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残忍真相 寒风怒号,风雪迷漫,雪粒一股股猛摔在脸上,像鞭子一样抽得生疼。 冷宫的门窗经过几百年风雨的淋洒,已经糟朽了,吱吱呀呀快要掉落。墙面上长出一片片青色的莓苔。青苔经过腐蚀,贴在墙上,象一块块的黑斑。一进院子里,就会闻到腐木和青苔的气息。窗格棂又窄又密,冰冷的空气充斥着整个屋子里。 苏清漪躺在破败的床上,抚摸着自己即将临盆的肚子,感受着来了又过去的阵痛。 “啊……啊……”又一次强烈阵痛袭来,仿佛全身的骨头全部都裂开一般,连呼吸都觉得痛彻心扉。苏清漪呼出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被一次次剧烈的疼痛折磨的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吱呀一声,破败的木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红色宫装女子,外面的寒气随着她的进来,一股脑冲向了一身大汗的苏清漪。冰凉刺骨的寒冷让她清醒了一些。 看到来人,苏清漪不顾阵痛想坐起来,奈何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苏清研,你来干什么?是皇上来了么?”苏清漪喘着粗气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望向她身后,可是却空空如也。 “妹妹,皇上正在处理政务一时半会来不了了,我听说生孩子就像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们姐妹一场,我不来看你谁看你啊!”说完,她抬起袖子掩住嘴巴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像毒蛇一样冰冷而滑腻。 苏清漪心中怒气上涌,一口鲜血吐出,只觉得眼前发黑,依旧强打着精神,厉声道:“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你给我滚出去!” 苏清漪愤怒的向苏清研看去,才发现她红色的衣裙拖地,却是皇后的制式。配饰华贵,趁的整个人高贵端庄,美艳绝伦。她粉脸如霞,肤若凝脂,媚眼如丝,可脸上的笑却如毒蛇般,让人不禁汗毛倒立,脊背发凉。 看到苏清漪脸色惨白的盯着自己看,苏清研得意的说:“妹妹我这一身装扮如何?皇上说了,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死了之后马上立我为皇后呢!” “我如何不知廉耻,那个人,那些书信难道不是你亲手栽赃于我的么?”苏清漪一听到不知廉耻几个字便气的气的浑身颤抖,只想起身一刀杀了她。 但当看着苏清研似笑非笑的面容时,苏清漪疯狂的失声喊道:“我从来没有对不起皇上!是你陷害我,你不怕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么?” “妹妹这是什么话,人和书信都是皇上人赃并获的,你自己做的丑事,现在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么?也难怪,你生孩子,皇上也不愿意过来看你一眼呢!因为他是野种!其实呀陛下就在门外,只是不愿意见到你而已,念在你为陛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陛下对你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时的苏清漪阵痛一阵阵袭来,并没有听清苏清妍的话,却只记得苏清妍那罪恶的嘴脸,无耻的神情。 虽然真相已经摆在面前,面色发白的苏清漪却仍然固执的问道:“你我姐妹一场,我又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如此害我!再说我们虽不是一母同生有着嫡庶之分,却也是有着血缘的亲姐妹啊!哪怕我撞见你与皇上幽会,我也心疼你爱慕皇上,给你仅次于我的位分,吃穿用度皆不比我自己的差,你怎就能如此忘恩负义!” 苏清研闻言怒火中烧,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苏清漪高高在上的模样,除了占了一个嫡出的身份,自己样貌才华哪点不如她?凭什么她运气好就可以嫁给从不得宠的皇子一步步夺下皇位的定川王,那样英姿卓越的男子应该娶自己为皇后,而自己却只能看着她成为人人敬仰的皇后,她却只能三跪九叩,仰视着她,她不甘心! 现在就算没有她的施舍,自己不也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她有的如今自己都有了,她要把苏清漪的一切都抢过来! “忘恩负义?况且皇上从一开始爱的人就是我,你那次撞见我们幽会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也早就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好为我进宫做铺垫呢!”苏清研的面上越来越得意,一双媚眼欣赏着面前苏清漪的狼狈模样。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这样无耻,就不怕遭到报应吗?”苏清漪怒极反笑,她还犹记得当时萧离川信誓旦旦的说,当时因为醉酒,才错把苏清研当做是她,后来被苏清研爱慕之意感动了,才进退两难,让她做决定纳不纳苏清研入宫。 如今想起来,当时萧离川不肯露出自己的意愿,只是在演戏而已,或许还觉得自己给苏清研的位分不够高呢! 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是用这副嘴脸欺骗自己,自己还天真的相信了,还为他摆脱困难处境而委曲求全! “萧离川!萧离川!” 苏清漪咬着牙,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反复复只有这三个字。 “妹妹,直呼皇上的名讳可是大不敬啊,弄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哎呦,瞧我这记性,你现在怕是已经没有九族可灭了,因为父亲已经把你的名字在族谱上剔除了,现在我娘才是侯府的嫡妻,我才是侯府的名正言顺的嫡小姐!而你什么都不是!”纳兰倾站的起来,垂眼着一身狼狈的纳兰静,内心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欣赏着苏清漪的变换脸色,苏清研决定再给她一击,于是笑盈盈走到苏清漪的床前。 “对了,你舅舅沈将军一家,明日就要处斩了,很快你们就要在黄泉路上相见了。还有你哥哥苏慕夕也要夺去世子之位,流放千里之外,世子之位也由慕寒继承了!” 苏清研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般砸向了苏清漪,她不顾肚子越来越痛,坐了起来拉着苏清研的袖子,急切的问道:“怎么会?我舅舅和哥哥不是去攻打西凉了么,怎么就……” “皇上找到沈将军和大哥苏慕夕通敌的证据,自然是要处斩的呀!皇上仁慈,念在我的份上,苏慕夕只是夺去世子之位,流放千里之外而已。说实话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我呀?” “不可能,舅舅和我哥哥忠心为国,怎么可能……是你,是你对不对?”苏清漪疯狂的喊道,但当苏清漪看到苏清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时,突然想到了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可能,“不对,不是你,你没有那么大的权利,难道是……是皇上做的?” “哈哈,你说对了!妹妹你难得聪明一回啊!”苏清妍笑的花枝乱颤。 苏清漪一边满脸泪水摇着头一边喃喃道:“真是可笑!当初若不是舅舅将兵权交给还是皇子的皇上,皇上又有何能荣登大宝,却想不到,这么快就开始狡兔死走狗烹了!” 突如其来的真相刺的苏清漪浑身一震,随即她身下的血蔓延开来,如同一条条血蛇蜿蜒而出,血腥之气充斥着屋内。 正文 第2章剖腹取子 自从母亲死后,舅舅一家对她多有照顾,凡是她有求的必会有应,舅舅虽说一直不喜萧离川,也不同意自己嫁给他,但最后还是为了自己一直尽心的助他登基,帮他稳固朝纲。 哥哥是自己的唯一的亲哥哥,一心尚武报国,及冠后就和舅舅外出御敌,自己受伤也从来不告诉自己,只想着能够帮妹夫一把,让自己的妹妹更幸福,没想到却…… 萧离川他怎能如此忘恩负义,狠心绝情,刚坐稳皇位就迫不及待的杀了舅舅一家,流放哥哥!那是为了他登基不顾一切的家人啊!自己当初真是有眼无珠,怎会爱上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苏清研掩住口鼻,不屑地说:“皇上这么做自然是容不下沈将军了,沈家三代皆在边疆有诸多人脉,况且功高震主,你应该知道的,当初要不是皇上需要沈家的力量扶持他上位,那还能娶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苏清漪看着苏清研这副恬不知耻的面孔,气的快要闭过气去,使劲拉扯她的衣袖,奈何宫缩疼的浑身力气快没了,自己却反被拉下了床。 苏清研一时不察被地上的苏清漪一拉,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看着身边志得意满的苏清研,再想到死去的舅舅一家还有流放的哥哥,苏清漪恨意滔天使出全身力气双手掐住苏清研的脖子,恨不得掐死苏清研一了百了。 脖颈的压迫感让苏清研惊恐的感受到了苏清漪的杀意,连忙冲着门口的萧离川喊到:“陛下,救我!救我!” 听到苏清研的疾呼,萧离川一袭明黄色柔锦常服,深紫色大氅披风,周身散发着身为帝王的霸气,金丝玉冠束起黑色发丝,目光冷凛,剑眉微扬,板着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一丝怒气,大步走进殿内。 “放肆!还不快放离开清研!”看到苏清漪掐着苏清研的脖子,萧离川怒的一声暴喝。抬起脚,恶狠狠的踢在苏清漪肚子上,一脚落下,别一只脚立刻跟上,一脚接一脚,片刻,一道细细的血迹,就从苏清漪裙子下漫出来。 苏清漪捂着肚子看着他苦笑了下,刚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逃离了苏清漪双手的苏清研看到萧离川马上躲到他身后恨恨的看着苏清漪喊道:“陛下,你来了!妹妹刚才要掐死我,吓死我了……” 这时苏清漪才明白,萧离川一直在门外,自己快要临盆,还受到苏清研的凌辱缺仿佛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苏清漪看到此时怒火中烧,双目充血:“萧离川,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你我夫妻几载,你就这么对我!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 萧离川闻言心中怒气更甚,目光狠戾的扫过躺在地上的苏清漪:“朕本是打算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牵扯你舅舅的事情,放你一马,你却变本加厉,与人媾和,还怀了孩子,朕不能再容忍你了!” 苏清研娇哼一声道:“孩子?陛下这个孩子就是个野种!太医!马上把她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我到要看看这孩子是不是个野种!” 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几年的人还有那个一直视为亲姐的两个人如同地狱的魔鬼一般,苏清漪再想到舅舅和哥哥忠君爱国,如今自己却害得他们一世英名尽毁,自己死了都无颜面对! 只觉得心里满满是愧疚与心疼,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涌出眼睑,心如刀绞。 苏清研见她已经泣不成声,近乎崩溃,没有一丝动容,反而觉得享受,目光一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眸底闪过一丝诡异。 萧离川转头狠厉的对太医说:“去,把这个野种给我剖腹拿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野种到底像谁!” “这这这,回陛下,如果真的剖腹的话,皇后娘娘就没命了……”太医哪见过这阵仗,吓得抖抖索索的快要说不出来话了。 “闭嘴,她已经不是皇后了!你不敢我来!”苏清研恨意滔天,立刻拿起泛着森光的匕首,看着苏清研一步一步的逼近,苏清漪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护住肚子,忍着腹痛用力的往床边退,绝望的大叫着:“别过来!滚出去……” “清研,你别动手,弄脏了你的手,朕来吧!朕来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萧离川满脸的阴狠毒辣,如地狱的使者,看得苏清漪不禁打了个冷战,瞪大眸子,拼命的挣扎,看着闪着寒芒的刀尖缓缓落下,只觉的脊背阵阵发麻,彻底的绝望。 冰冷的利刃划破肌肤,滚烫的鲜血涌了出来,蚀骨之痛让她不由的惨叫,不得已嘴被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面青唇白如纸,只得拼命的摇着头。 只感觉身体内被狠狠的扯拽,痛得她不能呼吸,再也承受不的昏了过去。 血淋淋的新生儿被取出,浑身鲜红,滴着血,呼吸柔弱,连哭声都奄奄无力,太医十分惶恐,立即在准备好的盛着清水和萧离川的一滴血滴进碗里,开始滴血验亲。 手指被匕首划破,新生儿奄奄的哭声变得有点儿沙哑,却没人搭理,都目不转睛得看着鲜红的血珠滴进清水里,沉入碗底,并未与另一滴血相融。 萧离川大发雷霆的把碗摔道苏清漪床前,一把揪起苏清漪的衣领,而苏清漪上身被抬起,脑袋后仰,如一个染了血的破布娃娃。 萧离川见她有一丝清醒,一手掐在幼儿颈部,一手又掐在苏清漪的脖子上,面露凶残,眼中满是嗜血杀意。 “你竟然真的敢这样对朕!还怀上野种!若非正好被朕觉察,你要让朕替别人养孩子吗?你该死!你们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两只手同时收紧,苏清漪见他手里的新生儿稚嫩的小手柔弱的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那时心如刀割,一只手狠狠的掰着自己脖颈上的大手,一只手努力的去够萧离川手里的婴儿。 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迷糊了视线,仿佛在这时整个世界都已崩散,只有那个被一只大手紧紧掐着脖子的新生儿,才是她的全部。 然而婴儿渐渐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无一丝生气…… 心死!绝望!胸中的恨意像波涛彭湃的洪水完淹没了她!如溺水般无法喘气! 恨他的冷酷无情,忘恩负义!恨苏清研的阴险毒辣,虚伪做作!但更恨是自己的天真幼稚!甚至牵连舅舅一家还有哥哥! 萧离川的恶毒冷漠让一旁看着的苏清研亦感觉心中微寒,可看着苏清漪这般垂死挣扎的狼狈模样,便又觉得大快人心! 苏清漪的意识渐渐涣散,眼睛里只有她那刚出世的孩子,手臂缓缓垂下,满腔的恨意沸腾着快要爆炸,可是魂魄却像被一点点的抽尽,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切都变得渐渐模糊! 如有来生,我定要你们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正文 第3章重生归来 婴儿的啼哭声,来自地狱的诅咒声让苏清漪头痛欲裂,浑身像被火包围一样,仿佛要在下一秒,她就要被这大火生生吞噬。突然一股温热的苦汁流入口中,苏清漪皱起眉头,心里一急,一用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恍惚得人影渐渐重叠清晰,看着眼前的熟悉的身影,那被苏清研陷害侮辱的愤怒!对舅舅还有哥哥的愧疚!被剖腹取子的痛!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萧离川掐死的恨!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奶娘,我想你……”泪水打湿面庞的苏清漪喃喃道。没想到死后还能看到奶娘,真好啊…… “观音菩萨保佑!小姐你终于醒了,都快吓死老奴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奶娘她要比苏清漪记忆中年轻一些,白白的有些发福的圆脸,带着自己熟悉而又温暖的笑。 奶娘原是母亲身边的管事姑姑,随母亲陪嫁到苏府,府里的人都叫她元嬷嬷。母亲去世后,被白姨娘也就是苏清研的娘亲寻了个错,赶出了府里,苏清漪直到元嬷嬷病逝前也没有再见过。 苏清漪觉得许久没有人这样的关切的问自己了。从前的她也是这样,经常在自己睡醒的时候总会等在床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真好,没想到死后还能听着奶娘熟悉的声音,看着奶娘熟悉的笑脸,苏清漪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元嬷嬷见小姐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心里更是着急。 “小姐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呀,可别是发烧烧坏了!我这就去找夫人过来!”说着就放下碗,急忙跑出去。 夫人?是母亲么?苏清漪回过神,才发现眼前是她曾经熟悉的房间,熟悉床幔,难道……苏清漪抬起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手背上的肉。 疼!真疼! 抬手,苏清漪微微一愣,入眼的是一只苍白细腻的小手,白皙的皮肤宛若透明,纤细分明的血管清晰可见,这分明是十三四岁女孩子的手。 苏清漪完全愣住了,空洞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心里无比的激动!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呐喊让她重生了?! 如今的自己应该还没有及笄,还没有遇到萧离川,前世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噩梦一般?! 如今梦醒了,虽然一切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她心里的恨意却还在,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就让萧离川,苏清研血债血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苏清漪依旧沉浸在震惊中,以前只听说过离魂还魂之事,但是重生这种事却第一次听说,如今发生在她身上,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元嬷嬷很快便又回到房中,后面还跟着苏清漪的母亲沈氏,沈氏见苏清漪举着手依旧呆愣着,着急的开口问道:“漪儿?你怎么样了?” 沈氏身着一件蔚蓝色上等绸缎制成的长裙,因为走得急,脸色明显的有些苍白,额头上隐隐有些汗渗了出来。 那是母亲年轻的时候的样子,母亲生下她以后便一直身体不好,因此早早过世才让白姨娘有机可乘,上位成功,掌控苏府。 “母亲!”苏清漪刚一开口,便又哭出声来,虽然她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沈氏坐在床沿,心疼的拉过苏清漪的手,眼中明显的有些湿润,可嘴里却说不出担心的话来。 手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苏清漪回过神来,才发觉得自己眼睛酸痛,脑袋昏昏沉沉,全身像烤在火炉里一样:“我这是怎么了,母亲?” 一听到苏清漪这样问道,沈氏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元嬷嬷看着哭的不能言语的沈氏只得说道:“小姐不记得了?你昨天和清研小姐一起游湖,着了凉,昨夜里就开始发烧,都昏睡了一天了。” 听奶娘这么一说,苏清漪到真想起来了,前世确实有过与苏清研一起游湖。 自己那时正忙着准备老夫人的寿礼本不愿去的,是苏清研一直劝着自己和她一起去,本来说好只在岸边走走,可苏清研却说湖中心的风景最好,就应该到湖中心看看,自己便没听丫鬟佩兰的劝阻,和她坐船到了湖中心。 如她所说,湖中心的景色确实美妙,但,正值秋末冬初,湖中心的湿气重,温度低,没多会自己的衣服便被雾气湿透,受了寒,回来后便一病不起,最后错过了老夫人的寿辰,连寿礼都没准备好。 而苏清研却那次的寿宴上以一副双面绣的福寿图却出尽了风头,如今想来,这定是她早早算计好的。 明知自己体弱受不的一点寒,却故意说动自己与她一起游湖,就是为了让自己生病,参加不了寿宴,完成不了比她寿礼出众的寿礼,也抢不了她的风头了,也难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 前世是自己太傻,看不穿她虚伪假意的亲和,被她哄被她骗,甚至劝服自己让舅舅帮衬萧离川,害得沈家灭门,诬陷自己通奸,害得自己的孩子惨死!如今也是她该还债的时候了! 正当她思考自己的处境时,门外一个生得眉眼伶俐,模样俊秀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孩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始喊:“妹妹,妹妹!”见了苏清漪猛的扑在她的床前。 “妹妹,妹妹,你的病可还好些,姐姐真是担心死了。以后可千万要听话啊,别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了!”女孩抬起头,认真的看苏清漪,大大的眼睛似乎还挂着泪珠,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很看着都心疼。 听着这话,仿佛苏清研落水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仅仅是一个关爱妹妹的大姐姐。这般天真美丽的女孩谁会想到是那般的恶毒,想到自己死去孩儿,苏清漪恨得浑身打颤,手不由自主的恨恨得抽了回来,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清研,慢点。你妹妹没什么大碍的。”浑厚的声音带着关切的说到。 正文 第4章重生归来2 进来的是一位生得浓眉星眸,爽朗豪气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枚温润的玉佩,显得卓尔不群。身后跟着一位穿着一袭浅紫色的长裙的妩媚女子,下巴尖尖,唇微微的带着笑意,两个酒窝若影若现,步步生莲的走了进来,看着这两个人是那样的般配,苏清漪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好一对郎才女貌! “清研,没看见你漪妹妹病着么,你也是大姑娘了,也不应该这么莽撞。”看见妇人随着中年男子一同进来,沈氏的脸刷一下就变得更白了。这姨娘没有规矩,她的女儿更没有规矩,见到人也不施礼,就那样实实在在的扑上去,撞到了漪儿怎么办。 “爹爹,娘亲!”苏清研听到沈氏的话,唯唯诺诺的站到一旁,鼻子红红的,想哭却不敢哭出声来,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看着身后进来的两个人。 “女儿见过爹爹。”苏清漪一惊,才回过神来,这位中年男子就是苏清漪的父亲苏景荣,这妇人就是白姨娘。 “不必这么多虚礼,你刚醒来要好好休息。”苏景荣摆了摆手,示意苏清漪不必起身,“我听大夫说是邪气入体,你要好生休养,不会有大碍。”话虽说着,可眼神里没有过多的暖意,对于这个嫡出女儿让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平时总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大女儿精灵可爱,所以感情也是不远不近。 “让爹爹忧心,女儿真是过意不去。”苏清漪低着头回答道。想到前世,就是他对自己不闻不问,最后又把自己剔除族谱的。对于眼前这个叫爹爹的人,也只有不看才不会将那浓浓的恨意流露出来。 旁边的白姨娘看着沈氏的脸色,牙齿微微咬着下唇,一双明眸若有若无的转而望像苏景荣,说道:“姐姐莫生气,是妹妹没有教好,清研也只是挂念漪儿,姐姐看在她还小的份上莫要怪她,妹妹给姐姐道歉,清研还不快跪下!” 说着白姨娘上前拉着苏清研,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朝着沈氏的方向准备磕头。 “清研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担心她妹妹而已!不用大题小做吧。”在白姨娘拉着苏清研要给沈氏叩头的时候,苏景荣终还是出声阻止了,眉头微微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不,老爷,是妾身没有管好,不怪姐姐,清研还不快跪下!”白姨娘一边说着话一边便要把苏清研的头使劲的摁下去。 苏清漪冷眼看地上的两人,一个做作,一个伪善,真不愧是母女,看这情景苏清漪大致是明白了,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看清楚这对伪善的母女。 沈氏的脸冷了又冷,双手握成拳,看着这对恶心的母女刚要开口呵斥,却被苏清漪拉住。沈氏看着拉着自己的女儿,想着自己的女儿不能让她们这么欺负,可是却看到苏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便忍住心中的气愤,不再开口。 “白姨娘这是做什么?大姐姐从小就与我亲近,母亲更是视她如己出,看到姐姐行为举止有丝毫不妥之处,指出来也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你可不能曲解母亲的意思啊!”苏清漪看到母亲不再开口,转过头换上了一脸的笑意,把那满心的恨意深深的藏起。 “爹爹!”苏清研惊奇的抬起头来,这个妹妹之前一直是木讷寡言,今日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番话不但暗示姨娘对自己不好,还让白姨娘陷入一个曲解主母的处境。想到这苏清研便委委屈屈的看着苏景荣,眼睛还时不时看向沈氏,意思沈氏很可怕。 苏清漪看着苏清研的小动作冷冷的一笑,年纪轻轻便这般的有心机,知道白姨娘吃亏,还想往自己的母亲身上泼脏水。当着父亲的面就这样肆无忌惮,也真是心机深沉啊。 “大姐姐莫怕,白姨娘,你看大姐姐被吓成这样,白姨娘平日里也是这么待大姐姐的么?母亲最是心软,白姨娘若是再这般对母亲的女儿,母亲这个嫡母可是会心疼的!”苏清漪的脸色沉了沉,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倒把矛头指向了白姨娘,句句指责她的不是,更向她宣告,这里的女主人就只有母亲一个,连她的女儿也由不得她做主。 “大小姐,我,我……”白姨娘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微微垂着头,一副不敢说话的摸样,她这个样子倒像是苏清漪咄咄逼人了。 “妹妹,妹妹,妹妹不要生气,娘亲也是担心我们而已。”苏清研慌忙的推开苏景荣,跑到了苏清漪面前,但又似乎不敢靠的太近,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苏景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若是再平常苏清漪肯定会被她骗,相信她表面的柔弱与善良,虽然苏清研比她只大几个月,却有这么深的心机,自己却一直单纯的把她当亲姐姐一样。 “好了,哭什么哭?你都多大个人了,自己没规矩,还把孩子带坏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给谁看!”沈氏实在是忍不住,着实有些恼了,这母女俩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可偏偏漪儿却对她们那么好,还替她们说话。 “姐姐,我……妹妹错了,求姐姐责罚!”白姨娘似吓了一跳,小脸一下子变的苍白,双手紧紧的按着胸口,泪眼朦胧,深深的望了一眼不发一语的苏景荣,“妹妹错了,求姐姐责罚!”砰的一声,头重重的叩在了地上,抬起头时额头已经一片殷红。 那一声响,着实惊了众人一跳,苏清漪垂着眉,白姨娘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处处显得自己卑微,那一下怕是叩的苏景荣心痛不已。 “母亲是清研不对,清研做的不好,母亲你要罚就罚我吧。”苏清研也跟着哭了起来,双手揉着眼睛,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正文 第5章重生归来3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就是一点小事而已,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嘛。”苏景荣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看了白姨娘一眼,“你也是!老跪在这里干什么!莫不是要让我苏家的小姐也动不动下跪!”这话明着是说白姨娘,可那话里话外莫不是冲着沈氏埋怨。 果然,沈氏的身子一晃,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了,想当初沈氏不顾众人的阻止,堂堂将军府嫡女下嫁给只是一个没落侯府的庶子的苏景荣,当初他无权无势对自己百依百顺,也曾禀夜长谈,也曾花前月下,也曾如漆似胶,如今他借助沈府的力量变得有权有势后,连沈家也不放在眼里,小妾一个个的接进府不说,如今还为了一个庶女,一个妾氏让自己如此难堪。 “就是,白姨娘,莫怪的爹爹说你,本来欢欢喜喜的一家人,你一进来就要哭要闹的,还拉着大姐姐跪来跪去的,怪不得母亲身子一直不好,如今母亲只是为了大姐姐说了一句话,你这里便寻死觅活的闹个没完,这不是成心给父亲母亲心里添堵么?”苏清漪沉着脸,故意曲解了苏景荣的意思,将矛头再次指向白姨娘。 “二小姐,我,我……”白姨娘手指不住的缠着手帕,眼里雾气再次升起,满脸的不知所措,作势又要跪下。 “好了,漪儿,你白姨娘不是故意的,她到底是你的长辈,一个女孩子说话别这么咄咄逼人!”苏景荣有些不耐,把苏清研扯到身后挡住了沈氏愤怒的目光,对于沈氏他说无情是假的,可是对于这个亲近沈府的嫡出女儿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长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还是这堂堂苏府嫡女的长辈?她配么?一个庶女也敢在我面前出这些幺蛾子!当真是以为没人管了吗?”沈氏气的浑身颤抖,强撑着站了起来,将苏清研一把从苏景荣身后拉了出来。 “哎呀,母亲!”因为沈氏到底也是将门之后,手劲也大的很。苏清研被拉了出来,身子一歪,打了个趔趄,虽没有摔着,但着实吓的不轻。 “姐姐,清研还是个孩子,你要是不乐意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夫人你不要伤害清研!”白姨娘赶忙上前紧紧的抱着清研,看着苏景荣始终是扶着沈氏,心里更是恨了几分。 啪!沈氏照着白姨娘的脸就打了下来:“你只是一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沈氏本就火爆,如今看苏景荣这般的说自己的漪儿,自然心里恼火,但又不能冲着苏景荣发,只能借势把气撒在白姨娘身上。 “好了,你这样也不怕让外人说你苛待妾侍,庶女!”苏景荣始终是不高兴的,他手虽然是扶着沈氏,可是心里还是对这个发妻是有怨的。 以前也就罢了,如今自己身份尊贵,老侯爷就他一个儿子,虽是庶子,后来也记在了老夫人名下继承了侯爷之位,已不再是从前的落魄之时了,沈氏还是这么霸道,哪及白姨娘的柔情小意来的让人舒心。 可是他终还是习惯了低头,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沈氏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自己不过是侯府庶子抬成的嫡子,远不如沈氏高贵,自然多数是对沈氏言听计从的。 “爹爹,母亲对爹爹的情意,爹爹还不知道么?爹爹这般说母亲,着实让母亲伤心啊!”苏清漪的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大滴大滴的打在被子上。 “白姨娘从进门就未曾对母亲行礼,大姐姐更是从来讲究嫡庶规矩的,母亲可曾说她们半句?大姐姐是侯府的长女,也是可以代表侯府脸面,老是莽莽撞撞的母亲也是心急才说了一句,母亲何时苛待过庶女?就因为这一句话,白姨娘一个妾侍便在主母面前哭哭闹闹,母亲身子本就不好,听见了自然心烦,即便这样也没有责罚她,母亲又何时苛待过妾氏?” 苏清漪看着委屈的母亲,实在是不忍她再受委屈,母亲脾气比较暴躁,只知道能动手就动手,白姨娘就是吃准这点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再说大姐姐从进门就唤白姨娘为娘亲,这京城里有哪一个庶女敢叫姨娘娘亲的?更何况白姨娘还穿着跟父亲同款式的衣服,别家的妾侍连与主母同颜色的衣服都不敢穿,可见平日母亲对她们又多么放纵,爹爹真真是错怪母亲了!”咳咳,说着苏清漪便使劲的咳了起来,脸上也有些红。 苏景荣心微微的一震,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儿,她以前很是木讷,从来不哭泣不撒娇,永远像个大人一样,让自己忽视了,她其实也是个孩子,也会生气,也会委屈哭泣。 “侯爷!”白姨娘一看苏景荣的摸样就知道他又改变心意,刚开口却被沈氏打断。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沈氏气的直跺脚,若不是她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哭的跟个泪人似,哭的自己的心都碎了。 “侯爷,我……”白姨娘有点不甘于就这样走了,历来都在苏景容面前扮柔弱,有着沈氏的对比,哪一次都是向着她的,再有这苏清漪原本就耳根子软,历来都是妍儿说什么她都依,今天是怎么了?她忽然感觉面前的二小姐有点不一样了。 “夫人让你出去,没听见吗?”苏景容尽管是偏心白姨娘,可事理仍是懂得的。这主母的话她都敢不置于眼中,必定是府里素日里太放纵了,如果传出侯府宠妾灭妻,这不让朝中之人笑话嘛,家宅不宁的罪名着他承受不起。 白姨娘只得站起身来,磨磨蹭蹭的向门口走去。“等等!”苏景容似又想到了什么,举手让白姨娘站住。 “侯爷……”白姨娘眼眸一亮,立马回过头来。苏景容常日里最是吃这一套,只要他一服软,他还不还是眼睁睁的哄我高兴舍不得让我受委屈? “这衣物实在不合事宜,回去换了吧。”苏景容说完没胆看白姨娘那勾人的眸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是,侯爷……”白姨娘眼里究竟是有不敢相信的,素日里沈氏不晓得世故,若非她是将军府的嫡女,怕早已被寻个错处休了回去。 正文 第6章初步胜利 且不说苏景容大多数时间都是她的屋内度过,就这侯府,谁不晓得她白姨娘最是受宠。下人仆从谁不毕恭毕敬的喊本身一声二夫人。 “侯爷……”白姨娘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看到面色不好的苏景容,话到嘴角又咽了回去。 “是,侯爷夫人,妾身告退。”一脸不甘的白姨娘领着苏清研,向两人行礼后,回身出去了。 苏清漪将白姨娘的不甘一览无余,她漠然一笑,总有朝一日,她会再把她们加在自己身体上的痛双倍的还回去,让她们母女生不如死。 但是目前还是要取得爹爹的认可,以后设计白姨娘才能更加容易。想到这苏清漪泪眼婆娑,一脸的惶恐,两只手就要撑起身体来行礼:“爹爹,女儿不孝,让爹爹为难了,女儿绝非执意顶撞爹爹的,求爹爹惩罚!” “漪儿你这是做什么?”沈氏又坐在床边,看见女儿如是心里更是难过,何时堂堂嫡女还需看妾侍的面色? “怎么会呢?漪儿就放心的养身体吧,这点小事爹爹还是不可能放在心上的。”苏景容虽说仍是有点难堪,可是毕竟不是苏清漪的错,她也只是护母心切。再说现在看看这对面色发白的母女,苏景容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真的吗?爹爹真的不怪漪儿了吗?”苏清漪立马转悲为喜,刚才流泪的双眼现在更加的明朗,那轻轻的笑容,竟能暖进人的心里。 苏景容叹了口气,毕竟还是父女连心,现在看到由于自己的一句话,漪儿又哭又笑的,忽地有一种久违了的做父亲的感觉。 苏清漪的心间是冰冷的,这样的爹爹她是知道的的,执政堂上可以大刀阔斧,在内院却从无独立见解,很容易被人左右。 又聊了一会,苏景容看沈氏有点困顿,便带上沈氏回去歇息了。苏清漪望着苏景容的背影,冷冷一笑,虽然现在对母亲看似在意,可是白姨娘现今受了这样的委曲,今晚定然回去劝慰他的美娇娘。 这院落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似的,今天白姨娘那般委屈的面容出去,怕是院落里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今晚让父亲去了白姨娘那处,非但无法打压到白姨娘,还要助长她的气势,让下人更加断定白姨娘在侯爷的心里比母亲重要,而她的身分更是无法撼动的。 正在脑中想着白姨娘的事情,苏清漪眼光扫到了一旁站着的元嬷嬷。元嬷嬷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奶娘,你有话对我说?”苏清漪看着元嬷嬷问道。 “小姐……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和清研小姐一起出去了,清研小姐心思重,小姐和她一起总要吃亏的。”元嬷嬷小心的劝道。 自家小姐心思太过单纯,看不出苏清研的心机狠毒,每次自己提醒她要小心苏清研都会惹她不高兴,可这一次,苏清研做的太过分了些,自己实在忍不住不说了。 苏清漪苍白如雪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会离她远些的,让奶娘担心了!” 元嬷嬷闻言一愣,没想到小姐不但没有像以前一样生气,反而听进了自己的话,心里一阵激动欣喜。虽这次小姐受了些苦,可以后不再亲近苏清研,知道对她心存戒备,倒也是值得了! 苏清漪看着面带喜色的奶娘,不禁感叹,前世怎么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的信任苏清研呢,不过既然老天给她重活一世机会,那前世的悲剧自己就一定要改写,绝不会再让那一切发生,就当前世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命运依旧由自己把握。 “对了,奶娘,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苏清漪突然想起哥哥苏慕昕,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哥哥这个时候应该和表哥沈瑾瑜去军营历练了。 “大少爷应该在老夫人寿诞前就能赶回来了,这次去了这么久,大少爷肯定瘦了……”听着奶娘的念叨,苏清漪想着就能见到哥哥,心里一阵激动。 前世哥哥回来知道苏清漪落水的事情,还去找苏清研的麻烦。可是父亲被白姨娘和苏清研恶人先告状,偏听偏信,反而让哥哥受了家法无法出席祖母的寿宴。 想到哥哥,苏清漪坚定的想,这一世不能再让哥哥为自己的事情受伤了。 “大少爷很快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让大少爷买外面的吃食给小姐带回来,怎么样?”看着苏清漪有些心情不好,元嬷嬷只能岔开话题,让苏清漪想些高兴的事情。 “嗯嗯,不过我现更想奶娘做的莲子粥!”苏清漪看出奶娘的担心。既然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那么这次换她来守护身边的人吧! “那好,小姐我让佩兰给你端来。”看到苏清漪想吃东西,元嬷嬷高兴地赶紧找人去厨房。 提到佩兰,苏清漪想起前世自己的连个丫鬟,佩兰和菱香。他们两个是苏清漪身边的大丫鬟,做事很是懂苏清漪的心思,一直忠心耿耿也为苏清漪做了不少事情。 因此苏清研前世将佩兰寻了个错随便嫁给了个小厮,从此再也没见过。而菱香倒是随苏清漪入宫了,可是在刺客入宫后,苏清研便嫁祸菱香从中牵线,被萧离川斩杀。 这一世我一定要好好保护我身边的人,不会再让他们受苦,苏清漪暗暗想到。 不一会佩兰用大红的漆木托盘端着一碗莲子粥走了进来,快步走到床前,看着苏清漪红红的眼睛更是心疼。 她总觉得这次大病醒来的小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虽依旧的外表看上去依旧的柔弱,但整个人却变得外柔内刚,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苍凉悲切,甚至有时出神时眼眸中满是滔天恨意,再看又是依旧温润如水的清眸,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她的错觉。 “小姐饿坏了吧,快些吃吧,这粥温度不太烫刚刚好。”她把托盘放到桌上,端起粥,盛了一勺递到苏清漪的唇边。 正文 第7章设计成功 熟悉的莲子香味,一闻便知是奶娘的手艺,自己自从奶娘去世便再也没有吃过这莲子粥了,如今再一次的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只觉得味蕾也开始跃跃欲试了。 温热香甜的莲子粥下肚,温热了她的肺腑,也渐渐温热了她的寒冷的心。 “佩兰,菱香呢?怎么没见她?”苏清漪吃着莲子粥,看到只有佩兰一个的时候,疑惑的问道。 “小姐你忘了么,菱香的娘最近病的厉害,回家侍奉她娘去了。”佩兰边给苏清漪喂莲子粥边回答道。 听到佩兰回答,苏清漪想起前世不久后菱香回来,一直很自责她不在自己身边没有照顾好自己。 热粥的清香让苏清漪舒服的眼一眯,看着佩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计便上心头,悄悄的吩咐了下去,便合眼休息,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其她姨娘们听见二小姐病了,自是都来探望,但都让奶娘和佩兰给挡了回去。 天一擦黑,苏景容果不其然的进了白姨娘的院子。 “珍珍,珍珍。”院里一片漆黑,屋内也只有厅里是掌着灯的,苏景容进去一看,只有一个守夜的丫头在那里。 “你们白姨娘呢?”苏景容自是知道白姨娘白天受了委屈是耍性子呢,他这般的问不过是为了让她消消气,心中也在盘算着该怎么跟她解释。 “回侯爷,白姨娘已经歇息了。”丫鬟福了福,照着白姨娘的吩咐回答了。 “好,我知道了。”苏景容点了点头,轻轻的便掀了帘子进去了。 “珍珍,珍珍。”苏景容唤了几声,借着月光倒也能瞧清楚屋里的一切,白姨娘盖着被子背对着他不出声。 “珍珍,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可是她毕竟也是个正室,你今日的确是过了,若是只是言语上的冲突,我尚且可也偏着你,可今日你的穿着是多少人都看见的,如今我虽为侯爷,可朝中亦有很多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苏景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白姨娘抱在怀里,却发现白姨娘微微的有些抽泣的声音。 “我也和母亲提了,过些日子便升你为贵妾,虽然不及正室,但好歹也是个正经主子。”苏景容怜惜的为白姨娘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那一滴滴的,像是把他的心能融化了。 “侯爷,妾从来不是为了名分跟侯爷在一起的,妾是真心的仰慕爷的,这么多年了,妾的为人爷还不知道么?今日妾却是无意顶撞姐姐,妾也不愿让侯爷为难,妾明日便向姐姐磕头认错,一定得到姐姐谅解。”白姨娘边说边带着哭腔,本来就柔媚的声音,如今听来更让人多了几分垂怜。 “你这说的什么话!她就是那个脾气,往后离她远点便是。”苏景容心疼的抚摸着白姨娘的脸颊。当初白姨娘的爹爹也是比自己高两级的官员,虽然只是个庶女,到底也是个官小姐,自从进了这个院子,从未出过什么大错,也深得母亲喜爱,更知进退,不比沈氏只知强势压人,孤芳自赏,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侯爷,侯爷……”苏景容与白姨娘正在你情我浓的时候,院子里面突然吵闹了起来。 “怎么了?外边在吵什么?”苏景容他人打搅了兴致有一点不悦,立马坐直了身体向丫鬟问道。 白姨娘心里骂了声那些个狗奴才,刚刚才好不容易营建的氛围,不肯就这样子让苏景容离开,于是一双手又依依不舍的搂了上来,嗲声嗲气的说到:“许是底下的奴才争些个口角吧,我们不用管他们,老爷,人家需要老爷。” “还是珍珍可人,最懂我的心。”苏景容一笑,用手刮了一下白姨娘的鼻尖,引得白姨娘娇笑连连。 “老爷,老爷。”正当苏景容嘴刚凑过去,尚未碰着白姨娘的唇瓣,便听着声音越来越大了,似乎又很多人正往这里冲了进门。 “怎样回事?吵吵闹闹的,都是怎么当差的!”苏景容黑着脸,被人打搅了两次,自然是窝火,便也没有了兴趣,干脆下床行至外屋,瞧瞧到底是什么奴才这样胆大妄为。 “老爷求求你,老爷救命啊!”苏景容刚一场去,佩兰便扑了过去,牢牢的抓着苏景容的腿不放手,一把泪水一把鼻涕的往苏景容身体上蹭。 “这是怎么回事?”苏景容看地面一方散乱,原来桌子上摆的青花瓷花瓶,现今都碎了一地,座椅也弄翻了好几个。苏景容本就有气,现今更是肝火攻心,一脚便将佩兰踢到一边。 “啊,老爷,这些奴才怎么当的差?我的青花瓷花瓶啊!”白姨娘一看地面的碎屑,大喊了起来,不管不顾的从床上爬起来,这些事常日里苏景容赏的物件,十分珍贵,现今都成为碎屑,真是让白姨娘的心都要滴血了。 “老爷。白姨娘不关下人们的事,是二小姐跟前的佩兰非要闯进门,求老爷白姨娘为奴婢们做主!真的不管我们的事啊!”地面白姨娘的陪嫁嬷嬷张嬷嬷更是把事情都推到佩兰身上,只管趴在了地面磕头,老泪横流。 “真是胡闹,她一个丫环你们这么多人可能拦不住吗?定是你们偷懒耍滑,今日就要治你们的罪!”白姨娘先发夺人,先责怪自家的人,拦住了苏景容的嘴,这也本是她智慧之处,在外老是做的滴水不露,因而时常得到苏景容的夸赞。 “姨娘明鉴,你实在是冤枉奴婢了啊,这佩兰是二小姐身旁的人,下人们哪里敢跟她动手!求白姨娘责罚啊。”又是那张嬷嬷说话,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倒好像常日里苏清漪多横蛮似的,连跟前的丫环都能横行霸道。 “老爷,老爷您息怒,二小姐还小,老爷千万别与她置气!”白姨娘立刻跪下来替苏清漪讨情,好像她不是为自家的下人脱罪,倒是为了苏清漪求情。佩兰这时内心十分佩服白姨娘的演技,常日里就看她不受看,幸亏小姐都猜到了,否则此时还不着了她的道。 正文 第8章打错算盘 “就你最仁慈,她们母子要像你一些,我就不消这样烦心了!”苏景容有点气急,头一次在这样么多人眼前,说沈氏,说二小姐的是非。 “老爷,冤枉啊,老爷求求你救救二小姐啊!”趴在地上的佩兰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适才屋内有点暗,此时点起灯来苏景容才瞥见佩兰的摸样,衣服彷佛被撕碎了,青丝更是杂乱,进门叩拜之时更是将半个脸挡住了,但还能隐隐瞥见脸上耳光的清晰的手印子。 “说!这是怎样回事!假如说不出来,无论谁求情都把你发卖了出去!”苏景容固有要有言怒骂,然而看见她此时的摸样,硬生生的改变了到嘴边的话。 “老爷救命啊,二小姐今个晚膳之时又倏地晕到,夫人让奴才来请老爷,然而奴婢却不进门禀报老爷,她们说老爷又不是大夫,二小姐晕倒了该找大夫,今晚老爷要陪白姨娘没空理小姐,奴婢上有高堂父母,下有幼弟幼妹,奴婢不愿死啊,假如奴婢连这点事都办欠好,夫人断定不能饶奴婢,老爷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贪活怕死,老爷奴婢错了。”佩兰高声的哭着,要多凄楚有多凄楚,那尖细哭声的在黑夜里越发诡奇。 “老爷,这贱婢瞎说,老奴没这样说过啊!”张嬷嬷发急,这话然而说不能的啊,这白姨娘再受宠也不可超过二小姐啊,再说她从来不敢说这话。这佩兰来到白姨娘的院子什么都不说,便一边喊着老爷救命,一边往里冲,她们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追着她一同来到了白姨娘的屋内。 “老爷奴婢错了,张嬷嬷说的对,奴才贱命一条,奴婢即使是死,也不应打搅老爷和白姨娘啊,小姐晕了应当找大夫,不能找老爷,老爷,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贪生怕死!”张嬷嬷只是临时情急说错了话,现在让佩兰越描越黑,倒好像这里无银三百两! “张嬷嬷你怎样这样糊涂,常日里你最是知礼,姨娘本正是半个奴婢,别说是二小姐晕倒了,即使是二小姐一根青丝都比姨娘宝贵!你枉我这样看重你!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白姨娘边说边哭,抽抽噎噎,那话里话外说不出的悲戚,使人听了忍不住的疼爱这宿命不公的柔弱女9子。佩兰听到这话暗骂这白姨娘真刁钻,不但把二小姐说的骄纵,还把自己说的这样可怜。 “老爷不要怪白姨娘啊,老爷要怪就怪奴婢吧,奴婢贱命一条,夫人早已交托过,白姨娘是老爷心尖上的人,奴婢们见了白姨娘是主人,连白姨娘跟前的人都是主人,老爷啊,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被打了几下就喊出声来,老爷啊,奴婢错了,奴婢贱命一条,应当任由她们打骂啊!”佩兰说着边将手臂掀了起床,那身体上的青青紫紫让人看的十分惊恐。 听着佩兰凄惨的哭声,苏景容的脸色变了。白姨娘气的脸憋的红红的,这佩兰真是的,活像个哭丧的,她要不是维护苏景容心中温顺的样子,早就上前打她了。 从没见过佩兰如此又哭又闹的,张嬷嬷那些丫鬟奴才早已傻眼了,二小姐再不受宠也是这天井里正儿八经的主人,她们胆子再大也没胆向二小姐跟前的人大打出手啊,然而这佩兰身体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啊。 “混账,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家小姐不是晕了吗?还不赶紧走!还有赶紧去叫大夫进府给二小姐看看。”苏景容脸拉的老长,如果再闹下去,怕是全部苏府的人都晓得了,如果传出去白姨娘脸往哪搁。 “老爷,妾身跟老爷一块儿去看二小姐吧,妾身也担心二小姐!”白姨娘一看苏景容有走的想法,赶快站动身来,如果她被苏景容今日扔在此处,其它姨娘一定会看自家的笑话,都被砸了院子,还惹了苏景容不悦。 “你先在此待着吧。”苏景容口吻不怎么好,彷佛是确认了白姨娘身旁的人连二小姐的人都敢打。 “是,妾会在此为二小姐祈福。”白姨娘银牙一咬,不得不临时咽下这口气,日子还长,她就不信了她还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嗯!”苏景容尽管只是哼了一声,但实在心早已软了,白姨娘这样长期向来很知礼,决然毅然不可能出这类歹心,定是这些个下大家起的苦处,想起这些个苏景容也就释然了,但碍于颜面并无多说什么。 苏景容前边走着,佩兰在后面跌跌撞撞得跟着,她嘴边弯的高高的,二小姐不愧聪明伶俐善察人心,白姨娘会怎么做她都猜到了,这臂弯上的青青紫紫是二小姐早已画好的,衣物也是自我趁乱之时自我扯开的,胸前也早已放了一个垫子以是苏景容踢本身的那一脚其实不疼。 “老爷,老爷……”刚走去没一会,佩兰就看到后面白姨娘气喘呼呼的追了上来。 “怎样了?”苏景容的脸早经没适才那样难看了。 “老爷,夜间风大。”她笑的温顺,“这是妾刚绣的袍子,您先披上省的着凉。”说着便披到了苏景容的身上,“正正好好,您看。”白姨娘有点兴奋的说,那模样便让苏景容想到刚纳白姨娘入府那会,白姨娘也只这样子,只要能为自己做点衣服鞋子之类的,看到自己穿上便兴奋的不行,像个小孩子一样。 “嗯,你辛劳了,夜间风大,你穿的这样薄出来,这不是让我担心你么?”苏景容的一颗心早已熔化在白姨娘的温情里。 此幕看的佩兰鸡皮疙疸都掉了一地,白姨娘真是最最会耍手腕。 两人终究依依不舍的分开了,又急着和佩兰来到,苏清漪的院子。到了苏清漪的房里时,苏清漪早已醒了,大夫也都走了,就剩余了沈氏一人。 “女儿见过爹爹。”苏清漪彷佛比白日之时更病弱了,在灯火下她的面色更看起来惨白。 “怎么样了,还有何不舒服之处吗?大夫怎样说?”苏景容望着苏清漪惨白的病容有点惭愧。 正文 第9章挨罚失宠 “你这贱婢!让你去请老爷,你怎样这样长时间才回来,说你是不是偷懒,跑到别的地方玩去了!”沈氏从苏景容进门就不乐意,女儿病成这样子他还只顾得自家男欢女爱,想必是刚做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来的吧,推测到这沈氏更又气的紧咬着银牙,一声怒喝,吓坏在到场的所有人。 “太太,奴婢冤屈啊,奴婢去白姨娘院子请老爷,底下的张嬷嬷拦着不让进,说老爷又非大夫,奴婢十分不容易冲进入去请的老爷,这不衣裳都被她们撕糟,脸都打花了,好不容易请走老爷,白姨娘又追前来送啥子袍子,白姨娘是主人,奴婢人微言贱,再什么样也没胆说白姨娘的不是的!”佩兰那是哭的声泪俱下,哭的任谁都觉得十分委屈。 “夫人……”苏景容想说什么,又不好说,这究竟佩兰说的都是事实真相,他只得使劲的瞪了佩兰一眼。 “这贱婢,还反了她了!”沈氏说着就站了起床,“一个姨娘都敢欺侮到二小姐头上了,这府里的规矩真是容不得她了!” “夫人,珍珍断不可能这样糊涂,定是那下人起了歹心,转头定要好生的惩罚她们!”苏景容知悉沈氏的性情,若沈氏真正发火,他却是很无奈,终究这倒是白姨娘的过失。 “那老爷该怎样惩罚那些个贱婢?”沈氏挑眉,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转过头问苏景容。 “这,夫人做主便是!”苏景容一愣,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好,佩兰,就说老爷说的,白姨娘院落里的人每个人责仗三十!即刻执行!”沈氏不等苏景容语言,便又继续说,“白姨娘管束不严,老爷准备怎样惩罚?” “这,珍珍并未知情,并且念在她这样长期认真侍侯我的份上……”苏景容的想法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就是不愿让白姨娘受惩。 “她未知情?连几个奴婢都管不好,要她何用,那以后她就只照料老爷好了,下人奴才的就用不着她管了!”沈氏不依不饶,要么就处罚白姨娘,要么就把支配下人的权利拿走,要么专心侍奉苏景容。 “母亲,白姨娘素来温良,想来那些奴才无非是以为白姨娘心软可欺,让母亲和爹爹为着女儿的事争执,女儿实在是过意不去,母亲您就消消火嘛!”苏清漪有点撒娇的拉着沈氏,她此说话苏景容听在耳中十分符合心意,便接连点头同意。 “但是,老爷不罚很难服众,老爷就罚她誊录女戒好不好?”沈氏自知逼急了苏景容并没有何益处,白姨娘其所以猖狂,即是由于苏景容的疼爱,如果让旁人看见她白姨娘而今大不入之前了,那些别的姨娘还能放过她? “那便听从夫人的吧!”苏景容也不愿再这件事上继续讨论,终究今晚的事如果传出去定然说他宠妾灭妻,如果沈氏惩罚了她们,便没这样多飞短流长。 又聊了一会人们刚刚散去,苏景容见夜以静,便干脆就去了沈氏室内。 这一夜有人喜有人悲,佩兰去找苏景容的时候,边走边喊,各院里面都知道二小姐又晕了,老爷从白姨娘院里出来便再也没回去,后来又派人把白姨娘院里的人都打了,叫的那个凄惨啊,最后还罚了白姨娘。 姨娘们莫不欣喜不已,这白姨娘一旦失宠,她们才有机会,沈氏的为人大都知道,她一向是不讨老爷喜的。而这厢白姨娘红着眼,一夜未睡。 次日清晨,阳光很好,如同把初冬的寒意仿佛一扫而光。 苏清漪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心里反复的闪过前世的种种,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现在那怕只是想到苏清研这几个字,她都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真怕自己见到她,一时控制不住杀了她,到真是便宜她了。 她要把苏清研上一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给她! 忽然听见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苏清漪回过神,慌忙抹去脸上的泪痕,闭了闭眼,长呼出一口气,平定情绪。 既然老天给她重活一世机会,那前世的悲剧自己就一定要改写,绝不会再让那一切发生,就当前世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命运依旧由自己把握。 佩兰用大红的漆木托盘端着一碗莲子粥走了进来,快步走到床前,看着苏清漪红红的眼睛更是心疼。 “小姐早膳我给你端来了,快些吃吧,元嬷嬷给您做的莲子粥不太烫刚刚好。”她把托盘放到桌上,端起粥,盛了一勺递到苏清漪的唇边。 温热香甜的莲子粥下肚,温热了她的肺腑,也渐渐温热了她的心。 吃完了一碗莲子粥,又吃了药,苏清漪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佩兰一直候在床前,看着小姐苍白瘦弱的睡颜,不由得心疼,都是大小姐才让小姐变成这样。 要是哪天能遇到为神医治好了小姐身子该多好!那样小姐也不用遭这些罪了。 苏清漪已经在床上躺了许久,精神也比刚醒来时好了很多,只是沈氏和元嬷嬷一直担心她身体吃不消,顶多同意她在院里走走。 这几日,因为没有多余的人打扰,苏清漪难得躺在床上静静地修养,可是因为太过清净,反而更加让她想起前世的种种,她不得不一遍一遍的默背着心经、地藏经、法华经等等,只想着能为前世惨死的孩子超度亡魂。 越来越消瘦的苏清漪让元嬷嬷和佩兰心里更加的着急担忧,偏偏大夫诊脉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只说是忧思过重,心力交瘁。 日日陪着苏清漪的元嬷嬷和佩兰却疑惑得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她们也能感觉出这次大病醒来的苏清漪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样了,可到底为什么他们却是想不通的,也只能更加用心的侍候着,希望苏清漪能够赶紧好起来。 渐渐入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再有一个月就是腊月二十二,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侯府的这位老夫人娘家是清河崔氏。 正文 第10章重修绣品 这清河崔氏是周国的世家大族,在朝中有着不少的势力。清河崔氏因为家风甚好,而一女难求。崔老夫人是老侯爷的正室夫人,当年嫁给侯爷后,只生下一个女儿苏舒荣,因为没有嫡子,老侯爷便做主将苏景容记在崔老夫人名下继承爵位。老侯爷去世以后,女儿苏舒荣后来嫁给了青州知府李云章,崔老夫人便自己建了个佛堂,不在管世事,只一心青灯古佛。 此时正值老夫人六十大寿,苏景容作为现任侯爷,也是牟足了劲,要给老妇人大办一场寿宴,侯府自然是要邀请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来参加的。 这也正是苏清研费尽心机想要在寿宴上出风头的原因,前世她也的确做到了,以一副双面绣百寿图博得了众夫人的夸赞,她才女的名声也从此传开,而自己却成了人尽皆知的病秧子。 苏清漪突然想起前世她因病没有完成的那份寿礼,不知如今还有没有。 想到这里,苏清漪微微坐起身来,喊了声佩兰。佩兰正在指挥着小丫头们打扫。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进屋走到她的床前:“小姐,怎么了?要喝水么?” “佩兰,奶娘去哪了?”要是奶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佩兰拿绣品给她。所以需要先确定下奶娘在不在。 “元嬷嬷去夫人那里了,小姐找元嬷嬷有事?”佩兰问道。 “没什么事,我就想问问我好像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还没弄好呢吧?”苏清漪试探的问。 佩兰蹙了蹙眉,片刻又有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寿礼?嗯,小姐你绣的那副双面福寿图才绣了一半呢。” “还有一个月就到祖母寿宴了,你快帮我找出来我接着绣。”苏清漪一听寿礼还在立刻来了精神。 “小姐,你身子都还没好呢,双面绣本就复杂,你那副又是一面福一面寿,就更复杂了伤神了,大夫说了要让您多休息不可伤神。再说要是让元嬷嬷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佩兰边说边摇头,一边做出惊恐的样子。 她可记得大夫说小姐是忧思过重才导致身体一直不好的,绝不能再让小姐累着了。 噗嗤,苏清漪忍不住笑出了声。摇了摇头暗道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的。 苏清漪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可她又实在不甘心这一次就让苏清研得逞,只好商量道:“要不然你先拿出来让我看看,我只是看看还有多少没绣完,如果余下的太多在我病好之后来不及修完,我就想想换其他的东西做寿礼。” 佩兰无奈的从箱子里拿出一娟云锦缎步,走到床前,在苏清漪面前的被子上摊开。 一米长,半米宽,白色的锦缎上用黑色的丝线针脚整齐精密,一针不差的排列着几十个不同字体的寿字,白缎下面还余下一小部分的空白。 寿字的另一面是与寿字相同字体的幅字,都是一根丝线绣成,最是体现绣功了得,难怪苏清研处心积虑的约自己游湖,前世若是自己没生这场病,绣成了这副图,她苏清研也无法在寿宴上出尽风头,讨到老夫人的欢心了。 苏清漪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把寿礼绣好,不过首先得把身体养好才行,否则奶娘肯定不会让自己劳神的。想到这里,苏清漪突然有了个打算。 “佩兰你去给我准备下,我要去母亲那里一趟。”苏清漪吩咐道。 “小姐想出去走走?”佩兰看着苏清漪手里的绣品,没有离开。 “嗯,今天阳光不错,想去看看母亲。你去准备吧。”苏清漪回答道,可她一抬头发现佩兰还盯着她手里的绣品呢。 苏清漪不禁失笑:“绣品你就别看了,寿礼这件事,我有分寸,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先放在我这吧,还有不许告诉奶娘,后果你是知道的。” 佩兰看着她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还是转身去按照她的吩咐办事了。 看着梳洗打扮好的苏清漪,佩兰不放心又拿出一件纯白色狐狸毛裘给她披上,才扶着她出门。 初冬的午后,十月小阳春的天气,太阳藏在一层蝉翼似的云彩里,时隐时现,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暖暖的阳光,新鲜的空气让苏清漪心情变得好了一些,慢慢的走到了沈氏的院子里。 沈氏的丫鬟兴儿,一见到苏清漪来了,赶紧进去通报。 苏清漪进到了屋里,看到母亲沈氏正和薛嬷嬷和她的奶娘元嬷嬷一起清点物品。苏清漪给沈氏行礼后,又向薛嬷嬷行礼,薛嬷嬷赶紧扶住苏清漪:“小姐你不必多礼,老奴可受不起啊,小姐身体可是大好了?” 这薛嬷嬷是沈氏的乳母,沈氏嫁给苏景容时,便作为管事嬷嬷一同进了侯府。因为对母亲照顾的十分妥当,也是母亲的臂膀,因此苏清漪也很是尊重薛嬷嬷。 “我好多了,嬷嬷,多谢嬷嬷挂念。”苏清漪拉着薛嬷嬷的手回答道。 “那就好。”薛嬷嬷拿下苏清漪身上的裘皮,让她坐到沈氏身边,才又站到沈氏身后。 屋子里烧着地龙暖和和的,一点也没有冬天应有的寒气。沈氏笑着看着她坐过来,手里的东西一放。拉起苏清漪的手。 这时苏清漪还带着一缕憔悴,加之吃了一段汤药进食也少,小脸瘦了一圈,沈氏看着苏清研心中一软,伸手拉住了苏清漪,将她搂在怀中:“漪儿,你怎么过来了,天气还是很冷的,万不可再伤到身体啊。” “母亲放心,我这些日子吃着药,感觉还是不错的,今天看天气好,就想出来走走,毕竟在床上躺了好长时间,想活动一下。”苏清漪靠在沈氏身上,闻着母亲身上的熟悉味道,感觉幸福像要溢出来一样。 “活动一下也好,你从小时候就身体不如你哥哥,以后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这倒是,母亲我正有一件事想和您说呢,我这次落水后,身体不怎么好,我想找个师父练下功夫,这样我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保护自己,岂不是一举两得?”苏清漪靠在沈氏怀里,玩着沈氏衣服上的珠子似是不经意的说到。 “你这孩子,在府里还需要什么保护,不过可以强身健体倒是对的,我之前也是身体很好的,最近这几年,功夫也不练了,身体就不行了。”沈氏摸着苏清漪的头发落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