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卷三 摔碎药碗 王孝闻言大惊失色,他下意识的看一下他那地方,虽没有太出格的反应,感觉中也在渐渐恢复阳刚之气,不能不说继母的搂抱起了推波助澜的绝对作用。终究,继母是位漂亮性感的年轻女人。 朱丽艳没有遇到男人的反抗而更加肆无忌惮,她把王孝摔倒在床上,见到阳刚之气喜不自禁。哪容得王孝隐蔽,便一把掠过来居为己有。这次没经过她的手段,她以为已经成功。 王孝还在克制着情绪,但他暂时失去了防御能力,战线即将崩溃。 朱丽艳异常兴奋,她要乘胜进攻:“孝,我承诺,只在人前时,我才虚据继母之位。人后,我愿意叫你哥哥,你就是我心中的天。我愿意做你的终生相好,并永受你支配,甚至为你端屎送尿也在所不辞。韦吉年事已高,几乎丧失了性生活能力。孝,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妈,我已经做过你的女人了,你千万别丢了我。” 本来,王孝已经接近了束手就擒。继母的画蛇添足让他听见了父亲的名字。老王家忠孝传家,使即将崩溃的战线有如神兵相助。他看了一下门,上面坠着大锁。床上,继母还在用一切可以做出来的下流手段,挑逗着他的振奋。然而,王孝这时异常清醒:继母,虽不是生身之母,但毕竟是生父之妻。人类的道德文明,使王孝断然拒绝并提出严肃警告。 老羞成怒的朱板艳柳眉倒竖,不甘心的喝道:“你怎么不知孬好!也没有怜香惜之心!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还要如何?寡情薄意之辈,再不干我告诉韦吉,是你非礼我!两条路,你选吧!” 已站在床下的王孝义正词严:“我王孝良心还在,我走得直站得正,不怕你诋毁我!” 朱丽艳马上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嘴脸,跪在王孝身边,抱着王孝的大腿,哀求道:“孝,我的亲哥哥,我真的把身子给了哥哥你了,一晚夫妻百日恩,哥哥,求求你,不要当夜翻脸啊,哪怕你再给我一次,咱最后一次,好聚好散,哥哥,求求你了。” 王孝知道,继母要的最后一次其实是走向万劫不复的罪恶开端。即便继母的话是真的,但就是这一次也使自己不配做王家的子孙!自己昏睡一定是中了她的招,也很有可能被她上了,那是不以自己的意志所决定的。可无论如何,不但被她玷污了自己的清白,也有辱于王家的声誉。想到这里,王孝冥冥中感到一丝氛恼袭来,用膝盖将继母顶倒后厉声喝斥道:“你这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你知道你是干什么吗!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滚!” 朱丽艳软硬兼施没能取得突破,反而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的失败,逼她落锁开门,满揣失落的怒目而回。 继母摔门而去,王孝着衣后一腚坐在床上。继母有辱家风,他骂了她,等于已经惩罚了。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还要把关系修补一下,不要太僵了。 朱丽艳病了,真的病了,而且卧床不起。恼、怒、羞、烦是她生病的四大主因。她拒绝了住院治疗的建议,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王孝企盼着继母回心转意,并为那夜骂了她道歉,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再过以前的安逸日子。于是为她请来老中医。开初,她坚决地拒绝了治疗。有病当医,王孝第三次又把老中医请来。 老中医已近耄耋之年,朱丽艳一来不愿意让人家三番五次来窜,二来自己的病有加重的迹象,便接受了老中医用中草药调理的建议。 王孝买来药罐子,每天两次给继母煎药。 名义上的母子俩虽没起剧烈冲突,但朱丽艳从未放弃她的野心。因为已经做过了,她也不再感到羞耻,一直要求维持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 王孝态度明朗的表示了拒绝,已连续几天,并提出善意的警告。 这天傍晚,王孝煎好了中药,又端进了继母的房间。 “我的病你知道,药是难以治愈的,是恋你的心病。今天是最后一次给你这个机会,你必须无条件答应我。否则,我吐实底给你,我留有你非礼我的罪证,我短裤上有你的精液。韦吉回来,我马上控告你,让你去坐牢,让你遗臭万年!不是吓唬你,这真是最后一次!”朱丽艳所给的最后机会已经是第五次,罪证却是首次吐露。 王孝忍无可忍,因为他会被罪证逼上绝路。刚要发作,又觉不妥,还是改为好言相劝:“妈,由于你的年龄原因,我不反对你暗着找男人,但我不行。你虽不是我的生母,但终究是我父亲的妻子。我们那样是乱搞,天理不容。那天夜里真也罢,假也罢,只要你不污陷我,我也不会在我爸面前揭穿你。”王孝用和软的口气说着,在继母喝药前先递上一杯清水。 朱丽艳打算喝口水继续恐吓王孝,不慎被水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为了博取继母的同情,王孝快步上前准备为她捶背,不慎被高跟鞋绊了一跤,正摔倒在继母身上。 老头子归来,半月会议调为十天。进屋正遇王孝扑倒在继母身上。 朱丽艳瞧见老头子,率先反应过来。怕王孝透露真情,她装做愤怒的样子将王孝拥倒在地,并恶人先告状,当即摔碎药碗。大骂王孝,痛哭流涕,委屈十足。 老头子不知内情,只看到王孝扑向了朱丽艳,他诧异地站在那里,这里出现了什么状况? 朱丽艳赤足抢下床,跑到门口,一把搂住王韦吉,一边哭泣,一边咽诉谎言:“你都看看见了,光天化化日,王孝猛然又又将我抱住,又又要施暴……” 王韦吉把夫人扶到床上,看着她由于生病而憔悴了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痛,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丽艳,不要难过,一切由老夫给你做主,你慢慢说。” 第一卷 卷四 流离失所 朱丽艳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一会,才说道:“狗心狼肺的王孝,早就对我怀有不轨之心。从我嫁进王家那时起,他已多次猥亵我。为了王家的和睦与名誉,更为你父子不至于反目成仇,我三番五次的忍气吞声。谁知,这却助长了他肆无忌惮的嚣张气焰。你不在家时,污言秽语的调戏我是家常便饭。对我多次使暴都因我的拼死反抗而幸免于祸,也多亏那几次不是你来家就是客人到访。你进京开会的第一天,大白天就被他拖进他的房间,欲行不轨。我挣扎了十几分钟,有他的狐朋狗友敲门我方得以逃脱。证见,博斗时高跟鞋掉落在他房间,当时被他用脚扫入他床底。如果没有转移,相信鞋还在他床底。我回了自己房间正庆幸着又逃过一劫,没想到他的狐朋狗友不知为什么没坐几分钟就走了。他凶神恶煞般闯进来,垂死挣扎没挡住他的色胆包天,在我力尽时将我强行奸污。证见,王孝短裤被她扯下留示床底,还有我短裤上他的精液。自那天起,他每天都强迫我与他发生关系。我真想一死了之,但我还没向我的韦吉告别。你回来了,我忽然觉得没脸见你了,我已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不配与你为妻,让我死了算了。”朱丽艳言罢要挣脱王韦吉撞墙寻短见。 悲壮的腔调,因失身欲死的念头,激励着已经怒发冲冠的老头子一手拉住夫人,一手拔出了配枪。 朱丽艳为了表现自己,用身体挡住了枪口:“韦吉,不能让我一个不干净的女人破坏了你俩的父子关系,我担当不了。韦吉,你就成全我吧。” 虽然怒不可遏,但王孝是自己的亲儿,虎毒不食子,王韦吉还是成功的控制住冲动,怒吼道:“孽障,你给我滚!这颗枪子给你留着。再见到你,这颗子弹还是你的!滚!” 人证,物证,铁证如山,王孝有口难辩,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日见苍老的老父亲,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从小在这里长大成人的“命运神经楼”。就这样,一个博学多才、懂事知理、近几年享尽荣华富贵的高干子弟,刹那间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好在随身带有部分人民币,住宿食用尚能勉强维持几日。 钱,虽然省吃俭用,只因有付无收而越用越少。为保障生活,王孝努力寻找着财源。钱,用完最后一分,财源仍无着落。这时,已经流浪一个月。回家求助?他想到了父亲那黑洞洞的枪口。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向了“命运神经楼”。到了楼下,他看着自己卧室的窗口,好大一会儿。终于,王孝还是登上了楼梯。即便父亲真的崩了自己,生命是他老人家赋预自己的,等于物归原主。儿子的一贯为人哪个父亲不知道?说不定他老人家已经回过味来。他加快了登楼的脚步,拥开了那么亲切熟悉的屋门。 朱丽艳正在独自用午餐,听见门响,抬头见是王孝走进来,心里又恨又爱,惟独没有愧疚。说不定他已经回心转意,这不,他回来了吗?无家可归不好受,回来有我陪伴,我不丑呀。 王孝走进来,好像一月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妈,我爸呢?” 怙恶不悛的朱丽艳没有吭声,心里说:你先别吃饭,快把我抱床上亲热后,我做好吃的给你补养身子,好有力气玩我。 王孝没得到回声,只得又问:“妈,我爸呢?又出差了?” 朱丽艳含情脉脉的瞟了王孝一眼:“老东西深知人老无用,知道他儿子今天要回来,借口出差,今明两天不回来住,特给你我提供二人天地,今天希望你抓住绝妙时机,不好错过啊。” 野性不改!王孝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脸面并没表露,说道:“妈,我爸年迈,我不反对你找个相好,但不要锁定我。你不是个碗,我们可以父子共用。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咱是本省第一户,那会成为全省人民的笑柄,希望妈能明白这个道理。” 朱丽艳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说:“我与你只在家里玩,谁知道?倘若你再错过这机会,我会报案,就说你非礼我。你不说要成为全省人民的笑柄吗?咱就来!你可以走,我不拦你。你只要出去这个门,我马上打110,看你从不从!” 如果是其他条件,王孝已接近于屈服,他最顾及王家声誉。而这次屈服,意味着乱搞,他决不会去触动这做人的底线。想来无法挽回,只得向前两步,跪在她身边:“妈,另换一个要求,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您。妈,咱是母子关系呀,求求您放我一马,放王家一马。” 朱丽艳又冷笑一声:“你他娘的谁说咱是母子关系?你比我都大,我能生出你这样顽固不化的笨儿子?笑话。现在,我就认你是哥哥。不过,我叫过哥哥后,咱就是兄妹了,就不是乱搞,就马上抱我去床上!” 王孝一腚坐在地下,他束手无策。 朱丽艳起身走过来,想偎依在王孝怀里。 王孝快速爬起来,丢了魂似地跑下楼。半年的共同生活,朱丽艳的要强王孝是知道的,她要打110不是威胁,她很可能说到做到。这,使他受到了人生最大的,回家的路被断然截死。 天哪,路在何方!投亲?告友?徘徊间,王孝已二日不食汤米。正无奈时,又惊闻被通辑。这狠心的继母!老父亲为啥不阻止她这败坏王家声誉的野蛮举动。人生十字路,王孝饥饿中张望。 王孝找遍所有能联系到的同学,虽然都对他表示同情,但很少有人愿意相助,都怕与通辑犯沾上边犯了包庇罪。再说,人不在时里,也难免让人瞧不起。也有势力眼,干脆闭门不见。收获还是有的,朋友们资助了三百元钱,眼前的生活有着落了。 第一卷 卷五 无家可归 老爸听信谗言,还有两兄一姐,找他们混口饭吃未尝不可。 王孝用公用电话打通了姐姐王丁的电话:“大姐,是我,你身背天大冤屈的小弟王孝。” “继母前不久打来电话,代老爸传达了不准收留你的指示。我怀疑其继母的用心,又电话问了老爸,他很生气,骂你丧尽天良。你,难道真的这么不争气,做了这有辱门风的丑事?”王丁质问的口气。 王孝几乎要哭的声调:“姐,你会相信你的三弟会丧尽天良而干伤风败俗的龌龊丑事吧?我头顶青天,我问心无愧!” “可老爸开会回来,亲自目睹了你扑向继母的情景,也从你房间里找出了继母的高跟鞋,还从继母房间里找出了你的短裤,而且精液的痕迹清晰可见,继母报案时带去了你的短裤,经过化验,精液也是无可争议的出自你的身体。这怎么解释?”王丁不相信的口气。 王孝欲哭无泪,但还是要向亲人解释:“姐,你相信我。继母在不知羞耻的再三勾搭我。你住娘家刚返回的第一天晚上,她深夜低吟,说是腹痛,让我给她漓巾敷腹,她赤身裸体让我给她揉那地方。第二天,她把高剂量麻醉药偷给我下在茶里,将我药昏,我不否认在我昏迷不醒之时她或许已经得手。但她仍不满意,她的中心目的是让我成为她的相好。所以她并没有离开我的房间,还是赤身裸体的躺在我床上。当我苏醒后,我义正词严地以乱搞为理由拒绝时,她曾亲口说要叫我哥哥,以避开乱搞死罪。我的短裤就是那天夜里她拿走的,鞋也是那天夜里留在我床底的。姐,这是真的。” “那我问你,漓巾敷腹是在谁的卧室?”王丁还是不信。 王孝据实而答:“是在她的卧室。” “是他电话让你过去的吗?真揉了她那地方?”王丁再问。 王孝还是实情相答:“不是,是我听见她低吟才过去的,也确实揉了她那地方。但,我什么也没干,真的。” “那就不对了,每扇门的隔音效果特别好,一扇门就不可能听到,还不说是两道门!她那么漂亮性感,你揉那地方能不动心?还不说一凡夫俗子,圣人也把持不住。”王丁亮出疑点。 王孝知道假像有点乱真,但更要澄清事实:“我敞门去卫生间,她的门故意没闭严,我不可能听不见。虽然在她的淫威下揉了他那地方,但我很清楚,她是老爸的续妻,我根本没敢有非份之想。她还骂我不是男人,不解风情,无用等。” “无论谁之过,你与她有了那种事就是不赦之罪!虽然老爸要公安局给预高度保密,但你给老爸的迎头一棒,他是经受不了的,身心都会受到无情的摧残,难怪他老人家怒发冲冠。姐我虽然不信三弟是恶棍歹徒,但只要有了那桩事实,我心里也难以平静,你就好自为之吧。”王丁言罢挂机。 王孝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又打通了大哥的电话:“大哥,我是你三弟王孝,希望大哥给我主持公道。”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继母虽不是生身之母,但他终究是爸的妻子,是妈!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淫贼恶棍,竟把魔掌伸向她,你还是不是王家子孙?你活着简直是给王家丢脸,你的存在是对人类的无情污辱!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有朝一日遇见你,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王忠摔了听筒。 王孝的泪继续流着,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二哥王厚的电话。哽咽的他叫了一声“二哥”,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三弟王孝吧?你二哥还没回来,敞门了,大概是他回来了。”不是王厚的声音,是二嫂。 王孝叫了一声“二嫂”,又说不出话来了。 “你在家都干了些什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若识相,马上去公安局自首。我,与你断绝兄弟关系!”这次是王厚的声音,他比大哥还坚决,虽然没骂,但也没听三弟一句解释便挂了机。 至此,投亲无望,靠友无门。据大姐所述,继母已断然报案。这,无形中压缩了王孝的生存空间。省城是呆不下去了,只好徒步奔向他乡。他餐风宿露,流浪在城乡之间。三百元钱,虽然省吃俭用,却仅仅维持了两个月生活。这天,口袋里只有十几元钱了,还能维持三天的生活费用。家,回不去。两兄一姐,只有大姐因女性固有的多愁善感才可能资助自己的生活。王孝想想路程,三天徒步基本可以到达,便启程前往,因怕通辑只得走小路。 第三天傍晚,王孝已身无分文,也逼近了大姐居住的青鸟市。在靠近城边的一个乡村附近,有四个男人追赶一个小胡子。就在王孝面前,小胡子被那四人逮住,接着便是拳打脚踢。小胡子不是四个男人的对手,一边抱头挨打,一边高喊“救命”。 无论如何,遇到这种事,王孝不能莫然视之,便出面相救。四个男人中分出两人,他们以为王孝是小胡子的同伙。 王孝跟父亲学了几套拳脚,两个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几个照面,连那两个救援者都打趴下了。 四个男人被打得爬起来狼狈而逃。 这边,小胡子靠近王孝:“这位兄台,谢你救命之恩。” 王孝摆摆手:“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不用谢。四个人打一个,不管有理与否,有点欺负人了。” 小胡子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吧。您要去哪?” 王孝叹一口气:“我已落到无家可归的悲惨地步了。我打算去求靠大姐,但收留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胡子诡异一笑:“若兄台不嫌弃我清贫,可跟着我到我相好家暂住一宿,不知你意下如何。” 人在困境,难得有人相助。王孝不敢指望大姐收留便答应了。 第一卷 卷六 胡家遭遇 小胡子携同王孝,顺王孝的来路返了回去,又走了约摸有两公里,在一个有百左右人家的小村停住。小胡子到小卖部买了两盒烟,给王孝一盒,王孝不吸烟没要,小胡子装进自己口袋。又领着他左转右拐地到了一户人家大门前。大门关着,小胡子拍了拍门站在一边等候。 不一会,门开了,一位有三十多岁模样的女人走出来。 “素素,这么早就关门啊。”小胡子边说边跨过大门口。 “江朋,这位兄弟好面生,刚来的吧?”女人站着未动。 “在东庄差点被四个壮汉揍死,多亏这位兄台相救才得已逃脱。外边说话不方便,咱进屋说吧。”小胡子江朋没有停步。 “那请吧,这位兄弟。”被称为素素的女人让进王孝后随手关门。 王孝打量着客厅:沙发一圈,茶几面是玻璃的,上面摆着水果。江朋已坐在那里,正在点烟。 “江朋,你俩吃过晚饭了吗?”被称为素素的女人在卧室换了服装与高跟鞋出来。 “没有,就是来吃晚饭和歇脚的。”江朋大大咧咧地说。 “小饭店还没关门,你去要几个菜吧,我再炒两个。”女人说。 江朋离去前,对王孝笑道:“兄台,睡我的女人可以,但你不能掠走她,因为我经常来打尖歇脚,你掠走我就没这地了。半个小时。” “你去吧,快去快回,我也饿了。”王孝见江朋走了,忙向素素解释:“这位姐姐,多谢招待,我不善于开玩笑,请你原谅。” “叫啥姐姐,我姓胡名素素,直呼名字即可。他刚才所说,你弄清他的意思了吗?”胡素素眉挑眼眯。 王孝摇摇头,他真不知道江朋的的玩笑意味着什么。 “我是他的活,别人不准干。他走时,把活扔给了你,你干吧,不用犹豫,半小时内他不会回来。”胡素素靠过来。 王孝已弄清了所处的处境,但他愣装没听懂:“素素姐,我在城里长大,自小娇生惯养,没有力气,也不会干活,请原谅。” “你这傻兄弟,是在我身上干活,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江朋对你可真够意思,我的活他不让任何人干,唯独你除外。他给了你半个小时,若不嫌我丑,快抓紧吧。”胡素素伸手抱紧了王孝的腰,把脸贴向了他的胸口。 王孝无动于衷,说:“素素姐松开手,我对女人有恐惧症。我,就是在这方面吃了哑吧亏,得了无妄之灾,才使我成了流浪儿。直到如今,只要一接触异性的身体,我便再现了不堪回首的那次痛苦遭遇。请素素姐原谅,就让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吃顿饱饭,借住一宿,明天我即可离开,不再打扰。” “你不是新手?或许江朋会对你网开一面。”胡素素失望的松开手,默默地向厨房走去。进厨房门时回过头来:“茶具在茶几下层,刚消过毒的,茶筒也在下面,你先冲上水喝着,我炒完这两个菜再陪你,很快江朋也就回来了。” 王孝忽然产生了学吸烟的念头。茶几上有半盒香烟及火柴,他忍不住点了一支,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不会吸烟别学,那东西对身体有害。”胡素素在厨房说。 响起敲门声,王孝认为是江朋回来了。 “你的兄台是修仙炼道之人,不近女色,敲什么门,直接进来好了。”胡素素围着围裙,手持翻菜铲子,走出厨房大声说。 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歪头搭挂地走进来。他脸上发红,饮酒的标至。喝地还不少,已有几分醉意,东一步西一脚地一腚坐在沙发上:“这位面生的兄弟早来一步了,我张布排第二。” “张布你个不要脸的快滚!否则,你死期到了!”胡素素怒气冲冲地指着来人:“快滚!快点滚是你的便宜。” “装你浪娘的什么假正经?这庄里的男人你睡遍了,惟独我光棍张布你二样待成?连这生人都挂上号了,就活差我了?我自愿排第二还不成吗?别不知好歹!”张布有点吐字不清,酒精起了作用。 “真您娘的不知好歹!”胡素素骂罢,面向王孝:“兄弟把他赶出去,要不江朋回来会要他的命,赶出去是救了他。” 王孝人生地不熟,无可奈何地坐在那里继续冲水。 “老子今天不睡你,真就不走了。”张布要点烟。 胡素素真火了:“老娘也不能让你们这些王八羔子任意欺负,去你娘的!”言罢胡素素使劲将铲子掷向张布。 张布虽然喝了不少酒,手却很灵敏的接住了铲子,并起身走向胡素素,一把抓住衣领:“老子张布光棍一条,我怕谁?今晚就干你。” 不能不出手了,王孝刚要禁止,刚站起来,江朋左手拎着方便袋,右臂夹着一箱罐装啤酒走进来。见状将所携之物扔在沙发上,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拳便将张布打翻在地。 “你不说我关门早吗?这王八羔子夜夜来烦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被我这小子烦死了。”胡素素素煽风点火。 江朋买酒时,对应承王孝干胡素素的活就开始后悔。泼水难收,估计活也该干完了,就送这个人情吧,人家还救了我一回。回来,见王孝站在茶几边,却另有人在欺负胡素素,便不问青红皂白挥起了拳头。胡素素一挑唆,便用上全身力气对张布拳打脚踢。 王孝见醉汉张布没半点反抗之力,先是在江朋脚下打滚,后又直挺挺地躺在地下不动了,任凭江朋踹踢。他怕出人命,忙让江朋停手。 江朋正在气头上,哪里停得住手。又打了一会,乏人了他才骂骂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歇息。 王孝走过来,将趴着的张布翻过来,他吓了一跳。或许是鼻子破了,弄得满脸是血。王孝将右手二指和三指放在张布鼻子上试了试,好似已没有了呼吸:“坏了,没有气息了,大事不妙。哪里有电话?” 第一卷 卷七 夜送张布 “电话不太多,我只知道小饭店有,外人打电话要钱没数,找电话干啥?”胡素素产生惊慌,声音有点走调。 “他伤得这么厉害,气息都没了,不立即抢救,怕有危险,咱们会惹祸上身的。再说,西游记上不是有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王孝回答。 “似这些色胆包天之人,死一个少一个。中国有十几亿人,不差他。咱联系医院救他,等于给自己挖掘坟墓。咱先吃喝,吃喝完了,等有劲了把他扔到荒山野岭了事。素素,菜炒好了没?”江朋很沉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言罢点烟。 王孝劝道:“无论他好坏,总归是一条人命。父母赐于他人间生存的权利,咱不能无辜掠夺。逃过法律制裁,我们也会时时受良心遣走,一生不得安宁。” “兄台你不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还是喝酒吧,让这混蛋躺着好好休息会。咱喝足吃饱后,他若醒来是他的造化,让他滚。他若醒不来,自然他命该绝,咱抛尸野岭也就是了。”江朋将方便袋拿进厨房。 不一会,胡素素头前,江朋随后,每人端两个菜放在茶几上。胡素素放下菜再回厨房去端,江朋撕开啤酒盒,拿出罐装啤酒。 六个菜,还算丰盛,江朋倒了三大杯,每人一杯。 王孝哪有心思喝酒,原来的饥饿感也无影无踪了,他对着酒杯发呆。 “兄台为何不喝?要喝白酒吗?”江朋见王孝不喝,问。 “有他在,我没心喝,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王孝照实一端。 “兄台不必多心,只管吃喝。出来混,见得多了,就会习以为常的。要不,你二人先吃着,我先去把他扔了再说。”江朋说着待站。 扔在外面,凶多吉少,还不如在这里安全呢。王孝说:“先吃喝吧,不管他了。” 江朋喝了一杯问道:“兄台何故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能否告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只要你提出来。” “你去饭店时,我的活他不干,说是受了女人的无妄之灾。由此推测,他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胡素素边吃边说。 “是吗?但愿兄台说来一听。”江朋又催一遍。 “没错,我是被女人之逼迫。但我不想说,我有我的苦衷。你不要问了。我今晚暂在贵处借宿一晚,明天天亮我就上路。”王孝说。 “兄台,我有三个你不能走的理由,还是求你留下来吧。”江朋已喝了七罐,他又开了一罐。 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这些人是?王孝迷惘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走?” “兄台你慢慢喝着细听我说。一,你救过我,为谢你留你住几天不为过吧?二,这混蛋死活倘是未知数。他活了还作罢,若两腿一蹬再拳不回去,那我就有命案在身,你走了我确实不放心,怕你报案而我被绳之以法。三,你说过已是无家可归。你跟着我,起码可以保证你的基本生活。所以,你不能走。”江朋说罢,端杯要与王孝碰杯:“来,兄台,咱碰过杯后就是兄弟了。” “兄弟碰了吧,江朋够意思了。我的活旁人都不能干,他竟让你来,虽然这活你没干,可江朋有那意,比手足之情也不差分毫。有这样的兄弟,你不吃亏。”胡素素看见王孝有点犹豫,便插话劝说。 “甭碰咱也是兄弟。我决不会去报案,那张布是咎由自取,你放心就是。明早,我再吃顿早饭便可以上路了。”王孝试探明天上路的可能性。 “兄台明天上路可以,但你必须今天夜里送我上路,上西天路。论身手,我打不过他们四个,而他们四个不是你的对手,硬拼我也会死在你手里,你就看着办吧。素素,你别忘了给我收尸就是了。”江朋把脸一沉,干了一大杯。 “好了,我不走。但,我不会干活,清吃白喝,你管得起,我就住下。待时机成熟,还请放我回去,我有家有业有未婚妻。”王孝临时无家可归,有这么个落脚之地,暂住一时也是权宜之计。 “兄台,一言为定。咱先定半年至一年,半年内,你决不能离开这个家。半年后,咱商量,一年后,你随时可以离开。怎么样?”江朋不容人讨价还价的神气。 王孝默默的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咱就一言为定吧。” 吃喝照常进行,想不到王孝与江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连时辰也说不上早晚,二人只好互称对方为兄了。 吃喝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结束了。 “这混蛋光棍半死不活的,在这里碍事,怎么处理?”胡素素指指仰卧在地的张布,面向江朋。 “他家中还有其他人吗?”江朋问。 “他光棍一条,没有亲人,这庄里只有他姓张。”胡素素回答。 “这就好说了。如果他有父母子女,还真不好办。他家离这里多远?我发发善心,把他送家去吧。素素,把你的小推车推来吧。”江朋忽然间变成了善人。 小独轮推车推来了,素素放在客厅:“车短了,不好放。” 王孝急忙说:“要送,最早也得十一点以后。这时间段还有走路闯门的,被人发现不好,这才九点半多一点。” “那我们先喝会儿水吧。不过,素素领路,王兄也得跟着搭搭把。不是借用你的力气,你只要同我一起送他回家,这罪名或多或少你就得担当点,我才放心半年至一年后恢复你的自由。否则,心里老是惦挂着,会睡不好觉的。”江朋多了一个心眼。 “江兄不要草木皆兵,不能把人都往坏处想。都到这种地步了,我还能做什么?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还能顾他光棍张布?”王孝苦笑着摊开了双手。 又闲啦了一阵子,十一点了。江朋把张帅搬上独轮车。 胡素素找一块破塑料薄膜盖在张布身上,一切准备停当。 第一卷 卷九 恢复自由 王孝合闭双目,任凭胡素素挑逗。直至被胡素素拖进卧室,又被拥床上,他才睁开眼,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赤身裸体。一愣神的工夫,他被她扑倒在床。 胡素素拿出倾生本领,也没有征服猎物,只有死了那条让人干活的心,并一日三餐小心侍候着睡惯了沙发的王孝,等候江朋来了以后交差。 这天夜里半夜时分,王孝正在梦中与继母妥协,却被敲门声惊醒。屋门正冲客厅,王孝问道:“谁?” “王兄,是我,江朋。”来人停止敲门。 王孝起身打开屋门:“怎么这时候回来?走夜路挺乏人的。” “你一直睡沙发吗?一直没有离开?”江朋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可交之人,却没想到你一直睡沙发。” “半月了,习以为常。吃过晚饭没有?”王孝问。 胡素素穿着睡衣走出卧室:“早来也可以,明天也可以。半夜五更的敲门挺惊人的。他百分之百还没吃晚饭,我知道,还得叫我睡不安宁,深更半夜的做饭再侍候你。” “知我者,非素素莫属。今夜不用睡了,我半月不近女色,饭后不得好好陪陪我?”看着胡素素白了他一眼后去了厨房,转面对王孝说:“王兄,你既然这么讲信用,我提前恢复你的自由。但,你必须到第一线锻炼一个月。如果愿意,明天早上有人来领你,他负责教你生存秘笈,让你终生受益。一个月的时间,即下月的今天,你便可出徒。到那时,你再来这里,咱谈一下你离开的条件如何?” “江兄,到一线怎么锻炼?”王孝问。 “教你在逆境情况下生存的生活手段,如果你想尽快恢复自由,这你必须答应。张布如何了?”江朋忽然想起了光棍张。 “那天早上素素姐去看了看,门挂大锁,可能苏醒后离家出走了。我提心吊胆地害了半月怕。”王孝说。 “怕什么?光棍一个,管他呢。”江朋点烟。 “一怕他报案,二怕他光棍一条是个一命人,虽然不怕他来找事,却怕失手打坏了他。江兄,教我什么样的生活手段?”王孝先答后问。 “明天你跟去自然就知道了。开天劈地,你的待遇头一份。论说,既然跟我们打上交道,就应该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但对你我网开一面。只要你一个月后的今天再回这里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的承诺不变。但,你去那边,不管拜在何人门下,都不要提起我的行踪、相貌和名字,望王兄千万记住。”江朋很严肃的说。 我无家可归,没有生活保障。种种迹像表明,这是一个不走正道的黑组织。教我生存秘笈,无非是干扒手一类的勾当。正当社会不容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不对穷人下手,只寻那些贪官污吏,钱财来路不明的人下手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还能帮帮那些与我相同命运的人呢。王孝点了点头。 时光荏苒,一个月的时间,虽然磕磕撞撞,但还算顺利。王孝被一位清晨来胡家的人带走后,被安排在一个名为金大中的人手下。就这样,金大中除了去他的“福聚帮”聚福外,其他时间与王孝单独相处了一个月。王孝的绝顶聪明使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天上午,他遵约定按时回到了胡家。 “我的好兄弟,你可回来了,把素素姐想的好苦啊。快请坐,我准备好了给你接风。你看,茶冲好已经凉了,我换水。”胡素素比以前更加热情,边说边换了热茶,其实那有点凉了的茶是她自己喝剩的。 “江兄还没回来吗?他忘了今日所约?”王孝接过茶壶。 “他不会忘,你走后,他空里回来了两次。他不仅仅在这里有我,省城郊处还有一个单身女人。今天,最迟他会在十二点前赶回来的。他对你的评价颇高,说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不但有底蕴,而且心气极高,对你不得不防。说白了,怕你对他的行业不利。”胡素素说。 “我已完全了解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一个社会,各行各业都是人生,缺一样就不是花花世界。不必防我,一日为友,一生非怨。当然,如果反目成仇,那也是为自己的生存需要。否则,那是不仁不义。我会对江兄说明白,相信素素姐也不会认为我是小人吧。”王孝说。 门响,江朋走进来:“王兄好准时呀,真是可信之人,我没看错。” “可江兄对我还是存有戒心不是吗?只要不是直接危及我及我亲人的生命,你放心,咱就是兄弟。你不说今天来还有条件吗?你说一下,咱探讨探讨。还是像刚才我所说,只要不直接危及我及我的亲人的生命,外加一条,就是不妨碍我有朝一日重归家门,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干丧尽天良的事,我都会答应。”王孝亮出自己的底牌。 “我信任王兄,但你一直不愿说出你的家庭背景,不能不使我产生戒心。原先他们因为你有武功打算让你入伙,被我拦下了。我主要是为你重新归回家门而留足后路,对他们说则是怕你认识了兄弟们而出卖他们,是不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尚未可知。所以,一个月内,你见了领路人与金大中,这对我们来说比较安全。关于你恢复自由的条件,就是在江湖上再混个一年半载,让我们彻底放心了才会让你重归家门。记清楚,不得与‘福聚帮’为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答应了,现在你就恢复自由了。”江朋一口气说完。 王孝伸出手:“成交。” 江朋握住手笑道:“成交。” “兄弟,虽然你不愿干我的活,但别忘了素素姐侍候了你一个月,有空要常来看看姐才是。”胡素素有点舍不得王孝离开。 “素素姐放心,如果我以后路经此处,一定会来看你。”王孝说。 第一卷 卷十 三当借子 王孝离开胡家,独自行走在乡间高洼不平的土路上。虽然自己掌握了娴熟的生存秘笈,江朋还是给了他三百元钱垫喘。既然继母报了案,表示着不但有家不能归,凡明着任何地方不能去。找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再给两兄一姐打个电话吧。经过两个小时的跋涉,他到了一个乡镇。找公用电话打了三个电话,得到的回答好似上次录了音。他希望父亲能在家,怀着赌注般的心理打了自己家的宅电,接电话的是继母,当然回答不能如他之意。回归不得,又不能找工作,还多亏学了这生存秘笈。虽不算光彩,好歹也能赖以生存。再说,在平民百姓身上下不去手,可以瞅准小扒手,看准他偷的不义之财,当个二当借子。 三百元钱,月余便被消费一空。这天,他到了者城。 者城,省中小城,王孝觉得这里离省城较远,又没有认识自己的人,倒是赖以生存的首选之地。 一日,他跟在一个小扒手身后,足足尾随了三个多小时,才做为二当借子,从小扒手身上借得六十元。好了,三、四天的生活费已经到手,到商场去看看吧。他又发觉了三个扒手在行窃。者城不大,扒手却不少!仔细观察一下,这商场里到底有多少扒手。临近中午时分,只见这三个扒手在活动,再没发现其他的小偷大贼。 正晌午时,王孝走进大众饭店。正是午餐用餐高峰,饭店里很挤。但他还是挤过去买了十个大炉包。付款时,上午新取借得六十元人民币不翼而飞。三当求?老虎嘴里拔牙!王孝誓查究竟。他忽然记起来:在进饭店时,曾与一急急火火走路的女子相撞,又一男子似乎在自己与那女子相撞时碰过自己,当时未曾注意。对,一定是这对狗男女所为!王孝遍寻路口,终于捕捉到这对在他心里形影成的狗男女。 那一男一女非常心细,不一会便发觉了被人跟踪。七拐八转,竟出了者城城里,这时,已近傍晚,三个人到了一处比较谧静的地方。 者城郊外,茸茸绿草,夕阳斜照。那一男一女方停了步子,慢慢地回首,脸泄杀气,让人生威。 王孝急走几步来至切近,神情似乎有点蔑视。 女人乜斜着,责罪王孝跟踪:“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子,竟敢跟踪姑奶奶,不想活了!” 王孝微齿一笑,只求索回原款:“活着,是我的权力,你没理由干涉。还我那六十元,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你问谁要钱?活腻了吧?还六十元,哪张钱上有你的印章?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胡说八道!赶快滚你妈的蛋,否则老拳侍候!”女人欲争头功,言罢纵身一跳,举拳便击。 不敢待慢,王孝闪身躲过,捷踅女人身后。谁知那女人非比平常,伴随转身跳又一拳奔命门击来,王孝迅速再躲。 此人深有功底,不可轻敌,男人急忙跃身出招相助。 赓续让过几招,王孝已知此二人功夫远在他之下。不玩了,尽快结束吧!他瞅见男人一个空当,飞脚踢去。男人回以后仰倒地。 我俩不是他的对手,赤手空拳定会败在他手下,非凶器不可了!女人刚欲跳出圈外,怎奈王孝飞腿击腹。惯性,逼体后退、倒地。 男人一个后空翻非常麻利的站起,从背后扑过来,女人也迅速弹眺起身,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王孝偏退几步,瞅准时机就势勾倒男人。转面一拳再度击倒女人。胜利,使王孝仰天大笑。 笑,是污辱!男女同时亮出短刀,拼死一博的架式。 王孝左推右挡。男人鼻青眼肿,短刀不翼而飞;女人,胸部奇迹般滑至腹部,短刀飞插在十米开外的草地上。 终于,男女认输,跪地求饶。 ……席地而坐,王孝询问男女底细。 男人吐一口烟雾:“我,姓牛名天祥,生在本省牛卞庄。牛卞两姓由于历史遗留的原因互相仇对。几经变革掠夺,大权全由卞姓控制。从此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以前,我家曾与现任支部书记卞仁堂对门。他有一独生女儿,名卞贞云,与我童年。一至三年级同班同位,经常在一起游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卞仁堂埃斗时,很多人欺负卞贞云,因为我是她同位的同学,所以奋身相助。有一次,我寡不敌众,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在炕上躺了一个星期才得以恢复。这期间,她经常偷偷拿着保养品去看我。就这样,使我俩的关系更加密切。虽然双方父母反对,但直至成年时才在父母以死相逼的情况下而不得不分开。但每逢遇到她,虽没言语,她都脉脉含情,不知是真是假。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 批判资本主义,我父执笔上阵,揭发卞仁堂伙同妇女主任高玉娇乱搞两性关系及侵吞公共财产之事实。没料到,这张大字报不仅未撼动卞仁堂,反而将我家成份彻底改写。本是下中农,成了坏分子家庭。 几经争斗,卞仁堂再度钻进革命委员会并出任第一把手。他嫌弃坏分子的罪名太轻了,便组织坏人,精心制成一顶历史反革命杀人犯的帽子,丝毫不计报酬地赠于我父。这顶帽子,一不挡风,二不遮雨,三不御寒,却压得扫街、清厕而不计工分。名曰义务工。 一次,父染高烧而卧床不起。义务工不干不行,无奈之下我替父执行义务。当时,我不知女厕所有人。事实上,也确实让高玉娇吃了一惊。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她倒很快地地反应过来,马上鬼哭狼嚎,跑到大街上硬说我非礼她,还说不想活了。高玉娇男人也姓卞,是个现役军人。当时有句口号叫做破坏军婚是反革命。卞仁堂借机竭力策划,高玉娇无耻地用肉体拉拢单身汉牛姓福言出示伪证。” 第一卷 卷十一 草地结拜 男人点燃一支香烟,黄牙一呲,吐一口烟雾,继续说道:“怒火,使我滋生了报复念头。于是,我夤夜纵火。眼见得卞仁堂与高玉娇两户变成火海,我只身逃离故土。为了生存,我冒险在险巇路上。我逃出故乡的七个月后,就如同今日的你,被这位美女的不劳而食所侵犯。也是这么个节气,也是这么个时间,碰巧了也是在这块草地上,我初识了这位只供观赏的美女花凤田,直至今天我俩冒犯了你而坐在了这里。这,就是我牛天祥的全部,汇报完毕。” 遭遇,虽不尽相同,命运,又何其相似。王孝心中暗暗叹息。目光,转向女人:本来隆起的胸部为何换位在腹部?怪哉。 女人粲然一笑,扯出隆起的胸部——布棉混合物。她笑笑说:“我与你俩一样,纯爷们。” 王孝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你仅供观赏呢,原来咱三个是一路货色。不用说,你的遭遇与他相似了?” 假女子挤出两滴泪水,说:“暴犟,乃我父亲辈辈遗传的生性。他因为说话对罪过偌多人。六二年至六五年,父母分别离开人世。然而,爹生前对罪的人对我进行着残酷报复,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还变本加厉,甚至要置于我死地。 在生我养我的故土,我,日夜形影相吊。为寻生路,听乡亲们说在东北生存条件比关里优越,所以我忽然产生了闯关东念头。于是,我找经纪变卖了全部家产,基本凑齐了路费,我含着泪水离开了故土,坐客车到了县城火车站,恋恋不舍中在火车站买票时,不幸的是所有的钱被盗个一分不剩。那时,我几近绝望,死的念头都产生了。在三天没进餐的情况下,饥饿的肚腹使我颤栗着手伸进了他人衣兜。 纯碎是为了生存的方便,我蓄发易装,我名字原本姓花名凤田,为与装束相称倒置为田凤花。一年前,我冒犯了牛兄,如今天情形相似,我被跟踪到了这个地方,他把我降服了。自那时起合二为一,我们互相激励着对方才生存到现在。没想到,您是武家出身,本想教训你,却被你打服了。 原来,都是遭遇不幸的命苦人!为了争取在人世间这点生存空间,竟让彼此命苦的人凑在一起。患难之时,王孝颇有几分感慨。 花凤田提议:“在同一块草地上,在同一个季节里,又是因为同一件事情,也同样都是为了六十元钱,还都是被跟踪者屈服,这是不是一种缘分?不打不成交,为巧遇与友谊,是不是咱三人可以借鉴古人的桃园三结义,咱们结拜成兄弟?” 王孝略加思索,说道:“你俩,一个牛天祥,一个名字倒置的花凤田,我已大体知道了你俩的遭遇。可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来路,怎么敢跟一个不摸底细的人结拜?唐突之下会出错误的。” 牛天祥递出一支香烟,在花凤田击火给王孝点燃后说:“您武艺高强,自然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用问出处。心若诚,相处久了会告诉我俩。即便不愿吐露实情,那也是绝对的隐私。若您不嫌弃我俩出身低贱,我俩宁肯虚心拜在你门下。不愿为兄弟,俺可以拜师,不求击败他人,只想学些护身的本事。这些,您都不愿意,咱做罢。” “好吧,咱点三支香烟,权做三支香。”王孝说罢,与那二人每人点燃一支,插在地下。三人同时跪倒在地,开始指天盟誓。年龄相论,尊王孝为兄,牛天祥次之,花凤田最小,暗称三弟,明呼小妹。于是,“三位一体”,名为“寻生”的小团伙从此诞生。遵循旧帮江朋之约,流窜于近海一带。 时间,一晃四年流逝。 日常相处中,牛天祥本性善良,一切全受“寻生”命纲的约束。而结拜前没说实话的花凤田则不然。他背着王孝与牛天祥寻花问柳,还为非礼杀了人。久而久之,被王孝和牛天祥发现了蛛丝马迹。为制约花凤田恋蝶之嗜,王孝不得不抛弃了不扩员的最初心愿,打算纳一名自愿加入“寻生”的异性。 席沟小乡集,独自寻异的王孝治服犯他的小偷田术金,并亲自到了田术金家。田术金光棍一人,破家也非常简陋。但,在田术金的热情款待下,他俩很快成为了好友。从田术金嘴里,王孝随心所愿地探出了一个田莉莉。好吃懒做,酷爱打扮,向望不劳而食的生活方式,她不正是目标吗?为此,王孝商量田术金把田莉莉约来,可田莉莉昨天去了南庄大姑家没有回来。交谈中,知其田术金深恋田莉莉。这使王孝有些为难。这不是破坏人家的幸福吗?古语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可根据田术金的描述,好吃懒做的田莉莉心里根本没有田术金的丝毫位置,而且最有可能加入“寻生”,这才打消了王孝的顾虑。只可惜田莉莉出门在外王孝未能谋面,只得要田术金约好田莉莉下个席沟集相会。酒足饭饱后,王孝留宿田家庄。是夜,王孝制定出巧纳田莉莉与田术金的计划。 次日上午,王孝所乘的客车中途抛锚。呀,差点在事故中丧命!大难不死,我会有清白的一天。为不误最后碰头约定,捡来得那条命举步奔向高布县城。 一声长笛,火车稳稳停在高布车站。牛天祥、花凤田好似一对出外旅游的情侣,双双走出中间车厢。 日已偏西,国营高布第三旅馆一楼四号客房。 “大哥只身外寻新伙伴已经三日,至今未归,不能不让人挂念。”牛天祥坐在床上微露愁容。 “你把心在肚子里放好,他的人生阅历比你我丰富的多。他久经世霜,更能逢凶化吉,你担得哪门子心?到了约定的时间一定会平安归来。”花凤田似乎有点莫不在心。 第一卷 卷十二 寻求异性 “如果今夜不能按约回归,唯恐中途有不可捉摸的遭遇,你我是不应当有所准备?”点燃香烟,牛天祥慢吐烟雾。 “准备什么?救援吗?逃走吗?”不理解的腔调,花凤田诧异的。 “仨傍晚六点,没在意间一晃走去两个。今天是最后一个,也只差不足两小时了。我心里老是忐忑不安,咱应该有备无患,多个心眼多条生路。”预兆,不祥的袭占牛天祥心灵。手腕,亮向同伙。 “你是属司马懿的?疑心疑鬼,搅人兴致。告知过你,六点才是最终时刻。此时,大哥说不准已在楼下呢!”脸,挂有极度不满,胖脚,硬塞进步帮高跟鞋,花凤田有点烦心地敞门走出。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坐在门外横石上,悠闲中东张西望,实则在物色猎物,以满足他的欲求。 “这位大妹子,自己坐在这里好自在,是等什么人吗?”一位穿戴不凡,乍一看其貌平常的姑娘也从上面下楼走过来。 咱就这么有艳福,有人自动送上门,宵兴有了!一阵自喜,花凤田点首还笑:“姐姐,你是在问我吗?您?来,这里坐。” “没啥,一个人挺寂寞,闲说话呗。闲着也是闲着,出来坐坐聊聊天未尝不可。”说着,姑娘走过来,与假女子坐个并肩。 饿心求食。这姑娘不平凡!尤其搁在他滕盖上的小手,怎么这样白嫩可爱!一阵心猿意马,花凤田禁不住一把抓起那只小手:“姐姐你看,妹妹我的手,姐姐你的手,真不是粗面细面之分,而是有麸皮与精粉的巨大差距。年龄相仿,差异竟然这般巨大!” “这不是天生,大概是因为各自的工作原因所致。请问这位大妹子,你是不是位农村姑娘?”是同性相慕吗?姑娘的手任其抚摸,没有抽回的打算。 “姐姐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这粗俗的农村人,家住高布县西半部的此木乡。咱坐成块真可谓土洋结合了。请问,你可是大城市里的人吧?”摸向自己脸,花凤田支配别人之手。 “我,祖居青鸟。你,来高布串亲还是在这里等人?啊,肯定不是串亲。否则,不会住旅馆。”自问自答?姑娘瞧瞧对方,笑着。 “高布,我无亲戚。其实,我也刚从青鸟回来,不谨我的提兜不知是丢失还是被盗,只人下了车,兜却没了。不仅无钱买车票,住店也没钱。俺此木有不少人在高布干临时工。所以,说不上等谁。为借钱,碰谁算谁。”为博取姑娘信任,花凤田一脸认真,一点不像撒谎。 “走,进我房间休息吧。明天,我也去此木,车费及生活费姐姐给你出,咱交个朋友,正好咱也搭个伴儿。”说罢,姑娘抽手起身。 小嫩手多么可爱!花凤田真有点舍不得。无奈,手主人业已抽回。怕失良机,他只好道谢着紧随其后跟着登上楼梯。 楼上三十五号房间。姑娘走在前边,很利索的门开锁落,热情相让。倒水,暖瓶空着:“不好意思。你略微一坐,我去去就来。” 姑娘的身影,在楼梯上渐渐变短,消失。花凤田谙练地打开了姑娘放在床上的旅行袋:衣料、被面、鞋袜。袜筒何物?啊!票面十元的人民币,足有五、六百元,原来是块肥肉啊。钱,我不要,我要你的身体。 “咯、咯、咯”,传来皮鞋鞋高跟撞击楼梯发出的清脆响声。既然决定要色不要财,花凤田迅速将旅行袋复原,并坐回床上。 “我袋里放高档有名茶。”打水时,姑娘意识到防范意识淡薄,借故检查一下旅行袋。还好,未失一物:“看我记性,茶在提兜里。” 丫头,你好厉害呀!信任,我无私的送给你。今夜,我将用信任换取你的肉体。大哥是否安然回归?先去看一下,还要寻找借口今晚来陪你:“我去方便方便。” 半岛丘岭,虽没有高山悬岈,但也七高八低,凸凹不平,错落交加。有一外强中干的村庄,名牛卞庄,这就是“寻生”老二牛天祥的故乡。牛卞庄二百来户人家,牛姓、卞姓各半。虽然经过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由于历史上遗留下过深的积怨,至今两姓仇对,翻风覆雨。对于恩怨起因,不仅年轻人说不清楚,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也说不出子丑寅卯来,自古牛卞不通婚却是公认的事实,一直流传至今。上级领导也曾来做过工作,却没有任何成果,无缘无故的矛盾根深蒂固。 牛天祥的父亲是一位身居牛卞庄的年逾六旬、名牛祖太的老农民,他滕下生有四子。长子牛天如,次子牛天意,三子牛天吉俱已成家,被分出“各自为政”去了。唯有四子牛天祥,五年前纵火后畏罪潜逃,至今杳无音信。这天,正逢牛天祥生日,牛祖太夫妇便不自然的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小祥儿一走就是五年,音信全无。你,总该想想法子。混着,这不是办法。难道,你不想?”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马玉兰思儿心切。这般埋怨他也记不清不知多少次了。 背台词般,半字不错,牛祖太再次重复着念熟的语句:“不混着,能怎么样?去找人,可以,你给指个方向。” “是啊,到哪里去找?”有如重映一部陈旧影片,马玉兰的特写镜头:思儿泪两行,不从低一点的外眼角流出,而从较高的内眼角,顺着腮两边,迅速下滑,坠落在腿上。 “偌大的国土,茫茫中华,人海桑田,东西南北,何寻是向啊。”紧锁两眉,牛祖太痛苦中摇头;“混帐东西,他不想一想父母的死活。” 擦了擦泪水,衣襟全部湿透。马玉兰再提那老掉牙的寻儿方案:“他哥仨,总可以挪出一个。来个活访人,死见尸,让你我把悬着的心放下。这,总比混着强啊。” 第一卷 卷十三 仇人之女 “你让谁去找?谁能胜任?再说,都是单人独手过日子,一没资金,二没着落,如同大海捞针啊。”思儿,牛祖太更加迫切。做为男人,他强饮泪水。 “三儿吉儿比他两个憨厚哥哥略显聪明伶利,唯有他可胜任。”天,已暗下来。马玉兰找来火柴划火点煤油灯。 如似一种习惯、爱好,牛祖太不停地摇着头:“他,同样拖儿带女,需要养家糊口,怎能脱身。要不,口粮还不够吃的。寻找小祥,不是一日之功,你让他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小吉也不能在寻找小祥的路上喝瞪眼子糊啊。” “小如、小意和咱都摊份,工分各拨三之一,给他包出空来。零活,咱给他多干点,这样不行吗?”为寻儿,马玉兰宁愿倾家、荡产。 牛祖太被重复话逼急了,说道:“那你就找他哥仨来,试试吧。” 大门响,脚步声奔屋响来。马玉兰心想:这哥仨不知是谁,让娘省几步路吧。最好是小吉,先看看他的意思如何再做进一步打算。 门,慢慢打开,进来的是一位姑娘。她,身材苗条,五官端庄,衣着朴素。啊,卞贞云,怎么是你?仇人的女儿! 卞贞云,牛卞庄支部书记卞仁堂的独生女儿,她就是牛天祥嘴里那位与他一至三年级的同学同位。现年二十六岁,是一位憨厚本份,善于思考,自食其力的好姑娘。从小,她与牛天祥情投意合。不幸的是,牛卞不和的因素使她受到双亲的巨大压力。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卞仁堂更加变本加利地对牛天祥进行残无人道的疯狂打压。压力,卞贞云倍觉沉重。父母不仅不允许她嫁天祥,连同他接触也要受到严厉惩罚。曾有几次,她差点被父母轰出家门。更使人不能理解的是,牛天祥待她日渐冷淡。随着牛卞关系的急剧恶化,牛天祥的冷淡变成了敌触,又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仇恨。然而,卞贞云爱心不泯,她把牛天祥出走归罪于她父亲。为此,父女极为不和。这天,她终于被轰出家门。 “你,滚出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牛祖太横目,厉声。 “大伯,我不仅不会滚出去,我还要在这里永久定居。”不因遇斥而后悔,卞贞云意料之中的,她,一脸坦诚。 “你没有半点良心的爹逼的我妻离子散,已经家破人亡,我与你是仇恨世家。还定居,你定个屁!”气愤,极度的,牛祖太扭过脸去。 “这几年四哥没来信吗?”包袱,轻轻扔上炕。卞贞云走进几步,在炕沿上慢慢坐下,好似自己的家一样。 “贞云,你这是?”马玉兰陷入迷惘。她老子坏,可她并不坏,一度还与小祥传出绯闻,难道真与小祥有缘?可我的小祥在哪里?我可怜的四儿。 “伯母,请您相信我。如若四哥有了妻室,我是您老闺女;如若四哥单身,我就是您的四儿媳。一生在你床头尽孝。”语言忠恳,坚凝。卞贞云脸上,流露出为选择正确而浮现出的自信情感。 “好闺女,快别说傻话了。只要你心里明白,自始至终都是你爹的不对,你不与俺为仇集恶,俺也就知足了。”相信,马玉兰对有争议的事都毫不加心思的相信。她,善良之心开始软化。 “不,娘。这里,就是我从现在开始的家。”称呼,改变了,证实了卞贞云不可更改的意念。 “你,不要这么称呼,她担当不起。”抢在妻答之前,牛祖太答着话回首,心里矛盾着:这唱的是哪出戏? “请相信,我来,这并非是我唐突于一时的冲动。放心,我来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爹,难道您不愿意收留我吗?”是攀扯?卞贞云当即补称,语音赤诚。 “孩子,热血会使你冲动,而不计后果的冲动会给你带来一生遗憾。我和你伯母,留下你一片盛情也就是了。”嫉妒,瞬间变成惜怜。牛祖太出于憨厚农民的本性,同样软下心来。 “我,是个永远不懂遗憾的含意的人,我也从来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后悔。我,做为一个普通的人,也有我的自尊心。您不收留我,便会刺伤我的自尊。”目标,一经确定,就会变成巨大能量。卞贞云热心若燃,渴望实现。 “好闺女,伯母已知道和相信了你的心。可小祥长相丑陋,且五年来从无音信,是否还在人世间尚是未知数。莫为他而误了你终身大事,这是伯母确实担当不了的,还请你谅解。”提起儿子,泪水早准备好似的,马玉兰边说边直线下流。 “娘,四五年了,天祥哥难道没来过一封信吗?”卞贞云的询问,怀疑中,增加着些许不相信的口气。 “没骗你,也不会、没需要骗你。就在你进门前,我正与你伯母商量,心思让他哥仨挪一个去找。哎,茫茫中华,人口众多,茫无目标,何寻是向?”回答,自问。屈于习惯,牛祖太的头又有节奏、不自主地晃动着。 “爹,娘,既然天祥哥暂无音信,您就暂切把我当女儿收下吧。天祥哥能干的事情,我都能干,我替他在二老面前尽孝道,也是弥补我那罪恶深重的卞家爹对您造成的无故伤害,我在赎罪。”没有让人计议的余地,卞贞云口气非常强硬。 “孩子,你说哪里话。你有爹有娘,是卞家的骨肉。冲你一番肺腑之言,以前恩怨一笔勾消,牛卞和解了不成吗?”年过半百的牛祖太,幼稚的心灵。好似已经和解,他面露微笑。 “我,确是卞家骨肉,但我心并非卞家所属。今晚,话我已挑明,并同原有家庭彻底决裂。你看,衣物等我都已拿来。您不收留,我便无家可归,还是求二老收留我这个可怜的人吧。”语音理顺,悲壮。姑娘并非在动用恫吓,而是解释、请求的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