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奇怪的女病人 这天,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竟然躺在病床上。医生说我可能是工作太劳累所致,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医生所说的那么简单。 待来看望我的朋友走了后,我这时才想起,离我不远处的病床上还躺着一个病人。好像自从我醒来后,那位病友一直躺在床上,并且身子没有动过,也没有吭过声。 我好奇地望了过去,发现她是背对着我这方躺的,从其长长的秀发看来,应该是一名年轻的女子。身材不错,应该是个小美女吧。 能跟美女同一个病房,机会不多。我很想看看她的样子,因此,不由朝她多看了几眼。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较为奇怪的现象。从我醒来到现在,估计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了吧。一个人躺在床上两三个小时不闻不动,这就相当地奇怪了,哪怕对方睡着了,至少也会翻个身,或者打个鼾,甚至,起码有时也会呢喃或长长地呼吸一声吧。 并且,好像也没有医生与护士来看过她。 莫不成,她是个死人? 我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不管怎么样,我可不想跟一个死人同住一间病房。于是,我按响了床头的响铃,一会儿,来了一个护士,我指了指旁边那病床上的女子问:“她怎么了?一直没有动过。”护士朝那女子看了看,淡淡地说:“睡着了。”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这个护士怎么这种态度了,至少你也得去看一看人家啊。 出于一种莫名的冲动,我决定亲自去看看。 当然,我不能像医生一样直接走过去近距离地看。她所躺的病床是在里面,我假装要去阳台看风景,轻轻地从床尾绕了过去,在到了阳台上时,我这才转过身朝那张床上望去。 而这一望,令我陡然吃了一惊。 原以为,那女子一定是睡着了。可当我望向她时,却发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地,并且,她也正盯着我。 原来她并没有睡着,并且,还是清醒的! 陡然间,我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忙收回目光。 尽管如此,我还是大概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她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挺秀气,只是,肤色不怎么好,看起来像是有些营养不良。而且,她的眼睛非常黑,像是两颗黑色的珠子,黑得令人害怕。 在我回床上的这段时间,我感觉她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为了缓和心中的紧张,我有意打开了墙上的电视,并且将声音开得很大。电视里在播放一部拍了又拍的老电视剧,我看了几分钟后觉得没意思,并且头脑昏迷,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间,我醒了。而我醒来的第一个感觉便是: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会这么静呢?我睁开双眼,发现电视连同房间的灯都已关了,只有隐隐一些灯光从窗户间射进来,勉强能看清楚病房里的事物。 我想翻个身,不经意发现一阵脚步声从耳边传来。我心头一紧,神经下意识地绷紧,屏息敛神,听见那脚步声是从我床尾那儿传来的。接着,我看见了那脚步声的发出者。是我对面的那名女子。灰暗的光线下,我看见她身穿病衣,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偌大的一间病房里,只有她的脚步声。 我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她走到门口后,并没有拉开门,反而将门从里面锁上了。然后,转过身,朝我床上望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不对,我又没有做亏心事,干嘛要闭上眼睛? 于是,我又将眼睛睁开。 可就在我将眼睛睁开的一瞬间,陡然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 是那名女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怎么到我的床前来了。她想干什么?我的心七上八下,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女子有古怪,十分地古怪。她把门关了,又来到我床前,难道她想…… 忽然,我听到她说话了,“我知道你醒了。” 我索性从床上坐起,警惕地望着她问:“你想干什么?” 这时我才发现,她约一米六,身子非常地纤细,头发很长,并且发梢在微微抖动,脸色泛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 她也望着我,乌黑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你喜欢我吗?”她问。 我感觉莫名其妙。我们根本就不认识,竟然问我喜不喜欢你,莫非你被病得傻了? 一个人行事怪异,一定有他的原因,为了了解这古怪的情况,我决定旁敲侧击,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玲。”她说:“我快要死了,在死之前想尝试一下男女之爱,如果你喜欢我,我们今晚就睡在一起。” “……”我一时无言以对。这是在做梦么? “你觉得我不够漂亮,看不上我吗?”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我故作轻松地说:“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太突然了。我们并不认识,这……这怎么能睡在一起?况且,这又是在医院里……” 她依然盯着我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个……这个……”我不会去随便喜欢一个女孩子,况且还是一个陌生人。但我又不想直接拒绝她,担心我一拒绝她,她就会做出过激行为。 “快说!”她突然提高了声音。 难道她是个精神病?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相信吗?”我边搪塞着她边在琢磨着这妹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突然坐到了我的身上,钻到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显得极为亲密。“那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她娇滴滴地问。 “什么事?你说。”闻着从她身上传来苏打水的味道,我略感惊讶。难道她要我跟她睡觉?没想到在医院里也有一场艳遇。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而,听见有人在门外喊道:“晴晴!晴晴!” 她立即从我怀里跳到了地上,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迅速走到她的那张病床上,麻利地钻进被窝里,身子缩成一团,不动了。 这怎么回事呀?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得下床,先是开灯,然后打开了门。 “晴——”门外出现一个约四十多满脸风霜的女人,两鬓全是白发,她发现是我,本要叫出口的话立即咽了回去,然后朝我陪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善意地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回到了我的床上。 那个女人边朝里面走来边嘀咕,“怎么把门锁了呢?”她一连狐疑地朝我看了几眼,走到我对面的床前,将一个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对着那女子轻轻唤道:“晴晴,晴晴?起来吃饭了。” 奇怪的是,那女子并不回应,而且,也没有动。 我惊讶不已。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一下又半死不活地了? 女人回头朝我望来,苦笑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这是我的女儿,命苦,在床上已躺了三年了。医生说她已活不过几天。唉——”女人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我男人早就死了,我一个人把她带大,没想到,还得了这么一个怪病,真是老天无情啊。这孩子也不让人省心,自从病了后,从来不再跟我说一句话,整天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似的……”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了下来,大概感觉到一时口快说错话了吧。 “辛苦你了。”我安慰道:“看得出来,你也不容易。” “唉!”女人听我这么说,心中一酸,抹了一把眼泪,回头又朝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眼,“头两年,她还会下床走走,可这一年多以来,她根本就不下床了,医生说她已经没法走路了,我想让她回家算了,可又不忍心,我就这一个孩子啊,我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根本没时间照顾……”女人的眼泪再次流下。 我心里堵得慌,想安慰她,可又不知如何安慰。她这时像是祥林嫂,想把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儿向我全抛出来。 还好,女人并没有唠叨多久,她拿出一个旧得不能再旧的诺基亚手机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么,“哦,我该回去了,要是我女儿醒了,麻烦你记得叫她吃饭啊。她叫李晴。” “李晴?”我不由一怔,在女人来之前,我分明听见那女子自称叫徐铃。 她为什么要骗我? 女人在走之前,又去朝李晴唤了几声,可李晴根本不予回应。若不是刚才我见她起来过,我还真以为她已是一个死人了。 待女人走后,我望着她问:“你为什么不理你妈?” 李晴转过身,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又缓缓收回目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这时才发现,她的肤色非常地白,白得令人惊讶,就像是久久未见过阳光的小草。而她这样子让我心里很不爽,“我知道你生了病,这对你来说很残酷,可你妈也不容易,你应该……” “好了,我知道了!”她怏怏地吐了了两个字:“啰嗦!” “把饭吃了吧。”我为刚才那个女人感到悲哀。 李晴连保温盒看也不看,轻哼了一声,然后又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我。 毕竟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想多管她的事,并且她母亲也说了,她活不过几天了,想一想,她的确也够可怜的。又想起她母亲来之前所发生的事,看来她是真的想找一个男人睡一觉,在死前来感受做一回真正女人的滋味。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我该答应她的。 我看着她问:“你刚才说叫我答应你一件事,是什么事?” 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动。 “你不是说要跟我睡在一起么?”我又问。 突然,李晴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一卷 第2章 女病友去我家 李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想她是要来跟我睡了吧。没想到,却见她脸色惊惶,极为不安地叫道:“有人要来杀我,有人要来杀我了!”她边说边跳下床,一步便跨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乞求道:“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子不只是病了这么简单,她可能是一个神经病! 但无论如何,我得先让她安静下来,于是试探着问:“是谁要杀你?” “是个男人!是个男人!”李晴惊恐地叫道:“他马上要进来了,你答应我,要救我!你要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我只得先安抚她,然后找机会把医生叫来。 李晴见我答应了她,眼睛一亮,抓紧我的手便往床下拖,“那我们快走,快!” 她力气非常大,一下便将我从床上拖了下去,我差点跌在地上。而未等我站稳,她又拉着我往门口走。我很惊讶,这么一个病弱的女子力气竟然这么大! 现在正值初春,天气还较冷,我这时只穿着病服,不仅不御寒,还影响形象。我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不会穿着病服离开房间。因此,我用力将手抽了回来,生气地说道:“等我先穿好衣服!” 当我将外裤穿好,李晴也打开了房门,并且焦急地催促我快走。我还来不及穿外套,她已跑了进来,再次抓起我的手便往门口拉。我只得抓住外套跟他来到门口,远远看见一名男子从走廊那头快步走来。他一眼瞅见了我们,立即伸出手指着我们大声喝道:“站住!” 李晴抓起我的手便朝走廊另一头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我吃了一惊,难道真的有人要杀李晴?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刚才她不是一直躺在床上吗?难道,她懂得心灵感应? 我被李晴硬拉着往前跑。后面再次传来那男子的叫喝:“站住!”而这声音不但没有让李晴停下来,反而让她跑得更快。 跑出医院大门口后,那男子离我们大约十米远了,我回头看了他几回,见他约四十来岁,穿着中山装,四方脸,眉毛倒竖,像是一支毛笔,乍看非常凶恶。不过这种人我不怕,况且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现在是晚上,但医院里还是有人的,难道他还想当众行凶不成?因此,我停了下来,对李晴说:“别跑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要杀我!”李晴伸手招来一辆的士,使出蛮力把我往的士里推,“带我走,求求你了!” 我只得钻了进去。 那“中山装”已追了上来,冲我们大叫:“停下!妖孽!”但的士已启动,李晴冲的哥催促道:“快,开快点!” 李晴不断往回头看,见中山装没有追上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的哥问:“去哪里?” 李晴望向我说:“去你家吧。” “我先送你回去吧。”我说。 李晴立即蛮横地说道:“不,我不回去,我要去你家!” “还是去你家吧,你妈若是知道你跑了,一定会很担心。” “不,我不!我就不去我家。”李晴突然哭了,眼泪汪汪。 怎么突然就哭了呢?我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她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抽出一张擦眼泪。 虽然把一个极神经质而陌生的女子带回家里很不明智,但我还是同意了。一是李晴显然不会再回医院,二是这么晚了,我们也没哪里可去,总不可能去开房吧? 李晴因为只穿着一套病服,冷得全身发抖,我不得不将我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待到了我家后,已是午夜十二点。我叫李晴去客房睡觉,她进去后,把门一关就再也没有出来。我感觉很困,也回了卧室,在床上躺下后,将今天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我记得李晴的妈说她有一年没有下过床了,脚也不能下地了,可我看见的是,她不但能下地,还能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而且,那个中山装为什么要杀李晴? 隐隐约约中,一阵极细的声响从耳边传来。我心一紧,赶紧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这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并且,像是脚步声。 我轻轻地下了床。 来到客厅。本想打开灯的,可发现灯不亮。恐怕停电了吧。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对面房间有灯光。难道我家没电费了? 借着从窗户射进来的灯光,我将客厅扫视了一遍,突然,一道黑影映入眼帘! 那黑影在沙发上。 我定睛一看,隐隐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像是扑在沙发上的,只看见她的背影及长长的黑发,依其瘦弱的背影看来,想必是李晴。 当然,除了李晴还会有谁?这房里只有我跟李晴,除了我,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她怎么躺到沙发上来了呢?我走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李晴?” 李晴没有做声,静静地坐在那儿,背对着我。 我觉得诡异,轻声问:“李晴,怎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房睡?” 李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我暗想,不对啊,我这么说话了李晴还听不到?莫非睡着了?我轻轻地来到李晴背后,伸手在李晴背后轻轻拍了拍,低声喊道:“李晴,你睡了吗?” 奇怪的是,李晴还是没一声不吭,而且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初春的深夜,极这寒冷。李晴里面穿着一套病服,外面只披着我给他的外套,她这样躺在沙发上,绝对会受寒。我决定抱她回房里去睡。 当我抱着李晴时,感觉她的身子软软地,并且很冰,我说:“李晴,外面凉,回房里去睡吧。” 而李晴任由我抱着,坐在那儿纹线不动,并且依然一声未吭。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又轻轻地叫道:“李晴?李晴?”李晴对我毫不理会。 我心里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她不会死了吧? 我吓了一跳,若她死在我家里,我绝对脱不了干系。于是,我慢慢地将手伸到她鼻前…… 李晴突然动了,我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只见李晴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我正想问她话,李晴突然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身子不断颤抖。 “怎么了,李晴?”尽管我吓了一大跳,但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问。 李晴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直在抖索。 我发现,她的身子非常地冰冷,不由抱紧了她,“快回房里去吧,这里冷。” “嗯。”李晴轻轻应了一声。 于是,我抱着李晴进了客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李晴躺在被窝里,睁大眼睛望着我。我也望着她,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我这时一定会睡了她,可是,不知为什么,对于李晴,我却下不了手。不是李晴不够漂亮,而是——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她是一个病人吧,并且,还是一个即之将死的病人。 我心中十分纳闷,我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把一个女病人带回了家里! “你喜欢我吗?”李晴突然问。 我轻轻笑了一声,反问:“你为什么老是问这个问题?” 李晴撇了撇嘴,幽幽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就算了。”她说完转过身,用背对着我。 我看着她,几次想去抚摸她的秀发,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直至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便轻轻退出客户,回到了我的卧室。 第二天起来后,我见李晴所在的那间房门还是紧关着,便去敲了敲门,问她起来没,半晌,从里面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我还没睡醒,别打扰我。”我叫她起来吃早餐,她说不饿。我说要去医院办出院手续,顺便带她一同去医院,她这才打开了门,不过站在门后没出来,警惕地望着我说:“你去帮我也办了出院手续吧,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住在医院也没用。” “那你妈——” “如果你碰到她了,就跟她说,我暂时不想回家,也不想看到她,只是在死前做一些我想做的事。”她说完用力将门关上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到了医院后,我在给李晴办出院手续时,发现她已欠医院一万块钱,我想我已知道她为什么不肯来医院了。医生说,李晴若要出院,这一万块钱必须交齐。我从医生那儿找到了李晴她妈的手机号,本想打电话叫她妈来交钱,但又想到,李晴的妈只怕一下交不出这么多钱,不然,这钱她早就交了。我便自作主张给她交了,然后给医生一张我的名片,对医生说,如果李晴的妈来了,就跟她说李晴在我那儿,叫她打电话给我。 还没出医院,我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我的助理杨兰打来的,她说报社来公安了,好像是冲我来的。 我很奇怪,公安去报社找我干什么? 第一卷 第3章 木房子诡异事 我是一名故事周报的主编。这份报纸上面刊登的都是一些真实而又诡异的故事。为了办好报纸,我四处征集奇闻异事。 昨天下午,一个在刑警工作的朋友说他们遇到了一件极诡异的事。 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在一座较为偏僻的老房子里。 今天清晨,一位晨跑的男人在经过老房子外的马路时,听到从房间里不时传来“嘭嘭”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不断拍打着门板。那男人经不住好奇,决定去看看情况。可当他推开门望向屋里时,一只猫从屋里窜了出来,吓得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我到达那里时,已是下午五点。我的朋友孙大海在老房子那里正等着我。 那是一幢建于约五六十年代的木制黑瓦房,墙壁已泛黑,显得极为破落而沧桑。房子离公路十米远的样子,两边是荒弃的土地,后面是荒山,前面有一条石阶小路通往马路。 “房子里到底有什么,能把一个大男人给吓倒。”我好奇地问。 孙大海故弄玄虚,“你猜。” “难道见鬼了?” 孙大海不置可否地朝房门看了一眼,“你何不进去看看?” 我走到门前,轻轻一推,木块房门发出一声嘶哑而刺耳的声响。 待门完全打开后,我举步踏了进去。 屋子里较昏暗,有一张老式的抽屉及一张老式雕花木床。床上、抽屉上布满灰尘。地上有一条由石灰撒成的人形轮廓。很显然,这里死过人,并且,那具尸体就躺在地上。床上较乱,并且还有血迹。 “凶杀案?”我望向孙大海。 孙大海点了点头,“我们接到报案后,立马赶了过来。当我们来的时候,地上躺着一具女尸。全裸。下面有血。我们判定这是一场奸杀案。” 我点上一根烟骂道:“这不过是一宗简单的案子,哪里诡异?你他妈的这是在浪费老子的时间!” “简单的案子?你有见过哪具尸体会走路吗?” “什么?”我望向孙大海,以为他想讹我,可他严肃而凝重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 孙大海说:“我们当时没有带运尸车来,所以就把门关了在外面等。当运尸车来了后,我们进来时,那尸体却不见了。” 我微微一怔,“不见了?” “对,不见了。”孙大海摊开双手说:“它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并且他再次强调:“是在完全没有机会离开这幢房子的条件下消失的。” 一具尸体凭空消失,这的确诡异。可是,这样的事情只出现在虚幻的电视与小说中,若将这个故事发表在我的周报上,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老套而笨拙的灵异故事。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的。 孙大海大概见我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便拿出他的手机,调出一组照片放到我面前,“你看,这就是那具女尸。我们已查出,她今年二十一岁,是一名大学生。” 我朝那照片看了看,发现那女尸是仰面躺在地上,身子妙曼,苗条而丰满,鹅蛋脸,秀美而白皙,看起来绝不亚于一名当红模特。只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地,并且夹着愤怒与不甘,真真切切地死不瞑目。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我一阵惋惜。 孙大海坏坏地笑了笑,“怎么,看上她了?” 我由衷地说道:“若不是她已经死了,我还真的看上她了。”接而又对孙大海说:“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我的话刚说完,突然一阵冷风从我后背吹来,我回过头,隐隐看见一团冷气在屋子里打着转,接而,从我胸口传来一阵寒气。我忙取出我的吊坠,握在手中,惊讶地发现,这吊坠突然之间变得十分冰冷。 这块吊坠呈月牙形,琥珀色,中间有红丝涌动,像是血,因此叫作血玉。平时我一直戴着它,因为它与我时时刻刻肌肤相亲,上面保留着我的体温,因此一直暖暖地,可现在,它骤然间变得寒冽如冰! “怎么会变得这么冰呢?”我嘀咕道。 孙大海站在我的对面,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我的后面,像是看到了极恐怖的一幕。 难道我的后面有什么?我想回头看看。可是,我还没有回过头,一阵冷气骤然涌遍我全身,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当我醒来时,发现我躺在医院里,病床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妹妹小雪,另一个是我的哥们徐浩。他们说我在那座木屋里晕倒了,是孙大海把我送进医院的,因为医院病床紧张,只能把我安排在一间双人床的病房里。 “我怎么会晕倒?”我问。 徐浩应道:“是你身子虚了。” 小雪给了徐浩一个白眼,“你瞎说什么呢?”接着又温和地对我说:“医生说你可能是工作太辛苦劳累所致。” 我觉得医生是在瞎扯,我的工作根本就谈不上辛苦。但是,我又为什么会晕倒呢?记得当时我全身泛冷,结果后面发生什么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我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感觉冷呢?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所佩戴的血玉?我将血玉掏出来,却发现它非常暖和,没有丝毫的冷气。 对了,我又想起当时孙大海惊恐地望着我的身后,会不会我晕倒跟这有关?我赶紧打电话给孙大海,向他问起这事,孙大海顿了一下,“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在撒谎,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孙大海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我也不准备打算告诉你,总之,你要小心点,别再掺合女尸离奇失踪这事了。”孙大海说完就挂了电话。 难道,孙大海所看到的跟女尸离奇失踪这事有关? 当时已是晚上九点,我感觉全身还很疲惫,决定第二天再出院。待小雪与徐浩离开后,我躺在床上,将所有的事情回想了一遍,觉得事情的诡异之处应该还是在那幢老房子里。我得再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虽然我并不是那种十分好奇的人,但这件事,我觉得十分有必要去深一步探求真相。因为这件事已不仅仅是“女尸失踪”这么简单,而且,若这件事能水落石出,我将它写成稿子发表在我的那家周报上,读者一定会很喜欢。 可没想到,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位病人,并且,阴差阳错地,我还将她带回到了我的家里。 现在公安来找我,会不会跟那女尸案有关?或许,跟我周报上发表的一些故事有关?因为那些故事是根据一些真实案件改编来的。而那些真实案件是我朋友孙大海提供给我的特秘档案。 说白了,孙大海是我的情报贩子。昨天那间木屋,是犯案现场,警察是不允许带无关人员进入现场的,但是,因为我与孙大海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才能进去。我就担心公安会因为这种事来找我的麻烦。 径直回到报社,才下车,杨兰便远远迎了上来,一脸地焦急。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也不知道,公安还在报社里没有走。正疑惑,我便看见两名身穿警服的公安大步朝我们这方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老干警。这老家伙我认识,叫杨德安,四十多岁,长着一副李幼斌一般的面容,就是演《亮剑》中李云龙的那位演员,总是板着个脸,给人感觉就像是欠了他债没还。最主要的是,我跟这老家伙有过过节,他看我不爽,我也看着他不舒服。 而且,这家伙一旦出现,绝对没好事。所以,一看到他,我就浑身不自在。 而跟在杨德安身后的,是一名女警,她看起来约二十三四岁,身子修长,高高的流海如卷云一般,一条长长马尾衬得身子挺拔坚韧,笔挺而合身的警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飒爽英姿。 杨德安来到我面前,开门见山地问:“刘年,昨晚一点到三点钟的时候,你在哪里?” 听杨德安这么一问,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当下不卑不亢地应道:“在家里睡觉,怎么,难道这个你也要管?” 杨德安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打量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我朝他身后的那女警看了看,饶有兴趣地问:“这位警官好漂亮,杨大队长,她是你的小跟班么?介绍来认识认识呗。” 女警官应道:“我是铁桥公安局的刑警木易,我们怀疑你跟一宗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 “凶杀案?”我大吃一惊,与杨兰相互看了一眼,杨兰立即叫道:“刘编怎么可能会跟凶杀案有关呢?你们一定搞错了吧?” 杨德安冷冷地说:“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走吧。”她说完朝那位叫木易的警官看了一眼,木易立即来到了我的身旁。 有证据?我暗暗吃了一惊,朝木易那标致而又白皙的脸庞看了看,不动声色地说:“木警官,你皮肤这么白,在警校的时候,一定偷懒了,没经常训练吧?” 木易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理我。 来到铁桥公安局后,我原以为杨德安会抓着这机会一定会整整我,没想到,来审讯我的竟然是木易。 这个木易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杨德安竟然叫她来审讯我,这倒令我十分惊喜。我正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从杨德安那儿,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不过,从这个新手身上,我旁敲侧击,或许能了解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木易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显得极不自然,有意板着脸问:“昨晚凌晨两点钟你在哪里?” 第一卷 第4章 我成了嫌疑犯 我有意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长一双杏眼,而她眉毛粗而浓,多而杂散,渐短无尾,眉骨隆起。这是一种山川眉,可见她心思冷静,比较不容易泄露自己的感情,与朋友相处,实事求是,择善固执,魄力十足,在职场上是女中豪杰,在男女对待上是自我平等的主张。看来,这个女警官并没那么容易应付。 不过,我老毛病又犯了,“木警官,你这个问题问得不好,凌晨两点,当然是在家睡觉。”“有证人吗?” “呵呵,你觉得呢?” 木易微微一怔,又提高声音问:“证人是谁?” 我反问:“为什么你会认为一定有证人呢?难道,昨晚木警官的枕头旁,还有另外一个人相伴?”我这么说,是想试探她有没有男朋友。没想到木易一听,当下秀眉一沉,冷冷地道:“请严肃点!我再问你一次,昨晚凌晨两点,有谁证明你在家睡觉?” “对不起,我现在单身,又没女朋友,这个没证人。不过——”我想起了李晴,“我有一个朋友昨晚在我家,她就住在我隔壁,这个她可以做证人吗?” “你们没有住在一起?”木易一双杏目紧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呵呵,你觉得呢?对了,她是一个女孩子。” “那你们……没睡在一起?” “如果是你,你会跟我睡在一起吗?” 木易将眉一沉,“请严肃回答!” 我答道:“没有。” 木易显然不相信,重重地说道:“昨晚在十一点之前,你一直在同济医院,十一点钟时,你突然与跟你同病房的一位女病人离开了医院,而后,你们去了哪里?” “回我家了。”看来,在杨德安来找我之前,早已将我昨天的事调查了一番。 “你们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医院?”木易咄咄逼人。 “这个……”这叫我怎么说呢? “怎么,没话说了吗?”木易穷打猛追。 “这倒不尽然。我只是不知怎么说。对了——”我望向木易,“你说你们有我行凶的证据,证据在哪里?我又杀了什么人?” 木易盯着我,眼中掠过一丝寒冷的锋芒。 “死者是一名男子,三十岁。死时全身被刺十六刀,十指被斩断,并且,生殖器也被割掉。” 在说这话时,木易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像是从我脸上的神色变化来看出我心中所想。 我很震惊,什么人手段竟然如此残忍,他(她)跟这男子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证据呢?你觉得我会无聊到去割一个男人的生殖器吗?”我问。 “啪!”木易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朝我怒目而视。 我对她三番五次的“调戏”,终于激怒了她。 不过,这也正合了我的心。我望着她拍在桌上的那只手。她的手缓缓移开,刚才所拍打的地方出现一张名片。一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片。因为那名片,是我的。“这个,你认识吧?”她依然冷冷地盯着我。 “这个自然认识。”我望着那张名片,“难不成,你们在案杀现场发现了我这张名片?” “是。” 该死!我暗暗骂了一声,我的名片怎么会出现在那种鬼地方? 我不动声色地说:“单凭一张名片就能判定我是杀人凶手?你们也太草率了吧?我发出去的名片不下千张,也有数百张,随便一个人都可能会拿着我的名片出现在任何场合。若对方有意栽赃我呢?况且,如果我是凶手,我还会傻傻地将名片留在现场,让你们来找我?难道这一点你都想不到?”我有意一脸嘲弄地望着她。 木易冷哼了一声,“现场十分混乱,显然死者在被凶手杀害前经过一场激烈地搏斗,而这张名片是在一张被掀翻的桌子下找到的,也就是说,这是你不小心掉下来的,而你自己并不知道。”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我们不会无故推测,也可以判定,这名片就是你在现场留下来的,因为,这名片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不可能!”我吃了一惊。 木易继续说道:“在现场,除了这一张名片之外,还有一件证物,那证物上也留有你的指纹。” “那是什么东西?”我感觉越来越诡异,难不成我昨晚真的去杀人了?可是,我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我醒来时,发现我就睡在家里的床上。 “那东西,暂时不会告诉你。”木易脸色阴沉,“现在你可以说说,昨晚你和那位女病人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医院了吧?” 我感觉到事情对我越来越不利,便对木易说:“我要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说。” 正巧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干爹打来的,他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将情况简单地跟他说了。他说马上赶过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干爹来了。他叫仇程归,是某院教授,也是一名考古学家,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名气。铁桥公安局的局长跟我干爹是旧相识,他来了后,首先去找了局长。 在局长办公室里,干爹了解了事情的情况,当他得知昨晚李晴住在我家时,对局长说:“昨晚刘年一直跟那女子在一起,可以证明这事跟他无关。” 局长是要给我干爹面子的,于是,干爹顺利地保释了我。可就在我们要离开时,被一个人挡住了。 是杨德安。 他边挡着我边问局长,“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清怎么就让他走了?” 局长说:“这件案子刘公子有不在场证据,你让开。” “哼!”杨德安冷哼了一声,朝我和干爹看了看,眼中掠过一丝仇富而愤世嫉俗的神色,“他哪里有不在场证据?” 局长说:“昨晚刘公子一直跟一名女子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作案。”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那么,那个跟他在一起的女子呢?在哪里?” 局长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提高声音喝道:“老杨,这案子我已交给了木易,你去忙其它的案子吧!” 杨德安狠狠地朝我和我干爹看了一眼,极不情愿地走了。而一旁的木易,也是一脸的愤懑之色。 我见杨德安认定我是凶手,并且也不给局长面子,只怕是一个难缠的主儿,既然这样,这件事情我也得将它查个水落石出了,我可不想就这样背负起“杀人凶手”的罪名。 “她现在还在我家里,”我对木易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局长面露难色,与我干爹相互看了一眼,干爹面无表情地说:“去吧。” 于是,干爹、我、局长以及木易来到了我家。 客房的门依然紧闭着,我敲了半天,李晴才打开门,她面露倦色,像是在沉睡中被我叫醒。当她看见我身后的木易与局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她立即镇定下来,一声不吭地转过身躺到了床上,然后背对着我们,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的身体,只留下半颗脑袋在外头。 我看了木易一眼,又朝床上的李晴努了努嘴,“就是她。” 木易一直望着床上的李晴,问道:“昨晚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我正想说我们是分开睡的,干爹抢先说道:“两个年轻人同住在一间房子里,当然是在一起,怎么,这个难道你也要怀疑?” 木易冷笑了一声,“可刘先生分明说了,昨晚他们是分开睡的。” 床上的李晴突然说道:“昨晚我们的确在一起睡,他……他对我做得有点过份了,所以,他不敢承认。”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李晴话中的意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很惊讶,李晴为什么会撒谎?难道她明白了木易与局长来这儿的目的,想做我的不在场证人? 木易一直盯着李晴,又说:“请从床上起来说话。” “对不起,我不能下床。”李晴有气无力地说:“昨晚,他对我……太过份了,我现在还很痛。而且,我的病还没有好,很怕冷,所以……抱歉。” 木易极怪异地朝我望了一眼。我倍感难堪,这个李晴,到底在胡说什么呀,昨晚我哪里对你过份?我连碰都没有碰过你!可我现在也不能说穿,我看得出来,李晴这是在帮我,若我否认她所说的,那么,这个木易只怕对我更加纠缠不清了。 局长对木易说:“既然这样,刘公子完全有不在场证据,我们回去吧。” 木易若有所思,缓缓地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我饶有兴趣地问。 木易问:“昨晚你俩为什么在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突然离开了医院?” 我还没有回答,李晴已抢先回答了,“我喜欢他,想回家跟他睡觉。” 这直白白的回答,这赤裸裸的表白,令我半晌愣不过神来。你这话也说得太直接了吧?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 木易大概也没有想到李晴会这么回答,脸色有些难看。 局长干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实在是太疯狂了!” 干爹也陪笑着:“是啊,我们现在都不懂年轻人的心了。”然后板着脸对我严肃地说道:“刘年,人家姑娘的病还没有好,你不能做得太过火了。” 我抓了抓头发,一时无言以对。 木易一直铁青着脸,拿出手机对我说:“不介意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吧?” 我不由警惕起来。像木易这种干警是绝对不会有雅兴给人拍照的,况且,我还是她的嫌疑犯,她给我拍照,一定别有目的。 “对不起,我不喜欢拍照……”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木易不管我同不同意已迅速地对着我的脸拍了一张照,然后又对着李晴说:“床上的这位小姐,请转过身来。” 李晴不但不转过身来,反而将被子盖住了头。 木易将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也不喜欢拍照?还是你有所忌讳,不敢拍?” 局长说:“人家姑娘家害羞,自然是不想拍了,你也别勉强人家,我们回局里去吧,这件案子比较棘手,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木易却固执地说:“她不让我拍,我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 第一卷 第5章 针锋相对 一听木易说不走了,我就觉得有意思了。这个木易,认定我就是凶手,处处针对我,显然跟杨德安一样,是个难缠的主儿。我当然是恨不得早点送走这个瘟神,虽然我并没有杀过人,清者自清,也不怕她,但是,留一个警察在家里,总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便对李晴说:“你就让她拍一张照吧。” 李晴依然躲在被窝里不出来,也不吭声。 见状,木易对局长说:“田局,我这会儿不走了,你先回去吧。” 局长显得颇为无奈,“小木啊,你别老是钻牛角尖……” “这不是钻牛角尖。”木易说:“我只是想拍一张照片而已,拍完照片,我马上走人。” 我生气了,“木警官,我希望你要搞清楚,这是我的家,难道你想在这里长久住下去不成?况且,我朋友不想你给她拍照,你何必强人所难?刚才你给我拍照,并未征得我的同意,你已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刘先生!”木易大声说道:“我想没搞清楚的是你,在这件案子没有结清之前,你就是最大的嫌犯人,如果你们不配合我,那么,就请你回局里再接受调查!”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怒火中烧。 “呵呵,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想给自己洗清嫌疑,那么,请积极配合。” 我恨不得现在马上将这个女人轰出去,可越这样,越显得我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愤愤地说道:“好,你不走,那你就留下来吧!如果不介意,晚上也可以在这里过夜,只是我这里简陋,而我工作又忙,别怪我招待不周。” 李晴突然打开了被窝,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木易说:“你要拍就拍吧,拍完了请马上走。” 我干爹、木易及局长齐愣了一下,显然是被李晴的样子给怔住的。昨晚看李晴,我就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今白天一看,她比昨天显得更白了,简直白得像是一种病态,肌肤上没有一丝血色!乍看还以为她全身洒了白色粉末。 李晴对愣神的木易说:“你不是要给拍照吗?怎么还不拍?” 木易这才回过神,举起手机迅速地给木易拍了一张照,然后蹙眉问:“你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管你的事。”李晴冷冷地说:“你照已拍了,是不是该走了?” 木易朝李晴看了看,似有所思,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有意扬长声音说道:“木警官,好走——” 木易哼了一声,风风火火地走了。 待木易与局长走后,干爹在大门外私下里问我跟李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随便带女人回家的,更不可能会带一个病人回家。那间房是客房,并不是你的卧室,你们也并没有住在一起。你说,你带她回来干什么?” “是她主动要来我家的。好像有个人在找她的麻烦,我估计是她欠了那人的钱,来我家躲债吧。”我猜测道。 干爹相信了我,又问:“你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 我摇了摇头。 干爹责备道:“你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就把她带回家里来了?万一是传染病呢?” “好像是绝症,她活不过几天了。”我如实说道。 “你呀!”干爹伸手指着我,我准备挨骂,不巧他手机响了。干爹拿出手机看了看,接了。待他挂了手机后对我说:“我有急事先走了,你得把那个女病人请走,不能让她留在你家里,明白吗?” 我恭恭敬敬地答道:“明白了,干爹。” 干爹提步便走,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走了两步后又返了回来,严肃地问:“那凶杀案的现场有你的名片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向您保证,我没有杀人。” “好。” 待干爹走后,我回到屋里,见李晴还躺在床上,问她饿不饿,她摇了摇头。但是我还是给她煮了一碗鸡蛋面,端到床前说:“你有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快趁热吃了吧。我已给你办好出院手续了,你欠医院的那一万块钱我也给你交清了。吃完面,我送你回去吧。” “不回去。”李晴用被子盖住全身,“我死也不回去!” 我郁闷不已,你不回去,难道你想死在我这里吗?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看来,我只有请她妈来把她带走了。奇怪的是,现在已是将近上午十二点,她妈竟然还没有打电话给我,难道那个女人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去医院? 倒是杨兰、徐浩和小雪先后打来了电话。徐浩与小雪还以为我在医院里,可去了医院后才发现我已经出院了。小雪说下午来我家看我,我谎称下午有事拒绝了。 我决定去医院了解一下李晴的病情,顺便看能不能碰得到李晴的妈,说实话,我可不想一个陌生的女人无端端地死在我家。若她还有治愈的可能,我就把她送进医院去,大不了我给她出医药费。 在我出门时,李晴问我有没有电脑,她说她想上网。我犹豫了一下,带她进了我的书房。我叮嘱她,我电脑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除了上网,别打开“我的电脑”。其实,以前我在电脑里下载了一些日本的爱情动作片,一直没有删掉,我担心会被李晴发现。李晴向我保证,说除了上网,绝不动我电脑里其它的东西。 我见她里面依然穿着一套病服,外面还是我昨晚给她的外套,便问她要不要将衣服换换。 “不用,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换了也白换。” 我的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怜悯,“好……吧,那你上网,我……出去办事了。” 李晴突然抬起头望着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我微微一愣,这是她第三次这么问我了。我迎向她的目光,她那如黑夜一般的双眸紧望着我,充满了柔情与期待。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对于这么一个即之将死的女孩,我真不忍心让她失望。可是,我为人处世又有一个原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要我口是心非,我做不到,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我由衷地说道:“我们才认识,谈不上喜欢,不过,我会把你当朋友。” 李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知道了,你去吧。”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李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担心她是一个骗子,万一趁我不在家,把我家里洗劫一空,那我就后悔莫及了。可是我又感觉她不会这么做,毕竟,一个活不了几天的人,大概对财物已没多大的爱好了吧。我觉得她之所以去我家,一是想在死前跟我睡觉,体验一下做女人的快乐;二是想找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死去。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唉,我刘大公子并不是没有跟女人睡过觉,说实话,我还蛮喜欢跟女人睡觉的。可要我跟一个病得奄奄一息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女孩子睡觉,怎么说呢?一是于心不忍,二是,总感觉提不起性趣。 当我来到医院时,刚下车,还没走几步,便看见一个人远远朝我走了过来。我见是昨晚追我们的那个“中山装”。我也正想知道他昨晚为什么追我们,于是停下脚步等他过来。 中山装来到我面前,劈头便问:“那个女孩呢?” 我反问:“你找她干什么?” 中山装恶狠狠地恫吓道:“你马上告诉我她在哪里,不然,你会死得很快!” 我淡淡地笑了一声,嗤之以鼻,“你这是威胁么?” “不是威胁。”中山装一字一句地说:“是警告!” “谢谢你的警告。”我不想跟他废话了,说完便朝医院里走去。中山装大步追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喝道:“站住!”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冷冷地问:“怎么,你还有什么指教?” 这时,有好几个群众好奇围了过来,有好事者甚至拿出手机来给我们拍照和录视频。 中山装朝四周看了看,沉声说道:“我再警告你一次,马上告诉我那女孩在哪里,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不亢不卑地应道:“好,那我也警告你,如果你还对我纠缠不清,你也会死得很难看!” 第一卷 第6章 她不想死 我与中山装针锋相对,眼看一场激战一触即发。 中山装阴沉沉地问:“你知道那女孩是谁吗?” “是谁,我不管,她是不是欠你很多钱?她到底欠你多少?你说个数。” “欠我钱?呵呵……”中山装阴森森地笑道:“小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从人群外挤了进来,惊喜地冲我叫道:“孩子,你在这里?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闻声望去,见是李晴的老妈。 太好了,我本来就是要去找她的。 李妈又问:“孩子,我家晴晴在哪里,听医生讲,她跟你走了?” 我不想当着中山装的面说李晴在我那儿,便撒谎道:“她不是回去了么?昨晚出了医院后就跟我分开了。” 李妈不明就里,立即焦急地叫道:“她没有回家啊,天啦,她连走路都走不稳,又怎么回家?”李妈说着便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像是要把李晴找出来。我也有意误导中山装,索性演戏到底,“那她没有打电话给你吗?”李妈拿出手中的手机,哭丧着脸说:“我手机没话费了,一直打不通,要不是刚才医生告诉我你的手机号,我要打电话给你,我还不知道手机已经停机了。” “那我们快去找吧!”我看了中山装一眼,推着李妈就走。 中山装一直定定地盯着我,像是发现了端倪,不过他也没有吭声,并且,直到我和李妈钻进了我的车里,他也没有跟上来。 车启动后,李妈双眼急躁地望着车外,不断地嘀咕,“这孩子去哪里了呢?会去哪里了呢?这下可怎么办呢?” 我从反光镜里看了看后面,发现中山装并没有跟来,便安慰李妈,“阿姨,你不用担心,李晴在我那儿。” 李妈非常吃惊,显然不明白李晴为什么会去我那里。同时,我因为帮她交了她欠医院一万块钱的医药费,她向我道谢,并且一个劲地保证,一年之内绝对会还给我。 我问李妈,他们欠中山装多少钱,李妈惊讶地说:“我们没欠他钱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不认识他?”我惊讶了。李晴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年,又因她家里条件的原因,她几乎断绝了与外界人所有的联系,既然李妈都不认识中山装,那李晴又是怎么认识中山装的呢?难道是在她生病之前就认识的?可这三年以来,李妈没见过中山装,这说明,中山装是最近才找上李晴的。 难道,中山装真的是要来杀李晴的? 可他为什么要杀一个病得即之将死的弱质女子呢?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李妈在撒谎。可她又为什么向我撒谎?不过,刚才李妈出现在我和中山装面前,从中山装的神色看来,似乎也并不认识李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自从我进了那座老式木屋里后,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突然,我想到,李晴的事情会不会跟那具消失的尸体案子有关?但转念又想,这两件事根本没有交集,不可能有关啊。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孙大海,问他那具消失的尸体找到没有,他说还没有,不过对那件凶杀案的调查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被杀者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开学之际,跟网友见面,结果被骗至那座木屋里,被残忍地奸杀。 与她见面的男子叫袁克良,是名企业的老板。可那老板说,当天因为要见客户,他并没有去跟女学生见面,并且,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奸杀那女学生的是另有其人。 “凶手会不会跟那个叫袁克良的人有关?”我问。 孙大海说:“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之中。因为他们之间的联系是用微信,而在案发现场找不到死者的手机,所以,现在要找到真凶,还有一定的困难。” 回到我家后,李晴还在我电脑前上网。当她看到李妈时,显得很惊讶。我叫李妈马上带她回去,谁知李晴立即跑到客房的床上,像泥鳅一样钻进被窝里一动也不动了,并且十分蛮横地说道:“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这让我和李妈十分为难,特别是李妈,哭丧着说:“孩子,这……这……”她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下文来,看她这样子,我动了恻隐之心,就说让李晴留在我这儿,不过,若她出了什么事,我概不负责。言下之意,若李晴死在我这里,跟我无关。并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跟李妈签了一张合约,还叫她按了手印。 现在社会上恩将仇报的事例太多了,我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李妈在我这儿并没有逗留多久,因为她下午还要上班,对我一阵千恩万谢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而待李妈一走,李晴便从床上爬了下来,问我平时上网喜欢用QQ还是用微信。我说两者都用。她又问我的QQ号是多少。我把QQ号告诉了她。 “你人真好。”李晴抬起头望着我,“平时你都是这么帮助人的吗?” “不是。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闲功夫去帮助人?” 李晴含情脉脉地又问:“你这么热心帮助我,是你喜欢我吗?” 我微微一愣,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也望着她,想知道她为什么老是问这个问题。 李晴说:“如果你喜欢我,我想在死前跟你谈一场恋爱,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跟人拍拖过呢?也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 我左右为难,望着她那乌黑的眼睛,左右为难。 想我刘大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对于女孩子,手到擒来。可什么时候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这么迟疑过?可是,怎么说呢,如果她不生病,她长得还挺俊的,只是,现在看起来太白了,有些渗人。而且,也怪我自私吧,我可不想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谈恋爱。但是,我又不忍心拒绝她,心中对她产生了怜悯与同情。因此,我的心中十分矛盾。 最后,我决定圆她这个梦。我可以对她不动感情,但我可以演戏,至少能让她梦想成真,并且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你肯跟我吃一顿饭,我就跟你拍拖。”我想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绝食而死。 李晴顿然喜上眉梢,连声说:“好咯,不过,我要吃你做的饭。” 我便去厨房做饭,她来帮我摘菜,可她弄得满地是水,我责备她。 “我读了十四年书,从来没有干过这事呢。”她撒娇般地说。 “你撒谎,你怎么可能读了十四年书?包括学前班那三年么?” “才不,我是大学生好不好?” “呵呵,你是大学生?你是在床上读大学的么?” “什么嘛,我——”李晴突然将话停了下来,神色也骤然黯淡,放下手中的菜站起身,慢慢地朝厨房外面走去。我朝她的背影望了一眼,感觉她是如此地纤瘦而又凄凉。陡然间,我对她产生了一股爱怜。 擦干手,我来到客厅,见李晴站在窗前,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失去家园的孩子望着满地的废墟,脸上尽是悲伤。又像是一个即去的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眷念与不舍。 “怎么了,李晴?”我柔声问。 李晴抬起头望着我,眼中噙着泪光。 “我死了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突然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呜呜大哭。我心头一软,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正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我轻轻放开李晴,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 “在哪里?”对方问。 是木易。 我冷冷地反问:“有什么事么?” 木易说:“找你当然有事,你不在你的报社,是不是在家里?” “是。” “别走,我马上来找你。” “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想见你!”毫不客气地说道。 木易反问:“难道你不想给自己洗脱嫌疑吗?” “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 木易说:“如果你想,就在家里别走,等我来!” 第一卷 第7章 置疑 挂了手机,我暗骂了一声,将手机放在桌上,转过身,这才发现李晴正睁大眼睛望着我。 “是谁打来的?”她问。 “是那个女警,她说会马上过来,不知又要搞什么名堂!”我埋怨了两句,见李晴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朝她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估计又找到什么我杀人的证据了。你先在沙发上坐坐,饭马上就好了。”我说完便朝厨房里走去。 一会儿,李晴也走了进来,嗫嗫嘘嘘地说:“刘……刘年大哥,我们……去外面吃吧。”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惊讶地望着她,“你刚才不是说要吃我亲自做的饭么?现在怎么又要去外面吃呢?况且,我还要等那个女警来。” “别等她了。”李晴说:“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女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不想看见她。” 我十分为难,“可我已答应她了。” 李晴抱着我的手臂,撒娇道:“你可以推辞嘛,就说有重要的事要急于去办。而且,你不是说要跟我拍拖的吗?既然这样,我就是你女朋友,你要一切都听我的。” “这……” “走啦,就这一次好不好?”李晴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拉厨房外面拉。我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但我得先打个电话跟木易说一声。 木易一听我说有重要的事去办,不在家等她了,暴跳如雷,近乎吼道:“我来了你若不是不在家,你……” 李晴一把抢过我手机,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现在好了,没人来打扰我们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晚上,是我们单独的时间,我想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我一时懵了,李晴这么做,无疑是在替我向木易宣战,我想这下木易会更怀疑我就是杀人凶手了,我也将不知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跟她解释得清楚了。这个李晴,还真是霸道。可是,我又不忍心指责她,毕竟,她就快要死了,而且,又是我的“女朋友”,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这么蛮横的。 “你不需要换一身衣服吗?”我朝李晴身上的病服看了看。 李晴吐了吐舌头说:“那就换咯,可是,你这里有适合我穿的衣服吗?” “有是有,不过是以前的,而且,还是男装。” 李晴爽快地说道:“没关系,只要能穿就行。” 于是,我找出我几年前的老衣服给李晴穿上了。还找出了一件有帽子的休闲装,她将帽子罩在头上,因为衣服有些宽大,显得她十分地娇小玲珑。 上车后,我问李晴想去哪里吃饭,她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 我怔道:“去酒吧?不是要去吃饭吗?” 李晴说:“你不觉得酒吧更有情调吗?我要你陪我去喝酒。” “可你的病还没好,去喝酒,合适吗?”对这个李晴,我是越来越不懂了。 李晴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啦,反正快要死了,喝一点没关系。”然后又问:“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用用吗?” 我并没有多想就将手机递给了她。她接过后,开机了。接着听见两条收到信息的提醒音,想必是木易发来的,便问李晴,那两条信息说了什么。李晴说:“对方说你死定了。”我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晴望着我问:“刘年大哥,我给你带来了麻烦,你不会讨厌我吧?” “不会。”不知为什么,我想讨厌她,可讨厌不起来。她生性刁蛮任性,可刁蛮任性中又夹着撒娇与可爱,这种女孩子很能获得男人的喜欢。 “谢谢你哦。”李晴探过身来,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微微一笑,竟然有丝怦然心动。 接下来,我将车朝李晴所说的那家酒吧驶去,而李晴则在玩我的手机。我朝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发现她在用微信。 “对了李晴,你的手机呢?”我好奇地问。 李晴说:“我没有手机。” 对的,李晴没有手机,她家很穷,连医药费都交不起,哪里还玩得起手机? 我又朝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见李晴正在跟一名网友聊天,便问:“你在用你的微信号吗?可别用我的了。” “是我的。”李晴应道:“我不会用你的啦,你放心好了。” 李晴有微信号?据我所知,微信是在2011年推出的,而它也是在这两年来才开始流行,而李妈也说过,李晴在床上躺了三年,每天几乎没有动过,也没有手机,按理来说,她不会有微信号。 难道,那微信号是在她生病前申请好的? 我总感觉这个机率比较少。 而且,我又隐隐感觉到,李晴并不是讨厌木易,而是害怕。也就是说,她突然改口说要到外面吃饭,并不是要跟我去浪漫,而是在躲避木易。 她为什么要躲避木易?难道—— 不会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吧? 我被我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昨晚李晴一直睡在我家里,我根本就没有听见她出去的声音。并且,她是一个即之将死的病人,弱不禁风,哪里还有能力去杀人?况且,被杀的对方还是一个男人。 忽然,我又想起了中山装,便好奇地问:“李晴,问你个事。” “嗯?什么事啊?”李晴望着我问。 “就是昨晚追我们的那个男人,穿着中山装的那个男人,你跟他认识吗?” 李晴怔了怔,“认……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他为什么要杀你?” “嗯……我也不知道。” 我再次提出我心中的疑惑,“昨晚你在病房里,并没有出去,又怎么知道那个人要来杀你?” 李晴依然望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刘年大哥,你……在怀疑我?” “怀疑你什么呀?”我笑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李晴收回目光,想了想,这才喃喃般地说道:“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其实,这两年以来,我一直在做一个恶梦,梦见一个男人闯进我的梦里,他想杀我,而且,我每晚都是在相同的时间里做那个恶梦。每次我一醒来,便看见床前站着一个男人,我吓得便躲在被窝里。可是,他只是对我说,现在不是要你命的时候,待你满了十八岁,我就会杀了你!每次他把话说完,人就消失了。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我的幻觉,可没想到,昨晚,他竟然真的出现了。他不是人,他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说到这儿,李晴抖缩着身子,面露惊恐之色。 我像是在听故事。对于李晴的话,我半信半疑。若李晴没有撒谎,那么我怀疑李晴可能有些神经质了。可是,我所办的周报是属于悬疑灵异之类的故事报,上面刊登的是真实而又灵异的奇闻异事。跟这类事情接触多了,我耳濡目染,渐渐地也有些疑神疑鬼了。也就是说,在我的心中这时拥有两种思想,一种是唯物的,一种是唯心的。我相信科学,可又觉得这世上的确有鬼。所以,我怀疑,李晴梦中的那个男人,可能是一只鬼。 但是,我又想起今天上午在医院门口,我发现中山装脚下有影子。也就是说,他并不是鬼。 “你确定你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就是昨晚追我们的那个男人吗?”我问。 李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快到酒吧时,我手机响了。可才响了两下,李晴自作主张,拒接了,然后关机,将手机递给我。 “是谁打来的?”我有些不悦地问。 李晴说:“是一个陌生号码。”然后又望着我说:“刘年大哥,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颇为无奈地应道:“问吧。”我想,就算我说不能,她也会问的。 第一卷 第8章 酒吧恶少 李晴望着我问:“你会一见钟情吗?” “怎么问这个了?”我略感惊讶。 李晴说:“你先回答我。” 我微微笑了笑,“这怎么说呢?如果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孩,自然会一见钟情。” “那你遇见过心仪的女孩吗?”李晴又问。 我摇了摇头。 “唉——”李晴长长地叹了一声,“也许你遇见过,只是,你们可能无法在一起,于是,你就把她给忘了呢。” “也许吧。” 李晴又说:“女人会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追随他一辈子,哪怕她已经死了。” “是吗?”我朝李晴看了看,轻笑道:“看不出,你还真是多愁善感。” 她这话说得有点重了,可我当她只是一时感慨,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酒吧到了。我抬头一望,“流连”酒吧二字赫然入目。 这家酒吧的名字因与我的名字“刘年”同音,因此,我曾经也来过几回。对这里也有所了解。 “流连”二字,恐怕取自“流连忘返”这一个词吧。 每当九点钟后,“流连酒吧”便开始热闹起来。流连酒吧是这一带最大的一家酒吧。酒吧外型远看是一个倒过来的酒杯。一个庞大厚实的酒杯。全都由乳白色大理石砌成。“流连酒吧”四字挂在酒杯的顶端,霓虹灯七彩的光茫闪耀在这灰暗的夜空,似莲花绽放,格外引人注目。而酒吧里面,更是装潢得金碧辉煌。整个酒吧内约有五百平方来,由八根大柱子支撑。八根大柱上雕刻八条金龙,栩栩如生。酒吧最中央有一个舞台,上面有四个三点式的娇艳女子欲蛇一般跳着钢管舞,令以浮想翩翩。而最惹人注的便是那高大的舞台上,不时出现一个美丽的女郎,在众酒鬼期待的目光中,徐徐出场,跳着时髦出色的脱衣舞。她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衣服,甚至最后的防线…… 而流连酒吧,最出名的,不是那八根雕着八条金龙的大柱,不是那四位跳着钢管舞的娇艳女子,也不是那令人十分想流鼻血的脱衣女子,而是流连酒吧里的酒。可以说,半成以上来这儿的人,都是冲着流连酒吧的酒而来。凡喝过流连酒吧里的酒的人,一般都会回来喝第二杯,第三杯,甚至自己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杯。因此,有人说,流连酒吧里的酒,是放了鸦片的。而酒吧里卖酒、陪酒女,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因为她们的提非常高,固都非等闲之辈。她们穿着超短衣裙,各个美丽动人,如水芙蓉,令人流连忘返。 李晴之所以选择来这里,我想,恐怕也是因为我名字的缘故吧。而她进入酒吧里后,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一个较偏僻阴暗的角落坐了下去。 我点了两杯较清淡的酒,与她慢慢品尝。 “怎么想着来这里了?”我问。 李晴说:“我从没有进过酒吧,觉得挺遗憾,所以就想来这里体验一下。对了刘年大哥,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用用吗?” 我将手机递了过去。 李晴接过手机后,又上了微信。然后,她面前的那一杯酒一口也没有喝。我感觉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喝酒,而是另有目的。她像是在微信上约了什么人来。 因为李晴在上微信,我找不到说话的对象,倒有些无聊起来,于是,便将酒吧里观察了一番。这时虽然还没到九点钟,但来这里的顾客已经有很多了。城市热闹的夜生活,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我的目光,在那几个卖酒女中搜索。 在那几个卖酒、陪酒女中,有一位,却是与众不同。她虽然有着与众卖酒、陪酒女一样高挑苗条的身材、美丽动人的脸蛋,可是,她的穿戴,却是大大地不同。她每天穿着一套运动服,披着一肩包围的秀发,像是一名运动员,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特有的气息,锐不可挡!甚至有时候,她还穿着一套笔直的西装,脚下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像是来自其它不同世界的公务员。乍看,她来错了地方。这儿鱼蛇混杂、三教九流之地,岂是她这种清纯女子来的地方?况且,她不时优雅地来到一名酒鬼面前,甜甜一笑,彬彬有礼地问道:“先生,要来杯酒吗?”在这个时候,你不要一瓶酒恐怕都不行。因为,她看起来,如此地超凡脱俗。 我认识她,她叫安凌舞。名义上是一名卖酒女、陪酒女,实际,她是一名写手。一名小有成就的作家。我的周报上发表过她的作品。 据我所知,她来这儿工作,名义上是卖酒,实际是来体验生活的。 安凌舞的与众不同,早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通常,这种女子,比那群坦胸露乳穿着三点式的浪女更令人心驰向往。 一般而言,在此地卖酒、陪酒女,不足三天,就会被某某公子少爷流氓强盗甚至富二代弄到床上,不可避免地兼份人生第二职业。 可是,安凌舞来这儿已达半个月,依然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新鲜、清纯。这就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李晴突然说:“刘年哥,我……去一趟洗手间。”我说你去吧。李晴站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手机也握在手中,我就由着她了,没有要回来。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李晴还没有回来,我不免有些担心,决定过去找找看。 我朝着洗手间那边走去,还没到那儿,发现前面围着很多人,我走过去一看,发现了安凌舞被十几个男人围着,很多人都在吆喝着起哄。 为首的男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右手捂着脸,怒视着安凌舞,“臭娘们,老子看上你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敢打我!” 显然是这个青年调戏安凌舞了,被安凌舞抽了一巴掌。 这个青年我知道,叫林子枫,二十七八岁,是本市一恶少,他爸是本市三大财团之一夜神集团的老总,但他确实有能力,手底下管理的九个公司都做的非常好,他的弱点就是性格暴虐和好色。 旁边很多酒桌上的人都目露同情看着安凌舞,小声议论着。 “这卖酒妹真不懂事,惹上谁不好,怎么会惹上夜家的林少,哎,又一个美女要葬送在林少手里了。” “那你去英雄救美啊,呵呵。” “林家的大公子,夜神集团的少当家,谁敢惹啊。” “这林少嚣张跋扈,做事心狠手辣,从来都没有吃过亏,也不给别人留下余地,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栽的。” “嘘,你小声点,被林少听到,你就死定了。” 安凌舞对四周的议论声充耳不闻,淡淡的看着林少那些人,“你们最好让开,我今天不想惹事。” “呵呵,小娘们挺火辣,哥哥我喜欢。”林少向旁边的两个男人说道:“把她带到我的房间。” 两个打扮成杀马特的黄发青年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向安凌舞伸出手去。 我担心安凌舞会吃亏,便走了过去,挡在安凌舞面前,对林子枫说:“林少,她是我朋友,给我一个面子,算了吧。” 林子枫看了看我,伸出双手朝我的肩膀拍来,“哟,这不是刘大公子吗?不对,应该叫你程大公子……不不不,你姓刘,还是应该叫你刘大公子比较好。” 我知道林子枫在嘲弄我。我之所以被人称为公子,是因为我干爹的缘故。我姓刘,而我干爹姓程,所以我被人“尊重”,完全是沾了我干爹的光。林子枫借题发挥,趁机向我打脸。 对于这种人,若在平时,我绝对对他无视,可现在,我不得不跟他逢场作戏。当然,我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因此又淡淡地说道:“林少,她是我朋友,给我一个面子。” “刘大公子的面子当然要给,可是——”林子枫收回手,摸了摸左脸,阴森森地说:“她刚才打了我一巴掌,你说这个怎么算?” 第一卷 第9章 有鬼? 安凌舞气呼呼地说:“你若不对我动手动脚,我也不会打你耳光。” 林子枫身边一个杀马特凶恶地叫道:“你是什么身份?敢打我们林少耳光?” 我冷冷地问:“你又是什么身份?在这里狗仗人势么?” “你——”那杀马特想朝我冲来,却被林子枫挡住了。他盯着我阴阴笑道:“姓刘的,你当真要多管闲事想跟我作对?” 我淡淡地说:“如果你执意要伤害我朋友,我也只有这样了。” “好,你狠!”林子枫朝身旁那两个杀马特看了一眼,那两人早就按捺不住,见林子枫下了命令,立马像疯狗一般朝我猛扑而来。 我淡淡的一笑,伸手抓住了两人的手,稍稍用力,两人的手指头骨折了,像杀猪一般的惨叫着。随后,我松开手左右两脚,将两个人踢倒在地。 旁边的人都愣住了,林子枫的表情也僵化在了脸上,他这两个手下都不简单,练过几年,竟然被一招制服,爬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林子枫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已经知道,我敢为安凌舞强出头,不是他随便两个手下就能应付得了我的。他立即吩咐旁边的五个人,“给我上!” 冲过来的五个人,都是些小混混,我每人一招,就将五个人打趴下了。林子枫这次带来的七个小弟,都被我制服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林子枫的脸上更挂不住了,听到噪杂的音乐声,心中怒火中烧,大吼道:“把音乐停掉,所有人都不要跳了,给老子过来!” 很快,整个酒吧安静了很多,舞池里大多人都围了过来。 林子枫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低吼道:“现在,谁帮我把这个混球打倒,我给他十万!” 看着躺在地上的七个人,很多人都犹豫了,但那些为了钱的几个混蛋,还是冲了上来。 突然,林子枫惊叫一声,身子猛然朝后跌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张酒桌上。 “啊——”所有人瞠目结舌。那几个正要朝我冲来的混蛋也停了下来,惊愕地望向林子枫。 林子枫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朝着人群扫了一眼,暴跳如雷地吼道:“刚才是谁打我?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包括我,刚才谁也没有发现是谁给了林子枫重重一击,就像是他突然之间凭空朝后飞了出去。 林子枫双目喷火,伸手指着我,大步跨了上来。可他才迈出第一步,突然,他停了下来,接而双手捂着脖子,头向上仰,脸色惊恐,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身子也步步后退,好像有一双手手紧紧挟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无法反抗,也没法呼吸。 大家惊愕地望着这一切,谁也不敢吭声,现场顿时寂静到了极点。 我也很吃惊,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已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难道有一个隐身的人在帮我对付林子枫?我后退两步,与安凌舞相互看了一眼,她也是一脸地惊讶与不解。 “嘭!”林子枫再次朝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他直接坐倒在地,惊恐不安地望着四周。 有一些人朝我望来,他们一定以为是我使了魔术。我不想再在这里节外生枝,便退了出去,准备找到李晴后就离开这里。可我才转过身,却发现李晴就站在我面前,眼睛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林子枫。她的眼神冷漠得可怕,仿佛一把刀子能把人的身体刺穿。 我被李情那眼神吓了一跳,轻声叫道:“李晴?” 李晴这才收回目光,然后朝我望来。一瞬间,她的目光柔和了很多,“这里好乱,我们回去吧。”她说。 当我们退出酒吧,安凌舞也跟了出来,我将她与李晴各自作了介绍。安凌舞向我道谢。我淡淡地说道:“以后你不要来这里上班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安凌舞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我问:“刚才那个林少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 安凌舞猜测道:“会不会是鬼上身?我感觉像是有一只鬼在对付他。” 我微微一怔,“不会吧?有鬼?” 李晴极为不悦地说:“你俩别说鬼了,说得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刘年大哥,我感觉有点冷,我们回家吧。” 街道旁的霓虹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不断闪烁着令人心动的七彩光茫。在回家的路上,李晴一直望着车窗外,一声不响。 我想起了刚才在酒吧里林子枫的异常,又想起李晴望着林子枫时那可怕的眼神,心中猛地一个激灵,难道,林子枫的异常跟李晴有关? 可是,李晴当时离林子枫起码有一丈多远,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如非,她有特异功能。 又想起安凌舞提到了鬼,莫不会李晴是鬼吧?可是,我又觉得难以可能,听说鬼是不能白天出来的,可李晴在白天也过得好好地。 “李晴,刚才在酒吧里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很久没有找到。”我试探着问。 “我去洗手间了。”李晴淡淡地应道,把手机递给我,接而将帽子又往下拉了拉,疲惫地说:“我好困,想睡觉。” “你睡吧,到家了我叫你。”我感觉李晴像是在刻意回避我的问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感觉到李晴越来越奇怪了,她一定有什么事隐瞒着我。 当我们到了家门口,我正要开门,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冰冷冷的声音:“你们倒是回来了!”我回过身,微微一愣,只见一名女子大步流星朝我们走了过来,脸上尽是愤怒。 是木易。 “木警官,你还真是,真是……”我想说她真是阴魂不散,但又担心一旦说出口,木易会发作,只得忍住。 “真是什么?”木易板着脸问。 我悻悻地应道:“没什么。” “你好像不想看到我?”木易来到我们面前,朝我和李晴看了看,冷笑说:“很抱歉打扰你俩的雅兴,你们现在不能进屋,恐怕得跟我走一趟。” 我问:“去哪里?” 木易说:“你去了就知道了。请吧——”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专横,不容人拒绝。 李晴低着头轻轻地说:“我很累,也很冷,哪儿也不想去。” 我看了看李晴,见她身子果然在微微发抖,便对木易说:“我朋友有病在身,实在不易受风寒,得赶紧回屋休息,就由我随你去吧。” 木易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不行,如果你想摆脱杀人凶手的罪名,你俩必须都得跟我去。当然——”木易望着李晴说:“你也可以不去,若这样的话,刘先生恐怕今晚得在警局过夜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我生气了。 木易将头一昂,“话我已说得很清楚了,去不去,由你们。” 李晴慢慢抬起头,朝木易看了一眼,慢慢地说出了两个字,“我去。” 接而,我们上了木易的一辆大众。 原以为,木易会带我们去警局,没想到,当她将车停下时,我发现,我们竟然来到了一家医院。 “你叫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极为不解地问。 木易朝住院部看了看,“上去你就知道了。” 一直来到住院部三楼,在309号病房外面,木易停了下来,朝我和李晴看了看,“两位,进去吧。” 李晴面露难色,“我在医院住了三年,在病房里也呆了三年,实在不想再进病房里了。所以,你俩进去吧,我就在外面好了。” 木易却霸道地说道:“不行,既然你来了这里,就要非进去不可。” 第一卷 第10章 目击证人 李晴不愿进病房,我完全可以理解。就比如我们天天吃一种美食,吃多了,也觉得厌烦,况且,这还是令人避恐不及的病房。 “你别勉强李晴了。”我对木易说:“我先进去吧。” 木易同意了,不过叫李晴站在门外不许离开。 我与木易进入病房,见里面只有一个病人。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约摸二十三四岁,长发圆脸,长得还挺漂亮,只是双目浮肿,像是睡眠不足。她听得我们进来的声音,朝我们望来。我与她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发现她两眼无神,显得极没精神。 木易一直盯着我和那女子的脸,大概是想看看我和那女子在看到对方后有什么反应。结果,我和那女子都没有反应,反而,我的心中还充满了疑惑,不知木易要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这女子跟那场凶杀案有关? 会不会她是一个目击证人? 木易问我:“你有见过她吗?”我摇了摇头。木易又问那女子:“杨小姐,你认不认识他?” 杨小姐机械地抬眼看了看我,然后也茫然地摇了摇头。 木易对我说:“请把你那位朋友叫进来吧。” “非要她进来吗?”我望着木易。既然李晴不愿意进来,我想最好不要勉强她,不然,她的身心都会受到伤害,这对于她的病也是极为不利的。 没想到木易却毫不犹豫地说道:“对,非进来不可!” “为什么?”其实我已隐隐猜到了原因,只是想肯定一下。 木易却冷冷地说:“别问为什么,你先叫你朋友进来。” 她这个态度,实在令人不爽了。可现在她是官,我是民,民不跟官斗。我现在也恨不得早些送走这个瘟神,希望她不要再来找我,而若她不来找我,只有了清了这个案子。突然,我想到,木易叫我进来,是置疑我是凶手,可她叫李晴进来干什么?难道她怀疑李晴也是杀人凶手? 我看了看木易,想从她的神色中判断我这个猜测,可木易却一直冷若冰霜地,见我又看向她,老大不快地催促道:“快去,别磨磨蹭蹭!”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碰上这样的女人!我悻悻地朝门口走去。 可是,当我来到门外时,却发现李晴不见了。我朝走廊两头看了看,找不到她的人,便又走进病房里,木易正在跟病床上的杨小姐说着什么,像是一些问候关心之类的话,听见我进来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朝我身后看了看,锁眉道:“你朋友呢?” 我耸了耸肩,“没在外面了,不妨等等,她可能去洗手间了……” 未等我把话说完,木易便大步走了出去。我也走出病房,见木易双手叉腰,气乎乎地朝走廊两头张望,双腮鼓得大大地。 “马上去把她给我找回来!”木易向我发号施令。 我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懒洋洋地说:“你要找就去找吧,我在这里等她。”说着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烟,正巧一名护士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对我说:“先生,抽烟请去抽烟区,这里禁止吸烟。”我朝木易做了一个手势,不紧不慢地朝走廊那一头走去。 “别去了,”木易说:“医院没有吸烟区。”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朝前走去。李晴的情况不乐观,我担心她会出事,所以得尽快找到她。 李晴有可能离开了医院,我不得不加快了步伐。可直至我跑到医院大门口,也没有看见李晴的身影。我和木易进病房的时间前后不过两分钟,在这段时间内,李晴应该不会走得太远,看来她还在医院里。难道她真的去洗手间了? 我又快步来到三楼,还没有到达309号房,突然听见从那间病房里传出杨小姐的尖叫声,我吃了一惊,忙跑了过去。 刚冲到309号房门口,正巧有一个人从里面大步跨了出来,与我差一点撞了个满怀。我见是木易,一副气冲冲的模样。一看见我,立即叫道:“马上把李晴给我找到!” 我朝病房里看了看,见杨小姐在床上尖叫,眼睛睁得老大,目露惊恐之色,有两名护士紧紧按着她,生怕她从床上滚下来了。 “杨小姐这是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木易不耐烦地应道:“你先别管,马上把李晴找来!” “杨小姐这……跟李晴有什么关系?” 木易看了看我,冲我问:“你对李晴了解有多少?” 我如实答道:“不是很了解,我们昨晚才认识。” 木易看着我,双目一沉,接而秀眉微锁,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趁机问:“难道她跟那场凶杀案有关?”木易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在凶杀现场除了发现死者外,还发现另一个人,那人就是杨小姐。可我们发现她时,她头脑受到了重创,昏迷不醒,直到今天下午才醒过来。我将你和李晴的照片给她看,发现她看见李晴的照片时,有较强烈的恐惧反应,这也是为什么我坚持要你把她带来这里的原因。” 我猜得没错,杨小姐果然是目击证人,并且,也是受害者。木易要带我和李晴来,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如果我和李晴其中一人是凶手,那么,杨小姐一定会认得我们。 木易又继续说道:“刚才趁我们不在,有一个人进了病房,结果杨小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护士赶来的时候,看见有一名女子从病房里出来,据护士对那人的描述,我可以肯定,那人就是李晴!”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可李晴怎么会是凶手呢?她病入膏肓,马上就要死了,哪还能杀得了人?况且,她这三年来一直躺在病床上,又有什么理由杀人?” “哼,这得问问她才知道了。”木易伸手指着我说:“马上去找她,一旦找到她,立即打电话给我。”她说完便急匆匆朝走廊那头跑去。 我回头又朝病房里看了看,杨小姐还在惊声尖叫,这时又急匆匆来了一名护士,娴熟地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杨小姐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在这之前,我也怀疑过李晴,可是我始终不相信,以她的体质还能能在深更半夜出去杀人。会不会杨小姐是被李晴的样子给吓着了?突然,我又想起木易对我说,在案发现场,除了那一张名片之外,还有一件证物,那证物上也留有我的指纹,我想知道那是什么证据,于是,我立马朝木易追去。 待我追到楼下,终于追上了木易。她正在打电话。 “流连酒吧?死者是什么身份?……好,我马上过来!”木易收起手机便快步朝车库跑去。 我立即追了上去,急问道:“流连酒吧又发生了凶杀案?” “对。”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个小时前。” “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前我还在流连酒吧呢,当时……”我突然想起了林子枫,便又问:“死者是不是夜神集团的林大少林子枫?” 木易停了下来,望着我反问:“一个小时前你在流连酒吧?” “是的。” “你跟李晴?”木易又问。 “是。” 木易紧盯着我,“你们一直在一起?她有没有离开过一段时间?” “离开我大约有十来分钟。” 木易双目一沉,双手叉腰四下看了看,显得极为激动。 我知道,木易对李晴的怀疑又增加了几分。我也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合,第一件凶杀案有我的名片留在现场,第二件凶杀案我人也近在现场了,难道,这事情真的跟李晴有关?因为在第一件凶杀案现场那张名片极可能是李晴留下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流连酒吧那名死者是什么人?” “一名企业的老板,叫袁克良。” 袁——克——良?怎么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突然,我终于想起来了。而这一想起,顿然令我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