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星连珠 盘古开天辟地,分分合合数载,颍川河横跨神州大地,把这天下一分为二。以南名轩辕,以北名敦煌。东方是汪洋一片西方则有高山二十三峰高峰入云峰顶积雪终年不化。 南国立都凤城,多为汉人居住,气候和煦,土地肥沃,适于耕种,粮食充沛。一年四季景色如春,百姓安居乐业,朝廷主抓社稷。 北国立都凰城,多为牧民居住,土地贫瘠、天候严酷,官员蛮横,政治腐败。放眼望去灌木难有,依靠打猎为生,好酒肉嗜武术。 几百年来,两国互通有无,商贩往来甚好,各处繁荣鼎盛。 许是安逸太久,内部慢慢骚动。江湖道士传言“六星连碧珠,紫玉现皇城,蛟龙再聚首,天女戏古都。” 一时间,风起云涌,兵马皆动。 千年后,21世纪5月8日,故宫博物馆。 滴答,滴答,滴答,嘭! 子夜时分,伴随着细纹的响动,防弹玻璃缓缓开启。 纤细窈窕黑影,灵巧快速闪进,按按左耳蓝牙,伸出右手轻道:“南瓜,拿来。” 唆,唆,唆。 一阵阵翻包的声音传来,愕然间黑衣女子玉手中多了一根黄色物体,她嘴角微微抽搐,望着身后的少女,挑挑好看的柳眉:“这是什么?” “进口香蕉,很香的噢。”唤名南瓜的少女眨眨大眼,微卷的头发被月光照的发黄,伸手将香蕉直接剥皮咬下,小脸尽是满足之色。 行动嘛,当然要吃宵夜才行,不吃饱哪有力气偷东西呀? 黑衣女子翻翻白眼,有气无力道:“墨南,侦测器!”她没见过这么没警觉的偷儿,无奈此人还是她的搭档加闺蜜! “呃,那个,这个,北北。”两只手指头微微相碰,垂眼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挑挑好看的眉头,墨北指指身后的夜行包:“这里有。”这女人肯定是又把任务当野餐了,没拿工具尽拿了些零嘴! 果不其然,少女讨好一笑,小手摸出一副金边眼镜。 墨北接过,明眸皓齿,斯文不已,带着优雅抿唇:“南瓜,看来为了堵我们,故宫到处都是天罗地网。”红外线密密麻麻,成功的将入侵者隔绝在高台之外,高台内旋转着一对玉戒,熠熠生辉。 “唔。”少女将果冻盒随手一扬,漫不经心地撇撇薄唇:“这程度,勉强给个八十分吧...”语落间,摘下眼镜,较小纤细的身子如水蛇般,似弓似蹲,巧妙的避开了红线监控。 “南瓜,动作快点,家里等着米下锅呢。”墨北双手环起,摸摸下巴,惬意浅笑,展览台上有体温感应器,那头应该连接的是报警铃。 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 不过,不闹出点动静来,又怎么会好玩? 她缓缓扬起薄唇,优雅淡然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北北,如果我这次打破记录,你就带我去吃北海道的螃蟹!”可爱粉唇微微上翘,少女不慌不忙将冰果冻粘在玻璃台上,高温停滞不前,唰的一声,金刚石轻易的划破了纳米玻璃。 岂料,尖锐的报警声响起,接着咒骂声脚步声枪响声统统慌乱而来。 彼时,墨北嘴角扬起冷然的弧度,轰的一抬飞脚,所有的灯在刹那间熄灭。 闯进的黑衣人们在暗中愣住,脚下踩成一团,混乱只持续了几秒钟,故宫四周迅速被封锁,警车呼啸而至,警察追至屋顶,前有悬崖后有追兵,她们是逃不掉的,要么跳下去,死。要么投降,进监狱! 当然,对于墨北来说,还有第三种选择。 她忽然一笑,神秘妖娆:“Ladiesandgentlemen游戏结束!”随意的将两指放入唇间,一声嘹亮的口哨声骤然响起,就在人们短暂的错愕中,只见她拥着墨南纵身而跳,玩世不恭似在玩蹦极,背后张开黑色的滑帆,像是天使飞舞的双翼,俏丽的俊颜丝毫没有害怕。 惊呼声轰然爆起,人们争相奔至护栏旁向下望去,两条黑影漂亮落地,唆的一声解开腰间锁绳,纷纷摆出胜利的V字形手势,送上免费飞吻,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是挑衅,双子神偷华丽丽的挑衅! 子夜,北京某不知名天桥下,急促的喘息声响起,娇小黑衣少女蹲下身子。 “北北,不行了,我不行了,呼呼,我好累喔。”暧昧甜蜜的嘟嚷,惹得人全身打颤。 墨北嘴角一抽,这叫法真让人受不了。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唇,轻声耳语:“南瓜,验验玉指环的真伪。”半个小时后,接头人就要来取货,虽然在网吧设了替罪羔羊,但中国刑警也不是这么好应付的,这东西还是早脱手好些。 “好。”墨南点点头,红唇叼着小型手电,皱起柳眉把玩着掌心翠玉,咬字不清的说:“色,透,均,形都属最佳,真玉。”笑眯眯的收回手电,从口袋摸出一块德芙放在小嘴里,又顺口问:“北北,咱们什么时候去日本吃蟹肉?” 无奈的瞅了她一样,淡然的瞳里多了少许的宠溺:“等把货叫出来。”墨北捏起其中一枚,微微照亮,瞳眸里多了一抹诧异:“这上面有字?” “咦?真的,好像是凤字,哈哈,貌似还能合在一起的样子。”墨南盯着玉戒小声嘀咕着,下意识的将手上的戒指凑向墨北那枚.. 轰隆! 一道闪电响透天际,原本无风的天桥内空气迅速的异常涌动,耀眼的光芒从玉戒慢慢放大,似是受了召唤,一步步涨满大地。 “南瓜!”墨北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根本来不及思索,下意识的伸出左手去触摸。却见眼前,浓烈的白光渐渐扩张,如狂风般向着两人袭来,来不及惊呼,那白光便从有到无,迅速回收。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只剩黑白依旧,弯月当头,空荡荡的天桥下哪里还有两个少女的身影. 夜空之上,群星泛着幽幽青光,在墨色中异样闪烁。百年来六星连珠的第一科,就在刚刚瞬间交错…… 正文 穿越?穿越! 是夜,狂风携沙,冷月如镰. 唰! 黑衣女子一甩腰间银链,幻化成鞭,利用反弹力,在下滑的瞬间,牢牢的将身体固定在树杈上,随风而立,墨发四扬,七分帅气三分妖娆。 这是哪? 精明的双眸微微眯起,她心细如尘的打量着脚下透亮的宫殿。 熟悉的霓虹灯不见了,触目可及的是高高而挂的大红灯笼。有些青石打磨的还不甚完美,便被雕成了长廊碧柱,一通到西。 这情况似乎有些诡异。 女子偏着头,挑着眉,IQ高达180的大脑迅速运转分析 古玉,奇光,古建筑。 等等。 这是? 前段时间南瓜着迷的那种狗血穿越剧! 按南瓜的话说,古装=穿越。 那她们现在这就是…… 可,那爱吃鬼去哪了? 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看空旷无人的废院,一向冷静的俏脸上多了抹担忧。 就在这时! “嗯..喔.!” 阴暗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隐隐约约的欢愉声 肯定是那个猪头! 墨北嘴角抽一下,再抽一下,漂亮落地,轻如黑羽。生平第一次没有进行深思熟虑,唰的一声拨开眼前的草丛。 “南瓜,我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再发出....”这么暧昧的叫声! 可是,尾音还未落,她就被眼前的“壮况”给彻彻底底的震撼到了。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一上一下,一前一后 呃,这是什么?露天打野战?续拍十面埋伏经典H段?墨北确定自己这次真的受到了惊吓! 撕拉! 没有时间让她傻眼,左肩上便传来一阵剧痛,她以掌撑地,反应迅速的向后撤退,却还是躲不过这暗器。 该死!女子紧紧咬牙,玉背靠着身后的树干,子夜般的瞳扫过男人脸上反光的银色面具,没见过偷情还准备功夫做得这么到位的!心中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偷的他哭天喊地! “看见了你不该看见的,你认为你还能离开吗?”低沉的嗓音刻意扭曲,就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空,没有深陷情欲的嘶哑,却透着森森寒意,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感到颤栗。 墨北身子一僵,随即微勾薄唇,缓缓抬起头,冷冽的瞳眸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毫无半点畏惧。 威胁人?不好意思,她墨北胆小,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四目相接,狂妄如她,二人相持而对,气氛一触及发。 突的,不远处响起一声低咒:“娘的,热都热死了,却被安排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巡逻!” “爷,有来人了!”一旁始终以背相对的女子急道,凌乱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惊慌。 男子低低诅咒一声,似是心有不甘,伸手揽过娇躯,挥袖十三针,去如一阵风。 唰,唰,唰! 这斯真够心狠,逃跑也不忘要夺她命!墨北吃力的避开梅花暗器,只有一鞭在手的她,怎么也抵不过带了内力的银针。 恍惚间,面纱飞扬,一道血痕,浅如弯月。 墨北脚下一个不稳,倒下的瞬间,只想着四个字,偷他祖坟。 她挖地三尺也要把刚刚那男人揪出来! 用南瓜的话说,北北素日里是个顶好相处,万般大度的人,当然只要不抢她银子,不动她脸面,万事好商量! 不过眼下,还是先把这些士兵应付过去,才是正经。墨北收起情绪,冷眸静静看着即将蜂拥而至的侍卫。 打?不行。 一拳难敌四手,只有南瓜才会那么鲁莽。 逃?不行。 估计她还没摆出姿势,就会被一声抓刺客,搞的满城追杀,小偷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况且她在这儿人不生地不熟,还没摸好路子。 所以。墨北缓缓合上眸,竖耳听风月。 说白了,就是装死。 正文 悠哉小太监 “头儿,这里有个刺客昏过去了!”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小侍卫,扒开草丛,脸上倒是笑开了花,怎能想到,白白捡个便宜,立了大功。 其余的侍卫也走过来,带头的那人摸摸下巴,打量着地上装死的墨北,冷冰冰的说:“二子,你先将人压到地牢去。”上头说过,抓到刺客要留活口。近日里也不知怎的,这皇宫热闹的很,夜夜都有入宫行刺的,全被陛下折磨致死。 那手段,啧啧,真真骇人。 莫名打个寒颤,带头侍卫接着说:“我这就去浮华殿向陛下禀报!”语落,便带着十来个人,拂袖离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夜色里女子微勾的唇角,魅惑人心。 “这种累活又是交给我做!”小侍卫呢喃着抱怨,脸色甚是不好,一看就知道是个被欺凌惯了的主。 他万般不甘愿的伸出手臂,哪知指腹还未触到衣衫,地上的黑影猛地睁开双眸,雪亮如刀,冷冽似风,快的看不见动作的,朝着他的脖颈处便是一記手刀。“你..”惊愕间,小侍卫再也来不急说些什么,便昏睡了过去。 狂风呼啸吹来,卷起女子的若干墨丝,面纱褪去,露出一角容颜,虽称不上极美,却傲骨铮铮,透着魅意。 轰隆!天际一个明雷,响透了整个宫廷。 下雨了! “快快快,动作都给我快点!”侍卫长领了圣旨,急匆匆的从地牢赶过来,被雨水打湿的草丛里除了被拔光衣服的下属,哪里还有刺客的踪迹。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西侧未央宫。 此时一个纤弱的身影正悠哉的穿梭在青砖碧瓦的宫殿与亭台楼榭的九曲回廊间,丝毫不受满宫喧闹的影响,偶尔顺手牵上几样东西,只图个乐趣。谁能想到,她早已偷梁换柱,将侍卫服换成了太监装! 许是经过一夜暴雨的洗礼,空气中散发着一些干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心情大好。 似是走累了,墨北斜靠在石柱上,一双闪着精光,犀利如鹰的眸子,透过人群的缝隙,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不是故宫! 当她知道自己穿越后,潜意识的以为身处在中国古代的皇宫。 可来回走了一次,却找准不对方位的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建筑不同,路径不一,就连宫女侍卫们的装扮都甚是奇怪。 墨北拉拉身上用兔骨做成的装饰品,额头滑下几条黑线,穿越就穿越了,还整个狗血架空? 玩姐呢?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南瓜! 按照道理来说,两人该是一同穿越的。 毕竟。 墨北盯着食指上的玉扳指,一把扯开衣服上的链子,三两下做了个项链带在玉颈上,左右看了一眼,将它藏进内衫里。 或许两个戒指重新合璧,就能回去也说不定! 不过,回不回去倒也无所谓。 反正偷儿到了哪都是偷儿。 即便到了异界,她照样也能混个风生水起! 优雅的抿起唇,墨北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快要没电的商务手机。 “其余的倒不担心,就是南瓜那家伙,说不定会为了吃糊里糊涂的将自个儿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就在墨北嘀嘀咕咕的为南瓜,不远处突的传来一声尖锐的呵斥…… 正文 恩怨分明 “你这奴才是哪个宫的!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有没有规矩!”迎面走来一个阴里阴气的老太监,扯着尖锐的公鸭嗓,训话时还不忘翘起梅花指:“你,说你呢!” 墨北只是一愣,寒毛跟着竖起,随即很快的低头勾唇:“公公,小的是新进来的,还未有伺候的主子。”以静制动才是上策,再没有找到南瓜之前,她还不想惹出是非。 “喔?刚进来的?”见这小太监还算机灵,邓公公的冷着的脸暖了几分,细着嗓音问:“净身了没?” 净?净身?墨北听到这两个字有种死去活来的感觉,不过脸上确实不动声色,从容点头:“当,当然,公公放心!” “嗯,不错。”邓公公又将墨北上下打量了一阵,丢下一句你跟咱家来,便屁股一扭一扭朝着东殿走去。 墨北在后面看的胃部开始纠结,心中只道“真娘!”还不错勒?哪门子的不错?当了太监难不成还引以为荣么? 绕过古廊和池塘,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半响,才止了步子。 前面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到再吵些什么。 “都给咱家闭嘴!”来晚的邓公公一发话,瞬时四处皆静,只闻鸟啼虫鸣,放眼望去一个个小太监立的跟冬青树似的,僵在一团,好不搞笑。 看来这老家伙挺有权势,日后得处好些儿,偷东西方便。墨北暗自想着,双眸不忘四处打量,在脑中记下走过的布局。 邓公公威严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始传授自己的毕生所学。 啰啰嗦嗦,扯了大半天说的无非就是“主生奴生,主死奴死;主荣奴比人强,主卑奴比狗不如。” 墨北静静的听,心思转的飞快。 凭她的本事想要逃出皇宫倒也不难,虽然四处戒备森严,但怎么比的上21世纪的高科技。 只不过,她还不想出去,最起码现在不想。 自古以来,皇宫都是收集信息最快的地方,以南瓜的性子不偷东西是受不了的,已有风吹草动,势必会引起注意。而且这里设有御膳房,所谓御膳房就是烹饪天下美食的地方,那只爱吃鬼搞不好会自投罗网,只要守株待兔便好。咳咳,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来趟古代皇宫,她不把这地方来个大扫荡,岂不是对不起神偷之名? 就这样想着,身边或年幼或年少的太监一个个被人领走,想必是已经安排好了去处。 邓公公看看手中的薄子,用手指了指墨北道:“你,就去知暖宫吧。” 知暖宫三字一出,方才安静的小太监们又开始唧唧喳喳咬耳朵,隐约能听见“好可怜啊”“要伺候一个傻子”“指不定什么时候被整死”的字样。 墨北浓眉挑眉,语气透着玩味:“公公,敢问这知暖宫...” “让你去就去,废话做甚!”老太监似乎不愿多提,凶了她一句便合上本子复命去了。 墨北倒也不气,只是对着他好脾气的一笑,袖口里愕然多出来一个青锦钱袋。 嘴角扬起腹黑邪魅的浅笑,那句话咋说来着,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让我丢面子,我就让你丢银子,她墨北一向恩怨分明! 正文 这皇宫挺有意思 夜又浓了几分,墨北和一个小太监一同被安排在最东边的奴才房里,没有空调,没有电扇,甚至连杯冰水都没有!怕热的她如何都睡不下。 “唉!” 耳旁一声叹息。 墨北没有回头,依旧自若的倚窗听风雨。 “唉!” 又是一声,这次似乎弄的响动大了些。 笑意浮上眸低,墨北换了个姿势,依旧雷打不动。 “唉!我说你这人,小爷在这儿叹气叹了半响,你也不招呼下!” 衣袖被人一把拽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未脱却祸水万分的脸,这斯做太监真是太可惜了!墨北很够意思的看了他一眼说:“敢问容公公,是有什么苦恼之事吗?”(说出来让大家伙儿开心开心,嘿嘿) 其实她对这个同僚多少有些印象,只因那一句“我华容最大的志向就是成为煌城第一宦官!” 这志向也真够大的,大的墨北嘴角有点犯抽,就顺便看了下邓公公的脸色,果然如自己所料那叫一个青面獠牙,于是乎她去知暖宫的路上名莫其妙的多了个跟班。 瞧瞧,瞧瞧,这就是得罪恶势力的下场,你见过哪个当销售员的一去新公司就扬言要把经理踢下台的,完全吃饱找抽型! 不过某人似乎还没猜透这个真理,一直在旁边抓头发:“不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么?啊啊啊!骗人!” 本来是心烦的动作,他做的却十分可爱。脸蛋长的俊,就是有好处,墨北子眸一眯,随口问道:“为何要进宫?” 气氛只是僵了一下下,华容便开始唾沫横飞的说自己家里如何的穷,他从小有多崇拜能在皇帝身边做事的人等等。 未了,还反问了一句:“你又为何要进宫?” “银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墨北两手搭在脑后,慵懒的合上眸。 “喔~”华容一副我很了解的模样,然后三八嘻嘻的拿起茶杯:“我们两个志向一样嘛!” 一样你个头啊!墨北咬了下牙,强烈的忍住想要劈死某人的冲动,心不在焉的说:“都要去伺候一个傻子了,还谈什么志向。” 啪嚓! 华容掌心一滑,瓷杯碎了一地,他蹲下身子,就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墨北挑眉,奇怪,这噪声器还有安静的时候? 似乎想要掩盖什么,华容猛的跳起来,凑到她跟前:“看样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嘛!” “知道什么?” “我们要伺候的傻王,曾经可是名冠京华的王朝神童,文武双全,没有什么难不倒他!” 墨北盯着华容缓缓一笑,眸中闪着星光:“那他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十年前...” 嘭,嘭,嘭! 门外传来一阵尖细的怒吼:“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嘀咕啥呢,快点给咱家睡觉!” “是,公公我们这就睡,这就睡!”华容嘴上应着,两三下上了床,不出一刻钟,竟然真的睡着了。 玩味的扫了一眼窗外的夜,看来这皇宫挺有意思。 傻王是么?墨北抚抚下巴,邪气勾唇,明天就能见到吧? 正文 捕风捉影 咯吱...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不惊风夜,落地无声,只有银光在夜中闪烁着耀。 大掌撕去面具,男子微噙一丝冷笑,抬眼横扫堂下跪了许久的暗卫,玩味挑眉:“怎么?没抓到?” “主子。”暗卫低下头,慢慢措词:“这黑衣人来去如风,在加上宫内侍卫众多,碍了属下的手脚,我跟着跟着便没了踪影。” “来去如风?”指腹抚着薄唇,说不出的邪魅勾人,男子一拂袖,斜倚在草床上,左臂随意的搭在长腿间,慵懒绝美,放荡不羁。右臂食指绕着墨丝,缓缓合上眸:“青龙,你去查一下江湖上出名的轻功好手。”想到那毫不畏惧的子眸,男子的笑颜更是平添几分妖娆:“即便是风,本王也要捕到!” “是!”暗卫抱拳,缓缓隐入墨色中,夜一如初时安静。 翌日,天还未亮,墨北和华容便被带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里。院内杂草丛生,脏乱极致,哪里有一处落脚地。 “殿下,殿下!”邓公公伸着脖子喊了两嗓子,见没人应他,一手用帕子捂住嘴鼻,一手轻轻推开眼前破旧的木门。 倏地,一股发霉的臭味迎面而来,墨北拧着柳眉,轻咳了几声。 咯吱,门全敞开了。 阴暗的屋子里,放眼望去,除了几把木椅,一张方桌,两席草床,再也没有其他物什。 房子中央的位置坐着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双肩不住的抖,长长的黑发,不扎不束,就这样直垂到地,飘扬如花。 他的身侧放着一碟吃剩的青菜,看样子那饭菜放的时辰定是不短了,表面长了黑漆漆的菌,竟硬生生的招来了十几只苍蝇。 “恶!”不待墨北作何反应,一旁的华容倒是先干呕了起来,眼圈红红的一副快哭的模样。 邓公公更是受不了这个,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殿下,我带了两个人来,日后就由他们伺候你的起居。” 听邓公公当面对三皇子语气如此不尊重,墨北精明的瞳又是一眯,满腹疑问。 “小容子,小墨子,你们两个日后都给我好生伺候着,若是殿下出半分的差错,咱家就拿你们去问罪!” 华容在一旁吐的早已没了人形,基本操守却不忘,腰弯成九十度,讨好的应着:“公公,您就瞧好吧,小的保准把殿下养的白白胖胖。主生我生,主死我也得活着,不然没人向您老人家报信啊!” 本要捂鼻离开的邓公公回头瞅了他一眼,轻咳了几声,脸上一阵青白交替,心想这小兔崽子疯了吧? 墨北大概知道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贼笑的嘴角都抽了。 “容公公,你我先将这房间打扫下如何?”她实在忍受不了苍蝇乱飞的柴房,望了望呆坐在原地不发一言的三皇子,却怎么也瞧不见真容。 这下,兴趣被勾起了,也不管华容应没应声。墨北悠然自得蹲下身子,想要接近这位“新主子” 正文 初见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枭枭!”撕破喉咙的哽噎,男子猛地跳开,抬起圆溜溜的瞳,防备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墨北,皓齿紧咬着薄唇,泄漏一脸绝艳惊慌。 墨北很难形容初见这张脸的感觉,修剑眉,英挺鼻,桃花眼,勾魂唇,每一处都透着诱惑精美。 宝石蓝的瞳眸,光亮夺目,却是异常脆弱。 眼底有无数说不出的情绪纠葛在一起。 亦或是,没有一丝感情。 仅仅只是一双眼睛,就让人七魂六魄都散了去。 这就是臭名远扬,身世如迷的敦煌傻王——耶律千枭。 “你...” “不要打枭枭,我听话,很听话的!”像是在证明自己所说不假,耶律千枭重重点头,好似未满八岁的孩童。 不知怎的,男子这傻里傻气的模样,让墨北想起了头次见南瓜的情景,她也是这样,小小的人儿窝在夜里,静静的抽泣,就像是遗落在人间的天使。 清澈如洗的目,不含任何的杂质,令万物失容的纯真。 那是所有呆在地狱的人都渴望的光芒。 忽的,喉咙有些痒,墨北伸出手臂,做了一个日后每每想起都悔到吐血的决定。 她要保护眼前的这只大白兔,风雨无阻! “殿下放心,我不会打你的。”墨北浅笑,右手拉过耶律千枭的臂膀,左手替他拢拢长发,一向冷淡的丹凤眼多了些柔情,那是对南瓜才有的宠溺。 过分放大的容颜,让耶律千枭的后背一僵,愣了愣,才傻兮兮的直笑:“嘿嘿,不打,不打!” “嗯,不会打你的!”墨北又一次重复,许下承诺。 彷如真的相信了她,耶律千枭楞头愣脑的昂起脸,大掌紧紧的抓着墨北的衣衫:“肚子饿,枭枭肚子饿。包子,这么大这么大的包子!”边吵闹着边比划,口水也溢出了嘴角,好不狼狈。 “呵呵,殿下等着,我和容公公去御膳房要些糕点。”见了嚷嚷着要吃东西的人,她就会想起走失的爱吃鬼。 其实以目前的情况分析,即便是他们去讨吃食,御膳房也不见得会给,毕竟墨北早已见识到了什么叫“主荣奴比人强,主卑奴比狗不如。”大概没人会把知暖宫的太监当一回事。 不过墨北用意并不在此,吃喝倒是小事,她想去瞧瞧那里有没有被偷的痕迹才是真的。 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爱吃鬼。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不管她如何拽华容,那斯就是直勾勾的看着傻笑不止的耶律千枭,一动不动。 “容公公,容公公!”墨北扬高了声调,这娃是不是发花痴了? 果然,华容激动的哇了一声,两手一拍叫道:“殿下长的真俊,真俊啊!” “咱家天天起床洗脸的时候,老是被自己的俊俏吓一跳,今儿瞧见了主子才晓得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真好看!”边说着,狼爪边向着耶律千枭伸去。 墨北翻翻白眼,毅然决然的将某人强行拖走,手痒的直想抽人。 正文 意外之财 待人去屋空后,男子缓缓抬起头,薄唇轻勾,惊人的俊颜丝毫不见方才的呆滞,蓝澈的眸忽明忽暗,烟波浩淼,望进去好似空无一物,却又仿佛还有不能触及的深处。 “小墨子。”耶律千枭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细细玩味,阴冷勾唇,看不出喜怒。 啪嗒,啪嗒—— 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细如银毫,不动神色地打湿了墨北和华容的衣衫。 “终于下雨了!”后者似乎很高兴,忘情的伸出手,笑颜如花。 墨北看了他一眼,再瞧了瞧并不茂盛的白杨树,拧着柳眉笑问:“这里很少下雨吧?” “嗯!整整大旱了三十八天有余,再北上一点的廖城正闹灾荒呢。”华容嘴上嘀咕着,小脸慢慢阴沉了下来,眸中闪过亮:“墨公公,你这样问很奇怪啊!什么叫这里很少下雨吧?你不是敦煌人吗?” 手臂一顿,墨北重新将眼前的同僚打量了一番,不慌不忙的说:“我刚刚从南方过来,对这里的气候还不太了解。”既然少雨,这样回答肯定没错,看这花草树木的生长状况,倒像极了现代的兰州西北部。 “喔~原来你是轩辕凤城人啊!”华容笑了笑:“怪不得瞧上去皮肤白白的,个子矮矮的。” 个子矮矮的?墨北挑眉,笑的倍加斯文。怕再直接问什么会让对方起疑,便故做哥俩儿好的揽过他的肩膀,嗓音沉了几分:“容公公去过凤城?” 华容一听这话,就算没去过,也开始天南海北的吹,薄唇一张一合,不止不休,似是不晓得什么叫做口渴。 墨北自动将这些废话提出精华,原来这天下并未统一,除去敦煌,在黄河以南还有另外一个王朝。而且听他的意思,自己身处的地界倒像是中国古代的北辽,而轩辕那边则是南宋。大致上,可以这么理解,万恶的架空穿越! 许是觉得哪里不对头,华容收了声,摸摸衣衫,没有!再摸摸,依旧没有!他愣在原地,傻眼了。 墨北凑过去,明知故问:“容公公,出什么事了?” “我的钱袋不见了!”华容紧咬着牙缝,满脸的欲哭无泪。 忍住笑意,墨北正儿八经的说:“许是落在知暖宫了,我们回去找找便是,你莫要着急。” “莫要着急?咱家能不着急行么,那可是银子啊!”嘴上虽这样反驳,脚下却不自觉的跟上了步子,华容心道活见鬼了,好端端的钱袋为何会不翼而飞?唉!眼下也只有回去寻上一寻了。 墨北带头走在前面,动动沉甸甸的左臂,一脸春风得意。没想到一个小太监这么款儿,这算不算是意外之财? 各自怀揣着心思,两人没走半响,便又回到了知暖宫。 华容刚想推门进去,只听哐当一声! “你这个傻子,还真当自己是爷了?” “给本王打,狠狠的打!” “不吃是吗?吩咐下去,饿上这野种三天三夜,看他还倔不倔!” 正文 挨打 墨北顿了下,猛的推开门。眼瞅着耶律千枭被按在地上,一侧的小太监不断的将那些长了菌的馊食强行灌入他的嘴里,讥笑不已。 “恶!”一旁的华容又开始干呕,下次连腰都弯下了,长长的发迹挡住了看不透的脸。 可是,还没完。 高坐中央的华裔少年,小小的年纪很是歹毒。只见他手上拿着带刺的长藤,啪啪啪的抽在耶律千枭直挺的背上,呲牙咧嘴的大笑,仿佛人生最快意也不过如此。 “呜,不要打枭枭,饭臭的,是臭的!”男子不住的摇晃着头,求饶的声音就像是受到重伤的野兽,瞳眸里是溺死人的脆弱。 心口突的一揪,墨北攥着拳忍了忍,喉间涌出的无力感,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哥哥常说的话、 当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不能保护想要珍惜的人。 如今的她,根本不可能上去拽过所有人,甩上几鞭子。 那样做所带来的后果,只能是当场拖出去被斩首示众。 她还没有白痴到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既然不能打,那一起挨打总行吧! 没有多想,行动比神经还要快。 墨北轰的一下冲上去,牢牢抱住耶律魔枭的身子,用纤细的手臂挡下一次又一次的鞭打。 一下,两下,三下。 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暗想别让我知道你谁,否则我让你全家都睡不安稳! 她墨北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别人踹她一脚,她定要讨回十脚! 对方似乎没料到会冲出一个太监,愣了半响怒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还未说完,华裔少年便被墨北凌厉的目光盯在原地。 那一双大眼黑白分明,无法无视的平静清澈里透着冰冷和杀气。 “大胆!谁准你如此看本王!”啪!又是一鞭,破衣渗肤。 墨北偏过头,虽是卑贱的姿势由她做来却是一股狂妄。 她不怒反笑,额头上溢出一层层薄汗。 汗珠落在耶律千枭的脖颈上,他抬起眸,深沉的桃花眼里映出一角芳容。 长袖下的梅花针,蠢蠢欲动,紧紧咬着牙,血腥味弥漫至整个口腔。 不行,不能出手! 如果现在反抗,十年的隐忍,必定毁于一旦。 但,这个太监为什么要护着他。 生平第一次,耶律千枭猜不透一个人。 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变白,看着他的薄唇微微勾起,看着他温暖坚强的笑。 一时间,蓝眸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影子,清晰无比。 打着打着,少年似乎觉得没了兴致,狠狠的补上两脚,转身拂袖道:“小盘子,小棋子,我们走!这废物留着改日再教训!”猎物就要一点点的磨去野性才有乐趣,下次等拿到新东西,再用到这个傻子身上! 只不过,昨日可真真可惜了。 他让人强灌了些春药给这傻子,居然错过了欣赏的机会,都怪父皇非要夜审诗词。 唉!少年边走边叹气,突然脚下一个啷当,姣好的脸蛋直冲白墙。 正文 诡异 砰!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少年吃疼得抱着膝盖,恶气冲冲的抬起头,左眼青一块,右眼肿一块,修长的鼻梁下是两道血痕,像极了国戏里的花旦小丑。 一旁伺候的小棋子赶紧上前想要将他搀扶起来,岂料却被一脚踹了三丈远。 “今日之事若是谁敢宣扬出去,本王定会要了他的命,哼!”华裔少年眼光带狠得扫过腿下,再看看屋内的人,可恶!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摔倒! 火大的一拳凿在木门上,心中既懊恼又羞愤,只有撒气的跺着脚离去。 “殿下,你没事吧?”见小霸王走了,莫北拉起耶律千枭的身子,替他将口里的馊饭全都拍出来,俏脸沉了几分:“刚刚那个人是谁?” “不吃,臭,臭!”耶律千枭像个调皮的孩子,挺鼻微微皱起,身子紧紧贴着墨北,这太监身上为什么会这么香? 见他这样,墨北知道多问无益,便转过头去唤声:“容公公。” 岂料这一声轻唤竟惹来了一阵嚎啕大哭。 “容公公,敢问你这是怎么了吗?”墨北突然觉得头疼。 “呜呜呜,殿下!殿下的脸被毁了!” 一道血痕不至于被毁吧?嘴角抽一下,再抽一下,墨北深深吸口气:“方才来的人,你可认得?” 华容一听这话,刚刚抽泣的声音立马来了个八十度大转弯,笑的那叫一个春风百花开:“咱家的志向可是做煌朝第一宦官,自然是什么都晓得!” “那刚刚那位是谁?”墨北挑眉,似是注意到了什么,缓步走到门边。 华容抚着下巴,很认真的说:“咱家第一次见,现在还不知道。” “容公公。”墨北转过头,开始磨牙:“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晓得吗!” “喔~那个是等咱家成为第一宦官后的事!”华容冲着太阳昂头,满脸的珠光宝气。 墨北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捏起地上闪闪发亮的物什,薄唇玩味的扬起。 是银子?也就是说小霸王不是自个儿摔倒的,而是被人算计了! 可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会是谁出的手呢? 双瞳里布着疑惑,墨北越发觉的这皇宫处处都透着诡异。 一个花痴太监,居然万千富贵。 一个落魄皇子,却过的猪狗不如。 即便是个痴儿,也不该如此受人欺辱才是,再怎么说都是皇族血脉啊? 可为何太监能辱,他人能欺? 奇怪,奇怪! 就连知暖宫外多到数不清的锦衣卫也很让墨北咂舌。 一处荒废依旧的破院,一个不受恩宠的王爷,用的着这么多人来看守吗? 墨北摇摇头,心烦的整理不出思绪来。 “饿,包子,好大好大的包子!”耶律千枭凑过脸来,又开始讨吃食,长发下的蓝瞳溢出流光异彩,无人瞧得见。 越看越觉得他像南瓜,墨北亲昵的拍拍他的头:“殿下,今儿我们不吃包子,吃烧烤!” “烧?烤?”耶律千枭无意识的皱眉,这是什么?是他装傻装时间太久了吗?怎么从来未曾听过这道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