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 网红

我叫赵雪，是个大二的学生，现在是个网红，和别的网红不同的是我因为裸贷而红，如今网络上疯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都是我，所在的学校已经对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在的我，千夫所指，有人说我为了钱不要尊严，有人说我爱慕虚荣，还有人说我就是想卖肉而生，这只是我的第一步。
可他们都错了，我只是需要钱，足够能拯救我家那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已经无处可去，也不会有人愿意听我解释。
只记得那天接到我爸出车祸的电话，肇事者跑了，我爸的腿被撞断，那个司机见我爸衣服肮脏，像个乞丐就跑了，我爸他只有五岁儿童的智力。
我赶到医院，是二伯把我爸送来的，二伯的脸色很不好看，本就难以支撑的家，再遇到这种事如同雪上加霜。
如果你想问我妈在哪，她早在生下我弟弟之后离家出走了，已经十五年了，杳无音信。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受屯临乡亲的照顾，我为他们做些农活，大家接济的一些吃食，养活了一家三口，没有劳动能力的父亲，还有幼小的弟弟，还要在亲戚的帮衬鼓励下念完学业。
个中苦楚，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好在弟弟十五岁就已经很懂事了，学习从不用我担心。
弟弟上学的费用，就已经让我吃力，尝试过做一些兼职，做那些特别累没人愿意干的工作，微薄的收入勉强养得活三口人。
可如今发生了意外，我再也承担不起高昂的医药费。
医院里，二伯疏离的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不难看出他的想法，我爸这次的事故，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从学校请假回到家里四处筹钱，邻里乡亲平时对我们的照顾已经够多，若是真的要拿出钱来，所有人都面有难色。
带着下跪磕头求来的三千六百块，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市医院，那些钱也只够支付一次的住院费，手术还需要更多钱。
我爸的双腿已经粉碎性骨折，病情逐渐恶化，已经拖太久，如果再不及时做手术，就只能截肢。
一个智力不健全，再加上双腿的残疾的父亲，我和弟弟的人生都会被他拖垮，甚至毁掉。
二伯回去了，我一个人在冰冷的医院楼道，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有一位好心的大妈被我的哭声吸引了过来，她仿佛了然于胸我的难处，安慰我许久。
然后她说起了她们家的也很难，年轻的独生子得了胃癌，积蓄花完，贷款给她儿子做化疗。
她的一语点破了我，是了，贷款。
我疯狂的在网络上查找贷款的方式，贷款都需要抵押财产，我们家一无所有，仅剩的一间草房也没有抵押的价值。
找了很久，一条信息跃入我的眼中，只需实名登记拍照就可以贷款。
有这么简单的事，我想都没想就联系了咨询人员。
只要能保住我爸的腿，让他健全，让弟弟顺利读完大学，我什么都愿意做。
就这样，才有了现在网络上那些照片。
而后来贷款的流程，还真是令人记忆犹新，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天我便联系了咨询人员，是一个非常礼貌的客服。
我带着忐忑心情：“请问，怎么贷款？”
对方回复的很快，“您好，请问你是男士还是女士？多大年级？身高体重？想贷多少额度？”
我看到这样的问题，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想太多如实回答：“女的，19岁，一米六七，九十多斤，我大概需要八万块。”
“你有平时生活照的自拍吗？给我发一下。”
“你贷款八万块是要做什么？”对方又问。
贷款还需要看生活自拍，还真有些与众不同。
我在手机中挑了一张打完工，在回家路上照的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我爸腿骨折，急需钱手术，你们能贷款给我吗？”我生怕他们不贷款给我，有些急切的问道。
“小妹妹，没问题的，我们这里就是为大学生量身打造的贷款平台，手续简单，下款快，只要大学生有难处，我们会不遗余力的帮助。”
“请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这边会尽快联系你的。”
这是我爸发生事故以后，第一次听到有人帮助的我的声音，看到对方亲切的回复，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我家有救了。
可是，我需要八万块，也不是小数额，这个贷款平台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贷款给我，有些不敢相信，却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
我在这个平台上留下了我的电话，还有微信号，等着他们的业务员联系我。
不过三四个小时，就有一个人加上了我的微信，我迫不及待的通过添加。
“你要贷八万？”对方问道。
“是的，请问需要办理什么手续才能收到钱款？”我飞快的回复。
“借条，身份证，照片，视频，还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说完，对方放过来几张借条的格式，让我照着写。
我心里想着，对比其他的贷款，他们所需的条件确实比较简单。
还没等我仔细看完内容，几张女人裸体的照片接二连三的发了过来，我一瞬间懵了，那些女人全部都一丝不挂，举着自己的身份证，拍下的照片，脸和身份证信息都被打了马赛克，其他的部位一览无余。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这……不会就是网传的裸贷吧？我想象着自己浑身冰凉，拍下这种照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们，这是裸贷？”我赶紧将那些照片翻过去，不可置信的打字问道。
“是又怎么样，你要用钱就照做，不用就拉倒，没人逼你。”
看到这大言不惭的回复，我震惊了，我何尝不知他们这种勾当是犯法的。
可是，我那个智力低下的父亲在病床上面临截肢，也只有裸贷才能让我马上得到八万块，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拿着手机，直到屏幕自动暗了下去，呆坐了好久，我想了很多，那个人虽然是别人口中的傻子，但是他给了我和弟弟生命，我不可能见死不救，不可能大逆不道，任由他生死全然不顾。
还有弟弟赵磊，他十五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能用大人的视角考虑，如果我们爸就这么残废了，在痛苦中辗转死去，他会怎么想。
我将头埋在膝盖里，所有的事好像就聚集在我的脑袋里，头疼的快要炸了。
裸贷，这个词如同惊雷一般，在我的脑海中轰炸开来，久久挥之不去。
我该怎么办，以我现在的能力绝对拿不出那么多钱，如果真的任由我爸残疾，真的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要是我……拿到这八万块，以后慢慢打工，一点一点还，我那智力低下的父亲也不至于残疾，弟弟也能完成学业，只是……我用力的甩了甩头，天呐，简直快要崩溃了。
十九年来，因为家庭状况特殊，着实见过不少龌龊的人和事，可我一直坚守本心，本分生活，保护弟弟保护自己，除了工作赚钱，从没有谈过恋爱，连洗澡都舍不得花五块钱去浴池洗，更没人见过我赤果的身子。
只要我肯拍下，和那些女孩一样的照片，我就能得到医治我爸双腿的钱，我的家就还有救，想到这，内心有一个严厉的声音不断的对我喊：不可以！
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手机又来了一条消息：“不用担心，你抵押的照片都不会泄露，只要你在期限内把钱还上，我们这边绝对会保密客户信息。”
他这么说，像是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只要我把钱还上，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我爸的腿不能再耽搁了，如果真的错过这次机会，我也再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了。
我拿着手机，像是拿着扎手的冰块，心情沉重，大脑空白，勉强才打出几个字：“我该怎么做？”





第一卷 第二章 ： 陷入

“像我给你发的照片一样，照相就行了。”
我皱紧了眉毛，回想起刚才那些赤果的照片，我的心在胸口里翻了个跟头，强烈的恶心感席卷了全身。
“脸和身份证一定要清晰，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这边审核过了，就会给你下款。”
看着对方的要求，努力安慰自己，没关系，这是为了拯救我家。
独自在没有人的寝室，我缓缓的将衣服尽数除去，找出身份证，拍了一张照片，我仔细的看了许久，觉得能通过审核之后，才发了过去。
我有些自嘲，想不到有一天会走到这种地步，我审视着那张照片，略显稚嫩的脸庞眼神里却满是沧桑，嘴角倔强的抿着，不施粉黛，依然清秀，乌黑的长发披在纤弱的肩膀上，映得浑身的皮肤雪白，紧致的皮肤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从图片中选中了那张照片，当要发过去的时候，我迟疑了。
又想到我弟那张懂事笑得灿烂的脸，我咬着牙，点击发送。
如果我知道。这就是噩梦的开始，肯定会立马把这个人删掉，永远不再有裸贷的念头。
照片发过去之后，迟迟没有等到回复，多少有些紧张害怕，心砰砰的跳着，从来都拍过这样照片的我，说不出的羞耻，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觉得每秒都很漫长。
对方说：“这张照片合格了，不过还需要写一张欠条，欠条格式照着我发给你的写，拿着欠条拍一段视频，要露下脸和身体，要清晰。”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要拍照片，还要拍成视频。
“直接拍欠条行吗？”我问道。
“不行，这样就没有意义了，没事的，拍吧，跟照片一样。”
几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只能顺从，他又对我说了利息的情况，我粗糙的算了一下，只要我再多打两份工，节省些花销，每个月能还上。
我赤果着身子从桌子上拿了纸和笔，飞速跑回床上，开始照着那些女孩拿着的欠条写，内容是：欠条，本人赵雪，向鑫宏信贷借捌万元整，分期还贷，每月还款伍仟元，两年还清。照片、视频作为抵押，如逾期不还，后果自负，此条据具有法律效益。
把视频发过去之后，我才想通，他们的手段就是要利用女孩子的羞耻心，来谋取利益，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太简单了，他们不止如此，还有更加卑劣的。
“好了，你这个视频也通过审核了，再给我拍一张你下因的高清照片，角度最好能看见脸，都需要放进抵押里的。”
这段文字发过来，我以为的看错了，反复阅读了好几遍，才明白。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我不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这样，我懊恼的抓住我的头发，想哭，太无语了。
经过刚才的争执，我知道，如果要得到钱，这一关必须是要经历了。
照着他所说的做了，对方接收到以后，再一次沉默，这边的我，却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好了，你所有的照片都审合通过，不过我们领导说，这些只够贷给你两万的，如果你要贷八万的话，还需要给我录一段洗澡的视频，最好长一点的。”
“洗澡？你之前也没说得拍洗澡的视频啊！”面对这种有些失控的局面，我有些着急了。
“对啊，你贷的太多了，这种数额的我们这也很少见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得拍一段洗澡自尉的视频，最好全程的看到你的表情，一定要是那种自然的，不做作的。”
现在，我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一定要拍那种视频吗？”我明知道对方的条件无法反驳，还是不忘确认一下。
“不拍也行，你刚才那些照片可以贷款两万，恐怕这些钱不够给你爸做手术。”手机再次发来一条消息，让我认清了现实。
是啊，我爸还在病床上等着用钱呢，已经做到现在这样了，还有什么豁不出的。
可是……
每到无助的时刻，总会让我浑身不自主的发冷，感受到我双手的指尖冰凉，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栗，我还抱着肩膀坐在床头，欲哭无泪。
“怎么样，想好了没，我这边还有其他业务。如果不拍的话，我这边给你拨款，两万元整。”对方像是步步紧逼似的，一条条的信息轰炸着我的神经。
紧闭着双眼，捂住耳朵，不听手机的震动声，可是怎么可能逃避的开。
“你账号告诉我，现在给你打钱。”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嘴唇被我咬得生疼，我拿起手机：“我拍，等我一下。”
我披着床单，来到寝室里共用的卫生间，反锁上了门，心沉重的像压了千万斤的铁，喘不上气。
我尽力的按照他说的要求，录制一段洗澡的视频，发了过去，不想再看那视频里的我，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你这个不合格，没通过审核。”
我的头更痛了，“为什么不合格？我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你这个表情太僵硬了，哭丧个脸，还有你洗澡时候要多抚摸自己，别一直洗身体，要摸凶部，还有下因。懂？”
对方语气中带着不耐烦，自卑的性格使然，好像是我的失误给他们填了麻烦，“那需要重拍吗？”
“当然得重拍了，注意表情，享受一点，动作尺度也大一些，你这个样子，不会还是个**吧？”
他这一句话问得我措手不及，没和男人在一起过，就是**吧？
对于他这样难以启齿的问题，我并没有回复。
好像我羞红了的脸被他看见了似的，对方追问道：“还真的是**啊？”
我赶紧转移话题，“拍完这个视频是不是就能拿到钱了？”
“是，只要这个通过审核，就可以给你下款了，说真的，你是**吧？”
他抓住这个问题不停的问着，我有些恼羞成怒：“不知道！我要重新录了，先不说了。”
赶紧切出去换到摄像头，在卫生间一个人做些羞耻的动作，努力的不让表情僵硬，露出牵强的苦笑，按照要求所说的做，终于挨到了规定的时间，这次我自己看了一边。
视频里动作青涩，却用力的扮演风情的女人，一点都不像我，感觉大概能合格之后，才又一次发了段视频过去。
似乎是在审核视频，又过了许久才回复我：“这段视频可以了，你把银行卡的账号发给我，这边给你打钱。”
可算是结束了，这时候我都没意识到，我已经陷入了永不能脱离的沼泽。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来不及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就跑回到床上从包里找到了银行卡，赶紧将卡号发了过去。
穿上衣服，双手捏着银行卡，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钱是用尊严抵押来的，只要我爸能健全，只要我弟还能留有纯真，只要这个家还完整。





第一卷 第三章 ： 意外

很快就收到了对方打来的款，手机里提示短信里显示着一串不真实的数字，这些钱出现在我的银行卡里，张了这么大都没得到过这么多钱。
这串数字，能医好我爸的腿，能拯救我们赵家。
我赶紧拿着银行卡飞奔到医院，喘着粗气，在收银台提交了手术费，然后来到了医生办公室，请他们尽快给我爸手术。
医生说我爸的腿已经拖不了了，迅速让人准备好了药物，马上就进了手术室。
我在医院的走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虽然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保守治疗也就是截肢，他会尽量保住双腿。
焦急的等候着，忍不住来回踱步，等待中我祈祷：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吧，让我爸手术成功吧。
可能是祈祷被老天爷听到了，手术灯熄灭了，我爸被推了出来，目光直接冲着我爸的腿看去，我的腿都有些发软了，扶着推动的床跟着走。
“医生，我爸这腿……”
一连做了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医生也面带疲惫，摘下了口罩对我说：“手术成功了，先养着，三个月以后应该就能走了。”
突然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恸从胸口了喷发，我掩着面，哭了出来，还好来得及，做了那么多牺牲，我爸的腿保住了。
医生接着对我说：“手术完前几天是关键期，要着重观察。”
这么说，我得一直在医院护理。
这完全不在我的设想内，护理我爸，就没办法打工赚钱了，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再次寻求那些亲戚帮忙，可情况并不如我想的那么顺利，人性就是这样，越是站得高的人，别人越是来把你抬得更高，而跌进谷底的人，大家都习惯性的向下吐两口口水。
感受这薄凉的人情，我在学校已经办了休学，没过多久八万块就所剩无几了，我只能给我爸办出院手续，回到家里静养。
回到农村之后，我爸因为行动不便，总是需要人照顾，偶尔的还发脾气，又哭又闹。
一边要赚钱，一边又要照顾他，弟弟放学回家还能帮一些忙，到了晚上，我又去做一些手工的兼职，每天晚上勉强能赚几十块。
即便是透支体力，拼命的赚钱，还是没赚够贷款要还的那些钱，日子一天天过的飞快，还款的期限一天天接近，还有两千块怎么都凑不出。
我有些绝望的等待着鑫宏信贷联系我，不出所料，我的行为激怒了他们。
“你怎么回事，第一个月就逾期了，什么意思，想让我把照片发给你的亲人？还是老板？或者是同学？”
轰炸般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发了过来，我的神经突然被绷紧，仿佛轻轻一拉就能让我发疯，那些照片和视频是绝对不能给别人看的。
“拜托你别发那些照片，我爸需要人照顾，这个月我真的没办法拿出那么多钱，求求你宽限我几天。”苦苦的哀求着，请求他别这么做。
“宽限你几天？可以啊，那下个月你就还一万吧。”简短的几句话，像是一盆凉水倾头浇下。
“怎么会是一万呢？欠条上不是都写好了，每个月还五千，我现在给你两千多了，怎么下个月会是一万？”听不懂他说的意思，我飞速的把这些帐说清楚。
“你逾期了，没还上，这就是后果。”对方像是主导我命运的天神，不容我反驳。
“可是我一时间还不上那么多，怎么办。我一定会慢慢还清的，你别把照片发出去。”
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会把所有的钱都还清，熟不知这就是一个圈套，填不满的无底洞。
“你逾期了！欠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你还不上钱，我怎么不能发照片？”
我已经急的快要哭了，开始的时候，鑫宏信贷要我家人的联系方式，我说了我家的情况，最后把我打工老板的照片，还有老家亲戚邻居的电话给了他。
如果那些照片真的被他发出去，我该怎么活，那些人该怎么看我，还有弟弟，如果知道了，也会瞧不起我这个姐姐吧……
一时间，我彻底慌了神，不停的乞求他们不要吧照片发出去，说尽了好话。
最后可能是见我处境着实艰难，这才说：“那没办法了，你不让我发照片，又还不上钱，那你再给我拍一段视频吧，一段视频能抵五千块，这个月就用视频来还。”
深知那些视频对我的危害，也大概能想到他们用这些视频来做什么勾当，但如果不录的话，他们就会把那些可耻的照片，全都发给我身边的人。
我算是明白什么是骑虎难下了，心冷的彻底。
“视频内容要比上次多一些，先穿着n衣，然后脱下来，最好说一些挑逗的话，然后自尉，全程都要露脸，多给主要部位一些镜头，最好是拿一些棍子状的东西，放在里面是最好。”
看到这些丝毫不知羞耻，露骨的要求，我已经有些绝望了。
“我不行啊，不会做，能不能简单一些。”我心情沉重的询问。
隔了一会，对方才说：“你是c女啊？这就不好办了。”
“那就找一个东西放嘴里吧，我给你找一些样子，你照着做，反正就要骚就行了，你自己体会吧，然后尽快，录一段发过来。”
接二连三的视频发了过来，全都是女生赤身裸体，搔首弄姿的样子，忍住恶心反感，皱着眉头，草草的看了一遍，我想象不到这些女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么做。
拿着手机，满面愁容，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始的时候，手机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劝你痛快一点，你逾期行为已经让我们深表怀疑你的能力，如果还不按照我们要求执行的话，我们会做出一些决定，恐怕后果你要自己负责。”
这条消息仿佛就是一剂毒药，让我痛不欲生，就像这么一死了之。
想到那卧在床上的父亲，还有那幼小的弟弟，又不能。
因为最近一直在家里照顾父亲，又要在一些晚上营业饭馆打工，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让我录这个视频，最后我只能躲进一个商场的公厕来录，反锁上门，一个人在昏暗肮脏的卫生间录制。
录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搔首弄姿这么难，还有那些污言秽语我也说不出口，我只能尽力的学那些女孩的表情。
在里面自导自演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这才把视频发了过去。
“你这是在哪录的，卫生间吗？还挺有创意，你怎么不说话，说点话就完美了。”
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录的视频，还会觉得有创意，根本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我在商场公厕，那些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怕被人听见，这段视频能抵钱吗？”我只想知道，这段视频过没过审核，这种事对我来说太艰难了。
“算是勉强合格吧，这个月就这样了，下个月你最好别逾期。”





第一卷 第四章 ： 偏离

看到合格两个字，松了一口气，总觉得我这么做违背了道德，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慌，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很晚了，我得赶紧回家给我爸做饭，然后赶去下一个工作的地方。
经过这次的事，我更加忙碌的工作，每天都要打好几份零工，都是没人愿意干的脏活苦活，只有这样才能凑齐下个月还贷的钱。
就算是我还年轻，长期的工作，也会吃不消，在一次送餐兼职中，我骑着自行车赶时间，心急送到，不小心车子翻了，好几份饭菜洒了一地，膝盖也被摔得血流不止，耽搁了送饭时间，又不敢回去再做一份送来。
后来我回到饭馆的时候，又被老板安排去送餐，饭全都撒了的事就被我忘了，直到我再次回来，老板的脸色难看。
原来是订餐的人找上们来了，老板生气的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小小年起，不讲诚信，饭没送到回来也不说，我是看你恳求我才让你干点活的，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用你。”
我这才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来投诉我的顾客，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带着眼镜有些斯文。
“张老板，对不起，送餐的路上我摔了一跤，回来之后正赶上忙，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的道歉，生怕这个丢了这个工作，急的我快要哭了出来。
即便如此，还是阻止不了被老板责备，肥胖的老板还在不依不饶的数落我。
站在一旁的眼镜男出声了：“老板，你别再骂她了，我也只是被领导派来问情况的，这样，钱你不用找给我了，再给我做一份我们点的餐就行了。”
老板听见这话，瞬间小井市民的样子，脸上狗腿的笑得夸张，搓着手，点头哈腰的说这就去做，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去吩咐厨子做菜。
我含着眼泪，有些震惊的看着那张没有情绪的脸，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而且，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吃完饭的，那他为什么还要点那些饭菜呢？
眼镜男随意的瞟了一眼我，仿佛并没有做什么伟大的事，然后坐在一旁拿着手机，轻声说道：“要坚强，哭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哭。”
瞬间我就被一个陌生人的善举而感动，眼泪更是忍不住的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但我赶紧背过身，没让别人看见。
“谢谢你，真的很对不起。”我哽咽着对眼镜男说道。
“没什么，出门在外都有难处，看得出来你很需要这份工作，以后要多多谨慎，不会有那么多像我这么好说话的顾客。”他依旧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谢谢。”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善良陌生人的忠告。
这时老板脸色难看的来到前台，眼睛分明就是在让我麻利点去干活，我草草的告别了眼镜男，回到后厨去洗盘子了。
临走前眼镜男说他是报社的实习生，有困难就去送餐的地方找他帮忙。
能遇到这样善良的人，让我在麻木生存中，多少有些暖意，让我相信，世界还有温暖。
这就像是我忙碌生活中一段插曲，后来，这道光给了我更多的温度，让我坚持下来。
拼命的赚钱过程，时间飞快，我有些抵触和那个平静了近一个月的微信号沟通。
马上又到了还贷的时候，我把伍仟元打到了那个银行卡里，然后通知了一下鑫宏信贷跟我联系的业务员。
本以为就这么顺利的过去了，没想到对方经说了一句话，气的我七窍生烟。
“这回还挺守信用，你条件这么好，还是C女，要是肯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让你的第一次买上好价钱，也不用这么辛苦打工赚钱还贷了。”
这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在这边我，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自然也没有回复这种。
我才不会用那种龌龊的行为来赚钱，就算是有一天饿死，冻死，流落街头，也绝不会那么做。
现在的心情就是，赶紧赚钱，把贷款还清，和这些人再没有任何瓜葛。
后来我才知道，我现在的想法简直可笑。
疲惫的日子一如往常那样过着，只是偶尔眼镜男会来餐馆里吃饭，但我们的交流很少，后来知道他叫张明轩，对于他，我一直心怀感激不知怎么报答。
我爸的腿也渐渐的有了起色，不用我照顾了，他自己可以拄着拐缓慢的行动，我叮嘱又叮嘱的让他不要乱走，也不知道在家里会不会听话。
自从我爸出事之后，赵磊更懂事了，每次做完作业就会帮忙做饭。
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轨迹之后，我时常还要去学校点卯，免得这学期的学分都被扣光了。
不知不觉又要还款了，按照日期，转账把款打了过去。
还像上次一样，转账后在微信上通知了鑫宏的业务员，对方到了晚上九点多也没回复我，我一边担忧着，一边心不在焉的工作。
“你的钱，我们没收到。”
我打开转账记录，反复的确认了好几次，确实是转发过去了，怎么会没收到呢，我把手机上的截图发给他看，又是一场不知会持续多久的沉默。
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击心头，等待中连工作都开始出错，整理好后，快到十二点才回家，忐忑的躺在床上，看手机依旧没有回复。
凌晨两点，我还在床上辗转，最后也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了。
刚一睁开眼睛，摸到手机，上面就有一条消息“你的钱今天才到账，你又逾期了，这次这次你得还百分之八十的钱。”
看到这荒谬的话，我一下就精神了，飞快的在手机上打字“我没有逾期！你看我手机上面的转账记录，都是昨天。是你没收到，怎么能怪我逾期了！”
“我们这边就是今天收到的款，下个月在五千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八十，九千块。”
怎么可能？这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九千块，拿出这五千都已经让我筋疲力尽，再加四千，我可怎么办啊。
我生怕他又像上次一样让我录那种视频，也不再问什么，可是我哪来的那么多钱还贷。
如同掉线木偶一般，为了金钱奔波，从一处艰苦跑去另外一处。
生活的施加的压力让我难以C息，抱着破旧的书包倚在公交车的最后排，如果不是真的山穷水尽，我又怎么会去裸贷。
想到此处，父亲那痴傻从不知人间险恶的脸浮现在心头，如果脑子有问题的人是我，如果被车子撞断了腿的人是我，而不是我那个傻子父亲，是不是就不用面临这样的窘境？
不行，如果我倒了，那才升初二的弟弟赵磊该怎么办。
这时赵磊的班主任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接起来。
“喂，薛老师，您什么事？”我礼貌的问着。
“是赵磊的姐姐赵雪吧？你弟在学校惹事了，你现在得过来一下。”
听到老师说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赵磊在家里特别懂事，怎可能在学校惹事呢？
“薛老师，我弟弟很听话的，他不会轻易惹事的，发生了什么事？”我焦急的问道。
“你过来再说吧。”赵磊的班主任挂断了电话。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换车去往了我弟的学校。
到了以后才知道，不知我一个家长来了，还有一个同学的父母早就来了。
一看见我就唾沫横飞的跟我嚷，嚷些什么我也没太听清，说了半天才知道，赵磊把他们家孩子给打了，门牙给打掉了，必须得赔偿。
我看向低着头站在墙角的赵磊，两只拳头攥得死死的，像是特别生气，我的弟弟我是了解的，他不是轻易冲动的人，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小磊，怎么回事，我听你说。”我问赵磊。
“姐，他们说我没妈，傻爸。”赵磊抬起头对我说，满脸的鼻涕泪水，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疼。
我一把抱住用力抽泣的赵磊，忍不住眼泪也往下流，“小磊，打的好。”
说完这一句，身边的那对大嗓门夫妇不干了，“欸，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教弟弟的吗？我告诉你，这事没玩，你必须赔钱。”
又是钱，全都是向我要钱的。





第一卷 第五章 ： 雪上加霜

“是你家孩子先出言不逊的，凭什么让我赔钱？”
我伸手擦了擦眼泪，反正我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
那个同学的家长一听我的话立刻就急了，一边伸手把自家的孩子拉到我面前，指着孩子的门牙对我说道。
“你看看我们家孩子的门牙，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门牙又怎么样，你们自家的孩子不好好教育，让他到处乱说话，这也就是在学校里，要是在外面的话早被人给打死了！”
我咬了咬牙把弟弟拉到自己身后，强忍着泪水，睁大了眼睛看向站在我自己面前的孩子家长。
“你！”
那家长气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咬了咬牙，回头突然对着老师说道，“老师，你倒是赶快评评理，你说这件事情他们家该不该赔偿！”
那老师显然是和这孩子的家长有关系的，一听到那孩子的家长说话，立刻就凑上前去讨好的对他一笑。
“这位家长你放心，我们学校一定会勒令张磊的家长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的。”
当老师回过头跟我说话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张磊姐姐，张磊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你也看见了，无论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也不该动手打人，所以我劝你还是抓紧准备赔偿了，否则的话我们学校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到时候张磊在学校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就不一定了。”
原本我是不怕的，但是一听到老师说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我可以承受所有的压力，可以和那个孩子的家长群里力争，可是我不能让张磊在学校里受到任何的影响，张磊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姐姐，没关系，我不上学了。”
这时候张磊伸手拉拉我的衣角，我低下头去看他，看到他一双漆黑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我，顿时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说什么傻话呢。”
我瞪了张磊一眼，“不就是赔偿了多少钱，姐姐给你赔。”
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向那孩子的家长。
那孩子的家长见我妥协，嘴角终于勾起一丝不屑的嗤笑，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
“一万！少一分都不行！”
什么？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一万加九千，这就是一万九，就算是我把命卖了，也不止这些钱呐。
可是低下头看了看一脸愧疚的站在那里的张磊，我还是咬了咬牙答应道，“行！”
和那孩子的家长交涉了一番，他们同意我下个月月底之前还清，但是必须要保证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让张磊在学校里受到任何的影响。
张磊回去上课了，我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校门，只感觉整个人肩上像是背负了一座大山。
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裸贷的钱还没有还上，现在又添新债，最近这是要把人给逼死。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不自觉的就掏出了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滑动，不小心点到了裸贷业务员给我发来的那条信息。
突然一个想法从我的脑海之中冒了出来，不如就再多贷一点吧，九千也是贷，更多一点也是贷。
这样的话至少能把张磊打的那个同学的赔偿款还上，其他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去承受吧。
犹豫了半天，几乎是手指颤抖的，我点开了那条信息的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给裸贷业务员。
“我想再贷一万块钱！”
等了几秒没有回复，我的心里突然有几分失落，刚想把手机装起来，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
我赶忙拿起手机一看，这是那个业务员给我回复的，“你上次的贷款还没有还清，不符合我们这贷款条件，但是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另一个方法。”
看到前半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是看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又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赶忙动动手指回复。
“什么办法？”
“肉偿。”
短短的两个字，让我的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这不可能！
这是我当时所有的想法，就只有这四个字，这不可能！
虽然被逼无奈走上了裸贷这条路，但是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堕s落b少女，怎么可能轻易的去做那种事情。
我的父亲虽然是个傻子，但我也算是家世清白，至少我不能给家族抹黑，不能让我的父亲和弟弟走出门去就被人指指点点。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犹豫了半天才发了一句话出去。
“没有，你上个月已经逾期了，如果不能把那九千块钱还上，我们这边只能采取措施了。”
手机里短短的一行话，没有丝毫的温度，却让我整个人感觉都要崩溃了。
“这不可能！我绝不会做那种事情！”
我像是疯了一样，手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字，毫不犹豫的发送了出去。
等了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手机却再也没有响起来，那个业务员没有再回复我。
呵，难道是被我的气势给吓住了？我在心里自嘲的想到。
压力已经够大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这件事情，裸贷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我只能去想其他的办法来偿还那一万块钱。
摇了摇头，我离开了这里，朝着我自己的学校寝室走去。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依旧是整日愁眉苦脸，到处筹钱，而让人意外的是裸贷那边一直没有在骚扰我。
直到将近月底的时候，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那天我刚刚回到寝室，一推开门，就看到寝室的室友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里突然就慌了一下。
“怎么了？”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目光狐疑的扫过寝室里的几位室友。
“呵呵，装的还挺像。”
温可可突然看着我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我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丝怒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可可家里很有钱，平时的时候他就和我各种不对付，今天弄出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每次偷摸出去还告诉我们出去打工，原来是卖肉去了！”
温可可见我生气脸上的表情更加盛气凌人，一边嘲讽的笑着，一边拿着一支香奈儿口红对着镜子在涂。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刚想说话，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女同学突然伸手拉拉我的衣角，然后指了指寝室里的桌子。





第一卷 第六章 ： 跪下求我

我皱了皱眉头，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黄色的大信封。
我走过去伸手将信封拿起来，还没等打开，一不小心就有几张照片从里面露了出来。
面前的景象，忍不住让我大吃一惊，这信封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我果贷时候发给他们的果照！
他们居然这么对我，他们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将果照寄到了我的寝室！
我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脸上红的厉害，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钻进去。
我已经没有脸面，再抬起头看室友们的目光，怪不得温可可会这样说我……
再也忍受不了屈辱，我攥紧了拳头，扭头冲出了寝室，就这样在校园里一直跑，一直跑，我也不知该跑到哪里去。
不管走到哪里，我总觉得有异样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我也不知道。
直到跑到校园一个角落里，这里没什么人，有一个破旧的老厕所，我在厕所的墙角蹲了下来，背靠着墙角，这才感觉有了一些安全感。
厕所的墙皮已经脱落，弄脏了我的衣服，我也顾不得太多。
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想给那群人发个消息，问问他们到底想要怎样，却看到手机上面已经有了几条未读消息，正是他们发过来的。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每次都违约，我们已经把你列入信用黑名单了，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或者马上还款，很快你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可能是想到了他们以前逼迫我做的事情，顿时失去了与他们理论的勇气。
犹豫了半天，我动了动手指，“能不能再给我三天时间。”
我最终还是用一种乞求的勇气发送了这么一条消息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边很快回复，“可以，但是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已到，不管你愿不愿意，记住我跟你说的。”
我手里抓着手机，拼命忍住眼眶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这就是个陷阱，赤果果的陷阱！
好在我至少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还上将近一万块钱，幸好我打工的那家餐厅最近快要发工资了，那边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一万块了。
我咬了咬嘴唇，扶着已经脱落了墙皮墙壁站了起来，只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麻木，一步一步的往宿舍挪去。
不管怎么样，现在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能回到宿舍。
等我推开门的时候，宿舍里一切依旧如常，只是大家的目光看到我的时候，顿时就变得鄙夷起来。
“哎哟，你竟然还有脸回来，脸皮可真是厚！”
温可可率先冷笑一声，讽刺我说道。
“是啊，可真是不知廉耻呢。”
宿舍里的另一个舍友郭美丽说道，她一向是温可可的小跟班，温可可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白了，她就是看中了温可可家里有钱，故意巴结她。
我努力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必须把这件事情跟大家解释清楚，让她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外传。
好在照片只是穿到了宿舍里我可以一个一个的跟他们解释，如果传到了整个学校，我真的难以想象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可可，美丽，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切，少跟我们来这一套，什么被逼无奈的，有人逼着你去拍果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温可可就直接轻蔑的打断了我的发言，脸上的讽刺意味十足。
我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似的，生的一疼，“真的不是这样的，这些照片的确是他们逼我拍的，你们知道我家里穷，需要钱……”
“什么？你家里穷，需要钱？那就更好解释了，需要钱，你就出去卖呀，这样来钱多快！哈哈！”
温可可丝毫不顾我又红又紫的脸面，一边说着一边大笑起来。
宿舍里的其他人也跟着对我投来讽刺和嘲笑的目光，随着温可可笑起来。
我咬了咬牙，拳头在身侧攥的咯咯作响，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保密……”
见实在无法与他们沟通，像温可可这种人我也了解，她恨不得能够抓住我的小辫子狠狠讽刺我，今天就算是我说破了大天，她也不会相信。
“保密？”
温可可听了，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表情夸张，这大大的眼睛像是看到外星人似的看着我。
“这么大的新闻，你竟然想要让我们替你保密？那你给我们什么好处？”
一听好处两个字，我的心就猛的一抖，我能给他们什么好处？钱？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我……”我咬着嘴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温可可笑了一声，突然从床上走下来，一边盯着我一边慢慢的向我靠近。
我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惊恐，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温可可的就不知道，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既然你不想让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你就跪下求我！”
我的双目倏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温可可，平时就算她再怎么过分我都忍了，可是现在她竟然靠着这件事情赤果果的把我的尊严踩在了脚下，居然让我给她下跪！
“你！”
我的脸上划过一抹怒意，一侧头刚想扭头就走，却看到郭美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身边，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挡住了我的去路。
“可可说得对，你要想不让我们说出去就给我们下跪啊！一人磕一个响头，我们就放过你！”
我的脸色又青又紫，指甲掐进了手掌心，我都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这点疼痛和我的心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们！”
我的嘴唇都被自己给咬破了，就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同学啊！朝夕相处的同学啊，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第一卷 第七章 ： 一条鱼

“到底磕不磕！”
温可可见我不说话，画着褐色眉线的眉头皱了皱，突然恶狠狠的大声呵斥了一句。
我被她的大声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这才从自己的出神中回过神来。
我的心里感觉一阵的绝望，现在恐怕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咬了咬牙，“如果我下跪的话，你们能保证不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吗？”
温可可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抬起头来和郭美丽她们对视了一眼，“当然了。”
我听了温可可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虽然不知道她的话可不可信，但是目前为止好像也只能相信她了。
关于这些照片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一旦传出去，我的整个人就毁了，而且我的家人也会遭到牵连。
“好！”
我答应了一声，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她们的脚下，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感觉整个脑袋像是有千斤重一样抬不起来。
这恐怕是我人生中最落寞的时候了吧，我强忍着眼眶之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拳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
见我按照她们的要求做了，温可可这才突然开心的笑了，一脸鄙夷的看着跪在地下的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说道，“哎哟，还真是听话，我让你跪，你还真的跪啊？”
听了这话，我差点被气得吐血，但是却毫无办法，谁叫我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偏偏又还解释不清。
“可以了吗！”我强咬着牙齿恨恨的说了一句。
“哼。”温可可冷哼一声，“你着什么急，光下跪有什么用，你还没有求我们呢。”
我觉得我的尊严在被面前这个女人一点一点的践踏，心中的怒火像是火山即将要爆发，只想站起来一拳打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那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当然是求我啊，你不求我，我怎么知道该答应你什么？”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从忍得通红的眼眶之中滴落出来，嘴唇早就被我咬破了，整个嘴巴里都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哎哟，还哭了？”
温可可见我哭了，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变本加厉的讽刺道，“既然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出去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呢？快点！求我！否则的话可就别怪我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了！”
我不知道温可可为什么这么恨我，反正开始的时候她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从外面回来，对我的态度都改变了，总是想着办法对我冷嘲热讽，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我，我……”
我一边咬着血淋淋的嘴唇，一边支支吾吾的开口，要求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抬起头来睁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温可可。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是多么狰狞可怕，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扑上前去把温可可撕个粉碎。
温可可似乎也被我的表情给吓到了，忍不住后退一步，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我，梗着脖子威胁，
“你，你什么你，干嘛这么一副表情看着我？我看你是想要这件事情，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吧，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就在县里上初中，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想法呢，是不是还会为他有这么一个姐姐感到骄傲？”
我原本已经被气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听到温可可说弟弟两个字，才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对了，我还有个弟弟。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弟弟知道，否则的话，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有了我这样的一个姐姐，我又如何让赵磊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我……”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求求你，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
我的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跪在地上就像一只可怜的狗。
温可可听了，似乎没想到我突然之间就做出这样大的变化，表情一愣，接着突然爆发出一连串响亮的笑声，抬起头来看了寝室里的其他人一眼，几个女孩子也相继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温可可大笑着转身走到寝室里的床边，笑得肚子都疼了，弯着腰捂着自己的肚子，指着我说道，“你们快看，她真的好像一条狗啊，我让她跪下她就真的跪下，我让她求我，她就真的求我了，哈哈哈……”
她的笑声就像是一根根的钢针，狠狠的扎在我的心上，刺痛我的耳膜。
我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苦笑，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在寝室里打量了一番，缓步走到我自己的床边。
这才发现床上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寝室里发生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可能她们是想在我的床上找到更多我出去卖肉的证据吧。
反正父亲病了，我还要回家伺候父亲，没有多长时间是能在寝室里睡觉的，我看了看手腕上几块钱的电子表，这是我为了方便在打各种零工的时候把握时间，从地摊上买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随手拿起床上的两件衣服和书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室。
只要这件事情不被宣扬出去，这么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弟弟快要放学了，回家的路上，路过菜市场，看到有卖鱼的，我就抬脚走了过去。
弟弟最爱吃鱼了，而我们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荤了，弟弟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营养跟不上肯定是不行的。
伸手摸了摸口袋里仅剩下的几十块钱，我有了咬牙指着摆着的一条黑色的鱼问道，“老板，这条鱼怎么卖？”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表情温和慈祥，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道，“小姑娘买鱼啊，这条鱼是昨天死掉的，摆在这里做个样子，已经不新鲜了，你要买的话那边还有活的。”
“不用，我就要这一条。”
我听了却是依旧坚持，经常在菜市场出入，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条鱼摆在这里，只是做个样子，这鱼虽然不新鲜了，可是便宜啊。





第一卷 第八章 ： 张磊又被欺负

老板听了我的话楞了一下，看了看我身上的衣着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那这条鱼就便宜给你吧。”
说着，老板把鱼拿起来放到称上称了一下，“十四块三，收你十四，小姑娘。”老板笑着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板笑眯眯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心酸，眼角有些湿润。
我迅速跟老板付了钱，道谢后拿着那条鱼离开。
我家很旧，是为了方便照顾父亲和上学的弟弟，我在学校附近租的一间老楼，两室一厅，弟弟和父亲一个房间，我一个房间，厨房和洗手间都是一层楼公用的。
“回来了？”刚一上楼，邻居张大妈就笑着对我说道。
“嗯，是啊。”我点头答应。
“今天改善伙食啊，还买了鱼？”张大妈看到了我手中的鱼，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羡慕。
我清楚，能住在这里的谁家里还没有点难处，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挤在这种地方，所以开荤，在整栋楼里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想到这些，我心里略微平衡了一些，微笑着对着张大妈回话，“是啊，张妈您来家里一起吃啊。”
张大妈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家小磊最近学习挺累的吧，还是多给这孩子补补身子。”
听到她提起张磊，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虽然笑着，我却总感觉她像是有什么想说。
可是看到她讳莫如深的样子我还是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问。
“那我就先回去了张妈。”
和张大妈说完话，我往右拐走了几步就已经到了家门口，刚想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没锁，甚至没关，还留了一条缝。
应该是张磊回来了，这孩子，总是忘记关门，我心想。
本来想说他几句，但是想到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还是摇摇头算了，这孩子懂事，已经够可怜了，一点小毛病就随他去吧。
“张磊。”我一边推门一边喊了一句，“看姐姐买了什么，今天我们开荤。”
推门，抬头，客厅里的一幕却让我手中的鱼顿时脱手掉地。
“张磊！”
我喊了一句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张磊的肩膀。
只见张磊原本就瘦弱的身子上裹着那件已经小了的卫衣，卫衣上却布满了脏兮兮的脚印，使得破旧的衣服更加破旧。
张磊的鼻子也破了，一边还挂着零星的血迹，胳膊上有一块很大的淤青。
“张磊，这是怎么回事？”我几乎失声，白天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虽然跟别人打架但是并没有吃亏，至少绝对没有这么狼狈！
“姐......”
张磊刚说了一个字就哭了，嘴唇倔强的抿着，让我扎心般的疼。
“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是不是白天那个孩子？”
张磊向来不会在外面惹事，要说惹事的话恐怕就只有白天那个被他打掉门牙的学生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张磊点了点头，“嗯，放学的时候他找了人在门口堵我，我没打过......”
张磊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嘴唇被他咬的有些青紫。
“你！”“啪！”
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这孩子的脾气我知道，总是倔强的很。
“打不过你不会跑吗？人家人多你就跟人家硬拼？”
巴掌虽然打在张磊身上，但是却疼在我身上，这比打我自己几个嘴巴更疼。
张磊也知道是我心疼他，头埋得更低，“可是我不想他们说你和爸爸......”
我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好了别说了，”我一把抱住张磊，泪如雨下，如果不是因为他同学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不会这样的。
张磊也没反抗，就这么任由我静静的抱着，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才放开张磊，使劲擦了一把眼角的泪。
“好了，疼不疼，来，姐姐给你上药。”
我拉起张磊让他在破旧的沙发上坐好，转身将地上的鱼捡起来，去关门，恍惚间却好像看见张大妈站在我家门口，在往里面瞧。
我眼中划过一抹疑惑，刚想问张大妈有什么事情，张大妈看到我看她却脸色一变迅速躲开了。
我皱了皱眉头，平时张大妈也不是这么爱打探别人家隐私的人，不过大妈嘛，八卦可能是天性。
我也没有深究，摇了摇头把门关好，然后转身去找药箱。
“疼不疼？”
我一边给张磊上药一边问道。
张磊摇了摇头，但是我还是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疼痛，心中很不是滋味，一团火气莫名就窜了上来。
“我们都答应了陪他钱了，他还这么欺负你，老师都不管的吗？”
“不管，他爸爸给我们班主任送过礼的。”
张磊一边摇头一边说道，紧咬着嘴唇涨的脸色有些红。
那学生和老师有些关系我早就猜到了，依据白天时候老师的态度我就看得出来，只是没想到老师这么过分。
“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找你们班主任，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听着我愤愤的话，张磊偷偷瞥了我一眼，“你别去了，我没事的姐。”
我看了看张磊，知道他是不想再节外生枝，可是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明天非得去找他们班主任不可，收受贿赂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能表现得这么明显。
“你不用管了。”我将张磊的伤口涂好药，又找来一个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拭掉他鼻子旁边的血迹，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
“都瘦了，我去给你和爸煮鱼吃，对了，爸呢？”
说道这里我才想起来我爸，这么半天都没听见动静，是不是又睡着了，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才这么安静，不过他最近越来越嗜睡了。
果然，张磊眨了眨眼睛，“爸在房间里睡着呢。”
我点了点头，“那行，一会爸醒了你就先照看他一会，我去处理一下那条鱼。”
“嗯，知道了。”张磊乖巧的答应。
我朝着他欣慰的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鱼出了门，走向走廊尽头那个脏兮兮的公用厨房。





第一卷 第九章 ： 送礼

这条鱼虽然不大新鲜，但也好歹算得上是开荤了，本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但是因为张磊被人欺负，反正上的氛围显得很诡异。
也不知道是父亲知道了什么，今天的晚饭她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没有在哼哼唧唧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发怒。
这也算得上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请父亲安顿好，已经是深夜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睡觉。
虽然躺在床上的，身心疲惫，但我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学校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又多了张磊的事情，身上背了一身的债。
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明天去学校找一下张磊的班主任，毕竟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的话，以后可能会对他的成长造成影响。
最为可气的是张磊的同学，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还把责任推给别人，居然还敢找张磊的事。
好不容易在接近天明的时候，我才睡了大约一两个小时，六点的闹钟想了，我立刻急冲冲的从床上爬起来，他父亲和弟弟做好早餐，然后出门，去餐厅打工。
今天的课比较少，我正好有空去一趟张磊的学校。
再次见到张磊的班主任，我还是很讨厌她那张一看就很势力的脸。
虽然如此，我也没有忘了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我强忍着微笑着对着张磊的班主任打招呼，“老师您好，我是张磊的姐姐，昨天我们见过的。”
张磊的班主任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突然听见声音抬头来看了我一眼，发现是我之后眼神之中立刻闪过一丝鄙夷，但还是礼节性地笑了笑，示意我坐下说。
“怎么了？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张磊的班主任一边批改作业，一边抬了抬眼皮，很随意的对我问了一句。
我对他的态度感觉很不满意，但还是强忍着开口说道，“老师是这样的，昨天我弟弟在学校被人给欺负了，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件事？”
“哦，你是说昨天下午打架斗殴的那件事情吧。”
听到我说这话的时候，老师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反而是很自然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得亏了我压下来，否则的话传到学校里，校长一定会严肃处理的，那时候对这里的影响恐怕更不好，怎么样，张磊那孩子没事吧？”
一听这话，我心里的火曾的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眉头深深皱起，这老师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学生家长多少好处。
“老师，您说这话就不对了，为什么是对张磊影响更不好？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张磊的错，如果传到校长那里的话，校长肯定会得出一个公平和理的解决办法的，难道还能冤枉了张磊不成？”
“嗯？”
话说到这里，找你的班主任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划过深深的不满，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过生硬。
“张磊姐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张磊考虑，整理，白天的时候刚刚将人家打伤，校长如果知道他再打架斗殴能轻饶了了他吗？”
老师的话里带着火药味儿，让人一听就很不舒服，我听了这话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没办法和平解决了。
于是我皱了皱眉头生硬的说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既然我弟弟在学校里受了欺负，我只能把这件事情告到校长那里，让校长给你一个公平合理的解释。”
我这话里已经带着威胁的意思，我已经知道这老师收了那同学家长的好处是不会替张磊说话的。
果然，张磊的班主任听到我的话后脸色就变了，“张磊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埋怨我处事不公，冤枉了张磊？”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张磊的班主任皱了皱眉头，“张磊是我的学生，我肯定也会向着他的，你也不用觉得我是说的那学生的什么好处，也不用告到校长那里去，”找你的班主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是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那学生的家长好像也挺有背景的，和校长有点关系……”
“和校长有点关系？”我的心里一凉，倏然抬头，竟然是这样。
张磊的班主任看出我也深深中划过的那一抹惊讶，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帮你想想办法，我看这样吧，不如我帮你打点他一下，希望他们两个的矛盾私下里解决了，你看这样怎么样？”
听了他的话，我抬起头来狐疑的看了张磊的班主任一眼，“打点他一下？”
“对呀，我帮你说几句好话，示个弱，这件事情不就和平解决了吗，他们两个是同学，还能真的记仇是怎么的？”
“怎么打点？”我问道。
听了我的话，张磊的班主任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昨天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了赔偿人家一万块钱吗，我就帮你请他再吃个饭，也用不了多少钱，几千块就够，你看……”
听着老师轻轻跳的话，我只觉得我的心猛地一惊，几千块就够？吃一顿饭？我现在连一条鱼都买不起了，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老师，这也太不公平了，明明就不是张磊的错……”
“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吗？这不是谁的错的事，人家和校长有关系，就算你有理又能往哪里去说？”
这时候找你的班主任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可能是他也看出了我的寒酸，现在在我身上抠不出多少油水来，这话说完之后还不等我回答又接着说道。
“算了算了，我看你们家也挺困难的，不如你就给我几百块，我随便请他们吃个饭好了。”
虽然一下子从几千块降到了几百块，差距挺大的，但是，我兜里真的只剩下几十块了，略微思考了一秒钟，只能咬了咬牙，“老师，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张磊的错……”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就不多说了，要不你就再想想办法，这件事情我也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张磊的班主任好像已经不想再听不进去，说下去了，朝着我挥了挥手说道。
我心里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自己的弟弟在学校里受了欺负，我本来是想来为他讨回公道的，可是……





第一卷 第十章 ：晕倒

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考虑，之所以张磊在学校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欺负，不过是因为我家没钱。
愤怒让我红了眼眶，手头的拮据却让我无可奈何，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更拼命的赚钱，这样才能让家里的环境一点点的好起来。
正在这时候，我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餐厅的老板，中午刚刚送完饭不长时间，现在不是送餐的时间，为什么老板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电话接了起来，那边立刻就穿在身上，老板的声音，“喂，你现在立刻赶到餐厅里来，我这里有可能需要送餐。”
说完居然也不等我回答，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眼角抽搐了几下，老板可能也知道我最近缺钱是不可能辞掉这份工作的，所以拼命的压着我，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什么脏活累活都派给我，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可是尽管如此，我也只能认命地摇了摇头，抬着沉重的脚步往餐厅赶去，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还有课，但是我现在去送餐的话，下午显然来不及上课了。
我没有办法只能旷课，本来想给舍友打个电话，让舍友帮我答个到，但是想到宿舍里发生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旷课虽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但也不是小事，只要老天眷顾，不要让老师点到我的名字，否则的话期末又要挂科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赶到餐厅，刚到餐厅门口就看到老板站在餐厅里，面前是要送的餐，他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现在才到！”
我抿了抿嘴唇，“我已经尽快赶过来了，刚刚的时候去了一趟我弟弟的学校，离这里有点远。”
肥胖的老板动了动身体，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显然并不在意我有什么样的解释，只是朝着我挥了挥手将送餐的地址就给我，就让我匆匆的出了门。
我拿体地址一看，这个地址有些熟悉，正是上次送餐的那家报社，也就是上次帮助我的那个眼镜男所在的报社。
我忍不住心中有些纳闷，怎么在这个时候送餐，明明已经过了饭点儿了。
骑着送餐的电动车到了报社的门口，这一次路上没出什么事，我提着餐盒走到他们报社门前，透过玻璃门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正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一群人。
并没有人看到我，我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才有人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朝着里面喊了一句，“送餐的来了！”
大约过了几秒钟，就有人走了出来，伸手拉开门，我一看正是上次帮助我的那个眼镜男。
今天他穿了一件很正式的衣服，西装笔挺，打了一条花纹领带，眼镜还是斯文的戴在脸上，表情不咸不淡。
看到我，他显然也还记得我，朝着我微微一笑，“辛苦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深邃，好像优雅的大提琴，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突然就有些慌，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正视他，低了低头将手中的餐盒递过去说道，“没关系，应该的。”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我手中的餐盒，见我还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了，要不要进来玩会？”
我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要赶回去看看能不能赶得上上课呢，不过你们今天吃饭的时间好晚……”
眼镜男听了微微一笑，“下午还有课啊，那还麻烦你来送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全体加班，错过了饭点。”
“哪有，这都是应该的。”
我连忙摇了摇头，比他更加不好意思，听到他说今天全体加班，错过了饭点之后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虽然带着眼镜，但还是掩藏不去他眼底明显的黑眼圈。
可以看得出来最近他很忙，可能是有什么重大新闻吧，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对着他善意的一笑，“多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我扭头就离开了这家报社门口，等我走进电动车准备扭动钥匙的时候，从反光镜里还可以看到他依旧站在门口，目送着我离开。
我的心里暖暖的，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的善意就是这样。
我背对着门口微微扯了扯嘴角，刚想打开电动车，后面的撑子，却突然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袭来，一下子控制不住，电动车脱手而出，我也随之朝着地上倒去。
浑身都是一种无力感，眼前突然一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最后一秒我似乎听到了身后报社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刚刚睁开眼睛，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屋顶，我可以判断出这里是一间病房，房间里有三张床，我躺在对东面的一张，但是其他的病床上并没有人。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揉了一下太阳穴，记忆最后停留在我昏倒在那家报社门口的时候。
我怎么会跑到医院里来了，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的？
这是我第一个想法，紧接着第二个想法就是，我没有钱，怎么能住得起院！
这个想法让我瞬间清醒，也顾不得身上的无力感，“蹭”了一下从病床上坐起身来，抬腿就要下床。
父亲在医院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医院的住院费我再清楚不过了，我身上一共就那么几十块钱，再在这里呆一会儿，我恐怕就要欠费了！
毕竟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这段时间由于营养不良，我的血糖一直很低，早上起来的时候经常会眩晕，现在好像越来越严重了，随时随地都会有那种眩晕感，只是没有严重到晕倒而已。
血糖低并不是什么大病，能坚持我就坚持一会儿了，让我住院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