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勾引弟弟 苏晚晴凌乱又激烈地狠狠吻住墨夜寒。 唇齿相贴处,血腥味弥散。 墨夜寒浓眉一蹙,推开了身上失控的女人。 冰冷的声音似寒风过境,冷峻的眸光挟裹怒意:“你在干什么!” 苏晚晴摔倒在厚绵织就的手地毯上,不疼,心却在发颤。 她起身,随意地抹掉了唇角血迹。 再次偎近墨夜寒,仰起倔强的小脸,笑得光影灿烂,“看不出来吗?我想干你!” 苏晚晴爱墨夜寒,能倾尽所有,哪怕生命。 但墨夜寒不爱她! 轻浅的声音,含着女子浅淡的馨香,喷洒在男人下颌颈侧。 墨夜寒脸色阴寒,一把捉住了苏晚晴伸来不安份的手,眸光似刀似箭,道道都射在娇娆万分的脸上。 “苏晚晴,你他妈真贱!” “是,我贱!我再贱也是你的女人。” 五指收紧,他的声音淬了毒,“错了,是姐姐。” 苏晚晴呼吸一窒,就听墨夜寒说:“在心儿进门之前,我会尽快找个人,把你嫁出去。” “我不嫁!” “由不得你!” 苏晚晴眼里蓄了泪,心抽抽的,疼得跟要跳出胸腔般。 逼回泪,她用诱人魅惑的笑掩饰惶恐,“哪里有弟弟为了娶妻子就嫁姐姐的?” “也没有哪个姐姐会勾,引弟弟!” 苏晚晴的心颤抖得利害,嘴里的话却像刀子,没能伤了敌人,却扎进了自己肺腑:“可是成功了不是?阿年,你要是真把我当姐姐,怎么会抵不住诱,惑,对我产生感觉的?你别骗自己了。” 墨夜寒薄唇紧抿,挂上抹冷峻又嘲讽的弧度,“一个没有血源关系的玩物而已。” 男人绝情起来,神鬼让步。 苏晚晴脸色瞬间褪色,窒息了一瞬,佯装的无畏差点破功。 她慌乱地抽出了被他似要捏碎的手,有些无措地扣紧了手袋,兀自强笑声中隐隐带着颤抖,“你就这么想娶苏心儿?” 答案不言而喻。 苏晚晴没等墨夜寒回答,急切又极轻浅的接了句:“可是我不想让你如愿呢?” 稳了稳情绪,她把一张通知单拿了出来,竖在墨夜寒面前。 “我和苏心儿的肾,配型成功了。” 墨夜寒厌恶的神色寸寸冰裂,瞳孔骤然收缩,幽深似谷,探不见底。 苏晚晴满心苦涩,强硬话语的掩盖下,是她卑微的爱情。 “你不是要我把肾给她吗?我同意了!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三年之内,你不许娶她!” 苏晚晴紧盯着墨夜寒,想从他漠然冷峻的脸上窥探出些什么来,却是徒然。 “你在威胁我?” “你会受我威胁吗?为了你的心儿。” 没有看到预期内的暴怒,只见他薄唇张合,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刀子,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上,凌迟着她侥幸的小心思。 “你以为空出三年,就能让我爱上你?告诉你,就算再有三十年,我也不会爱上一个人人可欺的妓女!” 苏晚晴被他的话击得差点站立不稳。 “你什么意思?” 墨夜寒一把捏住苏晚晴的下颌,恨不能将之捏碎。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跟别的男人打得火热,带着一身肮脏爬上我的床!苏晚晴,我墨夜寒在你眼中,就如此饥不择食?” 苏晚晴惊恐地皱眉,“我没有!” “没有?”墨夜寒冷笑,指下越发用力,似要夺去她的呼吸:“那你第一次爬我的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去补个处女膜!” 墨夜寒的话毒极了,毒得苏晚晴心神俱颤。 她脸色涨得通红,浑身颤抖不止。 二十岁生日时,她和他的第一次,没有落红,这是他们之间的硬伤! 只因如此,他就判定,她放荡不堪。 墨夜寒浑身酝酿着风暴,一把困住回不过神来的苏晚晴:“即然你这么贱,欠操得倒贴上门,我也不介意多一个玩物!” 苏晚晴被他压进沙发里,狠狠地从后贯穿…… 第一卷 第2章 饥不择食 苏晚晴的爱,卑微又渺小,得不到墨夜寒的丝毫眷顾。 即便知道他只是把她当玩物,用令她屈辱姿势,苏晚晴仍然不由自主地卖力迎合着他。 痛,并快乐着! 即将临界时,苏晚晴把墨夜寒当作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脸埋进他脖颈间,带着希冀低声问道:“如果我的心脏不是你姐姐的,你是不是早就把我赶走了?” 墨夜寒浑身一颤,力气乍泄,偃旗息鼓地趴在了苏晚晴身上。 他急促喘息片刻,毫不留情地推开身下的女人,果断起身。 “你还挺有自知之名。” 苏晚晴睁着酸涩发痛的眼,倔强地将泪水逼回眼底。 墨夜寒神色漠然,居高临下的视线让人生畏,丝毫没有云雨刚歇的余情。 “你在我眼里,从来都只是保存姐姐心脏的活体器皿罢了,什么都不算。” 他整理衣服,转身要走。 苏晚晴摸着胸口,那里空洞洞的,那里冰凉一片。 “如果这个器皿打破了,你可会伤心?” 墨夜寒的身影顿住,回头,讥诮地冷笑,深邃的眸子波澜不兴,“你不会打破它!” 他话语确凿!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苏晚晴轻易放手的。 为了留在他身边,她会不择手段! 苏晚晴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心,像玻璃炸碎,破成千万片,倒扎进五脏六腑。 墨夜寒掌控一切,算计到了所有,却惟独没她的真心。 他是不稀罕! “是,我不会。”苏晚晴自嘲。 她璀璨一笑,笑得妩媚动人,秋波荡漾,“不过我也不在意了,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耍点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寒风肆虐,倒灌进空洞的胸腔,苏晚晴感觉不到痛,却冷得浑身寒颤。 呆滞的目光落在被甩上的门,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冲了上来,湿了她一脸。 …… 苏晚晴的心是墨夜寒姐姐墨可心的。 为了他,她一直小心珍藏,妥善使用。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沉重地说:“苏小姐,这次的检查结果不尽如意。你的心脏,有衰竭的先兆。” 苏晚晴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是吗?” “请你务必重视!这种情况不乐观。” “再不乐观,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他不在乎器皿的好坏,只关注它是否还有用。 墨夜寒,如果它真的坏了,你会心痛么?! 苏晚晴的消极让医生无奈,他郑重的再三强调:“你从现在开始,一定要保持心情平静,否则活不过三年。” 苏晚晴低低地吸气,三年,足够了! 没有墨夜寒的余生,三十年,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了。马医生,谢谢你,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苏晚晴站起,转身离去。 才刚开门,迎面就被甩了一耳光。 苏心儿气急败坏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怒目圆瞪,眼不能将苏晚晴生吞活剥了。 “苏晚晴,你个贱人!和你那个狐狸精的妈一样,骚贱得看到男人就移不开腿!” 第一卷 第3章 还爱着他 苏晚晴被打得踉跄着摔向一旁,齿颊发麻,耳膜嗡嗡作响,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 “苏心儿,这是最后一次!”苏晚晴摸了下窜起指印的脸颊,冷声警告。 墨夜寒能作贱她,因为她还爱着他! 其他人,没有资格! “你个不要脸的小骚货,凭什么趾高气昂地叫我名字!”苏心儿尖声叫骂,扬起的手,再度朝着苏晚晴脸上甩去。 巴掌在半空中被架住,苏晚晴满眸戾气威压,“想要留着你的狗命嫁给墨夜寒,就给我老实的有多远滚多远。” 苏心儿被苏晚晴喝斥得差点崩溃,她大叫着挣扎:“你不是用肾威胁夜寒不许娶我吗?苏晚晴,我不稀罕你的肾,就是死也要嫁给夜寒,看你有什么能耐再威胁他!” “那你就去死吧!”苏晚晴一把甩开苏心儿的胳膊,神色冷漠至极。 苏心儿身姿不定,差点摔倒。 稳住身子,她恶狠狠地瞪着苏晚晴,“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嫁给夜寒了么?别做梦了!墨家是什么人,会要个行为放荡,不知检点地儿媳?” 苏晚晴冷笑,“他们要不要我这样的媳妇儿我不知道,但就你这病怏怏的样子,人家会要?” 她姿态傲慢地拍了拍苏心儿青红交错的脸,挑眉低讽,语气轻篾至极:“别傻了!” 苏心儿被气得抓狂,疯了般扑上来,撕打苏晚晴。 “你这个贱人,和你那个贱人妈一样都该死,我打死你!” 苏晚晴侧身避过,不想和疯狗计较,随手挡推了下。 她没怎么用力,苏心儿却被推得狠狠倒退好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 原本的一脸凶狠倾刻间换成了楚楚可怜,无助又柔弱地呜呜低泣起来。 苏晚晴一愣,旋即便明白自己只计了。 果然,墨夜寒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苏晚晴!” 苏晚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沉静漠然。 她回头,只见男人的眸中带着凌厉和森冷,“你怎么这么恶毒,她是你妹妹!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要气她!” “我妈可没生过除我以外的女儿。” “姐姐我不换肾了,也不跟你抢夜寒了,你别打我,我痛……”苏心儿哭得悲痛欲绝,满脸衰伤,抓着苏晚晴的裤腿委屈哀求。 苏晚晴淡漠地看了苏心儿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可当对上墨夜寒厌恶的眼神时,心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佯装平静无畏,看着苏心儿的目光漠然至极:“刚才还要打死我,现在装什么装?” 苏晚晴漠然成功激怒了墨夜寒。 “你还可以再恶毒一点!” 苏晚晴的心忽然就冷了,她嗤笑一声,却仍就不甘:“你只看到了她摔倒,却没看到我被打。墨夜寒,我也是有血有肉的!” 墨夜寒根本不信苏晚晴,寒冰炸裂的眸子里盛着暴怒:“我看你只有躺着才老实!” 墨夜寒的话让苏晚晴想到他对她的折辱,胸口被他看似没有重量,却一锤千斤的话击得破碎不堪,痛到麻木。 她不该心存侥幸的。 墨夜寒神色冷峻,吩咐随行而来的医护人员:“马上通知主刀医生,准备换肾手术!” 第一卷 第4章 开玩笑 苏晚晴懵了,忡愣当场,就因为她推了把苏心儿? 眼见医生真的拿起电话通知了下去,苏晚晴知道,墨夜寒没开玩笑! 她跟掉进了冰窖似的,冷得浑身发颤。唇角抖动,声音却有着撕裂的残缺:“不可以!” “由不得你!” 苏晚晴笑了,笑得绝望悲切。 她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她要送人的器官也由不得自己,凭什么? “我说过,我想给的时候,自然会给。” “你想给的时候?是你把心儿气死的时候吗?”墨夜寒冷笑,“苏晚晴,我不会再给你时间,让你有这个机会!” 同是姓苏,妈不同,划出了苏晚晴和苏心儿的远近亲疏,也道出了墨夜寒与苏晚晴的咫尺天涯。 “我不签字同意,谁也别开玩笑拿走我的肾!” “带走!”墨夜寒看都不愿再看苏晚晴一眼,直接下令。 苏心儿在墨夜寒身后,看着苏晚晴在蜂拥而上的医护手里挣扎,扬起抹得意的笑意。 …… 苏晚晴像个犯人,被几个医护压进手术准备区,强行检查。 苏心儿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被簇拥着进来,优雅闲适地坐在了一旁。 她看着狼狈挣扎的苏晚晴,笑得恶毒又欠揍,“别浪费力气了,这里早就在夜寒的掌控之中,你逃不出去。” 苏晚晴被绑在检查台上,一管管艳红的血液自臂弯抽出,痛得抽气,也绝望得彻底。 “苏心儿,你最好适可而止。逼急了我,别说肾,一根头发丝我也不会给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苏晚晴说得平静无波,却有股破斧沉舟的气势。压得苏心儿心生惧意,羞愤交加,恨不能冲上去给她两耳光。 有医护往来,她只得忍气吞声,咬牙切齿地嘣了句:“别得意!” 检查室外,医生拿到苏晚晴血液检查结果,一脸为难。 “墨先生,苏晚晴,苏小姐怀孕了,这手术,不能做。” 墨夜寒愣忡了一瞬,呼吸有些乱。 医生接着说:“这个时候手术,身体肯定受不住。拿掉肾,胎儿保不保得住不说,就是保住了,那么多药物的作用下……” 墨夜寒错愕之后,愤怒难当。 苏晚晴竟然敢偷偷地怀上孩子! 谁给她的勇气? 凌厉阴翳的眼风扫过,投射出一股极其可怕的冷意,医生下意识地禁了口,冷汗自额头涔涔冒出。 “拿掉!”墨夜寒薄唇轻启,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感情。 绝情的话透过未关的隔离门传入,苏晚晴短短几秒,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可怕转变。 墨夜寒到底得有多恨她,才能对她如此的不留余地? 医生唯唯诺诺的话语时断时续,“今天做完检查……流产手术安排在明天……” 是夜,医院寂静得像坟墓。 苏晚晴悄悄顺来的手机荧光闪烁,一条信息进来。 “已经搞定,按计划行动。” 她下床,推开病房门,外面守着的保镖不见踪影。 苏晚晴不再犹豫,发足逛奔,逃出医院。 同一时刻,苏晚晴复查的病例落到了苏心儿手里,心脏衰竭的字眼看得她身心畅快。 “你在笑什么,给我看看。”墨夜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心儿唇畔阴毒的笑来不及收回,吓得手一颤,病例脱手,掉落出去。 第一卷 第5章 做主 她捡起,纸张在她手里捏变了形。 这时,墨夜寒的手机响了,那头声音急迫传来:“墨总,苏小姐逃了!” 握电话的手下意识一紧,浑身紧绷,蓄势着一股滔天怒焰。 “十分钟内,我要看见定位!” 苏晚晴跑得匆忙,虽然有陆少霆帮忙相助,依旧准备不足。 两人被扣压在登机口。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陆少霆俊脸一沉,低喝道。 “对不起陆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 陆少霆话没说完,就被一道低沉阴翳的声音打断,“苏晚晴,你想去哪!” 苏晚晴一颤,闻声回头。 墨夜寒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挟裹着满身蓄势待发的怒意朝她走来。 “我要和少霆走!” 苏晚晴的话让墨夜寒的脸色更加漠然森冷,冷厉的眼眸中翻滚着莫明情素。 “墨夜寒,晴晴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你不能……” “自不量力!”墨夜寒语声凝结成冰,唇畔冷笑嗜血,手势微动,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朝苏晚晴与陆少霆围堵过去。 苏晚晴被押回墨夜寒身畔,她挣扎着:“你们放开我……” “晴晴……”陆少霆想要抢人,和保镖动起手来,场面凌乱不堪。 双手难敌四拳,保镖狠辣的拳脚砸在他身上,声音闷实,听着苏晚晴头皮发麻。 “陆少霆……” “晴晴……别怕。我没事……” 怎么能不怕? 墨夜寒处事凌厉,眼里容不得沙子,哪里会放过偷偷助自己逃跑的陆少霆! 就在苏晚晴犹豫的片刻,保镖围着陆少霆拳打脚踢,有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又是一脚,踢在他腹部。 只听陆少霆闷哼一声,人被击飞出去。 苏晚晴心一抽,看向墨夜寒,急切说:“放过他,我跟你回去。” 墨夜寒漠然地瞥眼陆少霆,“这种实力,还敢带走我的人?” 陆少霆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艳红的颜色刺得苏晚晴心神巨震,声音都在发抖。 她抓着墨夜寒的衣袖,祈求道:“别打了,你让他们快住手……” 墨夜寒冷漠至极的目光扫过被她紧揪着的胳膊,怒火沸腾。 苏晚晴绝望地闭上眼,将浮上来的泪水逼回,扑通一声,跪在了墨夜寒跟前,“只要你放过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墨夜寒低垂下的眸子深不见底,波光暗涌,音调平缓低沉:“呵,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苏晚晴沉默,不是在乎,而是贪恋他给的真心和温暖。 苏晚晴被墨夜寒带回了别墅。 她拦住毫不留恋的他,低低恳求道:“阿年,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我求你。” “不可能!”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墨夜寒倏然回头,凶狠地卡住苏晚晴的脖子,“苏晚晴,这话谁说都可信,唯独你!” 墨夜寒总有本事,把语言变成刀子,扎得她千疮百孔,灵魂颤抖。 屈辱的泪水在眸眶中盈盈波动,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在我肚子里成长,我必须留下他!” 从小到大,墨夜寒三个字,都是她不可言说的幸福。 第一次,她感受到来自幸福的伤心欲绝。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李秀华不敢置信地问:“什么孩子?晴晴,你怀孕了?” 苏晚晴看到养父母的那瞬间,强忍许久的泪水蓦然砸落,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楚委屈。 愧疚地垂下头,“妈妈,对不起。” 墨元正一身正气,从未对苏晚晴大声过,此刻沉眸敛眉。 严厉问道:“孩子是谁的?” 苏晚晴身形一怔,头低的更深,一言不发。 李秀华知道墨元正是个急脾气,赶忙跟着劝:“晴晴,未婚先孕要背负很大的压力。你告诉我们,孩子是谁的,爸妈为你做主。” 静谧的空气,压抑又煎熬。 苏晚晴扑通跪在了地上,目光坚定地看向墨元正:“爸爸,妈妈,求你们别问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自己可以养。” 第一卷 第6章 迷糊 啪! 巴掌甩下去,墨元正不禁退了一步。 他的管教方式,头一回用在苏晚晴身上,回过神,眼里全是自责。 李秀华忙拦在苏晚晴身前,瞪向墨元正:“你干什么打孩子!晴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快说啊。” 苏晚晴梗直的骨头,瞥见沉默的墨夜寒,猛然就弯了下去。 她伏在地上,压抑的抽泣。 面对视自己如亲生的养父母,怎么都吐不出墨夜寒这个名字。 “他不爱我,是我自己犯贱,爬上了他的床……”寂如死水,没了生气。 她把自尊踩在脚底,低贱到了尘埃里,却仍就舍不得拉上他作陪。 苏晚晴细瘦的肩膀颤动着,无声的哭泣,那惶恐无助的悲伤,仿佛会传染。 “你怀孕了,他知道吗?”李秀华扶起了痛哭的女儿。 苏晚晴点头,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她觉悟出现实的可怕。 再浓的爱恨情仇,都抵不住他不要她们的残忍事实。 李秀华气得捶胸顿足,心疼的泪水滚了下来:“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养大的孩子啊!一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对你都如此绝情?你还留着他的孩子做什么?” 她说这话的气势,与墨夜寒如出一辙,令苏晚晴无助又愧疚。 苏晚晴闭上眼,仍泪水肆虐,糊了满脸。 苏心儿说得对,面对疼爱自己的养父母,对墨夜寒再深的爱,都卑微得说不出口。 何况,孩子的父亲还是他们儿子! “你倒是说话呀。”李秀华跺脚。 “……对不起。”苏晚晴道歉的三个字,让李秀华心疼得差点抽过去。 “妈,你和爸先下楼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 墨元正叹息,扶着哭得不能自抑的妻子道:“听阿年的,走吧。” 李秀华虽然气愤不平,到底还是难抵心头对女儿的在乎:“晴晴,这种事,传出去了你还怎么做人呢?为了个不负责的男人,不值得。趁着月份小,做掉吧。” 苏晚晴惊恐地抬头,看着强狠下心来的养母。 李秀华避开了苏晚晴祈求的目光,对墨夜寒说:“阿年,你带晴晴去医院。” “妈妈!” 苏晚晴心神激荡,脚步错乱,想拦住离去的李秀华,却被墨夜寒扯着胳膊拉了回来。 他们身处三楼,父母房间在二楼。 楼下关门声响起,暴怒的墨夜寒直接将苏晚晴压倒在地,厚实的地毯消弥了所有声音。 墨夜寒将她双手控在头顶,欺身而上,冷戾狠绝地声音从齿缝里迸出:“你是在抱怨我不够爱你?” 苏晚晴盯着墨夜寒,沉沉的泪光里尽是绝望。 她哭求他:“阿年,求求你,放过他吧。我会给苏心儿肾,我会带着他走得远远的……” 墨夜寒神色冰冷,漠然的瞳孔里流淌着狠戾,“你不想流产,我帮你!” 话落,墨夜寒不顾苏晚晴拒绝抵抗,一把将她翻转过去,扯掉她的防线,从身后狠狠进入。 苏晚晴承受不住惹怒墨夜寒的后果,在他愤力的撞击下,小腹阵阵痉挛。 她哭着求饶,“阿年,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阿年,我痛!” 墨夜寒不理会苏晚晴的求饶,发狠的撞击着她。 苏晚晴哭得嘶声竭力,肚子狠狠地抽紧,痛得她视线涣散,神智迷糊。 第一卷 第7章 利器 苏晚晴醒来,是在医院。 病房里没有留恋她的人,空荡荡的灌着冷风,就像她此刻的心。 苏心儿气势凌人地站在病床前,睨着病床上的苏晚晴,冷笑,“苏晚晴,你可真恶毒,明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还好心的把肾给我,是想让我感激你一辈子?告诉你,没门!” 苏晚晴的手盖在平坦的小腹上,无意识的收紧,那里还有痉挛后的余痛。 不知道她的孩子,怎么样了。 苏晚晴有些疲惫,却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 “你可以不要。” “为什么不要?”苏心儿阴测测地笑,“你不知道吗,少个肾,对正常人说,不会有多大问题,但你不行。” 苏晚晴瞳孔猛然缩紧,不过片刻,归于平静。 没必要跟疯狗一般的女人见识! 苏心儿满意的看着苏晚晴,有反应就好! “你的心脏不能受刺激,做过几次大手术,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你猜猜,如果现在摘掉你的肾,你会不会死掉?” “你会!”得不到苏晚晴回应,她自导自演,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不摘你的肾,受受刺激,你都可能随时会挂掉。” 苏晚晴目光沉静,再也没有受苏心儿言语所激。 看向苏心儿的目光反倒充满怜悯,仿佛是在看个跳梁小丑。 “不怒吗?没关系,那我们就来好好试试你心脏的承受力好了。”苏心儿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拖了把椅子,坐在了病床前。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新做的指甲,悠悠说道:“小时候,你的心脏本来好好的,是我的心脏不好。医生说可以和血亲之人做心脏交换手术。” “爸爸第一个就想到了外面的你!他把你带到医院,做配型检查,结果却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呵呵,你估计想不起来吧?苏晚晴,你知道我们做心脏交换手术的时候,你多大吗?才四岁!一个记忆都还不全的孩子呢!” “换作别人,谁会狠得下心来啊。” 苏心儿睥睨着苏晚晴,阴狠的眼里透着浓浓的恨意,她恶毒地说:“可谁叫你是个下贱的小三生的孩子呢!” 苏心儿提到母亲,苏晚晴感觉到来自心脏的抽跳,怒意在胸腔蔓延。 “贱人命长这句话,用在你身上还真没错。早就该死的你居然活到了十几岁,好不容易要死了吧,又阴差阳错地遇上墨可依意外身亡。都说婊子无情,可你那下贱的老妈却为了你苦苦衰求墨家二老,求他们把墨可依的心脏给了你。结果,又让你活了过来。” “你命真大,连老天都不肯收你!你妈不得好死,你也会不得好死!小时候想跟我抢父亲,长大了又要跟我抢夜寒。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所以,在你二十岁生日之前,心脏病复发昏迷那次,我捅破了你的处女膜……”苏心儿不紧不慢的声音到了这里,终于停下。 她蓄满笑意的目光落在苏晚晴脸上,看着她的冷漠一寸寸开裂,暴露出积压已久的愤怒。 那种感觉,畅快极了。 苏心儿没给苏晚晴喘气的机会,拿出手机,放在她面前:“我还做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鬼混的照片。”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变成一把利器,成功地刺进了苏晚晴的心脏。 愤满暴虐,似要破腔而出。 她欺近苏晚晴,用最平静的声调讲述着最恶毒的用心:“在你二十岁生日的当天夜里,我把这些照片发到了夜寒的手机上。结果,夜寒全都信了。因为你们的第一次,没有落红。” 第一卷 第8章 出血 苏晚晴麻木的脸上惊愕之极,双手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上的薄被,苍白的唇瓣微启,急促地吸着气。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恶毒的人! 痛恨的泪水在眼眶中肆虐,她成功被激怒。 “我不相信!” 苏心儿站了起来,笑得张扬得意,“不信什么?不信爸爸对你的残忍还是不信我对你的仁慈?” “苏晚晴,你活着,都是对这世界的侮辱!可我不会轻易让你死,死去多简单,一了百了,活着受尽折磨,才会让人痛不欲生!” 苏晚晴抓起枕头朝苏心儿丢了过去,“你不过是想激怒我,让我犯病,神不知鬼不觉得拿走我的肾,告诉你,做梦!我不会中你的计!” “那你哭什么?”苏心呵的冷笑出声,“为了你一个肾,要我这般煞费心思,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苏晚晴脸色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苏心儿眉展眼舒,原来报复苏晚晴,再多的手段,也抵不过现实的残忍! “爸把你这个私生女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给我当活体的。你知道的,我身体时常不好。哪一次需要输血的时候,爸爸不是叫你过去的?” “我要血的时候,你得给我输血,要心脏的时候你就得乖乖的给我心脏!现在不过是要你一个肾而已。” 苏心儿说得轻描淡写,苏晚晴听着却怒不可遏,疯了般尖叫着从病床上跳起,像头发狠的野兽,双眸赤红似血,一脸凶残。 她不相信苏心儿的话,可她说的,却真实得让她如坠冰窖。 苏建安对她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唯有苏心儿需要她的时候,他才会和颜悦色的打电话找她回去。 苏晚晴一直以为,时间能攻克一切,包括他迟来的父爱。 原来,一切都是假相!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打死你……” 她将苏心儿扑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朝着她的脸狠狠的甩下一个又一个的耳光。 手掌发麻发烫,她却毫无知觉。 “啊……苏晚晴,你个贱人,敢打我……啊啊……救命……” 墨夜寒很远就听到了病房里的尖叫声,他的心一凛。 病房里失控的情形让他震惊,苏晚晴疯了般抓住苏心儿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地上撞。 “苏晚晴,你在干什么!”他低喝,一把将苏晚晴拽开。 苏心儿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我要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她……” 苏晚晴愤怒得毫无理智,再度朝着苏心儿扑了过去。 苏心儿尖叫着,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墨夜寒身后。 墨夜寒将冲过来的苏晚晴抱住,牢牢地困在怀里。 “我要杀了她……”苏晚晴像只困兽,不停地挣扎尖叫。 墨夜寒眉头紧蹙,朝着随后跟来的护士大喝,“镇静剂!” 呆滞的护士一颤,立即回神,手慌脚乱地将针头扎进了苏晚晴的身体里。 药物推进,苏晚晴渐渐失力,目光崩溃涣散地软倒进墨夜寒怀里,嘴里依旧喃喃有词:“我要杀她……” “不好,墨小姐动了胎气,出血了……”小护士指着苏晚晴被鲜血染红的裤子失声大喊。 第一卷 第9章 移植 苏晚晴做了个恶梦,梦里有一双手,生生地将孩子从她肚子里扯了出来,鲜血淋淋。 她一惊,骤然睁睛眼,浑身冷汗湿了衣服,肚子绷得紧紧地像是有人拿刀在刮。 “醒了?”护士在调输液器。 “我的孩子呢?”她问,声音绵软,嘶哑不堪。 “已经拿掉了。” 即便知道结果早晚都这样,苏晚晴还是免不了伤心难过。 她用手盖在鼻酸眼涩的脸上,绝望的泪水从指缝浸出。 苏建安怒匆匆地闯入:“苏晚晴,是你把心儿打成那样的?” 苏晚晴侧眸,男人有副好皮囊,年近五十,看起来依然很有魅力。 她答非所问:“你把我的心脏换给了苏心儿?” 苏建安安捺下想冲上却给苏晚晴一巴掌的愤怒,恨恨地瞪着她,一脸嫌恶。 “她是你姐姐,你救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苏晚晴平静外表下是惊滔骇怒,她双目赤红,咻地坐起:“我也是你女儿,你怎么忍心!” “我养你,就是让你做供体的。要怪,就怪你妈。是她自己拎不清,非要留下你。这些年,要不是我养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理所当然的语气,来自苏晚晴的亲生父亲,用尽了这个世界的恶毒,狠心绝情! “你有妻有子,招惹了她,却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苏建安,你还是人吗?” 苏建安冷睨着苏晚晴的目光都是厌恶。 “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是她太过执迷不悟。” 苏晚晴气得浑身颤抖。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苏晚晴,我是你父亲,就算当年我有错,我也给了你生命!不是我,你能去墨家当千金小姐?心儿从小体弱,吃了那么多苦。你为什么就不能懂事些?分给姐姐一个肾,难道不是你的义务?” 苏建安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垮了苏晚晴佯装后浑不在意的强大心防。 苏晚晴也曾期待过,来自父亲的爱,像他爱苏心儿一样。 无私,能倾尽一切! 可这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苏晚晴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滚了下来。 “所以,我只是苏心儿的活体器皿,她要心我就给她摘心,要肾我就要割肾,她要我的命,我就该去死?” 苏建安感觉心震了一下,“什么死不死,一颗肾还能要你的命?墨家有的是钱,哪会让你出事。” “我的肾,就是烂在肚子里,我也不会给她!” 苏建安脸色凝结,冷哼一声,“这事由不得你!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听话,否则,别怪我无情!” 他有情吗? 他把这一辈子所有的无情都用在了她身上! 苏晚晴的五脏六腑都碎成了渣,痛得她浑身颤抖,胸腔内积满了浓浓的绝望。 她砸了病房里所有的东西,发泄后,满满的都是颓然。 无声的泪水划落脸颊,似要淹没她的余生。 “原来,从一出生到现在,我都是多余的那个……呵……那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是什么!” 晚上,一身疲惫的墨夜寒姗姗来迟。 “心儿的身体很虚,需要尽快做肾脏移植手术。” “是吗?原来她还没有死。” “苏晚晴,收起你的恶毒!” 衰莫大于心死。 苏晚晴侧头,盯着墨夜寒美好的俊颜,死寂的眸子深沉如海。 “我刚流产,身子也虚。阿年,你不心疼吗?” 救赎和深渊,往往都是一线之隔。 苏晚晴以为,墨夜寒多少都会有点心软。 可他的话,却斩断了她心底最后的稻草。 “你只是供体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移植。” 第一卷 第10章 死亡 绝望的尽头,是没有希望。 苏晚晴的希望,被他们的“供体者”一步一步逼得支离破碎。 她坐起,脸色苍白可怖,却异常平静,“好,我同意移植。但我有个条件。” 她顿了顿,眸光紧紧锁在墨夜寒脸上,“手术之后,你得让我离开。” 墨夜寒薄唇紧抿,压抑着不悦。 苏晚晴疲软下来,没了之前的气势,声音也近乎衰求,“无论死活,都让我离开!我相信墨总您一诺千金,绝不会框我。” 墨夜寒僵冷的脸终于松动,他呵地冷笑,嘲讽地目光似刀似箭,恨不能将面前的女人千刀万祸。 “你不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要等我三年么?” 苏晚晴似泄气的皮球,垂下眼眸,茫然的目光落在半空中,没有焦距。 她叹气,浑身都散发着倦意。 背过身躺下,拉高被子,将自己兜头盖住,却仍抵不住来自心底的寒意。 “不等了,我就算等你三生三世,也等不到你丝毫眷顾。” 她也曾满怀希冀,又低至尘埃地求过他,可那时,他说什么? 就算再有三十年,我也不会爱上一个人人可欺的妓女! 此刻想来,他说这句时的眼神,与苏建安说母亲时一模一样,厌恶,甚至憎恨! “我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从此之后,我会彻底消失在你们视线之内。” 她说,“墨夜寒,我累了。等不下去了,你自由了。” “好!” 墨夜寒离开后,苏晚晴盯着门板愣了许久。 他每一次离开都很决绝,从不回头,这一次,可不可以有例外? 呵!她自嘲笑了笑。 毕竟,这世上挂着她的人很少。 手术紧锣密鼓的筹备,苏晚晴被移至隔离病房,进行术前准备。 护士给她换上了消炎的药水。 “手术两天后进行,现在给你输的是术前消炎药。” “嗯。我很困,可以不要进来打扰吗?” “好。” 时间过的很慢,苏晚晴感觉从未如此平静。 签字,消毒,她曾抗拒的,歇斯底里的,都是最后的仪式。 病房门关上,她从病服里面翻出几张药品说明:静脉注射,一毫克就会致死。这十毫克,会在一分钟之内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苏晚晴把通过渠道得来的药剂注入到消炎药内。 丢了注射器,她重新躺回病床。看着加了药的消炎液一滴一滴的落下,通过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流进体内。 等死的心情,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还有,解脱! 苏晚晴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涣散,有腥咸的液体上涌,嘴里鼻腔,被塞得满满的,堵得她透不过气来。 眼角滑下的是泪么? 湿热的触感,那么清晰。 眼泪流进耳朵,痒痒的,好想抓,可她的手却沉重到无法抬起。 时间流逝,沉重的世界离她越来越远…… 护士例寻进来检查,看到五官出血,面容可怖的苏晚晴,吓得尖声大叫,“快来人,抢救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