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吃货的故事  我叫杨晓东,是土生土长的山东鲁南人,我们离得沂蒙山有点远,村后是大山,这也是沂蒙山脉的一个分支,所以我也属于沂蒙山人。今天我给大家讲一讲我亲身经历的故事,我是个中医,也是一个半吊子风水先生,虽然不是太高明,但走村串乡的也能混个吃穿够用。在乡下看风水的时候,遇到过很多诡异的事情。像什么黄鼠狼子子精、鬼打墙、河妖树怪、水猴子、坟地里的无头鬼、黑大个啥的,现在想一想,有时候还会莫名的心悸。今天我就把我遇到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故事。   爷爷去世前有遗言,辛酉年辛酉年,白狐小子有善缘,阴阳五行自通会,学医修心可周全。反正就是这四句话,当年大伙虽然都猜测不知谁家的小子有这么大的福气。爷爷生前是看风水的,家里人都坚信,一定会出现的。   转眼间一九八一年,也就是辛酉年,十一月二十日这天,正是寒冬腊月,我母亲坐在床前给未来的儿子也就是我缝棉衣,由于那个时候穷,母亲虽然快要生了还得干活,父亲忙于生计,家务活我娘就承担下来了,即使在这一天,我娘还拖着笨拙的身躯挑了一桶水,有人也许会问,不会用电抽点水,或着安个自来水管。   那时的农村电还没有普及,我家点的是油灯,哪会有自来水,全村就三口水井,我家吃庄吃水用庄后面的水井。当年庄上家家都有小孩胳膊一样粗的井绳。挑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现在看看老电影。里面的八路军,到了老百姓家里都是先往老百姓水缸里挑水。   半夜了我娘缝着衣服害起困来,这一打盹,就见外面跑来一只小白狐狸,小白狐狸浑身闪着白光,非常的可爱,我娘看见小白狐狸刚要起身,谁知小白狐狸一扭身钻到屋里就不见了,我娘着急起来找小狐狸,没想到一下子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就在这时我爹回来了,我娘就叫父亲去找褚大娘,褚大娘是我们村土生土长的接生婆,但医术很是高明,还是个热心肠,庄上的小孩很多都是褚大娘接生的。   我爹说:“这么晚了,找人家干什么?”   “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小白狐狸钻到我们家了,恐怕今天晚上要生了。”   我爹一听想起了我爷爷留下的话,当时说在辛酉年,白狐小子有善缘,赶紧看看锅台上的灶王爷,发现正好是辛酉年,就高兴的说;“我们家这是要添丁了,我这就去找褚家嫂子去。”说完父亲就急急忙忙的去找褚家的褚大娘。   到了褚家父亲一拍门,褚大娘就把门打开了,由于常年给孕妇接生,褚大娘都是穿着衣服睡觉,那时候三里五村的就一个接生婆,大家又去不了医院,接生工作忙的很。那一天天气格外的干冷,父亲一说明来意,褚大娘二话没说,搓搓手拿起小包袱就走,褚大娘的包袱可不简单,据说里面有异人传授的草药,一般的横胎只要喝了她的药就能顺产。   褚大娘随着我爹来到我家的茅草屋前,褚大娘说:“三兄弟,你看屋里有一点白光,如果生个小子,长大了可不简单呀?”   我爹说;“嫂子我怎么就没看见?我怎么没有看见。”   褚大娘说:“你是肉眼凡胎当然看不见。“ 我爹听我以后有出息,当时非常的高兴,到了家里,褚大娘到屋里看了看就出来嚷道:“大妹妹快生了,你赶快烧盆热水,准备好剪刀,现在是亥时,我估计子时会生人,我可告诉你,子时生人的孩子,多多少少的都有仙缘,我就说这个小子不简单。” 我爹一听褚大娘这么说,就剩下高兴两字字了,据我爹说,当时连自己姓啥都忘记了,我爹笨手笨脚的烧起大锅,在那里烧热水。一会儿褚大娘出来了,说:“大兄弟快把包袱拿出来,大妹妹是横胎。”   我爹一听差点坐下起不来了,横胎意味着什么,农村人都知道,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剖腹产,横胎常常是一尸两命,褚大娘见我爹坐下,就赶紧说;“三兄弟快起来,准备点阴阳水,我好用来调药,你忘了,嫂子这里有秘方。”   褚大娘的秘方得用阴阳水调制,据褚大娘讲,用阴阳水调制,一阴一阳,靠药力把人从阴间拉回来。当然这个药理无从考证,不过服用褚大娘秘方的人家都能顺产,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父亲一听赶紧用碗盛了半碗开水,加了半碗凉水,褚大娘接过碗来,急急火火的走到屋里。里面是我娘痛苦的呼声,就在门外焦急的转着圈,等着我出生。随着一声嘹亮的哭声,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以后就是我的故事了,一个和白狐有缘的故事。   小时候我属于聪明的那种人,三岁会走路了,四岁会说话了,五岁居然可以数到十,当时可把我娘高兴坏了,说我这时贵人语迟,一高兴给我煎了两个鸡蛋,这东西对我这个吃货来说,不亚于山珍海味,   六岁了,虽然经常数到十,我娘也不给我煎鸡蛋了,因为妹妹四岁了,鸡蛋留着给我妹妹吃,妹妹有点营养不良,是农村里多见的黄毛丫头,小时候我就知道,当哥哥的得让着妹妹。   有一天母亲带着我和妹妹下地干活,那时候我喜欢跟着娘下地干活,因为山地边上有酸枣、酸豆豆,秋天花生和地瓜成熟,有时会在地里扣个花生,弄个地瓜尝尝鲜,运气好的话,可以在树丛里弄个马蜂窝什么的,虽然我被马蜂蛰过许多次,每次脸都肿的像个猪头,但经受不住,里面蜂蛹的诱惑。   惹马蜂窝需要的是经验,一般先用小褂子把头抱住,然后拿一根树枝,猛地一戳马蜂窝,这一招讲究稳准狠,如果你一下子没有把它戳下里,嘿嘿、你就等着挨蛰吧,这可是无数次被蛰成猪头后得到的经验。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惹完马蜂后千万别跑,不然就会成为马蜂的靶子,它们会追着你,一直把你蛰成猪头,最正确的方法是趴在地上,屁股朝上,因为蛰屁股总比脸强。马蜂一般也不会蛰不会动的东西。接下里就是比耐力,我那时候会撅着屁股,等最后一个马蜂走后,再上去拿我的战利品,里面白白胖胖的蛹可以直接放在嘴里嚼,就是一个字香。有人会说;“你傻呀,用油一炸更香。”嘿嘿、我可不傻,只要拿回家去,父亲就会给我一顿竹笋炒肉,那个滋味可不好受,把小屁股抽的通红,晚上睡觉得趴着睡。   回到正题,我记得那一天,天阴沉沉的跟黑锅底似的,我家的地在山上,有几块官地是专门埋死人的地方,高大的树木漫天遮日,更可怕的是据说阴天下雨,白天也能见到鬼。可小时候我喜欢去哪里,因为坟地里有酸枣,那个东西酸酸甜甜的,吃到最后牙全部酸倒,回家来连豆腐都咬不动,可还是乐而不疲,   我娘让我领着妹妹玩,我领着妹妹蹦蹦跳跳的就朝官地中间的几个大坟子走去。因为我这个吃货知道,那里有几颗酸枣是椭圆形的,因为长在坟地上,结的酸枣特别甜,只要到那里的坟头上,我肯定得去摘一兜子酸枣,留着回家慢慢吃。   领着妹妹老远就看见有一个人小孩,也在摘酸枣,这个小孩穿着红肚兜,带着银项圈,像个银娃娃似得,可爱这个词在当年的字典里可没有,我所知道的就是我的地盘让别人占领了,这是对吃货最大的挑战,恶从胆边生,怒从心中起,我直接跑过去,掐着腰大声说;“你小子哪来的?这是我先护下的地盘,我在这里已经画上了迷郞,你赶快走。”(迷郞土语,画了迷郞的东西,意味着就是自己的东西。)   那个小孩奇怪的看着我,我心想这个时候可不能胆怯,于是掐着腰说;“怎么了?你小子不服是吧?” 这是跟大牛哥学的,大牛哥也经常这么做,据说可以在气势上压倒别人。那个小孩歪着脑袋说:“你能看见我?是不是真的能看见我?”   我当时一肚子火,说;“你像一个麻杆一样杵在那里我能看不到你?”   这是妹妹说话了,妹妹哭着说;“哥你对着坟头说啥呀?我害怕我要找娘去。” 正文 第二章 活见鬼   那个小孩说;“我在这里几十年了,这就是我的家。”   我一听火更大了,用手米量(比划)了一下,小孩和我差不多高,心想小样的,跟我比心眼,我也是三四岁会说话走路的人物,不过多年之后想起这件事,总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时以为自己能数到十就了不起,嘿嘿现在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自信。   我大声的说;”你小子骗谁哪?这个地方是我先遇到了,我的、我的、就是我的地方。”   不管我怎么说那个小子就是不动地方,还挑衅的看着我,我当然不干,抓起一把土就朝那个小孩扔过去,这一扔过去,小土粒直接穿过小孩的身体,像是没有什么东西一样,这时妹妹哇哇大哭,我对着妹妹说:“妹妹你去找娘,俺教训完这小子,然后给你摘酸枣吃。”   好哄歹哄把妹妹哄走了,我回头一看那个小子还站在那里不挪窝,我十分生气,又抓起一把土扔过去,这一扔那个小孩出现了变化,小孩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脸上的肉全都没有了,两只血红的眼睛往外流着血,嘴里是尖尖的牙齿,哭声凄厉尖锐。   我虽然是吃货,但不是傻子,一看事情不对劲,转身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原来身后站着一圈大人,他们戴着瓜皮帽,穿着寿衣(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寿衣)。   一伙人看着我,品头论足的,一个说:“这是谁家的小崽子,这么霸道?”另一个说:“这是杨家的大小子。”我一看心里当时冰凉,原来这个人是前几天刚死的刘二爷爷,只见他惨白的脸上两个黑黑的眼深陷,乌黑的嘴唇显得格外瘆人。光这一个就可以把俺吓惨,往后一看俺的娘呀,刘二爷爷算是漂亮的了,后面的一个不一个难看,有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肉,两个深陷的眼窝里,冒出来绿幽幽的光芒,牙齿露在外面,十分吓人。   我当时就感觉到,好像一下子到了冬天,周围黑黪黪的似乎有一层黑雾。周身恶寒腿肚子不住的打颤,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我不知该怎么办,想到了最厉害的一招,哇哇大哭,童年子的哭声威力还是挺大的,这些人一听赶紧躲得远远的。   就在这时远处来了一个老头,老远就大声说道;“你们这群人欺负俺孙子干什么?”过来指着刚才哭的那个小孩说:“二狗你都是死了几十年的人了,还出来吓唬人,今天你要是吓着我孙子,我跟你没完。”   那个老头说完刚,那个小孩居然居然出现了变化,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这时那个老头厉声说道;“都围着干什么?别吓着俺孙子。”可能这个老头说话挺有分量,说完之后那些可怕的人都退了,老头转过身子和蔼的说;“孩子没事你上这里干什么?”   我瞅着老头问:“你是谁?”   老头说:“我是你爷爷。”   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老头赚俺的便宜,这个事当然不干,于是大声道;“我没爷爷,你骗人。”   老头一听有点生气,就说:“小兔崽子,你把这东西拿给你父亲看看,小东西没有见过我老人家,连爷爷都不认了。”   我接过来放到手里一看是一个翠绿的小玻璃圈,晶莹剔透的真是好东西,摸在手里一股凉气沁人心腹,这可真是好东西,那个老头看我这么喜欢那个东西,就说;“给你爹看完了,就送给你了,回去告诉你爹,好好管管你这个小兔崽子了,我看你这个东西就是惹祸精。奥、对了回去给你爹说,让他给我和你奶奶。每个人送一身衣服,我在这里没有衣服了。”   说完转头就走了,也许我刚才的童子音穿透力过强,母亲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老远就看见俺好像在跟人说话,于是就跑过来,赶紧抱起我说;”晓东你没事吧?来娘看看没有吓着吧、”   我说;“刚才看见我爷爷了。”   母亲照着俺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说;“不准胡说,走咱赶快回家。”   回到家里我就把那个玻璃片片拿给父亲看,父亲一看大吃一惊,问我从哪里来的,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母亲一看就问:“晓东他爸。你怎么了。”   父亲结结巴巴的说:“这这块清清凉玉,是父亲生前最喜爱的,下、下葬时,是我亲自放进去的,没没想到今天到了晓东的手里。看来真真是父亲显灵了。”   母亲问;“晓东他爸难道晓东说的是真的?”   父亲点了点头说:“是真的,那个二狗当年和俺一起玩的伙伴,可是后来淹死了,就埋在那几个大坟子前面,说是让老人帮着看着。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想不到今天又遇到了。”   父亲和母亲的焦虑我没有放在心上,到了晚上,发起了高烧,父亲第二天带着我到处去看病,一点疗效都木有,最后到了县城,挂了吊瓶还是不退热,回到在家里,父亲说;“连县城都去了,晓东的病一点疗效都木有,看来是凶多吉少。”   母亲一听是哇哇大哭,这时俺模模糊糊的喊着:“玉,清凉玉。”   母亲一听就忙低下身子问;“晓东你说什么?”   父亲说;“晓东这几天烧得模模糊糊的,我好像听见晓东在说什么清凉玉,晓东妈赶快把玉找出来。”   母亲一听赶紧把玉找出来了,把玉放在俺胸口,我当时就觉得一股沁人心腑的清凉,把心中的那团火浇灭了,然后就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我睡足了醒过来就觉得口渴,于是喊着:“水水,我要喝水。”   母亲几天的劳累过度,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听见我说话,一下子就醒了,大喊;“晓东他爸,晓东醒了,晓东要喝水,快去倒水去。”   母亲一个劲的在抹眼泪,俺说:“娘你哭了,不哭晓东害怕?”   母亲赶紧擦了擦眼泪说;“娘没有哭,娘是高兴的。”   父亲拿来水,我咕咚咕咚的喝起来,这一喝呛得我连连咳嗽。母亲慈祥的说;“晓东慢点喝,别呛着,水有的是。”   我喝了一肚子水,舒服多了,母亲问我这几天什么感觉,我说这几天开始昏昏沉沉的特别难受,忽然有一天,可以摆脱这种感觉了。我把我当时的感觉说出来给母亲听,其实当时的感觉很奇特,就是身体轻飘飘的,可以飘在空中四处游荡,遇到了那天自称为爷爷的那个老头,老头一看见我就大吃一惊,问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说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老头把我领到他家里,其实没有院子,就一间小屋,没有窗户,很低矮的那种感觉。   他让我等着,他出去一趟,我在屋里百般无聊,就想出去看看,我出去一看这是啥村子?到处都是那种低矮的小屋,很多人不认识,就是认识的那几个也都是死去了。当时我就吓的哇哇大哭,这时那个自称是我爷爷的老头来了,抓住我的手说;“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爷爷抓起我的手就赶忙往外走,说是走其实就是飘,很快就到了家里,到了家里我居然看见我自己躺在那里。   那个自称爷爷的老头要我喊什么清凉玉,说完就把我一推,当时就感到胸中一团火,我就大喊玉、清凉玉,结果就觉得一股沁人心腑的冰凉之气,觉得很舒适,然后就觉得困,就睡了一觉。把事情讲了一遍母亲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我跑了似得。   我说;“我俺饿了?”   母亲说:“儿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我说:“娘、我想吃炒鸡蛋。”    正文 第三章 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母亲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把两个鸡蛋吃完,我看我娘时,发现我娘的眼角流着泪花。吃过饭母亲和父亲商议说:“既然那块玉救了晓东,就给晓东戴着吧?”   父亲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块玉这么贵重?”   母亲一下子哭了,哭着说:“再贵重也比不过晓东的命重。”   父亲默默地抽了一口烟,咬咬牙说;“就这样了,我找根绳穿上给晓东戴着。”   父亲找了一根绳子穿上给我戴上郑重的说:“记住这块玉就是你的命,千万不要丢了,”   我一看就是一个破玻璃片子,心想至于这样吗,一分钱可以买好几片,不好意思这时俺当年知道的最基本的钱数,一般拿着几个一分的钱,就可以在送老头的代销铺里换来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那个时候大丰收的烟才八分钱一盒,我记得普滕的烟是一毛五,这就算是好烟了。   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商议着给自称我爷爷的那个老头烧几件衣服。母亲说;“咱家没有弄过那东西,不会弄怎么办?”   父亲说;“我去找咱麻子哥问一下怎么办,他专门给死人办这事。”   第二天父亲要找杨麻子去,我喊着也要跟着去玩。我父亲给我一毛钱说;“晓东你去代销铺给我买一盒大丰收的烟,剩下的钱买糖吃,俺一听非常高兴,蹦蹦跳跳的就往代销铺跑,走到小草碾看见常老头蹲在小草碾跟前,我过去给他说话,我说;“二大爷你蹲在这里干什么?我怎么老看见你在这里蹲着不说话?”   旁边压碾的宋奶奶和二婶子觉得奇怪,宋奶奶就问;“晓东你神神叨叨的跟谁说话哪?”   我说:“我跟常二大爷说话。”   宋奶奶很奇怪说:“这里没有你常二大爷?”   我指着碾跟前说;“就在这里蹲着,是后面那家摔破头的常二大爷。”   两个人一听脸色巨变,因为她们知道,常家有人打架,常二大爷去劝架,结果一失手把常二大爷拥倒在小草碾上,结果常二大爷一不巧撞死在小草碾上,那当时我小,二行虽然看了,但不知道常二大爷死没死,所以我经常看见常二大爷在碾前蹲着,一直以为他自己在那里玩,有时晚上还出来压碾。   我跟母亲说起这事,母亲说:“小孩子不要乱说。”   久而久之那个小草碾一到晚上是没有人敢去压碾的,话扯远了,宋奶奶和二婶子一听我说是后面的常二大爷,吓的宋奶奶慌忙的扫了下碾,端着瓢子和李二婶子转身就往家里跑,俺当时奇怪,小脚的宋奶奶怎么和兔子一样跑的真快,碾上的豆钱子都没扫干净,平时这个宋奶奶特别会过,刷锅水都要做糊dou(通俗的说法就是粥)的主,每次压碾,总是她扫的最干净,有净碾使者之称。   唉 不管她了,一看常二大爷没有吭声,咱得去买烟,没必要和这个犟老头墨迹。到了代销店,宋老头居然没有在那里,俺一看心里那个气呀,咱在村里人小辈大,属于萝卜虽小长在辈上的主,到宋老头家里去找找吧。   其实我不想去宋老头家,他家里有个小孩忒气人,不但不跟我玩,还说走就走,关键不是平平常常的走,要么一下子蹦在梁头上,要么一下子就跑到墙头上,又一次我气不过,直接爬墙头去追他,结果墙头塌了,父亲给人赔礼道歉不说,还把墙头给人垒上,回来就给我一顿竹笋炒肉,所以咱恨他家的那个孙子,这时有人问,晓东你怎么骂人哪?   没有有骂人,按辈他是老宋头的孙子,当然也是俺孙子,别看俺人小,他得管我叫爷爷。到了宋老头家,我大喊:“宋老头俺给你送钱来了。”这时看见那个穿红肚兜的小男孩又出来了,我一看直接给他来了个怒目而视,那个小孩不要意思,朝着我挤眉弄眼的。   这时老宋头出来了,喊:“晓东你这是干什么?朝谁生气哪?”   我指着那个小男孩说:“还有谁,就是那个孙子呗。”   老宋头看着我指着空空如也的前方,满脸疑惑的说;“你说谁?我怎么没看见?”   我说;“老宋头你骗谁哪?你的话也能相信,我上次看见你往酒里兑水来着。”   宋老头赶紧上前一步捂住我的嘴说:“晓东别胡说了,二哥一会给你糖吃。”   我人虽小,但好歹也是看地道战地雷战长大的,绝对不让被敌人的糖衣炮弹魅惑,我说;“我就想知道那个孙子是谁,我前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宋老头朝四下里看了看,确实没有人,就说;“晓东你别胡扯了,哪有什么人?”   我说:宋老头你又骗人,你看那个小孩有跳到你家的屋顶上去了。”   宋老头看看屋顶什么也没有,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就说:“晓东你别胡说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大侄子和大孙子在南湖住,根本就没回来,好了别说这些了,你爹不是让你买烟吗?走去代销铺,我给你拿烟去。”   到了代销铺闻见一股好闻的酱油醋加酒的味道,以至于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间代销铺,瓜子糖块,饼干管够。我吃力的爬上柜台,递上一张劳动人民的图案,说;“拿一包大丰收,剩下的二分钱拿糖块,要那种橘子味的,不要山楂味的。”   老宋头剃过一包拖拉机的图案,这也算是一种金钱平等互利交易,老宋头抓了一把糖块又找了两张一分的钱给我,神神秘秘的说:“晓东这糖块你拿着,二哥给你吃了,我往酒里兑水的事千万不要给别人说。”   我眨眨眼睛,看了看诱人的糖块,又看了看两张小解放,脆弱的心理瞬间融化了,悲哀呀,多年以后心想毛主席他老人家总说不要被糖衣炮弹打倒,可是糖衣炮弹的威力老厉害了。从小就受社会主义教育,整天唱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结果幸好社会主义接班人都让官二代做了,我们只是普通的一个农民,糖衣炮弹打倒俺的机会不多。   管他哪?抓起那把糖块和二分钱,拿着那包丰收的烟就往家里跑,路过小草碾看见常二大爷还在那里蹲着,咱不跟这个犟老头说话,这时正好看见二牛和狗蛋了,这两个可是我的好朋友,二牛和狗蛋一看我脸上高高兴兴的,就说;“晓东哥你咋这么高兴?”   人哪就是这样,一高兴就得意忘形,我一吐露嘴说;‘咱把老宋头往酒里兑水的事情说了一下,老头直接就给了俺一把糖块。”   看着二牛和狗蛋那满嘴的哈喇子就说;“每人两块,这件事可不准说出去。”没想到这件事转眼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以至于全村的老酒鬼都去找宋老头的麻烦,宋老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办法谁叫他不好好的做生意,净想着坑人。   我那个时候很有礼貌,看见常二大爷蹲在那里,就说;“常二大爷你也来一块?”这个犟老头还是不声不响的蹲在那里。   这时狗蛋问:“哥你跟谁说话哪?”   我说:“你眼瞎了,咱常二大爷就蹲在这里,你们真的看不见?”   二牛和狗蛋先是一愣,接着使劲的看了看,狗蛋说:“哥哪有人呀、”   我说;“看不见就算了,我爹叫俺来买烟,我得抓紧回去。” 回到家里,父亲说;“晓东、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我说;“老宋头没有在代销铺里,我到他家里去找了,爹你要的烟。”   正文 第四章 麻子大爷家诡异的纸人   我是大吃货只有对吃有心眼,把糖分在两个跨兜里,果然不出所料,大吃货的妹妹是个小吃货,我一回家妹妹就追我说:“哥哥我吃糖,吃桔子味的那种糖。”没办法俗话说馋猫鼻子尖,我妹妹偏偏就是那样的小吃货,我把一个挎包里的糖果拿出来给妹妹了。   本来以为妹妹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妹妹说:“哥你的那个挎包里还有。”   我连忙护住挎包说;“没有了,我真的木有了。”   没想到妹妹使出了绝招哇哇大哭,这招百试百灵,因为妹妹一哭,轻者我被拧拧耳朵,重者就会吃顿竹笋炒肉.妹妹一哭,我虽然是吃货,但和竹笋炒肉一比量,很果断地选择了把糖果交出去。妹妹胜利了,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中的糖果。   我眼巴巴的看着妹妹手中的糖果,说;“妹妹给我一块糖果吧?就一块行不行?”   别说小吃货倒是很仗义,比划了再比划,找了块最小的给我,气的我大咒宋老头钥匙掉到厕所里,宋老头这不是坑人吗?糖果居然还有这么小的。唉小就小吧,苍蝇再小也是肉。   害怕妹妹把糖再要回去,赶紧塞到嘴里,你别说桔子味的糖果真好吃,一股淡淡的桔子味,和去年在麻子大爷家吃的桔子一个味道,听说那是麻子大爷给别人办事,人家送的。那家人真阔,居然用四个轮子的吉普车把麻子大爷送回来,听说那玩意比一分钱上面的大解放还要高级。   不说了,我爹喊:“晓东走,咱去找你麻子大爷去。”   嘿嘿咱对吃情有独钟,一听说上麻子大爷家,差点蹦起来,麻子大爷由于经常给人家办丧事,所以家中总是有细果子,粗果子,最好吃的就是到口酥(这几样都是点心,我们家乡的土名),我一想到好吃的到口酥,嘴里的糖块差点随着口水流出来,吓得咱赶紧的不胡思乱想了。   跟在父亲的身后偷偷的把墙缝里塞的两块糖果拿出来,这是听咱打猎的二大爷说的,我二大爷经常说狡兔三窟,我对这句话心神通会,知道要把好吃的藏在三个地方,这样小吃货即使找到两个地方,至少还有一个地方有俺的一份。   唉,这都是让馋虫逼得,我有一次问庄上的先生,馋虫有没有药打下来,先生一脸黑线的摇摇头,最后给了我一块黄连说那就是灵丹妙药,俺迫不及待的吃下去,结果一天嘴里都是苦味,我从此心里留下阴影,发誓到明来也要做一个戴着眼镜片片的先生。   我跟着父亲来到了麻子大爷家,那时候农村关系融洽,农村的大门一般是不关的,我跑进去甜甜的喊了一声;“大爷。”   麻子大爷大爷高兴的说;“是晓东来了,赶快进屋去,我床头上有给你留的到口酥。”我当时就觉得嘴里的口水直往外冒,进里屋里直奔麻子大爷的床头上。   麻子大爷因为出天花,所以一脸麻子,属于面恶心善的那种人,由于麻子大爷丑,就没有找到老婆。麻子大爷家有好吃的,但我自己绝对不来,因为麻子大爷是纸扎匠,屋里老是扎的纸牛纸马什么的,这些我都不害怕,主要是麻子大爷床前的纸人太吓人,和我差不多高,血红的嘴唇,血红的腮帮子,灵动的眼睛,加上雪白的脸,看上去有点怪异。   我有时问麻子大爷为什么把这个纸人留着,留着干什么。麻子大爷说这个是他的孩子。   我有时看见他眼睛好像在动,所以我一般不自己来,如果不是那块到口酥的诱惑,我绝对不自己上麻子大爷的屋。   到了屋里一看,那个纸人正在瞅着我,嘴上有一种诡异的笑容,我心里有点害怕,但是想起诱人的到口酥,一下子挺起了胸膛,狠狠的瞅了纸人一眼。心想小样的你能把我的鸟给咬去。瞅着瞅着好像纸人的眼睛动了一下,我当时腿就有点儿打颤,心想这是幻觉,一定是花眼了,这一想还真管用,再看看纸人还是那个样子。   扶起打颤的腿直了,喘了两口粗气,三步两步的走到麻子大爷的床前,一下子把到口酥拿到手,看着这圆圆的到口酥,嘴里的口水又止不住的往外流,擦擦口水忍着馋虫的侵扰,把到口酥分成三份,嘴里念叨着给妹妹留一份,自己留一份,现在吃一份,于是捡了份最小的块吃进去,太香了差点把舌头咽进去。   由于一时大意,整块的都咽下去了,心里那个后悔呀,就像后来看猪八戒吃人参果那节,我想自己的心情和猪八戒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后来最佩服的就是猪八戒,老猪的话几乎成了咱的左右铭,谁叫同属于吃货来着。   这时我爹和麻子大爷都进来了,我爹一看我嘴上有到口酥的渣渣,当时就要打我,说我就知道吃。麻子大爷说;“小孩子吗,不吃干什么?我那块到口酥是专门给晓东留着的。”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说;“兄弟,晓东这孩子上辈子是个精灵,到后来可不简单。”   我爹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我真怀疑晓东娘看错了,说是什么白狐狸,我看是一头白猪差不多,这个家伙除了吃,哪一点都不开窍。”   麻子大爷说;“还不是开窍的时候,到时候有些事会无师自通,比我这把老骨头强多了。”   我可不管这些,一听说嘴上有到口酥渣渣,赶紧的往嘴里扑了扑了。小渣渣到了嘴里,哎呀真是又香又甜的,早知道就慢慢吃了。   父亲就把我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包括怎样摘酸枣遇到了二狗,怎么遇到我爷爷,怎样发烧治不好,又是怎样用玉治好了病,说完把我脖子里的玉拿来给给麻子大爷看。麻子大爷一看也很惊奇,父亲放这块玉时,麻子大爷也在场,麻子大爷说;“这个确实是我叔的那块玉,老爷子看来留着这块玉没有用,就给晓东了,这块玉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别的玉经过尸体之后会有黑沁,但这块玉反而更加青翠,这才是难得的宝贝,”   父亲说;“我也觉得奇怪,当时放玉时,确实没有这么青翠,现在愈发的翠绿了。”   这时麻子大爷说;“咱叔不是说要衣服吗?我这里有纸马上就给我叔做衣裳,阳间的衣服咱给做不起,阴间的衣服咱好做,”   说完就用剪子铰纸,麻子大爷心灵手巧,一会儿几件衣裳就做好了,做了一套蓝的,做了一套红的,说是蓝的给爷爷,红的给奶奶穿。我看着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时真是迷茫,为什么这些纸到了那边就成了衣服。   不过就凭咱这个吃货的脑袋,这些问题怎么也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呗,反正兜里还有两块到口酥,回到家里给妹妹一块,自己一块留着晚上睡觉慢慢吃。   麻子大爷吩咐父亲到了晚上子时,领着我在四岔路口画一个圈,喊着爷爷奶奶的名讳,看见旋风来了,千万别回头,直接回家就行了。   回到家里我哭的心都有了,终于明白了大人们的经验是多么重要,一回到家里,妹妹的小馋猫鼻子就闻见我裤兜里的到口酥味,我拿出了一块,妹妹还要另一块,也不知道妹妹的鼻子咋就那么尖,怎么就知道我裤袋里有两块到口酥,我当然是不愿意给,结果妹妹又使出了她那百用百灵的绝招,没办法把另一块到口酥也拿出来,看着妹妹高高兴兴的去吃到口酥,我馋的直咽口水。    正文 第五章 给爷爷烧得衣服   唉、算了,谁叫我家重男轻女哪。当然我说的是每一次都使劲的打我,不舍得打妹妹一下,我长大后问过老爹这个问题,父亲说;“小时候泼皮,被打伤不用担心。”看看这是多么无力的解释。   我爬到床上自己睡觉去了,半夜正在梦见啃鸡腿,哎呀、妹妹没在跟前,自己独霸一个鸡腿啃得正香。父亲拧着我的耳朵说;“晓东快起来,咱给你爷爷送衣服去。”   我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眸,我的鸡腿哪去了?我大哭;“我的鸡腿没有了,还我的鸡腿,我的鸡腿没有了。”   父亲说;“晓东别哭了,你这是打癔症,明天咱杀那只老母鸡给你吃。”   一听说杀老母鸡,我赶紧擦擦一下巴壳子的口水,当时来了精神,一下子蹦起来,起来一想不对呀,父亲说这话至少有十来回了,每次都说话不算数,以至于我整天观察老母鸡,做着白日梦,今天能写出这个来,跟我那时爱做白日梦,绝对分不开。   一想到父亲骗人,我当时就没有了精神,父亲变戏法一般,从背后拿出一块到口酥,我当时双眼放光,赶紧擦擦口水,忙问父亲这是从哪里来的。   父亲说;“这是下午买黄纸时在代销铺里买的,晓东你只要跟着我去,这块到口酥就给你吃了。”   我当时心想,还有这好事,别说去送衣服,就是当狗熊也干,多年以后看到动画片熊出没里的熊二,才知道狗熊也有这么馋的。   一把抢过父亲手里的到口酥,一边吃一边下床,这次咱有了心眼,现在是不吃白不吃,留着如果让小馋猫知道了,我这个大馋猫渣都吃不上。父亲拿着几件纸衣服,让我提着篮子,我一看篮子里是叠好的黄表纸,据说这玩意到了那边就成了硬通货。   我跟在父亲的后面,爷俩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我们庄上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旁边是黄花寺,不过我记事时就是一片废墟了,不过旁边的一棵空心的老槐树却是枝叶繁茂,那棵老槐树虽然里面完全空了,但枝叶依然繁茂,我不喜欢到这里玩,因为总是在阴天或者晚上看见有小孩蹲在树上玩,好几个都穿着红肚兜,他们特爱戏法人,你走路时他上去就把你绊倒,以至于一般人都不走那一片,说那一片邪性。   走着走着又见那几个小孩过来了,围着篮子转,我当时火就起来了,大声说着;“一边去,这是给我爷爷烧得东西。”   父亲问我;“晓东你走路就走路,胡说什么?”   我说:“有几个小孩围着篮子看东西。”   父亲狐疑的四下看了看说;“晓东你胡说什么?”   我大声的说:“没有胡说,几个小孩就在这里,”   父亲一下子严厉起来说:“晓东不准胡说,再胡说我就揍你了。”   我当时就识相的闭上嘴,父亲在揍我的问题上从来不打折。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些是当年在庙里记名的小鬼,不害人只是有点爱戏法人。   到了十字路口,父亲用木棒画了一个很大的圈,我问父亲为什么要画这个圈,父亲说:“不画圈这东西到了那边,就成了无主的东西了,画圈和画迷郞是一个道理,只要画了圈,别人就不会去拿这圈里的东西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父亲留了一份,父亲在圈里把纸点着,然后让我跪下,他自己也跪下,父亲跪下之后磕了三个响头。我也照葫芦画瓢的磕了三个头,父亲把几件纸衣裳拿出来,喊着爷爷的名讳,说:“儿子给二老送衣服了,二老快来拿吧。”   然后又在圈外烧了点纸说;“这点是平安钱,各位别嫌少,小儿无知冒犯各位,千万不要见怪。”这时我看见在村北来了两个火球,就高兴的对父亲说:“你看那边来了两个火球,突突打转真好看。”   父亲一见火球拉起我就走,父亲走的很急,我篮子都没有拿,我挣脱了父亲的手回来拿篮子,就看见那个自称为我爷爷的老头从火里拿出一身蓝衣服,那个老太太大概就是我奶奶了,也从火里拿出一身衣服,一脸的高兴劲。   那几个小孩正在地上捡东西,我不敢多看,拿起篮子就走,父亲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据他说只觉得阴风阵阵,两个火球在围着自己烧的纸衣裳转悠。你说这人眼里的东西,咋就不是一个样哪。   回到家里这件事算是过去了,第二天我还没睁眼,就闻到一股到口酥的味道,心想这一定是打癔症,不对,打癔症也不会在快醒的时候打,我睁眼一看,只见小馋猫正拿着一块到口酥在我跟前炫耀,我说;“妹妹,你哪来的到口酥。”   妹妹奶声奶气的说:“是爹爹给买的,昨天晚上你吃了一块,这块是我的。”   我咽了口口水说;“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别在这里馋我,小心哥的馋虫出来了,给你抢去。”   妹妹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说;“哥今天咱姥姥家有喜期(办喜事),咱今天去吃八碗。”   一听说吃八碗,我当时就蹦起来,我们家乡的喜宴叫八大碗,我们这里谁家有喜事结婚生孩子就要办喜宴,俗称八大碗。   我这里要介绍一下鲁南家乡的八大碗,八大碗其实是十二个菜,先上四个小碟子,俩荤菜俩素菜,荤菜是一碟猪肉荣,一碟猪心猪肝猪肺一类杂菜。小时候记得特好吃,上面有芥末沾一点吃到嘴里,香、辣一股辣气会从鼻子里窜出去,另俩碟子是素菜,一碟子藕菜,一碟子鱼籽,咱先说这藕丝,我这个吃货研究了多年,始终做不出那种酸脆香的味道。再说这盘鱼籽,味道也是相当棒,并不是真正的鱼籽,而是用鸡蛋加上面,加上芝麻擀成薄饼,然后放在猪油里炸出来,就一个字香。   为什么要说这些哪,咱这个吃货特别怀念童年,因为现在吃不到当年的香味了,这些年也算吃了很多东西,可是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味道了,因为那些是早已失去的光阴。   我接着介绍八大碗,第一碗是粉条,这是我们鲁南山区产的红薯,制成的粉条,我们这里叫洗粉,为什么叫这个名?到了秋天人们把收获的红薯弄碎,然后把里面白色的浆放在池子里沉淀,等全部沉淀好了,把水放出来,用布袋就像做豆腐一样弄成块,到了冬天上冻时,把粉团放在锅里熬,熬成糖稀一样,然后把它舀在满是窟窿眼的漏勺里,通过窟窿眼的细条到了水里就固定住了,成了一根根锃明透亮的粉条了,然后放在杆子上冻干。   我不知道现在的粉条是怎样做到,也不知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粉条没有了当年的味道。接着上的第二碗是丸子,用猪油炸出的萝卜丸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吃,连着又是三道菜,分别是蔬鱼、蔬肉和蔬土豆片,不过我这个吃货讨厌土豆片,不喜欢吃蔬鱼,下面几道小炒一类的,像什么肉炒豆芽,肉炒芹菜,这些随着季节变化而来,不是固定的几样菜。   接下来是鸡蛋汤,我不是吹,我们这里的土厨子烧出的鸡蛋汤,味道好极了,酸、鲜、咸,汤里还有豆腐皮,猪肺,加上我们这里特有的红薯粉子,那个味道想起来就要流口水,可是现在的味道变了,没有了那份鲜香,多了份调料味。   最后是压轴菜红肉膘子,红红的肉皮,白白的红肉,叨一块放在嘴里满嘴流油,越嚼越香。往往这一碗红肉上来,会一扫而光,有人会问那样吃不会发胖吗?我负责任的告诉你绝对不会,那个时代个个都像赵飞燕,一个个的身材玲珑,谁要是白白胖胖的大家都会说这个人有出息。    正文 第六章 吃货遇见无头魂   早上写着写着想到了我们农村的八大碗,那时这东西在我眼里几乎能和山珍海味相比。一会儿母亲说;“晓东洗洗手吃饭。”   我一看又是玉米糊糊,就说;“不吃了,我留着肚子吃八碗哪。”   妹妹一看我不吃,也坚决不吃,父亲看着我们两个吃货,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这两个孩子真是的,一个比一个难缠,你们两个就不吃吧,就等着挨饿吧。”   我当时心想饿就饿呗,反正晌午有八碗吃,到时候可以多吃点。那个时候别说农村,就是城市里自行车也没有普及,我姥姥家离这里十几里地的朱家村,去走亲戚得过一个无头岭,一直奇怪,这个为什么叫无头岭,听说运气不好,可能会见到什么无头的躯体劫道。   父亲推着胶车子,就是独轮车,当年支援前线的那种车子,有个什么伟人说淮海战役是独轮车推出来的,独轮车可是我们那片主要的运输工具。   十几里路在那个年代的记忆里并不太远,想着不大时间就到了,结果是中午才开始,饿得我眼前直冒金星,一个劲的去拔茅根吃,终于等到了中午,一顿饭吃的我鼻子嘴歪的,小肚子撑得溜圆,虽然是面是白菜垫底,但有雪白的大馒头。吃过饭姥姥家硬挽留,晚上又吃了一顿。   这两顿饭可把我这个吃货撑坏了,摸着滚圆的小肚子,坐在独轮车上,心里那个美,馋虫终于安稳了会。多吃了一顿饭是好事,结果回家晚了点,还没有到无头岭,天就黑透了,不过幸好有明亮的月光。月光洒在大地上,照在玉米叶子上,留下银光闪闪。   到了无头岭忽然远处飘来三个火球,无头岭上顿时黑气弥漫开来,一股薄雾顿时把无头岭罩住,我坐在独轮车上正美着那,往前一看,这哪是什么火球呀,那是三具无头的尸体,几个无头人像是在找自己的头颅,到处乱摸。我顿时吓得哇哇大哭,父亲说:“晓东你哭什么?”   我指着前方说;“前面有几个人,拦在路上不让咱们过去。”   父亲问:“是什么样的人?”   我有点语无伦次的说;“就就是几个没有脑袋瓜子的人,正朝着我们走来。”   父亲一听也是大惊,但这里只有父亲是主心骨,母亲吓得有点发抖,连忙把妹妹抱在怀里,父亲壮壮胆子上前去说;“今日因天晚夜行,不想骚扰了各位。等我们回去,一定给各位多烧纸钱。”这么一说几个无头鬼竟然慢慢的退去了,原本黑黪黪的雾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月光还是那么亮。父亲一看没事了,赶紧把我和妹妹推回家,回到家里才发现浑身都湿透了。   父亲回来说:“好险、幸亏晓东早就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然冒冒失失的过去,后果很严重。”   母亲说:“明天真的得去烧纸吗?”   “这还有假,答应人家的事就得办到。”   母亲没有说话,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烧完纸的第二天晚上,我睡得正香,就觉得床前好像站着人,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可不得了了,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站着三个大高个,我刚要喊叫,其中的一个大高个说:“不要喊,我们是来拜谢恩公的,恩公给我们烧纸钱,我们用钱把脑袋赎回来了,这样我们就可以重入轮回了,我和小恩公有一段三年之缘,”   说完三个人就不见了,我赶紧起来,一看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真是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这个吃货一般就做烧鸡烤鸭一类的美食梦,这和晓东贪吃有一定的联系。   第二天母亲一大早就喊;“晓东快起来,咱们家的大黄下小狗崽了。”   大黄是只大黄狗,是我从小喂大的,一听大黄下小狗崽了,我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跑到狗窝一看果然下了一窝小狗,几只小狗还没有睁眼睛,我忽然发现有一只浑身是黑色的小黑狗,小黑狗浑身上下都如同黑缎子,唯独脖子上有一圈白毛,像是故意弄上去的白线圈。   抱起这个小狗越看越可爱,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梦,赶忙放下小狗去跟父亲说起这件事,父亲听后说:‘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晓东你以后要好好做人,做到知恩图报,知道了吗?”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知道了。”   其实童年的生活很精彩,现在的农村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闹,想当年逮蚂蚱捉蛐蛐和蝈蝈,现在都不可能了,前段时间上庄稼地里转了一圈,由于农药和除草剂的乱用已经没有了蚂蚱和蝈蝈。   我这个人喜欢回忆童年,想着自己当年捉蝈蝈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蝈蝈在我们这里叫叫乖子,这个可是好东西,庄稼人手巧,用高粱杆子编成小笼子,抓到的叫乖子就放在笼子里挂起来,可以叫好长时间。这东西好喂,直接喂点葱白就可以了,有时弄点烘柿给它喝,这可是叫乖子的最爱。   抓这东西需要技术,一般在秋季红薯地里,红薯枝叶茂盛的时候抓,这东西叫声嘹亮,我抓这个东西,一般是循声而去,慢慢的接近目标,叫乖子非常狡猾,可以远远的就看见人,只要一见人,立马就不叫了,这个时候千万要有耐心,不能急躁,坐在薯地里慢慢的等,等到它再次叫时瞅准机会,直接跑过去,这时讲究眼疾手快,因为叫乖子这时早就跳到红薯地里去了,到跟前直接扒开红薯藤,用手去捂,这东西咬人,捂住了要掐住脖子,它就咬不到你了,叫乖子两条长长的须,还有六条腿,前面四条短短的,是用来抓住一样东西,不让自己摔下来;后面两条长长的,是用来快速跳跃,不让人抓住自己。它鼓着大大的肚子,背上有一对翅膀,样子很古怪。一碰两个短翅膀,吱嘎嘎的响。现在想听它叫,要到县城里才能买到,这是什么世道。   作为一个吃货最喜欢秋天了,因为秋天可以吃的东西太多了,烧玉米煮花生闷地瓜,可以吃的东西数不清,最好吃的就是蚂蚱了,那年头蚂蚱到处都是,最先的几年我们这里闹过蝗灾,蝗灾可能年龄小的朋友不知道,蝗灾,是指蝗虫引起的灾变。一旦发生蝗灾,大量的蝗虫会吞食禾田,使农产品完全遭到破坏,引发严重的经济损失以致因粮食短缺而发生饥荒。蝗虫极喜温暖干燥,蝗灾往往和严重旱灾相伴而生,有所谓“旱极而蝗”、“久旱必有蝗”。   现在研究蝗虫在后腿的某一部位受到触碰时,蝗虫就会改变原来独来独往的习惯,变得喜欢群居。蝗虫通常胆小、喜欢独居,危害有限。但它们有时候会改变习性,喜欢群聚生活,最终大量聚集、集体迁飞,形成令人生畏的蝗灾,对农业造成极大损害。   听村里老人说;“闹起蝗灾来是铺天盖地的,经过的地方往往寸草不生,如果演巧经过村庄,这个村子就完了,因为那个年代都是黄草屋,只要蝗虫经过村子之后,整个庄上的房子直接就没有顶了,如果人要是不小心碰上了,没办法身上的衣服就成了渔网衣,这还是跑得快的,慢一点的直接就没有了衣服,那只能裸奔,现在想一想裸奔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当然有弊也有利,就是那个时候,只要过蝗灾,家家都烧一大锅开水,直接用筛子往锅里笏搂,把蚂蚱煮熟了捞出来晒干,就可以当救急的干粮,度过荒年。    正文 第七章 和看不见的人抢水喝   我没有出息,这不又说道吃上,一说到吃我就来劲。那时农村不像现在,基本上没有农药,蚂蚱多的吓人,到处都是,又时一地庄稼就完了,所以大人鼓励我们小孩逮蚂蚱,这样既除了害,又可以得到不要钱的美味佳肴。   那时虽然我只有六岁,但具有吃货的潜质,跑得特别快,扑的有特别准,所以我每次都大有收获。其实逮蚂蚱也需要经验,蚂蚱分许多种类,那种常常的蚂蚱,我们叫草了嘎,这家伙和草一个颜色,有青色的,有草黄色的,不善飞跃,即使长飞也只能飞一次,但数量不多,这是我们非常喜欢抓的蚂蚱,那种长长的翅膀的蚂蚱就飞了蝗,这种蚂蚱就是现在我们常见的养殖型蚂蚱,这种蚂蚱善高飞,抓它需要耐力,那时晓东人瘦腿长,跑得特别快,所以经常抓取到这种蚂蚱。   当然最好吃的要属豆瓣子这种蚂蚱,炒出来香脆,美味妙不可言。常在路边上飞不远,我们特别容易抓到,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蚂蚱都好吃,像那种和草了嘎差不多的蚂蚱,样子比草了嘎短,这种蚂蚱是苦的,我们给它叫买药的蚂蚱,所以一般不吃它,另一种是狗屎蚂蚱,这种蚂蚱样子难看恶心,没有人去抓它,不如和它个头差不多大的小二妮却非常好吃。   唉一说到吃上就停不住嘴,这天狗蛋和二牛喊我去抓蚂蚱,有人会问那个时候的名字咋那么别扭,其实狗蛋大名叫杨瑞,二牛的大名叫张明辉,那时农村人认为贱名好养活,就给孩子起个贱命,所以蛋蛋、二蛋、狗蛋、羊蛋这样的名非常多。本来大爷们想给我喊羊蛋的,父亲死活不同意,就给我 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海利,多好的名字,结果二大爷说不好听,父亲无奈就找麻子大爷去起名。后来那个名字被本家的二大爷给自己的叫了,那时咱就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难测。   麻子大爷说:“晓东是辛酉年生人,八字中金旺水旺,随属相有木,但木不旺火火衰,我看就叫晓东吧?晓暗含着东方,东方在天干地支中为甲乙,八卦中为震,五行中为木,解为长子居所,正好补晓东的木气。”   幸亏有麻子大爷的这句话,不然真的就叫羊蛋了,好像杨家对羊蛋这个名情有独钟,比我小的好几个杨家的小孩,父母都称儿子为羊蛋。   狗蛋、二牛和我三个生人的日子差不多,我十一月二十生日,二牛二十一,狗蛋二十二日,按照农村的说法,我们三个是商议着一起来的,前生就应该是好朋友。这些年因为我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除了狗蛋和二牛,没有人敢给我玩。   我们三个人唱着:“小二妮、背粪槿、割把草、喂驴驹,驴驹长大了,不给二妮说话了。”这首歌谣,拿着一个装洗衣粉的布袋,来到了地里,这个时候地里的玉米已经收获了,玉米秸秆平放在地上,这时田里还没有耕种,我们最喜欢这样抓蚂蚱。   到了地里,我们使劲的踩在玉米秸秆上,这时成群的蚂蚱就会飞起来,我瞅准一个百了蝗,一下子扑上去,这只倒霉的蚂蚱竟然钻进玉米秸秆里,乖乖的做了我的俘虏,我可没有优待俘虏的习惯,把那只百了蝗拿在手里就给狗蛋他们炫耀,狗蛋和二牛有点羡慕的看着我,我一时得意忘形,那只百了蝗有从我手中飞跑了,这一跑竟然飞出去一百多米,我只有望着那远去的蚂蚱兴叹。   要问那个年代,为什么大人放心我们三个孩子自己出来,那个年代是热血还没有褪尽的年代,那个年代到处都是雷锋,你丢个东西八成都能找到,那个年代小脚老太太倒地了,会有一大部分年青人去扶,那个年代小老太太倒地之后没有讹人的,那个年代没有坏人生存的土壤。所以大人非常放心我们自己出来玩。   我们三个人,一边走一边抓一边抓蚂蚱,这时二牛说;“晓东哥我渴了。”   “渴了,你咋这么快就渴?”我有点生气的问。   这时狗蛋也说:“是呀,晓东哥我也有点渴了。”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顺着这条大沟到白果泉去喝水。”   二牛和狗蛋两个人都很赞同我的说法,说走就走,顺着这条大沟就能到白果泉,那个泉眼就在大沟的拐弯处,我们只要顺着大沟就能到地方,这条大沟有的地方有积水,所以水草茂盛,沟里也是蚂蚱聚集的地方,我们三个就一边走,一边逮蚂蚱。   狗蛋抓到一只像铁头的蚂蚱,问:‘晓东哥,你看这是什么蚂蚱?“   我看了看说:”这种蚂蚱是水蚂蚱,俺上回吃过不好吃。“   狗蛋一听急忙把蚂蚱扔掉,我们就这样很快来到了大沟的拐弯处,在这里有一眼清泉,水很甘甜可口,这个地方不缺水,所以水波荡漾,那个时候没有塑料污染,小河里的水清可见底,水里欢快的游着小鱼小虾。二牛可没有心思看这些,就想过去喝水。   这时从北面刮来一阵旋风,我一看泉眼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可不是我们村的小男孩,只见他穿着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衣服,说道看电视,那个年代,基本上没有电视,我们村只有我本家的二大爷家才有电视,二分钱看一晚上。那天趁着卖票的志愿没有注意,我们三个溜进去看了一晚上,当时觉得真过瘾,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竟然可以出现人影,还能说话,几次都忍不住,想到后面看看到低是什么人演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好几年。   我看见那个小男孩周身穿着古代的衣服,红红的腮帮,红红的嘴唇,好熟悉的样子,怎么会这么熟悉,我忽然想起来,这个小男孩和麻子大爷床前的那个小纸人是一个模样,我急忙大喊:“二牛别先喝水。”   话还是说晚了一步,二牛已经趴在那里如同牛饮一样,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这时我看见那个小男孩明显的是生气了,一下子过去把二牛的脖子按住了,好像是使劲的往下按,其实二牛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家里的大人,无数次教育我们在野外喝水时,不能趴着喝,如果你趴着喝,就会给一些东西可乘之机,他们会掐住你的脖子,直到把你淹死。   最正确的方法是到泉眼跟前等一会,然后蹲下用手捧着水喝,这样别的东西就没有机会可乘了。我看着那个小男孩,大声的说;“快放开二牛。”   二牛在水里挣扎着,这时狗蛋吓得哇哇大哭,一只喊着:“二牛你怎么了,快点儿上来,你你别吓唬俺们。”   我一看事情紧急,容不得害怕,那个小男孩比我高,那时候是以力量决定胜负的,我们虽然个小,但毕竟有三个人,我当时心想,如果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完全可以打过他,于是豁出去了,揍他个小舅子。我当时虽然小,但知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当时大喊;“快放开二牛,要不我们两个人揍你个小舅子。”然后把一脸茫然的狗蛋拉过来,狗蛋看看我,然后又茫然的看看二牛,疑惑的说;“晓东哥你跟谁说话?我怎么看不见?”   我一听就大声的骂着狗蛋说;“你瞎了眼了,那个东西把二牛摁在水里,都快要把二牛淹死了,” 正文 第八章 二牛的三爷爷回魂  我指着那个小男孩说;“就是那个小子,不知道是哪个庄上的,正在按着二牛。”   狗蛋哭着说:“晓东哥,我没看见有什么人?”   这时那个小男孩疑惑的瞅着我,说:“奇怪你怎么能看见我?”   我说:“奇怪个屁,你大热天穿着那么多衣服,我怎么会看不见你?快把二牛放了,不然我就要揍你了。”   那个小男孩还是奇怪的瞅着我,这时二牛趁机把头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那时是无知者无畏,哪有想那么多,就壮着胆子,找了根玉蜀黍秸壮着胆子走过去,那个小孩还不放手,我当时就火了,拿起玉蜀黍秸直接抽过去。   当时就感到一阵冰凉,那种冰凉不是寒冬的冰凉,是一种彻骨的冰凉寒冷,我当时大惊,这小子不会是卖冰棍的吧?以我的知识去判断只有冰棍才这么冷。说到冰棍,我这个馋猫还要说几句。   八十年代没有雪糕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一种豆沙冰棍,那个时候没有冰箱,一般是下乡卖的,那些人骑着洋车子(自行车),后面带着一个木箱子,里面用棉被包着冰棍,一开箱子门,就会有一股冰凉甜丝丝的感觉。   冰块吃到嘴里清凉爽口,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个味道了。回到正题,那个小孩望着我一下子哭了,这一哭我才知道这个小男孩不是人,因为他和我上次在坟地里见到的那个小男孩一样,声音尖锐凄厉,我这个吃货终于明白了,这次又惹到了不该惹得东西。   我再笨也知道这个东西惹不起,这时小孩一哭,把摁在二牛脖子上的手松开了,这时二牛一下子起身了,起来就对我说:“哥快走,这个地方太冷了,我的背上冰凉冰凉的。”   走走个屁,我的腿肚子好像有点转筋,从后面直接转到了前面,那个小男孩看完又仔细看了我一下,疑惑的摇了摇头,直接又乘着旋风向北而去,直接钻进了驸马陵。   这个驸马陵可大有来头,听说老夏家在明朝的时候兴盛一时,家族里出来好多大官,至今在我们后面的那个庄上还有一池子无色金鱼,据说就是明朝永乐大帝赏赐的,当然那个东西受过皇封可不一般。   我们几个人经过这么一出,哪还有心思继续抓蚂蚱,三个人就直接顺着村里的生产路回家了。到庄前面二牛说;“晓东哥,我的后背凉飕飕的疼。”   我掀开二牛的褂子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二牛的后背上有两个乌黑的手印。十个小指头看的清清楚楚的。一看我当时就害了怕,对着二牛和狗蛋说:“走,咱去找麻子大爷去,这个太吓人了。”   二牛说:“晓东哥我背上怎么了,会不会死?”   我说:“别胡说,咱麻子大爷有的是办法,快、咱去找麻子大爷。”   我们三个没有走大街,直接穿小巷,那时农村的小巷,昏暗而幽深,一般人不走小巷,小巷里一般住着小老头和小老太太一类的老人,所以经常有去世的老人,所以运气不好或者点子背,就会看见些什么东西,这个对晓东来说不算奇怪。   走着走着走到张三的家门口,张三是二牛的三爷爷,整天叼着眼袋,平时有空来找他玩。我看见张三爷爷在门口转悠,很着急的样子,但好像又不敢进门,他面色铁青嘴唇乌黑。   我远远地指了指前面说:“二牛你三爷爷在门口转悠啥?好像进不到家里。”   二牛一听脸色大变,赶紧拉着我就走,向另一条小巷走过去,狗蛋也急急火火的跟在后面。   我有点生气的说:“你们拉着俺干啥?你三爷爷家咱不是经常去玩吗?”   二牛哭丧着脸说:“晓东哥,怪不得别人都说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前两天你不是去你姥姥家了吗,就在你去你姥姥家的几天,俺三爷爷死了,俺还戴了孝帽子。听三奶奶说,三爷爷死后,老是回家闹腾,家里不是锅屋里有动静,就是床上的被子被弄的乱七八糟。   三爷爷还有一个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扫院子,只要一上马虎亮(傍晚),院子里就有扫院子的声音,天天都是那样,三奶奶没有办法就请了两尊门神。”   说完我才知道那个不是三爷爷,而是三爷爷的鬼魂回不到家了。不过现在的这条胡同也不是很太平,因为什么哪?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老褚家有一条母狗,这只狗太可恶了,我每次走到这里,总是把石子装满两个挎兜,这只母狗见了俺就咬,不过俺手里有石子,一边跑,一边用石子去砸他,反正每一次都是它吃亏。   到了老褚家门口,心里念叨着,那条母狗千万别在家,俺几个人往前走了一半,那条母狗果真不在家,我一看很高兴,就在俺得意洋洋的要过去时,那条母狗忽然窜出来,都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只母狗一见是我们三个人,当时就呜呜的叫起来,切着它的狗牙,眼看就要朝我们扑过来。   一看情况不对,我把手里的蚂蚱交给狗蛋,用手抓住一块石头,把石头握在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石头扔到远方。这个吃货又上当了,它以为我给它好吃的,就急忙去追小石子。唉吃货永远改变不了对吃的情有独钟,我用一两次煎饼的代价换来了安全,我想现在美国就是用这种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去忽悠世界。   看着愣愣的狗蛋和二牛,我大喊;“你们还愣啥?咱们赶紧跑,晚了被它咬着就麻烦了。”   这时狗蛋和二牛才如梦方醒,我们三个人撒腿就跑,剩下那条小母狗在我们身后狂吠,我当时就是惹祸精,看看那条狗竟然不追了,挎兜里的石头白捡了,这怎么行,于是我停下来用石头砸那条狗,一下不巧砸中了狗脑袋,这时那条小母狗暴怒,直接朝我们追过来,我们是没事惹马蜂,能惹不能撑。   三个人一看,这个东西这里来真的了,咱们三个都不是憨子,谁等着挨咬,于是撒腿就跑,也不知这只小母狗是认准了我,还是狗蛋和二牛不仗义,那两个人比我跑的慢,小母狗偏偏就不咬他们,一个劲的追我。好几次母狗都快咬到我的衣服了,幸亏我跑得快。   这时到了大街了,那只小母狗还是穷追不舍,好几次我扔石头吓退它之后,又重新追上来。我虽然泼皮,但和狗比起来,还是没有它的耐力好,我觉得胸口都要炸开了,实在跑不动了,心想这次被狗咬了,要怎么对母亲说,才能让母亲去褚家要狗毛。   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有什么狂犬疫苗,那个时候被狗咬了用天然的免疫方法,今天我把这个方法说出来,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反正我被狗咬了十多次都是用的这种方法。这个方法很简单,就是哪条狗咬了你,你就去找人家要这条狗的狗毛,当然不是全铰光,就铰一小把,回来用火烧成灰,用香油调调,抹在伤口上就可以了。这可是最早的免疫方法,就是效果不敢肯定,现在晓东做医生了,就更不敢肯定这种方法了。   我眼看就叫那条小母狗追上了,这时我家的大黄狗一下子窜出来了,小母狗一见我家的大黄,直接就蔫了,低着头垂着尾巴,我心想到底是畜生跟畜生好说话,剩下的谈判就是两个畜生的事了,咱可管不了那么多,跑到一边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看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正文 第九章 画符解恶毒   你别说到底是畜生好说话,大黄呜呜着窜上去就咬住小母狗的脖子,小母狗哪是大黄的对手,只几个来回,那只小母狗就低头顺眼的,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尿尿。怪不得大牛哥常说:“俺们是站着尿尿的爷们。”   大黄朝着我骄傲的摇着尾巴,我看见它得意洋洋的样子,照着它屁股就是一脚,说;“回去喂小黑去,晚上给你蚂蚱吃。”我们家里的几个狗崽子都让人家抱走了,有人想把小黑抱走,我死活不愿意,所以小黑才留在家里。这个小家伙机灵可爱,一身黑缎子似的毛,脖子里戴着白项圈,特别惹人喜爱。   大黄一听有蚂蚱吃,尾巴摇的更欢了。那条小母狗看家大黄不鸟它了,直接夹着尾巴逃跑了。俺又轻轻的踹了大黄一脚,大黄乖乖的回家了。   这时狗蛋和二牛才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我说:“你们两个真不仗义,我差点让狗咬着。”   狗蛋说:“我大娘早就不让你惹老褚家的狗了,你偏不听,我回去告诉大娘去。”   我一听狗蛋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娘,那还了得,晚上脱不了一顿竹笋炒肉,我赶紧揪住狗蛋的耳朵说:“你敢告诉我娘,我就把你的耳朵拧掉。”   狗蛋捂着耳朵说:“晓东哥我不敢了,我不告诉大娘了还不行吗?”   我松开手说:“这还差不多,你小子长个记性。”   狗蛋揉着发红的耳朵说:“晓东哥的手上有辣椒仔,扭得和我娘扭得一样疼。”   这时二牛说话了,二牛说:“晓东哥,我感到身上越来越冷了。”   我一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就说;“走、快去找麻子大爷去。”   到了麻子大爷家,一看大门敞着,就直接进去了,麻子大爷看见我笑着说:“晓东来了,是不是又惦记着我那包点心了。”   我一听有点心,急忙咽了下口水说:“不是的,二牛的背上有两个小孩的手掌印,他老是说自己的身上冷,”   麻子大爷几步走过去,掀开二牛的后背看见两个乌黑的手掌印,大吃一惊,就问:“这是怎么弄的?你们几个干什么好事了,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说:“我们几个没有干什么事,就是这样在白果泉喝水时,有个小孩用手摁的大牛,不让大牛起身。”   麻子大爷问:“小孩长什么样?”   我说;“就像、就像你家床头上放的那个纸人,穿着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衣服。”   麻子大爷说;“你们几个没有事,惹那东西干啥,那个可是几百年前驸马陵陪葬的东西,已经有了灵声,要不是晓东你是个精灵投的胎,你们三个就都回不来了。”   我歪着小脑袋问;“大爷那他怕我吗?”   麻子大爷摇摇头说;“不一定怕你,主要是他伤不了你。你的来历可不简单,当年你爷爷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惜没有交代清楚。只说你是有善缘的。”   这时二牛喊;“大爷我好冷。”   我一看二牛脸色发青,身上一直抖个不停。这时麻子大爷说;“你们先等一下,我马上去画符,我幸好会这种符子。”   麻子大爷找来朱砂笔和黄表纸,很快在纸上弯弯曲曲的画了符子,对我说;“晓东快去找些桃枝子,我去烧水,这个符子得用桃木为引,方能泻下二牛体内的寒毒。”   桃枝子好找,宋木匠门口就有一棵桃树,我刚要出去,这时麻子大爷说;“晓东你要折枝子朝南的桃树枝子,那里含离火。可以克制二牛体内的寒气。“   我答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去了。   说起宋木匠家的这棵桃树可有年头了,这棵桃树虽然是毛桃,但结的桃子可比山上的毛桃好吃,这棵树上的桃子又甜又脆。所以一到桃子成熟的季节,我们这群孩子就成了花果山的猴子,躲在桃树上,什么时候吃饱,什么时候下来。当然桃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桃子上的毛毛刺挠人,当然这一点难不倒咱们这些个吃货,爬到树上忍着刺挠,吃够了就跑到俺庄上的后河里洗澡。   来到宋木匠的门口,宋木匠正在给人家做嫁妆,我赶忙上前说;“宋叔好,这是给谁做嫁妆哪?”   宋叔说;“给三丫做到嫁妆,三丫下个月初八出门子(出嫁)。”   我一听差点蹦起来,这真是又娶妻子又过年,好事连连,为什么说好事连连哪?这和我这个人的优点有联系,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嘴馋,这娶妻子只能吃一家,这出门子可以吃两家,因为娘家人要去送嫁妆,男方往往要隆重招待。   忽然咱想起自己是来找桃树枝的,赶紧擦擦嘴下面的口水说:“叔、我折几根桃树枝,我大爷要用。”   宋叔说;“你自己折吧。我正忙着做嫁妆。桃树枝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还用跟我说。”   我三下两下爬到桃树上,捡朝南的树枝,折了几枝回到麻子大爷家,麻子大爷一看我拿来了桃树枝,就赶紧说;“晓东快放在锅里,锅这就开了。”   我赶紧把桃木枝放在锅中,一会儿锅开了,麻子大爷舀出一碗水,把符子点着在碗里化成灰,然后加了一点凉水,对二牛说;“喝下去。”   二牛端起碗来皱着眉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了,这时麻子大爷拿起铁锨往粪汪边上挖起坑来,我过去问;“大爷你挖坑干什么?”   麻子大爷笑着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麻子大爷这才挖好坑,就听见二牛说;“大爷我肚子里翻腾我想吐?”   麻子大爷说;“二牛赶紧上这里吐。”二牛跑到粪汪边上就吐起来,这一吐我们才知道麻子大爷为什么要挖坑,原来二牛一吐出来,一股恶臭弥漫开来,这种恶臭是一股腐烂的味道,使人闻了就会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二牛在那里是越闻越想吐,直到把胆汁吐出来,麻子大爷一看差不多了,就赶紧让我过去把二牛拉回来。   我捂着鼻子,忍着恶臭把二牛拽回来,这时二牛已经吐得一点精神没有了。嘴里有恶臭味还想吐,就对着我说;“晓东哥给我倒一碗水。”   朝着我这么一说,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我一时没忍住,就把早饭给浪费了。我赶紧说;“二牛千万别对着我说话,我这就给你倒水去。”说着我捂着鼻子就去拿瓢子舀水,这时麻子大爷过来给我一个碗说;“晓东别用瓢子,用这个碗,不然大爷我的晚饭就省了。”   我用碗捂着鼻子给二牛舀来一碗水,二牛用水泛了泛嘴吐出来,接着又泛嘴,泛了很多次之后终于好点了,麻子大爷赶紧把那个坑填上。那股恶臭味才淡了许多。   这时我掀开二牛的背上一看,原来的手印已经没有了,我很高兴,就说;“大爷这是今天我们逮到的蚂蚱,都留着给你当酒肴。”   麻子大爷说:“我吃不了那么多。这样吧,晓东的蚂蚱给我,二牛和狗蛋的蚂蚱拿回家去。”接着又对二牛说:“你这孩子就是莽撞,这回吃亏了吧?以后记住在外面的泉眼跟前喝水时,一定不要趴下头喝,这样就会给那些脏东西留下机会,他们会把你摁倒水里淹死。”   狗蛋和二牛脸吓得煞白,狗蛋问;“那晓东哥怎么就不要紧?”   麻子大爷说:“晓东是精灵转世,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般这些东西不敢找晓东报复。”    正文 第十章 李婶被黄鼠狼附身   看着二牛没有事,我们谢过了麻子大爷,转身就要走,这时麻子大爷喊住我说;“晓东拿着这个,这是给你留的点心。”   我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居然是粗果子,这种点心在我们这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猫屎厥,吃在嘴里嘎嘣脆,这也是我的最爱。我拿过一根放在嘴里,又香又脆真好吃,转眼看着狗蛋和二牛那两双贪婪的眼睛,我连忙抓起两把,每人一把,二牛和狗蛋高兴的跳起来,我吃了一点就舍不得吃了,因为家里还有个小馋猫等着。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到了一九八八年五月,这一年我八岁了,农村的孩子那时都这样,每天自由自在的做游戏。我属于比较顽皮的那一种,所以父亲教育我一般说几句之后,就是一顿竹笋炒肉。记得又一次竹笋炒肉量特别足,其实就是因为、一只黄鼠狼,我们农村那时候这东西特别多,是我们小孩子经常见的动物之一。   过了端午节就到了麦收了,这个季节晓东不是特别喜欢,因为对一个吃货来说,这个季节能吃的东西太少了,榆钱和洋槐花早已经下去了,小麦成熟了就不太好吃了。这个季节我会找一张芦席和狗蛋、二牛百般无聊的躺在打麦场里,听着碌碡吱嘎嘎的响着,闻着那醉人的小麦香气。   现在已经有了联合收割机,很多小孩不知道碌碡是什么东西。碌碡是石制的圆柱形农具,总体类似圆柱体,中间略大,两端略小,宜于绕着一个中心旋转。用来轧谷物、碾平场地等。   不要小看这个笨重的石质农具,它是有通用规格的。   选好花岗岩、石灰岩或片麻岩等石材,经放样后人工凿除多余部分。形成圆形的母胎,然后进行细部加工。木框是基本的碌碡配套工具。木框是木工根据碌碡的通用规格,做好横梁、边梁、圆木销子,在边梁上凿长方洞,榫接而成。   这东西一动就吱嘎嘎的响,咱就喜欢躺打麦场里,听这种美妙的旋律,可惜现在听不到了,这天我和狗蛋、二牛三个人百般无聊的躺在那里,这时二牛说:“晓东哥咱们去钓猴子玩去。”   说道钓猴子可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这是一种小虫子,这种小虫子在深深的小洞里,这种小洞圆圆的好像我们吃水的水井,我们钓这玩意有我们自己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和钓鱼差不多,我们会找一些香附子的嫩杆,把它放在有虫子的洞里,而香附子的头上就像鱼浮子,只要鱼浮子一动,说明这种叫猴子的虫子上钩了。这种虫子比鱼笨多了,只要咬住嫩杆绝不松口。   我们三个人看见李叔正在挑麦瓤,我过去说;“李叔你把旧麦瓤挑出来干什么?”   李叔一看我们三个就说;“原来是晓东,这个旧麦瓤里面已经烂了,我把它挑开晒晒和新麦瓤垛在一起。”   李叔边说边干活,就在这时旧麦垛里忽然窜出一只黄鼠狼,这只黄鼠狼有半米多长,身上的毛差不多都白了,俺们三人吓了一跳,李叔看见了哈哈大笑说:“你们三个真是胆小鬼,就这么一只黄鼠狼就把你你们吓成这样,李叔我当年可是打过毛猴子的。”   我们小不知道什么叫胆小鬼,也不管那些,就趴上紧挨着麦垛的碌碡上玩,李叔连忙叫我们下来说;“碌碡就要歪,被砸着脚趾头。”   我一看确实是这样,由于地势的关系,碌碡向麦垛里倾斜着,幸亏有麦瓤拦着没有歪。李叔说完了继续干活,这时李叔说:“怪不得这里有黄鼠狼跑出去,原来黄鼠狼在这里抱了一窝(下了一窝)。”   我们三个好奇,就连忙过去看,一看就在碌碡的边上,有一窝黄鼠狼还没有睁眼,几个黄鼠狼黄黄的,正在那里用嘴嗅着找奶吃。   就在这时李婶风风火火的朝这里跑来,说起李婶真是一个美人胚子,高高的个子,白净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诱人的小嘴,就连俺这个吃货看见李婶都会多看两眼,因为李婶太好看了,就像从画上下来的仙女。   大家一见到李叔和李婶在一起干活,就嫉妒羡慕恨,几个老光棍更是顿足捶胸,直说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俺们是小孩子不懂这些,只知道李婶好看。   可是今天李婶和往常却不一样,只见李婶披散着头发,边跑边凄厉的说;“放开俺的孩子,放开俺的孩子。”   说话的声音非常细,很尖锐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人说话,那种怪异的声音人是学不上来的,李婶跑的很急边跑边说。该到今天出事,就是那个碌碡本来是倾斜的,麦瓤一挑走就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地,不偏不倚的正砸在那窝小黄鼠狼的身上,几百斤的重量一下子就把几只小黄鼠狼砸成了肉泥。   李婶刚到跟前看到了这一切,这时我看见李婶的眼睛在充血,瞬间出现了血红色,白净漂亮的脸急剧扭曲,嘴张的大大的,一下子坐在地上,接着凄厉的哭声传出来,“我的孩子你死的好惨,还我的孩子,姓李的你还我孩子。”   李叔当时就愣了,这时李婶一边哭一边撕衣服,大声的哭叫,这时我看见李婶雪白的胸脯。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农村娃单纯的像一碗清水,没有那些邪恶的思想,那时候没有黄色电影的荼毒,我们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一见李婶撕开衣服我们三个就往远处躲了躲。谁叫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想想真是惭愧,现在我们没有做上接班人,对不起当年老师整天教我的那些红色歌曲了。   这时李婶这一哭,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围上来了,议论纷纷的,还是李家奶奶见识广,李家二奶奶一看就说;“这孩子是叫黄鼠狼附身了。”接着就指着李叔说;“你这个犟种惹黄鼠狼干什么?”   大娘大婶了赶紧找来在打麦场里看场的被单去给李婶披,没想到李婶彻底疯了,只要谁一到跟前就咬谁,根本是六亲不认,披在身上的被单也被撕成一条一条的。   那个年代不缺正义的老太太,常奶奶腰一掐站在边上开始清场,让所有的男人都离得远远的。俺们三个想钻进人群里看热闹,结果也被拧着耳朵拽出来,我委屈的说;“奶奶我就是想看下热闹?”   常奶奶说;“不行、你们三个都是带把的,人再小也是男子汉,快点一边玩去。”   我揉着有点发烫的耳朵说;“不让看就不让看呗,您不能把我的耳朵扭成驴耳朵。”我小时对拧我的耳朵特别烦恶,因为大人特别喜欢拧小孩的耳朵,我当时就怀疑我的耳朵是拧大的。   常奶奶说;“晓东的脾气不小,好了明来我买糖给你吃。”   我一听有糖吃,就满天的乌云全散,我们三个人蹦蹦跳跳的就找地方玩去了,李婶还在那里尖声哭叫,但我们三个小孩也弄不懂为什么。唉、弄不懂就不去想。二牛问我;“晓东哥,咱到哪里去玩?”   我想了一会说:“咱们到老院子那里捉知了猴去。”   说起这个老院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村里人说那个院子里闹鬼,那家人实在住不下去了,就举家搬到了东北,搬走之后由于经常有动静,院子很快就荒芜起来。逐渐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我们三人就在石墙的缺口爬了进去,其实也不算是墙,早就倒塌的不成样子了,那个缺口正对着打麦场,要是搁在往常,村里的人肯定会阻止我们进去,但现在李婶一闹,就没有注意我们三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