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第一章,雨恨云愁 这是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或许你不会感觉到,深宫之中的幽灵不时的侵扰着我的心,一直的纠缠不清,我是想明白了,我得把他说出来,永远的说出来,告诉大家,让大家来理解并爱上这些灵魂,后宫血泪,血泪后宫啊! 红墙深似海,在这个高低参差而又参差高低的深宫中,那无数双娇好的面孔像那如春的桃花盛开一般,艳艳照着这如画卷般的阶群,那飘飞的云袖,那斜流的脂水如调色师一般变幻着那迷人的色彩。 祥云忽逝,瑞气袭天,一茬接一茬的云雨过后,毕竟又是一个艳丽的天,这似乎就是一个定理。 那一扇红漆大门似乎对于自己很熟悉,或许那就是一种司空见惯,那种熟识的感觉就好像是天天相识一般,对的,怎么能说不相识呢?这历史的大风从小就把自己像个小碎片一般吹落到这座历史台上,一直的就吹落到这里一直的没有收起过,那种时光的消磨一直的持续着,只是自己太卑弱了,那种近乎弱的东西注定在宫中要经历命运的折损。 “阿奴,快快干活!”这种近乎呵斥的声音背后毕竟是一顿好打,阿奴赶紧收神,赶紧的将手动了两下,那脏污的洗涮水溅了一地,那星星点点的沫子儿像长了翅膀一般的飞溅到了这个男小厮的灰色裤腿上。 “好你个阿奴,是不是不知道爷爷我的厉害呀!干活这么的不用心,竟然将那脏水溅到我的裤子上。”这个头戴灰色行头的家伙更加的起劲了,一个巴掌劈将过来,将个阿奴打得头晕目眩。 这个家伙名叫铁头,是刚刚进来暴家伙,专管宫内的浣洗和清洁一类的事,宫奴们都称他“铁管家。” “对不起呀!铁管家,对不起呀!铁管家。”阿奴的赔礼道歉根本敌不过那飞速而来的皮鞭。 “妈的,什么东西,像你这么没眼色还能被周天子瞅中。什么才女,我看你就一钱不值,呵呵呵!” 铁管家的笑声很淫荡,因为他把周天子的才人收拾了一通,而且是当众的羞辱,阿奴不想说什么,一句话也不想说,那一腔的眼泪哗哗流淌了下来。 在周天子的后宫当中,有很多跟自己一样的女人,虽然周天子并不很宠自己,虽然自己也并不晓得什么,因为那时进宫只有十八岁,那个时侯,这样的丑男人自己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不,一眼也不会看。 周天子的几个宠姬天天围着他,她们不像自己那么清纯,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想好好的侍奉自己的男人,可是她们不是,她们有更大的政治目的,是她们害了周天子,是她让颠覆了周王朝,她们都在大周灭亡时被周天子带走了,只有自己一个在大周行将灭亡之时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活了过来,这就是天子的爱吧!这种爱注定悲痛的,那一刻本来是要死的,那一刻本来是要死的,可是陈王夺了江山饶恕了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 虽然活了过来,可是前世的荣耀一烟一般的飞逝的干干净净,到如今又只有什么了呢?阿奴明白了,只有那名字,呵呵!才人,才人,这些都忘记了,被贬为宫奴,永世的不再去想那过去的事情,阿奴成了自己现有的最最好听的一个名字。 那种丑男人的淫荡的笑声此起彼伏,阿奴没敢往前再看他,因为,那些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看,她静静的坐下来,用手轻轻的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渍,她的眼里没有眼泪,她对这个世界能有什么眼泪呢?那些个事情已经过去,她不需要眼泪,只要能天天把活干完,那就是自己的全部。 本来还想能出宫的,可是自己没这个命,有几个大周的宫女命好的发配到宫外嫁人了,这大概就是好事,要是自己也能嫁人那也就算享福了,在深宫之内想有个发展,她,阿奴是不敢想的。 收拾完了这些个地方的卫生,阿奴又赶紧的去浆洗台浆洗那些个家奴们的衣服,以前当才人时整天就知道吃香喝辣,真没考虑过这些个事情,现在被贬为奴,成天的就是干这些个粗重的活计,就连这浆洗衣服也有等级之分,像宫奴只能洗家奴的衣服。 看着这一堆浸透着汗臭味的衣服,阿奴真想做呕,那一股股的丑酸味道着实难闻,阿奴浑身像长了虱子一般发起痒来。 “阿奴,你坐一旁吧!我来浆洗。” “这,陈大妈,这怎么能行呢?”阿奴内心倍受感动。 “我是自小就是浆洗工,呵呵!谁的天下,我的工作都是这样,一辈子了,习惯了,你可不一样,周天子的宠姬!”陈大妈一边说一边笑,还不停的朝外围看,生怕又被那个铁管家看见了。 “陈大妈,可不要胡说,我也只是一个宫女,过去的我真不想了,那也只是过去,大妈,谢谢你呀!” “你客气了,阿奴,好好的干,争取机会,女人吗?只要有点姿色,就可以出类拔萃的,我是门前没种花,一辈子的苦命,可是你不一样,阿奴,你有这个先天条件,只要有机会,你就要想办法从这里走出去。”陈大妈的话可谓语重心长。 一个女人的资本就是门面上的东西,只要你长得漂亮又生在官宦之家,一切的命运都是可以改变的,而自己整天以灰土蒙面,从来未将真面示于人,就是希图能将这一生的最大的资本留下来,能有一个用武之地,但愿真有一天那些个皇室之人能来这里看看自己。 “阿奴,看你整天的深思,还在想那个周天子吗?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快活的。”陈大妈的话让阿奴脸上泛起了红晕。 一个一辈子都没在碰过男人的老女人那是没有办法去明白快活这两个字的,也许在她的眼里,跟天子在一起言欢那就是快乐。 阿奴本想告诉于她,不过,这种事情又如何的告诉于她呀!她什么也不知道,一辈子就是干这种粗活的命。 “阿奴,快快说呀!跟着天子快活不?”这种老女人的逼问让阿奴有了一种骄傲的资本,那种春意,那种快意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陈大妈,我当时被打在冷宫,很可怜的。” 听着这个浇凉水一般的回答,陈大妈没了精神,自顾自的浆洗起来,这种老女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热情,阿奴没有办法去得罪她的,没有她的帮助她很难在这里度过的,想到这里,阿奴笑了笑,将身子凑到了陈大妈的跟前。 “有没有想过嫁人呀!”阿奴笑着说道。 “不想,要嫁我就要嫁皇亲国戚,丑男人我不嫁。” 陈大妈的话让阿奴哭笑不得,为什么必须要嫁一个皇亲国戚呢?那些个皇亲国戚那也是丑男人呀!就连那天子也是丑男人呀!只是包装了一番之后似乎很威严,可是他们也是丑男人呀! “我们这里有很多女人都是跟我这么想的,阿奴,只是我命不好,从十七八岁一直等到了现在,也一直没以垂青的男人呀!”陈大妈显得很悲伤。 “你不知道,有很多女人的命很好,她们有的一两年,有的三四年就被选成宫女了,有的受宠的还成为皇妃了呢!”陈大妈一说这个又来劲了,似乎她所说的这些个女人就是一个例子一样,不,是榜样,有了这样的榜样,后面的女人就有了奋斗的希望呀! 听着这个似乎简但又荒谬的道理,阿奴也似乎有了精神,因为陈王见过自己的,捣了周天子的宫廷,是陈王带着那一伙兵丁将自己释放出来的,当时陈王看着自己媚笑了一下,虽然当时很害怕,可是现在自己不害怕了,只希望陈王能有一天来到这里,能来看自己一回。 这样的想法好像更简单了,好像比陈大妈的想法还简单,自己难道比她还幼稚不成。 阿奴浅浅的笑了笑,希望这一种的好事能降到自己的身上。 正文 第2章 此时凝眸中 两人正说间,突然过来很多的女浆洗工,她们一个个身材匀称,面容娇好,全都是前朝被贬的宫女,现在都跟自己一样成了宫奴。 “阿奴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呀!” 她们不管年纪大还是小,都管阿奴叫姐姐,这大概就是因为前朝自己的身份吧!对于自己这个身份,阿奴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希望那个周天子的才人的身份能被所有的人忘却,可是她们是亲眼见过自己大富大贵的女人,她们只一门心思的想摆脱宫奴这个身份。 “秋娘,香月,翠娥你们太高看我了,我们现在同为宫奴身份,这命苦呀!咱们忍着吧!就一辈子当好宫奴就行了。” “阿奴姐,刚才那个铁管家他真不是人,干吗打你,我们姐妹几个想办法,帮你整整他。” “别,别,这事可不行。”阿奴笑着拦她们。 她们才不管这些呢?笑着走了。 这种浣洗的工作一天比一天的繁重,这种工作还不如一个最次等宫女的待遇,想到这里的阿奴痛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想个法子好好的改变一下自己的困境。阿奴是一个不甘于这种悲苦命运的女人,她一定会想到办法来改变这一切的。 那种周而复始的工作让阿奴从心底厌倦了,那种没来由的丑味是她怎么也不想去嗅的。 这里的白天长,夜晚也显得冗长,一个宫奴跟一个被打入冷宫的才女的感受竟是一模一样,红墙之内的朽腐生活是世人所难想像的,而宫奴们的生活更是不堪入目。 自己的卧处并不很干净,是刚来时陈大妈帮着收拾的一间柴房,原来堆满了陈年的朽木,现在虽然收拾了,可那家徒四壁的感觉真像被强盗洗涤了一般。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唯有的一块用木材订在一起的木板凳,思瞧着那坠满繁星的天空,那种深黑的夜色让自己有一种无言的后怕,大陈天朝的宫廷之内自己并无几个熟识的人,只认识些许的几个宫奴,每天穿梭的也只有那几间破败的房舍,还有那一道永远都不敢轻易逾越的红漆大门。 夜色显得更加的深沉,深沉的让阿奴心中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后怕感觉,那一轮的明月暗了许多,通过这间柴房的天窗透射进来,那种近乎寒意的感觉让阿奴思起前周起来。 那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的诗词一直的萦绕起来,真格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种愁绪数日之来一直有增无减,虽然那种风花雪月的日子是人间的天堂,可是自己是倍加珍惜的,那个男人,那个被称作天子的男人,他一直的是个大大的才子,虽然自己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好国君,但他的才能是世上少有的。 他的死有一种深深的隐痛,当他喝下那一杯毒酒的时侯,他跟所有的宠姬们没有任何的怨言,她们就像是尾随英雄的侍女一般没有太多的顾虑,只是紧随他而仙逝,也许那是一种壮举,自己本想也就这么的结束的,可是那种壮举自己一个被冷落的才人是没有那个机会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天子,没有一个天子会像他那样爱他的女人,这句话至少阿奴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很放纵,那种淫欲的生活着实让人厌倦,可是一晌贪欢总是一个天子作为男人的人之常事。 想到此处的阿奴眼角滑下数滴的泪花,那种被泪水冲刷后的粉痕显衬出来,那些个脏秽的东西开始羞退下去。 阿奴很久没有梳洗了,那一抹的份痕让阿奴有了重新打扮的念头,这个夜深人静的时侯,是没人会来光顾这个破烂的柴房的,阿奴心里不停的想着,借着那暗灰的蜡烛光,阿奴取出自己的有脸盆,端进一盆清水,先将手放在清水中浆洗一番,那皓腕如月一般光洁的展示在自己的面前,那细细的肌肤,还有那修长的十指,仿佛那千年睡着的古佛一般突然的金光熠熠着散发着金色的光环。 阿奴哭了,那是一双多么纤细的手指呀!这双纤手本来就不是干这类粗重活计的,那肮丑的味道差点就要污染这双玉臂了。 阿奴用手轻轻的撩拔起一小撮清水送到自己的脸上,那种娇嗔的玉容哗然展示在了月光下,那种污秽的东西全部的被清水冲涮的一干二净。 阿奴取出包袱内的一个小片镜子,那粉扑的面庞犹如三月的春花,那似蹙的眉毛犹如山尖之黛,一弯秋水从眉宇间晃动而逝。 那一种伤春的感觉时不时的在心间翻腾,那咸咸的泪花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种淡淡的咸味从嘴角散发而出。 阿奴嗔怒着将嘴噘了一下,那似嗔带怒的模样又似翻腾起的花浪一般,让人心动不已。 阿奴“啪”的将那一小片镜子甩到了床铺之上,阿奴静静的蹲在原地半响也不说话,就连那出气声也小了许多,她的深思让她很无助,很茫然,多么希冀那种豪华的生活能重新开始,紧紧的依偎在周天子的龙榻旁,享受着那来自天神的快乐,哪怕一年只幸一次,或十年幸一次那也足够了,那种神魂颠倒的快慰是做神仙也难买到的,可是自己在这里能有什么出息呢!一个女人真的要像陈大妈一样,这么年轻的芳华就这么消逝吗? 阿奴越想越气,她恨陈王,恨所有推翻周天子的将军,番王,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打破自己那旧有的幸福生活呀! 一个女人的年轻并不能注定会消逝,可是沦为宫奴这却是命中的注定,阿奴大声的哭了起来。 也许自己住得太远,连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只是哭着,伤心的哭着。那伤心的泪水如泉水涌动一般的不时的流淌着,这种流泪的日子阿奴明白,那是从进来这里的每个夜晚都有的,阿奴真怕那些容颜会衰老,那一双玉臂会失去光泽。 阿奴哭着哭着有点渴睡了,竟然闭着眼咪着了。 那一阵子的叫闹声把个阿奴吵醒了,阿奴略微感动那一种急促的脚步声正朝自己所住的柴房狂奔而来,阿奴吓坏了,赶紧从地上抹了把的土尘。 那种呛人的土味让阿奴打了一个喷嚏,那种渐近的脚步让阿奴明白,那些个人着实是冲自己而来,阿奴无法躲避,更没有理由躲避。 “阿奴,出来!”那种大声喝斥之声是铁管家的声音,他在这里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大声的训斥所有被贬或是被买到这里的女人们,这是男人的权利,这也是这个社会所赋于他的一种权利,他的呦喝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可是在这么个黑夜里他的呦喝之声更显阴骘,阿奴吓得打了一个冷颤,白日里这个家伙已对自己行过大刑了,自己今晚又怎么了,阿奴不敢多想,赶紧站起来上前开门。 正文 第3章 闻悲声吟吟 阿奴开了门,是铁管家跟几个家丁,他们一个个喘着粗气,先有两个粗壮的家伙将阿奴的双手拽住,阿奴娇小的身躯差点喘不过气来,阿奴的身子不停的哆嗦,这好像是在上刑场一般,这种架势阿奴没有见过,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不成,应该没有做什么错事呀!阿奴的心里不停的回环着今天一天的情形,今天已被他打了一通了,难道还不过气,难道还要出气吗? 阿奴无暇多想,自己被放到这个地方,那是注定要受罪的,而且自己是亡国之奴,这种亡国之奴注定是这个浣洗房最低最卑微的一个等给,自己享受这样的待遇这大概就是天注定的,为什么不能认命呢?即是注定的,那就慢慢的去承受吧!想到这里的阿奴鼓了鼓勇气。 “好你个阿奴,你竟敢如此的无理,敢往我的内裤里抹辣椒粉,你是不是不想让老子繁衍后代呀!”铁管家一脸的横肉,说起这些个人,他们只是内务府的低层管理人员,他们是不用阉的,只有在后宫之内走动的那些个男人们或者叫公公们的才会阉割,这种阉割他们是没有这种档次的。 “我,我没有呀!铁管家,我没有啊!你就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呀!”生活在宫中习惯了这种求饶的方式,宫里的不要装硬汉,逢人磕头,逢人说好话就不会错,也不会出什么差错,那是做宫人的最好准则。 “装什么可怜,阿奴,我铁管家待你可不薄呀!你竟然这么欺侮我。” “铁管家,饶了阿奴吧!看她多可怜,铁管家,你就饶了阿奴吧!可能不是她。”秋娘等人也过来了,忙在铁管家面前为阿奴求情。 “滚一边去,没你们说话的份。”铁管家一声喝斥将近旁的几个宫奴喝退到了后面。 看着这一阵子严肃的阵势,阿奴是明白了,自己很有可能躲不过去了,是谁这么缺心眼要惹这个家伙,往他的内裤里抹辣椒粉,虽然嘴里直骂着这个家伙,可是阿奴的心里却特别的欢喜,总算有人替自己出了气,全当他也有了报应。 “你们快快给我弄点辣椒水,我也让她尝尝这辣椒的味道,他妈的,敢整我,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样子,一脸的丑相,还当什么才人,周天子是吓了眼了。”这铁管家是豪骂着周天子,还骂着阿奴。 阿奴没办法反抗,也没有办法辨驳,这大概就是森严的等给制度吧!阿奴被抛在这里是没有公理可言的,那也只能自己认了。 “快给我灌!”铁管家厉声呵斥着,那两个家丁一个按头,一个就往阿奴的嘴里灌辣椒水。 阿奴呛得喘不过气来,那种辣味像刀子刺一般刺痛着阿奴的味觉,阿奴满眼的泪水,满头的汗水,还有那刺鼻的辣味搅和到了一处,阿奴几乎痛不欲生。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侮于我,再有这样的事,我把你这个臭女人扒光了放在外面晒晒。”铁管家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那四个男家丁也跟着狂笑着离开了。 “阿奴,阿奴。”秋娘、翠娥、香月等人扑至阿奴的跟前大声的哭唤起来。 阿奴哭了,哭得异常的伤心,姊妹几个同在一处,相抱而哭。 这种如黑夜般的生活什么时侯才是个头呀!这时陈大妈过来了,看着痛苦着的阿奴,漠然的对视了一番。 “阿奴,坚持住。” 陈大妈的话很简单,她是在鼓励阿奴。 一个女人在这个属于低等次的地方如此的苟活着,阿奴现在还能有什么奢望呢!难道那些个贵族王孙会来这里选女人吗?哪有这种可能呀!阿奴有点绝望了。 一个人又一次钻进柴房,什么也不愿去想,那满嘴的辣椒味还没有吐尽,那难闻的味道根深蒂固般的刺激着各种感觉,阿奴朝四周看了看,又静默着寻思起来。 想起自己在进周宫之时,有算命先生曾告诉自己,自己可不是什么凡世女子,定是那帝王之妃,最不行也是个才女或御女。大概在周天子那里自己的宿命已经定了吧!大概是的,现在自己只有受罪的命了,还赖在这柴房之中为谁而苟活呀!想到此处的阿奴心如刀割,那满眼的泪水竟哗哗然流淌下来。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呀!我的一切全没了,我的周家天下也没了,而今她们在地下享福,却让自己一个在此受罪。 阿奴有点支撑不下去了,这种如落地狱一般的日子真的没办法过了,真还不如死了省心,阿奴是铁了心了,一了百了未必就是坏事,这或许才能解脱一些,想到这里,阿奴扯下一段白丝带,往房梁上一挂,轻轻的在下面挽了一个结,一切总算准备停当了,阿奴吃力的寻来一根大木墩,双脚站在上面,将那修长的脖子往上一送,然后将木墩一推,阿奴笑着去见周天子了。 本来阿奴是可以开心的走的,谁想柴门突然的被人推开,一把将阿奴抱住,本欲断了的气又回复了过来,阿奴哭了,天呢!难道想死也不行吗?难道想死也得寻个法子吗? 阿奴有一种痛的感觉中醒了过来,抱着自己矫小身躯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大妈。 “大妈,你不用挡我了,就让我去吧!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呀!”阿奴一边哭泣一边说着。 “坚持,知道吗?你是下架的凤凰,你不是凡人,你要相信我,你终有一天会腾飞起来的。你天生丽质,大有帝后之相呀!”陈大妈的话说得很中肯。 “大妈,你?”阿奴有点懵了,这话好像就是一个算命的女人说的,难道,阿奴不敢确信。 “阿奴,你的相我看过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只有十四五岁是吧!” “嗯!”阿奴点了点头。 “陈王当时起兵反周,我呀!流落到民间双算命为生,就巧遇了你,没想到吧!阿奴,你是富贵的命,你可千万不要放弃,我也觉得我有一天也会富贵,所以后来我也就来到这里,等侯着那富贵日子的到来。” 陈大妈的话让阿奴有了百倍的信心,这么巧的事情,阿奴还是第一次碰到,上一次已经应验了,那这一次一定没错的了,想到这里的阿奴,朝着陈大妈笑了一下。 那辣椒面到底是谁放进铁管家内裤的呢?阿奴仔细想着这个问题,突然白天里秋娘的话让阿奴明白了,定是秋娘等人替自己报仇,将那辣椒面偷偷放进铁管家的内裤的。 一想起这一节,阿奴又开心的笑了,光这样的整那可不是个办法,得想点巧的让他没办法再整治别人。 陈大妈走后,阿奴开始细加思索起来。 正文 第4章 渐觉春来晚 阿奴一直的沉睡着,那死沉的样子着实安稳,昨夜里她不再是宫奴,而是陈王的皇后,一个母仪天下的女人,在众人的万岁声中,她轻轻的颔首为殿下所有的众人指点迷津,他们还有她们一个个低声下气的磕着头,没有一个人敢正视自己,她的容貌还有她有威仪全都成了这个朝堂上最最令人倾慕的一幕。 “杀人了,杀人了。”外面好像有惊叫声,阿奴的好梦被搅醒了,阿奴赶紧扑将出来。 外面围了好些个宫奴,对面站着阴森的铁管爱,他一脸的臃肿,脸胖了许多,那两个小眼睛咪成了一条线,他的样子怪怪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奴用力的挤进人群,原来是秋娘、翠娥、香月她们三个,她们被那些个男家丁捆得结结实实,她们三个大声的哭着。 “丑婊子,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跟老子做对,将麻蜂窝扔进老子的房间,多亏老子长了手眼,让家丁在暗中监视,快说,是谁的主意,老子今天非淹死你们不可,快说,如若不然,你们三个全都给我跳下去。” 她们三个的对面是一口深井,她们泪流满面,铁管家这一号东西是该让麻蜂钻的,钻死那才好呢!可是,为什么要连累三位妹妹呢!她们全都是为了自己,当然,阿奴觉得,她们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能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她们可没白受罪。 “秋娘,快说,铁爷我最疼你的了,陪我睡觉,也算你辛苦,你不会做这种事的。”铁管家阴阴的笑着,那一双手顺势又摸了一下秋娘的脸蛋,秋娘一边啜泣,一边将眼睛转动了一下。 女人的眼睛是最能动人的,秋娘媚眼一抛,这铁管家顿时浑身酥软了许多,忙唤人将秋娘松开。 秋娘总算死里逃生了,赶紧给铁管家下跪。 “铁管家,秋娘知错了,我是一时的糊涂,鬼迷了心窍,所以才干出这等之事。”秋娘双手平放于胸前,那腰肢不停的扭动着,几个家丁看得都傻眼了,女人的魅力全部的展现了出来,看来这些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到这里,阿奴冷笑了一番。 “秋娘,铁爷最疼你了,快说,是谁干的。” 这秋娘是一个只管自己的女人,将手一指,那个香月“啊”了一声瘫坐在地上。翠娥则舒了一口气。 “秋娘,你我同为姐妹,明明是你干的,你想报仇,为何又赖我呀!”香月用手指着秋娘的鼻子骂道。 “是你,香月,就不要诬陷好人了。”秋娘说着躲到了铁管家的背后。 “铁爷,我们有个不情之请。”两个黑炭头家丁上前媚笑道。 “你们说,有什么事情,铁爷会尽量的答应你们的。” 听着铁爷爽快的回答,那两个黑家伙更加的恣肆了,轻轻用手指了香月一下,又媚笑了一下,“铁爷,不如将香月赏赐给小人两个吧!我们可有很久没吃这荤星了。”两人的媚笑,不,好似淫荡的笑让铁管家乐呵到了极点,本来是想杀的,赏给下人玩玩那又何妨,那香月的姿色倒也不错,虽是宫女,可是那模样倒还周正,面容相当娇好。 香月好似看穿了这一切似的,双眼不停的盯着那躲在铁管家身后的秋娘,心中怒火中烧。 “姐姐们,走好。”那香月是个固执的女子,竟然跳下井去,这可吓坏了翠娥和在场的女奴,大家大声喊着香月的名字,朝井边扑去,那一连串的扑通之声已经证明了香月的香消玉损,一个宫奴为了守身竟然跳将下去,香月年仅十五岁。 多么可怜的孩子呀!多么可怜的孩子呀!纵身一跃,只为那洁净的身子,一头扎进了这深深的水潭,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也许香月真的安静了,也许这才叫做生活,香月,多么可怜的孩子呀! 看着突然离开自己的宫奴,阿奴的心中顿生一团的怒火,虽然翠娥没有被下井,虽然秋娘保护了自己,可是那是牺牲了一个人的生命才换来的呀!也许他们是畜牲,可以不管这些,难道他们就不是爹娘养的吗?阿奴更加的憎恨这些个得势的小人。 陈大妈的表情十分的木然,也许这些个事情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司空见惯,可是对于阿奴才说,这却是一种羞辱,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和这些个姐妹们当人看过,没有当人看,这意味着什么呢!阿奴心里不明白,只是心口隐隐的作痛。 “大家各自走人就是,别在这里看了,死了一个宫奴有什么好看的,快点走吧!”铁管家呦喝着将大家支开了。 临了,两个黑炭头家伙不知从那里寻了一块大石头,将个井口封得严严实实,此事就算了结,可是众人可不敢把这事不当一回事,毕竟一个宫奴死了呀!阿奴也是这么想的,好歹一个宫奴走了呀! 后来陈大妈的一句话见证了这个,你们都是富贵窝子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在皇宫里头,每天几乎都要死个上百人,这死个上百人那是很正常的,没有会觉得那是意外,因为死人是正常的,要是那一个,那个宫里没死人,那可是成了不正常了。 官家就没王法了吗?王法,这个王法掌握在王的手里,王说有法就有法,要说没法那真就没法了。 铁管家处理的很妥当,一纸公文报入内务府,说是香月自杀跳井,理由是想不开,过不惯这种宫奴生活。 这一撂子事其实就这么简单,这也是有先例的,过惯了后宫美食艳飨生活的女人谁能适应这种猪罗的生活呀!连阿奴自己也尝试过死亡的,何况是别的宫奴呢! 死一个香月,这里的生活安闲了许多,阿奴开始筹措自己后面的生活,毕竟人得往后看呀! “阿奴姐,阿奴姐!”这是翠娥的声音,翠娥就站在阿奴的身后。 “好一阵子不见你和秋娘了,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阿奴惊诧似的说道。 “阿奴姐,其实我听他们都说你很漂亮的,可是你整天满脸的粉尘,全无漂亮可言,你整天真就甘心做这些个粗重活计呀!要是你不乐意干这些,我倒有个主意。” 翠娥压低声音说道,阿奴回头看了翠娥一眼。 “翠娥,我是干惯了这种活计,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现在是皮肤也粗糙了,不及以前了,那还有什么风月可言呀!你和秋娘那还年轻,服侍男人的事情那还有点招术,若是真有腾云驾雾之时,还请你们两个抬举。”这阿奴只是很简单的表明了一下态度,因为翠娥想说什么,自己一点底也没有,她真怕这翠娥又把自己给套进去。 “阿奴姐,铁管家他有办法,秋娘现在可厉害了,她现在把铁管家唬弄的啥都听她的,我也沾了秋娘的光了,而且呀!我们平时还有些散碎银两。”这翠娥一边的说笑一边的摸兜里的散碎银子。 “翠娥,是你们跟铁管家干那个,他们给的。”阿奴的脸蛋有点微红,因为秋娘干得就是这一行当,要不然,那个铁管家怎么会对她容情呢!而那天香月的举动显是香月不从,所以她们才出了个这么样的花招,除了香月这个心头之恨。 正文 第5章 初春波拍岸 香月的确很漂亮,比秋娘和翠娥那可强几倍,只是她的性格过于的固执,过于的想不通时事,当然她比自己小几岁呢!这种事情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阿奴姐,不是的,那么一个粗鲁家伙,我才看不上呢!我们跟的可是皇室子弟跟那些宦家了弟,呵呵!他,凭什么呀?”这翠娥呶了一下嘴巴。 “你们是干那些个青楼的事儿,我可不干,我宁愿困死在此,我也不愿意去那些个行当。”阿奴明白了,她们两个是在外面接客,帮着铁管家赚银子。 这些个黑心人,竟然拿她们这一伙可怜的女人做交易,阿奴真想大大的批驳一番这个女人。 “阿奴姐,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守在这里,连个男人身子都碰不上,真还不如出去接客呢!那有什么不好的,最其码不会委屈自己,那些个公子哥儿可都是有头有面的,比起做这些个粗活那可要强几千几万倍。”翠娥好似看透了一切一般,一个女人贞洁全让她的随意说的一无是处,无度的享乐成了她现在最想做的事,这一点阿奴是明白的,她们几个跟自己一样,以前全是在宫中无尽的享乐的,最其码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有吃有穿,吃好穿绸,那是人间天堂的生活。 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真的很害怕,而那天香月的表现让她不寒而栗,这些个人把自己这伙女人当成他们赚银子的工具,如果不去赚银子,那她们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想到这里的阿奴瞟了一眼翠娥那怀疑的眼神,她在等自己下结论,自己的身子只属于大周天子,那种为天子维护贞洁的思想突然的在阿奴的心中升起,虽然并不能算是大周天子的宠姬,可是天子幸过自己呀!想到这里阿奴有了自己的主意。 “翠娥,人各有志,我现在的模样根本成不了他们的赚钱工具,我还是浆洗你们的衣服吧!” “阿奴姐,我最怕你委屈了自己,阿奴姐,我觉得你不能委屈你自己,我们女人凭什么活在人世间呀!不就是自己的容颜吗?姐姐,你说是不是呀!除了这个我们什么也没有。” 听着这个看似在道理的话语,阿奴没有招数,她能说什么呢!一个女人一旦姿色衰老,容颜褪去,那将意味着什么,那比死更可怕,许多大周王宫的妃子容颜老去之后只能老死宫中,更有甚者只好去陪嫁了,自己没有这样的福份,那可能是自己太年轻了吧! 翠娥没有问清楚答案,但好似这答案就在其中,她悻悻的走了,她得回去跟秋娘复命,秋娘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她救了自己的命。 翠娥很小心的进后庭去了,本来想直接进秋娘房间的,秋娘有过吩咐,自己可以随时的进她的居室,这个居室那可比阿奴的强好多倍。 刚至门口,翠娥停了脚步,秋娘房间里不时的传出那淫荡的笑声,借着那一挂珠帘,翠娥看真切,那铁管家不时的在秋娘的身上乱摸,还不时的将脸贴在秋娘的脸上,秋娘笑得特别开心,铁管家现在就像是秋娘的奴仆一般,把个秋娘天天的捧在手心,秋娘可不比从前了,现秋娘都不出去接客了,她的所有任务几乎就是陪这位小有权势的管家。 站在门品的翠娥没了主意,是退还是进,她不晓得,只是静静的瞅着那开心似佛的秋娘。 大概秋娘瞅见翠娥了,咳嗽了几声,这铁管家明白了,是有人来了,忙收敛了一下,坐在了秋娘的身旁。 “翠娥妹妹,你来吧!”秋娘的声音很纤细,翠娥赶紧趋步上前,铁管家朝着翠娥嘻笑了一番。 “秋娘姐姐,那阿奴死活不肯,宁愿做她那浆洗的活计,她一点也不领我们姊妹的情。”翠娥似嗔带怒一般的说道。 “好个阿奴,以前是比我们混的好,可是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放不下架子,不给铁爷赚钱,像她还能干什么呀?” 听着秋娘怒气逼人的话,翠心中震颤了一下,的确,不给铁爷赚钱,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出息,女人吗,能有一习用武之地,那是她的造化,这个阿奴,也不知道哪一根筋不合适了。翠娥心里瞎啄磨着。 “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亏我们两个想着她,她倒不领情。”秋娘有点想发火的样子。 “秋娘,不就是当过才女吗?又不是皇后,这么大的架子,能进我们浣洗房的,我要她好进难出。”铁管家将嘴一咧,“看我的,寻个机会,把她除了。”铁管家一边的说,一边的比划了一下杀人的动作。 “报铁爷。”突然外面进来了黑炭头家丁。 “什么事,进来吧!”黑炭头家丁进来了,这家伙是色胆包天,一边的往里走,一边的瞅那妩媚的翠娥。 “小四,别那么没正经,快说什么事情?” “铁爷,内务府传下话来,叫我们最近收敛些,可别惹出什么乱子,好像有人参了内务府一本。”这个阿四一边的傻笑一边的凑近铁管家,还给铁管家递了一个密封的纸袋。 铁管家一听阿四的话,这头上大汗直冒,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有这种事情,还敢参内务府的本,铁管家不敢怠慢,将手一挥,拿了纸袋跟着小四朝自己居室而去。 “铁爷,没什么事吧!要我帮忙吗?”秋娘将那手指轻轻的往铁爷的脸上划去。 “滚一边去,少惹老子生气。”未等秋娘的手指逼近,一只大手已将秋娘的纤手挥得没了踪影。 秋娘差点跌倒,那满脸的委屈全从那咪着的眼圈内挤了出来,那哼哼唧唧的声音真如猫哭耗子一般的难听,这铁爷满脑的气更没法往出使,哪有什么劲儿去管这些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姐姐,没事吧!”翠娥本想大笑,只是秋娘的面容特别的难堪,面子上真的过不去呀!用手掐了一下翠娥的右臂,翠娥“啊”了一声,总算没有笑出来,总算了事了。 “这些个没良心的家伙,想吃老娘豆腐时就像个馋猫一般,吃完了豆腐倒不认老娘了,看老娘我以后怎么的收拾这帮丑男人。”秋娘朝着门外喊道。 说这些话秋娘当然是明白的,这个铁管家早没了踪影了,他那里听得清楚自己的说话呀! 正文 第6章 波上寒烟翠 秋娘满心的怨气真无处使,突然的跳将起来,将桌上的玻璃盘甩碎在了地上,翠娥可是吓怕了,赶紧去外面寻了人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姐姐,莫要生气,铁爷肯定有事,你没看他那急躁的样子,想来定不会是小事了,姐姐,莫要气坏了身子。”翠娥一边说着,一边帮秋娘搓背。 “还是妹妹你好,只是你我的命不好,大周朝时只是一般的宫女,未有什么大的长进,唉!风头全让阿奴这家伙占去了,我们两个唉!”这秋娘说罢心中又是一声的唉叹。 “姐姐,你也莫这么胡思乱想,这几天来的可都是大贵人,若是那一天碰上个中意你我的,我们跟了他们去,那不就尽享荣华富贵了吗?”翠娥低声说道。 这倒不是不可能呀!虽然沦为风尘女子,可是总会有机会的呀!只要那些个公子哥儿有了此心,花上些银子,这铁管家那是没有办法的,他在这皇宫大院内可算不上什么有品味的官呀! “嗯!不过,他怕到是应该的,天子眼皮子底下赚钱,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两人正说间,忽的有宫奴过来,说是外有来了客人寻翠娥姐姐,秋娘一看生意来了,那好吧!生意要紧,这铁管家可是什么都不管的,他的眼里可只有钱呀!秋娘使了一下眼色,翠娥跟着宫奴就出去了,外面是几间的厢房,地儿不大,有两三间小的偏房,客人来了,只要付了银子,就可以任意的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宫里头的公子哥儿们,他们最喜欢逛这地方了,若是在民间,有钱就可以进青楼,逛窑子,那是没有管的,可是在宫里,父辈们可都是当朝大官,家里管得紧,再加上有的就是政治婚姻,哪有那份子真爱在里面呀!所以心情不好时天天就来这里乐呵!这是公子哥儿们常来的地方,谁也管不了的,而且,有些个大老爷们也来这里,换个口味吗? 这今儿个寻翠娥的可不是别人,他姓刘,说是什么当朝侍中的儿子,虽然翠娥不大相信,可是自己是啥也不用管了,有是有个刘侍中,可以专行禁中,与陈王走得亲密,这倒不假,不过,翠娥还是不大相信。 翠娥刚出来,就见那个刘公子嘻笑着朝自己走过来,翠娥忙取出帕子上前堆笑,那飞舞的腰肢更显其动人的魅力,这翠娥的声音也变得柔弱了一些。 “刘爷,啥风把你给吹来了,好像都有好几天不管我了呀!刘爷,可想死你了。”翠娥一边扭动腰肢,一边的将那纤手搭在刘公子的肩上,这满身的肌肉不停的摇动着,真格的把这刘公子可给喜乐了,多么体贴的美人呀!真比自己的妻妾强几千几万倍,那些个虽是大门大户的女子,虽也知书达礼,可是调情这一方面,她们可是远远不及呀! “我的美人呀!快快进房吧!我都等不及了,你不知道,我的那些个妻小可看得紧了,根本不让我出门,我哪有机会呀!”这刘公子一边的嘻笑一边的去解翠娥的衣裙。 翠娥突然的将身子扭到一边,娇嗔着面孔,一言不发。 这刘公子可急了,“翠娥,快点呀!我都等不及了,快点吧!”刘公子说着又去摸翠娥的胸。 “刘公子说话不算话,前些日子还说什么送我一礼物,不想今儿个来了竟是空手而来,那可不行。”这翠娥将脸一拧。 刘公子笑了,“这有何难?”一听刘公子如此说话,这翠娥转嗔为笑,坐到了刘公子的身边。 “真有礼物啊!”翠娥笑着用手轻抹刘公子的脸蛋,我手也软了许多。 “我,当然有了。”这刘公子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盒子。 翠娥喜笑颜开,赶紧接在手里,轻轻打开,这翠娥可有点恼了,还说是什么侍中的儿子,全然的穷光蛋,不知从那个破烂店里捡来一个破竹笛,跑到自己这里来晃悠起人了。 虽然生气,可是翠娥并没有表现出来,人常说婊子无情,这大概是真的,翠娥也只想能从这些个爷儿们手里多骗些值钱的东西,为自己弄点私房钱。 女人吗?有点散碎银子也可以混日子了,最其码涂脂抹粉也就有了本钱了,这是女人的本事,也是勾引男人的最好的本事! 刘公子送了东西,真像送了宝物一般的在翠娥的身上摩挲起来,翠娥好似动情一般的配合着呻吟起来。 大概这就是司空见惯,第一次做这事多少有点害羞,现在为了生计,为了摆脱那种苦日子,为了能够活下来,总算有了活法了,这种活法是女人的强项,女人似乎不用费太大的劲就能完成,而且,翠娥觉得自己凭借这种本事已经活得十分的开心了。 自己没有走香月的下场那是自己的侥幸,虽然昨晚的梦中还梦见了香月的影子,虽然香月很可怜,满脸的血渍,满身的青疤,可是自作自受就是这种结果,现在的阿奴姐为什么偏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呢?难道她真的也要走这一步路吗?真怕阿奴姐会被这一伙人给害了。 想到这里的翠娥有点后怕了,刘公子总算尽兴了,总算释放了自己的能量。 “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很舒服,翠娥,改天我还来找你。”看着这些个吃了荤星又嘴上抹油的家伙,翠娥也故意的调起情来。 “刘爷,人家可会想你的,你就天天来看翠娥吧!刘爷,我真的很爱你的,真想随了你算了。”翠娥一边的笑着一边的将身子送了过去。 “好我的心肝宝贝儿,我真有这心呀!只是我那大房二房都有人了,你要是愿意爷我买了你做个贴身侍女如何?”刘公子嘻皮笑脸着说道。 “不行。”翠娥呶了一下嘴,“干什么做个侍女,人家可是从大周天子的宫里出来的,可是见过世面的,侍女不做,我要做大房。”翠娥不停的用手推刘公子的肩。 这软语玉言把个刘公子说得可乐呵了,莫非她想做正房,呵呵!妾都不行,还做什么正房,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朝代,周天子,那是过时的事了,现在是陈王的天下。 “好吧!好吧!你要做大就做大,全依你。” 翠娥很开心的笑着,这种事情翠娥明知是开玩笑,刘公子也明白呀!所以翠娥明白,只能说说而已,因为拉客是她们最强硬的手腕,要是整天的没有生意,那铁管爱就会或骂或打的,你只有与客人拉近关系,天天的有人来,那铁管家是会宠爱的,还会给好多穿的衣服。 翠娥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她说的这些个话对好多的公子哥儿都说过了,她的笑脸是随时随地的无偿送给来的客人的,虽然这笑有点假,可是习惯了随便就能装出个笑脸的。 “我的心肝儿,我可走了,我的心肝儿,我可走了。” 正文 第7章 好梦留人睡 一个孤弱的女子,能有何样的才思,阿奴心中自不明白,只喜欢念那些个伤春的词儿,虽然那是文雅之人天才之作,那是周天子教给自己的,可是不明白终归能悟出,浆洗完毕,突又随口道起来。 (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香魂,追愁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虽是怀乡思人之词,但在此处却倍显凄婉,离人尚且如此,那思妇又当何为呢!一抹玉泪从指间划过。 泪下沾襟,恨欢太晚,阿奴悲声低泣,此刻,一轮清月独上楼台,那高悬的满月几度圆过,今晚却是一个特别,阿奴静静的坐在柴房里,细细的打量着那高悬的明月。 那一抹的云彩瞬间流过,阿奴仿佛顿入仙境一般,自己就坐在天子的身侧,手里握着一柄竹笛,静情的为天子吹奏,天子轻声的和着,他是一个悲情中人,最喜李煜那首虞美人,大概是天子过于的悲伤了吧!每每听他唱及虞美人和这首苏幕遮,自己就是无限的惆怅,那一份无法补全的爱一直的在心间唱响,她黯然落泪,那一刻的不平静让她激起了那往日生活的涟漪。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阿奴静静的对月默念着,也许天子早有有了这种打算,也许他早已估计出自己的结果,大概天子有自己的先见之明,这种事情他竟然全都想进去了。 读到这里的阿奴早已泪流满面。 “好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个突袭面来的声音在静夜中犹如一棵定时炸蛋一般的在柴房上空爆炸,阿奴怕了,那手不自觉的在地上乱摸起来。 因为她听到的是一个男声,一个很嘶哑的男声,真怕他的玉容被别人发现,真怕别人知晓了自己的芳容,对自己起歹心。 “美玉毕竟是美玉,阿奴,贤才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这个嘶哑的声音好似从房梁之上传来,那微微的颤动之声阿奴听得真切,只是怎么寻也寻不着那声音的发源地。 “你是谁?为何知道如此的清楚,快快现身。”阿奴虽然十分的胆怯,可是这种身份却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一旦被大陈王朝的人知晓了,那自己可就没命了呀!所以壮着胆子想知道是谁在这里想揭自己的底。 对于贤才人这个称呼,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在宫中,自己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阿奴,虽然天子几次想赐改,但最终没有改,后来,天子贤妃病逝,故赐自己为贤才人,虽然有点累赘,可是,那总算有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天子浩荡,没有白疼爱你呀!那赐名的圣旨还未下达,大周就被灭了,可惜呀!一代大美人就这样永远的成了阿奴,倾城之颜永远的被泥土遮蔽,很可怕呀!”那个嘶哑的声音渐弱了许多,那人好似真的在悲痛这件事一般,大概他流泪了吧! “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如此的了解,快快说出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那声音停了,一直的停了,停的没有了声息。 那一段嘶哑的声息遁了之后,突然的外面有了人声,阿奴迅急将灰尘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阿奴姐,在不?”是翠娥的声音。 阿奴轩声说道:“睡了,翠娥,没什么事吧!我睡了。”外面的脚步声轻轻的没了,再没有什么动静了,阿奴赶紧坐起来,等待那个嘶哑声音的到来。 “贤才人,我是谁并不很重要,但你对天子地忠贞那是没人能比的,你知道吗?我是没话说的,天子没有看错人,老夫我是老泪纵横,只恨当时为什么老早没有杀了陈王老贼。”又是一阵子长久的静,不过,那一阵的唏嘘之声还是不时的传递过来。 阿奴是明白了,此人定是大周老臣,他一定是想寻些故旧之人一举推翻大陈王朝,光复大周天下,他的这个想法自己也有,一个逆臣贼子竟然得了天下,这不符合君伦思想,这是叛逆。“嗯!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你说吧!你想做什么?” 毕竟两人志同道合,再说了,若是此人想害自己,随便的跟谁将自己的身份一说,那就完事了,可是,他没有说,看来,他跟自己是一路之人。 “贤才人。”那人正要往下说,阿奴打断了,“叫我阿奴。” “嗯!”对方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有什么安排,你尽管说吧!” “我此次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大周的命脉还在。” 这一句话真像一声惊雷一般,阿奴激动的就要流泪了。大周室内公主居多,唯有一子,而那一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是大周朝的唯一命脉。阿奴兴奋的下跪磕起头来。 “阿奴,这是天意啊!是该展示你尊容的时侯了,知道吗?现在大陈王朝刘侍中掌权,我们会想办法让你跟刘侍中拉上关系,然后再想办法让你进宫,阿奴,从此大周宫内之事你一概不知,到时侯,我自然会给你点拔,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做好安排的,阿奴,你得辛苦一下了。” 阿奴还想听他们的具体安排,特别是想见一下自己的儿子,可是,那个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阿奴以为又是谁来了,赶紧走到门跟,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依稀是那蟋蟀的鸣叫声,还有细微的鸟鸣之声,并未有任何的动静。 阿奴开心的简直就是忘乎所以,只要自己的孩子还在,那自己可要好好的活下去了,真想见他一面,他大概也有一岁了吧! 一想到孩子一岁,这阿奴又转笑为哭起来,那么小的孩子就离了父母,那是多么可怜的事呀!他可比自己重要多了,那可是大周朝唯一的血统呀!只要他平安,那自己现在就按照他们的安排干就行了。 想到这里的阿奴静静的思起孩子的面容起来,他该是个什么样子呢?一定会笑了吧!大概很像天子吧!那是他的父皇的嫡系长子呀!若是大周王朝没有发生变故,那自己的儿子就是大周的太子,自己也该封后了吧!阿奴一边想一边的怨恨这个陈王,自己的富贵之命竟然被这个家伙给害了,真希望把他千刀万剐了才能解恨。 那一轮圆月已经不见了踪影,柴房的天窗上没了痕迹,虽然他的光还是那么的明亮,阿奴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呵欠,躺在柴草堆中睡着了。 正文 第8章 明月华如练 那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一切的一切全都像沉睡了一般静寂了下来,阿奴甜甜的进入到了梦乡,这是自己被贬为宫奴后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最值得怀念的一天,这一天对于她太有意义了,也许以前放弃过,可是现在自己怎么也不会放弃了,自己要争回那个属于自己的一切,最其码要为儿子好好的争取一回。 在好的梦里,她似乎不再是一个凡夫俗子,也不再是一个被贬的宫女,自己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女王,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发号着施令。 这一夜的梦一直持续到了天明,第二天,阿奴比谁都起得早,比谁都更辛苦的干活,陈大妈起来时,阿奴早已将所有的衣服都浆洗完毕,陈大妈显得很吃惊。一个劲儿的看着这个眼睛肿胀的家伙。 “大妈,你好好的歇歇,这些个活计我会好好的干的,大妈。”阿奴的声音也清脆了一些,这种不同已往的举动让陈大妈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她觉得这事特别的有文章,不会有什么好事吧!不过,对于她这个老年妇人来说,好事坏事已没有多大的作用,还是好好的看她的行动吧! 陈大妈绕了一大圈子,看着阿奴笑了笑,又离开了,也许是自己看得太开,也许是自己经历了太多,陈大妈转悠着回到了那间杂物房。她静静的坐在床铺上,静静的看着那破烂的天空,天还是昨天的样子,他会不会来呀!陈大妈不停的思索着,大概他把自己忘了吧!一个老叫花子,扔了也就算了。 她哭了,那种老泪横秋的伤神让陈大妈真不想停下来。 顿了数下,她又轻轻的将手揣向自己的胸口,那分明是一个红肚兜,那种红色好似已褪得没有多少的光泽,那种年深久远一抬眼就能看出来,陈大妈像珍视自己的孩子一般轻轻的又揣入怀里。 “大妈,你怎么哭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他们?”阿奴想往下说,不过,阿奴没有说出来,因为翠娥这时过来了。 “阿奴姐,送给你,一件破竹笛,本来想扔的,可是后来想到你原来好像会吹两下的。”翠娥瞅了一眼陈大妈,笑着将笛子递给了翠娥。 翠娥双手接时,一种熟识之感让翠娥心头震了一下。 “快接住呀!一个烂笛子有什么好发呆的,你不要了,我扔了算了。”翠娥心直口快般的意欲将笛子扔出去。 阿奴赶紧回过神来,将笛子接到手中。“怎么会呢?破是破,我倒蛮喜欢的,谢谢你呀!”阿奴接笛在手,轻轻的用手擦拭着竹笛上的尘土。 “喜欢那就拿去吧!反正我不喜欢。我走了,前面还要接客呢!”这翠娥说着朝外奔去。 “大妈,怎么哭了呀?” “阿奴,没什么的,突然的有点伤感,没什么事情,老了,不中用了,有心事了,你不用管我的,去忙你的吧!”陈大妈说着推了阿奴一把,阿奴正想好好的把自己的笛子好好的看上一下。 阿奴迅急的跑回自己柴房,静静的双手抚摸起自己的手中的这个纸盒子起来,这哪是什么破笛子呀!这是天子从番邦的贡品中挑出来的,他可不是什么破旧玩意儿,那是天子赐给自己的物品,那可有很高的纪念意义呀!阿奴一边想着一边轻轻的揭开那个印制精巧的盒盖,里面平平的躺着一把油光发亮的笛子,一边缀着丝绸做的穗子,阿奴轻轻的掂在手里,静静的轻抚着,也许那真没有什么,也许那就是一把破竹笛,可是对于自己来说,那是多么的有价值呀!天子愁闷之时,常常听自己吹曲子,然后天子就和那些个听起来特别好听的诗词。 阿奴像爱护自己的婴儿一般的将笛子放在怀中擦拭着,那一种的熟识让阿奴心中万分的激动。 “阿奴,不好好的干活,又在做什么呀?”铁管家来了,阿奴赶紧顺着将那盒子连同笛子扔进了烂草堆里。 “躲进柴房想干什么?”这铁管家说着就是一口唾沫,“亡国之奴,全没长记性,看看秋娘跟翠娥,现在都在干什么,他们可都在帮我接客,你个什么东西,不长眼,连一点银子也弄不到,真是服了你了。”这铁管家好似比往一天更加的暴,说不了几句话就训斥起来。 “铁爷,我会好好的干活的,我会好好的干活的。” “干活,连银子都弄不到手,你说你能干什么呀?我真想把你扔进井里去,呸!”又是一阵子的唾弃声。 阿奴像个受了训斥的学生一般,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想这铁管家赶紧的离去,真希望这个人能突然的蒸发掉,永远的别再见到他。 “好好的想一想,知道吗?”铁管家气急败坏的朝前院而去。 铁管家刚到前院,这阿四又来了。 “前面的生意怎么样?”铁管家急切的问道。 “日进斗金,这些个姑娘都很卖力,铁爷,翠娥可是个红牌呀!大爷,你可得好好的赏赐呀!现在许多的公子哥儿指名道姓要她。”这小四嘿嘿的笑着。 “好啊!小四,好啊!生意好就好了,我铁爷也算经营的不错,记住,送一千两黄金到内务府,亲自交给胡总管,多说好话。”铁管家咪笑着说道。 “这,好吧!我这就去。”小四说着意欲离开。 “别急,这次,还是我去吧!”铁管家突然的改易了主意,这次决定自己去一趟,毕竟胡总管说的事情自己现在还没有个底,得再听听他老人家的训是才对。 “嗯!铁管家,那我去准备。”小四说着出去了。 铁管家乐呵着走进秋娘的房间,秋娘正躺在床上睡觉,铁管家凑近秋娘的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那个淫淫的笑声可把秋娘给吓坏了,还以为是那些个小厮呢!睁眼一看是铁管家,本欲冒发的火又收了回去。 女人吗?围着男人转就行了,装着笑脸就永远不会有错,这秋娘顺手将铁管家拉了一下。 “现在可不行,我得进内务府,最近有事,你呀!好好的给我在家呆着,呵呵!”铁管家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秋娘的玉臂。 “嗯!秋娘明白,铁爷,你去吧!”秋娘伸了个懒腰又躺了下来,男人们的事情永远都没个眉目,秋娘也不想弄个明白,只要自己整天开心的活着就行,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愁了,成天的吃香喝辣,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玉钏,还愁什么呀!人生在世,享乐为最。 铁管家出去了,秋娘转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有点吃力,最近发现自己身上都有赘肉了,人也慵懒了许多,这大概是好日子过得多了吧!一边的偷笑一边的乐呵着。 “姐姐,”是翠娥过来了。 “翠娥,”秋娘一边的扭动身子一边说道,“好好的干,那几个姑娘干得很好,铁爷很开心呀!下个月每人赏你们一锭银子。” “谢谢姐姐,”翠娥笑嘻嘻的凑至秋娘的跟前,将一个银钗儿送到了秋娘的手中,秋娘显得特别的开心,轻轻的从盘起的发髻间穿过,翠娥笑着取来镜子,让秋娘仔细的端详。 秋娘兴奋的笑了,一个大美人展现在了镜前。 “公子哥儿们送的,姐姐,我呀!不配这个,所以送给姐姐,真是好看,姐姐现在是富贵身子了,真的很好看呀!姐姐,真的很好看。” 听着这甜如蜜的话,秋娘朗朗的笑开了。 正文 第9章 天淡银河暗 这铁管家身着灰色长袍,衣冠整洁的领着小四朝内务府而去,这内务府其实与这浣洗房并不远,两家相隔一道墙,只是胡总管交待过了,平时日子尽量不要麻烦他,他可忙了,皇宫内的事可多了,没有时间管这些个小事。 铁总管觉得今日可不同往日,自己弄青楼可是有些年头了,一直的没事,打周天子在位时就干这行当,现在换了天了,这个行当还是没有变,每月都会送给胡总管一些个常例钱,胡总管也乐得逍遥,天是换了,可是自己的职位一直的没有变,只因为他与陈王有些旧私情,所以自己的位置没有变。 进到内务总管府,铁管家不敢擅自闯入,先让守门小厮进去通传,他与阿四只在门首等侯。那守门小厮很快就出来了。 “铁管家,胡总管要你在侧厅等侯。” “嗯!多谢通传。”铁管家显得特别的礼有节。 进得朱漆大门,铁管家领着小厮一直朝里走去。 刚进二门,就有两位小厮挡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照例接受检查。”两个小厮声音很大,可把铁管家给吓坏了,这可不敢检查呀!这些个是给胡总管送的礼,要是被他两发现了,那可就糟了,说不准胡总管会要了自己的脑袋。 这个小四一看如此,忙笑着凑近两位小厮,“两位辛苦了,我们铁管家是专门来看胡总管的,我们有事商量。”这小四机灵得厉害,从自己的兜里取了一些散碎银两塞到了两位的手里。 “好说,好说。”两位小厮笑逐颜开,“一切正常,无有金银之类。”铁管家蒙了,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查这个。 小四忙拉了一把铁管家,铁管家一头雾水般跟着小四朝侧厅而。 “铁爷,你有所不知,最近朝廷正在查各类腐败之事,内务府首当其冲进行自查。” 小四的一句提醒使铁管家总算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小四笑了起来。 进得侧厅,早有丫鬟捧茶过来,让二位在此等侯,说是胡总管稍会就到。 铁管家与小四哪敢吱声,虽然在浣洗房内自己想怎么就怎么,可是在这内务府,他可没这胆子,只与小四静静的等侯。 约莫过了一袋烟的功夫,这胡总管笑着从外跨步而入,铁管家赶紧与小四上前参拜。 这胡总管虽已五十有四,可是身体健壮,脸色红润,全不像老年之人,再瞧那健步如飞的走姿,倒似四十之人。 “铁管家,呵呵!怎么记得来看老夫了,呵呵呵!”这胡总管话未说完,一阵爽朗的笑声早已飞到千里之外。 “大人,奴才我怕讨饶你呀!您为国事日理万机,奴才我此次冒味而来,还请大人担待。”这铁管家突然嘴儿油起来,这话说得胡总管心中热热的。 “还算你孝顺,那边的生意好吗?只要别出什么乱子就行,铁管家,知道是吗?”胡总管说着坐到了当中的太师椅上。 “拖您的福,生意还算凑合,奴才弄了几个常例钱来孝敬大人了。”铁管家说着给小四使了一下眼色。 机灵的小四赶紧将那用灰布裹着的箱子递了过去,并且轻轻的将箱盖打开,那金灿灿的亮光犹如镜子反光一般,刺得人眼花缭乱。胡总管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直线。 胡总管用手一挥,小四赶紧将箱盖合上,早有家仆上来接过箱子退了出去。 “你可真是有心呀!铁管家,上一次,有人参了我一本,呵呵!皇上问我时,我搪塞过去了,呵呵!”胡总管喜笑颜开。 “凭着您老的威信,谁还敢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上一次小四没说清楚,奴才我真怕呀!”铁管家笑着说道。 “铁管家,老夫我还没怕过谁,呵呵!是刘侍中刘大人,他的儿子可能常去你们那儿呀!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倒看上我的外财来,呵呵!没事的,凭他现在的实力还扳不倒我。”胡总管笑着说道。 “要不,奴才找几个人宰了他的儿子。”铁管家低声说道。 “别!这种事情可不能蛮干呀!人人都知道我与他不和,你却偏偏去动他的儿子,你不是给我引火烧身吗?此事从长计议,呵呵!”胡总管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铁管家不再言语了。 走出内务府的时侯,铁管家像懈了负担一般的轻松,上一次小四跟自己说时可没把自己给吓死,不过听胡总管如此的轻描淡写看来一切都摆平了,不过,胡总管好像给那个刘侍中使了银子,这个刘侍中可以在禁地行走,想必定是得了好处之后才不再说什么。 铁管家是个聪明人,再加上身旁这个小机灵鬼,铁管家明白这个胡总管想要什么,那一定是金子了,总不能让胡总管为了自己的事破费吧!想到这里,铁管家加快了步伐。 回到浣洗房的时侯,秋娘早已起来,看着那睡意惺忪的美人,铁管家可来了兴头,打发了其它人,关了门窗,将个秋娘轻轻的推倒在床上,秋娘笑着去解铁管家的钮扣。 这可乐呵死了铁管家,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铁管家肆无忌惮的在秋娘的身上乱摸起来,秋娘笑得特别的淫荡。 铁管家是这里的老大,他才不管其它人呢!几番混战之后,终于结束了。 铁管家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心的笑。 秋娘轻轻的将身子靠在铁管家的胸前。 “铁爷今天这么开心,想必定有什么好事了?”秋娘妩媚了挤了一下眼睛。 “嗯!是啊!现在没事了,你们给我好好的干,多赚银子,只要有银子我们还怕什么,现在还得去买些个年轻的姑娘,要不然,我们的生意做不大,你知道吗?我们得赚大量的银子,只有我们赚足了银子,我们才有好日子,到时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是有那么多了吗?还买呀!”秋娘皱着眉头说道。 “嗯!把那几个生病的卖到外面的青楼去,多买几个漂亮的,咱们的生意要做大做强,你知道吗?可不能这么没有起色,熟面孔很容易让那些个公子哥儿生厌,我们隔三差五的换些外面的红牌,那样才能把生意做好。”铁管家好像很懂生意经一般的说着。 这种事情秋娘是会打理的,只要有银子赚,秋娘打理这些个事情绰绰有余。 “姐姐,在不?”是翠娥在敲门。 “在,妹妹,等会,铁爷跟我在呢!”秋娘笑着穿整齐衣服去开门。 “姐姐,不打扰你跟铁爷吧!”这翠娥忸怩着拉了一下秋娘的手。 “妹妹,进来吧!没事的。”秋娘笑着将翠娥拉到自己跟前。 “铁爷,我这妹妹可是很卖力的了,你可得多赏赐她些银子呀!”秋娘笑着说道。 “翠娥现在可是我们这里的红牌,当然了,呵呵!不会亏待你们的,只是还得再寻几个红牌,要那些个能弹会唱的,多面手,客人会更满意些。” “红牌,我翠娥倒觉得阿奴姐是一个很好的招牌,我以前在宫中时就听说阿奴姐是个大美人,只是现在天天见她,并未觉出她美,满脸的风尘,全不像个大美女。”翠娥很遗憾的说道。 “嗯!我也听说过,只是现在感觉那些个不实在,呵呵!传闻也可能有假呀!”秋娘跟着和道。 “你们不用说了,反正,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以后留意点,说不来她是装着呢!大周的女才人不会很丑,要不然就当不了什么才人,你们也不想想,天子的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这铁管家的话着实不错,不过,秋娘还是拿不准,待有机会让翠娥去帮她收拾一下,看看她是否就是一个大美人。 正文 第10章 夜深思儿切 前院的事阿奴是很少去管的,因为那些个事儿自己真没法去管,她们做她们低贱的事儿,自己干自己的粗重活计。 幸亏有陈大妈这么一个知心人可以聊聊天,自己倒觉得不会太空虚,陈大妈今天的举动让阿奴很诧异,难道她有什么秘密不成,刚才突然的拿出一件浅红色的东西哭泣,难道她是宫中人不成,阿奴不敢敲定,这里的人好像都很神秘,自己也是一个特别的神秘的人,谁也猜不透自己将要做什么,也许自己就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现在正等着有人把自己的线给续好,等待着能够接受最新的任务。 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大周的太子还健在,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消息呀!阿奴兴奋的从外面端进来一盆清水,细细的清洗起来,那种清水出芙蓉的容颜又一次的展现在水中,那种真实的美是不无需修饰的,只需要细细的品味就能看出来的,自己是大周第一美人,这是周天子说的,可是大周的第一美人也有落魄的时侯,现在正在大陈政权的浣洗房内为那些个俗人浆洗衣物。 想到这里的阿奴泪下沾襟,每夜里的打扮梳妆是阿奴第一个要做的事情,阿奴真怕自己像陈大妈那样容颜老去,青丝满头,每日的伤春,每日的思春,一个女人难道就这样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将自己青春白白的流逝吗?阿奴心不甘,从那枯草堆中寻出那个白日里的笛子,轻轻的放到嘴边轻轻的吹奏起来,还是那首伤神的《虞美人》,不知怎么了,这情绪老是放不好,老是爱忆旧,老是会想起那些个过去的事儿,那一夜悲惨的离别,自己刚刚三个月的儿子被人抱走,自己突然间被打入冷宫,无来由的横祸突然间发生,一个正要进入妃子行列的尊贵女人突然间如落千丈般的不知所措,阿奴一点也没有想明白,只觉得天像塌下来一般。 而第二天的天子殉难,皇后妃子们全部的殉难又似乎是悲伤后的重创,那一座的宫殿突然间成了火海,不知道多少的人死在其里,唯有自己所处的这座冷宫稍微离火远一些,被他们救了下来,她被打入这浣洗房中,整天的劳作,整天的受打受骂。 当时以为自己的儿子早被他们杀死或烧死,当时以为自己的儿子没有了,自己哭得特别伤心,刚被打入浣洗房那几天,一点心情也没有,一个女人,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整天的用灰尘布面,生怕被人看出来,虽然后来来了三个跟自己一样的宫奴,可是她们跟自己不一样,她们以前是宫女,与自己没有见过面,现在她们凭借自己的身子富贵了起来,可是自己是不愿的,大周天子的女人怎么能去干那种事儿呀!这岂不让活着的人见笑,让死了的人蒙羞呀! 那一段的曲子如冰泉凝滞一般的凄惋,凄惋的好似整个柴房内的空气几近冻结一般,那低回的声响不停的在柴房上空低泣,好似一个怨妇在思念远远在外的丈夫一般,那一种的惆怅,那一种的痛楚全然的涌上心头,阿奴的心都快被吹碎了。 那天窗外似乎比往日更黑,一点月光也没有了,乌云蒙住了月亮的眼睛,星星儿也睡了,大概他们嫌她的曲子过于的凄凉,不愿被他所伤,而偷偷的躲了起来。 阿奴吹着吹着停了下来,那一缕缕的声音还不停的耳畔萦绕,那曲子没有完,那和着唱歌的人还在不停的唱着,那深沉的声音愈显深沉,阿奴好似醉了一般,她又重新的将笛子放到嘴边,那一张的红唇并未抖动,可是那清新的气流好似从鼻间缓缓送入一般,那纤纤玉指跳动的速度犹如天上的嫦娥舞动云袖一般,轻盈得如水波流动一般。 那一层的乌云渐渐的被吹散,那月光又如流水一般的倾泻下来。 满眼的光亮让阿奴的神经微颤了一下,也许那一个颤音正是女人的心跳,阿奴停了下来,天凉了,随手披了一件外罩,总算又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阿奴凝眸回神,褪了衣服准备睡觉。 夜的深沉对于皇宫中的达官贵人那的确是美好而香甜的,可是对于浣洗房内无日无夜劳作的女人,那却是一种煎熬。 陈大妈,库房内一直难眠的老女人,又从怀中取出那浅得不能再浅的红肚兜,轻轻的放在胸前不停的啜泣,那种如雨注下倾的泪流湿了一大片。 多少的心事一直的涌上心头,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为这个孩子喂奶,一个奶妈子的生活又是多么的漫长,当了一辈子的奶妈,奶了几代人,到现在老了竟然落到这种下场,她感觉特别的委屈,虽然白日里老是关切阿奴,可是阿奴毕竟是阿奴,她还年轻,可是自己不再年轻,想安享个晚年竟然都不能,还得在这里干那粗重的活计。 泪下沾襟,心下犹伤,那种痛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奶娘,孩儿来看你了。” 痛苦中的陈大妈突然嘎住了往下倾泻的泪水,多么熟悉的声音呀!多么熟悉的声音呀!陈大妈擦拭了一下那湿润的泪眼,不停的朝四周看。 那暗暗的蜡烛光下好似站着一位英俊的公子,那甜甜的声音就是从他的嘴里传出来的。 陈大妈看得真切了,一时间慌了手脚,竟然从床沿上滚了下来,多亏这位公子及时的搀扶住,陈大妈才没掉下来。 “奶娘,不用行大礼,本王来看你了。” “陈王,不,皇上,你怎么能来这里呀!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快回去吧!这会玷污你的。”陈大妈满眼的泪痕哗然落下。 “不,奶娘,本王永远是你的陈王,本王不是皇上,是本王害了奶娘,本王没能保护好您。”这位英俊公子说着意欲下跪。这要急坏了陈大妈,一把的将陈王搂在怀中。 “都是奶娘不好,当日竟然糊涂,留了大周王的三公主,所以惹恼了太后,我自愿受罚。”陈大妈哭得异常的伤心。 “奶娘,没事,三公主已经被杀了,大周王室的后裔已全数被我陈王的兵马杀光,他们太可怕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竟然没生下一个太子,真是可笑,奶娘,天亡大周,呵呵呵!”这个自称陈王的公子爽朗的笑着。 “陈王,天助大陈,这天下本来就是大陈的,你父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到最后竟然被大周天子听信谗言杀害,大陈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了。你总算给大陈争了口气,只是我当时心软,所以留了三公主,还请陈王原谅。” “奶娘,太后已经饶恕了你,本王今晚就是来看你的,明天郑公公就会来接你的,你继续做太后跟前的陈嬷嬷,永远的跟随太后,以享千年。”陈王轻轻的擦拭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脸上的泪痕。 “嗯!”陈大妈答应着笑了,那灿烂的笑容如晴日里阳光一般的柔和。那一阵子的笑容过后,陈大妈突然的惊坐起来,那有陈王的人呀!分明是自己那驮着背的影子呀!陈王一点的影踪也没有,难道是自己做梦了不成,陈大妈不停的捶着自己脸,的确,那蜡烛所照的地方一个人影也没有,悲痛欲绝的大妈重又拿出那个红肚兜失声的痛哭起来。 大概是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吧!竟然做起梦来,真不相信陈王来过,真不相信陈王来过,不,陈王不会来的,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是大陈的天子了,他怎么会来这里看一个老女人呢?不就是当了几天的奶娘吗?一个国君会来看自己,陈大妈失声痛苦起来。 这一夜的泪水比那一夜都多,这是陈大妈最最失望的一刻,这种失望跟往常可不一样,陈大妈不停的用手捶那破旧的被子,任她怎么的哭,怎么的捶,那陈王就是不出现,看来自己是无路可走了,自己的所有希望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