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奇怪的少女

我叫张云飞，今年24年，最近一直对帮李狗子买老婆这事耿耿于怀！
社会上，买卖老婆这种事并不少见，可李狗子自身条件不差，干嘛非要去黔南买老婆呢？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看在友谊（一沓毛爷爷）的份上，我答应陪他走一趟。
黔南离我们所在地有一千多里，来回两天车程，日落时分，我们到了黔南一个穷乡僻壤的村里。
村长抽着旱烟袋，眼神笑眯眯的，安排我们就宿，又安排晚宴给我们接风。我当了一天司机感觉很疲惫，晚宴上草草扒了几口饭就回房间休息了，剩下李狗子和村长俩人在那喝酒。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感觉到有人在我后背推了一下，我以为是李狗子回来了，就没理他，可过了一会，又被推了两把，我怒了，翻身一把抓住了它，正想骂他两句，手心凉凉软软的感觉告诉我有点不对劲。
这只手很光滑，很凉，完全不像大老爷们粗糙油腻的手，吓得我一把松开，睡意也瞬间全无。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仿若一尘不染的仙子，眉眼间还带着一丝魅气，属于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的那种，站我我床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看到我一脸怒气，她也吓得脸色苍白。
我皱着眉头问她是谁，干嘛大晚上孤儿寡母来我房间？
村长晚宴的时候不是说他只有一个14岁的女儿吗？婆娘七年前也去世了，现在父女俩相依为命。
这女人看起来至少有十七八了，绝对不是村长的女儿。
看我一脸警惕，女人笑嘻嘻地说她叫小白，我也可以叫她阿狸。
我这会完全不关心她叫什么，只想知道她来我房间干什么，不免语气有些不耐烦。
她也可能看出了我情绪不对，忙问我是不是来买老婆的！
我被她问得脸上一红，虽然很不情愿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她就问我觉得她怎么样？
我有点蒙，就她的长相来说的确不错，但问题是她带着一个孩子，而且想要买老婆的也不是我，问我也没用啊。
她看我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犹豫，像在做什么决定……忽然，她就把孩子放到了一边，咬着嘴唇爬了上来，四目相对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而特么最出格的是我还没准备好，她就把我押在了身下。
我心中顿时一万只羊驼在奔腾，也顾不上什么把持了，一把就将小白紧紧拥入怀中……
就在我们天雷勾动地火的当口，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过来，我看着怀里含情脉脉的她，吓了一跳，急忙把她推开。
“你怎么回事？”我一脸厌恶。
我虽然是童身，但还没滥情到跟一个陌生女人那啥的程度。还好这阵冷风吹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白脸上的绯红还没有褪去，可怜巴巴地问我是不是觉得她不好看，觉得她带着一个孩子，所以才嫌弃她！
我被她问的很尴尬，总不能说我还是处男，我们没有感情基础这种道貌岸然的话……就只好安慰她说：“你的确很漂亮很迷人，但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白再次把我扑到在睡觉的地方，直接就撕扯起我的衣服来，看着她这种急不可耐的样子，我没来由的升起一团怒火，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我瞪着小白说你怎么这样？随随便便就要跟一个陌生人睡觉！明明长得挺好看的，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不知道是因为被我打了一巴掌，还是我说的话太重了，小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恨恨地瞪了我两眼，抱起孩子就跑了出去。
等她离开之后，我逐渐冷静了下来，想着她离开前的眼神，不忿、羞愧、气恼，还有一丝绝望，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追了出去。
她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好在小白跑的并不快，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一个墙角，急忙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黑暗的夜色中，小白的衣服很是显然，远远的我就能够看到一道白影，倒是不容易跟丢了。
晚上村子里很是安静，我担心大声喊叫会让村里人发现，解释起来会损害小白的名誉，也就没有喊她。
我跟着小白来到一路来到村子外面，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快要追到她，小白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我说你别过来。
天阴的很沉，没有一丝光亮，我也没有拿着手电，看不清小白的表情，但透过从村子里传出来的微弱光线，我还是瞥见她眼角的晶莹。
“小白，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气喘吁吁地解释着，小白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有意的？就算不是有意的，你的心里也是那么想的，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说的，才是心里话！”
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是那么想的，但却是也是被小白的行为给气坏了，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张了张嘴我就要解释，小白却突然回过头去不再看我，随后她纵身往前一跳，竟是直接消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由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过去查看，走到小白刚才站立的位置我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口井！
这是老式的那种机井，井边长满了杂草，内壁并没有水，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用过了，我趴在井边朝着下面喊着小白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如果这是一口废井，可能早就已经没水了，小白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没命了？更何况她还抱着孩子的。
一念及此，我摸索到井壁上好像有能攀登的地方，直接就摸着黑下了井，却没想到这一下去，令我久久不敢相信，我眼前所见到的是真的。
井底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周围有什么，我喊了小白两声，依旧没有人回应我，正想下手去摸，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差点没把我心脏吓得跳出来。
摸出手机一看，是李玉贵打来的。
“你人呢？”李玉贵大着舌头，说话含含糊糊的，明显是喝多了。
我跟他说了句在外面，让他早点睡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手中的手机，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有手机不早点拿出来照明。
打开手机的闪光灯，井底顿时明亮起来，可是这一看我就傻眼了，井底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井底的范围并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四平米左右，就是这么大一小片地方，又没有藏人的地方，可就是没有小白的身影。
我懵住了，井周围一大片都是杂草，也不能藏人，小白突然消失不见，加上当时的那副表情，只能是跳井了才对，可是怎么会没有呢？





第一卷 第二章 死去的人

除非……我是见鬼了！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再也不想在这井底多待哪怕一秒，咬着手机手脚并用以最快速度爬了出去。
从井中刚一出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距离我最多也就是几厘米，我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脚下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好险没重新掉回井里面。
不过这么一摔，拉开了距离我倒是看清楚了，站在我不远处的是一个老妇人，脸上的褶皱很多，头发也基本上都花白了，看起来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手上提着一盏煤油灯，此刻正看着我发笑。
我硬着头皮问她，老、老婆婆，您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经历了刚才小白的事情，我对这个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老妇人充满了警惕。
老妇人没理我，就那样看着我阴测测的笑，过了一会，她自己嘴里叨咕，阿狸，天晚了，该回家休息了。
阿狸？阿狸不就是小白吗？她对着我喊阿狸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发问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她好像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
小白在我身后？
我猛地一个激灵，扭头往后一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再回过头来，老妇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一只胳膊稍稍抬起，好像有人在挽着她的胳膊似的，可她的身边并没有人！
看着老妇人渐渐走远，良久我才回过神来，想着今晚碰到的事情，心慌的厉害，自我安慰道：“或许是我眼花了也说不定，废井往前几步就是一道山坡，不怎么陡，但要是趁人不注意矮下了身子还是能够躲过人的视线的，也许小白就是这么骗过我，跑进了前面的竹林里也说不定。”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村长家，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我住的那间屋子还亮着灯，其他人估计是都睡下了。
李狗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满屋子的酒气，我打开窗子散着酒气，想着小白的事情，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却没想到做起了噩梦，梦里面我见到了小白，还有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
婴儿的脸色稍显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没来由的我就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很想抱抱他，可就在我要把他接过来的时候，婴儿的嘴角突然翘了起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尖叫了一声，随后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吹进来的风中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看来后半夜是下过雨了。
李狗子还没有醒，我也没有喊他，来到院子里，村长一家正张罗着吃饭，见我出来村长给我打招呼：“正准备去叫你们呢，你倒是先醒了，狗子呢？”
听他喊得这么亲切，我就直到李狗子昨晚的酒没白喝，笑了笑说不用管他，他喝多了没人叫的醒。
村长家里人不多，也就他和他女儿，他女儿还要上学，平日里家里就他一个人，显得很是冷清，我们的到来让这个家稍微热闹了一点，村长招呼的也很是热情，早饭就做了一大桌，让我很是不好意思，想给他点伙食费，他也不收。
小丫头估计是着急出去玩，吃了没几口就说饱了，蹦蹦跳跳的就出门了，我一边吃着饭一边问村长：“老哥，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小白的？”
村长约莫也就四十出头，比我大个十几岁，喊老哥也不算唐突。
他正喝着汤，听我这么一问，顿时把碗放了下来，瞥了我两眼，黑着脸也没说话，摸出烟袋卷起旱烟来，见状我急忙把自己的烟递过去，村长摆了摆手：“抽不惯那个。”
卷完烟抽了几口，村长才幽幽说道：“你问的是阿狸吧？”
我点了点头，村长继续说道：“她两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两年前就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一个已经死了两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难道说我昨晚真的是见鬼了？
可是小白看起来并不像鬼啊。
我皱了皱眉头，含糊说道：“哦，我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他以前来过你们村子，就是在小白家里住的，听说那姑娘还不错，我就随口问问。”
近几年村子里来的陌生人不少，村长也没有起疑，叹了口气说道：“那姑娘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又长得挺漂亮，就是太想不开了。”
“村长，这话怎么说的？”我问道。
村长嘬了两口烟说道：“两年前，有个外地人来买姑娘，那人一眼就相中了阿狸……那人跟我岁数差不多，长得不算好看，但也不算难看，出手很大方，阿狸要是跟了他，这辈子指定吃喝不愁，可也不知道她是着了什么魔，死活就是不同意，当天晚上偷偷离开了家就再没回来，后来有人说看到她跳井自杀了，可惜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是不是家里人强迫得太紧了？”我问道。
村长摇摇头说道：“那我就不清楚咯。”
“对了，村长，她家在哪儿？”我打算吃完饭去她家看看。
村长给我指了个方向说道：“就村北头，你过去就知道了，那房子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自从阿狸死后，她娘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我点点头，还想再问问小白的情况，村长却是站起来说吃饱了，出去转转，这桌子上剩下的饭菜等他回来再收拾。
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半碗饭汤，我皱了皱眉头。
显然，村长是不想提小白的事情，才故意找借口离开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哪怕小白是个死人，我们又没说什么不敬的话，算不上忌讳吧？
我打算吃完饭去她家里看看，能不能问到些情况。
心里头装着事，吃饭也没了滋味，扒拉了几口饭我就感觉吃饱了，出门就直奔小白家里去了。
到了村北头，我就看到了村长说的房子，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因为这房子实在是太破了，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破坏，但是也没有修理，房子是用土坯建造的，上面还残留着雨水冲刷过后的痕迹，窗子是木头的，上面安装的不是玻璃，而是糊着一层窗户纸。
院子里有张石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趴在上面呼呼大睡，脚下滚落着一个酒坛子，走近了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上前推了推老妇人，我礼貌喊道：“老婆婆？”
没有动静。
我又喊了两声，老妇人才抬起头来，一见到那张脸我就不由一愣，这不是我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老妇人吗？她就是小白的母亲？
怪不得我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喊小白的名字。
老妇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茫然，明显是喝醉了还没清醒过来，嘴里喃喃道：“阿狸？阿狸你回来了？”
说着往我脸上摸来，我急忙拉住她的手说道：“老婆婆，您喝醉了，我扶您到屋子里睡吧。”
老妇人嘴里一直念叨着小白的名字，我扶着她回到睡觉的地方，看着老人渐渐重新入睡，我准备到村子里去转转，却不想刚刚抬脚，胳膊却被一把拉住了，连忙回头一看，却见老妇人依旧紧闭着眼睛，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嘴里嘟囔道：“阿狸，你别走……别走……”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看得我心里一阵难受，连忙坐下来说道：“好，我不走。”
兴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但拉着我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一直到快中午了，老妇人才悠悠转醒，醒来看了我一眼，不满道：“你是谁？在我家里做什么？”
我急忙说道：“老婆婆，我是小白的朋友，过来看看……”
还没说完我的话就被打断了，只听老妇人怒道：“老婆婆？我很老吗？老婆子今年才六十岁，你喊我老婆婆？”





第一卷 第三章 东方月

呃……都自称老婆子了，还不准我喊老婆婆？
我无语至极，咳了一声问她，那我应该喊您什么？
老妇人怒气稍减，哼了一声说老婆子我姓刘，你就喊我刘婆婆吧。
那不还是婆婆么？
我也不跟老人家计较，点了点头就想问点关于小白的事。
大概是提到小白的原因，一股悲伤的气氛蔓延开来，刘婆婆沉默半晌，看着我吐了一口气，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估计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着让我回答，自顾自就说了起来：“阿狸和其他农村的孩子都不一样，她一出生就很白，水灵灵的看着就讨喜，刚好她出生的那天门外跑来只白狐狸，就给她起名叫小白了，不过这是贱名，等她慢慢长大了，就又起了个大名叫阿狸。”
“阿狸从小就很好看，不是老婆子我说大话，整个村子里就没有比我们阿狸更漂亮的姑娘，可惜她的命不好啊，前两年有个有钱的外乡人想要娶了阿狸，那个外乡人看着人挺好的，阿狸跟了他肯定不会吃亏，却没想到……”
说着说着，刘婆婆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忙递了纸巾过去，等她情绪稍微好转了问道：“刘婆婆，小白……阿狸她为什么要自杀？”
刘婆婆都说了小白是贱名，我也不好再小白小白的叫，还是喊她阿狸的好。
“我不知道。”刘婆婆摇摇头。
不知道？我皱了皱眉。
刘婆婆继续说道：“在出事的前两天，阿狸跟东方月出去玩，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神色十分慌张，衣服上满是泥泞，我问阿狸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的死一定跟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东方月？东方月是谁？”我问道。
我渐渐开始觉得阿狸的死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是跟阿狸玩的很好的一个姑娘，就住在隔壁那条街。”刘婆婆说道。
看来一会儿得去找这个东方月聊聊。
我打定主意，问道：“刘婆婆，您为什么这么肯定阿狸的死跟那天的事情有关，而不是因为她不想被卖掉呢？”
刘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是不肯被卖掉，也不至于自杀啊，老婆子也没有强迫她。”
这就奇怪了，听村长的话阿狸就是因为不想被卖掉，所以才会自杀的，可看刘婆婆提到阿狸时候的伤心，绝对不是假装的，而且村长也说了，自从阿狸死后刘婆婆就变得神经兮兮的，肯定是因为阿狸的死受到了打击，一个这么心疼闺女的人是不可能狠心迫得闺女自杀的。
这么说阿狸的死真的就是和那天的事情有关系？
我正想着，刘婆婆突然喊了起来：“阿狸？我的阿狸呢？你看到我的阿狸没有？”
刘婆婆眼神有些涣散，明显很不清醒，我刚要上去安慰几句，她直接抄起扫把就朝着我打了过来：“是不是你把我家阿狸带走了？快把阿狸交出来！”
我一边躲闪着一遍劝她，可惜没有任何效果，最后不得已只能跑掉了。
离开刘婆婆家里，我先回了一趟村长家，李狗子已经起来，他们正在吃饭，见我回来村长急忙招呼我，我也没客气，洗了手在桌旁就座。
“咦，有肉啊？”我一眼就看到了饭桌上的野香菇炒腊肉。
夹起一块腊肉放到嘴里，满口留香，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时就听李狗子问道：“村长，你这腊肉还有没有，给我们多弄点啊，钱不是问题。”
村长摇摇头说道：“没多少了，不瞒你们说，我们村子已经有两年没有打到过一只猎物了。”
我吃的正欢，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问道：“为什么？”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坐落在山脚边的村子大都是猎户村，以打猎为生，这个村子来之前我们就打听过了，是有名的猎户村，怎么可能打不到猎物？
难道说山里的野兽都被打光了？
村长苦笑道：“两年前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们村里的猎狗一个晚上之间全部都消失了，你们应该知道，没有猎狗想要打猎很难，有人听到是朝着山里跑的，就组织人手去山里找，可没想到却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李狗子也停了下来，问道。
“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我没有跟着去，反正村子里的男人差不多都去了，可是最后回来的只有几个人，问他们怎么回事也不说，后来就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村子，整个村子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根本生活不下去，才想出卖姑娘的法子。”村长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村长不知道，我也就不再问，换了个话题说道：“村长，我早上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怎么见村子里一个男丁都没有？”
刚才他说男人都走了，可我却连个男孩都没看到，这不合理啊。
村长说道：“这我就更不清楚了，从二十年前开始，村子里就再没有男孩出生过，只要是怀孕了，生出来的绝对是女孩，二十年来从无例外。”
又说了几句，村长仿佛也不愿意多提，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吃完饭我就奔东方月家里去了。
阿狸出事前是跟东方月在一起的，她应该对那天的事情所知甚多。
到了地方，东方月却没在家，门紧锁着，门旁边的墙上挂着几张狐狸皮，看起来还挺新的，我有些奇怪，村长不是说已经两年打不到一只猎物了吗，怎么东方月家里会有新鲜的狐狸皮？
在门口等了会儿，她也没有回来，我也没有再等下去，转头往村外走去。
我还是对阿狸昨天突然消失很好奇，在刘婆婆家里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要从枯井一旁的山坡下去，还不让人发现，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阿狸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更是加大了难度。
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口枯井上面。
枯井只有三米多深，大白天的从上面一眼就能够看到底，不过下面没有阳光，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有顺着井壁爬了下去。
在井底找了一会儿，我突然看到一簇草丛的颜色好像有点不正常，扒开一看，竟是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洞口上沾着点毛发，毛发细腻柔软，看起来很像是狐狸毛。
看着这撮狐狸毛，我突然想起来东北那边的一个传说。
东北那边管成精的动物叫作仙家，其中最出名的是胡黄白柳灰，这打头的胡指的就是狐狸。
狐狸最擅长的就是魅惑，难道说昨天我见到的其实不是小白，而是一只狐狸精？
想着想着我不由就笑了，要说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我倒是相信，可是狐狸精……那不过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罢了。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头顶有风声传来，紧接着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狐狸。
狐狸的脖子上cha着一支箭，直接穿透了过去，鲜红的血不停往外冒，狐狸似乎还没有死透，四肢一颤一颤的。
枯井上方有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服的女子，留着齐肩短发，看起来清纯利落，手中握着一把弓，正低头往井里面看。
“你是……东方月？”我突然想起东方月家里挂着的几张狐狸皮。
东方月点点头，指了指我脚下的狐狸说道：“给我。”
狐狸已经死透了，我提在手中，朝着井口扔过去，东方月一把抓在手里，转身就走，我急忙喊道：“等等！”
东方月没有停留，脚步声渐远，我急忙爬上去，追上东方月说道：“我找你有点事。”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根本不搭理我，我着急的喊道：“我昨晚见到阿狸了！”
东方月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犀利的眼神看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用力咽了咽唾沫说道：“我真的看见她了，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沉默了很长时间，东方月缓缓问道：“你相信鬼神的存在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
接着听她说道：“晚上在这里等我。”
说完转身就走。
回到村长家里，家里没人，等了一会儿李狗子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姑娘，进门就跑到我身边，拉着我低声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李狗子给我使着眼神：“那姑娘啊。”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那个姑娘来。
那姑娘模样还行，说不上多漂亮，但很清秀，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皮肤有点黑，这也难怪，村里人嘛，每天都要顶着太阳下田劳作，不黑才怪。
“看起来倒是不错。”我没把话说圆满，哪怕是买老婆，结婚也是一辈子的事，还要了解清楚这姑娘的人品才行。
李狗子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眼光能错了吗？”
正巧，村长从外面回来了，看了我们两眼说道：“要是决定了，晚上把钱交了，契约签了，人你们就可以带走了。”





第一卷 第四章 东方月和阿狸

还要签契约？
我愣了愣，心想果然是卖姑娘啊，连卖身契都有，不过李狗子没有说什么，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我也就没有多嘴。
李狗子兴致勃勃，让我也去挑一个姑娘带回去做老婆，村长也在一旁说道：“对的，你也去挑一个吧，村里的姑娘任你挑，相中了给两万块钱就可以把姑娘带走。”
两万块？这么便宜？要知道现在结婚，没个几十万根本下不来啊。
我愣了愣，朝着李狗子带回来的姑娘看了一眼，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算了。”我摇摇头拒绝了。
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李狗子把那姑娘带回来，也就是让我看上一眼，聊了没几句两个人就又出去了，我和村长闲聊起来，想着晚上要和东方月碰面，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她的身上。
说起东方月，村长连连叹气：“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啊，两年前那一次，村里很多男人都没有回来，不过好歹每家还有个主事人，可是她的爹娘却都跟着一起去了，结果一个都没有回来，留下这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
“那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我问道。
其他人家还能够靠着卖姑娘过活，但是东方月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又该怎么生活？
村长抽了口烟说道：“她爹娘都是打猎的好手，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的积蓄，她家里又没有别人，花销也小，足够她好几年衣食无忧了。”
我点点头，心里面却很不是滋味，哪怕这辈子吃喝不愁，但孤零零的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说到打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东方月能够猎到狐狸，为什么村长还会说两年来都没有人打到过猎物了？
村长笑了笑问道：“你是看上那姑娘了？”
“没。”我摇了摇头，想着心头的疑惑，正想发问的时候，就有人来了，说是找村长有点事,他们就出去了。
东方月说晚上见面，没有说几点，我着急弄清楚阿狸的事情，实在是耐不住，天刚擦黑就直接去了枯井那边，没想到过去的时候东方月已经等在那里。
“来了？”东方月没有回头，声音却是已经传了过来，不等我回话，她就径直带着我往前走去：“走吧。”
往前走就是那片竹林，我跟在东方月后头走了十多分钟，一直到穿过这片竹林，东方月才停下来，我抬头往前面看去。
前面是一片草地，距离我们十来米的地方有一座小型的湖泊，我们两个在湖泊边缘坐了下来，东方月的表情有些悲伤，这气氛感染了我，我心里面一阵难受，正想找什么话题缓解一下，就听东方月淡淡说道：“我们来过这里。”
“什么？”我下意识问道。
“两年前，阿狸自杀的那一天，我们两个约好了要一起钓鱼。”东方月看着湖泊说道：“那天天气很好，我们一大早就来了这里，不过运气却不怎么好，钓了很久都没有钓上鱼来，一整个上午我们一点收获都没有，下午的时候我就开始犯困，好像是睡着了，后来我们就回家了，晚上我就听到了阿狸投井自杀的消息。”
“好像是睡着了是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问道，睡着了就是睡着了，怎么还好像？
东方月苦笑：“因为我根本记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记得自己有些犯困，接着就是我们两个浑身泥泞地往家跑，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愣住了，这么说起来，东方月根本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阿狸为什么要自杀了？
“阿狸死后，我心里很是难受，总觉得她的死并不是自杀那么简单，后来我来过这里好多次，想要弄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一无所获……不，也不能说一无所获。”
东方月摇摇头，沉默了半晌，看向湖泊对岸说道：“有一天我在这里坐到很晚都没有回去，那天的月光很亮，四周都被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我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正直愣愣地看着我，我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可是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样子的时候，我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你看到阿狸了？”我问道。
“是的，是阿狸，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静谧的月光下看着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东方月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我突然醒悟过来，想要问问阿狸自杀的原因，可是等我跑过去，阿狸却突然不见了。”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点了支烟默默抽起来。
东方月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转了回去，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我又来过几次，每天晚上我都能够看到阿狸，她就站在对面，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位置，可是每次我跑过去都找不到她，渐渐地我开始失去耐心，心想是不是她要故意作弄我，后来终于有一次我被激怒了，一箭就射了过去……你猜发生了什么？”
“什么？”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个问题，我突然有点害怕起来。
东方月抿了抿嘴唇，幽幽说道说道：“眼看着那支箭就要落到她的身上，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一哆嗦差点没把烟头按在自己大腿上，想着东方月说的那个画面，我忍不住心里发毛。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不见？除非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可是阿狸真的是鬼吗？
东方月看了看我问道：“你不相信我说的吗？”
“不是。”我摇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村里人都说阿狸已经死了，可为什么你能够见到她？”
“你也认为她死了？”东方月问道。
“我不知道……”我有些茫然：“昨晚她抱过我，我能够感觉到她的体温，如果是鬼的话，怎么可能会有温度？可如果不是鬼……她又怎么会突然消失？”
本以为会从东方月这里得到更多线索，没想到现在却让我更加茫然起来。
月亮渐渐升起，银白色的月光散落下来，湖泊中银光闪闪，看起来美轮美奂。
我和东方月躺在草地上，看着那轮明月，东方月缓缓说道：“你知道吗，阿狸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们村子以打猎为生，对于猎物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但是阿狸却总是劝我不要伤害它们。”
“你听她的话了？”我问道，刚问完我就觉得自己挺傻的，要是听了白天的时候她就不会杀掉那只狐狸了。
果然，东方月摇了摇头：“没有……不是我自夸，说到打猎，村子里没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只要是我能够看到的野兽，没一个能够逃过我的箭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那时候心高气傲的，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要是有如果的话，我宁愿没有这一身箭术，只要她能够回来就好。”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我看着她的侧脸，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别自责了，阿狸的事情应该与你无关。”
沉默半晌，东方月突然笑了起来，我以为她是悲伤过度，却听她说道：“你知道吗，村里人都说我和阿狸是一对。”
“什么？”我愣了愣。
东方月说道：“我以前就像个假小子，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都没有，阿狸则正好和我相反，她性子温婉，皮肤白皙，看着就像个大家闺秀，我们两个整天腻在一起，村里人就经常开我们玩笑，说阿狸长大了怕是要嫁给我了……其实我还真有过这种想法，如果没有两年前的意外，我应该已经娶了她，甚至可能已经有了孩子。”
我很想告诉她你想多了，不过听她提到孩子，我突然想起来阿狸怀里抱着的婴儿，就问她：“你知道阿狸的孩子是谁的吗？”
“孩子？什么孩子？”东方月似乎并不知情。
“就是阿狸怀里抱着的婴儿啊，难道你不知道？”我问道。
“不知道啊。”东方月茫然了一瞬间，突然跳了起来，激动道：“那孩子可能是我的！”
“啊？”我瞪大了眼睛，这东方月怎么不按道理出牌？
东方月拽着我的手激动说道：“有天晚上我们两个人睡在了一起，还亲了对方来着，如果阿狸有孩子的话，那一定是我的！”
“等等！”我眼角不自觉抽了抽，忙问道：“你们俩都是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东方月愣了一下，脸上的激动消失不见，抓了抓头发问道：“不能吗？可是不是说亲亲嘴就会怀孕的吗？这跟是男人女人有关系吗？”
我一阵无语，这东方月也太单纯了吧。
正想跟她细细解释一下，东方月眼神突然一凝，看向一个方向，低声说道：“有气味。”
“什么气味？”我问道。
“狐狸的。”
说完，东方月纵身就冲了出去。





第一卷 第五章 签订契约

东方月的动作完全超出我的预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她已经跑出去很远，我急忙起来追过去，可是我这个整天宅在家里的人哪里是她的对手，转眼间她就消失不见了。
顺着大概的方向又追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看到东方月的身影，反而是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头，很矮，大约也就是个十几米高，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
我正想着她是不是进山了，突然就看到山上出现了无数的绿点，看着就像是萤火虫一般，可是这绿点比萤火虫大了不少，也不像萤火虫的光芒那样一闪一闪的。
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这里是坟地，这绿色的光芒是鬼火，正想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发现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这绿点哪里是鬼火，分明就是狐狸的眼睛！
这小小的石山上面，竟然全都是狐狸！
一时间我有些错愕，这么多的狐狸，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
正在这时，一块高大的石头后面突然有声音传出来，紧接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走了出来，竟然是阿狸！
跟在阿狸身边的是一只狐狸，全身都是雪白的皮毛，没有一丝杂色，令人惊奇的是这只白狐竟然是直立行走的，两条前腿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高傲地抬着头，举止间满是贵族气息，看着就像是一位绅士一般。
白狐冲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简直惊呆了，谁见过直立行走的狐狸？而且还会对人笑？这他妈还是狐狸吗？是狐狸精才对吧！
我的脑子里一片迷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着前面看去，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呼啸的风声，紧接着我就看到那只白狐抬起了前爪，一支箭被它稳稳抓住。
白狐抓着箭随手一扔，那支箭就如同用弓射出来的一般，“叮”的一声脆响，竟是直接穿透了一旁的石头。
阿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失望，随后拉着白狐的前爪往山顶走去，转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而山上那数不清的狐狸眼睛，也在一瞬间完全消失不见。
我被白狐的那一手震惊住，还没有回过神来，东方月已经悄然出现在我身边，我看着东方月手中的弓箭，不满道：“你为什么要射箭，你这一箭把阿狸吓跑了知不知道？”
“阿狸？什么阿狸？”东方月眼神迷茫问道。
“你没看到？”我皱了皱眉头，指着山上的一处说道：“刚才阿狸就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一只白狐，你那一箭就是冲着白狐射过去的，但是被它抓住了。”
东方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刚才就看到一只凶神恶煞的狐狸站在那里，哪里有什么白狐，还有阿狸？”
看东方月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我越发疑惑起来：“你真的没看到？还有这山上，刚才满满的都是狐狸，你过来之前才藏起来的。”
“没有。”东方月摇了摇头，直接朝着山上走去。
我跟在东方月的身后上了山，走到那块之前阿狸和白狐藏身的石头旁，指着没入其中的那支箭说道：“这支箭不是你射出来的吗？”
东方月看着这支箭，皱了皱眉：“这是我的箭没错，可是我刚才没有射中，箭应该是掉下来了才对，怎么会嵌入到石头里面？”
“是那只白狐，你的箭被它抓住后，它甩了一下，就成这样子了。”我说道。
东方月苦笑：“你说的也太离奇了，照你这么说，那狐狸岂不是已经成精了？”
“或许真的是成精了也说不准。”我说道，转头看着东方月问道：“你为什么会射杀狐狸呢？刚才那只狐狸又没有对我动手，我看到你家里有好多狐狸皮，都是你杀掉的吧？”
东方月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两年前阿狸出事之后，我看到狐狸就会没来由的愤怒起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有杀掉它们心里才会好受。”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就没有多问，或许这个问题跟她那段失去的记忆有关系，我现在倒是被撩起了兴趣，很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和阿狸都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当然，最让我好奇的是，她失去记忆的原因。
天色渐晚，东方月很晚了该回去休息了，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摇了摇头，紧跑两步跟了上去。
半路我和东方月就分开了，回到村长家，屋子里有好几个人，除了村长和李狗子之外都是女人，我进去的时候李狗子正把一沓钱交到其中一个女人的手里，那女人面无表情的把钱接过去，转身抽出一张纸递给李狗子，应该就是村长说的那份契约。
我走过去看了看，契约上写着寥寥几行字，大致意思就是必须要对李狗子看上的那个姑娘好，不然就要受到惩罚。
契约的一角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看着像是某种神秘的符文。
李狗子接过契约之后，拿出一柄小刀就要往手指上面割去，我急忙拦住他问道：“你怎么？”
李狗子看了我一眼，用下巴指了指契约说道：“按手印啊。”
“按手印就按手印，你为什么割手指？”我皱了皱眉，这李狗子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想按血手印吧？
果然，我就听李狗子说道：“按血手印啊。”
“什么？”我一下子愣住了，看向村长问道：“为什么要按血手印？”
村长吧嗒吧嗒嘬了两口烟说道：“你别这样看我，我们这样也是不得已，去年的时候有人来我们村买姑娘，一口气带了四个姑娘回去，本来这应该是开开心心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他把姑娘买走根本不是要娶她们做老婆，而是迫她们去做那种事。”
“那种事？”我皱了皱眉。
其中一个女人冷着脸说道：“接客！”
接客！
我不禁一愣，心里暗骂，这他妈的什么人啊，把人家黄花大闺女买回去，让人家去接客？也不担心自己会遭报应？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从那以后我们就定下了规矩，要从我们村里买姑娘，就必须要签订契约，按下血手印，为的就是保证我们村里的姑娘出去后不会被欺负。”
“可是，这也没必要用血吧？”我说道。
村长摇摇头说道：“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一种方法，叫做血誓，签订契约后就必须要遵守，一旦违反了契约，就会受到惩罚。”
“什么惩罚？”我问了一句，村长表情严肃说道：“生不如死！”
听到这四个字，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李狗子脸色也是陡然一变，很明显他事先是不清楚后果的，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笑了笑说道：“无所谓了，反正我是真心实意的，惩罚再严重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这倒是。
我点点头，看着李狗子划破自己的手指，挤出鲜血，在契约上面按下血手印，然后就听村长说道：“行了，这钱也交了，契约也签完了，今晚你们就可以洞房了。”
“今晚就行？”李狗子愣了愣，随后便兴奋起来，双手不停搓动着，脸颊还有些微红。
我可以理解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说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有点夸张，但他的确没有亲近过女人，想到今夜就可以洞房，怎么能够不兴奋？
虽说是卖姑娘，但村里人对这事也挺重视的，一早就准备好了宴席和新房，宴席算不上多丰盛，但要的就是个仪式，算是正式承认两人的关系，我还被村长拉去当见证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难免有些手慌脚乱的。
好不容易搞定了，李狗子又忙着给人家发红包，全村人每个人都有，一个都没有落下，倒是讨了不少好，每个人都夸他不错，弄得他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村子里除了村长之外，剩下的都是女人，也就省去了闹洞房的步骤，而且时间也不算早了，宴席也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接着两个人就被催着去洞房了。
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准备回去睡觉，走到半路上我突然想去刘婆婆家里转一圈，今晚在矮石山那边见到阿狸的时候，她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不过没来得及说就被东方月突如其来的一箭给打断了，我想看看能不能在刘婆婆家里碰到阿狸。
今晚的宴席也有邀请刘婆婆，我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睡觉，简单说明了来意，刘婆婆对我的态度有点冷淡，指了指侧屋让我去侧屋睡觉，就径自回屋去了。
今天走了那么多路，把我给累的半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不过没有睡多久，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敲门声响了半天，刘婆婆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死了没听到，我只好起来去开门，结果打开门一看，门外竟然空无一人！





第一卷 第六章 阿狸的请求

我愣了愣，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产生了幻觉，关上门就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可是这门刚关上，敲门声就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回身猛地拉开门，结果看到的却依旧是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是哪个王八蛋半夜睡不着跑这儿玩我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我来刘婆婆家里是突然的想法，根本没人知道，就算有人想玩我，也是去敲村长家的门啊。
心怀疑惑地关上门，我转身往里屋走去，刚回到里屋还没躺下，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比前两次都要急促，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但接连被耍了两次，我可不认为敲门的人是真的有急事，这人肯定是成心的。
我一把拉开门，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实在是没脾气了，这人的腿脚可真好，我从里屋到门口的功夫，竟然就跑没影了。
朝着外面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我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关上门躲在门后耐心等待起来。
就算你跑得再快，总不能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就跑掉吧？等我抓住你了，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行！
正想着，敲门声果然又响了起来，在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我就已经攥住了门把手，猛地把门打开，就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外面那个敲门的身影，我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门口蹲着一只狐狸，一只前爪抬起来，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看着这只狐狸，我鬼使神差地在它面前蹲下了身子，问道：“有事？”
刚说完我顿时醒悟过来，跟一只狐狸说话，我这不是有病吗？猛地拍了下脑门，正想把狐狸赶走的时候，却见这只狐狸竟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它还真能听懂我说话？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它，只见它抬起的那只前爪朝着我点了点，然后又朝着自己点了一下，我猜测道：“你是让我跟着你？”
狐狸再一次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远处走去。
即便已经见过阿狸身边那只诡异的白狐，依旧难以相信真的会有狐狸能听懂人话，而且还可以跟人交流。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狐狸已经走出去很远，大概是见我没有跟上，停下来回过头看着我，那疑惑的眼神分明是在催促我跟上。
我忙紧走两步跟上去，想看看这狐狸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狐狸带着我走到村外，看着周围渐渐熟悉的风景，我突然明白它要带我去哪里了，肯定是那口枯井！
难道是阿狸想要见我？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只见那处枯井边缘，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正坐在上面，我刚走过去，她就回过头来，果然就是阿狸。
“你来了。”阿狸淡淡说道。
我点点头问道：“你找我是什么事？之前在矮石山那边你突然现身，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可是你为什么又突然走掉了？”
一连串问出这么多问题，阿狸似乎有些发懵，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相信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由一愣，总觉得这句话很熟悉，想了半晌才想起来，白天的时候东方月不是也问过我这句话吗？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就听阿狸说道：“相信我的话，你就离东方月远一点。”
我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让我远离东方月，总得有个理由吧？可是阿狸却像是很为难似的，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不过你相信我就行了，跟她走太近的话对你没有好处。”
“为什么？”我再次问道。
原因都不说，平白无故的怎么让我答应她？
阿狸叹了口气说道：“你就别问了，我是不会害你的。”
“那好吧。”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接着问道：“你找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阿狸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之所以现身让你发现，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问道。
阿狸看了看我说道：“帮我拿到一份契约。”
“契约？”我微微一愣，陡然想起李狗子今天签署的那份契约，问道：“是血誓？”
阿狸也是一愣，脱口问道：“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亲眼看着李狗子签署的血誓，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阿狸让我帮她拿契约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签署过一份血誓？可村长不是说是为了保证村子里的姑娘不受欺负的吗？阿狸就是村子里的人，怎么会签血誓？
对于我的这些疑惑，阿狸并没有解答，只是说我知道多了对我不好，让我拿到血誓后来再来这里，交给她就行了。
临分别前我问阿狸，她到底是生是死，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如果说她死了，可是她身上的温度却不是作假，如果说她还活着，可分明却又会突然消失。
阿狸摇了摇头，说道：“等你帮我拿到了血誓，我再告诉你。”
说完阿狸转身就走了，那只给我引路的狐狸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很快两人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竹林里面。
我看着漆黑一片的竹林，叹了口气。
回到刘婆婆家里，躺下的时候，我才陡然想起一个问题，阿狸只说让我帮她拿到血誓，可是她却并没有说血誓在哪里，我该去哪里找？
李狗子今晚已经洞房，明天就要带着她的新娘子离开了，我要继续留下的话，还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行，我又该找什么借口呢？
还有阿狸说的让我远离东方月，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渐渐睡了过去，第二天一睁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布满皱纹的脸，吓得我差点没闭过气去，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刘婆婆，深吸了几口气问道：“刘婆婆，您这是怎么，不是要故意吓我吧？”
刘婆婆凑过来在我周围嗅了嗅，半眯着眼睛说道：“你身上有阿狸的气息。”
呃……我看着刘婆婆一阵无语，她这鼻子也太好使了吧，我和阿狸根本没有直接接触过，她究竟是怎么闻出来的？
不过看到她有些涣散的眼神我就明白了过来，这刘婆婆估计是梦游呢，压根就没有清醒过来。
梦游的人不能被惊醒，不然很可能会伤到脑子，我挪了挪身体，想要躲过刘婆婆，可刚挪动了一下，就被她直接拽住了，盯着我看了半天，也不说话，看得我都有些发毛了，她才终于松开，嘴里念叨着什么，离开了这间屋子。
从刘婆婆家里出来，我也没有去村长家，直接去找李狗子，想要拿到血誓肯定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我得提前跟他打好招呼。
我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有起来，估计是昨天折腾的太晚，不过那姑娘的母亲倒是早就已经起来了，正在准备早饭，见我过去热情地招呼我，让我在她家吃饭。
阿狸的事情不急在一时，我闲来无事，就留了下来，没准还能从这里打听到什么消息。
这姑娘的母亲姓黄，她知道我和李狗子是一起的，就让我喊她黄姨，我找了个小板凳，在灶台旁边坐下来，说道：“黄姨，那个血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昨天我听村长说来着，但是没怎么听懂。”
黄姨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想问血誓会不会生效吧？”
被她一下子猜中心思，我有些尴尬，不过紧接着就听黄姨说道：“我也不怎么清楚，我是从外村嫁过来的，也是一年前开始我才知道血誓的，我是不怎么信那个，村里人都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我也没见有什么用处。”
看着黄姨的表情，我忍不住问道：“黄姨，您这么说，难道不怕我告诉玉贵？”
黄姨瞥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告诉就告诉呗，这有什么？别看你黄姨我岁数不是很大，但看人还是很准的，你们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把娟子交给你们我放心。”
娟子就是李狗子娶的那个姑娘。
黄姨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笑了两声，转而问道：“我听说村子里兴起卖姑娘，是因为两年前开始就逮不到猎物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一个女人家哪里会知道，我是外村嫁过来的，又不会打猎，向来都是娟子她爸去打猎。”黄姨摇摇头说道：“两年前的一天，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猎狗突然疯了一样，都往后山跑去，娟子她爸说没了猎狗以后打猎就困难了，得找回来才行。”
“我对这些也不懂，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听，第二天他就和其他人一起进山找狗去了，这一去就是好几天，猎狗也没有找回来，反而是人有些不对劲了，整天神情恍惚的，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有时候我喊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听到一般，半天才回过神来。”





第一卷 第七章 有诡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说不能再这样了，必须得离开了，我当时以为他在说胡话，也没当回事，可是没想到那天下午他就离开了村子，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来，剩下我们娘俩过着这种苦日子。”黄姨说着连连叹气，眼神中的无奈我是尽收眼底。
不过我却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问道：“您是说，娟子的父亲活着回来了？”
话一出口，我就忍不住要扇自己两个嘴巴子，这话问的太得罪人了。
黄姨像是没察觉不妥一般，点点头说道：“当初我要是阻止他上山就好了，他也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我眼前顿时一亮，问道：“您是觉得他的离开，跟他们那次上山有关系？”
“那还能是别的原因吗？村子里差不多所有的男人都进了山，最后却就回来了几个人，回来后他的性子就变了，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黄姨说道。
我点点头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过，他们在山上出了什么事？”
黄姨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问过他好多次，他都讳莫如深，被我问的烦了他还会动手打我，说什么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你说说哪有这么说话的，又不是杀了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着黄姨愤愤的样子，我心说这世上不能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损失了那么多的人，回来的几个还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说话间饭已经做好了，我们也没有去打扰新婚的小两口，对付着吃过饭之后，我想去村长家里转转，再找村长打听打听，半路上却碰到了东方月。
“你这是又要去杀狐狸？”看着东方月手上的弓，还有背上满满的一壶箭，我皱了皱眉问道。
东方月摇了摇头，指了指村北头的山说道：“我准备上山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上山？上山做什么？”我问道。
东方月凝眉说道：“有件事我想弄清楚。”
我问道：“什么事？”
东方月看了我两眼，缓缓说道：“阿狸自杀的事情是发生在两年前，村子里的那间怪事也是发生在两年前，难道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闻言我不由一愣，之前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现在听到东方月说起，我突然反应过来，就是这里不对劲。
其实我早就应该察觉了，但是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阿狸的事情上面，听村长和黄姨分别说了一次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两年前阿狸跳井自杀，也是两年前村庄里发生了怪事，这真的是巧合？
“这两件事哪件发生在先，哪件在后？”我问道。
东方月想了想说道：“先是阿狸的事情，后来没几天村子里就出事了。”
果然，阿狸出事没几天就发生了猎狗集体失踪的事情，这两件事一定是有联系的，可是有什么联系我却说不上来，而且阿狸现在是生是死，当时为什么跳井，我都一概不知，毫无头绪的情况我没办法做出判断。
我看着东方月问道：“已经过去了两年，为什么你现在才想到进山一探究竟？”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有了这种想法。”东方玉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茫然，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索性也就不问了，点点头就同意了下来。
后山到村子里有一段路，一边往那边走，我一边问东方月两年前村子发生的那件事，虽然已经从村长和黄姨那里听过了，但我还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
东方月摇头说道：“那时候距离阿狸出事不过才几天，我当时一心想找出阿狸跳井自杀的原因，并没有太关注这些事情，也是连续好几天没有看到我的父母，我才知道出了意外。”
这也正常，最好的朋友突然跳井自杀，任谁也会心不在焉，何况她的父母都是打猎的好手，进山好几天都不回家也是正常的。
一边说着，我们也到了后山。
后山上几乎都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地上的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堆，踩上去脚踝都直接陷了进去。
东方月对后山很熟，据她说没出事之前，她经常跟着父母一起进山打猎，虽然出了那件事之后再没来过后山，但也并不陌生。
“你想先去哪里？”我问道。
后山这么大，我们总不能漫无目的地乱转。
东方月抬手指了个方向说道：“我记得那边应该是有个山洞，平时打猎的时候来不及下山，我们都是去那边休息，我想看去山洞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东方月说的山洞在半山腰，花了两个小时我们才到。
山洞就是寻常的山洞，不过洞口的位置用石块堆砌起来一堵石墙，大概有一米来高，东方月说这是为了防止野兽趁天黑摸进洞。
进到里面，就看到一张破旧的木桌，还有用杂草铺成的睡觉的地方，木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角落里还放着几坛子酒和一些酒碗。
很长时间没人来，山洞里面堆了一层的灰尘，所有的痕迹都被掩埋住了，不过却没有瞒过东方月这双猎人的眼睛，她走到一处草铺前，将杂草分开，露出下面的地面。
我走过去看了两眼，惊讶道：“你怎么发现的？”
分开的杂草铺下面，赫然有着斑斑的血迹，因为时机太久已经凝固成了黑色。
“位置不对。”东方月解释了一句，顺手将这些草全部清理掉，看着大片的血发起呆来。
“看出什么来了？”我走过去问道。
东方月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在想，为什么要把血迹遮住。”
“你是觉得有人故意这么做，想遮掩什么？”我猜测道。
一般来说，要遮掩血迹，肯定是为了掩盖杀人的事情，可想想又不对，当时进山的可是近乎一半的村民，最后出去的却不过几个人，就凭几个人，怎么可能杀掉那么多人？
东方月苦笑：“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不对劲……等等，这是什么？”
说话间她往前走了两步，弯下腰捡起一样东西，我凑过去一看，是一撮淡黄色的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狐狸毛。
果然，就见她脸色变了变，说道：“狐狸！”
狐狸虽是肉食动物，但并不位于食物链顶端，碰到有人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逃跑，不可能会进到山洞里面。
而且我也听村民说过，若非不得已，他们不会对狐狸、黄皮子这些有灵性的动物动手，因为得罪了它们很可能会遭到报复。
可这里怎么会有狐狸毛？
狐狸毛是夹杂在铺坑的枯草里面的，很明显不是路过导致的。
就在我们苦苦思索的时候，山洞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东方月目光一凝，朝着山洞深处跑去，我只来得及喊上一声，她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我暗骂一声急忙追上去。
越往里面越是漆黑，我不知道东方月是怎么看路的，反正我是已经看不清，急忙拿出手机充当手电筒，借着这并不明亮的光芒继续追过去。
跑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这山洞还没有到尽头，正惊奇这山洞的长度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抹黑影，黑影出现的毫无征兆，我被吓的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东方月的声音：“跟丢了。”
“是什么东西？”我缓了缓神问道。
“不知道。”东方月摇摇头，转身就往回走：“我们先回村子去吧。”
回去？
我不由愣了一下，这上山是她提议的，上来后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又要回去了？
皱了皱眉，正想问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东方月走路的姿势似乎有点不对，新生警惕下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没想到却被她第一时间察觉，回过头来冲我无奈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敏锐。”
“你是谁？”我盯着她问道。
面容看起来和东方月一样，语气也相差无几，但很明显她并不是东方月。
这人摇了摇头，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下，等到清晰过来眼前的东方月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只狐狸！
狐狸是四肢着地的，但张了张嘴却是口吐人言：“你怎么跟东方月在一起？”
“你会说话？”我不由瞪大了眼睛，狐狸都能够开口说话了，这他妈是见鬼了吧！
这狐狸却是笑笑说道：“会说话有什么稀奇的？我认识的会说话的同族多了去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和东方月在一起？”
“凑巧碰到一起的，怎么了？”我说道。
狐狸挤了挤眼睛，像是在皱眉一般：“nainai让我告诉你，离东方月远一点，你怎么不听？”
“nainai是谁？”我问道。
“就是……”
狐狸正要回答，耳边突然传来呼啸的声音，紧接着我就听到“噗”的一声，那只狐狸顿时倒飞出去。
血腥味弥漫开来，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有脚步声传来，东方月的声音随后响起：“你没事吧？”





第一卷 第八章 诡异的东方月


我被东方月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心中生起了一股无名火气，刚才她射出来的那支箭是直接擦着我的耳垂过去，要是稍微偏离一分，那死去的可能就不是那只狐狸，而是我了……
抬头看见东方月现在眼中的关切，到了嘴边的咆哮，飘然化成了轻飘飘的一句，我没事！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刚才这只狐狸，口吐人言和我对话的事情告诉东方月。
不知为什么，脑中现在一直盘旋着这只狐狸死前对我说的话，为什么它和小白都告诉我，让我离东方月远一点！
东方月见我不说话，不由得推了推我，哎，哎，你怎么了？
我怔了一下，连忙摆头，“没什么，对了，刚才你对我说什么？
东方月这才想起来正事，问我刚才和那只狐狸在洞里干什么？
我被她问的一滞，就随口搪塞了几句，她看我没心思说话，自顾自的扒拉着那只狐狸的皮，我看了一眼觉得残忍，便故意蹲下来，岔开话题想把她的注意力引到其它地方，问她怎么会来这里。
东方月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眉头紧蹙的看着我的眼睛，“我正想问你了，怎么跟着一只狐狸跑来了这里？”
我们现在还身处山洞里边，脚下不远处是一个深坑，应该是一个地下溶洞，趁着东方月这会儿不注意，我伸脚就把狐狸尸体踢下了深坑。
“你，你干什么？”
东方月发现时已经有些晚了，伸手没抓住狐狸的尸体，有些恼怒的看着我喊道。
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刚才一没注意就不小心把它给踢了下去，对不起啊！”
这句对不起没有多少诚意，东方月不满的哼了一声，便又向山洞的深处走去。
山洞深处我已经去过了，里边并没有什么，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把我吓了一跳，应该是那个狐狸搞出来的鬼吧！
不过，却阻止不了东方月，正好我也趁机再去看看还有什么发现，顺便捋一捋自己有些混乱的脑子。
来这里两天不到的时间，就接连遇见了小白，东方月，还破天荒的第一次见到了会说话的狐狸，颠覆了我二十多年形成的世界观。
东方月的脚步很轻，或许是常年捕猎形成的本能，踩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声音，洞中只有我的脚步声，和两人微弱的呼吸声，显得有些压抑。
不知道东方月的眼睛是怎么长得，这里面没有什么光源，她却能娴熟的在前面带着路。
眼看着手机电量越来越低，已经不足以支撑手电筒的消耗，我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东方月，这山洞我刚才进来过，里边并没有什么东西，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前面行走的东方月身体一顿，正当我以为她是准备转头过来对我说话的时候，没想到她居然猛地取出背后的长弓，随后从裤腿上的箭篓子中取出一根长箭，两息之间便射了出去，行动之快，力道之精准，看到我一脸震惊。
弓箭的嘶鸣声打破了这片死寂的空间，速度极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没入了前方黑暗之中。
时间仿佛也变得迟缓下来，等了许久，才听见“叮”的一声，利箭似是射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被弹开了。
“东方……”
我现在还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想问她为什么射箭？
却没想到，东方月往我手中塞了个小巧玲珑的匕首，说了声小心，便拔腿向前方跑去，样子很急，却又带着一丝紧张。
瞅她的样子，也不再多问，赶忙跟紧了她。
越向里边，山洞中的光线越发的昏暗，耳边还不时的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一起向前奔跑一样。
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下，心里愈发的紧张起来，额头都有些凉。
提心吊胆的向前奔跑了三四分钟，忽然前面的东方月猛地停了下来，因为心里有些害怕，所以跟的她很紧，一时没刹住脚步，直接撞到了她的后背。
“啊……”
东方月没有料到我会撞上她，脚下一歪，竟然朝下边倾斜下去，前方隐隐地自下而上传来了阵阵的阴风，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前方莫不是有一个巨大的溶洞，不敢耽搁，急忙伸手把东方月的胳膊拽住。
身体顺势倒在地上，东方月大半个身体已经落入了这个溶洞里边，全身的重量都承负在我的胳膊上。
这个山洞里边很潮湿，地面很滑，我能感觉到自己趴在地面上的身体，现在正在慢慢的因这东方月身体的重量，朝那个溶洞里边滑落，双脚的脚尖不断的在地面上摸索着，想要找个小坑洞之类的东西，稳住自己的身体。
“老张，你，你左手边十五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小溶洞。”
我面前的这种溶洞，应该是那种，常年受风水侵蚀而形成的，一般这种溶洞两边都十分的光滑，人一旦掉进去，根本没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
东方月此时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焦急，闻言之下，咬牙暂时把自己的左手收回来，只留下右手抓着东方月的胳膊，左手慢慢的向左边摸去。
这么一来，身体下滑的速度更快了一分，更让我着恼的是左手摸了两圈，也没摸到她之前说的那个小溶洞，整个上半身现在已经火辣辣的刺痛起来，应该是自己的皮肤被地面磨烂了。
“嘶，东方月，左手边没有你说的那个溶洞啊！”
右臂这会子也抽痛起来，东方月的身体很轻，可最少也有八九十斤，当下强忍着痛，把自己左手急忙探进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才勉强的固定住她的身体。
东方月这时候不知怎的，忽然剧烈的摇晃起了她的胳膊，带动的我身体下滑的速度又猛增一分，大半个身体已经滑到了溶洞里边。
“东方月，你干什么？”
惊慌之下，双脚急忙在地面上乱蹬着，向她吼道。
东方月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身体咕噜一声，便栽进了这个溶洞里边。
“啊……”
溶洞很深，却不是我先前预料的那种垂直的样子，而是仿佛一个弯弯曲曲的迷宫一样的隧洞。
隧洞也是被侵蚀出来的，很窄，估计只能勉强让人弓着腰在里边行走，我和东方月现在像是两只玻璃弹珠一样，在这个隧洞里边滚着。
唯一能做的，只剩下用双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脑袋，倒有一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这个溶洞里边存在了大量的透明状的矿物质，有一部分正在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消失已久的视线，也逐渐开始回归。
在我身前的东方月，此时的情况却有些不乐观了，她身上背着的那张大弓，现在成了包袱，每次她身体滚动的时候，那张坚硬的大弓便会向一根木杵子一样，捣在她的胸口，此时，她的脸色都有些黑紫。
前方正巧是个拐角的地方，一咬牙，背部发力，猛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挨住了东方月的身体，嗓子有些沙哑的说了声，快把你这张弓取下来。
“不，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噗！”
东方月倔强的说着说着，一口滚烫的鲜血却直接喷在了我的身上。
被她的热血一激，哪能再任由她由着性子乱来，等滚到那个拐角处的时候，猛地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双腿蹬在了石壁上，暂时固定住了我们的身体，右手不敢犹豫，也暂时顾不上自己一向信奉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把那张弓从她身上取了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刚做完这一切，蹬在石壁上的脚一滑，身体又向下方滚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条隧洞终于到了尽头，我的身体就像一块从天空抛下的石头一样，掉到了一个坚硬的地面上，胸前被大弓的弓角一咯，一口气没换上来，脑袋一晕，便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好像听见了东方月焦急的呼喊声。
呼，东方月没事就好！





第一卷 第九章 又见小白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似睡似醒间，是被一道异常香馥的烤肉香味激醒。
虚弱的睁开自己的眼皮，就看见身边正有一团温暖的火光，东方月手上正拿着两只木架子，神色认真的在翻滚着上边烤的金黄的烤肉。
“嘶，好痛！”
刚想起来和东方月打声招呼的时候，却被胸前传来的剧痛又重新押回了地面。
东方月听见我的声音，急忙把烤肉架在火架子上，把我轻轻地从地上搀了起来，关切地问：“老张，你没事吧！”
“我这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对了，东方……小月，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现在的身体，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暂时却没什么行动能力，不想让东方月担心，故意扯着嗓子说自己没事，又觉得老东方月这么叫着，有点生分，便厚着脸皮叫了声小月。
东方月俏脸微微一红，似很不习惯我这么亲近的称呼她，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常色，从旁边的地上取了一个盛着清水的石碗，捧在我的嘴前，“老张，喝点吧！”
嗓子眼现在确实觉得像是在冒烟，可一时不敢下嘴，这种溶洞里边矿物质很多，尤其是存在不少金属矿石，水中含有不少的重金属元素，那可是要人命的玩意。
“放心，这水我试了，很干净！”
还有些迟疑的看了东方月一眼，她不悦的哼了一声，把石碗捧在嘴前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不满的重新递在我的嘴前。
老脸一红，暗骂自己真不是个玩意，然后大口大口的把石碗中的水喝光。
“对不…”
“谢谢……”
喝完之后，身体中的刺痛都不由消散了许多，就想开口向东方月道歉，刚才自己确实有点不应该，没想到我们俩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由得同时开口轻笑起来。
东方月笑容很美，很甜，脑子一抽开口说，“小月，你以后应该多笑笑，老板着一张脸不好看。”
说完后，老脸不禁尴尬的通红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才认识东方月不到两天的时间，怎么会说出这么亲近的话。
东方月此时脸色更加通红似血，尴尬的气氛逐渐在两人之间升起，许久，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先吃点东西吧！”说着，把一只烤的金黄的火架子上的烤肉递给了我。
姣好的面孔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淡，仿佛之前嫣然的笑容只是一场梦而已。
索然无味的啃着手中的烤肉，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小白那张似羞似怯的面容。
小白先前让我离东方月远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村子两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东方月两年前失去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正在我身边慢条斯理的啃着烤肉的东方月，心中的疑团又渐渐地笼罩在我心头，三件事情，其中两件都和东方月有关系，她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东方月回头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她就俏脸刷的一白，手中的烤肉也掉在了地上，语气渐冷的说了声，我去前面看看，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
伸手想要抓住离去的东方月，到了喉咙的话却再也难以出口。
唉，小月她也是个苦命人！
脑中此时又浮现出了村长的叹息，看来想要了解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必须得从东方月失去的那段记忆着手。
当下，还是先恢复自己的体力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暂时先压下自己脑中的思绪，把东方月掉在地上的那块烤肉捡起来，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便啃得精光。
填饱肚子之后，舒服的靠在身后的石块上，借着溶洞中不知名的矿物质散发的点点荧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溶洞。
溶洞很大，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不过我能看见的地方却不多，大部分的视线被溶洞中密密麻麻的钟乳石笋挡住了视线，只能勉强看见周围七八米的景象。
这块地方正对着巨大的溶洞口子，看起来很空旷，地上尽是各色各样的小石块，中间却又一条不到半米的水流穿插而过，离我大概只有四米不到的距离，水质看起来很清澈，刚才喝的水应该就是东方月从里边取出来的。
目光巡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发现，胸腔又隐隐作痛起来，就想靠在石块上眯着眼睛睡一会儿，却没想到自己刚把脑袋枕在身后的石块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别说话，是我！”
扭头向身后看去，便看见了小白那张娇媚的俏脸，她此时离我很近，甚至我都可以清晰的嗅到她嘴中呼吸出来的淡淡的的清香。
“小白，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小白脸色此时看起来有些幽怨，声音好像有着化不开的伤感说，“唉，不是让你离东方月远一点嘛，你怎么和她跑到了这个地方！”
也许是这几天被她们这些事情弄得心里始终存了几分火气，现在又听见小白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登时不知怎么想的，猛地伸手抓住小白的胳膊，大声的向她咆哮，“为什么要离小月远一点，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不是小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给我说啊……”
“老张，出什么事了？”
我的咆哮惊动了那边的东方月，此时她正朝着这边跑来。
眼前的小白神色间的哀怨好像又加重了一分，娇媚的脸庞渐渐地在我眼前消失，只留下一声似呓语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心里的怒火不可抑制的被她的这句话点燃，拔腿从地上起来，就朝着她消失的那个地方跑去，“小白，你别走，你回答我啊！”
小白最终消失在了一面坚硬的墙壁上，我愤怒的用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这面石壁，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这时候，东方月跑了过来，急忙把我的手按住，“老张，老张，你冷静点，刚才是不是小白来了。”
“呵呵，哈哈哈哈，咳咳，是她来了，她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瞅见东方月眼中的关切和对小白的思念，顿觉有些讽刺，东方月的表情没有作假，看的出来她对小白的感情是真的，可小白却三番两次的劝我离东方月远一点，当她是一个恶魔一样，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捂着胸口失声痛笑了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咳出了几大口滚烫的血液。
东方月应该听见了我之前的大声咆哮，并没有再追问我小白的事情，只是搀着我重新回到了石块那边，让我靠在了石块上边。
“小月，能让我靠一下吗？”
心里有些暗淡的看着身边东方月的肩膀，向她问了一句。
东方月点了点头，我便顺势枕在了她的肩膀上边，她的肩膀很瘦削，大抵是这两年独自一人艰辛生活被磨练出来的，却很温暖，温暖的让我都有些沉醉其中。
“小月，刚才小白来了！”
东方月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嗯，我知道。”
“她让我离你远一点，刚才在山洞中的那个狐狸，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她的肩膀在我的声音落下后，好像失去了力气一样，软了下来，带动的我的脑袋掉到了她的腿上，她也没有察觉，双眼似是失去了焦距一样，空洞的看着前方的虚空。
我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只是轻柔的枕在她的大腿上，细细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半晌之后，她神色平静的把我的脑袋从她的腿上扶起，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着她现在平静眼底的痛苦，心里一痛，鬼使神差的在她侧脸上吻了一下，“小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东方月身体微微一紧，呆呆的扭过头来，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倒是把我看得有点不自在。
挣扎着端坐起来，把她的身体扳过来，眼神清澈的没有丝毫做作的看着她的双眼，郑重的再次问了一句，“小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东方月的眼神先是一羞，接着一喜，可最后却又变成了浓郁的化不开的惨淡，轻轻地把我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拿开，“老张，我，我不能，我是一个不祥的人！”
因着小月眼神的变化，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死死地攒着一样，很痛很痛，想要大声的向她咆哮，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化成了一口滚烫的鲜血，哇的一声便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便又昏了过去。
溶洞中没有时间的概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枕着东方月的肩膀，她已然沉沉的睡了过去，看着她静谧的侧脸，心里一疼，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的负担，又是什么支撑着她才能坚持到现在？
看的出来，东方月现在很累，没有打扰她，这会体力已经渐渐恢复了，身体也能勉强行动，便轻缓的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就向那条水流走去。
蹲下身体，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垢，略觉好受了一点，就沿着水流向前走去。
这条水流是活水，从先前东方月去的那个地方流出，那边应该没有出路，要是有的话，东方月之前便会开口说到，只能沿着这条水流，向前方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发现出口。
现下不管想干什么，我们都必须得先离开这个溶洞再说！





第一卷 第十章 尸体

溶洞里边很静，除了脚下淳淳的小溪的水流声，便是东方月沉睡的轻鼾声。
怕惊醒了那边的东方月，尽量的放缓自己的步子，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渐渐的沿着这条小溪走到了钟乳石笋密集的地方，绕过钟乳石笋之后，好像那种会发光的矿物质便少了许多，后边显得有些昏暗。
“滴答，滴答！”
站在钟乳石笋这边思考了一会儿，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前方看看，去的话，手头没有光源，只能瞎子般的抹黑在前面找，最主要的就是东方月此时还在身后沉睡，怕自己离开后，那些狐狸要是起了邪心，加害东方月，那时候东方月恐怕就孤掌难鸣了。
可不去的话，这条小溪通往那边，按照水流的特性来说，那边应该会有出口，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这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两三声水滴落在地面上的脆响，让我一阵好奇。
按理来说，这个溶洞虽然有小溪穿过，可里边因为存在了大量的矿石，空气很干燥，根本不可能凝结成水滴啊！
关心的向东方月看了一眼，一咬牙，还是下了决定，准备去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不会走出太远，只在东方月周围三十米内探索，这点距离，就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过去救场。
钟乳石笋摸起来并不凉，反而很温暖，很像那种暖玉的感觉，上边却很光滑，摸上去很舒服。
我猫着腰，尽量避免让自己的身体直接出于钟乳石笋的笋尖下边，这种溶洞里边的构造很脆弱，尤其是形成的这些钟乳石笋，更是稍微受力，便可能直接砸落下来，若是我身处它的下方，一不小心就是个被穿肠剖肚的下场，那便有些不美了。
穿过了钟乳石笋刚才最密集的地方后，里边的光线便近乎消失，我只能勉强的看到身前不到一米的范围。
此时，耳畔传来的滴答滴答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好像就在我前方四五米的地方。
感应到那水声的大致位置后，心里难免有些急躁，脚步便快了不少，一时没有先前那种走一步便伸脚试探一下的谨慎，脚下一虚，身体一趔趄，便向前方倾去。
急忙暗道一声不好，就想伸手抓住自己面前一个看起来轮廓有些奇异的钟乳石笋，来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却没料到那根钟乳石笋好似只是一根摆设，手刚碰到它的上边，它便向后倒去，反倒把我的身体带动的也扑倒了下去。
“啊，嘶，真是没罪找罪受，好好的干嘛非要一个人过来！”
值得庆幸的是，前面溶洞的地面倒是很结实，我的身体稳稳的倒在了坚硬的地上，顺势把自己的脚从刚才那个凹洞中拔了出来，痛苦的坐在地上。
脚倒是没有什么事，就是被尖利的石块磨破了一层皮，倒是脑袋和胸腔现在痛的有点难以忍受，脑袋前落的时候，磕在了旁边的一根石柱子上，顿时破了个大口子，血浆子现在还不停的向外渗着。
胸口直接砸到地上，本来还没什么大问题，可之前东方月给我的那把小匕首还揣在怀中，幸亏那把匕首有个刀鞘，只是饶是如此，也把我咯得胸口一阵生痛。
刚才我的痛呼声应该惊醒了那边沉睡的东方月，身后现在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没多时，东方月关切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老张，怎么了，你没事吧！”
老脸微微一红，又在东方月面前出糗了，自我安慰道，现在反正是没什么光线，东方月应该看不出来我的脸色，浑然忘了东方月那诡异的夜视能力，大咧咧的说了声，小月，我没事！就想挣扎着站起来。
却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给重新按在了地上，“老张，不要动，你，你脚下好像有一个死人……”
心里一毛，额头上顿时便见冷汗，只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小，小月，你，你别吓我啊！”
东方月好像白了我一眼，然后缓缓的把按在我肩上的手，移到了我小腿肚子上，微微发力，把我的左腿慢慢的挪开。
这会子，我已经丝毫不再怀疑东方月刚才的话，先前一个人虽然紧张，可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对额头和胸口的剧痛上边，一时没注意自己的脚下。
现在，随着东方月渐渐地把我的脚挪开，我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腿骨处，不断传来僵冷阴寒的光滑的感觉，这是死人皮肤特有的感觉。
我其实以前还不太怕死人，可在初三的时候，遇见的一件事情，却彻底的改变了我对死人的看法，让我从此对死人保持着一种绝对的畏惧，以至于到现在，只要见到某户人家在办丧事，便会下意识的避开。
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把伤口模糊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腿一轻，被东方月放到了旁边的地上，赶忙身体哆嗦着，屁股蹭着地面向后挪了好几步，直到退到了密集的钟乳石笋那边，身体被石笋阻挡，才不得不停下来。
狂跳的心脏好半响之后，才逐渐平稳，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方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心中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东方月在翻看那具尸体。
“小，小月，你在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现在小月这个称呼时越叫越顺口，一种美滋滋甜丝丝的感觉，此时竟然诡异的冲破了我刚才的恐惧，嘿，看来我是真的看上小月了，这次出去后，不管她愿不愿意，也得先弄份血契签了再说，心里深知机不可失这个道理。
东方月清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在观察这具尸体，不知道为什么，这具尸体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竟然接着说，“老张，你过来一下，帮我把这具尸体抬到溶洞口那边去。”
闻言，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唇齿哆嗦着就想开口推辞，却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也不能再在小月面前丢了份，不然哪还有脸向她提亲，当下，只好硬着头皮就向她那边慢慢的挪去。
这具尸体看来应该死了有些年头了，自始至终没有闻到一丁点的尸臭味，现在等小月指点着我抓住这具尸体的双腿后，顿时心里不禁惊疑起来，这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劲！
这具尸体的两条腿，很沉，很沉！甚至给我的感觉，比一个二百多斤的魁梧壮汉的双腿还要沉。
要是这双腿的主人很胖倒还好说，不过这双腿的主人明显很瘦，他的脚踝我手掌都可以整个包拢起来。
“小月，我觉得这具尸体有点不对劲！”
东方月估计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她却没答我的话，只是声音微微有些奇异的说，“嗯，我知道，老张，你准备好，我们先把他抬出去再说！”
疑惑的向对面的东方月看了一眼，黑暗中也看不见她的脸色。
索性不再细想，心说，反正小月应该不会害我！便随着她的声音，抬着这两条死沉的腿，慢慢的把这具尸体从地上抬了起来。
抬起来之后，差点没闪断了腰，刚才两条腿都那么重，整个身体更是好险没把我的胳膊从肩膀上拽下来，走一步停一步的，过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把这具尸体抬回到了溶洞口那边。
依着东方月的指示，把那具尸体放到了我们先前躺靠的那块大石头旁边，也顾不上心中的惊悸，双腿一软，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先前还对这具尸体提心吊胆的，等真正的摆在我面前之后，却只是心里微微一惊，便恢复了正常，大概是因为东方月身上传来的青草香味，压下了我心中的恐惧。
现在，我是一心想着和东方月拉进关系，对于一个人的感情，根本无法说清楚。
刚开始的时候，对于东方月，只是寻常朋友间的感觉，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她。
可，或许是进入这个溶洞后，东方月坚强外表下，有些柔弱的眼神，又或许是，得知小白让我远离她的黯然笑容，反正，自那一刻起，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外表冷淡坚强的女人。
虽然还对地上的那具尸体，感到一丝恐惧，可还是强撑着站到东方月的身边，和她一起打量着地上的这具尸体。
“老张，你看这里！”
东方月感到我来了，头也没回的指着地上这具尸体的肚子处，让我看。
我一看过去，瞬间身体打了个激灵，这具尸体的肚子处现在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洞里边不见内脏，竟然被填满了淡黄色的毛发，霎时间便认出了这些毛发是狐狸身上的毛发，顿觉通体冰冷，难道这个人是被那些狐狸掏破了肚肠而死？
耐着心中的疑问，向这具尸体的其它的方向看去。
这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应该死了最少一年以上，裸露在外边的皮肤已经有些紫黑，却没有腐烂，而是被一层说不出诡异的青色结晶状的物体包裹着，看起来很像是一层薄薄的水晶，全身上下只有肚子那个破洞处没有被笼罩。
“咦，这是什么东西？”
正观察的时候，忽然看见这具尸体的肚子里边的毛发忽然动了一下，当下惊咦一声，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向那里摸去。
“老张，快住手！”
东方月刚才不知道再想什么，现在看见我伸手抓向这具尸体的肚子，脸色一白，急忙对我喝道。
可是，却已经有些迟了。
我的手，已经抓在了那团淡黄色狐狸毛发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