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1章 北方有佳人 我从报社的办公楼出来,正在包里翻找着车钥匙,听见有人在我身边叫我:“行云。” 是个女人,看见我好象还特别的熟络,一看见我马上从大厅的沙发上起来,小步跑过来迎上我,“行云,真的是你耶。” 我只好摘了墨镜,上下看她,可是怎么也没想起她是谁,不过看她倒是跟我挺熟悉的,难道是工作中的客户?干我们这行打交道的人确实不少,有时候人家认得我,可我不认得人家。没办法我只好略微歉意的向她笑了笑,“你好。” 她更加开心了,眉开眼笑的叫我:“行云,你是不记得我了啊,我是你的同学啊,赵惠兰。” 赵惠兰?我大脑拼命转悠,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同学,我的同学里有叫赵惠兰的吗? 她又在那热情且不厌其烦地解释:“行云,我们是初中的同学,不过呢,我在四班,你在二班,我们两个不是一个班的。” 原来是这样,校友,不过不是同班。 我只好向她笑笑,“你好,惠兰。”就算不是同班那也是同学,是同学就有三分交情,我赶紧和人家打招呼,也亲热了几分。 赵惠兰把我拉到了另一边,说道:“行云呐,找你可真不容易,我来见你,可是保安非要你亲自应允才让我上去,我让他打电话吧,又说你在开会不让我上去。” 是,我下午是有个会议,这不国家开新能源会议吗,我们这些做报社的也得跟着政府的风向走,学习一下会议的精神去,甭管是什么内容,总之,一定要跟着大方向走,出来新政策就得听着才行。 “你到北京来找我,有事?”我问她。 赵惠兰殷勤的说道:“行云,咱们是同学,这老同学多少年没见面了,想你都想的紧,要不一起去吃个饭?我的车就在外面。” 我往外看了一眼,呵,她倒还有专车,还丰田霸道呢,看样子混的也可以,只是,……我比较谨慎,“惠兰,有事你先说好了。”我不能冒然就因为她说是我同学就和她一起吃饭,我现在在一间报社做主编,有一些事,不太好说,还是搞清楚再出去为好。 赵惠兰面色有点尴尬,吞吐了下才问我:“行云呐,你……是不是认识段玉珉啊?” 段玉珉?我心里戈登一下,看来这行里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我和段玉珉的事儿,纵然大家表面不说,但是背地里大家也都是知道个一二的。 既然她都知道了,我想我掩饰也没什么用,我说道:“我是认识段先生,不过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赵惠兰又和我吞吞吐吐的说了些事儿,原来是她丈夫那边有个亲戚,在北京做生意,可能遇到了点什么难事儿,这在北京城里如果没有人际关系上下打点,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想混仕途,那都是难于上青天的事儿,赵惠兰这个夫家亲戚,生意遇到了点困难,而赵惠兰夫妇也有股份在亲戚这边,这时候一出事没办法了,赵惠兰便急的四处想关系,也不知道怎么着,知道我认识段玉珉,所以就来找上我了。 我心道,原来这回事,当初我在北京城混的猪狗不如时,这些人可不见这么热情呢,现在知道我攀上后台了,个个不止是同学还有邻居,或者八杆子影响不到的人物都想来认识认识我。 知道了这个情况,我心里也有数了。 “对不起啊惠兰,这事儿我可帮不上你,我只是在报社做编辑的,位卑言轻。”我客客气气的和她说道:“真帮不上你的忙。……” 我客套的和她敷衍了几句,很明显就是回绝,哪知道这赵惠兰一点不急,可能是早就猜到了我会第一面的拒绝她,也不意外,竟然拉着我的手不依不饶的非要和我一起叙叙旧,坐着吃个饭,这种人际关系场上的交际场面我真是见多了,也不给她什么特别有念想的回答,我干脆直接说道:“对不起惠兰,我只是认识段先生,根本不象你们想的那么熟,你的这个事我帮不上忙,要是真想叙旧,改天有时间我叫着几个同学,咱们大家叙旧,今天就不麻烦了,我还有事。” 说完,我推开了她,客气的向她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 车子开出报社,看门的警卫看见是我,马上向我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我就也回着点了个头,人家敬我,无外是看我是主编的名头还有我不好明说的后台身份,我当然不能倨傲了小人得势不搭理人,所以给人家点点头,把车子开出去了。 北京城现在已经号称是全世界的堵城之首了,我把车子开到高架桥上,往下一看,呵,果然,前面已经堵出了一条长龙。 等的无聊我便把跑车的天篷打开了,然后开了音乐坐在车里等。 车子缓缓往前走,没想到走了没几步有人在我身边打响哨,“嗨,美女。” 分卷 第2章 浮世有乾坤 我也懒的回头去看,我的这辆车还有我的行头,每天下班多少都能引来一些小阿飞的口哨和眼光,早就见怪不怪了,哪天心情好,我也向他们回个飞吻或者笑容啥的,慢慢次数多了,我就懒的搭理他们了。再后来,段玉珉见我被骚扰的次数多,于是找下面人给我换了个车牌,这样在北京城稍有点背景的人见了我的车牌都能猜出点什么,也就不来搭讪我了,现在这小阿飞又来搭讪我?呵,难道你丫是处男下海,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忍不住转头,隔着墨镜瞧了一眼这向我打响哨的公子哥,呵,未端详人,先见着车,哟,挺潮的一辆奥迪R8呀,瞧这主儿,也算是有钱人呢,想到这里,我向他笑了下。哪知道他一见我笑,更是来了劲:“嗨,姐姐。” 这公子哥挺年轻,瞧年龄大约也只有二十四五岁,一身白衣,同样也戴个墨镜,人长得也蛮帅气,白白净净一小鲜肉儿,不过说年龄他可是比我能小个六七岁了,所以也挺知趣的叫我姐姐,又问我,“姐姐,要不要赛一圈?” 想和我赛车啊? 是,你那辆跑车的价格确实比我这辆奔驰贵多了,可是你懂不懂啥叫低调呢?姐不是买不起豪车,是姐要低调点,明白不?况且,姐姐我哪有闲心思陪你这二世祖下高架吹风。 今天段玉珉回来了,段玉珉是谁?段公子?呵,是我的贵主儿,二大爷,活祖宗呢,既然这个我的金主回来了,我这做暖床的兼侍候人的还不得赶紧把自己象根藕一样洗白净了送人床上去? 前面的车子终于动了,我立即踩了油门。 二: 车子下了高架桥,往香山这边走便没那么太堵了,我把车子一路疾驰往前赶,但是开到植物园附近时,我往旁边车道一看,意外的看到对向的车道里正开过来一辆车子,车牌就是段玉珉的,我心里一个叫苦,糟糕,难道段公子回来了? 顾不得细想,我赶紧加速再往前开。 段玉珉的行宫在香山,西山别墅区附近,这边的别墅区占据着香山的地气,幢幢也都是精灵秀气,段玉珉自己的那套房子名叫关园,是一栋三层乳白色外墙的小洋楼,外围墙一圈还雕了白色大理石的浮雕,别墅内里的装饰也是极其精美,门窗都是精雕细琢,园子里种着漂亮的香樟树和桂花,还有我叫不上名儿的一些植物,不过这别墅什么都好,我就是觉得名字不好,叫什么关园?关字是什么意思,不管是当官的人还是经商的人,这不都不喜欢一个关字吗?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初想来想去给这个房子起了个名字叫关园,据说他还有个园子,叫卓园,那房子比现在这套还要豪华好几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段公子偏偏舍弃了卓园每次回国都是来住关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的车子已经驶上了关园的私家路。 这边是私人别墅,路呢,当然也是私家路,外人不能随便入内的。我的车子还没驶到正门,关园的保安已经从监控上看见了我的车子,待到我的车子驶到正门口时,黑色的电动铁艺门已经徐徐拉开,我的车子轰一声钻了进去。 分卷 第3章 浊世清公子 我把车子停在车库,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对着镜子看自己这张脸,段公子一向行踪不定,今天在东京,明天在上海的,下午我还在开会时接到了他的电话,说他回来,我来不及洗澡换衣服就赶紧跑过来报到,幸好今天的衣着打扮还不算失礼,不知道对不对的了段公子的喜好。 我提着小包戈登的进屋,家政保姆正在一楼整理东西,都是段玉珉带回来的东西什么的,看见我赶忙向我打招呼:“李小姐。” 我往里面走,谁知道才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楼梯口一声奇怪的呜咽,接着我眼前一花,一个黑影倏地一下从我眼前擦过,然后轻灵的落在沙发上,我虽然心里知道是什么,有防备,但还是给吓得啊一声叫,捂住了胸口。 可不就是段公子养的那只亚洲黑豹。 我吓了一跳,马上有人从另一边跑出来,叫着那只豹子的名字,喝斥着它,又安抚我:“李小姐,吓着您了,不好意思,我这就拴了它。” 我不由的看了一眼沙发上趴着的那只黑豹,这只黑豹通体黑色,浑身一根杂毛没有,眼睛澄蓝,据说是专门从越南订过来的,想段公子确实是本事,人家养猫养狗养晰蜴,甚至养鳄鱼的也有,这段公子却是养了一只亚洲黑豹,先且不说这亚洲黑豹是涉临灭绝的保护动物,光是从国外运过来把它变成私宠,这一系列的通关手续有多复杂那就叫人乍舌了,而这段公子竟然还能养的从容自若,出国办事什么的也带在身边,这更叫人叹为观止了。 驯管人把一个皮套拿过去,那豹子立即耍了赖倒在沙发上不肯就范,这只黑豹今年只有一岁,按它的成熟年龄来算,它现在也就相当于人类的六岁,正是顽皮的时候,所以驯管人要拿它,它偏偏不肯,在沙发上打滚呼呼的撕叫。驯管人不得不耐心哄着它,正这时又听见楼上有人响亮的打了个口哨,那豹子立即一个挺身马上起来,然后灵敏的象只大猫一样窜起来上了二楼,蜷在了主人脚下。 正是段玉珉。 段玉珉站在二楼楼梯口,身上披了件浅粉色的衬衣,脚上一条棉麻家居休闲裤,脚上一双软底拖鞋,等豹子在他脚下趴着了,他抚摸一下豹子的头,然后向我笑:“还怕它呢?” 我故意装着胆怯的声音说道:“当然怕了,你养它养的熟了,可是它不待见我呢!” 那只豹子大约才一个多月就给段玉珉弄了过来,因为那时候还小,所以被段玉珉养熟了,本来是头凶兽可是现在可能也忘了自己是头凶兽了,居然和人都混的很熟,段玉珉俯身拍下豹子的头,呵斥它过去跟了驯养员,然后向我招招手,我马上得令上了楼梯。 其他人都闪了,楼梯口就剩我和他,我一走近他身边,他伸手一下就环住了我的腰把我拥在怀里,抵在了楼梯边,把我的下额抬高了,他眯着眼看我,说道:“让我瞧瞧,三个月没看见你,是不是比从前更骚了?”手也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在我胸脯上抚摸。 分卷 第4章 小别胜新婚 我故意一边反抗他,一边说道:“你就会开我的玩笑。”手搭上了他的脖子。哗啦一声,我的包掉地上,他把我拦腰一抱,往卧室里走。 进了房间我小声提醒他:“没关门呢!”他却是笑:“就不关,还要使劲叫,叫给他们听听去。” 没等我再说出什么话来,他已经下手来撕我的衣服了。 看来他今天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有点奇怪,段玉珉这次是去迪拜,要说迪拜,这恐怕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全球最富有的地区啊,在那个国家想要找一个穷人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那边各色各样的美人也都不少,段公子这次去迪拜做生意,一呆呆了两个多月,什么样的美女没摸的到,怎么回来看见我这么个半鲜不嫩的黄花菜还这么一副不知餍足的样子? 很快我就被他脱光了按在身下,好在在我的讨饶下,段公子总算让我去关了门不至于让楼下的人听见声音,这才算少了点尴尬。床虽然是豪华大床,可是仍然给我们蹂蹫的有点摇摇晃晃,至于床上的抱枕毯子什么的,早就已经飞的七零八落了,段公子的床上功夫一向了得,不愧是千锤百炼,又懂技术,又有耐力,我本来还想在他面前装点娇羞,后来见他那么干脆,我也索性不装了,配合着他,和他各种姿势的做,最后,几番较量,他终于释放了,也满足了,伏在我的身上,微微轻喘,好久没抬起身来。 他不动,我就不敢动,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身下。 不过段玉珉也有个好处,很多男人外表风度,其实都是床上的人渣,做完了那事儿也懒洋洋的不搭理女人,但段公子这点不同,他找女人上床,那也都是他看中的,所以做完了他也比较顾及女人的感觉,还会给人一点欢爱后的轻抚,现在,他抚着我的胸脯,忽然笑了,说:“好象比以前大了点呢?” 我啊了一声,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我胖了啊?” 他这才软绵绵的起来,躺到了另一边,说道:“胖点也好,你们女人一个个光顾着减肥要身材,一个个摸一把都是骨头,没意思。” 我听他这话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陪睡的,让他玩的开心的,但是听他这么满不在乎的在自己面前说其他的女人,心里头还是挺不舒服的,缓了缓,我说道:“那是,外面花红柳绿的,您见的女人也多,我算什么呀!” 他本来是眯着眼的,听了我的话又笑了,“怎么,吃醋了啊?” 我知道有时候撒娇也得看情况,现在段公子就喜欢我使性子撒娇呢,于是我就故意装着很生气很委屈地说道:“是,我就是吃醋,你在国外风流快活,身边莺莺燕燕的,我在后方工作上班,独守空房,还提心吊胆,怕什么时候你段公子一喜新厌旧了就把我打入冷宫了,人家的这份心思,你知道不知道?还有,平常连电话都不给人家打,你不想我,就不知道我想你吗?” 我故意这样说,又发嗲又撒娇,其实我都已经二十八九了,说这种话我自己都觉得肉麻的浑身起鸡皮,恨不得照着自己的脸打一巴掌,果然段公子听了嗤地一声说道:“行了,不会撒娇学什么撒娇,搞的不象西施象王婆。去,我在书房里给你带了块表,你去瞧瞧,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换。” 我又陪着他温存了一会儿,终究是耗了些力气,段公子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我这才小心的起床,从地上捡衣服,可是我一弯腰没留神碰了桌子一下,只听扑的一声,桌子边的一块手表掉到了地毯上。 我这一看掉的是手表当时心里吓得直抽冷风,这块手表是段玉珉最心爱的一块表,他平常换衣服换包换领带换马换女人,就是不换这块表,为什么?倒不是这块表有多金贵,而是这块表,据说是他前妻买给他的,他一直戴着从来不离身,就跟一块稀世珍宝似的,现在这块表让我给碰掉了,我吓得几乎灵魂出窍。 拿起表这么一看,谢天谢地,表还在动,看样儿没什么事儿。我小心的把表又放回了桌子上。 想想我心里又一阵嫉恨,这块表怎么就跟皇帝的玉印一样,压了他这么多年呢?一个死人买的东西有什么好留恋的? 段玉珉的前妻,不,确切的说,是他的亡妻,早死了,死了都有四五年了。 分卷 第5章 枕边风月由 我去书房,果然,在书桌上放着一个手表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款百达翡丽限量版的手表,因为不能用百分百纯金做外壳,所以用的是十八K金外壳,蓝宝石水晶玻璃表镜,米黄色的表盘,鳄鱼皮的腕带。我一看这表便知道,这款手表曾经是法国一位前总统夫人的珍藏,现在被段玉珉买了过来。 我把表戴在手腕上,非常喜欢,留作收藏了。这三年来跟着段玉珉我也收藏了不少宝贝儿,将来有一天,我就把这些宝贝全放在国外银行的保险柜里,留作自己的安身资金。女人吧,总有一天容颜会老,色衰爱驰,到时候能指的上的就是这些身外的宝贝了。我不是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人,段玉珉也喜欢我的这点实忱,所以他送我礼物,我毫不客气兴高采烈的的接受了。 我和段玉珉的关系始于三年前,当时我在报社还是一名小小的记者,认识段玉珉是在一个酒桌上,因为有一家日企排放污水引得民众不满,发生了争斗出了事还死了人,段玉珉的集团声援民众还给那死者家属了一笔慰问金,我便写了一篇报道赞扬段玉珉公司,后来被段玉珉知道了,段公子请我们报社的人员吃饭,社长十分惶恐,带着我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段玉珉。 初见段玉珉,确实是心里惊了一下,原以为段玉珉应该是和国内其他的金融老板一样,光鲜的头发,挺着啤酒肚,满嘴也是商人油滑的话语,可没想到段玉珉真和我印象里不同,怪我之前没有补习段公子的资料,冒冒失失跟着过去,一见段玉珉,差点吐舌头。 段玉珉大约三十二三岁,商人中很年轻的年龄,而令我惊讶的是这个男人长的很好,剑眉星目五官俊朗,因为保养的好一群人中更是显得英姿飒爽,大家簇拥他进来,就好象众星捧月一般。一一介绍之后,他的手伸到我的面前,看我一眼,眉目里都是笑:“你好,李记者。” 我也慌了阵脚,赶忙说道:“段,段总好。” 他只是微微一笑,不说话。 那顿饭大家吃的很愉快,社长和段玉珉频频举杯,段玉珉知道报道是我写的,就特意和我碰了次杯,多聊了几句,他问我话时我心里也是惶恐的,毕竟人家是大人物,我是小记者就怕哪句话令段公子不高兴,所以我小心又小心,微垂着头象个刚实习的大学生一般。段玉珉和我开句玩笑,我都不好意思回答,只好红红脸低下头。 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后,段玉珉直接叫人约我,把我约出来吃饭,我这一看包间里只有我和他,十分奇怪。 他简短的问了我几句话,什么家是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哪里毕业,工作感觉如何的简单话之后,直接话锋一转,又问我:“李小姐应该没结婚吧?” 我回道:“没有,打算今年先订婚。” 我有男朋友,男朋友叫袁赢,是名会计,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准备今年先订婚,明年再结婚。 他在那喝酒,抿了口酒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那就不用结了。”我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用结?听他又说道:“不如李小姐和你男朋友分手吧,跟了我怎么样?” 我一下呆了,跟他? 我心里怦怦乱跳,跟他?这怎么可能的事?虽然他条件是比袁赢好上千倍了,但是我这也不能说分就分啊,我偷偷瞄他,见他还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在那吃菜,又说道:“李小姐,我不妨实话和你说,我挺喜欢你的,本来我是想和你再交往一段时间,请你吃个饭,送个花儿啊,听个歌剧什么的,不过我一没时间,二也懒的搞那些虚套的事儿,那二十岁年轻人们的花样儿在我这里已经不适用了,咱们就直话直说,李小姐要是觉得我这人还可以,喜欢跟我的话。北京城这边的房子你去随便挑一栋,另外呢,我外面还有一辆奔驰小跑,权当给李小姐的礼物,李小姐要是喜欢就接受了,要是不喜欢呢,我也绝不勉强李小姐。”他又从旁边手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这里是一条链子,感谢李小姐陪我吃饭,小小礼物不承敬意。” 我是彻底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 接下来的事,你们可以说我是爱慕虚荣,也可以说我是顺水推舟,总之我跟了段玉珉,一来段玉珉长得不差,真真是论模样没的挑剔,论家世也没的委屈人,他干脆直接的说要我,也不搞虚的,清浊分明,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单身。他是曾经结过婚,可是他的妻子那时候已经过世了,他目前是单身的身分,我跟着他又不是小三,凭什么不跟? 不过我心里虽然动摇了,但是嘴上却不能明说,我只是含含糊糊的和他敷衍,所以段玉珉笑了笑,又和我温和的说道:“吃饭。” 隔了一天,我的男朋友袁赢就和我主动提了分手,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提,他也是痛快人,直接就和我说道,“行云,我们分手吧,我得了一个机会要出国学习,这一走就是好一段时间,我不能保证在国外我会不变心,所以为了你的前途,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心里虽然想问他为什么,但是那些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向他笑笑,我说道:“好,那祝你一切顺利!” 我就这么和袁赢分了手,段玉珉也没有虚言假语,他送了我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就在报社附近,还送了我一辆车,全部都归到了我的名下,然后,他做了一件事。 他正式收购了我们报社,把他自己变成了报社的后台老板,接着提拔我为报社的主编,为什么这么做,他的意思很明白,他父亲是高官他是个商人,而政治永远是商人牟利和往上爬的台阶,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就不可能不在乎民众的支持,民众的支持从哪里来,很简单,找媒体。 他就是要我们报社成为他企业的宣传板,所以在他成为报社的后台老板后,我们报社不遗余力的为他的企业摇旗纳威,在纸质印刷和互联网上,都为段氏企业贴金,我后来还联系出版社给段玉珉出了本书,名叫迎风博浪展雄姿,当然都是大吹大捧他和他的企业,无怪后来段玉珉看了那本书都笑着骂:“全他妈狗屁!” 但他对我的这番公关能力还是十分满意的,他曾经直言不讳的在私交的朋友面前夸我,“我没选错人,这胡雪岩的红颜知已里有一位翠环姑娘,我身边也有一个李行云,李行云就是我的罗四太太翠环姑娘啊。” 我知道段玉珉喜欢什么,如果我只是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光有一张漂亮脸蛋儿肚内草包,那段公子就算是新鲜也不过是尝鲜一时儿,玩腻了就扔的,他们这种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要的就是既能在背后辅助他们,又能陪他们出的了台面的,虽然未必会明媒正娶,但至少也会让她风风光光,我明白,所以,进退自如,也不和他讨要太多,三年了,我们就这样相处了下来。 我也知道段玉珉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女人,不过他处理的好,从不会把那些女人带到我的跟前来,那些女人一个个也都不是等闲之辈,有商界的女强人,有漂亮的女模特,也有是法律界的律师,虽然有很多女人,但段玉珉对我还是不错的,只要回北京,他必定来找我温存,有些场合他不方便和我公开亮相,我们就客客气气的人前演戏,装着只是普通朋友,时间久了,大家也知道我和段玉珉的关系,只是心照不宣不多提而已,要不然我的那个初中同学赵惠兰怎么会挖空心思的找我来走关系呢? 我喜欢段玉珉,一是钱和权,因为他给了我钱欲上的满足,二就是性,段玉珉是多才多艺的花花公子,我喜欢他床上的风流,我们是最好的床伴,在一起做爱总能如鱼得水,欲死欲仙。我也会配合他讨好他,所以他喜欢我这一点,只要回北京就一定会叫我陪他上床。 但知道我跟了段玉珉后,我的一个闺蜜杜雨涵却吓了一跳,她提醒我,“行云,你怎么跟了段玉珉啊,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蛮不在乎的说道:“知道,高官之子嘛,一个官二代富二代,有钱人呗。” 杜雨涵摇头:“这段玉珉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可你知道他背地里是什么人呢?行云,你知道他从前结过一次婚的,那你知不知道他老婆是怎么死的?那是被他一枪打死的!!” 分卷 第6章 大隐隐于市 其实段玉珉的事,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段玉珉是高干之子,父亲是谁我就不多提了,总之段玉珉既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父亲那边有权,母亲这边有钱,他这个段大公子说是能呼风唤雨真一点不过分。不过段玉珉虽然有钱,他本人倒并不是特别张狂,他是做生意,但是并不涉黑,他做地产,做餐饮,还投资建设高速公路,方方面面涉的圈子不少,不过同比于他事业的辉煌,他的私生活方面,媒体却报道的很少,当然,一方面是因为他家族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他个人的原因。段玉珉最烦感媒体报道他的私生活,我们这些做记者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懂点内行的潜规则,有一些人有一些事可以报,特殊的车牌特殊的人,那最好涉及的时候都要避一避,小心行得万年船,这事,我们都懂。 段玉珉要了我之后,我查过他的资料,发现能查到的他的私人消息都是几年前的了,而且零零碎碎不很全面,有传闻他年轻时和某某女星有过绯闻,甚至他还金屋藏娇,为情人大手笔购置地产,因为修路等原因还挖坏了当地的蓄水管道,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消息,现在这几年关于他私生活的传闻就特别少了,媒体和众人眼里,段玉珉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生意做的大,但是很守法,也很亲民。 杜雨涵告诉我的事让我也产生了疑问,段玉珉是结过婚的,但是这么出名的一个人物,他的婚姻怎么没查到什么端倪呢?还有,他的前妻,那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杜雨涵告诉我:“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段玉珉的老婆的的确确是被枪打死的,据以前一位在段家工作过的老人露出来的口风,段玉珉和他老婆发生了口角,结果一怒之下就开枪打死了老婆。段家为了掩人耳目,就说段玉珉的妻子是患病不治,和任何人没关系。但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身体健康,之前又没传出得什么病,怎么会突然就生病死了呢?说车祸还差不多。段家后来匆匆忙忙的把小段太太安葬了,这件事从此就没人再敢提。” 我心里有点不安,但是脸上还装的若无其事,点了烟我吸了两口,说道:“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打算做他老婆,只要哄着他开心了舒服了就行了,难不成我还能惹的他也冲我脑门开一枪?” 杜雨涵叹道:“行云啊,我是提醒你,象段玉珉这种人,喜怒无常,今天宠你,明天说不定就杀人了,不说别的,咱们看宫斗戏,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又笑:“瞧你说的,你还真当他段玉珉是后宫里的皇帝了?” 杜雨涵摇摇头,又是忧心冲冲:“行云啊,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要不然,你就自己去问问他。” 我问他?得了吧,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问。 我清楚自己是什么身分,既然各取所需,那就老老实实的享受现在自己有的,这些豪门公子的事儿,不要去多关心了。说实话段玉珉我惹不起,他看上了我,别说我同意,真的我不同意,他如果想要我那我也得屈从了,既然横竖都是一个结果,我干嘛不让自己过得轻松自在些? 但是真做了这个男人的女人,我是没法不对他从前的女人有一点好奇心的,女人都是这样,特别在乎男人的前任,喜欢拿前任和自己比较,似乎只有比的过前任了自己才会有一点满足感,我想我就是这样吧,明知段玉珉他老婆已经死了,可是心里仍然忍不住想知道这个人的事情,于是我就查,可是真让我失望了。 我从网上查段家的资料,结果就象党政消息一样,工工整整的介绍,没一点特别的味道,对于小段太太,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有一则不起眼的消息,说某一年,某一个小学校剪彩,请的是段玉珉和夫人过去,因为那学校是段太太捐赠的,还附了一张照片,我马上点开了看。 然而,那照片也没什么可圈点的,段太太是在植树,和段玉珉一起夹在众人之间,依稀可看见她五官长得挺好,小小的脸蛋,打扮端庄大方,相片因为是做新闻报道的,所以没有突出个人,我能找到的就只有这么一则消息了。非常失望。 后来想一想,我何必再去关心她呢,关心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真是自寻烦恼。 我去洗了澡,到另外的房间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关园掌了灯,因为院子四角都有灯,院子中也有亭灯,这关园便真象金粉世家里的背景,奢华而神秘。起床梳洗之后我下楼,段玉珉也已经起来了,换了一身休闲家居服正在楼下看杂志,杂志摊在他膝盖上,他的另一手则是在抚着那黑豹的颈间的毛发。 我有点迟疑,没敢下楼,段玉珉听得动静抬了头,“起来了!”然后拍拍黑豹,示意它乖点离开。 我这才下来,段玉珉把杂志丢在一边,说道:“今个儿出去吃饭,周子驰请吃饭。” 我赶忙恩了一声。 很快,司机开车出来,等我们上车。 华灯初上,北京城的夜色繁华妖娆。段玉珉在车里一边看手机消息一边说道:“不知道周子驰这回弄了什么宝贝,非要叫我过去看。” 段玉珉圈子里的朋友个个也都是非富则贵,这位周子驰也是高干公子,周子驰在北京有一个私人会所,在朝阳区,不是临街的繁华地段,却是在一座居民楼里,是什么样的建筑呢,这周先生很会设计,他买下了一个整座几层的居民楼,然后开始翻修改装,把顶楼改成了一个楼顶游泳池,下面几层则是全部打通,变成了一个私人会所,里面装修精工细琢,高贵雅致,虽然我这两年跟着段玉珉有了点钱,也去过一些高端场合,但是周大少的这间会所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会所确实精致,段玉珉的关园甚至比起周大少的会所都显得有些粗陋了。 周公子为什么要把会所安在民民区而不是选择幽静的山水之间呢,周公子自己也有解释,“这如果要放松快活,去的越远越偏僻其实便越不安全,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隐在市不就是大隐了?我在这城中间开个会所,邀朋友们没事儿过来聚聚聊聊,谁都不能挑我的错吧?况且,我这会所也不是靠赢利为生,纯粹是为朋友找个休息娱乐的地儿,既然这样,何惧外人?谁要想来查我,那就大大方方让人来查好了。” 话说的是轻松自在,但段玉珉听了只是笑了笑,说:“欲盖弥彰。” 很快,我们到了周先生的会所,门房告诉我们,周大少正在上面等我们,引领我们上楼。我们上去后,一推开一座水晶玻璃门,果然听见里面有吵闹的音乐和一阵阵人声,还有周大少的笑声,看来周子驰又在自己的后宫里玩呢。 分卷 第7章 纨绔冯公子 周子驰正坐在沙发里看前面一群莺莺燕燕在那嘻闹掷色子打牌,听得声音他回头,一看见我们立即站了起来,“来了。”叫着段玉珉,然后过来和他抱一下,然后拉我们去另一层幽静的包间。 周子驰这间会所里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别看不是酒楼,但却养了几个非常地道的大厨师,有一位据说还曾经是北京饭店谭家厅的主厨,特别煲得一手地道的佛跳墙,而周子驰这间会所有一层内里装修是仿古描花的,据说描花的师傅都是从故宫设计院请来的老画工,当初周子驰装修这间会所时,以每天数千元的价格请的画工过来描画,所以进得这层楼来,只见回廊宛转,曲境通幽,内墙画饰精美绝伦,看的人不舍得移开眼睛,真是纵然去颐和园也没见这么新鲜的颜色。 周子驰请我们在小包间坐下,先有茶师傅过来给我上茶,我一看喝茶的杯子是玻璃杯,又见那茶芽头鲜亮,便猜应该是黄茶了,果然,茶师傅沏完茶,周子驰笑笑,问我:“来,李大主编,茶陋,你道是来尝尝,看是什么茶?” 幸亏我也不是闲杂之辈,能跟着段公子,肚子里至少琴棋书画,诗文茶艺这些东西倒是也懂一点,我喝了一口茶,说道:“这应该是君山银针吧,上乘货呢,周先生这里总有好东西。” 周子驰呵呵一笑,说道:“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好的茶了,段公子才是见多识广的人,我就怕我这里的茶粗,叫段公子喝不下去呢。” 段玉珉说:“你找我可不单单是喝茶吧,不过我也饿了,还是吃饭吧。” 他们都是很熟的朋友了,周子驰也不客套,马上便吩咐上菜。 我跟着段玉珉出来,他所出入的场合,当然都不是粗俗的地方,端上来的菜肴也都样样精美,不过吃的次数多了,这些山珍海味鱼翅参鲍的也吃的没多少感觉,还不如平常的家常小菜,这周子驰还真是精,知道段玉珉下午才回来,就算是上酒桌吃饭也不见得喜欢大鱼大肉等油腻东西,让服务生呈上来的菜也是简单清素的,有一道菜,我看是小螃蟹便好奇的问主管是什么名,主管便殷勤地告诉我:“叫水照影炖山螃蟹汤,这水照影是一种植物,可以清热毒,护肝,利湿,还有一种椰子香味儿,这山螃蟹呢是淡水螃蟹,只生活在山里清泉中,个子很小,不过味道不错,可以连皮带肉一块吃。” 我点点头,瞧着那汤里的小螃蟹真是鲜嫩,一个个才只不过指节那么大,伶俐的很。真是穷奢极侈啊,这样的一碗汤,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看似平常,而最最不济也要几百块钱的造价,真可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不作声的在那自己吃东西,席间主管还进来呈了一蛊汤,有螺肉有土鸡,周子驰就打趣,告诉段玉珉,“大少爷你天天忙活大事儿,还要回头顾着怀里的小情人,不好好补补身体怎么能行?”又和我开玩笑道:“你也好好补补吧,补一补才能更水灵。” 我一下脸红了,只好唯唯诺诺了几声。然后装透明人在那自己吃东西。 奇怪的是周子驰也没和段玉珉谈什么正事,两人都是在那拉这拉那,闲皮拉呱,根本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终于听出了什么意思,于是告诉段玉珉,“我在外面休息一会儿,你们聊。” 段玉珉带我出来,是拿我当个陪衬,我哪能不知分寸,不知道他们男人之间要谈重要的事?既然是花瓶,花瓶亮了一圈就得赶紧退下了,于是我拿了手包出来。 会所里音乐幽幽咽咽,我找了个向阳的角落坐下来,这边有沙发,于是我就脱了鞋子,蜷在沙发里,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翻阅,马上有主管过来殷勤的给我送过来一条薄薄的丝毯,我向她道了声谢。 正在那看书时,忽然听见旁边有个人叫:“呦,姐姐啊。” 我抬头一看,啊,竟然是这个人,这不是下午我回来时和我在高架桥上拼车的那个公子哥吗? 那公子哥还是下午的那套衣服,不过没戴墨镜,身上是白白净净的休闲装,看见我向我轻挑的笑了笑:“姐姐,我们可真有缘,北京这么大,咱们又见面了啊。” 我环顾一下四周,这人怎么在这里?周子驰这里可不是等闲之辈能进的来的,这人又和周子驰是什么关系? 那公子哥走过来,径直坐在我的对面,朝我又是笑了笑,说:“姐姐,下午见你,还不是这套衣服,呦,这晚上换了这么一身,真是漂亮,姐姐真是怎么看都怎么漂亮啊!” 我有点烦这种人,要是依我的脾气我真想马上就起来走人,但是一想,这人既然能开的了一辆奥迪R8,又能进的了周子驰的这间会所,那肯定不知是什么背景的人,想到这里,我便向他也淡淡笑了笑,说道:“是有缘呢,这位先生。” 他却一下高兴了,说道:“有缘好啊!姐姐我姓冯,冯东引,姐姐贵姓?” 分卷 第8章 遇泼皮无赖 冯东引一脸油滑的笑,眼珠子骨溜溜的上下打量我,这在高架桥上我只是斜眼瞄了他一眼,当时他还戴着个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色,只觉得他模样还算白净,我想他不过就是个无所事事吃饱撑的没事干的二世祖,没想到这回在会所一见他,这么近的看,他却变了另一个人,真真是泼皮无赖。 我还是没发作,忍了忍仍然客客气气地说道:“冯先生抬举了,我不过是小人物,哪好意思让冯先生您知道我的名字,失陪了。” 我往后面走,哪知道冯东引竟然手一抬又挡住了我,听他在那嘻嘻笑着说道:“姐姐,你刚才都说了有缘才能见第二面呢,既然这么有缘,你何必要这么不给面子,坐下来聊聊不好吗?” 他居然伸手来抓我的胳膊,想把我再按回座位上,我这次是真的火了,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朝着他不客气地喝道:“手放规矩点!你什么人呢!谁稀罕和你聊天!” 其实换平常我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今天我是和段玉珉出来的,多少也有点有了靠山比较强硬的感觉,况且我在心里也确实讨厌冯东引这样的人。 我和冯东引这边争执的声音大,这二世祖看来可能还真有点背景,连会所里的主管和经理听见了声音都不敢过来拉扯,而这二世祖见没人敢管他就更是有恃无恐,嬉皮笑脸的在我身边软磨硬泡,就是不让我走,活脱脱一个水浒里的高衙内,终于我忍无可忍,看他手竟然搭上了我肩头,我抬手照着他的脸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冯东引没想到我竟然会打他,一记耳光下来,他也愣了神,脸偏在一边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我也吓了一跳。 哪知道冯东引挨了一耳光没发火,半天竟然还笑了。 “姐姐真是好大的脾气,没遇到,”他摸了一下脸,吃吃地笑:“好厉害,好烈性,我喜欢。” 可能是有人跑到包间去通知了周子驰和段玉珉,终于走廊那边传来了声音,周子驰出来了。 周子驰已经明白了发生的事,匆匆出来迎着冯东引他笑了下,说道:“我说冯公子,你这是咋的了啊?是不是我这地方菜不好,人不秀气,音响效果也差,叫你冯公子看不上眼了?这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周子驰一是主人,二呢,也是老油条了,所以上来好说歹地就要拉冯东引走,哪知道冯东引这时候还不依不饶了,的确,给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这要真是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他能咽的下这口气?所以周子驰想趁势把他拉走,冯东引一下子就火了,“走什么走啊?周哥这女人难不成是你的情人?你这么护着她?我好心好意地想和她认识一下,她兜头照着我却打了一耳光,你说我这耳光挨得冤不冤啊?” 周子驰在那赔笑,“冤,冤着呢,你也别气了,来来来,我叫几个女孩过来跟你说说话解解闷。”拉着冯东引走,那边也跑过来了几个漂亮的公主,上前就亲热地拉着冯东引的胳膊娇滴滴的叫他,想趁乱把冯东引拉走。但是冯东引理都不理,一把摔开了身边的几个姑娘。 “周哥这是什么意思呢?”他乜眼看周子驰:“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周哥你这么护着她?难不成真的是你周哥的女人?” 周子驰嘿嘿地笑:“瞧你说的,要真是我女朋友我哪敢往这儿带啊,这是我妹妹,我妹子啊!” “妹妹?”冯东引一脸的狐疑:“周哥,你这亲认得可真是及时啊,这时候蹦出个妹妹来?” 我这时候也有些害怕了,连周子驰都不怎么敢动这个冯东引,好声好气的,这冯东引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个冯东引冷冷说道:“周哥你也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想要我消气,行啊,一会儿开个包间,你让她过来陪我喝几杯,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了,否则的话,你周哥这地方我以后绝对不过来,咱们两个也一刀两断,我再用什么方法追这女人就和你没任何关系,你周哥也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这番话说出来周子驰倒是怔了怔,我也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们这边正僵着,那边走廊走过来了一个人,我从周子驰肩头往后看,段玉珉终于出来了。 他早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只不过开始他不方便露面,毕竟这里还是周子驰的地儿,周子驰也不会让他出来,现在可能是听见外面真的闹开了,他这才出来。 看见段玉珉,我略微松了口气,赶忙跑过去,躲在了他的身后。 段玉珉问我:“怎么回事?” 我也没敢多说话,但是段玉珉也不是糊涂人,一看冯东引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冯东引看着段玉珉,再看周子驰,问:“周哥,他谁啊?” 周子驰呵呵一笑,说道:“你瞧,我这真是忙的晕头了,竟然没给你们做介绍,这位是段玉珉段先生,说起段先生,他的父亲和您父亲那还是老相识呢!”他格外重的说起老相识这三个字,意思是提醒冯东引,但冯东引听了不以为然:“谁啊?他爹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我爸爸的朋友里有姓段的啊?哪家的芝麻官儿啊?” 我听这冯东子说话竟然如此刁蛮,心里又是一个戈登,再看段玉珉,果然,段玉珉脸色也变了。周子驰见这两人眼见要火,赶忙又在中间调和,说:“老弟,你看你这话说得不就见外了,你家的祖辈是大人物,这段先生的祖上和你家的祖辈,那可是当初号称北洋三杰的人物呢,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玩,认识一下,来,别闹了。” 他以为他这么客客气气的在中间调和,多少这小冯衙内能给他点面子,谁知这冯衙内还真是骄横的厉害了,听他又说道:“我不认识这姓段的,就说今天的事,我不过想认识一下这位姐姐,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结果被她打了一巴掌,没关系,我不和女人计较,只要一会儿她过来和我喝杯酒,唱首歌,这事儿就算了了,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段玉珉嗤了一声,脸上表情还是那么高深莫测,说话时嘴角倒是微微弯了下,不过看着不象笑也不象是轻视,就听他说道:“冯少爷家祖上是谁啊?好大的口气,难不成是以前兴隆寺的冯乐亭?” 我一听这话登时头皮都跟着发凉了,段玉珉说的冯乐亭我没啥印象,但他一说兴隆寺,我可是做过文案工作的,我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果然,冯东引脸色一下变了,瞪着眼火冒三丈,“你家才他妈的在兴隆寺呢!” 分卷 第9章 梦中的轻唤 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霎时静了下来。 我再看段玉珉,他的脸色还是十分的平静,整张脸看不出一点特别的神色,我心里顿时又害了怕,我知道段玉珉的为人,他这个人一般不轻易发脾气,但如果真的要发火那就不是一般的火,你看他现在脸色平静,嘴角甚至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微笑,但我知道,他这个笑那可不是平常亲和的笑,此时他心里可能就已经在想怎么修理这个姓冯的了。 果然,只见段玉珉扬起了脸,朝冯东引还是挺平静的说道:“再敢给我说一句!” 冯东引刚要说话,周子驰立即伸手挡他,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闹出事儿他也不好说,他三下两下的强行把冯东引拉走了,另外两个主管也赶忙过来,客客气气的请着段玉珉回去,段玉珉冷冷看着冯东引的背影,嗤了一声。 回到房间,我有些害怕,坐在那不敢说话,段玉珉也坐下了,他拿过茶杯,把杯子里凉了的茶水泼到了地上,我慌忙重新给他倒茶,听他问我:“你是怎么认识这二货的?” 我颤颤惊惊地说道:“我真的不认识他,”把下午回来时在高架桥上怎么遇到冯东引,以为他只是个泼皮,没想到晚上又在会所里见到他的事全告诉了段玉珉,最后我小心地问他,“这个冯东引到底是什么人呢?” 段玉珉把一支细细的香烟从烟盒里抽出来,听他不屑地嗤了一声,也没多说,反而是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好象刚才的事一点没发生似的,吃东西还吃的十分仔细,到最后一口也不忘风度,吃完了拿了餐巾小心的擦了擦嘴角,然后才和我说:“走吧。” 我没敢再问,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回了关园。 今晚虽然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但是好在段玉珉好象也没被这件事影响太多心思,他似乎有点累,回来后简单洗了个澡就躺下了,我本来还想陪他聊会儿天,但他闭眼躺在那里,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别烦他,我当然十分知趣,给他关了灯就小心退出了房间。 晚上,关园熄了灯,偌大的关园在夜色里有点象个童话故事里的城堡,熄灯之后关园便开了红外线预警系统,别看不掌灯,但是外面每一个角落发生什么事,保安室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我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到着外面出神。 真是不知不觉,和段玉珉在一起已经有三年了。 别看我表面和段玉珉有时候还挺甜腻地象对情侣,但其实和段玉珉在一起也是很有压力的,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段玉珉是个挺复杂的人,他的心思很难琢磨,变化也很快,我就算是聪明乖巧但是有时候我也提心吊胆,猜不出他的心思。不过实话说,段玉珉对我挺不错的,他并不象一些纨绔子弟只是沉溺女色,他喜欢我有才气,所以让我做主编还尽力的栽培我,我也没让他失望,我努力的工作,但凡他要我做的事,我基本都没让他失望过。 段玉珉也是个挺绅士的人,他从来没打骂女人,偶尔他也告诉我他生意上的事,提起那些所谓的亿万富翁他脸上就浮现了一些讥讽,有时候他挺喜欢讽刺人,而他一讽刺起人来那嘴又是很恶毒的。这三年来,段玉珉也教会了我很多地方,经商之道,人生哲学,点点件件都让我受益非浅。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渐渐的也摸到了他的一些脾气,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和他玩心眼,因为如果能让他一眼看穿了的心计,他往往当时不点穿,而是后来会在你最得意最自以为是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回复你一句,就让你十分下不了台,而他呢,却还笑吟吟的在一边欣赏你的这副尴尬,所以我明白他的这个特点,就干脆不和他玩心计,我放下一切心思和他老实的相处,时间久了,他倒也放心我,欣赏我的这点。 睡到清晨时我突然醒了,天还没有完全亮,我再也睡不着于是下了床,走到走廊上竟然意外的看见段玉珉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再走过去一看,真的是没有关好露了一个大缝,我不由的奇怪,明明晚上我出去的时候是给他关好了的,而他的房间一向是禁地,没有他允许,他睡着后谁敢进去,难不成他起床了? 我小心推门,这一看,原来他没起来,好好的睡在床上。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出去,忽然间心里一动,我又转了回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的床前,此时外面还有一点朦胧的蛋青色,房间里所有的家俱都是一个深重的轮廓,我伏在他的身边,小心的看着他,这么近,我几乎听的到他的呼吸,他睡的很香,呼吸一声一声的,我忽然间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忍不住我悄悄的把脸凑了过去,我想低头亲吻一下他的额头。 哪知道我还没有亲上他的额头他却一下睁开了眼睛,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脸正在他面前十几厘米距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而段玉珉呢,竟然睁着眼,十分疑惑的看着我,半天他突然叫了我一声:“韶韶?” 我吓了一跳? 韶韶? 但好象那只是梦境,马上段玉珉就闭上眼重新睡着了,我坐在他床边地毯上,忽然间浑身都没了力气,就觉得有一种凉意正在从我身底下往上蔓延,韶韶,韶韶是谁? 段玉珉在北京没呆两天就又匆匆的离开了,他说是去外地出差,我也没敢多问他,在关园送他走,他照例挺和气,和我在客厅里还亲吻了好一会儿,又很温柔的叮嘱了我几句之后才走。 他走了之后,我想起那件事,终于鼓足勇气给周子驰打了个电话。 周子驰没推辞和我见面,正好中午我们就约在外面吃午饭,坐下来客套了几句之后,我问他:“周先生,上次那个冯东引到底是什么人?” 周子驰说道:“你不说这事儿我倒还想提醒你呢,你怎么招惹上他了啊,那货。”他摇头,告诉了我一个名字,我啊了一声,“是冯东引的爸爸?” “是。” 我一下有些气馁,怪不得,原来冯东引的父亲是这个人,怪不得敢这么嚣张,我只以为段玉珉的家世已经挺显赫了,不料这冯衙门也不是什么好鸟啊,但我也奇怪了,冯东引居然不认识段玉珉? 周子驰说道:“冯东引他爹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小儿子,当然是爱惜如命了,这些年一直把冯东引放在国外,接受的也是国外的教育,不过这冯东引不是什么成器的东西,这货平生就好两样事儿,一是玩车二是玩女人。你见过的那辆奥迪R8只不过是他最普通的一辆车,毕竟这是在北京,他也不敢太张扬了,他自己存着的其他的顶配跑车还有好几辆呢,原来他是在国外闹,后来他爸爸可能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放这个孩子在国外万一出点事儿不好收拾所以就把他召回来了。” 我在那闷闷地吃东西,周子驰又说道:“再说这冯东引,喜欢女人,按说喜欢女人也不是什么大错,年轻人有几个不花的,可是这冯东引有个臭毛病,他喜欢女人,但是他对大家闺秀或者白雪莲花的女人都不感兴趣,他就好抢别人的女朋友。” “抢别人的女朋友?”我愕然。 周子驰摇摇头,说道:“是,他就喜欢抢别人的女人,对方来头越大,他就抢的越起劲,你想啊,这抢来的东西和送上门的东西那能一样滋味儿吗?有道是一句话,给的不甜抢的才香,他就有这么个臭毛病,所以他要是真看上你了,那他肯定会继续来骚扰你了。” 我悻悻地骂:“什么人呐,他要女人要什么样的得不到,瞧他那样,我比他可不止大五六岁吧,这人怎么不嫌老啊!” 周子驰扑哧一笑,“得,我这还第一回有人没到三十就叫着说自己老了呢,你要是老,那我不就土埋半截了?” 周子驰带我来吃饭的地方肯定也不差,我们两个都觉得这么好的环境和饭菜再说冯东引有点委屈环境了,所以周子驰换了话题,只安慰我甭拿这件事放心上,又和我聊其他的。 我想了下,终于试探地问他:“周先生,你和段玉珉认识很长时间了,那,你知不知道段玉珉的前妻,叫什么名字?” 分卷 第10章 人生无常态 我这话一说出来,周子驰脸色稍微变了变,他本来是正端着酒杯在那喝酒,一听这话酒杯停住了。 我仔细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又是戈登了一下,赶忙拿起酒杯和他碰杯,说:“周先生您别介意,其实我只是随便问问,您别当真。” 他这才和我喝了酒,说道:“行云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跟着段老四,(段玉珉还有两个叔伯,家里一共有三个儿子,段玉珉排老四,所以周子驰他们有时候会叫他段老四)时间久了,哪个都难不对他产生感情,他这个人也不是太差,会疼女人又有风度,谁能不喜欢他呢。可这也恰恰是女人的致命弱点呢。” 我明白了周子驰的意思,低下头来说道:“是,周先生,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问不该是我问的事了,您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完,来,我们再喝酒。” 其实周子驰的意思不外是提醒我,认清自己的身分,这男人就算是睡在你的身边其实也未必就是你的人,知道的越多反而对自己就越不利,女人呐,哪怕是真爱这个男人也得学会收一下自己的心。否则最后能全身而退的是男人,而女人如果不知分寸,红颜逝去又没了矜持,那就真是和街边的泼妇没什么分别了。 我知道,但是心里还是难过的。 毕竟一件事,跟了段玉珉三年,就算当初是贪他的钱财跟了他,可是他有什么慢怠我的吗?他人长得英气又有钱有势,床上会侍候人,床外会哄人,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说不喜欢那也纯粹是他妈的违心的话。 别看我有时候装得若无其事,其实我心里也挺难受的,知道他这次匆匆离开北京有可能是去外地再会其他的女人,想到他现在可能怀里正抱着另一个女人,在哄另一个女人,甚至和另一个女人做着和我在床上同样的事,那种心情,猫抓的一样的难受。 我擦眼泪,“周先生对不起,我也就是心里难过点,您当我是找您吐吐水就行了。” 周子驰说道:“知道,段玉珉的确不止你一个女人,你别怪我们这些男人花,人都是欲壑难填的,所谓饱暖思淫欲,人哪个不是这样?不过你今天找我,既然是心里有疑问,我就私下里告诉你一些事,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我赶忙向他道谢,老老实实地听。 周子驰的脸色挺怪异的,他自己在那倒酒,倒的挺慢,酒杯擎在手里象是思忖什么事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行云,外头有传言,说段玉珉的老婆是被他一枪打死的,这个传言我也听说过,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段玉珉的老婆确实不在了,但不是他打死的,段玉珉和他老婆感情挺好,很喜欢她,当初追她的时候甚至差点儿连命都不要了,你想,他这么喜欢她,怎么会舍得一枪打死她?……不过是个错误,……” 周子驰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这时惊讶的看到,周子驰眼睛里竟然也有些伤感,怪事,怎么周子驰提起旁人的家事自己脸上一副伤感的表情? 周子驰叹气:“行云,自己好自为之,别管从前的事。我这人是粗人,说不出那些文诌诌的话,对于爱情,我只知道这么一句话,爱,就是让一个人住进另一个人心里,让他的心里有你,都说心很大,容的下天,容的下海,但其实心又很小,容人的时候只能容一个,一旦容下了这个人,再想把她从心里赶出去那就很难了。所以行云,段玉珉现在留你在他身边,他喜欢你是因为你有值得喜欢的优点,你只记得这一点,利用自己的优点和他好好相处就行了,爱情没有一辈子的缠绵,你能不能真的让这个人对你打开心,这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心中感怀,赶忙和周子驰又连连的道谢,说自己不对,周子驰便也没再说其他的,和我把话题撇开了。 回来后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外面的风景,抽了一会儿烟,有人敲门:“李主编。” 原来是报社的同事拿着即将定版的稿子找我签字,报纸和互联网等其他媒体不太一样,互联网有时候肆无忌惮,尺度稍大些,但报纸的发行却是比较严谨,因为哪一篇报道不好可能就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每天的报纸在定稿发行前都必须要由主编签字,在半夜印刷时也必须由一位副主编在场签字才能定稿印刷。我看了下她送过来的内容,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签了字,同事要出去时无意看见了我桌子上的一张纸条。 是我随手写的一则短诗。 听她拿起来在念:花开一季人活一世,只有时光从容自若;多少流转的变,或是曾经的泪,一点一滴,汗和着泪水,无论事出何因,最后不过是过眼云烟,岁月沧桑,唯成全自己才是人生常态。 她说道:“李主编,这则小文我拿去了,还有版面可以加杂文,把它发上去吧。” 我笑笑,“随便写的也不好,不发吧。” “不会,我看挺好啊!” 我也不多争了,半开玩笑的说道:“那好吧,那就发了吧,不过要是有稿费,记得告诉我去领哦。” 她呵呵一笑,拿了那张纸出去了。 我坐在窗边继续吸烟。 我本以为那天和冯东引发生的那点龌龊就是一点生活里的小磨擦,过去了就过去了,事后我也不以为意,哪知道没过几天我就出了事。 有一天我去河北办事,回来车子驶进北京地界已经是夜里十点了,郊区这边车不是太多,但谁知道我正开着车,忽然间我从旁边镜子看见了几辆呼啸逼近的大摩托车,车灯很亮,一看就是那种改装过后的大马力哈雷机车。 那几辆哈雷应该是从旁边岔道杀出来的,很快就由两辆变成了六七辆,有两三辆还就挡在我的车前面,这几辆车在我的车前面左右的晃悠,速度不疾不缓但就是不让我的车超过去。骑车的人一边在我的车边盘旋,一边还冲着我打口哨飞叫。 我第一个直觉是遇到了夜晚飚车族,北京这样的年轻人也有不少。我就按了按喇叭提醒他们让路,哪知道我这一按喇叭他们更加起劲,在我身边叫的声音也更大了。 我忍无可忍,放下了车玻璃冲他们喊:“让让路,干什么呢?” 那些人还是在呦呦哈哈的长声叫唤,骑车的也都是些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这时有一辆蓝色的跑车从后面嘀嘀按了喇叭追了上来,就擦着我的车子几乎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贴着我的车在开,车玻璃放下,开车的年轻人冲我喊:“嗨,我说姐姐,————李姐姐。” 我这一看,是他?竟然是冯东引?他戴着个小墨镜,向我响亮的打了个口哨,笑着叫我:“我说李姐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竟然是他?我心里哗了一下,明白了,这些哈雷车族也是他的同伙,看来他们这是有意的就是在这里堵我呢。我顿时心里发了慌,糟糕,这还没到市区,他们这样左右的夹击我,到底想干什么。 冯东引一边不疾不驰的开车,一边冲着我嘿嘿笑着说道:“李姐姐,你这是办什么事儿这个点儿回来啊?饿了不,下来聊聊吧?” 旁边的人哈哈的笑,我气的冲着他喊:“滚!” 他还是不生气,一边嘻嘻哈哈的和我在那扯皮,一边挨着我开车,我往左他就往左,我往右他就偏右,反正就是不让我走。 我知道今天是惹上了冯东引,他要是不把我车逼下车来他是不肯罢休的,我这时候怎么办?夜里这个时候了,我又是孤身一人,打电话报警?警察赶的过来时他们可能就一哄而散了,再或者,他们这些人就根本不怕警察,冯东引这样的人既然能做的出这种事他就早不怕警察会过来了。打电话给段玉珉?段玉珉也不在北京啊,就算我打电话找他的人过来那等他的人过来了什么事儿也都晚了,我一边咬着嘴唇一边想怎么办。 眼见我车前面还有两辆哈雷车压着我不让我超过去,这时候我心里涌上了一个念头,我牙一咬,索性豁出去了,反正我系了安全带,算了下车速还有路况,一踩油门我一打方向盘照着旁边的路障就狠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我的车子重重的撞在了旁边的钢桩路障上,就在车子撞上去的一霎那间,巨大的撞击力反弹回来,车里的气囊扑的弹开,面前还有左右气囊全部扑出,几个气囊迅速涨满,我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而这一重撞我的车头也严重受损,胸脯硌在方向盘上,只觉得胸口做痛喘不上气来,啊了一声,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