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你就真想让我睡? “你就这么迫切想让我睡吗?” 裹着浴巾的男人轻佻嘴角,语气不屑带着怜悯,看向顾如九的眼神如同看一只狗。 三分钟以前,顾如九赶走同父异母的妹妹顾婉婉,弄坏锁芯,将他们两个人困在这间房里。 香薰味道正浓,桌上红酒殷红如血,唯独顾如九颤抖的肩膀显得格格不入。 “为什么,陆简苍,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顾如九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丝鲜血滑落到了顾如九的下巴,她微微颤抖着双肩说道:“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你竟然带着我妹妹来幽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下一秒,陆简苍已经近了她身,用力钳住她的下巴,随意擦拭掉了顾如九下巴上的鲜血,眼神冷冽的可怕,“若不是你搞那些小把戏,我怎么会娶你。” “我没有……到现在你都还不相信我?”顾如九眼神中带着失望。 三年前,高高在上的顾如九,顾家大小姐,却被一纸亲子鉴定书证明不是顾初空所生。 原本要被赶出顾家,可这时候却在顾婉婉和陆简苍的订婚典礼前夜爬上陆简苍的床,还招来了记者,将房门打开,任由他们拍照。 那时候陆老爷十分的气愤,扬言要杀了顾如九。 可仅仅只是过了一晚,陆老爷竟然改变态度,勒令陆简苍娶了顾如九。 保住了顾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得到了陆太太的位置,但她的生活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改变。 得到的只是无尽的羞辱和冷漠。 陆简苍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着鄙夷:“你没有?你不要告诉我这是有人陷害的,如果真有人,那只有你!” 陆简苍说着,一边伸出手,掐住她的喉咙,滋滋的裂开嘴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整个江中市谁人不知谁人不知,陆简苍和顾婉婉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 谁人不晓,顾如九爱了陆简苍整整十年却没结果。 最后整个江中市都知道,陆简苍娶了顾如九,却从未爱过顾如九。 娶她,只是为了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 此时的陆简苍大手一捞,将顾如九扔在床上,大衣上已经消融的雪化作水渗入被子,尖叫声伴着裂帛的声音,陆简苍如同凶猛的野兽,将她剥个干净。 灯光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晃动,他用手指挑起那条项链,冷冷的笑了,“我让你把项链带来,你就戴来了?顾如九,你可真没有自知之明啊!” 顾如九脸颊涨红,拼命想从陆简苍身下挣扎出去,眼泪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此时顾如九说话的声音略显颤抖:“我……我在你心中,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我要的东西,不都是不择手段的抢来吗?一条项链,有什么关系?” 嘴上逞强,心中却还是渐渐地凉下去。 还真是她自作多情了,原本以为陆简苍打电话让她在抽屉里找的那条项链带去酒店,是为了度过一个完美的结婚纪念日。 结果,只是跑腿给顾婉婉送礼物而已。 凭什么!她才是真正的陆太太啊! 陆简苍暴怒未消,又瞧见顾如九这样嚣张的态度,更加是烦躁,端过边上的红酒,将顾如九翻了个身,按在床榻上,顺着光洁的脊背浇下去。 冰凉的感觉让顾如九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陆简苍,你到底……到底将我当成了你的什么?陆夫人?还是,我只是你的一个玩物……” 陆简苍用行动回答了她,撕裂一般的感觉让她不仅扬起了头,嘴唇咬得发白,却不愿意发出一点声响。 “陆夫人?玩物?你觉的呢!” 顾如九无声的笑,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如同死鱼一般任陆简苍摆弄,任凭身下绽放开一朵殷红的花,和红酒融合,图案诡异又嘲讽。 第一卷 第二章 如你所愿 “满意了吗?陆太太,这就是你想要的吧?”陆简苍坐在床边,一边吐着青烟,一边讥诮道。 明明浑身疼得要散架一般,顾如九还是勉强撑起身子一脸嘲讽,“有什么满意的,陆先生的功夫也不过如此而已,真是让我失望。” “传闻顾家大小姐男宠无数,我自然伺候不了!” 等到陆简苍摔门而去,顾如九这才浑身一软躺回床上,抬手抹了一下眼眶。 很好,顾如九,你没有哭。 雪白的床单上斑斑点点梅花已经干涸成褐色,像是在嘲讽她这个男宠无数的人,居然还是第一次。 有什么关系呢? 陆简苍肯定以为这是假的,真的假的,他都不会关心,只是想要羞辱她而已。 绵长的情事耗尽她的力气,顾如九看着一床狼藉也无心收拾,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如九就被电话给吵醒,迷糊接通,电话那头声音震耳欲聋。 “顾如九,你现在可真是能耐,做事能做得这样不要脸吗?” 电话那头尖锐的女声来自顾家二夫人柳姨,顾婉婉的亲生母亲,顾如九的继母。 顾如九无奈蹙眉,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事?” “什么事?你自己昨晚干了点什么还要我来提醒你吗?赶紧给我滚回来,否则没什么好果子吃。” 砰的一声挂断电话,顾如九还没有反应过来,握着手机呆愣片刻,又扯出无奈的笑来。 柳姨说得对,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昨晚赶走顾婉婉,自己霸占了陆简苍呗。 正牌妻子和老公共住一宿,难道还错了吗? 回家的路上,行走的每一步,双腿之间都酸涩无比。 紧赶慢赶到了顾家,才一进门,就看见顾初空双手背在身后,在客厅里站得如同一棵青松。 而在他边上,是一脸得意笑容的柳姨。 “爸,我回来了。”顾如九轻声开口。 顾初空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顾如九,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鄙夷,“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爸?” “怎么没资格,我姓顾,爸你也姓顾,那顾家族谱上,早些年就写上我名字了,当然有资格。”顾如九的嘴角,很不自然的上扬,像是挂起了微笑,可眼底的忧伤被压制着,不被众人所知。 下一刻,顾初空已经冲到了她跟前,一把抓住手腕,剑眉突突的跳,“混账,跟我去祠堂!” 不管顾如九到底跟不跟得上,一路横拉蛮拽,最后将她狠狠推倒在地上。 “给我跪着,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身上的痛不及心中万分之一,顾如九抬起头,对上眼前晃动的烛火,倔强的委屈道:“我有什么错?” “昨晚你把婉婉从房中推出来,她摔倒在地,若不是服务员及时发现,说不定现在就没命了,顾如九,你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婉婉有心脏病,还这样对她!”顾初空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到底谁是故意的? 顾如九发自内心的冷笑一声:“昨晚我和简苍结婚纪念日,小姨子却来勾引我老公,于情于理,我赶她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祠堂中回想,顾如九被打偏了头,嘴角渗出血迹,却开始笑了起来,“我做错什么了?难道该把我老公拱手让给她吗?” 柳姨的手还在颤抖,眼中是满满的狠毒,“若不是你当年爬上陆简苍的床,还让媒体来报道,简苍怎么会娶了你,他明明都和婉婉订婚了!” “我说了那是个意外,我也是受害者之一。”顾如九说道。 “够了!”他冷冷的看着跟前的顾如九,“什么时候婉婉醒了,你再给我起来,若是不醒,你就给我跪到死!” 说完,顾初空就甩袖而去。 第一卷 第三章 我正看着呢 柳姨炫耀的挑眉:“怎么样,小贱种,你最终还是输给了我们家婉婉吧?” 顾如九并未回答柳姨的这个问题,而是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身子说道:“昨晚陪在简苍身边的,可是我,后妈,我可是简苍唯一碰过的女人。” “你……” 柳姨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又一脚踢在顾如九的腰上,“跟你妈一样贱,是个男人就要爬上床,真贱!” “你怎么骂我都不要紧,可你要是说我妈坏话,我就算赔上性命,也要跟你拼命。”顾如九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说道。 被顾如九如此认真地眼神吓到,柳姨往后退了一步,又装作镇定的模样哼哼一声,“你还是先祈祷婉婉能早点醒过来吧,不然跪到什么时候,我可说不准。” 偌大的祠堂只剩下顾如九一个人,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早已经麻木,烛光明明灭灭,照在顾如九的脸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来。 良久,她抬起头,对着祠堂最角落摆放的照片轻声问道,“妈妈,我爱他,又有什么错呢?” 无人应答,照片上的女人仍旧是那副温柔的笑,却永不会再回答她。 祠堂阴冷无比,顾如九跪到晚上,冻得浑身发抖。 顾初空也真是发了狠要让她跪到顾婉婉醒来,整整一天,没有叫人送来一滴水一粒饭。 顾家一向待她不怎么样,顾如九心里面明白,暗暗的有点想笑,笑自己现在的处境。 夜里薄凉,顾如九身子本来就弱,浑身渐渐发烫,双眼模糊中好像看见妈妈朝着自己走过来。 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就已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二楼房间里,说好听点叫做房间,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叫做杂货间,扔了一张木板床进去勉强睡人。 也还好,至少这野种的大小姐,也还有个地方可以睡觉嘛。 顾如九走出了杂物间,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顾婉婉的声音,“哟,姐姐,你命可还真硬啊。” 转过身去,顾如九朝着她大大方方的笑,“可不能死,不然我这位置不得让人给惦记着,我还没坐够呢。” “你……”顾婉婉瞬间撕破脸皮,“要不是你,我已经和简苍度过甜蜜一夜了!” “你还真是不知廉耻,一个小姨子爬上姐夫的床,还这样迫不及待,顾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家风了?”顾如九一脸的冷漠。 顾如九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从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刚准备回头,却看见顾婉婉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说道:“姐姐,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简苍,当年你设计爬上简苍的床,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想离开顾家的庇护,可已经三年了,你还不愿意让给我吗?我和简苍,才是真心相爱的啊。” 顾如九像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微微闭上了双眼:“三年,就算是三十年,我也是陆夫人,而你什么都不是,非要说一个名分的话,只有一个,小三。” “你……” 突然,顾婉婉脸色陡然一变,苍白得像是一张纸,扶着栏杆一脸痛苦。 别人看不穿这是伪装,但是顾如九能看出来,顾婉婉压根就没有什么心脏病! “你这时候在我跟前演什么,要不然我打个电话给陆简苍,请他来看看怎么样?” “不用,我正看着呢。”陆简苍冰冷的声音响起。 第一卷 第四章:不是我做的 顾如九如同被扔入冰窖,周身打了一个哆嗦,正对上门口男人幽冷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清冷倾长的身影逼得她呼吸微顿,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放大,“现在观众来了,顾婉婉,尽情表演吧。” “你找死!”陆简苍目光又是一沉,上前去要抓住女人的手臂。 顾婉婉却先他一步挡在跟前,可怜楚楚,“姐姐,我知道你只是口是心非,你把简苍让给我吧?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口是心非?”顾如九冷哼出声,“我和陆先生感情挺好的,这陆太太的位置,我也坐得舒坦,凭什么,让给你?” 她越发笑得畅快,歪头去看跟前的男人,“不是吗?陆先生。” 正说着,柳姨从远处急急奔来,扬手就给了顾如九一巴掌,打得她偏头,嘴角渗出血来。 “贱人,若不是昨晚婉婉去求着让你出来,你早该跪死在祠堂了,现在还在大放厥词,我看昨晚就不该帮你,让你死在列祖列宗跟前,也让他们看看你这德性。” 柳姨夹枪带炮一顿骂,肩膀直颤,一脸的痛心疾首。 可她嘴中的话,谁知是真是假? 若这顾家有人盼着她早死,首当其冲就是他们母女吧? 现在装什么好人?顾如九眼光凌厉几分,“那就怪你们,留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顾如九,”陆简苍再次出声,眼中只剩下厌恶,“陆太太的位置,你该让出来了。” 先前强装的镇定被这句话土崩瓦解,她声音颤抖,“你……什么意思?” “离婚吧,”他像是说无关紧要的事情,眼神落在边上的顾婉婉身上,“这个位置,本就该属于婉婉的,若不是爷爷命令,你怎么会留到今天?” 闻言,顾婉婉眼中显有喜意,却又强行压制下去,低声相劝,“姐姐,感情的事情好聚好散,我也不想成为你们婚姻中的第三者,既然你们没有感情,死拖着也没什么用处,你回来吧,顾家有你的位置的。” 有什么位置?那个楼梯间的小破木板床吗? “陆简苍,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喜欢顾婉婉是吗,那我就让她,做一辈子小三,我一天在,她就一天见不得光!”顾如九咬唇,心中淌血道。 顾婉婉还想要过来说些什么,她不过是轻轻扬手,就瞧见顾婉婉如同轻巧的蝴蝶,往后踉跄几步,白色裙摆飘扬,然后又如同铅球一般,直直跌下楼梯! 她想去抓,却只摸到白色的裙摆,丝质的布料从指缝间滑过,下一秒,人已经滚到了楼下。 顾如九在惊呼声和哀叫声中懵了,四肢冰凉,只看见顾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奔着顾婉婉而去。 她摇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前去想要拉住陆简苍的手,却被无情的甩开,顿了顿,才解释道,“我没有,这不是我干的。” 可换来的只是男人嗜血冷冽的目光,他头也不回的朝着楼梯下奔去,并且告诫她,“你最好是祈祷婉婉没事,否则,我要你陪葬!” 第一卷 第五章:我们离婚吧 顾婉婉摔下楼梯昏迷,在医院待了半个月之久。 而陆简苍也消失了半个月。 浩大的陆宅,顾如九如同游魂野鬼一般,在其中游荡,回想一幕幕,只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惹人生厌。 是时候,可以离开了吧? 她去收拾东西,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住了两年的宅子,她的东西屈指可数,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都装不满,与其说是女主人,倒不如说是客人。 砰—— 门被狠狠推开,屋外的风夹杂着熟悉的薄荷香味,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她有几分恍惚,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男人已经大步上前扼住了她的下巴,清冷的话敲击着她的耳膜,生疼无比! “顾如九,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她假装镇定,对上男人的目光,“我没有推她,她自己要作戏,怨得了我?” 下巴上的手陡然增加力气,快要把她给捏碎,她却强忍着,用那双眼睛与他对视,没有半分畏惧。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被她这双眼看得有几分恼怒,陆简苍将她甩到床上,这才注意到边上的行李箱,整整齐齐,放着她的衣物。 眼中的怒意又增添几分,他欺身而上,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身下。 “知道我要回来找你算账,所以着急出去避避风头?”他讽刺,扬手将箱子打翻在地,叠好的衣服散了一地。 “陆简苍,我们离婚吧!”她躺在男人身下,没有半分挣扎,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她认输了,她退出,以后,祝他和顾婉婉幸福美满,百年好合吧! “做梦!”男人的话无情击碎她的念头。 “为什么?”她不解,小幅度的挣扎询问,“如你所愿,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和顾婉婉在一起了,不是吗?” 可换来的只是男人的冷哼,“换做之前,我会很乐意,可现在婉婉昏迷不醒,你真以为离婚就能逃开所有的干系?” 她恼,大声解释,“我没有推过她,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我!” 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不愿意相信她! “是不是你推的,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医生说,婉婉的子宫受到了影响,就算是醒过来,这辈子也很难生育了。” 他的语气越发低沉,看向身下的顾如九,像是看着一头猎物。 顾如九浑身的血液都如同僵凝住了,陆简苍那双黑曜石般的深眸下,讳莫如深,却暗藏着骇人的危机! “陆简苍……你想做什么?”她声线都开始颤抖,这男人如同一匹狼,就要将她撕碎! “婉婉不能生孩子,那么就你来,于我而言,你不是妻子,也至少是个生育的工具。”他眼角嗜血。 她则是心中一颤,发了疯一般去推陆简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陆简苍,你放开我,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可陆简苍却将她的手压在了头顶,根本动弹不得。 “为我生个孩子,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他居高临下,阴影压得她喘不过气。 在贯穿她的那一刻,他说,“孩子的名字,我已经取好,就叫做陆婉婉。” 很好,以他之姓,冠她人之名。 第一卷 第六章:离婚,轮不到你! 这场情事持续太久,顾如九四肢冰凉,任由男人索取,紧咬着牙关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这让陆简苍恼怒,更加大力的顶撞,逼她出声,逼她迎合。 “怎么,顾大小姐在我这里就装清白了吗?你就算夹得再紧,又有什么用?” 是,她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装出来的,他从来不愿意相信自己,从两年前那晚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自己了! 顾如九突然发了疯一般,用手又抓又挠,“陆简苍,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离婚的人是你,说不爱我的人是你,现在留下我,让我给你生孩子,凭什么?” “凭你贱!”他擒住她的双手,牢牢按在头顶,不给她再挣扎的机会,“从你破坏我和婉婉的婚礼那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屋外炸雷突响,将天空撕成两半的同时,将这个屋子照得恍如明昼。 陆简苍这才瞧见,顾如九眼角挂着泪珠,眼中却充满愤怒和委屈,莫名的,心抽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去,想要将那滴泪珠揩尽,身下人儿却先一步别开头,语气极度生冷,“别用你那双手碰我!” 心底那点疼惜收个干净,他也跟着冷笑,“这不是你渴求的吗,结婚两年,你多少次暗示我碰你,现在如你所愿,你不该感到高兴吗?” 刚结婚那会儿,顾如九还不自量力,好几次主动上去环住陆简苍的腰肢,甚至换过性感内衣,只是想要给陆简苍生一个孩子。 可每一次,都被陆简苍嘲讽而归,后来索性不回陆宅,留她一人守着空屋子度日。 他不知,她那些次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是因为爷爷在背后催着她要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她不想陆简苍成为不孝之人,所以腆着脸凑上去,现在好了,他不用成为不孝子了。 她要为他生个孩子的愿望也终于要达成了。 只是……孩子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 陆简苍终于结束这场情事,他毫不留情的退出去,一面穿着衣服一面警告躺在床上如同死尸的女人。 “别让我知道你偷吃避孕药,否则,我要你比死还难受。” 顾如九不说话,唇颊苍白,泪水顺着眼角滑入发丝,心中的苦,只有她一人知道。 见她不回答,陆简苍欺身上去,钳住她的下巴,“回答我,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陆简苍,”她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我不会为你生孩子的,我现在就要和你离婚,你要娶谁,跟谁生孩子,随你便!但一定不是我!” 她的反抗激怒了他,“没有你选择的时候,顾如九,你给我听好了,离婚,轮不到你!” 门被砸得震天响,顾如九呆坐在床上,脑子里还回响着陆简苍离开前的那句话,“除非你死,否则你别想逃离我的视线。” 好笑,说离婚的是他,要留住她的也是他。 陆简苍,是疯了吧? 她缓缓闭上眼睛,将更多的泪水挡在眼帘之后,逆流回心中,渐渐淹没自己。 第一卷 第七章:没有你说不的权利 连着一个星期,陆简苍每晚归来,在情事结束之后离开,不做多一刻的停留。 此刻,顾如九的双腿被折叠,高举过头顶,男人越发大力的顶撞叫她几乎承受不住,即便死死咬住嘴唇,也有散碎的娇吟滑出。 陆简苍嘴角泛着嘲讽的笑意,“还是忍不住暴露自己的本性?顾如九,把你勾人的本事展示出来啊,当年如何爬上我的床,现在就怎么配合我。” 做梦!她被撞得说话都断断续续,“要我怎么……配合你?陆……陆简苍,你每天这么晚才来,不就是为了怕顾婉婉知道吗?真要是需要,我就录段像,让她……欣赏欣赏,看看他爱的男人,是怎么疼爱……我的!” 陆简苍眸光牟然一沉,“你找死!” “哈哈哈哈,陆简苍,你也承认对吧?你也担心顾婉婉知道,你每晚,都在我的床上,对吧?” “这只是你给婉婉的补偿,要不是为了那个孩子,我才不会碰你,再说说,你自己不也很贱吗?不想被我睡,又怎么会每晚都躺好等我?” 她当然想过离开,可她的卡被冻结,连身份证和护照都不翼而飞,举目整个江中市,她找不到一个投靠的人。 除了陆宅,她无处可去! 更何况妈妈的灵牌还在顾家祠堂放着,她若是一走了之,柳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办? 她怎么可以抛下妈妈,如此无情无义? 她沉默了,眼神中带着几分忧伤,却又无所谓的笑了,看着陆简苍,“陆简苍,如你所愿,不好吗?” 不好吗?陆简苍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回答。 此刻的顾如九像是一只孤独的小怪兽,忧伤灼伤了他的眼,他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烦躁,起身扔下她,骂了一句神经病就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还未得到满足就退出,甚至离开前,还扯起丝被的一角盖住顾如九那光洁的酮体。 一定是这女人太过于招人厌烦,所以他连碰她都觉得恶心了。 黑色迈巴赫发动机声轰鸣,遁入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陆简苍将窗户摇下,丝丝凉风却怎么都吹不尽他眼底的那抹复杂。 恰逢顾婉婉打来电话来,那柔弱的声音在呼啸风声中更加楚楚可怜,“简苍,你去什么地方了,我找不见你,我好怕……” “一会儿就回来。” “那就好,那我在医院等……”话未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忙音下顾婉婉脸上的娇柔被阴狠代替。 手机屏幕的定位系统显示,陆简苍的车刚从陆宅出来。 又去找那个贱人了! 她的手寸寸收紧,捏得屏幕边缘都有几分变形的征兆,嘴角冷笑。 呵,顾如九,你就算费尽心思,也不可能得到陆简苍的,你不过是替我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但现在,我连工具都不需要了。 她得意的摁熄屏幕,想到那之后部署的好戏,就忍不住的开心。 让顾如九霸占了两年的位置,不久之后,终于要轮到她坐上去了。 第一卷 第八章:到底是谁雀占鸠巢? 等陆简苍赶到医院,顾婉婉已经睡着,眼角挂着泪水,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久久散不开的恐惧。 他指腹扫过眼角,将那滴泪水擦净,脑海中却闪过另一个女人咬着唇流泪的样子。 那双眼里充满了委屈,对着他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似有诸多吐述。 该死,怎么这时候又想起顾如九那个女人。 他懊恼的摇头,要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摒弃出去。 那女人罪有应得,不是吗? “简苍,你回来啦?”顾婉婉不知何时睁开眼,抱住他的胳膊柔声询问。 他嗯了一声,“睡吧,很晚了。” 一面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替她掖好被角起身要出去。 “简苍!”顾婉婉又叫住他,眼角还带着几分甜蜜,“我梦见我怀孕了,是我和你的孩子。” 顾婉婉不能生育的事情,陆简苍瞒着她没说,这一刻不知是因为这句话烦躁,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肚子里未知的小生命的烦躁,意外的没有温柔搭话。 “只是个梦而已,梦都是……”讲到这里,他愣住,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医院走廊的灯白晃晃,他坐在长椅上,又想起那个女人来。 顾如九曾经也摇着他的胳膊说,“陆简苍,你知道吗,我梦见你补了我一场婚礼,一场盛大的婚礼,我穿着婚纱,你说要娶我。” 那时候陆简苍只是不耐烦的说,“只是个梦而已,梦都是反的。” 所以结婚两年,顾如九不曾拥有自己的婚礼,她穿着婚纱走进陆宅的那天,只有仆人对她说百年好合。 顾如九一大早出门,她心情压抑得厉害,兜兜转转,竟然到了顾家门口。 是好久没回来见过妈妈了,她想着,抬脚进去,也没进正厅,直奔着祠堂而去。 顾母的令牌落满了灰,与边上那些一尘不染的令牌形成鲜明对比。 她抿唇,明白顾家不待见她和她的母亲,能留下这个位置,算是偌大的恩赐了。 闲着也是闲着,她打了一盆水仔细擦干净灵牌,又上了一炷香,看了看时间,正准备出门,就听见柳姨的声音由远而近飘来。 夹杂着,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二夫人,你也知道当年的事情有风险,现在医院抽查资料,我要替你再瞒过去,怎么样,都得再给点辛苦费吧?” 柳姨声音里有几分恼,“当初说好一锤子买卖,你现在趁火打劫,是什么意思?” “当初谁知道现在要抽查呢,这资料要是查出来是假的,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也落不到好处,到时候,整个江中市的人,都能知道是你当年造假要赶走顾大小姐。” 顾如九本来无心听柳姨的烂摊子事,但提到自己,还是停下脚步,留心了几分。 探出头去看了一下,那男人还挺眼熟,一脸奸笑的跟柳姨讲着条件。 “行了,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再给你二十万,这次之后,把资料给我销毁!” “我办事,你放心。”男人笑着点头。 顾如九记忆里的样子和这个男人重叠,猛然间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给她做亲子鉴定的那个医生! 第一卷 第九章:你拿什么跟我斗? 柳姨和男人的对话被一张银行卡结束。 那男人收起银行卡就笑脸嘻嘻朝着门外去,顾如九想了想,正要从后门追上去,就被柳姨给叫住。 “顾如九,你什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慌张,试探着问,“你刚才听见什么了?” 顾如九笑,“我应该听见什么吗?柳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我知道?” “笑话!”柳姨冷下一张脸,“你别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这顾家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滚,别有事没事的就回来!” 她当然要走,但既然被柳姨叫住了,那就说说话也好。 “柳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阳光下,顾如九那双眼眯起,带着几分狭长的意味,让柳姨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下柳姨猜不准,顾如九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又看见她的眼神往祠堂那边看,心下了然,陡然生出几分底气,“你那个丧门星妈妈早就死了,你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顾家都不会再欢迎你了,这灵牌,也快要扔出去了。” “柳姨,我妈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最清楚,好好的人说跳楼就跳楼,总该说不过去。” 她的声音渐渐压低,凑近柳姨的身边,“我记得你是信鬼神的,那你不怕我妈晚上到你床前来,问你她冤不冤吗?” 明明阳光洒了满背,柳姨却四肢冰凉,牙齿打颤着反驳,“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里吓唬我!” 顾如九不理她,转身要出去,关心亲子鉴定的事情,虽然刚才话没说全,但隐隐约约,她也猜得出是这里面有什么把戏。 柳姨却从后面端了刚才擦灵牌的脏水,一把浇在她身上,“顾如九,我告诉你,不管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你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又恢复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你以为你爸还会信你一句话吗?你当年不知廉耻爬上陆简苍的床,他就已经被你丢尽了面子,要不是陆太太这个位置,你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不过也快了,简苍很快就会娶婉婉,到时候,你和你那个死鬼妈妈,都只能去天桥下睡桥洞!” “我会找到证据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顾如九淡淡的说道。 明明她才是最狼狈的那一个,脏水晕染了身上的白色裙子,头发也拧成许多股,加上这些天身子虚弱苍白的脸颊,整个人如同水鬼一般。 可站在光鲜亮丽的柳姨跟前,却将柳姨给比了下去。 柳姨心虚也嘴硬,“你拿什么跟我斗,顾如九,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局面,谁愿意站在你这边,就算你拿到证据,也不可能赢过我的。” 更何况她有自信,让顾如九拿不到证据。 “那么拭目以待。”顾如九勾起嘴唇淡淡的笑,“真相总有一天会被翻开的。” 她转身出去,留下柳姨在屋子里大吵大闹,没有了贵妇的架子,倒很像当年刚到顾家时,那副市侩的泼妇模样。 第一卷 第十章:想死,经过我同意了吗? 猜到柳姨会和那个医生通气,顾如九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追问当年的事情,而是先回了陆宅。 这副狼狈的样子,去医院查资料估计也没人会搭理。 可到了门口,她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出门的时候神情恍惚,唯一一把钥匙扔在桌上没带。 现在要进去,一是让陆简苍帮忙,二是自己翻窗。 她果断选择第二种,撸起衣袖从花坛往二楼窗户上爬,抓着窗户沿,手有几分颤抖。 正准备推窗跃进去,就听见身下有人叫她名字,一慌,整个人失去平衡往下跌去! 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正疑惑,就听见陆简苍暴怒的声音,“想死,经过我同意了吗?” 他刚开车回家,就瞧见这女人挂在窗户外面,摇摇欲坠的样子。 才喊了一声,居然就跳了下来,若不是他及时接住,这女人当场就要摔个鲜血四溅!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跑得这么快,这么准的接住这个女人。 顾如九睁开紧闭的眼睛,看见陆简苍那张脸,立马跳下他的怀,出言反驳,“我是要从窗户进去好不好,要不是你出声吓我,我怎么会跌下来。” 这女人,还强词夺理。 “偷人的本事不够,现在连进个屋,都要翻窗学贼了?” 说不过陆简苍那张嘴,顾如九气得朝他翻白眼,三两步走到门口催他,“那你开门,我就不用当贼了。” 陆简苍目光落在她身上,蹙起了眉头,“你衣服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 陆简苍意外没有再反驳,过去开了门,直接扛起顾如九就往楼上去。 顾如九吓得尖叫,拼命扭动身子想要站回地面,却被陆简苍拍了一下屁股警告,“再不老实,就在楼梯上要了你。” 她果然被吓得不动弹了。 一路扛到了卧室,陆简苍把她扔在浴室的更衣凳上,又折返出去拿了干净的浴袍,一点一点耐心的把湿衣服脱掉,擦干身子,又给套上浴袍。 顾如九如同他手里的洋娃娃,翻来覆去的折腾,纳闷他的温柔是不是吃错了药。 疑惑的开口,“陆简苍,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得让她快要以为他们之间从来都这样恩爱了。 陆简苍系扣的手却一滞,是,他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么好?这样耐心的替她换衣服擦身体,无关情欲的关心呵护。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担心你感冒,你肚子里未知的生命会受到影响,我陆简苍的孩子,不可以有任何闪失,明天你就去医院检查,如果怀孕,我就送你去美国养胎。” 他起身,目光恢复冷凝,“下次再搞成这个狼狈样子,别怪我不客气。” 回到车里,他正准备出去,又踩下刹车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找个保姆,现在到陆宅去,熬姜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