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 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安寒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出于职业习惯,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她躺在一个四处皆是木板的小空间里,上面的盖子盖了一半。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正躺在一副棺材里….. 棺。。。材。 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安寒烟翻身一下,单手撑着跳出来了棺材。 这时一串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突然挤进了自己的脑袋,她痛得捂住了脑袋的同时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 穿越了? 还是穿越到了一个被自己妹妹打死的,相府大小姐身上! 就算是杀手组织的首领安寒烟也震惊了一下,然而仅仅是一秒,她就恢复了平静。 周围正在打扫的婢仆们皆是一惊,不知是哪个不禁吓的仆人突然大喊了一声:“诈尸了” 安寒烟没有理会因为‘自己’的惊醒,而乱成一团的仆人们。 低眼瞧了瞧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衣服掩住的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伤痕。 原本她是在热带雨林那一片地区执行新任务的,任务刚刚完成,还没来得及喜悦却遭到了队友的背叛,虽然到最后她用自己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将对方也击毙。 但是自己依旧未能幸免于难,死于非命。 没想到自己不仅穿越了,还重生在一个倒霉虫的身上。 通过原身的记忆,安寒烟大致也了解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当年还是六品官员的左相,娶了定国将军府之女,也就是安寒烟的母亲。 并借助将军府之势,一步步的爬上了今日左相的位置。 安寒烟六岁那年,定国将军出战远征,始料未及,在那场大战中,祖父和几位舅舅都殒命沙场。 定国将军府一朝势败,而安寒烟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 而左相一开始娶安寒烟母亲,本就是为了其背后的娘家势力。 将军府这一倒,安寒烟母女两人在丞相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左相也是当机立断的,弃了她母亲这颗废棋,很快便迎娶了稳定了边疆的定疆候之女。 当初左相承诺定疆侯,等人娶进门,绝不会委屈对方当偏房。 而安寒烟母亲,也早已意识到左相的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也心知自己撑不了多长时日。 为了保住女儿,能在丞相府里好过一些,在病逝前向与自己交好的宫中惠妃,求了一纸婚约。 等安寒烟16岁之日,与惠妃儿子,现今的五皇子成婚。 也正是这一纸婚约,才让安寒烟在其母病逝之后,在被扶正为相府主母的大夫人之下,安然的活到现在。 从那些零散的记忆来看,还有两个月,就是安寒烟16岁生辰了。 想必此时的大夫人也忍不住了。 自己的女儿和太子的婚事久久未定,而她一直打压的安寒烟,还有两个月就要嫁去五皇子府了。 嫁过去不受宠也就罢了,要是刚好得到了五皇子的垂爱,对自己和自己的女儿不利,那就留下了大祸害! 所以以前虽总是打骂她,但这次却是下了狠手!在安雨蝶平常打她的鞭子上,下了蟥毒。 黄毒会透过她的伤口像蚂蟥一样钻进她的身体,死于无形之中,只要在安雨蝶生日前把她装在棺材里运出去,再对外宣称大小姐暴病死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现在安寒烟不仅活过来了,还活的好好地! 看这情况大夫人是想暗中将她打杀了,在对外宣称自己暴病死了。 安寒烟冷笑一声“倒是好计划,但现在这副身子是我的了,我又怎么让她仍人拿捏。” 想她堂堂杀手首领,哪怕是遭到了队友的背叛而死,为了对付她,队友也要集结十人,最后甚至还用上了炸药,他们都没占上什么便宜,最后大家同归于尽。 而现在,她竟然全身是伤…….. 安寒烟冷眼一一扫过失声尖叫的众人,不悦的拢了一下眉尖,从口中不耐的吐出一句:“闭嘴。” 不知道为什么,被安寒烟这一声轻喝,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给他们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尤其接触到安寒烟的目光,众人只感觉像是处在极寒之地的悬崖边上。 那个目光在犀利一分,他们就有可能在下一瞬跌落山崖。 这时众人都有一种感觉,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大小姐醒来之后,好像变了。 听到这些人终于闭上嘴巴,安静下来。 安寒烟方才稍微轻松的吐了一口气。 从棺材中跳下来,还未落地,一道低沉严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安寒烟听出来了,那是左相的声音。也是原身的亲爹。 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冷酷讥讽的弧度,在这个丞相府中,所有人都见不得她好,见不得她从一个落魄的山鸡,一朝成凤凰。 甚至有人想自己死! 而在这些人里面,同样也包括了她的亲爹——左相。 这些人越是一次一次的将她置于死地,安寒烟那种睚眦必报的心理,就越是蠢蠢欲动。 他们想不让自己好过,那她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以前的安寒烟已死,哪怕是看在彼此名字相同的份上,这个仇也得报了。 当左相带着夫人女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安寒烟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是十五岁的年龄,可那深沉的眼睛还是让人忍不住颤了一颤。 那眼神冷漠可怕,左相瞬间想到了将军府的将军! 他们的眼神如此的相识,这是历经了无数生死的肃杀,饶是左相也忍不住在这样的眼神下低下了头。 仅仅是这么一瞬间,左相反应了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女儿。 左相朝她瞟了一眼,隐隐邹了一下眉头! “既然大小姐没死就赶快把堂中的棺材收拾了,这么小的事情也要唤我过来,明天是蝶儿的生辰,百官都要来府中祝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阿莲,这里就由你和蝶儿处理吧。”说罢就想转身离开。 “父亲” 安寒烟嘲讽的盯着他。 “父亲,你难道忘了烟儿和五皇子早有婚约,明天是蝶儿妹妹的生辰,五皇子定是也要来的,父亲不怕明日五皇子问起女儿的下落么?” 安雨蝶嫉恨的看着她,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安寒烟是一身破烂的麻衣,还是一身遮不住的伤痕,她总是可以从容高贵的站在那里。 她…..不甘心! 明明她安雨蝶才是天之骄女,才是左相府最受宠爱的小姐,而她安寒烟明明就是一个死了母亲,父亲又不在乎的下贱之人。 凭什么她却能总是那么高贵,那么骄傲的俯视着她,就因为那一纸婚约么? 那就要让安寒烟知道这是相府,没有人能护得了她! “你个贱人,谁是你妹妹啊,你要嫁给那个不受宠的五皇子又怎样,我将来可是要嫁给太子的”安雨蝶忍不住咆哮道,完全不是平时端庄得体的模样。 拿起手中的鞭条就往安寒烟的脸上抽去! “我看你遮脸花了你拿什么去嫁人。” 只见安寒烟抬起右手一把抓住鞭子,对着安玉蝶嘲讽一下。 手朝鞭子绕了两圈使劲一拉,护在安玉蝶身前的婢女,瞬间就被拉到了她的面前,她快速的抬起左手!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啪啪”两巴掌便打到了那个婢女的脸上。 安寒烟记得她,就是这个婢女习儿,每次在她挨打时,谄媚的对安雨蝶建议,鞭子要浸泡盐水,晕过去了就泼冷水,也是她替安雨蝶在鞭子上抹了蟥毒….. 安寒烟看出来习儿眼中的恐惧,以及她看向安雨蝶时,眼中的期盼与恳求。 安寒烟抬眼瞟了安雨蝶一眼。 安雨蝶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从安寒烟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 安寒烟手一转,鞭子便绕上了习儿的脖子,安寒烟熟练的一拉鞭子,习儿竟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倒在了地上。 虽然现在安寒烟的身上浑身是伤,长期的营养不良也使不出来多大力气,但杀一个小小的婢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父亲,毒害烟儿的便是这个丫鬟,如今烟儿大难不死,想必父亲也不会介意府中少个丫鬟吧。” 率先反应过来的大夫人叶莲忙喊道:“你们愣着干嘛啊,还不赶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给我拿下。” 护卫们闻声连忙冲了上去,安寒烟头也不抬的拿鞭一甩,仅仅是一瞬间,护卫们竟是齐齐倒下,捂着脸叫痛。 随即鞭头一转,便抽向了一旁咬牙切齿的安玉蝶,就在这时脑袋突然一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丫鬟的模样,那是她的丫鬟清儿,伴着脑袋的疼痛,她手中鞭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只见一直沉默的左相安易,一把抓住了抽向安雨蝶的鞭子 。 “够了。” 左相抬眼望着她,心中暗道以前倒是小看这个女儿了! 安寒烟看着这个所谓的父亲,她差点忘了,安雨蝶可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父亲,以前是烟儿过于忍让了,才让人得寸进尺,明天是蝶儿妹妹的生辰,女儿也希望明天能顺利,父亲如果不想府中丑闻,成为明天的热点话题的话,希望父亲稍后,能把我的丫鬟清儿还给我。” 说完竟是不管身后众人的惊讶,抬腿就往出走。 在安寒烟的记忆里,清儿是原身的母亲,在一个寒冬捡回来的,同时被带回来的,还有清儿的姐姐和母亲。 而现在却只剩清儿一个了,安雨蝶虽在外装的端庄得体,实际上脾性十分不好,常常因为一点小事便过来打骂她。 虽是一府小姐,但是打起人来那力道却是有重无轻。 而清儿的母亲和姐姐,都因保护她而被活活打死! 她现在一定要护清儿周全,也算是替以前的安寒烟报答他们了。 安雨蝶看着安寒烟的背影,暗暗想到“嫁给五皇子又怎样,我将来是要嫁给太子的人,你总有一天要俯视我,更何况还有两个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了。” “反了反了….老爷,你看那个小贱人…..”大夫人咬牙喊道! “母亲休急,明天蝶儿生辰,我定要她丢尽了脸,亲自被五皇子退婚,再来好好收拾她。” “阿莲,把清儿放出来,有事明天过后再说。”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到,思量着,如果这次阿莲和蝶儿真失手把她打死了,也就算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说病死了,也能糊弄过去。 如今她没死,反而生龙活虎,这就有点难办了,更重要的是,以前竟然不知这个女儿不仅会武,看刚刚那模样,还是武功高强。 正文 第二章 初遇 安寒烟根据自己断断续续的记忆,绕了好几圈,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踏入院门便见到一个人飞速的朝自己冲了过来。 安寒烟放在背后的手迅速抬起,时刻准备一掌击毙敌人。 “小姐。” 声音一出,安寒烟立即反应过来是清儿,看来是她过于小心了。 刚被放出来的清儿,吓得扑到安寒烟的身上,放声大哭“小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安寒烟愣了一下,从未有人如此关心过自己,哪怕是以前做杀手时,也只会有人想杀她。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安寒烟盯着眼前的这个丫鬟。 她的母亲姐姐都因保护自己而死,每次自己挨打时,她也是拼死护住自己。 看着她身上比自己还多的伤痕,她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年龄,竟是心中生出了一丝怜惜, “清儿,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清儿闻声更是哭的停也停不下来。 “清儿只要小姐好好地,只要小姐好好地活着,清儿再无他求。” 清儿看着安寒烟,隐隐的觉得小姐似乎有些不同了,以往的小姐虽然表面从容,但是她能感觉到小姐的紧张与忧伤。 而现在的小姐,眼中是真正的从容,那清澈的眼神中,还带了一丝冷漠。 “清儿,去拿纸笔来,我要画一些东西,待我画完后,你帮我拿出去,找最好的铁匠定制出来。” “是。” 清儿把纸笔拿过来后,疑惑的站在安寒烟的面前,安寒烟画了许多东西,可清儿只认得匕首。 这是她前世时惯用的一些武器,匕首和一些足以自保的东西。 一个相府她虽不放在眼里,但她毕竟刚刚穿越过来还全身是伤,大意不得。 安寒烟画完后便吩咐清儿出去了,自己则躺在了床榻上养伤。 完成任务后的清儿一直焦躁不安,在院子里守了一夜,她怕大夫人和二小姐会过来找大小姐,她警惕的盯着院门口。 所幸第二天是安雨蝶的生辰,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清晨开始,左相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安雨蝶的生辰。 如此一来,无人顾忌安寒烟,她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一个。 安寒烟名清儿从前院中偷了一壶酒过来。 此时的她静静的坐在一棵榕树下,饮着酒,想着穿越前的事情,同时也整理着这具身体的那些记忆。 “小姐,这是你昨天吩咐我出去定做的东西。”清儿悄悄的把东西递给她。 “恩,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清儿刚退下,安寒烟便拿起刚刚清儿给的匕首,利落的朝树上刺去。 只见一男子仿佛受了惊吓般,大叫一声,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你这女子怎地如此不讲道理,我先来这里睡觉,你吵醒了我不说,还想刺杀我。” 说着仿佛害怕般向后退去,眼中却是一片从容,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细看这男子身着一袭白衣,高高的鼻梁,清晰的轮廓,唇红齿白,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身上还有几片树上掉落的叶子,站在那里坏笑的看着她。 虽是一男子,却美得不似人间烟火……. 深邃的眼眸勾人心魄,饶是见过美男无数的安寒烟,也忍不住看呆了一秒。 安寒烟打量着他,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她刚刚那一刺,角度很刁钻。 就算是以前在组织,怕也是无人能躲过的! 他却轻易的躲过了,还能从容的在自己面前演戏,不过她也看出来了此人并无恶意,所以也不打算与他纠缠,转身便走了。 她转身后没有注意到,这男子身后走出一名护卫。 “公子,你没事吧,此人冒犯了你,要不要…..”说罢手化成刀在脖子上比了比。 “无需,你下去吧。” 他一直一动不动的盯着安寒烟离开的方向想着“这相府的大小姐,竟然还有这般武功,还有两个月,她就16了吧。” “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次一定让太子,对左相府二小姐彻底失去兴趣。” “嗯,左相对储位之争一向是保持中立,可是一刚立太子,便迫不及待的想把宠爱的女儿嫁过去,看来也是个蠢材。” “公子的意思是………” “这样的蠢材我不屑拉拢,但他的势力也不能让太子得到,想办法让他投靠三皇子,让他们去挣吧。” 安寒烟优哉游哉的走到了花园中一处水亭,记忆中以前的安寒烟很喜欢来这。 棱角分明的亭子落在湖边,亭中一张简单的石桌,四个石凳,两旁的柳树倒映在湖里,显得格外的安静,倒是个好地方。 辛得这地方没有百花齐放的芬芳,便失去了夫人小姐们的宠爱,不然在这府中,安寒烟还真难寻得一处安静。 安寒烟没有管亭中的石凳,径直坐在了亭子的围栏上,看着湖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这张脸和以前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五官比自己柔和了一些,脖颈要修长些,看上去多了一份柔美和高贵,倒是一副好皮囊。 “小姐。”清儿急冲冲的跑过来“大夫人叫小姐梳妆打扮,去前院赴宴。” “呵,梳妆打扮?赴宴?” “小姐怎么办,大夫人这是摆明了要为难你,小姐的服装大多是麻衣,偶尔的几套华服,也被二小姐打烂了……”清儿越说声音越小。 安寒烟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清儿的话,嘴角一扬。 她正烦恼着,怎样在这左相府躲那么多明枪暗箭,这就给她送机会了。 “清儿,这个宴会最受瞩目的是安雨蝶吧,既然大夫人要我去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抢了安雨蝶的风头,今天我就要让大家都知道,都注意到左相府的大小姐。” 在前世,当杀手最需要懂得就是隐藏和伪装,每接一个任务,都需要对目标有绝对的了解,想要伪装好,便得学会每一个技能。 语言,跳舞,唱歌,高尔夫…..学过的东西多的自己都记不清了。 而她接过的其中一个任务,便是伪装成一个服装设计师,她足足花了三个月,去学习那些繁琐的东西。 “清儿,走,回去,帮我准备剪刀和针线。” 清儿虽一脸疑惑,但手上却没闲着,很快就帮她准备好了。 安寒烟看着衣柜里简陋的衣服,眉角一挑“难怪大夫人要我去前院,今天太子皇子们都要来,我如果衣冠不整的去了,不知道又是多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 安寒烟一把抱出那些衣服,挑了件蓝色的长衫华服。 这件衣服肩颈处被扯烂了,腰处有鞭子的痕迹,裙边染了很多不知是多久的血迹。 这些华服安寒烟已经很久没穿了,因为安雨蝶最讨厌的,就是她穿华服时,一脸高贵的模样。 安寒烟拿起这件衣服,剪掉了肩以上部分,做成了一字肩,在剪了一件麻衣,麻衣上绣了蓝色的波浪作为腰带,再在裙边绣了波浪呼应腰带。 清儿站在一旁,看着她行如流水的动作,眼中是掩不住的震惊,小声嘀咕“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啊……” 安寒烟满意的看着身上自己的作品,叫清儿简单的给她绾了一个发髻,便带着清儿往前院走去。 正文 第三章 宴会 安寒烟走进院子时,舞姬们正在献舞。 抬首望去,上座坐着一年轻男子,一身淡黄色的长袍,一头黑发简单的挽起,手持酒杯,时不时的转头朝左相说些什么。 安雨蝶望着上座那人的模样,眼中竟是掩不住的深情与羞涩。 安寒烟唇角一勾,看来上座的那位,应该就是太子殿下。 左相坐在右边,时不时的同太子说些什么,脸上尽是谄媚殷勤。 大夫人和安雨蝶坐在左相下方,再然后,就是几个穿着三品官服以上的官员及家属。 那么左边穿着随意,却气质高贵的,应该就是各位皇子了吧。 看着左边坐着的一排男子,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是上品,绕是冷静的安寒烟,也忍不住吐槽,这皇家基因也太好了吧! 其中尤为出众的,便是安寒烟在后院树下遇到的那个人,原来….他是皇子….. 难怪有如此风姿! 他光洁白皙的肌肤,比园中的舞姬还要白上三分,举手之间都是说不尽的风情华贵。 安寒烟收回自己的目光,冷眼扫了大夫人和安雨蝶一眼,席中并没有她的座位。 安寒烟绕过众人,径直走到左相面前,刻意提高音量“烟儿见过父亲,烟儿来迟,还请父亲恕罪”,说完诚恳的朝左相敬了个礼。 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安寒烟的身上,左相蹙着眉头,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大女儿。 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如今朝中左、右相之争越发激烈,今天他的目标,是把自己的二女儿,扶上太子妃的位置,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左相本想对她训斥几句,顾及众人都看着他们,只得先忍下。 “无事,来人,给大小姐备榻。” 安寒烟缓缓抬起头,只见她一双柳眉,高高的鼻梁,一双魅惑的眼睛,头发被一根木簪简单的挽起。 一袭水蓝色长衫,露出优美修长的肩颈,腰间的腰带把她显得凹凸有致,那是众人没见过的样式,却是优美至极。 蓝色裙摆随风飘舞,安寒烟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掉落在凡间的仙子,视乎下一刻,她就要随风远去。 就连园中舞姬们,也忍不住停下来,欣赏她的风姿。 就连上座的太子也不由的看痴了。 她纤薄的腰身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让人忍不住生出保护欲,想为她撑起一片天。 然后安寒烟就是坚挺的站在那里,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那干净清澈的眼眸,显得优雅又神秘。 就在安寒烟双眼流转之际,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就是她的目的。 以前的安寒烟从不出府,低调的可有可无,而现在,她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她!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左相府的正宗小姐! 安寒烟注意着众人的反应,看安雨蝶眼中那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一般。 她对着咬牙切齿的大夫人和安雨蝶挑衅一笑。 转头望见树下遇到的那个人,正一脸玩味戏谑的朝着安寒烟走来。 从她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她了,刚刚在树下见到她,虽知她容貌出众,但却不知换了身衣服的她,竟然如此的华贵高雅,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他想知道她还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于是他拿起酒杯,假借给安雨蝶敬酒,以示祝贺之意,走到了她身边。 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悄声说道“还有两个月你就满16了,准备好嫁给我了么?” 安寒烟微微转头,躲开了他的眼神,她讨厌像猎物一样被盯着,这种戏虐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原来,他就是与她有婚约的五皇子! 敬完酒的五皇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他的眼光,却还在打量着他未来的妻子。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左相府从未露过面的大小姐。 本以为左相府的大小姐,定是容貌极其丑陋,才如此低调,从不参加皇城任何聚会,要不是今日突然出现,很多人都忘了,左相府原本有两位小姐。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左相府的大小姐,竟有如此沉鱼落雁之资,比她姿色更出众的,是她高贵的气质。 此时坐在一旁的大夫人,早已恨得牙痒痒,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认清自己低贱的身份。 却没想到她竟还能拿出如此华贵的服装,以如此高调的方式入席,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一直注意着太子一举一动的安雨蝶,见太子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安寒烟瞟,更是恨不得拿出腰间的长鞭,抽烂安寒烟那张脸。 安雨蝶一向是个忍得的,但今日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一股郁气,想要发泄出来,看到安寒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的安雨蝶,并不知道自己遭了五皇子的算计,在她的杯中下了安魂散,企图打破她最大的梦想——嫁给太子。 安魂散无色无味,虽名叫安魂,但服用后会加强自己心中的阴暗面,把一个人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 五皇子早已知道,安雨蝶虽总是装的端庄得体,但实际心思狠辣! 他本计划命一个舞姬,不小心把酒水洒到她的身上,引发安魂散的毒性,如果她当着众人的面殴打那个舞姬,那么太子妃的位置也就与她无缘了。 一国的太子妃,怎能无容人之量? 五皇子一直注意着安寒烟和安雨蝶。 五皇子看着安雨蝶看向安寒烟那仇恨的眼神,他知道,他的计划也用不上了。 没想到,相府的二小姐原来如此痛恨她的姐姐。五皇子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在唇边,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 但想到安寒烟在后院树下的那一刺,他又放下心来,他想如果安雨蝶突然发难,以安寒烟的武功,应该是可以应对的。 果然,当太子的眼神再一次落向安寒烟时,安雨蝶再也忍不住了! 在安魂散的帮助下,嫉妒和不甘瞬间吞噬了安雨蝶的大脑,她拿出腰间的鞭子,便向安寒烟抽去。 安寒烟本想躲开,但她扫了一眼吃惊的众人,余光看到欲冲来护住自己的太子与五皇子。 五皇子动作迅速,仿佛是早有准备,眉头紧皱,眼底有一丝担忧,却无半点惊讶,安寒烟瞬间了然。 看来有人和她一样,要给安雨蝶添堵啊,那就把事情闹大一点! 于是她只是轻轻侧了下身上,右手一抬,仿佛受了惊吓般大叫。 大家看到的是柔弱的安寒烟,实实在在的挨了这一鞭,但只有安寒烟知道,安雨蝶打中的,只有她露出的一节手臂而已。 率先冲到安寒烟身边的五皇子韩夜秋,一把抓住了欲再挥来的鞭子。 五皇子本身姿不凡,这英雄救美期间,不知又迷倒了席间多少少女的心。 五皇子心中恼怒的打量着安寒烟,看着她手臂上露出的鞭痕,心中更是郁闷的想着‘这个女人,以她的武功本是可以躲过这一下的,没想到她竟是硬生生的让自己挨了一鞭,真是蠢!’ 而五皇子旁边的太子,更是为错过了这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而惋惜。 反应过来的左相,知道自己女儿犯了大错,更是立即站起,一把掌打到了安雨蝶的脸上。 指着安寒烟和安雨蝶,转身对太子道“是臣教女无方,惊扰了太子殿下,两位小女任性惯了,时常不分场合的小打小闹。” 而愣在一旁的大夫人,看着脸色铁青的左相和太子,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看到了太子眼中对安雨蝶的厌恶…… 清醒了一点安雨蝶,感觉到众人投来的目光,愣了一秒。 突然往地上一跪“父亲,是女儿任性了,蝶儿常常和姐姐玩这样的游戏,来锻炼对方的反应能力,刚刚蝶儿一时兴起,竟然忘了场合。” 说完竟是啜啜的哭了起来…… 左相脸色铁青,瞟了一眼躲在太子背后吓得瑟瑟发抖的大女儿,他知道她其实是可以躲过那一下的! 宴会上众人见状,也是纷纷劝阻,毕竟今日是二小姐生辰,又有众多官员前来祝贺。 “左相,今日是二小姐生辰,大家也都无事,此事做罢吧。”一位二品官员带头说道。 “是啊,左相,两位小姐既是打闹惯了,也是无妨,哈哈。” “来,来,大家继续饮酒吧,在下先干为敬。” 众官员纷纷附和,使刚刚安静了一时的宴会,又热闹了起来。 看这情形,只怕是恨不得叫刚刚退下的舞姬,再次上前,为大家助兴。 可安寒烟既然已经挨了这一鞭,又岂会轻易的放过安雨蝶? 安寒烟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走到安雨蝶面前。 大气的说道:“是姐姐的不是,今日是妹妹的生辰,姐姐却贪杯,自顾自的在一旁喝了起来,忘了祝贺妹妹。” 安寒烟一脸无辜的看着安雨蝶。 凑近她,低声道“龙生龙,凤生凤,就算我外公、母亲、舅舅们都不在了,这左相府也轮不到你来鸠占鹊巢,我定国将军府的风姿,又怎是你一个定疆侯府能取代的?” 此话一落,安雨蝶更是大怒,一把推开了安寒烟。 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水便往她身上砸去!安寒烟吓得连忙后退,但望向安雨蝶的眼神,却是满满的挑衅。 安雨蝶被安寒烟气得面红耳赤! “定国将军府的人都死完了,还有谁能护的住你?现在定国将军府不过是一个空房子,和一个虚的名号,你凭什么跟我定疆侯府比?我今天就要打得你认清自己的地位!” 此言一出,喧嚣的众人皆是一惊!看向安雨蝶的眼中都多了一份鄙夷。 定国将军一家忠勇,更是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立下了不少军工。 就算一家都牺牲在战场上,皇城男儿却没有一个不以他们为荣,百官和皇室更是对定国将军府尊重无比,以至于到现在定国将军府也保存完好,没有一丝改变。 更何况,定国府的小姐曾是左相府的女主人! 可如今,堂堂左相府二小姐,却如此羞辱定国府! 左相府护卫们连忙上前,想阻止失控的二小姐,可又不敢下手太重,伤害到她,这个二小姐的脾气,外人不懂,他们却是很了解的! 于是当保留全部余地的左相府护卫,遇上火力全开的安雨蝶,唯一的结局便是惨败。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挡在安寒烟的面前,替她挨鞭子的同时,祈祷二小姐火气能消减一点! 随着安雨蝶鞭子到的地方,整个院子已是一片狼藉,连一个完整的酒杯也找不到。 百官及家属,更是被自己带的护卫护着,躲到了树后。时不时的探出脑袋看下情形,一个官员忍不住说道“早知是这个情况,就不该来左相府,贪这个热闹!”众人竟是纷纷附和。 五皇子站在一棵树后,静静地打量着乱糟糟的院子,和躲在护卫后面的安寒烟。今日发生的事情,原本比他所计划的,效果还要好。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开心不起来,他不想把她牵扯进来,毕竟她是左相府的大小姐,而他设计的是左相府最受宠的二小姐! 此时安寒烟也转过头,向五皇子望去,见他正打量着自己,她咧嘴一笑,眼珠儿一转,露出邀功的眼神。 五皇子见了树下冷漠的她,身穿华服高贵的她,看懂他计划聪明的她,对安雨蝶耍小手段的她,现在看见她这调皮可爱的样子,竟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一旁的五皇子护卫却是一脸懵,自己家的主子平常高冷至极,话都不爱说几句,更是喜怒不露于色,今日竟然因为成功了一个小计划,开心成这样? “左相所说的小打小闹,场面倒是够隆重啊!” 站在一旁旁观的太子,眉头已皱成了一个“川”,看着左相府的护卫滑稽的扛着打,终于忍不住了,命自己带的护卫将安雨蝶打晕。 一护卫立掌化刀状,劈向了安雨蝶的脖子。 此时院中一团乱,并无人注意,此时安雨蝶脸倒向的地方,多了一些酒杯碎片! 安雨蝶倒在了地上,众人看着地上缓缓侵开的血,院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没想到一个好好的宴会竟然变成了这样。 安寒烟低头抿嘴一笑,很快便又恢复了恐慌、害怕的模样。 面色苍白的左相和大夫人看着地上的血迹,连忙叫人扶起安雨蝶。 看着安雨蝶满是血迹的脸,大夫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快,快叫大夫,快叫大夫。”便晕倒了。 左相命人将安雨蝶和大夫人送回后院房间,此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自知被安雨蝶这样一闹,太子不可能再对安雨蝶有任何好感,安雨蝶再也无缘太子妃的位置!哪怕她背后是左相府和定疆侯府。 正文 第四章 宴会 安寒烟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目光涣散的躲在众护卫身后。 安寒烟小心的打量着众人,只见左席中一位身着褐色长袍的皇子,玩味的盯着她。 这个人,她有印象,是时常来左相府拜访的三皇子。 她知道从他那个角度,应该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可那又怎样?事情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从此以后,安雨蝶再也没办法装出端庄得体的模样了,就算装,也没有人会信了! 安寒烟转身,无视他的目光,不知为何,看到这人,她直觉的不喜。 他目光阴狠,一看就知不是磊落之人! 这样想着的安寒烟突然一笑,皇家之人,又有几个是磊落的了? 这时缓过来的众人,纷纷向左相告退。 不同的是他们来时带着满腔的欢喜与祝贺,而走时却是满腔的鄙夷与怒火。 于是很快,左相院中只剩下了愤怒的太子,从容的五皇子,看戏的三皇子…….. 左相无奈的瞥了一眼这三人,‘看来这事,他们是管定了!’ 安寒烟缓缓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蓝色宽松的衣袖随着手腕的抬高,落在了手肘处,露出了新新旧旧的伤痕。 左相皱眉,‘这个女儿又想干嘛?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左相是真的不懂以前那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家之人自是最了解这后院起火之事,三位皇子看着安寒烟无意露出的伤痕,瞬间了然。 看来这左相府的两位小姐,果然经常发生“小打小闹”之事。 五皇子眉头紧蹙,安寒烟将是他的妻子,他一直没来提亲,是因为不想让她牵扯进皇家的争斗,想着左相府要安全一些。 如今看到她身上的伤,五皇子心里很是内疚,好一个左相府,竟然敢伤害他的人!他要让左相府付出代价! 太子也是怜香惜玉之人,看到安寒烟如玉的肌肤上多了一道鞭痕,更是心疼万分,但想到刚刚被丫头们扶起的安雨蝶,那满是血迹的脸,她也算是自食其果了吧。 太子府中的幕僚都一直劝他,当今正是用人之时,一定要丰满自己的羽翼,逼着他娶左相府的二小姐安雨蝶。 娶了安雨蝶就相当于同时拉拢了左相和定疆侯,可是看她泼辣的样子,只怕是弊大于利吧! 娶了这样善妒的女子,后院怎得安宁?现在她的脸是否完好都不知,想来,那些幕僚也不会在逼他了。 转眼一看安寒烟,她委屈的双眼发红,眼泪要掉不掉的,这模样却甚是清雅高贵,撩人心弦。 太子觉得这才符合太子妃的形象与气质,定疆侯远在边疆,对自己的势力其实并无多大帮助,娶了这个大小姐不也是拉拢左相么?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柔声问道,眼底是掩不住的柔情。 五皇子见状也是眉头一挑,寻思着有情敌了啊!这可是他母后留给他的媳妇儿! 她本不想回答他,但她看到晕倒被送回后院的大夫人,正急匆匆的朝他们走过来,看在能给大夫人添堵的份上,何乐而不为了? “安寒烟”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倒是好名字啊。”站在旁边看戏的三皇子,讥笑的盯着眼前这个满是心机的女子,他好奇她会如何收场。 大夫人本是想来找安寒烟算账的,如果不是安寒烟,安雨蝶不会这样! 但大夫人还没走近,便看到了三位皇子对安寒烟的重视,以及左相瞪向她警告的眼神,大夫人只好暂时退下,向安雨蝶的房间走去。 太子眼神暧昧的看着安寒烟。 看出太子心思的左相转首对五皇子说道“夜秋公子,烟儿还有两个月便满16了,烟儿任性,过府后还请公子体谅一些。” 五皇子年幼时便出宫独自建府,世人皆知他对皇宫的那些事没什么兴趣,潇洒随性,是出了名的清冷,不喜别人唤他为皇子,于是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都喜欢唤他一声公子。 夜秋眼带笑意的望着左相,这倒是一只老狐狸啊,竟想利用他来打消太子的念头。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乐意被利用的。 听了左相的话,太子眉头紧蹙,在他印象中,五皇子的确是从小就与某官员的女儿有了婚约,只是时隔多年,他便忘记了,只是没想到竟是她….. 倒是可惜了…… 太子看着一直保持安静的安寒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对左相交代了一句“二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事出突然,我也不知会这样,还望左相不要迁及无辜。”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三皇子看着太子的背影,想到看来太子挺中意这个安寒烟啊,得想办法让他再中意一点,只有他们热闹了,才有好戏看啊! 五皇子朝安寒烟走过去,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放入了她的手中,低声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意受伤!”不等安寒烟回答,也转身走了。 安寒烟抬眼,咧了咧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在关心她么? 倚在椅子上的三皇子见太子和五皇子都走了,自己待下去也不好,便跟着五皇子一起出了左相府。走前,意味不明的看了安寒烟一眼。 其实这个结果三皇子也是乐于其成的,左相仗着左相府和定疆侯府是一家,一心想把安雨蝶嫁入太子府,做太子妃。 对他的拜访三番四次装傻,如今,安雨蝶那脸毁了,左相就不得不正视他了! 左相这人一向自私,平时宠爱安雨蝶,也不过是因为她有定疆侯府这层关系! 而如今,她不顾场合的任性撒泼,辱骂“对国有恩”的定国府,已是得罪了太子与百官,何况她的那张脸可能也毁了! 现在想到安雨蝶那一张脸就觉得头痛,想着本已计划好的太子妃之位更是头痛。 转眼看了看,被太子注意到的大女儿,虽容貌气质都遗传了她母亲的靓丽高贵,但背后却没有母家支持不说,还与五皇子有婚约! 更何况,她在府中一直备受欺压,不倒打一耙就够了,怎能指望她帮他? “烟儿,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平常从不出席宴会,看你昨天的武功,相必刚刚那一鞭,也是可以躲开的。” 安寒烟静静的看着她,同样是他的女儿,差别竟是这样的大,就因为那所谓的势力么? “父亲,你不要多想,烟儿本是这府中的大小姐,出席宴会不是正常么?蝶儿那一鞭过来时,烟儿正认真的品着桌上的酒,没太注意,所以没有躲过。” 安寒烟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他心头一震,她这样…..像极了她的母亲,那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从容高贵的女人,那个死在他仕途路上的女人……. “罢了,烟儿,昔日你妹妹犯的错,今日已自食其果,以往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父亲希望以后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相处。” 安寒烟冷冷一笑,“好好相处?”这个男人见自己的二女儿已没有利用价值,便开始打她的主意了? 还真是个自私的人了!为了自己的仕途,他竟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妻子,和自己的女儿。 他的宠爱,安寒烟还真不敢要! 心中烦闷的左相看着不打算回应自己的安寒烟,一脸无奈“等大夫走了,去看看你妹妹吧。” 说完,不等安寒烟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左相走后,安寒烟抬手轻抚着手臂上的伤,冷笑到“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安寒烟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刻换回了一身麻服,正抬腿想往外走时,清儿冲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今天的你真漂亮,清儿从没见过小姐这么漂亮的样子。” 安寒烟看着清儿乐呵呵的傻模样,笑道“傻丫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女人是要打扮的。” “不不不,小姐是天生丽质,小姐在清儿心中是最美的。” 饶是冷漠的安寒烟也被清儿这一板一眼的认真模样给逗乐了。 “小姐,我给你上药吧,那个五皇子给的药肯定是上好的金疮药,五皇子定是喜欢上小姐了,这样真好,等小姐嫁过去也不怕再受欺负了。” 安寒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身边有个活宝真好。 “他呀,不是因为喜欢我,是我今天帮了他一个忙。” 清儿双眼睁的老大,好奇道“什么忙啊?” 安寒烟看着清儿似懂非懂的模样,便没有再说下去,毕竟知道的多了对她也不好。 清儿看着安寒烟的伤痕,突然不安起来“小姐,大夫到现在都没有走,你说二小姐的伤能好么?” “看今日那情形,只怕是好了也要留疤。” “二小姐平时嚣张跋扈,如今也是活该,怕只怕二小姐和大夫人会迁怒于你。” 安寒烟微微一笑,安慰道:“就算要迁怒,他们今天也不可能过来了,现在安雨蝶的院子里都要忙死了,不会这个时候来的,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养好身体,明天战斗。” 说完竟是朝清儿调皮一笑。 清儿看着自家小姐状态这么好,也就收起了那颗提心吊胆的心。 正文 第五章 夜访 回到太子府的太子心情烦躁,将幕僚们都拒之门外,脑海里全是佳人的一颦一笑。 太子府虽侍妾颇多,可太子妃的位置却一直是空缺,幕僚们及百官,一直催促自己立太子妃。 但太子一直坚信眼缘和感觉这种东西,如今终于让他遇到一个有着姣好的模样,高贵的气质,权势颇大的左相府大小姐,却与他五弟有婚约。 反观幕僚们替他层层筛选出来的安雨蝶,她们虽是姐妹,但那高贵的气质,却是不及她千分之一。 饱读诗书的太子虽风流,但也算是一个君子,也明白兄弟之妻不可欺的道理,更何况,如今刚刚被立为太子,此时不能与五皇子翻脸。 所以只好强制按捺住,自己那颗跳动的心。 而比他情况好不了多少的,还有五皇子夜秋,回府后的韩夜秋身着一袭白衫,从容的站在书房写写画画,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 但认真看就会发现,他无意间写出来的字都是“烟”。 韩夜秋目光涣散,突然想到那个冲他调皮一笑,欲向他邀功的眼神,眼角竟不自觉的带了一分笑意。 小时候她也是这般调皮的对着他笑道“夜秋哥哥,烟儿会一辈子陪着你。” 突然想到她树下那一刺,他眉头一皱,一滴墨滴在宣纸上。她与小时候,似乎有一些不同了。 韩夜秋放下手中的笔,站在窗前,遥望着左相府的位置,仿佛沉思着什么。 “默,你说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此时从他身后走出一个暗卫。 “很聪明,也很心狠。”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说的是相府的那个大小姐。 “是啊,连我也没有想到她在那样的情境下,一眼便看出了我的计划,还默契的帮我放大我的计划,的确是聪明又心狠。” 说完便沉默了,暗卫见他没有吩咐,便又隐在了黑暗中。 韩夜秋望着窗外的树,想起她小时候那一句霸道的“你不准喜欢别人”,又想起树下她向他刺来的那一刀,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这样也好,她能自己保护自己。 虽一直惦念着她,但他还是没想到,她一天之内,让他惊艳了三次。一次因为她的武功,一次因为她的气质,一次因为她的聪慧。 看来他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啊,只是不知为何她看他,那么陌生,难道将他完全忘了? 想着她白天受的伤,又觉得不放心。 五皇子暗自决定,晚上去看看她,他们已经十年没见了,十年前他没权没势,只是一个没了母亲的皇子,为了保护她,他远离了她。 他母妃刚过世那几年,他身边几乎每天都有明杀暗刺,毕竟皇室少一个皇子,其他人则多一分机会,这几年他一直不管政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皇位没兴趣,但仍然有人不愿意放过他。 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的暗卫几乎无处不在,至少可以保护她了,他这几年,为了不走漏风声,硬生生的忍着不去看她,自从她树下那一刺,他的思念又如潮水般涌来。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韩夜秋立刻回房间换了一身黑衣,便匆匆出府了。 左相府中。 清儿帮安寒烟包扎好伤口后天色已黑,经过白天那一闹,两人都没有什么食欲。 简单的吃了一点后,安寒烟吩咐清儿道“清儿拿一壶小酒,两个酒杯放在院子里。” 清儿疑惑“两个酒杯?” 安寒烟轻轻一笑“有客来访,当然要好好接待一下。” 清儿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再问,她知道小姐自有打算,于是她把东西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便退下了。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好好喝两杯。” “你这丫头,倒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坐在屋顶的五皇子脚尖一点,便坐到了她的旁边。 只见五皇子一袭黑衣,不似白日的雍容,一头青丝随意挽起,坐在旁边慵懒的看着她,眸子里比白日多了一分邪魅。 安寒烟不自在的转了转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感到一丝紧张,这种感觉仿佛很熟悉,但细想,又觉得很陌生。 “伤,怎么样了?” 他转头看着面上一片从容的她,与下午狡诈调皮的她判若两人,这样的安寒烟让他觉得陌生。 “无妨,今日不知是五皇子,无意冒犯……” “不用跟我客套,本就是个狼的性子,不用在我面前装猫。”不等她说完,韩夜秋打断道。 “噗呲”安寒烟忍不住一笑“狼?倒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 韩夜秋见她一笑,神色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 “那么我的丫头小狼,你下午向我邀功是想要什么了?” 安寒烟目不斜视的摆弄着桌上的酒杯,仿佛没听到韩夜秋的话一般。 但他不急,他知道她听见了,他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五皇子想必也是知道的,在这府中我常被欺压,能给安雨蝶添点堵,我很开心。” 他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皱眉道“凭你的武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嫁给五皇子了,五皇子大概不会拒婚吧?”安寒烟转头问他。 韩夜秋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抬眼看她,难道时间太久,她忘记他们小时候的承诺了?她见他不回答。 继续说道:“我要让皇城所有人都知道,我安寒烟才是左相府正宗的嫡出小姐!” “什么意思?” 安寒烟自嘲一笑,缓缓道出。 “就在前不久,我在府中中了蟥毒,险些丧命,醒来时,在棺材里,府中欲对外宣布,大小姐生病暴毙。” 韩夜秋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随即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大夫人和安雨蝶鸠占鹊巢太久了,今天我只是向安雨蝶讨了一点利息。” 韩夜秋静静地盯着她,她在讲自己生死时,眼底没有一点波澜,仿佛她正在讲的是别人的事情,韩夜秋的心中却是滋味万千,暗自责怪着自己。 韩夜秋像小时候一样,撩起安寒烟的一丝头发,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安寒烟隐隐皱眉,却不阻止他。 “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这左相府伤害了我的人,自是要他们付出代价”,说着,顿了顿,“烟儿,我现在能保护你了。” 安寒烟只以为韩夜秋说这话,是因为她下午帮了他,于是他决定帮她和保护她,她并没有多想,甚至也没有真的想要他保护,毕竟安寒烟还没有被谁保护过,她要的是合作。 安寒烟一笑“大家的目的一样,都是不让左相府的人好过,那就很好合作了。” 韩夜秋不悦的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竟然直接忽略了他的关心,以为他找她只是因为合作! 韩夜秋看着一脸镇定自如的她,心中竟有一丝愠怒,脸色也越来越黑,站起来脚尖一点便跃上房顶,一句话没说,便消失在黑暗中。 安寒烟不知韩夜秋的心思,只以为是彼此达成了共识,彼此目标相同。双方一拍即合,随即开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躺在床上的安寒烟望着床帐发呆,虽然她与五皇子早有婚约,可毕竟她还是个现代人,崇尚感情婚姻论。 但想想五皇子长得那么还看,地位崇高,武功高强,好像自己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 罢了罢了,不想了,大不了以后伤好了,对这个世界有了了解后,偷偷跑掉,再自己创建一个杀手组织,吃香喝辣。 想必明天五皇子就会有所行动了吧? 只是不知他会怎么做…… 安寒烟白天实在是累极了,也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清晨。 左相府中。 安寒烟一出房间,便看到左相府的仆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她的院子。 而清儿正一脸傲气的站在门口候着她,察觉到安寒烟疑惑的目光。 清儿刻意提高音量说道“小姐,五皇子府一大早便命人送了聘礼过来,现在正在府外候着了。” 安寒烟疑惑的眸子变得清明起来,抬脚向府外走去。 安寒烟来时左相及大夫人已在外面候着,早晨的行人不多,但依然将相府围了个严实,只见红色箱子的聘礼,沿着长街浩浩荡荡的摆开。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聘礼,尤其是皇城出了名的人帅话少,对女人没兴趣的五皇子! 据说去年在皇上的辰宴上,齐阳郡主当众向他表白,他竟是看都没有看郡主一眼。 五皇子本就容貌出众,是众多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可五皇子这些年别说是皇妃了,小妾都不曾有。 如若不是看见五皇子府的管家,众人只怕会怀疑皇城难道有两个五皇子? 大夫人见安寒烟出来,眼里透出一丝阴狠! 而街道看热闹的人皆是一惊。 这是左相府的大小姐第一次露面,竟是倾城之貌,再看看一街的聘礼,大家都懂了,这一街聘礼换一倾城佳人,确是值了。 旁边一褐衣男子见安寒烟出来,连忙上前对安寒烟施礼“在下五皇子府杨莫,出门之前,公子交代,说这左相府中,主母早逝,所以这些聘礼要麻烦大小姐亲自处理。” 站在一旁的大夫人脸色铁青,什么叫主母早逝?她才是这左相府中唯一的主母! 那褐衣男子说完竟是不理会左相及大夫人脸色,便命人将所有聘礼都抬进了安寒烟的院子。便回府复命了。 正文 第六章 谨青谨红 将一切打点完的安寒烟刚刚坐下,便听到安雨蝶喧嚣的声音。 安寒烟手抚眉心,一脸无奈,这安雨蝶脸还没好,又跑来她这受罪? 安寒烟走出房间,慵懒的靠在门栓上,这幅身子严重营养不良,这几天一番折腾下来,竟是累的够呛,看来接下来要好好训练这幅身子了! 安雨蝶看着一院子的聘礼,再看看安寒烟那越发亭亭玉立的脸,越发的不甘心起来。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随即心中一震,这一切都怪她安寒烟! “来人啊,押住她。” 丫鬟们像往日般纷纷上前,安寒烟冷眼一扫,几个丫鬟忍不住一颤,竟是不敢在向前半步! 安雨蝶见丫鬟们都不敢再向前,气得失去了理智,咬牙提起鞭子就向安寒烟抽去。 安寒烟头也不抬的接住鞭子,一脸的鄙夷“妹妹鞭子使得不太好,姐姐来为你示范。” 说罢,欺身上前,一把夺过安雨蝶手中的鞭子,向还在发愣的丫鬟们抽去!这些以前欺压过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今天就要打的这些丫鬟再也不敢踏进她的院子! 安寒烟出手狠绝,角度刁钻,每一鞭都痛得丫鬟们痛哭求饶,却不至于致命。 安雨蝶见势不对,转身便朝院外跑去,安寒烟抬眼看了安雨蝶一眼,不屑的笑了笑。 随即鞭头一转,向安雨蝶挥去,那鞭子似有灵性一般,缠住了安雨蝶的脚踝,安寒烟拿鞭子的手一收一放,安雨蝶便摔了个狗吃屎…… 安雨蝶迅速的爬了起来,气得失去了理智,顾不上自己现在在哪,也顾不上打不打得赢安寒烟。 一股脑的冲向她叉腰骂道:“你和你那个贱妇娘一样,自以为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就到处勾搭男人,活该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这么说这原身的娘不是病死的,而是另有隐情? 安寒烟戏虐的眸子冷了几分,抬手便向安雨蝶的脸上打去,安雨蝶受不住这股力道,摔倒在地,安寒烟快速上前,一脚踢向了安雨蝶的肚子。 安雨蝶被安寒烟这全力的一脚,踢得向后滑了几米远,后背抵着院中的石桌,安雨蝶痛得蜷缩了起来,脸也被安寒烟打成了猪头,脸上的掌印分明。 安寒烟向石桌的方向走去,安雨蝶吓得连忙想退,奈何全身痛得像断了一样,根本退不了,安雨蝶盯着安寒烟,眼中全是恐惧。 然而安寒烟只是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侮辱我娘,我就割下你的舌头,拿去喂狗。” 安寒烟说的如此认真,安雨蝶早已吓得躺在地上瑟瑟发抖,这真的是她欺压了十几年的姐姐么? 这时一股旁边的落差感,席上心头,一时很不习惯以前一直欺压的姐姐,突然变得这般强势。 安雨蝶撑着桌子艰难的站了起来,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把玩着茶杯的安寒烟,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时,左相和大夫人也赶了过来。 左相看了看满地躺着的丫鬟,转头向安雨蝶和安寒烟看去,只见安雨蝶的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身上的华服也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哪里有半分千金小姐的模样? 而安寒烟坐在那里从容淡定的喝着茶,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般。 大夫人什么时候见过自己女儿吃过这般苦,顿时心中大怒,抬手就想向安寒烟打去,岂料手刚刚抬起,便被左相一把抓住。 “够了,不要闹了,非要闹得家中不得安宁?” 左相及时阻止了大夫人,看这满园躺着的丫鬟,再看看嚣张跋扈的安雨蝶,大夫人哪是她的对手? 然而已气昏头的大夫人哪里能顾及的上那么多,只一心想替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欲再抬手时,安寒烟眼神一暗,冷眼向大夫人看去,锋利的眼神如一把刀般刺向大夫人的心,大夫人竟是被安寒烟的气势所震慑,不敢打下这一耳光。 大夫人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不敢打下,也不甘心放下。 左相看着这一幕,感叹着安寒烟竟然有如此之强的气势,或许他这个大女儿更适合太子妃之位,只是她与五皇子早有婚约,更何况她母亲的死也是他暗自默认的。 想到此左相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将大夫人举起的手按了下来。 左相看着安寒烟依然从容的坐在那喝茶,叹了口气,拉着大夫人与安雨蝶就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大夫人不甘心的甩开了左相额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左相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叶儿,摆手吧,五皇子对她的重视你已经看到了,还有烟儿的脸…..” “烟儿的脸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不等左相说完,大夫人打断道。 这些年大夫人的肚子不争气,只有安雨蝶这么一个女儿,大夫人知道身在官宦人家,一张好脸意味着什么,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安雨蝶的脸。 左相看着坚定的大夫人,一脸无奈,看着眼前这个一辈子争强好胜的夫人,或许他没有儿子,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原本在大夫人进府前,左相不仅有安寒烟的母亲这个妻子,还有三房小妾,可在大夫人进府后,他的小妾不是病死就是出家,他需要她母家的帮助,而且她也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育女,也便由着她,可没想到….. “唉”左相叹了一口气,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朝书房走去。 左相走后,安雨蝶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捂着自己的脸,认真谨慎的对大夫人说道:“娘,安寒烟不能再留了!” 这个道理,大夫人何尝不懂?上次的蟥毒她就下了死手,却没想到那个丫头那么命大,不仅没死,还像换了个人般!让他们奈何不得! 突然,大夫人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安雨蝶说道:“蝶儿,是时候叫你外公帮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脸。” 大夫人回到房中,匆匆的写了一封信,命自己的贴身丫鬟环儿将信送出,同时唤了谨青谨红两个丫鬟入内。 “从今日起,你们两个去大小姐的院子里伺候。任务只有一个,得到她的信任!” 谨青谨红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聪明的人,他们瞬间懂了大夫人的意思,即使心中不愿,也只能点头答“是”。 谨青谨红走进安寒烟的院子时,安寒烟正在院中持笔画着什么。 两人轻轻走到安寒烟的面前,施礼道:“奴婢们谨青谨红,奉大夫人之名,以后在大小姐这伺候。” 安寒烟像没有听到一般,专心致志的画着手中的东西,谨青谨红还施着礼,身子半蹲着,即使有武功底子,半蹲这么久,退也有些许麻了,左相府都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转变她们,一心想提醒安寒烟她们还施着礼,未起身,看着安寒烟那专心的模样,却又不敢开口。 生怕惹了她不快,遣了她们回去,大夫人那,她们是没办法交代的。 过了约半柱香时间后,两位丫头额头上已浸着汗,安寒烟缓缓的抬起头来,将自己画的东西递给清儿,吩咐她把这些东西做好后放在院子里,才慢慢的转头朝两位丫头看去。 清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图纸,是一些练功之人需要用的东西,只是形状有些不同,又看了看还半蹲着的谨青谨红,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小姐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伺候的,干嘛突然派两个人过来,小姐才不会喜欢你们了。” 习武之人耳朵都极好,傻兮兮的清儿还不知她的话早已被三人听去。 谨青谨红的表情越发难看起来,但任然一言不发。 其实从她们两进院子的那一刻开始,安寒烟就注意到她们了,看她们那轻盈的步伐,安寒烟就知道,这两位不仅会武,而且武功不弱! 安寒烟不知道大夫人派两个人过来干嘛,会武,但绝不会是过来保护她的,猜不到大夫人的目的,索性安寒烟也不猜了。 “起来吧。”声音一落,谨青谨红迅速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头上又传来安寒烟的声音。 “本想让大夫人多过一段好日子的,她偏偏总是要自己生事,你们说是不是?” 两位丫头愣了一愣,没想到安寒烟竟直接摊牌。 谨红率先反应过来,“大小姐说笑了,夫人只是觉得以前亏待了你,又觉得院子里伺候的人少,才叫我们两个过来帮忙。” 安寒烟笑了笑,觉得站的有些累了,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久久不接他们的话。 见她不说话,谨青谨红心里不安的打着鼓,就在两人想再做解释的时候。 安寒烟又声音冷冽,缓缓的开了口道“既然进了我的院子,就要懂规矩,不管大夫人是叫你们过来是干嘛的,你们至少要记住,这,是我的院子。” 两位丫头看着安寒烟的眼神怔了一怔,没想到安寒烟竟有如此之强的气势。 “下去吧,这院子里的房间你们自己挑一间吧。” 谨青谨红同时抬头“是”,本以为安寒烟还要再敲打敲打她们,没想到这就让她们下去了? 谨青看着安寒烟这个模样,开始担忧了起立,最可怕的是,这个大小姐不按常理出牌,竟是完全看不出她的想法,而谨红却因没有被安寒烟为难,而沾沾自喜着。 安寒烟一直在她们身后观察着她们的反应,谨青的沉思和谨红的洋洋得意,她全都放在眼里。 她刚刚到这个府中,没有什么势力,很多事情不方便自己出手,身边又只有一个单纯的清儿,如果会武谨青谨红能为她所用,也对她有很大的帮助,只是毕竟是大夫人的人,想收服可能不太容易。 正文 第七章 听墙角 钱是万物之根本,哪怕是在这古代,很多事情也需要钱财,她总不能一直靠韩夜秋给的聘礼生活吧。 正当安寒烟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在这不熟悉的皇城赚钱时,只听窗户“蹦”一声轻响。 安寒烟迅速从床上弹起,拿起床边的鞭子便向窗边抽去。 只见一身黑衣的五皇子一把拉住鞭子,戏虐的说道:“烟儿这是想谋杀亲夫?” 自从上次被安寒烟那副总是从容冷静的模样气走后,五皇子一直不甘心,起了戏虐的心思,就想看看她惊慌无措的模样,却没想到她的警惕心如此之强。 五皇子挑了挑眉“烟儿出手还是那么凌厉。” 安寒烟一脸无奈“堂堂五皇子,竟做些翻人门窗的事情,不怕别人耻笑么?” 不料五皇子竟是欺身上前“今日已下了聘礼,烟儿也收了,我翻自家娘子的窗户何错之有?” 安寒烟没想到在众人面前端庄冷漠的五皇子,背地里竟是如此无赖模样,皱了皱眉。 虽然她前世已是二十七八,但却从未动过春心,谈过恋爱,现在离五皇子这么近,脸竟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五皇子看她的反应,甚是满意,于是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看来烟儿的院子里进贼了”,说完右手漫不经心的一扔,一根银针便从指甲飞向了另一边的窗户。 要不是见窗纸上多了一点红缨,还真不确定这里刚刚有个人。 这时安寒烟缓缓开口道“这是大夫人派过来的,你这一扔,怕是以后再也不敢来听墙角了。” 五皇子熟练的坐下,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安寒烟隐隐皱眉,这五皇子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 “烟儿,过几天就是父皇的寿辰了,以往你从未出席过任何宴会,这一次怕是必须要参加了,我向你下了聘礼,父皇那边你还是得见见。” 安寒烟听了,嘴角上扬,以往是左相不愿意带她出门,但现在由不得他了!她需要的就是这样“抛头露面”的机会。 “本来不想如此早的将你牵扯进皇家,但看你在左相府也过的并不好,早晚也是无差了,现在你已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你小心点。”五皇子担忧的说道。 他知道她武功高强,他也知道她聪慧狡黠,但他还是会担心她。 安寒烟看着五皇子,心里有几分感激,原来他深夜过来,竟是提醒她小心。 正在安寒烟感动之时,五皇子却又无耻的说道“父皇赏赐的南国茶叶,我可是都拿来给你当聘礼了,一点都没有留,看来我以后得经常来你这讨茶喝了。” 说完竟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茶一样,接连到了几杯。 “其实五皇子可以拿一些回去的,这样对你来说更方便,五皇子就不用深夜还来翻窗了。” 安寒烟不悦的的语气带了几分嘲讽。 五皇子看着她清冷的脸上终于多了点表情,虽然是恼怒,但他还是愉悦的回道“可是你院子里的茶杯更适合泡这个茶。” 安寒烟嘴角抽动,被五皇子的无耻深深折服,堂堂五皇子府,什么茶杯没有? 不等安寒烟再出言拒绝,五皇子便夺窗而出了。 安寒烟一脸无奈,这真的是传闻中的五皇子么?算了,由他吧,如此想着,又躺回了床上继续思考怎么挣钱了。 清晨,安寒烟一出房间,便去了她院中的小金库,这些都是五皇子送来的聘礼,她选了几匹好看的布帛给清儿。 昨夜听了五皇子说了皇上的寿宴,她总要准备几套拿得出手的华服。 待一切准备好,正想带着清儿出门时,谨青谨红两姐妹出现了在她面前。 虽然她这院子有三个丫鬟,但其实每天丫鬟们要做的事并不多,尤其是这么多年来,对于安寒烟的事,清儿亲力亲为惯了,什么都是自己做,没有安寒烟的吩咐,谨青谨红也不知道做什么,只能随时在院中守着。 安寒烟抬眼看他们,谨青倒是与平常一样,而谨红脸上施的粉,却要比平常重一些。 安寒烟轻轻一笑,是啊,这谨青一向比较稳重,不会在还没了解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就跑去听墙脚。 安寒烟撇了谨红一眼,不知为什么,谨红总感觉她在这个大小姐面前是透明的一般,这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将一切都看透彻。如此想着,竟是不自觉的将头低了低。 “昨晚,我的院中进了老鼠,你们倒是要注意一些。”谨红闻言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当众人都等着安寒烟的下文时,她却转头道:“去备马车,我们出去逛逛。” “是”谨红如蒙大赦般连忙应答,便退下准备了。 待马车准备好,谨青谨红跟着安寒烟和清儿上了马上,清儿知道自家小姐从未出过相府,正兴奋的给安寒烟科普着,哪家的糕点是最好吃的,哪家的胭脂是参了水分的,哪家的首饰是最贵的。 而另外两人,则是如坐针毡的看着安寒烟和清儿两人说说笑笑,谨红看着这一幕是心虚,而谨青看着这一幕竟有一丝羡慕。 马车行走到一条街的拐角处时,清儿开心的说着“小姐,这家奇宇轩的店主,缝制功夫是最好的。” “那就这家吧,清儿,把我们刚刚挑的布帛拿着跟我下去,谨青谨红,你们在车上等我。” 清儿抱着布料,欢喜的跟着安寒烟跳下马车。 安寒烟走进店铺,只见店铺两边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布帛,在店铺中间则是一张简单的圆桌,桌上则铺着多款服装款式。 这些款式都大致相同,并没有什么特别,安寒烟灵机一动,终于想到怎样赚钱了! 这时一个清雅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安寒烟“这位姑娘可是来定制服装的?在下周宇,是这个店的主人。” “开始的确是想来定制服装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安寒烟打量着奇宇轩,缓缓道:“我要买下你的店铺。” 那书生模样的男子蹙了蹙眉“那还请姑娘另寻他处,小店虽不是什么大店,但还不至于要卖掉。” 安寒烟坐下,拿着桌上的图纸翻看着“敢问你的店铺一月能赚多少?我每个月给你双倍,我买下这个店铺后,还是由你打理,你的客源和款式由我负责,不出三个月,我让这家店变成皇城最大的店。” 店铺老板一惊,赚的钱翻倍?三个月做成最大的店?而且还是由他打理?不得不说,这真的让他很心动! “你是谁?难道就没有什么条件么?” “我是谁不重要,条件自然是有的,就是你还是店铺名义上的老板,我,只是你一个普通顾客,怎么样?这生意做不做?” 周宇第一次见到如此自信的女子,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周宇就是感觉这个女子,她做得到! 周宇也不是犹豫的人,听了她的话立刻当机立断“做!” 安寒烟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笔便开始画了起来,周宇上前,好奇的看着她,只见她行云流水的画了几个款式。是他从没见过的模样! “你先帮我用我带来这些布帛把这几个款式做好,后面的事情,我会派我的丫鬟清儿与你联系。”说完抬腿就想走。 “等下。”周宇连忙唤住她,安寒烟回头,周宇道:“你就信我?“ “你都信我,我为何不能信你?但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骗我,或者出卖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安寒烟说这话时,虽是微笑着,但周宇却知道,她是认真的! 安寒烟走后,周宇看着她留下的图纸,越发的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安寒烟留下的款式新颖美丽,定能引来大批顾客定做。 如果安寒烟今天去的是别的店,恐怕他的店也迟早是要关门的。 安寒烟回到自己院子,便换了一身简单利落的麻衣,开始练起了人桩。 这是她吩咐清儿去定做的,除了人桩,还有一些横杠,一个吊椅,人桩和横杠是她用来恢复功力的,而吊椅则是用来休息的。 只有天天练习,使自己的武功体力恢复到鼎盛时期,才不会被人欺凌。 正文 第八章 定疆侯府 叶轩 虽是早秋,但还是带着夏日的一丝炎热,安寒烟坐在后院的凉亭,享受着花园里清爽的凉风,单薄的衣衫随风飘起,宛如画中人般,让人不敢惊扰。 一旁的清儿,越发的觉得她家的小姐越来越美了! 安寒烟习武,一贯耳力都是极好的,早就听到身后左相及一个男子交谈嬉笑而来,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安寒烟嘴角上扬,站起来走到了左相的面前。 左相看着安寒烟,眉头轻皱,但还是笑着为她介绍“烟儿,这位是定疆侯府的二公子叶轩,从辈分上来说,你该唤他一声表哥。” 安寒烟这时才抬起头来,打量这个“表哥”,只见此人姿色一般,一身墨色的衣衫,季节已入秋,手中却还拿着一把与季节不符的白扇,这是姿色不够,装逼来凑得节奏? 安寒烟冷笑一声,定疆侯府来的?怕是来者不善吧! 安寒烟这两天刻意的出现在府中引人瞩目的地方,没想到没等来府中人通知她,准备皇上寿宴的事情,却等来这一个不速之客。 饶是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安寒烟还是转头唤了一声“表哥”,毕竟她也想看看他能耍出什么把戏。 在安寒烟打量叶轩时,叶轩也打量着安寒烟,一路上他都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能把他姨娘和表妹逼得求助侯府。 如今看着眼前这个虽貌美如花,弱不禁风的安寒烟,实在是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把大夫人和安雨蝶逼到求助定疆侯府的。 左相见叶轩一直不应安寒烟,便知道叶轩定是不喜这个女儿,也没多看安寒烟一眼,便带着叶轩去了书房,他没有儿子,定疆侯府这层关系,他一定要贴稳了。 安寒烟看着两人的背影,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这府中,又要热闹起来了。 安寒烟带清儿回到院子里,坐在吊椅上寻思着要不要给叶轩一个见面礼,先立立威,还没等她做出决定,叶轩倒是自己来了。 叶轩一直觉得,这女人后院之间的事情,派他来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但在今天看见安寒烟那貌美之资后,竟是起了冒犯之心,寻思着一个没了清白的女子,五皇子便不会再要了,他就可以早早的完成任务,还能带个美人回北疆。如此想着他开心的搓了搓自己的手,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叶轩一踏进院子,便看见安寒烟在吊椅上沉思,他迅速上前几步,伸手右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安寒烟双眼微眯,看着他诡异一笑,叶轩看着她一笑,顿时乱了心神。 “看来表哥初来乍到,大夫人和蝶儿还没来得及劝告表哥要小心我啊。” 叶轩哈哈大笑“你一女子,需要小心什么?更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说完竟是又把头低了低,鼻子凑在她的发间闻了闻她的味道。 安寒烟抬眉,轻声说道:“那表哥可要注意你的右手了。” 说完,叶轩还没反应过来,安寒烟就以雷霆之速,一手按住还抬着她下巴的手,向后一折,只听“咯呲”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叶轩的大叫传出了院子。 叶轩也是习武之人,见自己的右手已骨折,更是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左手折扇一开,迅速的向安寒烟劈去。 安寒烟见势,放开叶轩的右手,退开一步,抬脚便向叶轩的屁股踢去。 叶轩一把扑到了人桩上,他迅速转身,折扇一转,三根银针便向安寒烟飞去,安寒烟侧身躲过银针。 嘲讽道:“定疆侯府果然都是阴险小人,净使些下流手段。” 左相早就听人禀告这边的动静,料想叶轩自小武功高强,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当他听到那一声大叫赶过来时,听到的就是安寒烟辱骂定疆侯府这一句。 如今他在朝中惨遭挤兑,定疆侯府的支持对他来说相当重要,听到安寒烟这样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可他就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他狠狠的瞪了安寒烟一眼,便走到叶轩的面前赔不是,嘘长问短,安寒烟见他那殷勤的模样,忍不住犯恶心,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叶轩恶狠狠的盯着安寒烟,咬牙切齿道“安寒烟,此仇不报,非君子。” 又转身对左相说道“左相大人,我今日来,还没有拜访姨娘,先行告退。”说完便转身朝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旁的清儿小声嘀咕:“就那熊样儿,还君子了。” 安寒烟耳力极好,听到清儿的嘀咕,忍不住“噗呲”一笑。而谨青谨红,则是不安的看着安寒烟,这个大小姐,已经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围。 左相看着还笑的出来的安寒烟,手一甩,也气得转身走了。 “送”走了这一个一个的访客,清儿靠近安寒烟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姐,周宇已经把你留下的那些款式的华服都做出来了,衣服我已经放进了小姐的柜子里。” “走,去看看。” 谨青谨红看着安寒烟和清儿入了房间,安寒烟没有吩咐,他们不敢像清儿那般随意,一时竟不知是否该跟上,最后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跟上。 清儿走进房间,手率先放在柜把上,眼睛看了看谨青谨红,又看了看安寒烟。 安寒烟知道她顾虑什么,对她稍稍点头,她才放心的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华服。 安寒烟定睛一看,颇为满意,虽然这个世界她是第一次来,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但是电视剧什么的她还是看过的,基本的审美也是有的。 周宇做工精致,这些服装的效果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清儿开心的一件一件的向她展示,一旁的谨青谨红竟是看呆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安寒烟挑了一件红色长衫,准备在皇上寿宴那天穿,又从五皇子的聘礼中挑了些首饰,其他的都叫清儿收捡起来,既然要引起大家注意,那就从穿着开始吧! 知道安寒烟想做什么后,回到房间的谨青谨红却有了矛盾,谨慎的谨青认为大小姐机智过人,她们的任务是得到大小姐的信任,不应该在这个时刻打草惊蛇。 而急切的谨红则认为,应该及时告诉大夫人安寒烟要去参加皇上的寿宴,让他们好有个应对。 最后,还是能言善辩的谨青说服了谨红,两人暂时按兵不动。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大夫人院子,正热闹着,大夫进进出出,忙碌着为叶轩接骨,在旁边看着的大夫人眉头紧蹙,叶轩自幼习武,武功并不算弱,没想到还是被安寒烟所伤。 叶轩看出大夫人的心思,宽慰道:“姨娘放心,这一次轩儿被那贱人所伤,不过是大意,小看了她,下一次,一定让她好看!” 大夫人听他这样说,也慢慢放下心来,叶轩打小便是个聪慧的孩子,武功也很高强,唯一的缺点就是风流成性,太过好色,不然这只手也断不了。 叶轩看着大夫人慢慢松开了紧蹙的眉头,也不在说话,只是心中暗暗算计,一定要让安寒烟为她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知晓了叶轩到来的安雨蝶,匆匆跑入院子,马上就是皇上寿宴了,作为左相之女,这样重要的席宴定是要参加的。 她一定要在那一天,大展才艺,锋芒毕露,获得太子的心,但是她现在的脸确是这样的,她不得不急。 一踏进房间就大喊,“叶轩哥哥,外公可有寻到治疤痕的药?” 叶轩看着安雨蝶脸上狰狞的伤疤,忍不住转了转头,以前的安雨蝶虽不及安寒烟貌美高贵,但也算得上娇俏清秀,如今变成这幅模样,着实惋惜。 叶轩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盒小药膏“蝶儿,祖父正在四处寻找,你放心,会找到的,这个药膏是从一江湖人士手中拿到的,将它涂在脸上可暂时遮掩住伤痕,只要不碰水就看不出脸上的伤痕,你先用着。” 安雨蝶开心的接过,虽然不能永久的治好伤疤,但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能去参加皇上的寿宴了。 正文 第九章 齐阳郡主 前国的皇帝昏庸无道,治国无方,名不聊生。 先帝施行了清君侧,改国号为东韩,在先帝治国期间,更是使用良策治国,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所以韩姓皇室深得百姓爱戴。 皇上寿宴如期而至,百姓们也纷纷在自家门前挂上了大红灯笼,为皇上庆贺。 而左相府门前,早早的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面坐着雍容华贵的五皇子。 正准备进宫的左相连忙出府迎接,犹豫说道:“不知夜秋公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只是今日是皇上寿宴,不知五皇子这次来是…?” 五皇子露出一只洁白的手,掀开车帘,声音一如既往的阴冷“左相不用管我,我是来接烟儿的,聘礼已下,总要让父皇看看他未来的儿媳。” 左相闻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心隐隐出汗“小女清冷惯了,这一趟怕是要公子白跑了。” 不等他说完,身后便传来安寒烟的声音“如此,便有劳五皇子了。” 左相和五皇子同时朝安寒烟看去,只见安寒烟一身红衣,腰间一根腰带包裹着她纤细的腰,一根丝带挂在左右手腕,顺着她身体的线条垂了下去,一根南红朱钗将青丝挽起,完美的搭配了一身长裙,裙摆和头发随风飘扬,明亮的眸子如一汪泉水,让人忍不住陷下去。 只见五皇子一改刚刚的冷冽,不管左相的脸色,连忙跳下了车,牵着佳人便往马车上走,安寒烟看着他的动作,也不阻止他,仍由他牵着,只是这一幕,她隐隐的觉得有些熟悉。 上了马车后,安寒烟便不露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靠在马车的一边,闭着眼假寐了起来。 一旁的五皇子玩味的盯着她,他知道她没有睡!他缓缓的伸出邪恶的大手,覆在安寒烟的小手上,安寒烟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抽出自己的手,蔑了五皇子一眼,并不打算搭理他。 五皇子看着她那模样,竟是愉悦的笑出了声。 马车外的默听到他家公子愉悦的笑声,不自在的抽了抽嘴角,感觉他家公子只要遇到安家大小姐,就格外容易动怒,也格外容易欢喜。 马车内,安寒烟挑了挑眉,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五皇子,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而五皇子则手支着头,悠悠说道“烟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红色。” 安寒烟不答他的问题,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那日不过是帮了五皇子一个小忙而已,五皇子不用帮我这么多,也不用待我如此好。” 五皇子收起了脸上的玩味,仿佛不认识她般认真的盯着她。 盯了半晌,五皇子转开自己的视线,垂下头问道:“烟儿是在怪我这些年没有来找你么?” 安寒烟看着眼中全是落寞也失望的五皇子,一时竟不知改说些什么。她不解他为何要来找她,因为婚约么?那她又为何要怪他? 纠结了半天,她开口道:“我是说,五皇子这段时间的作为,似乎和传闻中有所不同,仅仅是因为我们有婚约么?” 五皇子心中想插了一根针般隐隐刺痛,他认真的盯着她,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她似乎真的把他忘了…… “你真的忘了么?你说过,等你长大了会一直陪着我的。” 安寒烟错愕的看着他,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忧伤,难道他们以前见过?安寒烟身体里的记忆断断续续,对这个五皇子,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虽然不记得他,但在他面前,她总是安心的,这或许是这具身体的缘故吧,她努力的回想,只觉脑袋一痛,只好放弃。 “对不起,自从上次我从棺材中醒来后,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五皇子抬眼,一脸的严肃“烟儿,你是指你失忆了?” 安寒烟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而五皇子却是开朗了一点,失忆总比她故意忘了他好。 “烟儿,对不起,你是左相府的嫡女,我不知道你在左相府过的这样苦。” 五皇子一脸的歉疚,坚定的说道:“以后,我会护着你。” 会护着她?安寒烟一愣,来到这个世界,重活一世,没想到竟然有人说会护着她。 前世她活在现代时,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从有记忆开始,她便跟着她义父训练,从小受到的理念便是想活下去就得冷血无情。 她杀了无数的人,完成了无数的任务,现在竟有人说要护着她? 安寒烟愣了一愣后,轻轻笑了笑,发自内心的说了声“谢谢”。 虽然他想保护的可能另外一个安寒烟,但听着他这样说,安寒烟冰冷的心还是暖了一暖。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说话,一个处于深深的内疚中,一个则努力的整理着自己过去的记忆,看是否有遗漏。 皇宫规矩众多,守卫森严,所以到了宫门口,需要下车步行。 五皇子一下车,又恢复了平常冷冽,生人勿近的模样,衬的旁边清冷的安寒烟,都显得亲近了几分。 今年皇上的寿宴同往年一样,是办在枫院的,五皇子走在安寒烟的身旁,惹了无数千金的注意,大家都很好奇,那个让五皇子下了一街聘礼的女子长什么样。 安寒烟安静的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容的走着,不骄不躁,一路打量着偌大且富丽堂皇的皇宫,心中暗自震惊,原来古时候的皇宫如此之大,如此豪华,难怪人人都向往那个位置! 安寒烟一路张望,娇弱的身子已显疲态,终于看到枫院两个字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参加皇上寿宴,结果还没到院子就先晕倒的人。 皇上的寿宴并没有太多的规矩,除了皇上皇后要上座之外,其他的都可以随意,也算是间接给各位公子小姐一个相识的机会,看中了就可以回去提亲。 两人一踏入枫院,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五皇子本就长得俊美,现在再加上貌美的安寒烟,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其中,大部分官员都是参加过安雨蝶生辰的,所以知道安寒烟时左相府大小姐,又听闻五皇子下了一街的聘礼,见两人一起来,也并不惊讶。 只是此刻院中一棵枫树下,一女子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安寒烟,眼中全是恨意,这不就是去年向五皇子告白,被当众拒绝的齐阳郡主么? 一路上,五皇子都注意着安寒烟的一举一动,知道她走累了,便寻了处较为安静的地方,让她先坐下休息,安寒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她刚刚坐下,便看见一绿衫女子,这个女子一张小小的鹅蛋脸,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柔情,正亦步亦趋的向他们走来。 安寒烟皱了皱眉,心道难道这也是原生的旧识?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她思考间,那女子已走了过来彬彬有礼道“你就是左相府的大小姐吧,我是齐阳,早就听闻大小姐样貌气质非凡,今日一见,果然貌比白莲。” 一向从容的安寒烟忍不住手抖了抖……貌比白莲?这真的是夸人么? 安寒烟抬起头看她,知道她不是原身旧识,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谢谢夸奖,你也貌似白莲,你比白莲还白莲。” 安寒烟本就觉得齐阳这个名字很耳熟,看见齐阳那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旁边的五皇子瞟,但五皇子仍然清冷的喝着茶,头也不抬一下,仿佛这个齐阳不存在一般。 安寒烟瞬间想了起来,听说去年有个叫齐阳的,向五皇子表白,被当众拒绝,如今看来,这个齐阳郡主,还没有放弃啊。 安寒烟了然的看了看齐阳,原来庄公之意不在酒啊。 齐阳脸微微泛红,眼中的柔情看的安寒烟都要醉了,可五皇子依然是头都不抬一下。 齐阳见五皇子无视她,又转头对安寒烟继续道:“烟儿妹妹,姐姐累了,可否坐下讨一杯茶水喝?” 安寒烟一愣,齐阳一个郡主身份,竟然问她能否坐下? 安寒烟转头用看戏的眼神盯了盯五皇子,这是他的事,他自己决定。 五皇子余光看到安寒烟那一副了然的表情,外加一双看戏的眼神,心里很不爽,她可是他的未婚妻!难道她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齐阳见安寒烟转头看向五皇子,心里打起鼓来,五皇子慢慢放下手中的茶,仍然一句话都没说。 “齐阳郡主,我这个姐姐一向心高气傲的很,看她这样子怕是不想和你同桌啊。” 齐阳也正等着五皇子的答复,见突然有人插嘴打扰,脸色变了变。 不过还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一脸笑容的转身“原来是左相和二小姐,既然烟儿妹妹的家人都来了,那齐阳也不便叨扰了,先行告退。” 安雨蝶看着齐阳那张清雅的脸,虽不如安寒烟的貌美高贵,却多了一份灵动可爱,五皇子眼睛有问题么?放着这么好的女子不要! 齐阳退下后,左相微皱的眉头体现了他心中的不悦,瞟了瞟旁边的五皇子“烟儿,第一次进宫,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只见安寒烟不答他,只一脸认真的盯着安雨蝶的脸,虽然她不是大夫,但她在现代时,经常受伤,对伤和毒都是很了解的。 凭安寒烟的了解,安雨蝶的脸伤成那样,是不可能好起来的!可如今安寒烟看着安雨蝶那清秀的脸,哪有一丝伤痕? “烟儿,宴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这时,一直沉默的五皇子开口提醒道。 “嗯” 就在安寒烟起身时,五皇子假意扶她,凑近她低声道:“有一种药,可暂时遮盖伤痕,但不能碰水。” 安寒烟勾了勾唇角,瞬间了然。 正文 第十章 皇上的寿宴 两人看似亲昵的动作,却是刺痛了安雨蝶的心,安寒烟凭什么这般让人宠着?连站起来都要人扶。 “姐姐可要小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已经有孕了,连起身都要人扶。” 只见五皇子抬手一挥,掌风“啪”的一声,打到了安寒烟的脸上。 此刻不仅安雨蝶呆住了,安寒烟和左相也呆住了。不是人人都说五皇子为人清冷寡淡么?如今这是……转性了? 只见此时已惊呆众人的五皇子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左相,二小姐愉悦了,我的聘礼已下,烟儿已是未来的五皇子妃。” 被五皇子冷冽的眼神一瞟,左相立即低头“是臣教女无方。” 而此时捂着脸的安雨蝶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但那阴狠的眼神却越发的凶狠起来,她未来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一个五皇子妃又怎样? 左相几人回到宴席中刚刚坐下,就见另外一个方向走来几人。 带头的是一个龙袍加身的皇上,皇上虽到中年,但仍然相貌堂堂,一双有神的眼神如利剑般,眉宇间都是高贵傲气,也难怪那些皇子们都生的如此出色。 皇上的旁边是凤袍加身的皇后,看得出皇后保养的很好,本是和皇上同岁,但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样貌虽算不上出众,但却自带威严。 见皇上皇后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大家平身吧,今日不必拘谨。” “是” 众臣刚刚坐下,安雨蝶便起身向前,走到宴席中间,娇羞的看了太子一眼后,对皇上说道:“今日皇上寿宴,臣女安雨蝶准备了一支舞送给皇上。” 安寒烟冷眼看着安雨蝶,这个妹妹到底是有多蠢啊?就算想引起太子的注意,也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想入皇上后宫了。 虽然众女都准备了点小才艺,准备大展身手,为自己博个好的郎君,但这安雨蝶也太着急了吧! 其实也怪不得安雨蝶,实在是上次留给太子的印象太差,这一次一定要扳回一层,所以心急了些。 太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皇后打量着安雨蝶,虽然她着急了点,但行为举动还算得体,长得也是娇俏动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是左相之女吧,倒是生了一副好摸样。” 皇上将皇后的满意一一收入眼底,对着安雨蝶道:“那就开始吧。” 安雨蝶低头一笑,她的这一支舞准备了三个月,本想在自己的生辰上跳给太子看的,没想到那天却出了那样的意外。 安雨蝶退后一步位于院中央,琴声已响起,安雨蝶一袭粉衫翩翩起舞,将她的娇俏灵动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看向太子那欲语还羞的眼神,竟是让厌恶她的太子都痴了痴。 随着琴声的渐渐消失,安雨蝶的一支舞也顺利结束,安寒烟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安雨蝶这支舞虽然跳的好,但是和她在现代看的舞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安雨蝶看着众人的反应,谢了礼后,得意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左相看着自己女儿的表现,开心的合不拢嘴。想着安雨蝶的太子妃之位还是有希望的,竟是完全忘了安雨蝶现在的脸只是盖了一层药。 以往皇上的寿宴,臣女们都是按照身份品阶来进行表演,如今齐阳郡主竟被相府的千金抢了先,自是不服气的,在安雨蝶退下后,也连忙上前。 “皇上,听父亲说皇上喜欢南国的琴曲,齐阳特地去学了来,弹给皇上听。” 齐阳郡主的父亲是东韩皇城唯一一位异性王爷,和皇上是结拜兄弟,感情甚好,所以皇上平常也把齐阳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 “齐阳有心了,今日你的父亲染了风寒来不了孤的寿宴,你回去当叫你父亲注意身体啊。” 听闻皇上的叮嘱,齐阳莞尔一笑,“谢皇上,齐阳一定认真叮嘱父亲。” 正当齐阳走到了琴面前想要开始时,安雨蝶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站起来,再次上前,众人都是疑惑不已,难道这二小姐想要再表演一次? “皇上,臣女的舞姿其实不及我的姐姐安寒烟,不如让姐姐和郡主共同合作一曲。” 安雨蝶的舞姿本就算上乘,众人一听安寒烟更甚,纷纷来了兴趣。 五皇子手持酒杯的手往桌上狠狠一放,发出一声轻响,眼神微眯,坐在他身旁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听着他低声道“这个女人真是不长教训!” 别人不知道,但是左相是清楚的,安寒烟根本就不会跳舞,虽不喜这个女儿,但终究是左相府的人,丢脸也是丢的左相府的脸,当安雨蝶提出这个建议时,左相的心就一直悬着,怕皇上应承。 就在众人心思百态时,皇上突然说道:“如此甚好。” 众人同时向安寒烟看去,只见当事人正一脸淡然的喝着茶,仿佛大家谈论的不是她一样。她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安雨蝶嘲讽一笑。 安雨蝶本等着看安寒烟出尽洋相,但看着安寒烟那一笑,突然开始不安起来。 安寒烟在众人的注视下,走的了宴席中央“臣女左相府嫡女安寒烟愿为皇上献舞。” 安寒烟提高音量,刻意将嫡女二字吐得特别清晰。 此时安玉蝶和左相的脸上都不自觉的白了几分,人人都知道安寒烟的母亲已死,如今的大夫人是安雨蝶的母亲,这个嫡女之位理应是安雨蝶的。 但因为安寒烟的母亲出自定国府,她这样一说,却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不对。 五皇子看着那个自信高傲的女子,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如此想着,心中的担忧也慢慢放下。 坐在琴前的齐阳虽一句话不说,但轻皱的眉头还是体现了她的不悦,可皇上都发话了,她能有什么意见?只能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开始抚琴。 随着齐阳手下的琴声,安寒烟也开始了舞动,一身本就好看的移不开眼的红衣,随着她的舞动而纷飞,她将衣上的丝带取下,拿在手上轻舞,风姿万千,踏着细碎的舞步,步步生莲,手中的丝带像是有生命般在她手中舞动。 此时的安寒烟柔美却不失优雅,众人竟是看痴了去,完全忽略了齐阳郡主的琴声,谁也没有想到安寒烟竟会以一根丝带为舞,如果第一次看安寒烟,觉得她美得像天上的谪仙的话,那现在舞动的安寒烟,则是像一只灵动的精灵,她的丝带就是她的翅膀。 五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安寒烟,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或许他一点也不了解她的烟儿。 齐阳一直注意着五皇子的一举一动,见他眼里全是安寒烟,嫉恨疯狂的吞噬着她,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只听“叮儿~”的一声,琴弦便从中间断开。 琴断舞停,不少人都觉得遗憾,齐阳连忙上前向皇上告罪,皇上也没有怪罪,便另两人退下了。 经过安寒烟的表演后,其他的千金小姐也不愿再表演。而安雨蝶的那支舞也成了抛砖引玉。 齐阳郡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神色黯淡,对安寒烟更是嫉恨了几分。 此时众人都还在回味刚刚安寒烟那支丝带舞,谁也没有注意到齐阳郡主的手被琴弦划伤,鲜血淋漓。 安寒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对着身旁的安雨蝶挑衅一笑,气得安雨蝶牙痒痒。 安雨蝶本想让安寒烟出丑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了一支这么古怪的舞,这样一来,反倒是帮了她。 安寒烟见到安雨蝶气急的样子淡然一笑,她突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随着这道目光的方向,她抬头,看到了紧盯着她的五皇子。 她微微低头,不敢看他,她不知道他看的是自己还是原身。此时,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与孤寂。 很快,宴席便进入了高潮,众人都吃着、喝着、谈论着,太子之位已定,三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在宴席中也分别被封了王爷。 三皇子韩凌被封为了凌王,远在边关的二皇子韩权被封为权王,而五皇子夜秋则被封为夜王,众臣更是纷纷上前祝贺。 而此时的安寒烟,身边也是围满了各位官员的千金,一则是想巴结未来的夜王妃,二则是安寒烟身上的华服太好看,都想问问是出自哪家店铺。 坐在安寒烟旁边的安雨蝶见众人都围着安寒烟,自己却被忽略,更是气得发狂,在一旁喝着闷酒,但那眼光,却还是在太子身上。 众人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谁也没有注意到,上面手持酒杯的皇上一直打量着这左相府的大小姐。 宴席将至,只顾埋头喝酒的皇上也有了醉意,看着下面安寒烟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嘀咕道:“惠儿,你替夜儿挑了一个好姑娘啊。” 正想去搀扶皇上的皇后听到“惠儿”二字,手一抖,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原来皇上这么多年从未忘记过那个女子! 而被封为夜王的五皇子这边,因为平时性格冷冽,只有几个交好的官员过来庆贺后,便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他看了看安雨蝶的方向,对身后的暗卫说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那暗卫同情的看了安雨蝶一眼,便转身走开了。 没过多久,一宫女端着酒水上来为各位添置酒水,在经过安雨蝶身边时,不知是谁狠狠的撞了她一下,她一时没稳住身形,酒瓶滑落,酒水刚好洒在了安雨蝶的身上。 安雨蝶本就气闷,如今见宫女将酒水洒在了自己脸上,更是立刻站起,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打在了那个宫女的身上。 受不住那力道的宫女“啊”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随着这一声尖叫,原本喧嚣的宴席突然安静了下来,纷纷朝这边看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宫女,再看看脸上湿漉漉的安雨蝶,大家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随着宴席的安静,安雨蝶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这是在皇上的寿宴,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懊悔。 她拿手稍微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脸,随着她的动作,众人忍不住“嘁”的倒吸一口气,现在的安雨蝶哪有刚刚那娇俏的模样,脸上那几道狰狞的伤疤,无一不宣告着她已毁容的事实。 安雨蝶看着大家的反应,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脸不能碰水,眼角余光悄悄看了看太子的反应,眼中是说不尽的嫌弃,安雨蝶终于受不了,捂着脸哭着跑出了枫院。 原本对安雨蝶甚是满意的皇后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厌恶。 韩夜秋看着安雨蝶的背影,拿起手中的酒杯轻抿的一口,刚好挡住了他上翘的嘴角,腹讥道“敢算计我的女人,总要付出点代价,哪怕是没有算计成功。” 经过这一闹,众人都没了什么兴致,再加上皇上已经酒醉,皇后只好散去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