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重踏旧土 繁华都市的夜,埃德尔斯堡广场上人来人往。 在广场的一个阴暗角落中,放着一只行李箱。没有任何人在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的存在,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它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警笛声,防空警报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埃德尔斯堡广场上的人顿时乱作一团。 数十辆装甲车围绕着广场停下,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如铁人涌入广场,将整个广场围的水泄不通。而他们的目标,竟是那个没人注意的行李箱。 特种部队缓缓地向行李箱靠近,神情严峻,如临大敌。 忽然,行李箱的拉链缝隙中,透出一道道奇异的紫色光芒,遮蔽了所有人的视野。 “这是…” “轰” 一声巨响,行李箱突然爆裂,不知是何物卷动着方圆百里的气浪,生出莫大的威压,所有特种兵都不由的半跪下来。 “没时间了…” 一道轻柔的女声,萦绕在所有人的耳畔,仿佛置身幽冥,横跨时空。 “没时间了…” 那个女声的声音有些呆滞,又一次重复这四个字。 “没时间了…万界即将毁灭…我…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奇异的紫色光芒逐渐收敛,缓缓的在光源处,显露出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或许应该不称作女子,因为她的身后,留有九条长达十米的巨大毛绒尾巴。 随后,那奇异女子踏着紫色奇光,缓缓走向天际…… 就在这时,时间恍若停滞,高空中蓦然出现一个紫黑色的空洞,一名身着青衣,长发披肩的俊美男子,从中倒飞而出。 他吃力的在半空中稳住身形,缓缓落下。 俊美男子环视一周,缓缓松了口气,弯腰捡起散落在一旁的行李箱把手,自语道:“我就晚到这么一会儿,这淘气鬼就把我的箱子给弄坏了,这让我怎么拎回去!” 他抬头仰望星空,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怀念。 “三百年了,我陆长风,还是回来了。” 陆长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灵机一动,快步走到一路人身边,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到自己身上,随手将一张护身符塞到他内内里。 然后释放出神念,收回了从箱子里散落到四处的物品。 一只诺基亚手机缓缓浮到他面前,手机上只有几道浅浅的刮痕。 “三百多年来,只有你和她一直陪伴着我。” 陆长风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随后又变得无比坚毅,反手间将杂七杂八的东西用青色长袍裹成包裹,凌空踏步而去。 他离开之后,埃德尔斯堡广场的一切才恢复成动态,被冻结的时光又开始缓缓流淌。 …… 三天后,宁海市,国际港。 时隔三百年,陆长风踏上这片旧土,所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 三百多岁的诺基亚,开机速度依然迅捷。 “叮,叮,叮…” 不知多少声短信提示音过后,手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陆长风扫了一眼短信,都是寻他不得的人发来的,有亲人、有朋友,还有现任女…不对,应该是前任了。 陆长风瞟了一眼短信日期,不由一愣。 “早知这个世界时间流速慢,没想到竟然这么慢!大罗天三百多年过去了,地球竟然只过了两年?” 翻看着父母亲友发来的一条条短信,陆长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长风家里条件不好,他父亲陆展因脊柱病变走得早。母亲李兰在厂里做工挣来的钱,成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陆长风不希望母亲太过劳累,大学未毕业,就偷偷辍学出国打工。 这一去,就杳无音信。 某种程度上来说,陆长风这也是因祸得福。 若不是他毅然决然的选择辍学出国,也就不会遇到游轮沉没的事,也就不会机缘巧合下去到那个比地球广袤千万倍的世界,更无法修成大罗真仙,纵横大罗天百年!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港口,陆长风把手机揣兜里,背上背着包袱,快步向岸边走去。 没走几步,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陆长风掏出来一看,傻眼了。 “喂,妈。” “真的是你这臭小子,要不是手机提示短信发送成功,我还不知道你…你这两年跑哪里去了呀,电话也打不通,你真是嫌你妈命长啊是不啦!你这…” 电话那头传来一名中年妇女的哭腔,情绪俨然已失控。 陆长风静静地听着,没有半分的急躁和埋怨。 三百年来,他无数次想起母亲的喝骂,父亲的鞭打,可身边却没有亲人存在。 在那个世界,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 哪怕是正在行鱼水之欢的另一半。 乡愁不止一次涌上陆长风心头,曾一度成为他渡天劫的梦魇,直到遇见了她…… 十几分钟过去,母亲似乎是骂累了,细细的哽咽声充斥着手机的听筒。 陆长风好几次想开口,却又憋了回去,三百年没有和父母说话,纵是有无数的话想说,却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妈,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啊你!家里都摆上你的灵牌了你知不知道!” “我错了…” “……” 陆长风的眼眶微红,嘴里反复说着那三个字,他每一次说出口,听来感受到的情绪却都是不一样的。 半个钟头过去,李兰的情绪逐渐缓和,问:“你这两年都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 “我…” “你想清楚了再说,不要敷衍我。”李兰抢先道,他印象里的陆长风,还是那个报喜不报忧的样子。 陆长风自然也知道母亲的意思,脸上挂起一抹微笑,“妈,我在米国挣钱了,挣的不多,但足够您二老养老了!” “你哟,啧啧,还是这样。你上大一的时候,说你在网上写小说,挣了钱,钱呢?爸妈可是一分都没见着哦!” 陆长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像是被揭了老底似的,急道:“唉,妈,这回可是真的,您儿子可是真长志气了,不说多的,几百万还是有的。”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吐出两个字来,“真哒?” “我下午就回家,您等着看吧!”陆长风笑着说。 李兰道:“那好,妈今天下午就请假,早些回家给你做两个拿手好菜,给咱家第一个海龟接风。” 又三三两两的寒暄了几句,陆长风挂断了电话,心中五味杂陈。 过惯了仙的生活,要重归市井,重新当人可不好当啊! 而摆在陆长风面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钱。 说实话,陆长风身上还真没有值钱的东西。 须弥戒指在击破仙界壁垒的时候已经损坏,无法使用,需要大量仙元和材料修复。 现在也只能把随身的几件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拿去卖了换钱。 陆长风抛掉杂乱的念头,到路边打了辆的士。 “师傅,去古玩市场。” 司机回头看了陆长风一眼,笑呵呵道:“哟,这么大一包,您这是去卖宝贝呀?还是淘宝贝呀?” “开你的车。”陆长风淡淡道。 司机眉头微皱,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发动了车子。 陆长风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宁海市的交通道路虽然极为发达,但正值早高峰,车辆多的不像话,刚进城区就开始堵了。 堵车的时候,作为司机心情难免会有些不爽。 司机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伸出窗外。 淡淡的烟味充斥在车内,陆长风在仙界生活两百余年,不太习惯这种味道,淡淡的看了司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车流缓慢的行进着,司机的脚在离合与油门之间来回跳动,手上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续着。 陆长风发现,地球上的灵气虽然不算多,但也属于人间诸界的标配。 他体内的仙元,已经发生了质变,无法依靠吸收灵气补足,用一丝就少一丝。 在大罗天时,陆长风耗尽毕生修为破开仙界壁垒,逃出仙界,体内所剩的仙元已然不多。 今后在地球的这段时间,必须尽可能的避免消耗仙元。 若陆长风体内仙元充足,他早就挪移到古玩街去了,何须打车。 经过两个多钟头的煎熬,的士停在宁海市著名的古玩街。 陆长风从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两张皱巴巴的现金,递给司机,就直接下了车。 陆长风身材挺拔,面容英俊,背上却背着青色的大包,走在路上特别显眼,回头率简直爆表。 他选择了一间门面较为气派的店铺走了进去。 “老板,出货。” 第一卷 第二章 御龙纹金香囊 一位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看报纸的中年男子,看了陆长风一眼,散漫的道:“卖什么货?” 陆长风从裤袋里,摸出一只金色镂空的球状物体,放到柜台上。 “卖这个,你开个价吧,我看合适的话就卖了。” 那中年男子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戴上橡胶手套,有模有样的捧起那个小球,仔细的观摩起来。 在看的过程中,中年男子的表情神色十分的古怪,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样式的香囊,可一下子又记不起来。 “老板?” 陆长风看了半天,忍不住叫了一声。 古玩店老板蹙着眉,缓缓放下小球,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您这件宝贝,我认不出来,所以也不好开太高的价格,最多出到五十万,你考虑考虑吧。” “五十万?” 陆长风微笑了起来。 这枚御龙纹金香囊在仙界的价值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到人间古玩店竟然只给出五十万的价格,显然与陆长风的预期相差甚远。 陆长风也不再多话,收起御龙纹金香囊就要转身离去。 “五十五万,你好好考虑考虑!”古玩店老板喊道。 陆长风淡笑道:“你给我五百万,五千万,我也不卖了!” 说完,径直向门外走去。 陆长风刚走到门口,一旁就火急火燎的冲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差点撞到陆长风身上。 “走路不看路啊。” 那小伙子丢下一句话,便风也是的扑进了古玩店里,“赵老板,我要的香囊找到了吗?” 古玩店赵老板,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黄治政大少爷哟,收集古董这事儿急不得,凡是讲究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能找到。” 黄治政一把揪起了古玩老板的衣领子,怒喝道:“谁跟你说收集古董了?十万火急!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最后一天了!” 古玩店老板苦着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再得罪这黄大少爷。 “叮…” 一枚做工细致浑然天成的御龙纹金香囊垂在他二人之间,纯金色的香囊上,开始散发出洗涤人心杂念的神奇效力。 黄治政抓着古玩店老板衣领的手缓缓松开,脸上出现了一丝歉意,低声道:“不好意思王老板,是我太急太冲动了。” 王老板一个劲的低头说着:“不敢不敢,黄少爷言重了。” “你要的是这个么?” 黄治政循声望去,正是背着一个青色大包的陆长风。 黄治政的瞳孔猛然一缩,脱口而出道:“没错,就是它!你…兄弟…刚才不好意思了,这香囊多少钱愿意出手?” “刚才我听你说你要找这枚香囊救命。谁告诉你这枚香囊可以救命的?” 黄治政如实道:“前天下午,我家中来了一位女半仙,算的可准了!连我小时候在哪个女同学家洗澡干坏事都知道…咳咳…就是她,画了一张图,叫我们去找,说找到了就可以救我姐的命。” “地球竟还有这等奇人?”陆长风心想着,随后问道“你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半个多月前,突然就出问题了,整天说些‘大罗…仙帝…时盘…’这类莫名其妙的话,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缘由,检查结果显示她的所有指标都正常。”黄治政说完,连连轻叹。 陆长风听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 “大黄,你带我去一趟,这香囊只有我能使用。” 黄治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试探性的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道:“你叫我?” 陆长风点头道:“对,救人要紧,别墨迹了。” 黄治政不甘心的咽了口唾沫,领头往外跑去,陆长风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黄治政坐进了一辆白色的不知名跑车里,陆长风离开地球时间太久,也记不清楚这是什么车。 “你家还真挺有钱,这好像是那什么伦…什么凯…” “迈凯伦p1,快上车。”黄治政喊道。 陆长风,先把大包塞进车里,不急不缓的坐进车里。 随着发动机夸张的轰鸣声,跑车的速度在车流量少的古玩街如游龙入海。 拐了两个弯,就进入主路漫长的车流等待之中。 黄治政不耐的敲着方向盘,不时按几下喇叭,无一处不显露着焦急之色。 陆长风看了一眼前方望不到头的车流,问道:“你家在哪?” “宁海西路名爵别苑江景三号,怎么?” “到了。” “啊?” 黄治政只觉两眼一花,眼前的景物瞬息变化,一息间,竟然已经到了自家别墅的大门外。 “这…这这…” 黄治政被这超乎常理的一幕惊得不轻,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带路吧。”陆长风淡淡的看着前方,眼神平静如常。 “我的车呢?”黄治政四处看了看,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陆长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车太重了,我带不过来。” “两千多万啊!迈凯伦P1啊!你就给我丢那了啊?” 黄治政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长风,一时间竟抓错了重点。 紧接着,黄治政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激灵,不可思议道:“我们…怎么到了?” “你姐的命不要了?”陆长风问。 “要要要!走。” 黄治政先把所有的惊奇抛之脑后,走到前面带路。 门口的新来的保安见到这俩人都是生面孔,露出几分疑惑,心中还好奇,怎么住在这种地方的有钱人还是用脚走进去的? 走过一段三四百米长的林荫夹道,一幢东欧风格的三层古堡型建筑屹立在前方百米之外,左侧是一片高尔夫球场,右侧是一个人工湖,湖中还有一艘小游艇,不远处的闸口与外面的浦江相连,景色不算秀丽倒也算别致。 “看来你家不是一般的有钱啊。”陆长风不咸不淡的道。 黄治政听来颇为得意,昂首道:“那是,我黄氏地产可是宁海第一大…额,现在是第二大地产集团。” 陆长风嘴角微微一扬,跟在黄治政身后继续走着。 “吴叔,去告诉大家,我找到那枚金香囊了!” 黄治政一路小跑着大老远的就朝着前方大喊,风风火火的样子,在他身上,陆长风似乎看到了三百年前自己的影子。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门内探出来看了一眼,刚想说话,却又忍下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内厅跑去。 陆长风在黄治政的带领下,走入了黄家大门。 在入门前,陆长风释放出神识探查方圆十里,十里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同时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人。 走进黄家,陆长风竟有一种置身于凌霄殿的错觉,这里也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却没有凌霄殿的肃穆庄重,满是奢贵之风。 黄家大厅大约五百平米,中央有一座螺旋向上的楼梯,每到一层,均延伸出一道天桥与楼层对接,设计风格颇有东方意味。 “找到了?治政,你真的找到了?” 三楼的天桥旁探出一名满面愁容的中年男子,随后十几个人都纷纷探出头来,神情,样貌各不相同,有三个身穿白大褂的歪果仁格外扎眼。 黄治政一路小跑上楼,嘴里依然应道:“是啊,找到了。” 陆长风明明是如同散步一般跟在黄治政身后,却丝毫没有被落下。 少时,两人都来到三楼的天桥之上。 对面那十几人中一名穿着围裙,面相略显苍老中年妇女,噙着泪向陆长风二人跑来。 “香囊…在哪呢?” “桂姨,香囊是他的,就在他身上。”黄治政侧过身,让出了位置,陆长风的真容展现在众人眼前。 陆长风神色淡然,淡淡的道:“病人在哪。” 黄桂兰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转向了一旁的黄治政,投去询问的目光。 黄治政也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便道:“桂姨,这位真的是高人,就让他去给姐姐看看吧,他手上,还有那女半仙画的金香囊!” “好好好!高人,请。”黄桂兰有些激动的点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长风点头示意,踏步向前走去。 还没走两步,对面人群中,走出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轻咳一声:“等等。” 第一卷 第三章 果然是她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名男子身上,多是表示不解。 青年男子礼貌的一笑,道:“不知先生,毕业于哪家医学院,方便把医资格证拿出来瞧瞧么?” 众人都知道,像这种医院都检查不出病因的怪病,只能用民间的土办法,或者请那些去灾消难的半仙来,死马当活马医。 而民间土方,多是经不过医学验证。 半仙道法自然也无法通过科学手段检验真伪。 青年男子在这时候横插一脚,几乎是在对病人至亲之人心中仅存的信念加以抨击。 黄治政当即反唇相讥道:“王舒,你请来的外国医生,有神州的从医资格证么?我们可没要求检查他们的从医资格!” 王舒连连摆手,严肃的道:“不不,治政话不能这么讲。以我和云秀的关系,我自然期盼着她早日痊愈,所以不惜高价聘请米国的权威专家来,虽然他们也束手无策,但这并不代表这种来历和意图都不明的人,可以为她诊治。我舍不得云秀再受到一丝的伤害。” “说的冠冕堂皇,暗地里却是肮脏的PY关系。”黄治政嗤笑一声,直接快步走上前,给陆长风开道。 “站住!” 王舒胸口剧烈起伏,似是刺到了他的痛处,眼中恨意弥漫。 “这位先生知趣的话就快快离去,否则,鄙人无法保证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站在一旁从未开口的中年男子也皱了皱眉,沉声道:“治政,现在有外人在,你再这么口没遮拦,零花钱就没有了!” 黄治政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欠妥,气势一弱道:“爸,这位真的是高人,还是先让他试试看吧……” 中年男人脸上浮现一抹愠怒,随后缓缓压下,看向陆长风说:“这位先生若是真有医治小女的手段,还请出手相救,诊金自然也少不了。若是…” 中年男子话说一半,便被陆长风打断。 “黄先生不必说下去了,陆某有十成的把握。” 陆长风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因他们的对话掀起半分波澜。 那三名穿着白大褂米国医生都是学过中文的,他们听到陆长风说的话,当即露出了一副嘲讽的嘴脸。 “这位年轻的先生,你是要用你们的伪科学中医来为黄小姐治疗么?” “不,不会吧,我们带来的世界最先进的仪器都无法检测出黄小姐的病因,他可真是个可爱的小丑。”另一名米国医生微笑着说。 王舒的脸上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这种大路货根本不配让他亲自动手。 “陆哥请。” 黄治政说着,走在最前面领路,陆长风紧随其后,其他的人也都陆续跟上。 王舒走在最后面,脸色有些阴糜。 “装疯卖傻的婆娘,早晚把你娶过门。” 王舒整理了一下西装,跟在众人身后向着黄云秀的闺房走去。 就在黄治政带着陆长风走到黄云秀房间外时,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啊!别…别进来!” 黄治政身形一颤,作势要去拧动门把手。 陆长风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别开门。” 黄治政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陆长风微微摇了摇头。 黄桂兰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个动作在无数电视剧中出现过,在现实中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可她却立刻联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大小姐啊!” 黄桂兰当即哀呼着大哭起来,脚下一软,跌倒在地板上,伤心欲绝。 陆长风诧异的看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非常无奈,他一眼就看出此间缘由。 “黄…桂姨,黄小姐并无大碍,此病可解,我刚才摇头,只是示意黄少爷不要开门。” 黄桂兰擦了擦眼泪,在黄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女儿真的没大碍?”黄父问。 陆长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陆长风扫视众人,随后看着黄父道:“在下需孤身进入令嫒的闺房半个时辰…额一个小时,期间不可有任何的打扰。” 黄父还没回应,站在最后面的王舒立马跳了出来。 “不行!” 王舒挤过人群,走到近前,一脸怒容虎视陆长风,眼中怒意仿佛要将陆长风吞没。 “我不同意,且不说这人来路不明,就算他是真的医生,哪能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待上一个小时?况且,我与云秀有婚约在身,绝不容许她与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王舒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说的也不无道理。 黄父的脸上也浮现了为难之色,此前黄家正值危局,全靠王家的支持才得以苟延残喘。 只有把女儿嫁到王家,以换取王家更大力度的支持。 可就在半个多月前双方达成共识,决定下订婚宴的前一天,黄云秀不知着了什么魔,开始疯疯癫癫的说胡话,还不时的趴在地上啃咬桌角。 家里人没有办法,只能用床单棉条,将她固定在闺房的床上,每日灌着她吃一些流食,打营养针度日。 短短半个月功夫,那个笑颜常开,乐观活泼的黄云秀,在别人眼中几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 陆长风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道:“我陆长风要救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乖乖滚蛋!” 王舒见这人不但不买账,反而放起了狠话,心中暴怒,多年养成的修养荡然无存。 “臭小子你找死!” 王舒直接暴喝一声,挥起拳头就向陆长风砸了过去。 “啪!” 一声拳掌碰撞的声音响起,王舒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陆长风的手掌上。 王舒打完之后大概还在奇怪,为什么他铆足了劲挥出的一拳,竟然被眼前这人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王舒对这一拳蕴含的力道非常有信心,可他怎么也想不到。 这一拳打在那手掌上之后,所有的力量如泥牛入海,全都消失不见,而陆长风的手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王舒惊奇之余,发现众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 瞬时间,恼羞成怒,竟又向陆长风扑了过去。 陆长风眼眸一冷,低喝一声:“聒噪!” 王舒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便晕晕乎乎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陆长风的身体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若不是黄云秀的闺房传来一声轻轻地关门声,众人怕是依然处于恍惚之中。 “他…” 黄父怔了半晌,只说出了一个字,随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舒,轻轻叹了口气,直接让桂姨把他送到客房去休息。 黄治政看着王舒被送走,回头看了看房间的门,便直接倚在门框上站定,活像个门神。 陆长风走进房间之后,随手释放仙元,将御龙纹金香囊的气息隐匿,随后布下了隔音结界。 径直向内走去,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气。 越往里走,就能闻到越多的药味。 房间不大,虽然有着东欧风格的外饰,但越靠近核心,就有越多的东方韵味。 走过一道红色的珠联,后面就是一张复古的红木床,床上一名发丝拂面的女子,被固定在床中央。 身体不自然的扭动着,嘴里发出奇怪的“嘤嘤”声。 陆长风的神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脚步也有所放缓。 “黄小姐?”陆长风试探着问。 那女子身形一颤,身躯扭动越发的竭力,似是有些痛苦的挣扎着。 陆长风观察着女子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乃九劫仙尊之躯,遮蔽身体的凡物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只要他想,他可以观察到无比细致的程度。 陆长风不敢轻易使用神念来扫视她,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使用神念,很可能会刺激到它,从而给她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陆长风屏息凝神,细细观察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丝的细节。 “呕…” 一滩黄白相间的呕吐物浸湿了床单,弥漫着极其难闻的骚臭味。 陆长风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滩呕吐物上,他的神情依然肃穆,一点一点的从呕吐物上看过去。 突然,陆长风眸光一亮,嘴角不由的扬起一个弧度。 “果然是她。” 第一卷 第四章 重塑 陆长风用仙元调动灵气,将呕吐物中极其细微的几条黑丝状物体抽离,封固于一团灵气中。 陆长风做完这一切,那股难闻的骚臭味竟然直接消失了。 随后,他跳到红木床上,直接调动仙元,指尖快速点在女子的眉心,玉堂,巨阙,气海,会阴等穴位。 数息间,女子的眉头缓缓松开,呼吸渐渐平稳,目光也不再空洞,逐渐灵动起来。 陆长风伸出五指在黄云秀眼前晃了晃,问道:“黄小姐,能看清楚么?” 黄云秀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陆长风缓缓松了一口气,快速凝聚起一团天地灵气,以最柔和的方式,输送到黄云秀体内。 黄云秀干燥的皮肤、枯黄的头发都逐渐恢复了生机。 黄云秀红着脸,仔细的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但刚才陆长风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谢谢你。”黄云秀有气无力说道。 陆长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你先别说话,保持体力,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要稍微忍一忍。” 黄云秀不解的看着陆长风,却还是照做了,不再说话。 等了半晌,陆长风问道:“休息好了么,我们要尽快了。” “嗯。” 黄云秀深吸口气,坚定地点头。 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陆长风,看着他认真的对待每一丝细节的神情,和星眸中格外迷人的闪光。 陆长风在红木床周边,布下了一个小型的困天阵。 其威能完全无法和完整的困天阵相比,用来防止它逃逸,却是刚刚好。 “开始了。” 陆长风张口颂出一段晦涩精深的咒文,红木床周围忽然升起一道红光。 如同被一个半圆形的罩子罩住,内外仿佛处于两个世界。 陆长风催动磅礴的仙元,笼罩在黄云秀身上,保护住她的五脏六腑。 床上绑着用来固定黄云秀的床单棉条开始缓缓松开,数息间化作虚无,她身上的衣裙也随之飘散。 黄云秀面上飞霞,这是可是她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展露身材。 羞涩之余便是惊愕和疑惑。 “你闭上眼。”陆长风道。 黄云秀也不知为何,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随后陆长风的神念如千万把利刃,划开了黄云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霎时间,血肉纷飞。 可所有的血肉,全都被精妙的力量控制着,缓缓飘向陆长风身后。 黄云秀的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每一根神经似乎都要被抽离身体,所有的只觉都逐渐离她远去。 这种疼痛完全超乎了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的,若不是陆长风用仙元护住她的灵台,恐怕她连一秒都撑不过。 黄云秀的嘴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睛用力的闭着。 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所有的表情,念头,都是那那种奇怪的感觉爆发前一刻留下的。 血肉不断的从黄云秀身上被剥离,在陆长风的身后被重塑。 此情此景竟有一种格外妖冶的美感,却也令人心生寒意。 黄云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缓缓破碎,她却只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奇怪的感觉。 陆长风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即便是在全盛时期,要为人重塑肉身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着实有些勉强。 重塑肉身,可以把她身上所有非与生俱来的杂质清除出体外。 这也是让她苏醒的第一步! 陆长风的衣衫也逐渐被汗水打湿,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绝品仙尊为人重塑肉身岂有失败的道理? “喝!” 陆长风轻喝一声,浑厚的仙元如潮水涌向黄云秀的新肉身,在她的体表形成一层荧白色的薄膜。 在床上,黄云秀原本躺的位置,留下了一撮黑黑的细丝正在蠕动着,这比头发还细百倍的细丝,肉眼凡胎根本无法发觉。 陆长风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枚御龙纹金香囊,催动秘法,将那些黑色细丝尽数收入香囊之中。 香囊表面瞬间亮起微弱的毫光,散发出清新的香味,与房间里充斥的香味如出一辙。 “呼…” 陆长风深呼一口气,总算是把最费劲的一步完成了。 刚想转身,忽然意识到,身后的黄云秀还是赤身,旋即凝聚出一团水球,将床上的呕吐物冲洗干净,再调动火元素将床铺烘干,最后将昏迷的黄云秀平放到床上躺好。 陆长风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也没有刻意不看,就如照顾朋友一样,心无半分杂念。 他扯过放在床头的一件衣服,在黄云秀身上盖好,便欲离去。 走了两步,总觉得有些不妥,又回头看了一眼。 可就在此时,陆长风惊骇的发现,黄云秀的容颜和之前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枕在脑后,那如同精雕细琢出的绝美容颜,那零星的床单棉条遮不住她曼妙的曲线。 “真的是她?难道是我方才重塑之时心存杂念了?” 陆长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黄云秀,将自己汗湿的外套脱下,烘干后盖到黄云秀的身上。 随后收起困天阵,撤去隔音结界,向外走去。 隔音结界一扯掉,陆长风便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怒骂声。 “他进去都快一个小时了,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受不了了!” “没动静也给我等着,我陆大哥厉害着呢,小心他再收拾你!” “哼,雕虫小技,他肯定是对我用了什么化学喷雾,老子饶不了他!” 王舒的声音中包含怒意,像是一个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黄治政也有些怒意,但那是针对王舒的,对于陆长风,他心里更多的还是惊奇和敬畏。 “咔嗒。” 陆长风打开门,走了出来,淡淡的瞥了王舒一眼,眼神中有一丝不屑,身上被汗湿的衬衫贴着身也非常显眼。 王舒见到陆长风打开门走出来,见到他看自己的眼神,简直要气炸了肺了。 心里暗暗记下了陆长风的样貌,决定秋后算账。 “让开!” 王舒瞪了陆长风一眼,推开挡在门前的黄治政,冲进房间里去,黄治政和他父母也一拥而入。 可他们进去还没一分钟,王舒就大喊着冲了出来。 “姓陆的,老子要你死!” 陆长风已经走到了螺旋梯上,正准备坐下歇会儿。 突然听见王舒的一声咆哮,转眼一看,就见他手上握着一把剪刀,像一只疯狗一样冲了过来。 黄治政神情严峻的从房间里跑出来,惊呼道:“王舒,你疯了!” 说时迟那时快,王舒举着剪刀的手狠狠的刺向陆长风的脖子,眼看就要刺中,王舒的脸上已经扬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可他恐怕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手上的剪刀是怎么从这个大活人身上透过去的。 王舒整个人也由于惯性,扑到了螺旋楼梯上,“扑通扑通”的滚了下去,传来阵阵哀嚎。 黄治政姗姗来迟,站在楼梯旁,探着脑袋往下瞟。 陆长风神色如常,把手中的御龙纹金香囊递向黄治政道:“你姐过一会儿就会醒,等她醒来,让她把这枚香囊无时无刻佩戴在身边,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取下还我。” 黄治政又靠着栏杆往下看了一眼,一脸肉痛的呲着牙道:“这王舒也是自作自受,陆哥你放心,我会交给我姐的。” 黄治政说完,一脸怪异的看着陆长风,像是有什么话想问又说不出口,表情那个纠结的哟。 “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那表情,陆长风看着也难受。 “嘿嘿。”黄治政讪讪一笑,一脸便秘的道:“嘶…不好说啊,我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给我姐治病,把我姐都看光了吧?” 陆长风瞥了他一眼,无奈的道:“江湖救急,哪还有功夫在意那些,如果你真想知道,那我只能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第一卷 第五章 笔录 “啊?什么意思” 黄治政一脸疑惑的看着陆长风。 陆长风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治好了她的病,导致她的样貌发生了一些改变。等她醒来之后,也许会性情也会大变,和以前判若两人,不过也许会和以前一样。” 陆长风也不确定,她体内的那一缕神魂何时苏醒,说话也只能模棱两可。 黄治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回头转向黄云秀房间的方向,看的出神。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陆长风体内的仙元已经重新稳固,只是刚才为黄云秀重塑肉身,又耗费了八成的仙元,仅剩的仙元微薄无比。 鼻青脸肿的王舒脸上上了药,被两位米国医生的搀扶下慢慢爬上了楼,满是不甘的眼神从陆长风身上掠过。 身为王国建设集团的大少爷,王舒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与自己的未婚妻共处一室整整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还汗流浃背,未婚妻则是不着片缕的躺在床上,鬼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偏偏自己单枪匹马却又奈何不了他,他的心底,怒火滔天。 又过了一会儿,黄云秀房间里传来了对话声,从内容上看,应该是黄云秀醒了。 黄治政忙小跑了过去,把陆长风交代的话传达到位。 陆长风微微一笑,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刚想往楼下走去,却又被黄治政叫住了。 “陆哥等等,我姐叫你。” 陆长风回头看去,所有的人都已经退了出来,包括一瘸一拐的王舒。 “叫我?”陆长风有些意外。 “是啊,我姐刚和我爸妈说了两句,就急着说要见你。”黄治政站在栏杆边说道。 陆长风略一沉吟,笑道:“不必了吧,她好了就行。对了,诊金…” 黄父沉吟数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就有一人手上提着一个箱子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黄父不咸不淡的道:“陆先生神医妙手,这是两百万现金,若是不够,我们可以再谈。” “够了,我先走了。” 陆长风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下了楼。 刚从那个人手上接过钱箱,楼上又传来了黄治政的叫声。 “陆哥,你可能还走不了。” 陆长风回头一看,就见黄治政手上拿着手机晃了晃。 “又有什么事?” 黄治政快速从楼上下来,举着手机对陆长风道:“交通警局来电话了,说我的车停在马路中间被别人刮了,要我们俩去一趟。” “你的车,不应该是叫你去么?” “那哪能啊,陆哥你的包袱还在我车上,他们都检查过了,看到了你的证件物品,你不想去也不行啊。”黄治政无奈的道。 陆长风这才想起来,刚才走得急,忘记把包袱带上。 略一思索,陆长风便决定与黄治政一起去一趟交通警局。 两人离开之后,王舒扶着栏杆扶手一瘸一拐的下到了一楼。 “他们去干嘛了?”王舒看着那个带箱子来的男子问。 “听他们说好像是要去交通警局一趟,具体的我也没仔细听。” “警局么。”王舒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 宁海市西城交通警局门外,陆长风和黄治政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 黄治政朝车内的司机摆了摆手,车便再次启动,掉头离开了。 两人相视一眼,依然由黄治政领头,往交通警局内走去。 还没走进大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警笛声。 两辆警车呼啸着冲进警局大门,一前一后将两人堵在中间。 黄治政一脸疑惑的环顾一眼,陆长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两名JC,一人黑脸个高,另一人则略显纤瘦。 黑脸JC取出自己的警官证,看向陆长风二人道:“我是宁海市东城区警局的刑侦支队队长陈思峰,这位是我的同事,吴连。” “你们,谁是陆长风?”纤瘦JC吴连问道。 黄治政下意识的看向陆长风,旋即回过头看向两位JC道:“两位警官,我们是来…” “我问你们谁是陆长风。”陈思峰重复道。 黄治政这少爷脾气顿时要发作,陆长风却恰到好处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是陆长风,你们找我?”陆长风道。 吴连从车里拿出一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张纸,道:“我们接到实名举报,怀疑你是他国特务,请你接受并配合我们调查。” 吴连拿着那张纸快速的晃了晃,又立马塞回到文件袋里。 陈思峰从裤腰带上取下手铐,向陆长风走去。 黄治政见到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看了看陆长风,又看了看陈思峰,显然不相信。 “喂,调查令给我看看。”黄治政对吴连说道。 吴连一愣,忙道:“不行,上面有举报人的姓名,不得让任何第三方知晓。” 黄治政还想反驳,陆长风摆了摆手抢先道:“无妨,既然两位警官有调查令,我们身为神州公民配合就是。” “可是…” 黄治政看了看陆长风淡然的神色,闭上了嘴。 两位警官相视一眼,陈思峰便将手铐拷到了陆长风的手腕上,打开警车的门,把他按了进去。 在陆长风钻进警车前的一刹,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后面的那辆警车,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黄治政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有恩于黄家的陆长风带走,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先转身进了交警局去处理车的事。 两辆警车带着陆长风回到宁海东城区警局。 一下车,陆长风立刻被带到了审讯室里。 这是一个布满严肃气息的小房间,陆长风好奇的张望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警局。 陈思峰招呼了两个体格健硕的JC进去,冷笑一声,“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等会儿我再来看看你,看你还有没有这份闲心。” 说完关上房门离开了。 一名壮硕JC开始例行盘问,“姓名。” “陆长风。” “籍贯。” “宁海。” “性别。” “呵呵。”陆长风突然笑出声来,“你不会看么?” 壮硕JC抬头瞪了陆长风一眼,随后在性别一栏里,填上了“男”。 “年龄。” “三百四十六。” “三…你小子老实点儿!年龄!”壮硕JC呵斥道。 “唉,应该算是二十二吧。” …… 一大堆繁琐枯燥的问答之后,陆长风依然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哪怕有些问题显得非常无脑,他也回答的颇为欢乐,反倒是那两名JC显得有些烦躁。 “说说你为什么给米国做间谍吧。” 壮硕JC问了一大圈,总算是点到正题上了。 陆长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米国的间谍了,突然感觉很好笑。 “我并没有去过米国,自然也不是米国的间谍,你们搞错了。” “哼!” 另一名壮硕JC将一张照片拍在桌上,照片中是一幅打捞沉船的影像。 “两年前,宁海港驶往米国埃德尔斯港的邮轮在大西洋沉没,两千余人无一幸免,而你正好买了那一班邮轮的船票,你的信息留白两年,时隔两年再度出现,你作何解释?” 陆长风暗暗诧异,没想到JC收集信息的效率这么高,自己重新踏上这片土地还不到三个小时,竟然把自己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 “我说,当时我并没有上船,你信么?”陆长风微笑道。 “哼,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名JC又将另一张照片拍在了桌上。 陆长风瞥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今天早晨,宁海国际港监控拍到的,你没有从任何一艘邮轮下船,而是扛着个包裹从海里爬上岸,显然是偷渡而来,你……” 陆长风蓦然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包,应该在你们手上吧。” “坐下!” 壮硕JC怒喝一声。 陆长风充耳不闻,继续道:“我劝你们早点还给我,否则,我不敢保证,那里面的东西绝对安全。” “这是威胁么。” 话音刚落,房门被打开,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陆长风疑惑的看了过去,见到来者,却让他眼前一亮。 第一卷 第六章 警花 这也是一名身着制式服装的警官,留着男孩子一般的短发,杏眸若秀红,鼻梁翘挺,朱唇丰润,窈窕的身段尽收陆长风眼底,乍一看像是某些韩式半永久。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她身上透着浓烈的英气,真一派飒爽英姿。 “副局。” 两名壮硕JC起身敬了个礼。 陆长风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女警,竟然已经是宁海东城警局副局长了。 而此时这副局刘彤心情很糟糕,刚开完紧急会议,东城区西乡镇的珠宝店被一帮劫匪持枪劫洗劫。一出门就听到审讯室里传来受审人顶撞,和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陆长风这就撞枪口上了。 “他犯啥事儿了?”刘彤问道。 那两名壮硕JC争先恐后的道:“他是米国间谍。” 刘彤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看了看陆长风,回头问道:“定性了?” “额,没有,不过有重大嫌疑。” “没有定性就不要随便往人家头上叩罪名。” 刘彤英气十足的脸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随后冷冷的看向陆长风问道:“姓名?” “陆长风。” “我是东城区警局副局刘彤,您正在接受调查,请您配合,等我们取证完毕后,若证据不足,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当然你也可以提前请律师来保释,若是没有,你应该呆在这里好好配合。” 说完,刘彤不等陆长风回话,直接招呼两名壮硕JC离开,随后神色复杂的看了陆长风一眼,将房门关闭,上锁。 陆长风无奈的看着这一前一后两拨人离开,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铐,不由的一阵苦笑。 刘彤回到办公室却没有休息,虽然只见了一面,但她敏锐的职业嗅觉让她领衔起获了多起重大案件。 而这个陆长风的身上,总有一股她说不出来的怪异气息,从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明明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却偏偏让人心底生出一丝丝的颤栗。 刘彤的家庭和自身样貌才学做基柱,她有她的高傲和自信。 她也非常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回到办公室,就立刻动用手头上的资源,对这陆长风展开了调查。 很快,陆长风的相关资料全都被传输到了刘彤的电脑上,可刘彤只是随意扫了几眼就发现了一些诡异的地方。 从这份资料显示来看,他太正常了,而陆长风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却太不正常。 除了这两年的资料留白,几乎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 刘彤的心底很快就对留白的这两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按照那两名JC做的笔录来看,陆长风确实有比较大的他国间谍嫌疑,但是也只能是嫌疑。 按陆长风自己的说法,他只是买了一张票,并没有上船。可是他的说法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 就比如,有哪个人能活三百多岁的?谁会大清早的跳到海里去有用锻炼身体?还是在国际港!还背着一大包杂七杂八的物件。 “那个包袱呢?” 刘彤灵光一闪,马上通知物证科,让他们把那一包东西的检查报告发过来。 不多时,桌上的传真机开始“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一页一页的报告被传了过来。 刘彤拿过来整理好快速阅读了一边,却看得她头脑一阵晕乎。 “诺基亚手机,材质检测,距今约三百二十七年。” “羊绒秋裤,纤维检测,距今约三百三十年。” “未知金属物证1号金属盘,材质检测,距今约一百七十四万年。” …… 看完了整份报告,刘彤心里的疑惑和好奇都攀升到了顶点。她不仅是个美女,还是个好奇心极重的美女! 对于这种超乎常理,却又无法解释的事情她更是容易上心,几乎在这同时,陆长风的形象就在刘彤心里轮番变幻,盗墓贼、大罗神仙、科学怪人等等奇怪的身份。 就在刘彤思索着从何处着手,深入研究这个可疑人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警官走进来说道:“副局,宁海皇家律师团的人来了,说要保释那个叫陆长风的他国间谍嫌犯,并表示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不是他国间谍。” 陆长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突然有律师来保他,而且看警局的态度,似乎对方的来头还不小。 到了警局门口,八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在和刘彤握手言笑。 “这次多谢刘副局长秉公处置,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果然有常人不能及的才能。” 而刘彤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不失身为JC的肃穆。 “宁海法律界的八位俊杰一起出马,哪有翻不了的案子呢,我们这些小辈,当然得识时务。” 虽然刘彤正在和皇家律师团的律师们说这话,可目光却总不自觉的瞟向一旁看着天发呆的陆长风。 刘彤怎么也想不到,身为宁海法律界泰斗团队的皇家律师团,竟然会全体出马过来保释陆长风。虽然他们不会说出他们背后的雇主,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绝对是在宁海有头有脸的人物。 刘彤对陆长风越发的好奇,这么一个普通工薪阶级出身又失踪了两年的人,显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 陆长风取回了自己的包袱,走出了警局大院,看到八位律师还在外面,陆长风微笑着上前答谢。 “多谢各位出手相助,否则,我可得在那审讯室里待一宿了,我今天有事要回家一趟,若是出不来,那可真是头疼啊。” 陆长风想要尽快重新融入社会,笑的也有些尴尬。在那八位律师心里却很是好奇。 原本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家少爷会让他们来保释这个叫陆长风的人,可现在一见面,就看出了他的不凡之处。 身陷囹圄且能谈笑风生,走出来之后依然表现从容,还有空聊闲话,这个人的心胸和气度着实不凡。 重新审视一番之后,八位律师心里的不解都烟消云散了,为首的一名律师笑道:“陆先生不用客气,我们也只是受人所托,你要谢就去谢他吧。” 那名律师指向了不远处,路边的一辆白色迈凯伦P1。 陆长风只扫了一眼就恍然大悟,原来是黄治政那家伙。 话别了几位律师,陆长风缓步走到了迈凯伦一旁,低头看向车内,微笑道:“谢谢你了,小黄。” 黑白相间的真皮座椅上,黄治政的脸色突然垮了下来,幽怨的道:“早上叫我大黄,现在又叫我小黄!还有我姐醒来之后也不像以前一样叫我了,一开口就是小黄,跟叫小狗似的。” 陆长风微微一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走吧,我该回家了,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黄治政打了个哈哈,道:“哪能啊,你可是我陆哥,地址给我吧。” 陆长风从包里取出那只诺基亚手机,翻找家里的地址。 陆长风余光一撇,像看怪物的眼光看着陆长风道:“陆哥,你…你就用这手机啊?这也太磕碜了吧!” 陆长风道:“习惯了,对我来说,还是这种手机用起来方便。” 黄治政满头黑线,踩下了油门。 陆长风的家在宁海东城区的老城区,导航都找不准的地儿,一路弯弯绕绕,直到下午三点多,黄治政望着眼前一幢建于上个世纪的四层居民楼,如释重负的停下了车。 “总算找到了!” “谢了,再见。” 陆长风背起自己的包袱,一下车便向着楼上跑去。 “哎,陆哥,你钱不要啦?”黄治政喊道。 “哦,差点忘了。”陆长风又跑下来,从黄治政手上接过钱箱,“谢了,再见。” 黄治政撇着嘴嘀咕道:“就不请我上去坐坐?” 陆长风回头道:“下次吧,今天有事。” 黄治政投去一个“我懂得”的眼神,向陆长风比了个大拇指,便直接掉头离开。 陆长风深呼一口气,一步一步上了楼,来到那个已经不太熟悉的家门口。 他心里怀揣着复杂的情绪,伸手叩响了门。 第一卷 第七章 家事 门内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很快就来到门前,可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陆长风有些奇怪的又敲了敲门,“妈,我回来了。” “吱呀。” 老旧的门,传来了开门声。 门内是一位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孩儿,生的清丽脱俗,长长的睫毛,翘挺的鼻梁和一张可人的小嘴,脚上穿着一双海绵宝宝的凉拖鞋,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几缕空气刘海在开门后的空气流动中,轻轻摇曳着,充满古典江南美人的韵味。 “你…” 陆长风深感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个不知该算是他前女友还是现女友的女孩,竟然会出现在他家里,出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刻。 “长风,你回来了!”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眶微红,眉目中透着无处掩藏的喜悦。 陆长风心底升起一道暖流,两年前,她给他的感觉是一汪甘泉,再见时,她已成玉露琼浆。 陆长风心里顿时充满了对这个女孩的怜惜和愧疚。 陆长风伸手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道:“伊宁,好…好久不见。” “你叫我什么?”左伊宁微微一愣,“陆长风,你叫我什么?”左伊宁的急切的说。 陆长风沉吟片刻,还是选择说实话:“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不能再叫你宝贝儿了,她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辜负她。” 左伊宁的俏脸顿时惨白,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泛起了泪花,却又立刻低头抹掉,但不住颤抖的双肩,让人清晰的知道她此刻情绪的很不平静。 两人沉默不语,不多时,左伊宁抬起头,红着眼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我是该恭喜你啊,陆长风,她…她…肯定很漂亮…” 陆长风心里有些堵,可长痛不如短痛。 陆长风知道,自己和左伊宁早晚要走到这一步,即便是她对自己还有情,也只能快刀斩乱麻,若再拖下去恐怕连自己也难以决断。 这是听到左伊宁的话,陆长风脑海中闪过了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肯定的点了点头。 左伊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却又很快平复下来,苦笑着说道:“陆长风你可真是坏啊,我刚上大一就把我追到手,然后立马就玩消失……他们说你死了,但是我不相信,我心心念念的盼了你两年,你却…唉…我还是要祝福你们,我…我先走了。” 陆长风看着左伊宁那娇小的背影走下楼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连忙道:“伊宁,过几天我去学校看你,你要以学业为重。” 左伊宁停下脚步,轻轻地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一名中年妇女的声音。 “哎,伊宁,你蹲在这儿哭啊,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伯母,我…我先回学校了。” “别呀,你这孩子,今天长风要回来,你不是特地请了假…是不是长风回来了?” 左伊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兰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是我自己的问题。” “肯定是了,伊宁你别走啊,跟阿姨上楼。” …… 陆长风轻叹一声,耸了耸背着包袱的肩膀,走进了家门。 当他走进这两居室的客厅,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次卧边小方桌上的灵位,上面写着“爱子陆长风之灵位”。 若是写上,大罗仙尊陆长风之灵侍,那他倒是能收到香火和供奉。 陆长风把钱箱和包袱放下,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件破了口子的T恤,刚把自己灵位给盖上。 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陆长风,你是不是欺负伊宁了?” 李兰还没进门就开口质问。 陆长风转过头,看向气冲冲的母亲,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左伊宁的身影唯唯诺诺的跟在后头,看向陆长风的目光有些闪躲。 “妈…” “你别叫我妈,你先交代,是不是欺负伊宁了!” 李兰的神情格外严肃,左伊宁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看她,还不时带来些自家果园产的瓜果,李兰的心中早已将左伊宁当自己的儿媳看待,这么好的孩子,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陆长风轻呼口气,道:“妈,我已经和伊宁说清楚了,我们的事已经……” 没等陆长风说完,李兰便厉声呵斥道:“说清楚什么了?你说清楚了,让伊宁一个人蹲在楼下哭?” 面对亲妈的指责,陆长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对于三百多年没有处理过家庭纠纷的他来说,和家人的沟通几乎成了一个巨大的障碍。 “既然一时间说不通,那就先让一切照旧吧。”陆长风心中轻叹,随后目光落在站在门口的左伊宁身上。 “伊宁,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我…我心里很乱,刚才对你说了些胡话,我…对不起。” 陆长风说完,无奈的挠了挠额头。 李兰听完,脸上的怒意消散了大半,向旁边退了一步,看向门外的左伊宁。 左伊宁脸上的泪痕依旧明显,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大拇指互相掐着,勉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良久无语,李兰看着这两个人就这么干站着,瞪了陆长风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陆长风你就作吧,伊宁多么好的女孩子,你们有什么话是谈不开的?你要是把伊宁给气跑了,就准备好打光棍吧!” 看着陆长风一脸难色,左伊宁忍不住开口道:“阿姨,不是长风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您不要再说长风了。” 话音刚落,楼道里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陆长风眉尖一挑,感觉情况不太妙。 “请问,这里是陆长风的家吗?” 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来,陆长风认命的闭上了眼,不敢去想接下来,自己要经历什么。 一股奇香袭来,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出现在左伊宁身后,探着脑袋望门里看着,当她看到屋里的陆长风时,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姐夫!” 左伊宁在听到这两个字的同时,身形微微一颤,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划过她心头。 她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看向陆长风,“祝福你们。” 丢下四个字,左伊宁没有半分拖沓转身就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李兰吃惊的看着门外的小女孩,喃喃道:“姐夫?” 那女孩眨了眨眼,道:“是呀,他是我姐夫。” 李兰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闭着眼的陆长风,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道:“那你姐姐呢?” “姐姐她…为了救姐夫…已经…已经…。”女孩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着转,随时都会落下。 李兰心头一抽,一把将女孩拥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回过头深深地看了陆长风一眼,心道:“长风,你的心里一定很苦吧…” 一股诡异的温情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着,陆长风也不知该哭还是笑。 “不过,至少目前看来,妈应该不会唠叨了吧?”陆长风心中苦笑,在仙界时还愁没有家人在身旁,可一面临这唇枪舌剑还是有些吃不消。 吃过晚饭,李兰给左伊宁打了个电话,代陆长风向她致歉,但左伊宁好似已经完全不在意,一如往常的模样。左伊宁那一口一声阿姨,倒是叫的李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挂了电话,李兰从主卧走出来,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女孩,转过头向正在看电视的陆长风挤眉弄眼。 陆长风眼观六路,自然发现了李兰的异动,无奈的放下遥控器,走向主卧。 将门虚掩上,李兰小声问道:“长风,你的在米国结婚了?” “嗯,在大罗司天丽州拜的堂。”陆长风如是说道,只是在心里又跟了一句,“不过不是在米国。” 李兰用下巴指了指门外,正色道:“你那小姨子叫什么,妈看她年纪还小,得找个地儿让她上学呀。” 陆长风轻叹一声:“妈,您就叫她胡璃吧,二胡的胡,琉璃的璃。” “哦…”李兰点着头,脑子里却是在想,给她找个好点的学校上学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