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受辱 “说!为何要害皇后腹中胎儿!” 冰冷的男声似蜂针刺破凝固的空气,于阴暗的牢狱里掀起一阵腥风。 阴暗的牢房里苍澜衣衫尽褪,她纤细的腰折下,年轻的帝王凤祈压低身躯,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苍澜,每一下都要抵尽她的深处,她单薄的身姿在昏暗光影里颤抖。 苍澜极力隐忍着,手脚被穿的铁链随着帝王的进攻而发出清脆响声。 “臣没有……”她咬着唇,冷汗从额头涔涔而落。 凤祈大掌扣住她的双肩,越发用力的贯穿她,“没有?没有那为何素素会掉入冰湖!” 苍澜如墨玉的瞳孔微微一缩,“臣不知道……” “不知道?”凤祈施虐般的攥住她的发,看着她手脚流出殷红的血迹,他掐住她的下颚,“苍澜你就这般容不得素素?朕说过,即便是素素回来了,朕也会保留你的位置。你仍旧是朕最信任的密卫统领!” 火热抵尽她的身体深处,长久的索取之下,凤祈终于释放在她体内。 苍澜心底无限悲凉。 统领……呵,终究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可悲的奴隶,始终不能成为他的妻。 一场无爱的欢爱之后,苍澜被凤祈推倒在地,紧随而后的是一件黑色的披风。 苍澜双手双脚皆被锋锐的铁钩刺穿,此时狰狞的伤口正汨汨的往外冒鲜血,她用披风裹住自己裸露的身躯,固执的说:“主上,臣没有推皇后娘娘!” “没有?”凤祈一甩衣袍,衣袖拂过的冷风狠狠地拍打在苍澜惨白的面颊,火辣辣的疼痛。 凤祈英俊如刀刻的五官散发着砭骨的冷意,他一把掐住苍澜纤细的颈部,“朕给你一次机会,承认罪行朕放你一马,若是不认——” 苍澜的目光始终平静深邃,像是不知道疼痛,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盛怒的帝皇。 现在冷血暴戾的男人和刚才欢爱的他,全然不似同一人。 “是主上教的苍澜,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不可以承认。所以……主上告诉臣,如何您才会信我没有伤皇后?”苍澜清秀坚毅的眉目染上一抹苦涩颓废。 时至今日,苍澜才明白什么是爱,而她不过是个可笑的奴隶,甚至连替身都算不上。 凤祈乃是大元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已经嫁入敌国的和亲王妃明素素挥兵讨伐敌国,不惜破坏两国的邦交,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册封那人皇后。 这一切只是因为明素素是凤祈的心尖人。 听了苍澜的解释,凤祈眼神冷酷,他施虐般的拽住铁链,霎时间铁钩更深的穿透脚踝和手腕,鲜血直流不止。 “相信你?五年前若不是你知情不报,朕和素素怎么会分离五年!?朕的素素怎么会老贼玷污!” 苍澜面上血色尽失,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疼痛,艰难道:“主上就是杀了臣,苍澜也还是这句话,没做过,也没错。” 五年前凤祈地位不稳,如果为一个女人和先皇闹翻,他地位岌岌可危。 她只是一个奴,她只想要他好。 “朕真想杀了你!”凤祈双眼猩红如血,咬牙切齿的说道。 铁链再次被收紧,撕扯出她手脚的血肉,苍澜痛得几近崩溃。 “给朕跪着去丰天殿祈福,若是素素有事,朕要你整个影密卫陪葬!” “是。”苍澜声音苦涩,眼脸垂下。 凤祈挥袖而去,阴暗昏沉的牢房里浮动浓烈的血腥气息,苍澜对凤祈的命令从来不敢违抗。 明素素是他的眼珠子,谁伤他的眼珠子,他便杀谁。 可他没有杀她。 她在他心里,是不是还是有那么点的不一样? 第一卷 第2章 阴谋 苍澜忽然笑了,潮湿的气息在眼角汇聚,最终跌落。 她四肢都被铁链拴住,铁钩穿入骨头里,在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抹绵长的血流。 牢房外,寒风呼啸,天地间一片白雪茫茫,上苍一辈子的泪似乎都幻化成一场飞雪,源源不休。 影密卫的七杀已经在此等候。 “苍统领!”七杀难以置信的看着苍澜这浑身的伤,那深入骨头的铁钩更是刺目惊心。 苍澜单薄的身形在狂风里晃荡,她冲七杀笑,明媚如阳:“七杀……你看,主上没杀我。” 她不在乎受多少伤,只知道,凤祈终究没舍得杀她。 苍澜不敢不听凤祈的话,她是卑微胆小的奴,从十五年前,凤祈朝她伸出手那一瞬间,她今生就已经注定逃不脱凤祈。 苍澜挣开七杀的手,三跪一叩的从漫天雪地里往深宫里而去。 每每跪下那一瞬,铁钩便撕开一份血肉。 在苍澜行经之处,她手脚的鲜血汨汨直流,殷红的血将她脚下的积雪染成大红。 苍澜似乎很疼,可却似乎也很快乐,宫道边围着许多的宫人,纷纷观望着影密卫统领的狼狈。 不知道跪叩了多久,苍澜的耐力已经到了极致,她的双腿疼痛肿胀,仿佛灌铅,额头被磨破了皮肉,眼前景物天旋地转,视线一片浑浊昏沉。 快到丰天殿时,她终于没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雪地里。 几日后,苍澜从昏沉中醒来。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帷幔,四肢是撕裂般的疼痛,还来不及回忆几日前的事情。 忽然,门被人踹开。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如冷风般纷沓而至,苍澜还未曾反应过来,她的肩膀被来人扣住,那人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的将她从床上提起来。 “苍澜,孩子是谁的!”凤祈脸上浮出一抹嫌恶,手中力道大得似要苍澜的胳膊卸掉。 苍澜一脸迷茫,她虚弱道:“什么孩子?” 哪里来的孩子? “你腹中的孽种是谁的!”凤祈像是要杀人,再次逼问。 “我怀孕了?”苍澜惨白的脸上泄出一丝喜色。 凤祈声音冷锐:“朕问你,孽种是谁的!” 苍澜脸上的喜色褪去,脑海一片空白,却还是嗫嚅:“臣只有过主上一个男人。” 苍澜不明白为什么凤祈要这样问,她一直都只有他,随军出征的时候,她就是他的…… 但他冷漠厌恶的表情,让苍澜的心一寸寸的凉下去。 “苍统领,你腹中孩子怎么可能会是皇上的?!两个月前,你还被囚沙漠王的地宫里。” 话音才落,宫人们拥着一名粉色宫装的明素素缓步而来,明素素姿容绝色,满头珠钗,贵不可言。 两个月! 凤祈想到此,眸子里的温柔一闪而过,一掌桎梏苍澜的脖子,咬牙道:“孽种是沙漠王的!?” 两个月前,明素素还在沙漠王手里,苍澜得他的命令去秘密带走明素素,明素素归来了,可苍澜却整整一月才归,归来时身上遍布狰狞伤口,也就是说……苍澜被沙漠王—— “不是……主上,臣只有你,沙漠王没有……”苍澜痛苦地说道。 “还敢狡辩!”凤祈的心里仿佛燃了一团火,他恨不得掐死苍澜。 第一卷 第3章 设计 明素素美眸里闪过一抹狠戾,她轻声啜泣:“皇上别这样,即便这个孩子是沙漠王的,苍统领被玷污也是因为素素之故。” 苍澜陡然睁开眼,眼角余光扫过故作姿态的明素素,杀意一泻而出! 不是的! 明素素是在污蔑她!沙漠王根本就没碰过她…… 明明她是有机会逃脱的,明素素泄露她的路线,才让她被沙漠王抓住折磨的。 这一切都是明素素的谎言。 “打掉孽种,你还是朕的影密卫统领。” 眼看着苍澜要昏厥过去,凤祈终于松开了手,他冷眼看着瘫软在地的苍澜,眼里不带一丝温度,满是嗜血和冰冷。 “不要!”苍澜瞳孔一缩,哀求的抱住凤祈的长腿。 孩子真的是他的,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 凤祈怒火四起,面对这个屡次违背自己圣旨的奴隶,他的耐心欠奉,直接粗暴的踹开苍澜。 “由不得你选择!” 凤祈甩袖而去,徒留这满室的悲伤和无奈。 苍澜匍匐在地,胸腔涌出辛辣的刺痛感,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十根手指蜷曲在一起,难以忍受这疼痛,嘴唇被咬得几乎出血。 “啧啧,真可怜喃。”明素素上前一步,笑容浅浅。 苍澜忍痛抬起头,眸子里满是痛意,“是你!” 明素素微微弯腰,笑得温婉,她轻抚过隆起的腹部,声音仿佛淬了毒。 “苍统领,你也有今天啊?!”语毕,明素素一脚踩上苍澜的手指。 苍澜疼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目光仍旧仇视着明素素。 “本宫当年远嫁番邦,上门求你让我见凤祈,你有没有料到你会有今天?!如果不是你,本宫早就成为了皇后,是你,让本宫在蛮夷之地受尽侮辱,现在还要怀着这个孽种苟且偷生!” 绣鞋踩在伤痕累累的手指上,骨头一节一节的碎裂,声响清晰可闻。 苍澜双眸愈发通红,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根本就不爱他,你爱的只是能够让你当上皇后的人……” 明素素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如同一个魔鬼,“那又如何?本宫即便怀着敌国骨肉,凤祈照样疼我爱我,而你苍统领,不过是一条狗,一条终生为我们卖命的狗!你不是功臣吗?可你看,你现在有多狼狈啊。” 苍澜只觉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痛,明素素的挑衅嘲讽让她难以承受。 “苍统领,您还不知道吧?你的孩子是凤祈的,本宫不过略施手段就让他将你弃之如敝屣,你欠本宫的,本宫就拿你和凤祈的孩子来陪葬!作为你当年对本宫见死不救的报复!” 明素素愈发的疯狂,绝美的面容带着诡异妖冶的光芒,字字句句如同利剑戳心。 “明素素……”苍澜惊恐的瞪大眼,偏生手脚却痛得厉害,使不出半分力道。 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我要告诉主上……”苍澜推开明素素,如蝼蚁般往房外爬去。 明素素冷哼,再次一脚踩上苍澜的背部,十分的用力,那一瞬,都能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苍澜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溅湿了明素素的绣鞋。 美得刺目惊心。 第一卷 第4章 剧毒 “急什么,本宫会让你见皇上的。” 明素素勾唇浅笑,却说不出的可怖。 苍澜正要说话,明素素一挥手,便有几名太医鱼贯而入。 “苍统领旧伤复发,你们赶紧救治!” 明素素美得惊人,说话间美眸里已经溢出水汽,好不令人怜惜。 但唯有苍澜知道,明素素是装的。 苍澜被人抬上床,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裳,双目浑浊的看着床边的明素素。 太医们开始手忙脚乱的治疗,明素素微微一笑,目色极冷:“苍统领是皇上极为重视的人,本宫听说罂粟粉对止痛尤其有效,就用罂粟粉给苍统领止痛。” 苍澜刚想挣扎,宫女已经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并且当着她的面倒入一包白药粉。 苍澜绝望的瞪大瞳孔,胡乱地拳打脚踢着,却奈何不了绳索半分。 “记清楚,以后每天都要给苍统领喝止痛药。” 明素素轻拿秀帕捂嘴,满脸的得意。 苍澜绝望! 罂粟花磨成粉是可以替人止痛,但明素素下这么大的药量,根本是要她变成瘾君子,让她脱离不了罂粟粉。 要毁了她! 明素素转身朝外走去,粉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听着屋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慢慢地勾起唇角,阴冷恶毒。 罂粟粉的药量一天比一天重,每每发作的时候,苍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一头青丝凌乱不堪,双目红肿,唇瓣被咬破浸出红色的血丝。 不知道太医给她用了什么办法,她手脚的伤口不止没有愈合,反而流脓溃烂,周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身体里仿佛有数以万计的虫蚁在啃噬她的血肉。 痛…… 好痛。 连着几天明素素都这样折磨她,她想要的时候偏不给,不要的时候却偏给她灌。 凤祈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她像是被他彻底遗忘了一样。 这日宫门在被人推开,明素素看着痛不欲生的苍澜,笑容满面:“哟,这可不是我们的苍统领吗?怎么几日不见,就这么的狼狈啦?” 苍澜喘息声又粗又急,双眼泛红似血,她再也承受不住,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下来,双脚踩在地面像是陷入了棉花里,一阵无力的感觉席卷她。 “明素素……”她攥紧指尖,浑身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这就痛了吗?本宫当年可比你痛多了,这才刚刚开始呢!” 明素素露出狰狞狠毒的笑容。 苍澜受到刺激,她红着眼,一把拔出来挂在床边的长剑,唰地一下指向明素素。 锋利的剑刃划过空气,于明素素身周留下一片银白的光亮。 “我杀了你!”苍澜咬牙道。 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她的思绪,她的胸腔里只留下愤怒的火光在蔓延。 剑尖直指大腹便便的明素素,杀气肆意。 明素素抿唇一笑,径直迎上苍澜的剑尖,利刃刺入她胸口一寸,刺痛传到四肢,殷红的血迹于她伤口缓缓浸出,绽出一抹血红。 “苍统领,是本宫的错……如果不是本宫,你何曾会被玷污?你要杀要剐,本宫悉听尊便!” 明素素转眼就换了一副脸色,委屈的望着苍澜,泪珠子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坠落。 苍澜的思绪有瞬间的空白,她茫然地看着一脸自责的明素素,执剑的手在颤抖。 然下一瞬! 凤祈的低吼声音响起,“苍澜谁给你的胆子!” 她霎时间回神,可此时已经晚了,凤祈飞身一脚踹开虚弱的苍澜,反手夺过她手中的长剑。 毫不留情的挥舞长剑,狠狠朝苍澜刺去。 苍澜摔倒在地上,立刻吐出一口鲜血,眼见剑锋要刺入她的喉咙,苍澜想要躲避,但四肢却酸软无力,她下意识的抬起左臂挡住他的剑锋。 剑锋迎风划来,充满杀意。 剑刃斩向她的手臂,银白的剑刃于苍澜眼里映出冰冷的光,她惊骇的瞪大眼,恐惧写满了瞳孔。 下一瞬! 锐利的长剑径直斩断她的左臂,长剑一舞,挥洒出一连串的血珠! “啊——”苍澜撕心裂肺的大叫。 第一卷 第5章 :断臂 碎骨般的疼痛刺激着她的心脏,苍澜仓皇倒地,她痛苦不堪的捂住残缺的断臂,顷刻间,手掌便一片猩红。 鲜血从她断裂的手臂处蜿蜒而下,被凤祈斩下的手臂此刻正躺在她的脚边。 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如纸一般透明,她仰起头,额头布满冷汗,看着向凤祈的目光那么的哀恸那么的凄凉,那么的……痛苦。 断手! 他竟然生生斩断了她的手臂啊! 疼,好疼……她的灵魂似乎都要被绞碎,在地上翻滚来,如同面临绝望的困兽啼哭,声声泣血! “苍统领!”明素素目露震惊,唇边却悄悄地翘起。 苍澜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凤祈。 她的主上。 “主上……”苍澜没有哭,似乎也流不出泪。 她虚弱得随时就要昏厥,但她仍旧强撑着一口气,生生仰起头看向她的主上。 为什么? 她还没有动手,他就要为明素素斩断她的手臂?! “为何要伤素素……”凤祈狭长的黑眸里掀起一阵暴风雪,他拿着剑的手不住的轻颤,手心冒出密密麻麻的热汗。 苍澜…… 苍澜眼脸下垂,心脏在一瞬被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她的手臂没有了,可是她的主上眼里只有明素素。 她真的就是一个奴隶吗? 她的声音嘶哑低沉,“臣……没有!” 一字一句,似乎都要耗尽她残存的体力。 “没有?难道是素素自己往你的剑上撞去?”凤祈不敢再看苍澜的眼,下意识的扭过头,冷漠的声线里掺杂着一丝恐惧。 苍澜猛然抬起头,黑眸里浮现出点点细碎的水光。 “是!” 凤祈拳头紧握,此时宫门大开,外面的天空阴沉昏暗,黑压压的一片,似乎下一刻就要坠落而下。 气氛愈发的剑拔弩张,明素素突然哀泣跪地,“皇上,是素素的错误,我知道苍统领恨我怨我,素素愿意一力承担罪责!” 明素素本就美丽倾城,明眸含泪,泫然欲泣,比冷雨里的一树梨花更柔弱无骨。 苍澜面色惨白如纸,漆黑的瞳仁泛开刺目的血红,她的白衣被血红浸透,她躺在那一滩血色汪洋里,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凤祈。 她的主上。 被斩断的左臂伤口狰狞可怖,鲜血源源不止,可身体的剧痛却远远不及凤祈阴沉冷漠的声音带给她的痛苦。 “苍澜,你别以为朕看重你,你便可以污蔑素素。” 凤祈转身去扶着明素素,衣袖间摆动带来的冷风,像是万箭穿透苍澜的心脏。 她痛,很痛……想要做些什么,却最终只能如同抽走灵魂的傀儡,看着他温柔怜惜的将明素素揽入怀中。 “不是……主上,是她——” 苍澜不甘心,她的眼里含满热泪,但她仍旧撑着一口气,似蝼蚁卑微的匍匐向前,她血色的裙摆在地上拖拽出绵长的血痕,那残缺的臂膀血流不止,森森白骨掩映在殷红血液之下,妖冶骇人。 “臣没有污蔑……”苍澜拼尽全身力气爬到他面前,她伸出剩下的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凤祈的龙袍。 她手指尖的血迹,浸染到他的衣衫里,润透了金色的丝线,同时也撕裂她的心脏。 凤祈眼神忽而一变,他眼里掀起一阵热浪,情绪复杂深沉。 “那你就是说素素陷害你?”凤祈低沉的嗓音拉长,令人不寒而栗。 苍澜张开嘴,“臣——” 凤祈陡然冷笑一声,他搂紧明素素,纹绣着金龙的靴底踩过她无力坠落在地的手背。 “你算什么东西?” 第一卷 第6章 奴隶 “一个奴隶。” 伴随着手背传来的蚀骨之痛,苍澜听见他的冰冷如刀的声音,字字句句仿佛要捏碎她的神志。 一股砭骨的寒意随着他的声音渗透到她的心里,整个人如坠寒冰地狱般,冷得瑟瑟发抖。 一个奴隶。 她努力了这么久,原来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个奴隶。 一个可以随时去死的奴隶。 苍澜忽然就哭了,泪水夺眶而出,混合在脸上的血迹流到她的唇边,她痛苦地伸手捂住心脏,悲哀从她黑眸里一分一分的倾泻而出。 周遭突然安静了,死一般的沉寂。 苍澜哭着哭着又笑了,她的指尖抚过她的断臂,那渐渐冰凉的液体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你是君,我是奴。” 所以,你要说错,我便认。 所以,你断我手,我便受。 苍澜听见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道白光划过昏沉的天空,闪电在浓厚的黑云层里一蹿而出,像是一条条威武雄壮的巨龙要撕裂长空。 顷刻间,暴雨倾盆,整个皇城皆被茫然雨雾笼罩。 她仓皇冲出宫殿,单薄脆弱的身影在漫天冷雨里颤抖,她哀声啼哭,这一生的坚强和隐忍,在面对凤祈的折辱时,化为灰烬。 “主上……既然你说是臣的错,为何……不杀了我!” 她的哭泣声,渐渐被磅礴雨声所掩埋。 苍澜的左手被斩断,从此再也不能担影密卫统领的职责,整个皇宫里都在传言,苍统领刺伤皇后,被皇上断臂,影密卫的人想要来看苍澜,但凤祈不允。 苍澜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罂粟花粉明素素没再给她强行灌入,但她已经成瘾,尤其只要是暴雨天,发作的时候,犹如万虫噬心。 但她是谁? 她是苍澜,也是影密卫统领,如何会被这区区罂粟花给摧毁? 苍澜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每次发作她忍不住的时候,她用刀刺自己,一刀比一刀深…… 但都不是伤在要害,因为她想要腹中的孩子……那是她和主上的孩子,她想要。 “苍澜,你干什么!”男人的低吼声将苍澜从昏沉的边缘唤回来。 宫殿里溢满浓厚的血腥味,苍澜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她瘫坐在床边,手臂划出了几条深可见骨的伤。 宫门被人粗暴的踹开,在那一瞬,苍澜似乎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风。 她仅是淡淡抬了眼帘,便从床上爬下来,虚弱的跪倒在帝王面前。 “臣叩见主上。” 满头发丝胡乱地贴着她的额头,鼻尖额头冒出冷汗,她望着凤祈,黑眸不再轻灵透彻,反而如一口枯井。 “你这是做什么?”凤祈看清眼前跪着的苍澜,瞳孔几乎不可见的一缩,坚毅的眉轻轻一蹙。 这才半个月不见,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苍澜身上的衣裳布满斑驳的血迹,面色青如死灰,嘴唇干裂,双眸深陷,混沌无神,整个人颓靡不堪。 即便是隔了这么久,但那条空荡荡的袖管,却还是让凤祈坚硬的心一窒,他匆匆别开眼, “主上。”苍澜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弯下腰,额头触地。 给他行跪拜大礼。 她在做什么?她被明素素灌了罂粟花粉,她不要做个废人……所以要拿刀捅自己…… 可是他不会相信。 “朕已经拟了圣旨,择日加封你为苍贵妃。” 凤祈微微闭了眼眸,似在阻隔心里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他一挥衣袖,语气平静如常。 仿佛不过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苍贵妃? 第一卷 第7章 抗旨 苍澜眸光一顿,她抬起头来,黑眸里沁出微光,“臣敢问主上,这是补偿吗?” 凤祈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冷冷道:“你如今已经不再担当影密卫统领一职,贵妃乃四妃之首,你该满足了!” 苍澜眼里有激烈的情绪翻卷而过,最后她的黑瞳化为一片沉静,堆满了积雪。 该满足了? 是啊,苍贵妃,她该满足了啊!她还要怎么样呢? 一只手,换来苍贵妃的份位。 苍澜拳头捏紧,她再次叩拜凤祈,微弱的声线带着悲怆和无尽凉意。 “臣恳请主上收回臣命。” 这个事事以他为尊的奴隶,竟然反抗了? 凤祈眼角一眯,他俯下身,修长指节捏住她的下颚,逼迫苍澜抬头直视他。 “你敢抗旨?!”凤祈眼里染上火光。 苍澜吃痛,眸底有水光浮现,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臣不愿。” 三个字,她拒绝得斩钉截铁,无惧凤祈眼里掀起的暗潮和阴云。 苍澜就是抗旨了! 凤祈动怒,“敬酒不吃吃罚酒!” “臣不愿!” 苍澜还是拒绝,从未有过的坚决。 凤祈的耐心告急,他是九五至尊,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苍澜竟敢三番四次的挑衅他! 该死! 凤祈冷笑,一冷冷地推开苍澜,他咬牙道:“来人,苍澜抗旨不尊,打入死牢!” 苍澜自始自终很平静,再次来到死牢,再次被穿上铁钩,苍澜已经习惯了。 狱卒们收了明素素的好处,一个劲的折磨她,不过一个日夜,苍澜就浑身是伤,血水从她的指尖流水,她对疼痛似乎都已经麻木了。 凤祈连着下了三道圣旨,皆是册封苍澜为贵妃的旨意。 但每一次太监来宣旨,苍澜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在无声地反抗凤祈。 最后一次,太监无功而返。 “公公……等等。”苍澜被铁钩穿透手脚,拴在牢房里,疲惫颓败得如同一张纸。 “苍统领,咱家说你这是何必呢?圣上这次可真的是动怒了啊!” 太监一脸的不忍。 苍澜陡自抬起手,手脚间的铁链清脆作响,她脸色苍白透明,青丝粘在脸颊两侧,她虚弱地笑了,干涩的眼眶却被一阵湿热冲过。 热泪,从她脸颊流下来。 “劳烦公公帮我转告主上,苍澜此生只可为影密卫统领,否则,便请主上赐臣一死吧!” 太监震惊,“这这……” 苍澜却已经闭上了眼,不愿再多说什么,她被铁链吊住,每一次挣扎,锋锐铁钩就刺入肉里深一分。 到最后,铁钩和肉长在一起,不能取出来,则更痛苦。 太监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苍澜却微微笑了,脸颊沾满血水污秽不堪,但她却低垂着头,低声泣诉。 “主上……臣不想做你的贵妃。” 因为,你是君,我是奴。所以作不了陪你到老的人。 你会是三千嫔妃的夫君,但…… 我的主上,是我一人的。 所以,我只想做你的臣。 凤祈三次下旨,苍澜次次抗旨,宫人们都以为苍澜触怒圣上,要被斩首示众。 但等了很久很久,凤祈终究没有下旨。 御书房里,太监战战兢兢的转达了苍澜的话,凤祈高坐在龙椅上,周遭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眼里跳跃着细碎的冷光,手中的奏折被他指节捏得不成模样。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凤祈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太监卑微低头,瑟瑟发抖。 “是,苍统领是这么说的。” “啪啦——” 凤祈大怒,大手一挥,书岸上的奏折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墨砚朱笔纷纷落地。 随身伺候的太监们吓得跪下,“皇上息怒!” “好好好!” 凤祈愤怒至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她真的以为他不敢杀她吗? 第一卷 第8章 :自残 凤祈来回几个深呼吸,这才将心底的暴怒压制,他吼了一句:“都给朕滚。” 明素素得知这个消息,主动请命去死牢看望苍澜,表面笑得温婉,但内心却将苍澜恨死! 苍澜几次三番的违抗圣旨,凤祈竟还是不斩! 明素素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那个奴隶不会真的在凤祈心里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吧? 连日来宫内的气氛都处于低气压里,尤其凤祈,宫人更怕触了圣上的眉头。 明素素着一身皇后正装,头戴凤冠,明黄色的裙摆拖过潮湿的地面,随着她走路时,凤冠的流苏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苍统领别来无恙啊!” 明素素屏退宫人和狱卒,她衣着光鲜的站在牢房里,手上举着火盆里燃烧的铁烙,一步一步的接近苍澜。 苍澜睁开眼便看见一脸恶毒的明素素,“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来送你下地狱的!” 明素素说着便举起烧红的铁烙,作势要烫上苍澜的小腹。 苍澜一个瑟缩,铁链再次作响,她后背抵靠上冰冷的墙壁,目光防备而又警惕。 “你敢!” 明素素不屑道:“试试好了,你看看本宫敢不敢!” 话音落下来那一瞬,明素素眼眸一眯,她狞笑着将手上的铁烙烫上苍澜的腹部。 “啊——”苍澜痛苦地呐喊。 刹那间,血肉的焦糊味伴随着血腥气涌起,烧破了她单薄的衣裳,深深地烙在她的腹部。 剧痛,穿透骨髓。 苍澜疯狂地挣扎着,布满血水的面庞骇人可怖,明素素却继续加重手上的力道,狠狠地将铁烙往她的肚子里压去,要将她的皮肤挤压撕烂。 “苍澜,本宫说过,要让你的孽种为本宫偿命!”明素素一张容颜千娇百媚,她压低声音,在苍澜耳边轻声诉说。 每一个字都像冰刀捅入苍澜千疮百孔的心脏。 衣裳被铁烙烫破,滚烫的铁烙烧破了她的血肉,焦糊味愈发的浓烈,血腥气在阴暗逼仄的牢房黎经久不散。 苍澜难以忍受着剧痛,她疯狂地挣扎着,眼角淌出热泪,干裂的嘴唇被咬出血丝,双瞳失去光辉,满是惊恐和痛苦。 但折磨还在继续。 ”主上不会放过……你的……“苍澜痛得流泪,她不顾被铁钩穿透的手,拼命地去摸自己的小腹,每每动一分,铁钩就撕扯出她血肉。 顷刻间,苍澜的腹部和手脚便是鲜血淋漓,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明素素终于松开手,她似挑衅一般,举起铁烙,“是吗?那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皇上究竟会相信谁一些?” 明素素露出魔鬼般的笑容,如同血泊里盛开的红莲,美得妖冶动人。 苍澜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明素素却徒手扯出桎梏住苍澜的铁钩,苍澜痛极,眼前一阵眩晕,铁钩扯出手腕,撕掉一片血肉。 明素素举着那铁钩,朝着苍澜咧嘴一笑,而后狠狠地将锋锐铁钩用力划破自己隆起的腹部! ”撕拉——“ 铁钩锋利,霎那间便撕破她的衣裙,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拉出一条狰狞可怖的伤口,血水肆意漫流,明素素痛得跌坐在地上,忽然就变了一个脸色,含泪看着苍澜,控诉道:“苍统领本宫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恶毒到要剖出我的孩子?” 明素素的肚子血流不止,很快染红她的衣裙,她痛苦地看着苍澜,手却抚上隆起的腹部,一脸的震惊和绝望! 第一卷 第9章 栽赃 苍澜愣住了,全然没有想到明素素为了栽赃嫁祸她竟然如此疯狂。 明素素怀孕七个月了,肚子很大,铁钩一划破—— 苍澜浑身冒汗,她刚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陡然听见一道愤怒的吼声。 “素素!” 凤祈一脚踹开牢门,眸光骤然一紧,他跑到明素素身侧,立刻将明素素抱起来。 “阿祈救我,我的肚子好痛!我好怕……苍统领说要剖出我的孩子——” 明素素精致绝美的小脸布满惊恐,她流着泪抓住凤祈的袖子,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来,愈发衬得明素素娇弱可怜。 “苍澜!”凤祈眼里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主上——”苍澜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 凤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脚将虚弱地苍澜踹开。 “嘭!”的一声,苍澜单薄的身躯撞上坚硬石壁,而后重重的摔地,她立刻咳出一口鲜血,溅湿了他的靴面。 “素素母子如果有事,朕要你碎尸万段!” 凤祈收回目光,抱着明素素疾奔而走。 苍澜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死尸躺在枯草堆上,背部和腹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再一次的呕出一口血。 孩子…… 她的孩子,苍澜艰难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可腹部的绞痛却愈发凶猛,有什么东西要拼命的往外面钻出来,温热的液体从她两腿间蔓延,浸透她的黑衣。 “我没有……主上,我没有!” 她气若游丝。 可凤祈已经不会再相信她,不会了! 明素素竟然可以想出这样的毒计谋害她! 凤祈走了没一会,御林军便来将重伤的苍澜拖到皇后寝宫去,大雪纷飞的天,她被御林军残暴的丢在雪地里,黑衣的颜色愈发深重,她躺在积雪里,身下的鲜血缓缓涌出,竟融化了冰雪。 红与白,极致的颜色相映成辉。 她眼前昏暗一片,额头的血水汨汨而下,遮掩住她本就不算明朗的视线。 狭窄的视线里充满赤红,有人影慢慢接近她,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片刻,冷如碎冰的男声自她上方响起,”苍澜,你就这般恶毒?狠毒到连身怀六甲的素素也不肯放过?“ 话落,凤祈一脚踩上苍澜单薄脆弱的身躯。 ”主上……臣没有——“苍澜闷哼一声,唇瓣开阖间,甜腻的液体自她胸腔中翻涌,而后沿着嘴角坠落。 鲜血坠于苍茫雪地里,似黄泉路边的曼珠沙华,美的凄凉。 ”素素的孩子夭折了,她危在旦夕,你把你的命给她。“ 凤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静。 但这每一句话落在苍澜耳里,却是撕心之痛。 果然。 她的主上还是相信了明素素是吗?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不相信! 明素素赢了。 可即便如此,苍澜还是不甘心,尽管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在被疼痛折磨,她仍旧生生仰起头,漆黑的双眸勾勾的看着如天神而立的凤祈。 ”主上从来就不信臣……是吗?“她的嗓音微弱,还未曾被听清楚,便已经随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吹散。 但苍澜知道,凤祈听见了。 她没有错过他凤眸里的波动,尽管那只是一瞬。 凤祈绯色的薄唇抿成凛冽的刀锋,他似是怒极,全然不顾苍澜此时虚弱,再次一脚踹开苍澜,冷眼看着她如折翅的大雁摔在雪地里。 “素素活,你活。素素死,你死。” 第一卷 第10章 :我死 冷漠阴沉的声线比寒风还要凄厉,苍澜怔然一瞬,这一刻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身体里的血液倒流。 痛。 她七岁被高贵的太子殿下从乞丐堆里带走,到现在二十七,这二十年的伤痛她受得无怨无悔,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哪怕是在沙漠王的地宫受尽剔骨割肉的酷刑,她苍澜仍旧可以咬着牙,不吭一声,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欠奉。 可这一瞬,苍澜忽然觉得很痛,比起剔骨割肉的酷刑,凤祈这寥寥几语,却让她痛得快要窒息,她快要喘不过气。她的世界一片空白,她一直以来铸造起来的那摇摇欲坠的坚强轰然倒塌。 她的信仰,抛弃了她。 她茫然地瞪大眼眸,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可她却发现喉咙仿佛被利剑来回刺穿,她连一个简单的音符都无法发出,她如雕塑一样趴在地上,目色苍凉而又悲哀的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滚烫的热泪从眼眶里钻出,和着她脸上干涸的血迹融为一体。 “啪嗒——” 雪融了。 但那殷红的血,却如此的触目惊心。 明素素死,她便要死。 可是主上,明素素活了,我却想死…… 主上,我好疼……你知道吗? 苍澜被拖到了皇后寝宫,明素素的寝宫富丽堂皇,她一进去便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太医看见苍澜,立刻让人准备给明素素输血。 太医拿刀来割苍澜的手腕,苍澜垂下眼眸,沙哑的说:“不用……这么麻烦。” “苍统领……”太医似有不解。 然而,太医很快震惊了,因为苍澜拼尽全身力气,她夺过太医手里的刀,对着自己布满伤口的手腕狠狠一割,伴随着刺痛袭来,苍澜垂首跌坐在明素素身侧,她用内里催动体内的血液流动,鲜血从她伤口处碾落,嘀嘀嗒嗒的落于明素素张开的嘴里。 鲜血流失的速度很快,而苍澜脸色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褪色,她羸弱的身姿在空气里摇晃,但她还是没有停手,相反更加拼命的催动血液流下。 明素素的情况有所好转,太医慌张道:“够了……苍统领够了……在放血,你会死的!” 苍澜置若罔闻。 她一身黑衣布满血迹,黑发在窒息的空气里飞舞,于她身后勾勒出诡异妖娆的弧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苍澜越发的力不从心,她感到四肢酸软无力,眼前视线昏沉一片,耳膜嗡嗡作响,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堕入永恒的混沌里。 而四周的宫人太医们却惊骇的瞪大眼。 只见,苍澜如墨的黑发从发顶正在快速的变白,很快……那抹银白吞噬她的黑发,她的一头青丝顷刻间变成白。 寝宫里传来一阵骚动,凤祈以为明素素出事,凤祈揣开宫门,心脏却在瞬间被一只无形的铁抓捏住。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苍澜!“ ”主上…够了吗?“苍澜茫然回眸,脚下一个趔趄,她险些摔倒在地,宫人手忙脚乱的扶住苍澜。 满头白发,衬得苍澜面颊格外透明,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挣开宫人的手臂,踉踉跄跄的走向门口的凤祈。 他逆光而站,像是从远古走来的神。 ”主上……臣——“ ”阿祈……“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苍澜愣在原地,她眼睁睁的看着凤祈绕过她,快步走到床边,欣喜若狂的揽住的明素素。 ”素素,阿祈在。“ 苍澜没有回头,她僵硬地站在这里,因为血液流逝过多,她已经快要站不稳。 那一声阿祈,彻底压碎她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素素,我在。 她苍凉大笑,微微闭上眼,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终究,她抵不过明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