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１章斩断了她的长发

冬夜，大雪。
墨颜赤脚站在雪地里，大雪已没了她的双脚，她及膝的长发随着寒风扬起扫落了身旁枝桠上的一串梅花。
她仰起头看向天空中漫飞的大雪，猛地，她眼角瞄到了那个立在阁楼上的颀长身影。
一抹恨从她的眼底涌起，变成狠戾的血红，她提了身子往那边扑去，只是在她刚刚离开这个院子时，三道利箭飞过来，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的长发卷住了两道，而另一道直直往她的胸口飞来！
她本可以用手接住的，可是她没有，她任由那箭重重钉入自己的胸口，飘飞着黑蛇般的长发重重往雪地上摔去！
阁楼上的男人动了，那双瑞凤眼里带着愤怒与焦急，他拖住了那个急急下坠的纤细身体，随即他看到那双桃花美目猛地睁开，将手中的利箭刺向了他的喉咙！
男人的眸子里没有意外，他躲过了她的利箭，却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她的长发缠住了。
“百里川！去死吧！”
墨颜喊着，她口中喷出来的鲜血溅了他一脸，男人也怒了，他夺了她手中的箭绕过她的后颈猛地一滑，三千长丝绕着鹅毛大雪缠在了那颗如火的梅树上。
男人托着墨颜的手也松了，墨颜摔在雪地里，又呕出来一口鲜血，她的眸子还在瞪着男人。
男人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握着箭的大拇指一动，箭被他折成了两段，扔在了雪地里。
“姑娘！”
屋子里冲出一个小丫头，急急去扶墨颜，男人凛冽的声音将小丫头吓在了原地：“不必管她！死了才好！”
冰冷的雪侵入后颈，墨颜似是失忆般艰难地从地上趴了起来——头上太轻了。
猛地，墨颜双手摸向了自己的颈后，她拖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看向了男人。
男人的眸子在颤动着，他似是比她还要震惊。
墨颜刚才的狠戾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她趴到男人的脚下拽着他的衣服起来，男人便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爬到了自己的胸口，倚着自己，有气无力地扯住了自己的衣领。
“百里川……你斩了我的头发！你斩了我的头发！你——唔！”
又是一大口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悉数落在男人的胸口上，染红了他素白的衣领。
“墨颜！你要用它杀我！”男人的语气里竟带着莫名的心虚。
“不……百里川绝不会斩我的长发……不会……不……”
那双沾着血的手徒然松了，她闭上了她那双带着狠戾却依角娇媚的桃花眼，整个人往下滑去！
男人茫然地盯着前方，只是手上不忘了托住她盈盈不握的细腰。
“公子……没有了那灵虫长发，姑娘会怄死的……”一旁的小丫头提醒着。
男人也不看小丫头，他只是吩咐着：“请大嫂过来。”
“是。”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走来了一袭白貂皮的女子，那女子停在了大殿门口，她看向里面，见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正在塌前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整理着那流断发束。



正文 第２章不见旧时百里

男人听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了那双居高临下看自己的丹凤眼。
“你斩了她的长发？”女子问。
“是，大嫂。”男人答。
“切，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女子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往里屋去了。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接着低头整理自己的发丝。
女人进到屋子里时，墨颜已经醒了，小丫头看到那女子进来，忙行了礼：“击雪姑娘，墨颜姑娘刚服下药。”
击雪站在墨颜床边看她，墨颜则是双眸空洞地看着屋顶。
“如今你那可以迷倒世上一切男人，也可以杀人的长发不见了，与其如此痛苦，不如自我了断，下去陪姥姥和族长他们。”
击雪说这话时，眼里尽是莫名的温柔，她还伸手抚了一把她的断发，然后嘴角带笑地转了身。
床上的墨颜猛地从床上坐起，可瞬间她又跌回了床里：“姐姐！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击雪的脚步一停，她也不回头，只是淡淡地道：“百里渊爱我，我要好好报复他，可有趣了，你想试试吗？”
说完，击雪又迈着款款的步子远去了，她嘴角上还那样端庄又美丽的笑，只是眼里，如雪一样白茫茫。
十天前，墨颜与击雪看着百里渊与百里川两兄弟带着人踏平了自己的部落，杀了自己所有的族人，只是留下了他们两姐妹——作为神女的击雪被百里渊抢了去，百里川则是将在部落里肃有“小妖女”之称的墨颜带回了自己府中。
墨颜想不明白，小时候那两个常常去自己族里偷药的小子怎么会有朝一日杀光了自己的族人！她和她姐姐救过他们的父王，也救过他们的母后！甚至他们在雪地里遇到土狼时，都是她们两姐妹出手相救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对待他们的救命恩人！
有时候百里川来偷人参时会迷了路，墨颜就陪着在林子里过夜，两个人饿极了，墨颜要打一只兔子，百里川就紧紧拦下她，他冻的一边打哆嗦一边说：“别！别杀它！它也是妖精，你也是妖精，相煎何太急啊！”
然后墨颜就追着百里川打，等到她将他扑倒在雪地里骑着他揪他的耳朵时，他总是红着脸说：“哎，我说的实话嘛！你看看，哪有人的头发长得这么漂亮的！还可以当武器用！”
那一夜，族里蔓延起冲天的火光，妇女的尖叫声，婴儿的啼哭声震得墨颜傻了，当百里川一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时，她还穿着亵衣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疯狂逃命的族人们。
她痴傻地问他：“为什么？”
他说：“军命不可违！”
然后她看到百里渊抱着她昏迷的姐姐进来了，脸上带着异常的兴奋：“神女找到了！听说她是不死之身！我要让她为我生下世子，让咱们延川王府东山再起！”
百里川还在整理着墨颜的断发，一双白面的鞋子停在了他的跟前，百里川一怔，抬眼看向了击雪。



正文 第３章折磨你的最好办法

“你们百里家不会有好下场的，都说我是神女，有不死之身，可以预言将来，我倒是要试试，我的话，能不能成真。”击雪笑得美丽，若是只看她的脸，没有人会认为刚才的话是她说的。
百里川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握着墨颜的断发。
击雪从袖中抽出一个小瓷瓶，将瓶塞一拔，里面透明的液体皆落在了墨颜的断发时，瞬间，那断发烧了个精光。
“你！”百里川猛地站起身来瞪向了击雪。
“看吧，我知道折磨你们兄弟俩个最好的方法。”她笑得乖巧。
墨颜扶着墙从里屋里出来，击雪转了头一脸哀怨地冲她道：“他烧了你的断发，你不必念着儿时的情谊了。你比我幸运的一点时，你可以自我了断，而我不能，有时候真想神女是你，而不是我。”
百里川急得双目通红，他扭头看向墨颜，正好看到她正看着地上的灰烬，她靠着墙慢慢往下滑，齐肩的断发反倒将她小妖女的狠练透出的淋漓尽致。
击雪幽幽叹了一口气：“其实妹妹，你也可好好活着陪着我，毕竟族人们都死了，他们在那边不孤单，倒是在这边的我，会孤单。”
“大嫂！”百里川瞪向了击雪。
击雪靠近了百里川，她只用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想到了一个报复你更好的办法，你向来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是百里渊。”
击雪走了，百里川紧往墨颜那边走了几步，却是见她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断发，一眸的清霜。
“墨颜，我……”
“烧了就烧吧，养在身边的俘虏有爪牙可是挺危险的一件事情。”
墨颜的声音冷的可怕，百里川的眉心紧紧拧在了一起。
百里川狠狠将自己的怨念压下，他转身往外走，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墨颜提了烛台猛地向他刺去！
百里川转身将墨颜按在了墙上，他红着眼睛冲她吼：“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墨颜再也控制不住，她也冲他吼：“你杀了我姥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百里川一怔，他眸子涌上来无尽的委屈，她看着墨颜原来清澈的眸子里，现在却布满惊恐和愤恨，他又心疼又气愤，他一只手勒了墨颜的腰，一只手扣紧了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的手往她的衣服里探去，墨颜惊讶地忘了咬他，原来只会被自己骑在身下打的臭小子如今敢这样对她！
“百里川！你放开我！”墨颜愤力扭动着身子。
“你不是妖女吗？你不是想杀我吗？好啊！把我的血吸干吧！”百里川气喘吁吁的，他抵着墨颜的头急喘喘地说完话，手上一扯，女人的衣衫被他扔向了身后！
天亮的时候，雪停了。
百里川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自己怀里还睡着的女子。
如雪一样的肌肤，如墨一样的发丝，还有她像妖精一样的身躯，无一不在点燃着他小腹之中的焰火。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在动了动自己的右脚时，他怔住了。



正文 第４章佳人埋入雪

他四天前因命去打南边的浊河族，右脚因跌下马受了伤，这两天又因风雪，脚伤一直不见好，可是今天早上它竟是不疼了。
难道是昨天大哥向大嫂求的药起作用了？大嫂真不愧是神女。
百里川又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温香软玉，他起身，悄无声息地出殿去了。
只是他刚走，殿门边便闪出来那身能与雪媲美的身影。
击雪快步往殿里走去，她的嘴角轻轻扬着，似是心情颇好，可是眼里却是阴森的可怕。
她一把将床上的墨颜拽了起来冲她吼着：“你是有多贱！你还陪那个杀了我们全族的男人睡！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你跟谁睡不好！偏偏是他！”
击雪捶打着墨颜，她累了就脚踢，她甚至都忘了，无论自己怎么打她，她都无动于衷！
击雪累了，给墨颜送洗脸水的小丫头进来了。
小丫头尖叫了一声：“啊！墨颜姑娘！姑娘你醒醒！来人呐——来人呐——”
击雪这个时候才猛地反应过来，墨颜是一直昏死着的！
“闭嘴！”击雪瞪向了小丫头。
小丫头一怔，没敢再吱声。
击雪换上了笑脸，她将墨颜从小丫头手里接了过来，又笑道：“我是神女，又是她姐姐，交给我就好了，你下去吧。”
“是。”小丫头不敢违背这个大公子最宠爱的女人。
击雪抚摸着墨颜越来越冷的身体，她咯咯地笑：“妹妹？你就这么死了？好想看看现在百里川的模样。他会跪在地上哭么？我记得我要寻死时，百里渊也是跪在地上哭着求我的，可是当他发现我死不了时，他就开始拼命地打我。”
墨颜还是一动不动，她的眼皮都不曾翻一下。
击雪嘴角带着笑，她抱着墨颜快步往外面去，殿里的小丫头探出脑袋来看了看击雪，最终，她跟了上去。
击雪将墨颜抱到了府外的小树林里，她将她放进雪里，又用雪掩埋着她，她开始兴奋地唱着归去之歌。
小丫头偷偷在树后看着，她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上，照这样下去，哪怕是墨颜姑娘没死，也会被击雪姑娘害死！
击雪正唱着高兴，猛地她一回头看到了树后正在探着头的小丫头，小丫头慌张地要躲，击雪的手一抖，一柄雪白的飞刀刺穿了小丫头的喉咙！
“妹妹，这下好了，没有人打扰我们了。”击雪又在愉悦地唱歌了。
击雪兴奋起来又跳起了舞，她转着圈儿跳着，越来越远，等到她离开了埋墨颜的地方时，一条与树干一样颜色的身影落在雪地里砸出了一个坑，随即，那个雪坑里的墨颜不见了。
天空中又下起了雪，雪很快将天地染的一片白茫茫的。
墨颜从床上坐起来，一个穿着浊河族衣服的姑娘进来将药碗递给了她。
墨颜接了药碗，盯着那姑娘道：“河渠还不来见我？忙着和百里川火拼呢么！”
那姑娘刚要答，外屋里响起了一个明朗又温暖的男声：“是啊！我差点废了一条胳膊！倒是你，你怎么被你姐姐埋在了雪里？”



正文 第５章为何要勾引青渠

男人的声音近了，脚步也近了，墨颜红着眼圈儿看着帘子那边，而帘子那边的男人在看到墨颜时，也怔了。
床边的小丫头快速退了出去，男人紧走几步进了屋子里，他都忘了男女之嫌了。
“你的头发……”男人的眼里甚至带上来了一层惊恐。
墨颜的泪滴大颗大颗地往下滑，她哭道：“青渠哥哥！你看到了！我的长发断了！是百里川斩断的！他……咳！咳！咳！”
墨颜没有将话说完便咳嗽了起来，青渠立刻靠近她将她抱在了怀里，他恨恨地一字一字地念出口：“百、里、川！”
“我姐姐并不是不死不身！姥姥说，当姐姐遇到生命危险时，可用我的长发续命，好保神女不死，神女不死，长蛇族不灭！可是……可是百里川杀了我姥姥，杀了族长！还斩了我的长发！姐姐……我姐姐还在他们手里！我要去救我姐姐！”
怀里的墨颜开始挣扎，青渠死死抱着她，他冷笑道：“我说呢！那天我明明看他摔下了马把脚摔断了，昨天他居然又骑马来挑衅我了！原来是他们逼着击雪做了什么！要不然他的脚怎么可能痊愈！那个忘恩负义的混帐！我绝不会放过他！”
“我恨百里川！我恨延川王！我恨他们所有雨灵族的人！我要杀光他们！”
墨颜在青渠怀里哭叫着，青渠死死抱着黑颜，他手上一用力，墨颜的脖子一歪，昏在了他怀里。
“奴儿！照顾好墨颜姑娘。”
青渠吩咐了一声快步往外面来了，那照顾墨颜的丫头忙将重新将墨颜放好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青渠——”
外面传来了一个清丽的女子的声音，床边的小丫头一听，忙迎了出去。
“夫人，青渠公子刚走。”小丫头站在门边向那个一身锦缎的女子的行礼。
女子看了一眼奴儿，问：“里面可是墨颜妹妹？”
“是，睡下了。”奴儿道。
女子悄声在自己的丫头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丫头快速跑开了，女子则是冲奴儿笑道：“我去看看她。”
奴儿不敢违抗，只能引着女人进来。
女人进到里屋里那笑就消失了，她看着墨颜的断发，冷冷一笑，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又是一串咳嗽从墨颜嘴里发出来，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丛花姐姐？”
丛花挥了挥手，奴儿下去了。
丛花叹了口气，倚在了桌子边上：“你这个妖精，怎么阴魂不散呢？青渠都和我成婚了，你何必还要来勾引他？”
墨颜一惊，她立刻道：“丛花姐姐！长蛇族以前为浊河族供了不少珍奇药材，两位族长也是亲如兄弟，如今长蛇被雨灵族所灭……”
“闭嘴！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只问你，为什么还要来勾引青渠？”丛花的脸冷了。
“百里川要杀我！是青渠哥哥求了我！”墨颜的眼里满是惊恐，她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丛花的点不是长蛇族被灭上，而是在小小的儿女情长上！



正文 第６章青渠只是我哥哥

“听不懂？还是装不懂？”丛花靠近了墨颜些，盯着她那张让人嫉妒到疯的小脸儿。
“丛花姐姐，我……”
“啪！”
一记耳光落在墨颜脸上，丛花瞪着她道：“不感觉自己贱吗？你勾引了多少男人？好吧，别人你看不上，百里川你还看不上？你姐姐都跟着百里渊了，你就老老实实跟着百里川就好了！以后生下个一男半女，不还是你们长蛇族的种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青渠？我们浊河族不想和雨灵族起冲突！更不想有一朝一日，百里川也带着人来杀我们！”
墨颜惊讶地看着丛花，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丛花看墨颜不反驳，她又冷笑着接着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当青渠骑在我身上时，他会情不自禁地喊着你的名字！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他连和我上床都要将我的脸推到一边闭着眼睛幻想是和你交合！你们长蛇族，被灭的好！省得再冒出许多妖精来惹得别人不安省！瞧你那姐姐！什么神女！一看就是专勾搭男人的贱表子！”
墨颜没想到一向与她和善的丛花如今会说出这种话来！丛花一向憨厚，也一向少言寡语，可是在自己想投靠她时，她却如此辱骂自己和自己的姐姐！
“丛花姐姐……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正说着，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墨颜扭着头去看，正好看到年老的浊河族长正带着两个小哥往这边来。
丛花收起了自己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她憨憨地笑着，然后冲族长道：“爹，你来了。”
墨颜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因为在她小时候族长对她还是很疼爱的，她忙下了床往族长那边去，可是族长却是冷着一张脸说：“她怎么在这里？”
墨颜的身子僵了。
“是青渠带回来的。”丛花说。
“这个不孝子！是想我们浊河族也落得长蛇的下场吗？将她送回给百里川！”
族长只丢一下句话就走了，墨颜怔怔的，她不相信那个人是低三下四弯腰冲着自己姥姥笑，还讨好着姥姥向她要药材的那个浊河族族长！
丛花得意地笑了，她扭头看向了墨颜：“听到了吧？你们两个，将她带出去，送回给百里川。不过，这样一个妙人儿在你们手里，你们也不能白送这一趟不是？”
丛花给那两个汉子使着眼色，两个流子默契地瞄了墨颜一眼，一个盯着她的胸，一个盯着她丰满的大腿，两个都露出了猥琐的笑来。
等着墨颜被拖出去时，她才反应过来，她冲着丛花大喊：“丛花姐姐！你忘我帮你偷红头人参了！我还为你被狼咬了！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丛花一听到墨颜的话，她的怒意瞬间而起：“闭嘴！你出现在青渠的面前就是你最大的错误！你帮过我又怎么了！可你也勾引了青渠！”
“我没有丛花姐姐！青渠是我哥哥啊！”墨颜的心寒了。



正文 第７章避如蛇蝎

“哥哥？为什么你明明勾引了他还能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这样子让我真想划破你这张脸！”
丛花的话一落，她的手划向了墨颜的脸，墨颜只感觉自己的左脸上刺过一阵火辣的痛，细风拍在她脸上，她知道自己的脸流血了！
墨颜紧抿嘴瞪着丛花，她似是不认识她，丛花看着她流血的脸眼里分外迷离：“看今后百里川还喜欢不喜欢你这张破相的脸！拖出去！”
墨颜被人架着往外走，她衣衫单薄，两个大汉拖着她在雪上滑过，冰凉的触感从她的脚尖钻向脑门，她突然明白了，就在百里川兄弟将长蛇一族灭族时，一切都变了。
她曾像个小魔女一样擅自偷偷帮助的人，如今看她都如祸害，都避她如蛇蝎！
两个大汉将墨颜拖到了挂满雪的小树林里，一个迫不急待地扯着她胸前的衣服，另一个则是伸手去扯她的裤裙！
墨颜怔怔的，她任由他们摆弄着自己，也任由树上的雪一簇簇落在自己的身上，凉意直钻入自己的心里！
“倏——”
细细的风里划过一丝浅浅的呼啸，正脱了裤子准备往墨颜身上扑的男人忽然倒在了雪地里；另一个男人警惕地看向四周，可下一秒，他的额头上也钉了一枚飞刀，歪在了树下。
百里川掠了过来，他用自己的披风裹了衣衫不整的墨颜便往远处去，墨颜窝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殿前那株红梅已经没有花，百里川拥着墨颜直到了里屋里，他将她身上的披风扯了扔向身后，眸子里怒涛汹涌。
“梅奴是你杀的？”百里川问。
墨颜的眸子动了动，这时，她想到，他们进来时，并没有看到梅奴。
百里川将刺死梅奴的飞刀扔了墨颜的床上：“你的飞刀，没错吧？”
墨颜看一眼飞刀，又看一眼百里川，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想为自己解释，可又一想到之前丛花对待自己的样子，她猛地想起，这群人都变了，都变成自己不认识的人了。
于是，墨颜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梅奴对你如此尽心，你杀她时，可忍心下手？”百里川的声音里按捺着怒意。
墨颜还是不语，她也不知道对着百里川说什么。
百里川多看了几眼她脸上的伤，最终甩了袖子往屋外去了。
墨颜竟是松了一口气，她抱着膝盖坐在床边上，盯着那枚飞刀发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生怕百里川是在给她下什么圈套，她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自己周围的人。
没有人送晚饭，也没有人送新的衣裳来。
夜了，大雪又在下了。
墨颜的肚子叫了好几声，白天丛花对她的叫嚣还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突然好想见见姐姐，告诉她，丛花变了，如果她能见到她，千万要提防她！
墨颜光着脚往外走，她知道，姐姐就住在后面那个大殿里。
殿外，百里川的亲卫秦滑正带着人巡逻，看到墨颜急急往这边来，秦滑拦下她。



正文 第８章吃醋了

墨颜怔怔地看着秦滑，秦滑多看了墨颜两眼：“墨颜姑娘，你的脸受伤了。”
可是那一道细细的划痕不但没有让墨颜变得可怕，反倒是让她更像是个不羁的小妖女。
墨颜也看了秦滑好一会儿，在她发现，秦滑还是以前那个秦滑，不会像丛花一样突然转性时，她红了眼圈儿捉了他的胳膊哭道：“秦滑，我想见见我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到了青渠哥哥那里，他们变了，全变了，我从狼口中救过的丛花姐姐，居然那样恨我……她恨不得杀了我！我想，也许我姐姐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滑的眉心紧紧拧了，他的眸子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墨颜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生怕他突然甩开自己再将刀抽出来对着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秦滑一个字也没说，墨颜突然害怕了，她松了秦滑往后退了一步，可这时，秦滑却将自己的披风一脱盖在了她的肩上：“墨颜，他们对你都不是真心的，对你好，还不是想利用你偷药材，现在长蛇灭了，他们的嘴脸就都露出来了，你现在明白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他们以前对你的好，都是假的。”
“我知道，浊河族的人也怕得罪延川王。”墨颜盯着秦滑，她想着，也许他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秦滑被墨颜看得心软了，他想伸手去扶她一把，却是生生忍住了：“我知道，梅奴不是你杀的，你快回去吧，你也不要总想见你姐姐，你姐姐她，变了。或许也可以这样说，她不再隐藏自己了。”
墨颜没听懂秦滑的话，秦滑示意自己的手下先走，他深深看了墨颜一眼，又冲她吼了一句：“进去！外面凉！”
墨颜看着秦滑快步离开了，她眼里有些惊恐，她不明白秦滑为什么那样说姐姐。
百里川在前面等着秦滑，他面上不寒不暖，可额头上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他现在很不高兴。
秦滑看到了百里川，他弯身行礼，百里川转身一脚将秦滑踹的后滑了数步跪在了雪地里。
“秦将军，你定力什么时候这样不好了？她勾引你，你就上勾？”百里川的声音沉的可怕。
秦滑的嘴角浮上来一丝苦笑：“公子，何必为难属下，自己想关心墨颜姑娘就去，拿属下撒什么气！墨颜姑娘不管是杀狼还是杀野狗，她从不袭击它们的头，只刺心脏，梅奴不是墨颜杀的，公子心里一清二楚。”
百里川紧紧抿了唇，他大步上前又是一脚将秦滑踹翻在了雪地里，秦滑立刻又跪好了。
“你这么英明，二公子让你来做如何？”百里川瞪着秦滑道。
秦滑嘴硬：“如果我做二公子，我就带着墨颜姑娘远走高飞！”
“你！”
百里川又想抬脚踹秦滑，他看到了那边那袭雪白的身影。
百里川向秦滑挥了手，秦滑带着手下退下，百里川往墨颜的大殿中去了。
墨颜还在消化着秦滑的话，她身后专来了击雪的声音。



正文 第９章姐姐让我死

“你回来了？青渠送你回来的？”击雪的声音温柔又和暖。
墨颜回头看向自己的姐姐，见她的眸子里一片雪茫茫，不知道她是在自己，还是在看大殿。
“姐姐，我特别想姥姥。”
墨颜有许多话想对击雪说，也有好多问题问她，可是只要她一开口，她就会想起秦滑提醒她的话，于是她改口了。
“想姥姥了，就下去陪她吧，我不会为百里渊生下一男半女，而且，我也会很快下去陪你们的。”
击雪还是笑得温柔，她将一只黑色的小瓶子递给了墨颜，转身离开。
墨颜拾着那个小瓶子坐在了雪地里。
许多天了，那些血腥，喊叫，火光一直充斥在她的脑海里，她像是在做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她想逃离这里，逃离一切，哪怕是永远睡着，也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百里川盯着击雪走远了，他转身就看到墨颜正将一个小黑瓶子往自己嘴里倒，百里川一惊，他怒吼一声：“墨颜！住手！”
墨颜的喉咙动了动，她手里还握着那个小黑瓶子，傻傻地看着百里川。
百里川双眼血红，他扑过来一只手按着墨颜的脖子，用膝盖用力顶着她的上腹。
墨颜干呕了两声，可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百里川急了，他又将手伸进墨颜的嘴里去，墨颜挣开了他起身站了起来，百里川还跪在雪地里瞪大了眼睛看她。
“百里川，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要我姐姐死，我求你给她一个痛快。”
墨颜的话说到一半儿她的嘴里就开始大口大口吐血，百里川扑上去抱住墨颜，他的声音颤抖着，却也极力压抑着，生怕被第三个人听到一样：“你为什么那么听击雪的话？如果你姥姥没死，你死了也见不到你姥姥？”
墨颜的双唇一张一合，她气若游丝：“你……又在……骗我……”
“墨颜！墨颜！墨颜——”
雪下的更大了，墨颜的大殿里又添了一个火炉，秦滑站在外屋里，里屋里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女医者。
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墨颜，女医者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起身出来了。
秦滑立刻转了身：“廖姑，墨颜姑娘她？”
“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后殿里就住着长蛇族的神女击雪姑娘，还叫我来看中了毒的墨颜姑娘，我能看出个什么来？”女医者不悦地离开了。
秦滑垂下了眸子，他慢慢拾起了桌上的一只茶杯，握在手里，压碎。
门外有小子急急跑了过来，秦滑将自己流血的手一藏，沉声问：“何事慌张？”
“将军，二公子回来了。”
秦滑一惊，立刻往外面去。
百里川浑身是血。
下人们忙里忙外，秦滑进到屋子里就看到百里川一只眼睛血肉模糊，他手上还死死攥着一支红头仙参！
“公子偷偷跑去长白山北了？”
“遇到了熊和红毛人，去了五个，只有公子一个人回来了。”
秦滑的眉头一拧，没再说什么。
“将军，要叫击雪姑娘来么？公子伤的太重……”



正文 第１０章讨好我

“不必。”
秦滑拒绝的果断，让身边的小子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秦滑让人将红头仙参一分为二，一半服给百里川，另一半服给墨颜。
半个月后，两个人同时醒了过来。
墨颜睁开了眼睛，她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细小的窸窣声，她拾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发现它们又长长了，这些又是发丝又是灵虫的小东西们又活跃了起来。
墨颜一阵欣喜，可是她转念想起了百里川压低着声音在自己耳边说过，她姥姥没死。
墨颜忙从床上一来，殿里的小丫头看她要往外跑，急急去追她。
百里川正坐在床上喝药，秦滑站在他床边上，轻声道：“大公子带着击雪姑娘去了东面，王爷让公子守在灵都安心养伤，还有，墨颜姑娘醒了，头发也好了。”
百里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秦滑又道：“族医说，公子这眼好不了了，被熊伤的太厉害了，还有就是，公子的左腿，可能要废了。”
百里川一怔，他抬头看向了秦滑，眸子里透着杀气。
“公子，长白山北有熊，还有红毛人，您应该让我去的。”秦滑道。
“你去了也是送死。”百里川想动自己的左腿，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左腿一点知觉也没有！
秦滑垂下眸子不言不语，百里川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左腿上。
“公子，不可！”秦滑忙捉了百里川的手。
“滚！”百里川怒了。
墨颜光着脚跑了进来，她脸上带着些希冀，百里川扭头看向她，在看她那一头长发如蛇一样舞动，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也有了光彩时，他的心头不由一荡，那个喜欢骑在自己身上揍自己的小魔女好像又回来了。
墨颜站在百里川的床头看着他，百里川也看她，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秦滑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他自己也退下了。
墨颜跪在百里川的床头，她趴在他枕边小声问：“百里川，我姥姥……”
“嘘——”百里川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墨颜又往前趴了趴，她又改口：“你跑去红毛人那里了？没死真是命大！”
百里川看着她，她想讨好自己，可是她又不会。是啊，从来她都是揍别人的，什么时候讨好过别人。
“想知道什么？”
“都想。”
“我是延川王府的二公子，可是从小到大你就骑着我打，现在想想，我感觉自己很没面子。”
“你想我怎么做？”
“讨好我。”
“怎么讨好？”
“你不知道？”
墨颜趴在百里川的床边转着眼珠子想，百里川就绕有兴趣地看着她，他倒是想看看，她能想出什么花儿来。
好一会儿，墨颜突然起身上了床，她还是骑在了百里川身上，可这一次，她却没有揍他。
“你……要做什么？”百里川看着墨颜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他自己倒紧张了。
墨颜拾了自己的长发撩着百里川的脸：“以前外面有人想求珍贵的药材时，不都是让漂亮的女人这样对长老的吗？我看他们很兴奋又很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