于传出,众人的抽气声也随之传来。 宁若珂惊得下巴微张,甚至都忘了唤人去阻止这一切,等事情发生后一切都晚了。 胆小的如宁若紫的贴身丫鬟,早已吓得跌座在地,连一丝声音都忘了发出。 完了,这次死定了,大小姐手筋被废了,她也离死不远了。 死? 像是脑海里突然有根玄触动了下,猛地抬头:“快阻止她!” 众人这才被声音惊喜,可是有人比他们更快。 宁若瑄低头俯视惊恐万分的宁若紫,眼里就像在看一个死人,狠厉冷冽。右手举着挑断手筋的发簪,再次狠狠的对着宁若紫的脑袋插去。 静!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都忘了要冲过去阻止的步伐,有的还胆怯的双手捂住了双眼,就怕看到鲜血和脑浆迸裂而出的一幕。 宁若紫一张脸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心脏在那一刻好像都停止了工作。大脑也不在思考,空落落的,看不见,听不见。 只有宁若瑄那双看她如死人一样的双眼,迸发的杀意历历在目。 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了,她眼角散落的发丝都能轻易察觉到,宁若瑄插下发簪那刻带来的风动。 那发簪带起的寒光,是那般凛冽,那般冰冷。 然而...... 那跟发簪并没有插进她的脑袋里,而是插进了她的发髻里,顿时墨发四散,可她依旧没敢睁开眼,甚至都忘了手筋被挑断的剧痛。 宁若瑄看着宁若紫因惧怕,而紧张颤抖的唇瓣,嘴唇微微勾起。像是故意折磨她的心智一样,又慢慢的、慢慢的,将插进发髻的发簪缓缓抽离。 发簪贴着她的脑袋,挨着秀发,再擦着她光洁的脸蛋,缓缓收回到自己的手中。 这样静静的威慑,让宁若紫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说过,我会一一奉还。你用右手对我施以鞭刑,那么我就取回你右手的使用权,顺便收回你左手作为利息。“此时的宁若瑄早已站起,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若紫。 第一卷 第3章 孽障,是要造反吗? 宁若紫被盯得头皮发麻,之前的傲慢早就不知被她丢到了哪个旮旯窝里了,此时的她眼神只有畏惧的后怕。 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都没有喘息的机会,就被再次一通威胁的话怔愣在那,除了畏惧还有憋屈。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昔日光彩的外表,只有满身的尘土,和散乱的一头墨发。 她咬着牙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双手一碰触到地面,就一阵火辣辣,完全没有丝毫力气的支撑,又再次砰的一声趴在地上。 两只手臂痛感瞬间传递了周身,连神经都疼的一团乱麻。还有那双瞳孔骤然的放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啊~我的手,我的手.......宁若瑄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废了我一双手!我要你死!还都愣着干嘛,快给我杀了她,杀了她!”后知后觉的才回想起来,她的一双手早就被宁若瑄给废了。 一腔怒火中烧,恨不得啃宁若瑄的肉,拔宁若瑄的皮,都无法泄愤心中满腔的恨意。 可是她的命令一下,却丝毫没有一人有动作,更不要说去帮她杀了宁若瑄了。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都没有一人敢上前。 这哪还是平时任人欺凌的三小姐啊,根本就是地狱的恶魔好吗。 看她那琳琅满目的一脸血痕,嗜杀的眸子,简直就是活脱脱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不要说过去杀她了,就连接触到她那一脸的狠厉,双腿都开始打颤,就好比那受了惊的小鹿。 就在宁若紫再度要发飙的时候,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一室的僵持。 “大小姐,二小姐,大将军回府了......大”跑来的小厮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了一室的诡异,当看到宁若紫双手血淋淋跌坐在地的时候,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拳头。 而此时的宁若珂才堪堪回神,暗骂一声‘该死’,事情到了现在可谓是有些棘手了。 虽然她也痛恨平时宁若紫的跋扈、蛮横,她对太子的独霸。可是眼下宁若紫双手被废也是事实,看来一会只能什么都推到这废物身上了。 思及此,原本皱下的眉头,又计上心头,继而很快又舒展开来。“贱人,爹回来了,你犯下如此恶行,就等着领死吧!” 宁若紫看着此时才冒头的宁若珂,心中已是憋着一口恶气,恨不得狠狠扇她一耳瓜子,怒斥她的袖手旁观,不然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狡猾的宁若珂早就防着她这点,只一句话就转移了宁若紫的注意力。 “大姐,我这就陪你去找爹,让他给你主持公道。相信以爹强悍的实力,定能为你想办法续好挑断的手筋。”说完走过去搀扶的同时,还不忘掩袖擦擦那一滴未有的泪痕。 “真的?爹真的会有办法吗?”此时的宁若紫早已忘了刚刚心中对她所怨,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双手还有恢复的那刻。 宁若珂水袖下藏着的脸上,嘴角泛起一个弧度,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 没有直接回答宁若紫的话,而是眼神凌厉的瞪了眼一群吓傻的奴仆。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扶大小姐去见父亲。” “对对对,快,快带我去找爹,我定要这贱人死!”心中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点希翼,让宁若紫眼中焦急不断。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见自己的父亲。 众人跟着两位大小姐出了水牢,不消片刻,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刹那间静了下来。只剩下宁若瑄轻微喘气的声音,还有一个从水牢的另一边走出的狱卒。 “三小姐,请吧!”狱卒在前边催促,但是面上并没有多大不敬。 宁若瑄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没有心情多加理会。 她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再次的咬牙调整自己的状态。初来乍到,陌生的身体还有些不协调的隔阂,她得尽快适应,才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去,少不了要被折腾一宿。而如今的身子不仅冰寒彻骨,还一身伤痕累累,要不是她一直靠着一股意志力撑着,怕是就以原主的身子骨早就趴下了。 她反复深呼吸几次,骨子里迸发的痛楚,让她牵扯下嘴角都有些困难。 许久后,她才迈开步子往牢狱大门走去。 当推开大门那刻,寒风嗦嗦,一身被污水浸泡下破烂流丢的单薄衣服,被冷冽的风一刮。脚步不禁趔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地,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 她侧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狱卒。 他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和她单薄的身子比,没好多少。 “多谢!”她站直身子,轻声道。 狱卒一听,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同样没有什么不敬,只是摇摇头:“走吧。” 宁若瑄知道狱卒没有恶意,但还是不着痕迹的,抽回狱卒扶着的手臂。 狱卒大概是猜想到了彼此的身份,在宁若瑄抽出手臂那一刻,往后退了小半步,继续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他的做法终于让宁若瑄心里舒坦些,但也无疑让她多了个心眼。 府里上下无不以欺凌、羞辱她为乐,独独这狱卒的作风很是奇怪,她暗暗记在了心里。 脚步轻抬,寒风撩起额间的一缕青丝,她以着脑海的记忆往大厅而去,那里还有场硬战在等她。 狱卒看着走在前面的宁若瑄,眉头轻轻一挑,再次恢复平静。 正如宁若瑄所想,此时的大厅早已人满为患,都在严阵以待的等着她的到来。 就在她靠近大厅不远,都能听到里面准备声讨她的声音不断传来。 “爹,你可要为紫儿做主啊,你看看我现在,好好的一双手就被那贱人给废了,这,这以后要女儿如何自处啊!以后又有何面再去见太子!”宁若紫愤恨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断传出。 有诉苦的味道,也不乏有施加压力的嫌疑。 太子可是将来要荣登大宝之人,自己又时常和太子走得近,就光是这一条大将军宁炎就不得不重视。 “老爷,我早就说过把那废物赶出府去,你就是不听。现在倒好,白白给家里养出个白眼狼。自己废物一生不说,还害的我们紫儿......"另一道添油加醋的声音,也加入了阵列。 听声音和宁若紫同仇敌忾,都是那般的尖锐,不过不同的是这个比较苍老些,看情况是大夫人无疑了。 “哼,这个孽障,是要造反吗?人呢,去看看怎么还没有死过来!”另一声粗狂不失军人的大嗓门适时的传来。 第一卷 第4章 孽障,跪下! 已经在门外的听了不少的宁若瑄,嘴角戏虐的勾起。 真是一个好父亲啊,自己这个三女儿几次三番都被虐的死去活来,他都是不闻不问。 而现在的宁若紫,不过是一个被她废了双手而已,他却如此火气冲天,真是不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呵呵!她内心一阵冷笑。 “听闻爹急着要见我。”没有原来的胆怯懦弱,只有那泰然自若,缓缓踏着步子而来。 一进入大厅所有人的视线就刷刷刷的看过来,就好比那机关枪一样扫射向她。 人还真齐啊,主子奴仆一大堆。看来她的面子还真不小,这么多人,这么晚了都在此,是要对她三堂会审的节奏啊! 再看大厅正首方向已经坐着的一中年男子,看年纪约莫50出头,一身还未来得及卸甲的战袍,配上两道紧锁的剑眉,眼神犀利,全身一股子都是战场上长久染上的戾气。 就算什么没做、没说,自然而然的就散发出不怒自威的霸气,果然不愧是一国之将,气势够庞大。 在他的右手略微下方位置,还有一名妇人。如果忽略她一双嫌恶,记恨的目光的话,她的样貌还算不错,不用说就是大夫人无疑了。 整个大厅除了他们俩坐着外,就只有双手被废的宁若紫坐着。就连二夫人和宁若珂都是站于一旁。 只是还有个人是她一直没有留意到的,那就是在她停留在门口偷听那会,在她的房檐上方就有道青影,早已将她冷傲的表情尽收眼底。 “好啊!你到是敢来,看看你把你大姐都害成什么样了。你说你心思怎么就这般歹毒,我好吃好喝供你长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这宁炎海还没有说话,大夫人就急着先发制人了。 好吃好喝供她长大?一听闻这话的宁若瑄内心不免一阵冷笑。如果说每天的体无完肤,血淋淋的外表就是好吃好喝的话,那她还真得谢谢她了。 “可不是嘛,大娘。这贱人一开始就哄骗大姐说是比试,结果倒好直接耍诈挑断了大姐的手筋,那样子您是没有看到,眼神发狠的都能杀人了。”宁若珂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就连身子都有着细微颤抖。 “当时我们都吓坏了,根本来不及阻止三妹下狠手。”说着居然还嘤嘤凄凄的低泣起来。 一旁的二姨娘看了,心疼的伸手揽过吓得不轻的女儿,眼神带着怒意。而躲在二姨娘怀中的宁若珂,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老爷,这还了得,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日后府里还能否安生!“ 宁若紫也不忘加一把火,哭声更显凄凉,搅得宁炎一阵烦躁。 “孽障,还不给我跪下!”宁炎海犹如洪钟的嘶吼,震的在场众人一颤,就连还想借由哭声借题发挥的宁若紫,都吓得及时收了声。 “跪下?我又没有犯错,凭什么要我跪!”宁若瑄双眼直视宁炎,没有任何的畏惧闪躲之色。 倒是其他人被宁若瑄的公然顶撞,震的有片刻愣神之后,都带着幸灾乐祸坐等好戏。 这贱人不会是吓傻了吧,也不看看眼前的是谁,就敢公然在众人面前顶撞。 真是,都不用他们多费心机,这蠢货就自己撞枪口上了。 众人见了都是一阵嗤之以鼻。 倒是一道角落里慵懒的青影,射出两道别样的目光,再多看了宁若瑄两眼后再次归为平静。 “放肆!”宁炎海坐于上首家主位置,在茶案上重重一拍,惊得一厅的下人都吓得匍匐在地。 宁若瑄宛若未闻,而是下巴高抬,凝视着这个所谓的父亲。 “瑄儿向来胆小,不敢放肆!” “好个不敢放肆,那你刚刚的公然顶撞,又是什么?”宁炎海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那不过是实话实说,如果说大姐那点小伤我就有错,那么我这一身的满目琳琅,又要作何讨说。”宁若瑄冷笑,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宁炎海一听眉头深锁,他不是没有留意到宁若瑄的状况。只是一想到宁若紫双手被废,就等于断了太子这条路的媒介,心里就一阵窝火。 大夫人一见宁炎注意到宁若瑄一身伤痕,担心他会就此对着两个女儿伤势做着比较,追究其他责任,那样高涨的火焰也会消掉一半,就急于再次的插过了话。 “笑话,一点点的皮肉之苦就在哪里叫喧。而你大姐现在却形同废人,如何能够相提并论。”大夫人阴测测的话语咆哮而出。 她好好的女儿,就这么被这贱人给废了。她真后悔当年没有在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掐死她,那么也不会有今天的一幕发生。 宁若瑄眼中波澜不惊:”有区别吗?说白了不过是府里多个‘废物’罢了,再说了我可是记得二娘最喜欢虐待废物了。“ 她字字泣血,声音中满是控诉。 控诉大夫人多年来的虐待、控诉大夫人不过是在她母亲过世后,她才用计将自己扶正的。她没有大娘、二娘,只有二娘三娘,因为大娘一直是她死去母亲才有的殊荣。 “敢问从小到大我哪天不是被府里上下虐的天天带伤,又有谁曾说过这种作为是错的,就连爹自己也没有说过吧?今天大姐不过技不如人,输了一筹就反咬是我的错,那当初又何需自欺欺人?” 既然府里一直都有这种现象,将人打伤、打残从来都不是什么错,那她今天不过是比试,又你情我愿。作为大姐的宁若紫自己技不如人,她又何错之有。 宁若瑄目光深沉,眼中的嘲讽之意越加浓烈:“还是说二娘还活着,大姐就该有这个特权吗?” 一时间戳中大夫人的痛楚不说,还被隐约诅咒早死,气的她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你你你,老爷,你看看当着你的面她这话都敢说的出,她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若是老爷今天不好好教育下她做人的根本,往后还不知道要胆大妄为到何种地步,今天她连亲姐姐都敢下狠手,明日指不定就敢在老爷头上撒野了。”她语气犀利,座下的椅子都被她摇的咯咯作响,看来是气的不轻。 “孽障,跪下!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宁炎海嘴里吼出一句话,却是毫无商讨的余地。 同时心里不免也有些诧异,这还是她所知的那个三姑娘吗? 以往他对这个女儿虽然没有过多关注,只让她在府里自生自灭,但是她一贯的胆怯懦弱还是知道的。 可为什么今天却一改以往,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不说,居然还敢公然对他和大夫人顶撞。 有一句话宁若紫的娘说的没错,就是现在若是不好好教育下她,指不定日后这丫头还要给他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也同样再说一遍,我没错,不跪!”宁若瑄冷傲的抬起下巴,坚持她的原则。 第一卷 第5章 住手! ’啪‘的一声。 冷不丁的,在宁若瑄话刚说完,宁炎海就甩出了,放在茶案上的马鞭,鞭子在空中绷直。 大夫人几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大家脸上都有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宁若瑄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如她现在冰冷冻僵的身体一样。 “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鞭子硬。”霸道的眼神,带着浓厚的怒意。 啪! 再次毫无征兆的,鞭子迅猛的朝着宁若瑄的腰部而去。带着风中的呼啸,带着十足的力道,狠狠的袭向那道瘦弱的身影。 就在众人都在等着鞭子合着皮肉迸发的快感时,原本直立的宁若瑄身体突然一个后仰,腰部异常扭曲了360度再回到原样,堪堪躲过了这一鞭。 众人眼里都有着不可思议,有的甚至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都不敢相信刚刚见到的那一幕,会是那个通传的废物能做到的。 就连宁若紫也是这么认为不可能的,她一直觉得她会变成这样,不过是宁若瑄使诈的结果,她根本就是钻了空子才这样的。 哪里会想到,她居然能躲过父亲狠厉的一鞭。 不!不可能的,废物怎么可能做到那般的高难动作,就算她没有受伤也不可能做到那般的行云的水。 一定是她眼花了,一定是!她在心里反复的安慰自己,那不过是假象。 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青影,在看到宁若瑄轻松躲过宁炎一鞭后,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有道亮光飞快闪过。快的还没有人捕捉到,就消失殆尽。 而原本还慵懒倚靠在门边的身影,也瞬间立直。 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原本他还以为这宁府不会有收获,就宁炎海刚刚那两个腐女根本不堪入目。 却没想到不报任何希望的废物三小姐,今天他却意外的有了收获。 藏的很深嘛,就这灵敏的反应力,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顿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不仅仅是众人好奇,宁炎海也是亦然。 但好奇归好奇,他的威严绝不容许任何人挑衅。 居然还敢躲,他就看她能躲过几鞭。 “哼!” 一声怒喝,眼中发出冷然的光芒,手中力道轻轻一甩,马鞭再次绷直。 啪啪啪! 数声齐响,左右开弓对着宁若瑄就发了狠似得,一鞭鞭抽了过去。 同一时刻,就能看到大厅中央一个血色的身影,左右来回不停的闪躲。 她一个人犹如月光下的舞者,从原本站立的位置。跳跃到右边的客椅上,再由客椅上借助一弹,再跃到厅内的圆柱上,一个侧空翻漂亮的直接落地。 可身子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又一道鞭子过来,堪堪擦过她的右臂。一道血痕乍现,伤口之深,隐约能看到手臂上的白骨。 靠,这老家伙是要往死里打她啊! 她咬咬牙没有多余时间理会,而是继续以猎豹的速度,飞窜上左边的椅子上跳下,鞭子与她的脚底只差分毫距离。 随着一个急速的下窜,她的身子才从一边的茶几下刚溜出去,身后的椅子便应声而裂。 宁若瑄一个眼尾扫过,眼中有着冰冷的杀意闪过。 该死的,要不是身体如今负荷太大,她也不用躲避的这般憋屈。 满身的伤口牵扯的痛楚,让她几次都差点晕厥,到目前为止,她始终是靠着一股顽强的,不屈不挠的意志力在支撑着。 再这样躲闪下去不是办法,她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就在她喘息的当下,又一鞭狠狠抽在了她的大腿上,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她要晕眩的神经。 顿时,一股破空的气势,带着风刃再次狠狠朝着她的右脑袭来。 她想也不想就一手成爪,猛的抓住飞来的马鞭。 一直站在暗处的青影,双眸一眯。好家伙,她居然决定要反击。 此时的宁若瑄心中确实是如青影那般想的,她也不管马鞭极速力道,所带来的猛力摩擦。手中顺势力道狠狠一扯,整个身子腾空飞起,两脚成剪刀似迅速朝宁炎的脖颈处,左右开弓就要踹下。 这双脚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数道幻影成叠。 可是宁炎海他就是不闪不避,身形稳如泰山,就等着宁若瑄的双脚靠近。怎么说他都是堂堂一国之将,又岂会被这一脚所吓到。 当宁若瑄双脚快要袭上脖颈的刹那,他动了...... 就见他对着宁若瑄踢过来的双脚,以着持鞭的右手手腕一捞,两腿瞬间被他夹于腋下。 然后就看到他那只手犹如攀山藤蔓一样,迅速攀岩上宁若瑄的大腿根部,对着她的膝盖弯处就准备一手劈下...... “住手!”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音适时制止了宁炎海的行为。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那道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声音处一道青影从昏暗的门边,缓缓踏步走向众人视线之中。来人身高目测有185左右,不同于宁炎海的麦色的肌肤。 他的肌肤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当迈开步子的那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脸上此时正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炎海唯一的爱子-宁尘。 宁若瑄微微蹙眉,怎么进门时候她就没有注意到门口有这么一道影子呢。 对于这个宁尘,原主的记忆并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外室所生。早年因为母亲患恶疾去世,才被宁炎海寻回的。 而今他还有着多重身份。 他不仅师从幽冥学院占卜大师,年纪轻轻灵力就突破紫灵,也因为这样得到了当今天子的器重,亲封国师,地位举足亲重就连宁炎海都要礼让三分。 (灵力等级划分说下,从低到高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银、金、神、至尊、神尊,每个等级还分为,前期、中期、后期以及巅峰四个分类) 可是,他不是一直在幽冥私院驻守吗,今天怎么也一块回来了? 第一卷 第6章 宁尘,你什么意思? 宁若紫原本正兴奋着,宁若瑄马上就要被废去双腿了。 可是突然冒出的宁尘,让一切都停滞了下来。这一点瞬间就让她炸毛了,要是此时手没被废的话,说不定指头都直接点到宁尘脸上了。 宁尘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停,这是故意要和她过不去吗? 顿时间她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宁尘,你什么意思?谁让你突然喊停的?”声音尖锐的都能刺破人的耳膜。 可是话才吼出口,她就有开始后悔了。 此时的宁尘一道犀利的眼眸射来,对着宁若紫就是一瞪:“嗯!?本国师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声音气势如洪,震的宁若紫胸腔内一阵翻滚,脸色瞬间煞白。 随着‘噗’的一声,一道暗红的血液就从口中喷出,看样子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宁尘对于这一幕视若罔闻,眼神中有着高傲和不屑。 “紫儿!”大夫人惊呼,突的一下就丢下手中的茶杯,杯子倾斜、茶水溅了她自己一身也没有去搭理。 而是惊慌失措的从上首位置站起,奔赴宁若紫身旁,为她查看伤势。 而宁若紫此时眼神中尽是惊恐、胆颤,完全不敢再直视宁尘的双眼。 太可怕了,就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受了内部受创。 可恶,都怪宁若瑄那个贱人,让他一时间都忘了宁尘那古怪的性子,来日她一定要在宁若瑄这个贱人身上一一讨回来。 若是,宁若瑄能听到她此时的心声,一定会嘀笑皆非,她什么都没做,居然都能无辜躺枪。 对于宁若紫的情况宁尘根本是视若无睹,反倒是重新回到僵持不下的宁若瑄和宁炎海身上。 “怎么瑄儿都这么大了,还要和将军胡闹,还不过来。”他就那么淡然的,嘴里轻飘飘的丢出一句慵懒的话来。 那语气简直就和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一般无二。 宁若瑄听闻宁尘的话,脸上不但没有雀跃,反倒有着警惕。 这突然冒出的哥哥,干嘛叫她叫的这么亲昵。虽然看出他是有意为她解围,可他的目的何在?她可记得原主的记忆中,两人关系并不熟络。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是要多留个心眼,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宁若瑄默默的在心里告诫自己。 对于宁尘突然的介入,还对宁若紫高调出手给予警告,宁炎海眉头也是一阵紧蹙。 要知道在他寻回这个儿子到今为止,父子两都没能真正交过心,中间似乎总横了一道沟壑。 也许是因为从小他就不再府里长大,也许是因为她娘死后他才接他回府,才导致一直父子离心。 其实这些年他在军中的威望,随着那人的离世,战况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皇帝几次都是龙颜大怒差点撤了他大将军之名。 好在几年前,中途寻回的这个儿子,他的德才兼备,实力强悍也终是让他扬眉吐气一回,再次博得皇帝的好评,还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可他就不明白了,一向不管府中琐事的宁尘,今天为何会为这丫头出头?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归想,但心中终究不想父子间,离间太久。 如果,他今天承他一个人情放了宁若瑄,日后若能换来父子之间的交心、和睦,要真这样他倒是愿意为之。 思量再三后,宁炎海最终由原本要劈下的手,改为对着厅中空位一抛...... 就见宁若瑄的身体在半空中一个360度回旋,再直射地面。空气中在那刻甚至都能听到尖锐的呼啸声,当落地的刹那,她就好比狸猫一样轻巧的落地,单手微微一撑就从地面轻松站起。 众人一见一声抽气传出,就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宁若瑄,那眼神就像从不认识她一样。 这,真的是那个废物吗? 要知道众人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反复在心里问着同一句话,难道废物身手都能好到这种程度了? 宁若瑄并没有去理会大家异样的不可思议的眼神,其实她的动作虽然堪称完美。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体里那股即将要被掏空的感觉,是多么的强烈。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里迸发出一股可怕的光芒来,像是失望、又像是怨恨。 还真是她的‘好’父亲啊,刚刚要不是有人喊停,恐怕她的双脚早被废了。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要他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对于宁若瑄的眼神宁炎海倒没有注意到,但她一连贯漂亮的落地后,宁炎海也渐渐陷入了沉思,看来他这个一直不待见的三女儿,也是深藏不露啊,这哪里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能做到的。 想当初她娘在世的时候,那身手的明捷,可丝毫不比这差啊。 嘶~ 难道......不会是...... 宁炎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那双阴蛰的眸子微微眯起,在宁若瑄的身上不断游走,至于心中在盘算着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宁尘可不管这些,而是趁热打铁。 平淡却含着傲然的语气再次响起:““将军,既然没事,我就先带瑄儿下去清洗了,闹腾一晚她想必也累了。” 眼光正在宁若瑄身上思索的宁炎海,脑中突然呈现宁尘的声音,让他拉回了思绪。 他一副慈父模样,对着宁尘和宁若瑄挥挥手:“去吧,这一路上你也辛苦了,就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完接着对着满屋子的下人和二夫人母女继续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一个个从地上站起来恭敬道:“是,老爷。” 这一晚不仅是大跌眼镜,也是惊心动魄,能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众人也是乐得尊崇。 既然宁炎海发话,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就走的只剩下了他和大夫人母女。 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宁尘和宁若瑄,宁若紫终于忍不住炸毛了。 第一卷 第7章 夜已深沉,多有不便 “爹,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说好了等她一来,就当众打死她吗?我要的是她死,当众的死在我面前,要你活活打死她!” 宁若紫颐指气使着,整个脸孔都已经扭曲:“可是你却为了宁尘那个野种,说不打就不打,难道你堂堂大将军的威名,连自己儿子的话都要听吗?传出去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脸面!” 这该死的贱人,把她双手都废了,害的她如今形同废人,若是不打死她,这口气要如何能消! 她要她死! 要她死! 可是,这一切都被爹多年前半路捡回来的野种给破坏了,让她怎能不恨、不气!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宁若紫的右边脸蛋上,一个个深深的巴掌印凸显。 宁若紫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还没有完全放下巴掌的主人,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嘶吼。 “娘,你为什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够了!那是你大哥,野种两字你最好给我从脑子里剔除。为娘教你多少回了,做儿女的要知道礼数,你刚刚那是和你爹说话的态度吗?打你,是希望你能清醒。”也是希望你看清形势,现在宁尘插了一脚,你爹怎么说都是要留几分薄面的。 要知道这个家明面上是仰仗你爹过活,到不如说是仰仗在宁尘的光环之下来的更贴切。若是让宁尘心有不顺,在皇上面前参上一本,你爹就离解甲归田不远了。 就连太子当初会看上你,多半都是想拉拢宁尘为目的的。 再者如果自己不先给你这一巴掌的话,就你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一出,指不定会让你爹更加大发雷霆,最终受苦的还是你自己呀! 为娘虽是不舍,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好在现在众人都退下了,不然就是这一巴掌也难以收场了。 堂堂一家之主的威名,哪能被自己女儿这般忤逆。 可是这些心理的话,她是没法现在和宁若紫说明的,只望她能明白她这个做娘的良苦用心。 宁若紫被这一巴掌扇的是眼冒金星,不止不知道错,还内心恨意涌动。 她把这一切的罪责都算到了宁若瑄的头上,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决不!! 眼里的恶毒不断翻滚,嘴角的狠厉死死咬着唇瓣。 宁若瑄!我将与你不死不休! “这里没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眼看着自己的院落近在咫尺,宁尘还没有要停步的意思,宁若瑄一手拦下了他的步伐,开门见山。 她这一路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东锦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国师,又是将军府最得宠的大少爷。 居然能站出来为她求情,还做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送她回院子。 要是没有歌什么猫腻她可不信。 “哦!?三妹是想要哥哥说什么?”宁尘好看的眸子眯起,又把话给踢了回来。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看来还真不好对付啊。 “你的条件。”她开门见山。 不是她不想用迂回战术,而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允许,同样的她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哪怕这个人情的最终目的不简单。 再者自从穿越过来后,她就在面对着不断的问题,她已经是身心疲惫。 身上的伤口,撕裂了又凝固,凝固了再撕裂,反反复复,如同永无终止一样,折磨到她疲惫不堪。 相信如果再不做些处理,在这样的天气,下一秒她很可能就会醒不来。 “条件?三妹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有什么是我能图的?”他盯着她的眸子,眼中有着狂傲。 的确,就以她现在的身份,的确没什么是他可图的。难道,她这次猜错了,这所谓冒出的哥哥,只是当做好玩,顺手救下? 不!她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太低。 不由她紧紧的蹙起眉头,本来就瘦小的脸,瞬间就挤成了一团。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自己一身伤不说,还一身湿漉漉的被寒风一吹,整个身子连保持平衡都有些困难。 可是,就这样的情况下,某人好像和她对着干一样,偏偏不如她所愿。 “这都到门口了,三妹不请大哥进去坐坐。”一双眼射寒星,锐利的就好比那夜晚的猎鹰。 该死的,她就猜到他心思不存,会出手帮忙,肯定有猫腻。 只是这狡猾的家伙,偏偏不愿自己说出口,而是变相的想要她其他。 不得不说这人心思缜密,腹黑到了极点。 他一定知道,他说要求的话,那她肯定不会就此容易答应;但如果换成是她求他的话,那结局就完全不一样。 可以主导权就都是他的,就算以后要计较起来,也可以说是当初她先开口求他的。 卑鄙!果然在这府内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可是,她是谁。她可是现代特工NO.1,怎么会轻易就跳下坑,让他得势。 他想她求他,做梦! 宁若瑄,好看的清澈眸子忽闪忽闪,她瞅着他:“抱歉,夜已深沉,多有不便,不送。” 哼,想要她开口求人,下辈子吧! 可谁知:“没事,我俩本是兄妹,无妨。” 说罢就直接绕过她,向着她身后的院子迈去。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逐客令都下的这么明显了,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不走。 她想也不想,就快步跑到他的前头,张开手臂将他拦了下来。在这过程中,由于动作太快,再一次的扯动了身上的伤口。 寒风带着冰锥子一吹,差点没让她就地倒下。 宁尘停下脚步,慵懒的眸子一抬,就看到宁若瑄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 “我那屋子太久没有招待过人,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哥哥还是别去的好。”意思很明显,还是不希望他留下。 开玩笑,这一进去,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她可没有那闲工夫,陪他慢慢玩心计。 就算要玩也得等她处理完身上的伤口,身体复原再说。 现在,概不奉陪。 第一卷 第8章 男女授受不亲 “无妨。”说完作势就要再次往里走,看那样子是铁了心称了砣了。 “哥哥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就算我们是兄妹,可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宁若瑄眼神适时的装出一副幽怨的样子。 然后接着道:“当然,若是哥哥执意想要进去坐坐,也不是不可以。三妹我也不好多加阻挠,毕竟我本就名声在外,倒是哥哥嘛......“ 宁尘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那滑头又机灵的模样,内心轻轻点了点。 嗯,倒还是个聪明的家伙,居然会想到搬出他现有的国师身份来压他。 宁若瑄看着自己都将事情说道这份上了,宁尘依旧是不动如山的站在那,就是眉头一阵紧蹙。 反倒是宁尘,看到她蹙紧眉头的样子,心里就有股冲动想要为她抚平。今天从见她那刻开始,这个小动作就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才多大的姑娘,怎么就老爱皱眉呢,而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你才多大,总是皱眉跟个老太婆似得,不好。” 啪! 一巴掌盛似响亮,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异常诡异突派。 宁尘的手还保持着伸过去想要抚平的动作,只是方向却被拍的往另一边倾斜。宁尘愣怔了一下,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黑暗中那双幽深的眸子暗了暗,内心对于自己刚刚的行为,也有些微微的诧异。 其实巴掌声音重重响起在这个寂静夜晚的刹那,宁若瑄心中也有一丝后怕的。她可没忘,还在大厅时候,宁尘就凭借一个眼神,就能让宁若紫受了内伤。 要知道当时的宁若紫不过是出言顶撞了一句,就遭到了重创。 就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你根本无法看透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她刚刚可是实实在在的,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啊,虽然位置只是在他的手臂,但谁又拿得准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呢。 加上她现在本就硬撑着的身体,要是对方心里不顺,真给她也来个和宁若紫同样的待遇,那她今天也就要交代在这了。 该死的,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鲁莽害死人啊。 宁尘可不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宁若瑄的内心就思量了这么多。他只是两眼一直深深的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然也并未对刚才宁若瑄的举动置于一词,也没有给宁若瑄施以人身攻击。 这让宁若瑄内心不免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空气凝结,对自己刚刚的做法总结了个说法,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你看我全身脏兮兮的,不如哥哥让我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们明日再谈?”说是再谈,不如说是再次下了逐客令。 宁尘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这宁若瑄对他不但没有他人的面对他时的卑躬屈膝、也没有礼待尊重、更不存在畏惧胆怯。 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倔强的外表,他说一句,她往往能顶上十句给他。 宁若瑄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正想着,看这瘟神那沉思的模样,大概一会就走了吧。 只是,她还没有等来他的一句话,身子后方就传来一声响。 “嘎吱”一道老旧的、破败的房门缓缓打开。 可是,宁若瑄却没有看到人影。 再等细一看的时候,才看到一个老婆婆,蹒跚着步伐,一步并作两步的像她走过来。 “啊,啊啊啊啊.......”婆婆咿咿呀呀的说了半天,手也比划了半天,但是由于夜色太黑,宁若瑄根本看不清她比划的是什么。 只知道,她的手一直在不停的比划,声音中不难听出一道哭腔。 宁若瑄知道此人,在她的记忆深处,这婆婆是一直照顾原主长大的哑婆婆。 哑婆婆原本并不哑的,只是在原主六岁那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误喝了毒药,才导致嗓子坏死,从此不能再说话了。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误喝,而是有人故意将她毒哑的。 怪只怪他们没有靠山,孤立无援,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收回搜索的记忆,宁若瑄靠近哑婆婆,拉过她粗糙又皱巴巴的手。 “婆婆,我没事,是大哥送我回来的。”虽然在黑夜里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比划什么,但是她却奇迹般的知道她想描绘什么。 而一听是宁尘送她回院子的,哑婆婆用着浑浊的目光在黑夜中搜寻。 宁若瑄实在看不下去,只得拉着她的手,指着一个反向。 一切如她所料,作为一世的忠仆,知道宁尘在场。 她对着他的方向就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啊啊啊’的喃喃着。 然后,不等宁若瑄为宁尘解说,又顺手一把的就将她拉着跪下,一起磕头。 冷不丁的这么一下,让宁若瑄毫无防备,就‘扑通’一声重重的膝盖着地,当时她就疼的直咧嘴。 刚好这时候,一阵阵呼啸的疾风不断狂躁地卷着冰冷而来,就这么真真实实的扎进血肉里,让本就吊着一口气的宁若瑄,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 身体仿佛轻飘飘的,眼底也越来越模糊。 她看着宁尘一直都是保持着那张冷漠的脸站着,好像就从见到他的那刻开始,他的脸上始终都是这么一个表情。 可是看着看着他的影子,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模糊,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他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却完全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她猜想应该是风声太大了吧,导致声音偏离了方向。 也许他是说让她和婆婆不用多礼,起身就好。 她也照做了。 可是,为什么才站起来,她就感觉整个地面都在转动呢?这是她的错觉吗? 地震了?应该是的,不然为什么地面开始转了后,她身子也开始转了,房子也开始转了,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都在后仰呢? 渐渐的身后的房屋似乎都整个颠倒了一样,这是要倒塌的迹象吗? 这地震的震头真的很大啊,可是身体上方出现的一张放大的脸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被地震弹上来的? 可能是了。 这人的样子从模糊靠近后,越来越变得清明,好像...... 对了,是宁尘! 不过他为什么眉头皱的那么紧啊? 是因为地震的缘故,让他意识到在劫难逃,所以皱眉吗? 傻啊,人怎么能跟大自然斗呢。 唉!地震了,怎么办?可是她好累、好困啊,疲惫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终于,当黑暗完全笼罩她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一声焦急,和腰上多上了的一双手:“宁若瑄......” 第一卷 第9章 计中计(1) “娘,今晚那人真的是废物宁若瑄吗?”从大厅回房的二夫人母女,一直在思考着晚上发生的事情。 “珂儿,你老实告诉我,水牢可有人劫狱过?”被点名的人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后,才确定的摇了摇头。 “水牢的人我早都打点过的,不会出岔子,更没有人来报说有劫狱之事。再说了,一废物谁愿意冒那个险啊。” 二夫人听自己女儿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理,可是...... “话是没错,可是她那一身明捷的身手又作何解释呢?”二夫人阴蛰的眸子眯起,两人面面相觑,都静默起来。 “废物这么多年都胆怯懦弱,任由尔等蹂躏,可今晚却这般反常不说,那宁尘怎么也跟着插一脚?”是啊,这也是宁若珂想不通的地方,也是她最妒忌的地方。 这个宁尘自打进家门来,任谁都保持着一点距离,今天怎么就会帮宁若瑄那个废物呢? 两人是越想越觉得其中不简单,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点被她们遗漏了,而这遗漏的一点正是事情的关键。 “娘,那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宁若珂一想到宁若瑄的举动,就越发觉得诡异。 明明就废材了16年的人,怎么一夕间变化这么大呢?她犹记得当时在水牢看到的那双眼眸,那是一双饱含了多少的风霜,经过多少次血的洗礼,才能有的眼眸。 今晚却独独出现在了宁若瑄的眼里,那股子冰冷、嗜血、狠厉、无情,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着微微的胆颤。 若不是她日夜都有让人看守着水牢,还真会以为原主被掉包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原主的确被掉包了。 原来的宁若瑄灵魂早就不知道去往哪里投胎了,而现在在那身体里的是有着同样姓名,却不同性格,来自于异世的另一抹幽魂罢了。 “静观其变。”二夫人在思虑过三之后,得出了一个暂缓的决定。 这个夜虽然过去了一半,但依旧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看着下人将宁若紫带下去后,大夫人抓住时机谨言慎行的看着刚刚归期不久的丈夫。 “老爷,紫儿向来都孝顺于你,这你都是知道的啊!今晚会如此冒失、口没遮拦,也是情急之下所致。”说到这里,大夫人小心翼翼的对宁炎海察言观色。 看他没有什么不悦才继续道:“试问谁曾想一个好好的人,尽然会被挑了手筋,问谁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而乱了心智,还望老爷莫要将紫儿的话放于心上,她这完全是无心之举啊。” 看宁炎海还是不为所动,她继续卖力为女儿的鲁莽游说。 “紫儿,这些年为了咱这个家,也为了给老爷争气。哪怕知道太子花名在外,也极力拉拢。她是如此用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苦口婆心的语气,渐渐的带了哭腔。 “我知道我这个做主母的这些年,是冷落了些若瑄那孩子。可是,我不依旧是选择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到大吗?她怎么就能对自己姐姐下的去如此狠手呢。就算紫儿平时爱跟她开开玩笑,可那都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无伤大雅。可她倒好,不知道感恩不说,心思却如此歹毒,可怜我家紫儿......” 看似像给宁若紫说情,不如说趁此时机加上一把火,让宁炎海心中对宁若瑄这个女人更加厌恶,没有好感。 也好为来日,自己能除去这个心头大患做下铺垫,她也算是给自己女儿讨回了公道。 今日之事,别以为有宁尘撑腰,她就会放过她。 不管是宁尘还是宁炎海,都不可能常年待在府中。 待他们一走,她就会寻个法子彻底了结了她,免得日后再给自己徒留个祸害。至于说法,到时候还不是随她怎么编,反正宁炎海从来都是不管她死活的。 真不得不说,大夫人和宁若紫是母女两啊,都是同个鼻孔出气。 “好了,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晚上还没有闹腾够吗?”宁炎海眼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耐烦。 “不是我说你,就紫儿那丫头的性子,都是你平日里给惯出来的。总是那么的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两把刷子,就不要充大头。”宁炎海眉头一掀,鼻孔一哼,气哄哄的道。 大夫人见状,眼珠子一转,不依不饶的追上一句。 “紫儿也不过是和平时一样闹着玩的,谁曾想这丫头会是这般心狠手辣啊!老爷,难道这一切就都这么算了?紫儿以后就要真的当个废人吗?太子若是他日再来寻她,这可要如何是好啊?”说完居然还掩面而泣起来,那样子好不伤心。 可袖子下遮挡的眼神却是带着讥讽,她就不信适时的搬出太子这个筹码,宁炎海会无动于衷。 果然,不消片刻...... “行了,我又没说不管。”宁炎海疲惫的一声叹气,这才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一身铠甲都没来得及卸下,就被闹腾了一晚。 现在又被大夫人吵得头都大了,简直就是心烦透顶。 “那老爷的意思是......”大夫人眼中一道亮光闪过,立马就止住了一脸的泪水。她就知道宁炎海常年在外,一定会有什么法子能够补救回她女儿的一双手。 若是宁若瑄此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为感叹,这大夫人泪水说收就收的‘功力’,不去好莱坞进军奥斯卡真是浪费了。 “听闻,鬼谷鬼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曾经就帮助人接过断了的腿骨,相信接个手筋应该也不是难事。” “当真?” 宁炎海点点头,继续道:“只是相传这鬼医脾气十分古怪,还对外设下了三不医。这实力低下的不医,身份不够显赫的不医、不对他脾气的同样不医,怕是不好请啊!” 三不医? 确实是够古怪的,不过前两者...... 大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第一卷 第10章 计中计(2) “老爷,我看不如就让宁尘带着若瑄去请吧?怎么说紫儿双手被废也是她造成的,这也算是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大夫人看宁炎海没有什么反对,继续道:“再者也好让她知道既然犯错,就都是要受到处罚的。虽然这体罚是免了,可依旧是要从另一面补回来的。 不然指不定日后她还会更加狂妄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的给咱们府上带来什么麻烦呢,相信这也不是老爷乐意见到的吧?“ 宁炎海一听也觉得有理,大夫人嘴角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 继续道:“而宁尘呢,刚好也符合鬼医的三不医条例,相信他们兄妹此时胜算应该会很大的。况且怎么说宁尘和紫儿也是兄妹,做兄长的为妹妹分点忧,这也是理所应当吧。” “好是好,可是鬼谷之地,却是要经过兽海外围的,若瑄她从小又没有灵根......”宁炎海适时的在此时眉头微微紧蹙,一脸沉思的样子。 哼,我要的就是那废物,死在那兽海之地融为群兽的一顿饱餐。请医有宁尘一人足矣,让她去本就是让她去送死的! 可这话大夫人是不会当着宁炎海面说出口的,只有心里一番咬牙切齿,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于是乎她继续卖弄着那三寸不烂之舌,“老爷,您忘了随行的可是还有宁尘呢,以他的实力兽海外围的灵兽,又有何惧?难道您还信不过您儿子的实力?” 儿子的实力?哼,他自然是信得过,宁炎海听闻心中戏虐的一笑。 他会抛出鬼谷的诱饵,不过是知道以大夫人的性子,定会设计让宁若瑄跟着去。 这,也正是他所想要的。 就今晚的一切状况表明,他猜测宁若瑄并不是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没有灵力。反倒是觉得,有股力量一直隐藏在她身体深处,只是还未完全觉醒罢了。 多少年了,他几乎都快遗忘了,她可是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 当年他就奇怪,做母亲的实力精湛,怎么生出的孩子会是个废物。 而在当时他也曾抱着疑虑亲自查探了孩子的情况,但反复再三确认后,发现那孩子是真的没有灵根,才会选择放弃的。 要不是今晚,他亲眼所见那孩子灵敏的身法,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也才让他意识到,当年宁若瑄的娘定是背着他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没了灵根。 还好这些年这孩子没事,才没让他险些就酿成大错,不然就真的为时晚矣。 也幸好他机警,在看着宁若瑄几次三番躲过他凌厉鞭子的时候,他在心里就暗暗有了算计。 本想着机会来了,刚好那时候宁若瑄在当时选择对他反击,他心中大喜,便将计就计,顺势抓住了她双腿,想借此机会好好查探下心中所想。 可是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计划就以失败告终了。宁尘就在此时喊停,当时可谓是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也许在旁人眼里看来,当时他就是要废了宁若瑄的双腿无疑。 其实不然, 他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只不过是想借此来查探宁若瑄体内的真实情况而已。 他一直就觉得在鞭打宁若瑄的同时,在她的体内似乎有股熟悉的力量波动,虽然微弱,但他依旧是感觉到了。 只是他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股力量,所以才会有了一系列的想法想要试探。 可没有想到的是,宁尘在那刻突然喊停,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若不是那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早就忍不住,要把宁若瑄抓过来好好查探一番了。 而且就在刚才他们离开大厅的那刻,他甚至都有种想要跟着宁若瑄一起离开的冲动。 可奈何,宁尘是一直和她一同离开的,让他深深忍住想要迈出的脚步。 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大事者,他告诫自己不能急于一时。 也就为什么,他会现在利用大夫人再次将计就计。 好让宁若瑄去闯闯那兽海,看看她是否能活着回来。 宁尘实力是不差,但是带着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和带着一个有着灵力底子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算宁尘再强,也会有所顾忌不到的时候,而那个时候,若是她只是个废物,就只能坐以待毙等着死亡降临。 但若是事实不是那样的话,那到时候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笑大夫人总以为自己晚上的阴谋,做的是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就为他人架了桥梁。 看来这将军府的水,很是不浅啊! 而此时的宁若瑄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两个阴险的家伙所算计着。 现在的她正受着无比的煎熬,身体里此时不断的被冰火两重天的状态,折磨的苦不堪言。 她的体内一会冰寒刺骨,整个人好比掉进了千年寒潭,冻的全身血液逆流,就连灵魂都冻的惊颤。 一会又像是铁匠手中被烧得滚烫的烙铁,整个身子都被烧的火光漫天,滚烫灼人。 她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又回到了21世纪那个实验室中,作为特工中的NO.1,她还有个天赋就是能研究出高等的化学武器。 手中的玻璃器皿,来回的在掌心鼓捣实验。 可就在这时,清脆的‘啪、咔’连贯的两声响。 一个被打着的火机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禁止硝烟的瓶瓶罐罐中。 瞬间一团火焰冲天而起,爆炸声也随之传来。 轰轰轰!! 宁若瑄顺势在地上一滚,迅速的窜向门口,可是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怎么都打不开。 她拼命的拉扯门栓想要震开门把,口里还不时的用力嘶吼。 “开门,有没有人?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是门外哪有半个影子。 一时间爆炸声,玻璃器皿的碎裂声,桌椅被炸的木屑纷飞声,声声于耳,声声不息,很快就掩盖了她无力的嘶吼。 不消片刻,浓烟滚滚、火光四射、爆炸肆虐,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放大的火光在她身上瞬间炸开了花,四肢残骸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