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事情成了吗 南城,白公馆。 落地钟发出厚重的响声,俞相思数着,整整十一下。 白祁风应该就快来了吧。 她颤抖着双手,解着红艳旗袍上的扣子,还不等完全褪去衣衫,感受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急忙钻进了被子里,心脏抑制不住的跳动着。 “吱呀”门开的声音。 “咚”皮带落地的声音。 刺激着俞相思的感官。 她不由握紧了拳头,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云舒雅的请求,此时她想要逃,刚准备起身,一股重量压在身上,白祁风的唇也咬了过来,带着醉人的酒气,狂风暴雨一般,想要将她吞噬。 他额间的碎发擦过她的面颊……那样熟悉。 一个恍惚。 俞相思下、身一凉,白祁风就那么硬闯了进来。 初次体验,身体似乎被撕裂,她疼的直冒冷汗,特别是肋骨那里,却紧咬着唇不敢叫出一声,任由白祁风折腾着她,毫无技巧可言。 随后,白祁风的动作越来越凶猛,动情之时,喊了一句“舒雅”,终于泄了出来。 俞相思发觉有泪滑过了面颊,也不知这泪,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舒雅”两个字,还是因为这件有悖常理的事情。 在南城白家少帅白祁风和宛城云家千金云舒雅的新婚之夜。 她这个云家的陪嫁丫鬟,代替小姐云舒雅,同白祁风圆了房。 原本以为白祁风释放后,她就能解脱了,结果他根本没歇下来,来来回回又要了她数次,惩罚一样,那样用力,俞相思将手指放在嘴中狠狠咬着,害怕自己在这场性事中昏过去。 好在他终于满足,拥着她睡去,道了一句,“舒雅,总算把你娶到家了,我爱你——” 声音温柔的比酒还要醉人。 “白……白祁风……我也爱你。” 她的声音一向有些粗,完全不同于云舒雅的声音那般细腻,柔的就像风一样,意识到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俞相思冷汗津津,心跳“扑通扑通”,准备迎接白祁风的暴怒。 然,等了很久。 只等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白祁风……睡着了? 俞相思松了一口气,忍着全身的酸疼,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 身上的旗袍早就被白祁风撕烂了,只能捡起他的外套披上,直接赤着脚跑了出来,一路都不敢停,就这样逃回了她的房间,迅速关上了门,总觉得无尽的羞耻围绕着她,让她想要躲起来。 “相思。” 背后传来声音,俞相思回过头,云舒雅从微弱的烛火中走出来,那双亮丽的杏眼,明艳动人。 云舒雅问:“成了吗?” 俞相思点了点头。 云舒雅重重呼出一口气,准备离开,走到俞相思身边,这才看清俞相思是披着白祁风的衣服跑出来的,眼中有什么闪烁着,步伐停下了,从俞相思的身上扒下衣服,道:“相思,我回房了,白祁风的衣服,我带回去了,那个……今夜,委屈你了。”施舍的语气。 随后,门“砰”的一声,关上。 声音沉重的,俞相思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委屈? 跟喜欢的人上、床,她有什么委屈的。 委屈的人明明是白祁风。 如果有一天,白祁风知道了这些,知道这场阴谋,知道他到底跟谁上了床,知道她恬不知耻地又回来了,他会怎样? 她就那么一直裸着身体,浑然不觉得凉,安静地站着,心中颤抖着,嘴上念叨着。 “白祁风……从前你可是那么讨厌我啊。” 第一卷 02、你还在卖 翌日。 俞相思深吸一口气,双手抱着盛满水的铜盆,来到婚房前,刚准备唤“小姐”,门内传来声响。 “昨夜是我太激动了,第一次,弄疼你了吧。” “少帅,说笑了。” “还叫少帅,该叫祁风了。” “……祁风。” “门外的人还准备偷听多久?!” 温柔的声音突然变了,俞相思脚底透凉,整个人慌了,房门一开,撞上了白祁风满是寒霜的眼眸。 她浑身颤抖着,铜盆一时没端稳,热水飞溅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是一花。 “砰”的一声,铜盘落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云舒雅寻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白祁风正把俞相思抱在怀里,两人的衣衫都有些湿透。 “祁……”云舒雅刚开口,震耳欲聋的叱喝突起,忙噤了声。 白祁风眉头皱成一团,抓着俞相思肩膀的手用力,怒道:“怎么当丫鬟的,笨手笨脚的,你怎么就这么蠢!” 刚才盛满水的铜盆砸下来,俞相思没有怕,却因为被他抱在怀里,怕的魂都要飞了,急忙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噗通”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对不起”。 悬空的手上还残留着某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令人心烦,更加令人心烦的,是俞相思卑贱的行动和卑贱的口气,白祁风握拳锤在门边上,道:“滚——” 俞相思连忙跑走,因为心急,摔了一跤。 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还有手背上通红的一块,想起她的名字,是叫俞相思吧,相思吗?他莫名有些烦躁,扯了扯衣襟。 这样不冷静的白祁风是常态还是……云舒雅不懂,只是本着妻子的角色,安慰道:“都怪我,没教导好丫鬟。” “你怎么会选那样笨的女人当陪嫁丫鬟。”似乎有些埋怨。 “……”云舒雅一时沉默了,脸色有些泛白。 白祁风意识到不对,忙揽住她道:“我不是责备你,你喜欢就好。”视线对着房内,不经意看见了床上艳红的血迹,目光忽而转沉。 …… 至于云舒雅,为什么会选俞相思呢? 因为——无论她提出何种过分的要求,到最后,俞相思都会答应的,那个甘愿为了她,做牛做马的俞相思。 …… 俞相思已经算不清,到底喜欢了白祁风多少年? 因为她不愿想起那些年被践踏,被欺辱,被丢弃的日子,然而,那些日子里,偏偏有着白祁风的影子。 记得那时,银元扣响碗底。 她抬头,想要看一眼好心人,撞见少年意气风发,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高贵无比,迷人的桃花眼冲她笑着,一刹那暖过了六月的骄阳。 也让她明白。 “喜欢”二字! …… “喂……想什么呢?喂!” 小二不耐烦地推了一把俞相思,回过神,她这才发现,不经意间,又想起了白祁风,她面颊发热,忙拿过了桌上的烫伤药准备离开。 刚踏出药店,迎面撞上一个人。 “谁TM不长眼睛!”苏奕辰看清面前的人,冷哼了一声,“本少当是谁呢?这不是俞相思嘛。” 俞相思没想到会在南城遇见苏奕辰,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苏奕辰却是愿意见到俞相思的,非常愿意,果然这一趟南城,没白来。他看着她手上的药,一把夺了过来,冷笑道:“哟……你居然还买得起药,怕不是偷来的吧。” 那小二听闻苏大公子打趣的口气,想着白捡一单,也跟着附和,骂道:“好你个小偷。” ……一时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着俞相思指指点点,若是从前的她,还会争辩几句,可是姨娘死后,她就明白了,真相只取决于相信的人。 药,她不要了。 她只想离开,可是,没走上几步,就被苏奕辰拽了回来,衣襟也被扯乱了,青紫交错的痕迹就那样暴露了出来,苏奕辰盯着那痕迹,眼神阴冷道:“俞相思,你……还在卖?” 第一卷 03、你可不可以离开南城 “当年还TM跟我装清高,呵呵,到底也是个妓,俞相思,你怎么就这么贱。” 苏奕辰的话中满是嘲讽。 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长成这样,居然也是个狐狸精,厉害了。” “还是个贼呢。” “可真脏!” …… 又变成了这样,她成了大家口中的贼,肮脏的人……无论怎么解释,都没人信,无论怎么哭喊,亦无人听。所以,让他们骂吧,骂声总会停的。 可是,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苏奕辰居然当众解她上衣的扣子,一粒接着一粒,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动,全把她当成出来卖的女人,玩弄着。 这个画面,曾经有过! 俞相思清楚苏奕辰的恶趣味,用这种羞辱的方式,逼她哭出来,就像三年前一样。 既然如此,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这种小游戏,苏奕辰总会玩腻的! 至于哭,那时不会,现在更不会了。 “砰”的一声枪响,震耳欲聋的,周围传来尖叫声,俞相思感觉到在身上游离的手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看到苏奕辰的额间正顶着一把枪,拿枪的那双手,骨干分明,手指修长。 这双手,该不会…… 冷冷的声音传来,“苏少,想要命嘛!” 又是白祁风! 云舒雅让他娶回去了,这次又是俞相思,白祁风是TM跟自己有仇啊? “白祁风,你是南城白家的少帅又怎样!我苏家,在宛城也是有势力的,你敢伤了本少,白家吃不了兜着走。” “呵,那要不要试一试,看看谁能奈我何?” 当真是狂! “卡锵”,枪跟着上了膛,只需扣动扳机…… 苏奕辰有些慌,白祁风这个人,在宛城他就熟知,一向杀伐果断,当年他可是灭了整个林家,再加上白家在南城的势力,指不定自己真会被一枪爆头,思虑了一下,决定服软,“白祁风,你到底想怎样?” 白祁风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俞相思,一字一顿道:“想、你、滚!” 苏奕辰虽然生气,到底还是逃了,跑远了还不忘唠叨一句,“白祁风,你给我等着……”目光落在俞相思身上刹那,讳莫如深的。 ……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来救自己,这个人还是白祁风,全程,俞相思都紧张地不敢抬头,倏地,一件披风砸到了脑门上,白祁风冷冽的话语传来,“穿上。” 刚才的枪声,围观的人早就不见了,苏奕辰也已经跑了,此时街上空空落落,其实用不上的。 “少帅……”俞相思想说,她一个丫鬟,配不上少帅的衣服,眼前突然一亮,白祁风冷峻的面容近在咫尺,深邃的眸底是翻腾的怒火,即便这样,还是那么的好看啊。 他声音更加冷冽,不容拒绝的口气,“穿上……” 白祁风是把她当做女人,担心她的名誉吗? 俞相思突然觉得心有些暖,可这暖意,在下一秒,便被浇灭了。 “你自己丢人不要紧,可别给舒雅丢人!” 刚才被那样羞辱,诬蔑,都不曾落下泪,此时不过白祁风一句话,好奇怪,眼眶居然有些湿润,她忍着泪,慌忙把衣服套在身上。 明明多穿了一件衣服,感觉反而更冷了。 俞相思穿衣服的时候,白祁风一直盯着,眸光跟带着煞气一样,见她换完了,神色不悦地掐灭还未抽完的烟,看着她道:“相思,你可不可以离开南城。”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人。 “轰隆——” 俞相思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浑身发麻,肋骨那里隐隐作疼。 她抬起头,做出了一个丫鬟不该有的举动,直直对上了白祁风那双迷人又招摇的桃花眼,而那双眼中再也寻不到过往的青涩和笑意。 她突然恍惚了,有些不明白。 这句话中“相思”两个字。 是指现在的俞相思,还是过去那个,被白祁风亲手毁灭的相思。 第一卷 04、晚上你先去白祁风的房里 问题的答案,俞相思没能给。 她抱着一盒烫伤药,一路跑回了白公馆,刚回到房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很久,颤抖的身体依旧没能停下来,她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俞相思,你就是贱。改了名字还是一样贱,为什么明知道云舒雅嫁的人是白祁风,还要答应做陪嫁丫鬟,为什么明知道那个人是白祁风,还要答应圆房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将头埋了起来,良久,呢喃了一句,“当年,不如饿死在南城城外。” …… “相思,你怎么睡在地板上?” 俞相思别过头,看见了云舒雅,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 “小姐。” 云舒雅将相思从地上扶起来,故作埋怨,“相思,你太见外了,叫我舒雅就行。” 这样热情的云舒雅,让俞相思觉得怕。 上一次云舒雅对她热情,是在求她代替自己去跟白祁风圆房的时候。 果然…… “相思,晚上你先去白祁风的房里吧。”话说的不是太详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又是昨晚的勾当。 俞相思想起白日里,白祁风说过的话。 “相思,你可不可以离开南城……你是舒雅的丫鬟,你这样不检点的样子,总有一天会连累舒雅的,也会毁了你自己。” 七年了,清楚白祁风到底没能认出自己,俞相思不知是高兴?还是松了一口气?是难过?还是呕了一肚子气?好像都有吧,五味杂陈的…… “舒雅,我想离开。”她一向听白祁风的话,不是嘛。 什么? 云舒雅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怒意,“相思,你不能走。”话说的明显有些急,“我根本就不喜欢白祁风,我喜欢的人是苏奕辰,相思,你都知道的。”而且她还没看够这样“可怜”的俞相思,怎么舍得放过她。 这门亲事,云舒雅起初是拒绝的,她在宛城可是天,连宛城首富苏奕辰都对她倾心,凭什么因为白祁风,就被迫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 再说,她早就同苏奕辰走到了一起,也尝到了鱼水之欢。 为此,她对白祁风,甚至生出了厌恶。 加上苏奕辰也追着她来到宛城,让她如何愿意轻易地躺在白祁风的怀里。 云舒雅故作委屈的泪花都涌了出来,抓着相思的手道:“白祁风是少帅又怎样,这个人我根本不爱,也不想去爱,看在云家当年救你的份上,所以,相思,帮帮我吧。”所以相思,再去被白祁风睡一次,这可是我云舒雅施舍给你的,反正一辈子都没有男人要你的。 这些话语,让俞相思心口疼得愈发厉害,揪着的那种。 她那么爱白祁风,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被他赶出了南城。 白舒雅不爱白祁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他心心念念的爱着。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好过分! …… 当夜,俞相思还是去了白祁风的房间,是熬不过云舒雅的多番请求;还是放不下那根深蒂固的爱情;还是有些许期待,待事情败露了,白祁风看她的神情。 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是哪一种更多一点? 都罢了…… 夜。 灯依旧没有开。 白祁风依旧是醉的。 激烈的性事依旧让她咬紧了牙关。 白祁风依旧会拥着她,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喊着舒雅的名字。 而她依旧会在他熟睡之后,忍着浑身的酸疼,按着肋骨那处,逃离他的怀里…… 这样的循环,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俞相思甚至熟悉了、习惯了,甚至没那么怕了,也不会在昏暗的走廊上奔跑了。像这样静静地穿过大厅,步伐也不会那么别扭了。 这时,门外有灯照了进来,随后,白祁风的爹白泰山和管家福叔也走了进来。 俞相思急忙低头,恭敬喊道:“老爷。” 白泰山看着昏暗的楼梯,还有夜深人静出现在客厅的丫鬟,精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是谁?”声音透着令人害怕的威严。 俞相思没有慌,心底想着,连白祁风都没能认出自己,又何必遮掩,老实道:“云小姐的陪嫁丫鬟,俞相思。” “相思”两个字,让白泰山扶着拐杖的手颤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瞪大了眼珠。也让福叔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推进河里的女子,那个一直黏在白祁风身边的乞丐,她的名字也叫——相思。 这个名字……还是白祁风取得。 第一卷 05、多少钱 归宁日。 白祁风准备了一大堆礼物,随云舒雅回到宛城,拜谒亲属,出于各种目的,俞相思也跟着回去,在云舒雅的邀请下,随白祁风的车。 白祁风笑若春风,护着云舒雅的头,先让她上了后座,自己刚准备上车时,看见了立在前门的俞相思,张口,“小——” 俞相思拉开车门,低下头,坐进了副驾驶,没有磕到头。 刚才,自己到底是想说什么! 白祁风看向车前的后视镜,像是那里有他要找的答案,视线于俞相思有一刹那的碰撞,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熟悉和疏离。那日,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任何言语,就那样沉默的接过了他递给她的烫伤药,沉默的……逃走了! “走!”白祁风的话中带着一丝显怒的情绪,因为俞相思沉默的态度,沉默的居然让他生出难得的心疼。 司机没有见过这样的少帅,迟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发动了车子。 闻言的云舒雅面上平淡,心底却反感着,反感白祁风是这样暴躁的脾气,一会晴空,一会打雷的。哪里比得上温柔待她的苏奕辰,想起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轿车后面居然还跟着一辆轿车,熟悉的车牌号……那是苏奕辰的车。 …… 回到宛城云家,云舒雅借口有些晕车,靠在俞相思的身上,两人先回了房,白祁风在亲戚之间周旋着,笑容亲和,在这一点上,他是个好丈夫。 可是云舒雅不爱他,凭什么爱他,他可是打乱了她规划好的路。 而且她也不懂,南城明明是江南水乡,盛产美人,更有宋家和杜家这样的名门世家,白祁风为何偏要选择远在宛城的她。这样的生活,她厌烦了,她想苏奕辰,她想苏奕辰带她走,为世人留下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即便到时候败了,把俞相思推出去,不就得了。 “你确定?” 云舒雅坚定地点点头,“恩!” 俞相思接过那封信,藏在怀里,趁着丫鬟,管家都在好奇南城白少帅的时候,向着后院走去,整个云家的人都围在了一起,白祁风目光落在院中,一眼就看到俞相思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眉头微微一蹙。 俞相思一路小跑着来到苏府,拜托门口的家丁把信送给苏奕辰,人刚准备走,苏奕辰突然从门内冲了出来,手上拿着未拆封的信,乐道:“哟,相思,你又给我写信了。” 相思淡淡道:“信是小姐让我给你的。” “不信!”苏奕辰相信这都是相思欲拒还迎的手段,当着她的面将信拆开,看了信的内容后,手不自觉握成了拳,“你希望我这么做……”在俞相思默然的注视下,苏奕辰恼道:“你希望我带着云舒雅私——” 俞相思忙伸出手,紧紧捂着苏奕辰的嘴,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苏奕辰也看清了她水润的唇,和被秀发遮住的,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将俞相思抵在了墙上。 “多少钱买你一晚上?” 俞相思沉默。 “我想起来了,三年前买你一晚上是五百大洋,现在翻十倍,五千大洋,俞相思,你昨晚的客人,可没我这么大方吧。” 俞相思还是沉默,甚至连眼神都飘向了远处。 苏奕辰从未这么挫败过,就像当年一样,他揪着俞相思的衣襟,想要做点什么,余光瞥见白祁风倚在门口的石狮旁,抽着烟,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第一卷 06、这就是爱 “舒雅找你。” 白祁风撒谎的样子,还是跟从前一样,装作无事的,低着头。 俞相思将地上的信捡起来,放到苏奕辰的口袋里,转身准备走,苏奕辰伸手想要抓她,白祁风抢先一步握紧了她的手,清冷的眸望向苏奕辰。 “苏少,白家的丫鬟不是随意让你欺负的,想娶,也要先过了白家这关。”语毕,拉着俞相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白少帅也太能污蔑人了,少爷你可是宛城首富,手上还握着一支军队,一大把的姑娘倒贴过来,会娶一个丫鬟,还是个名声不好的,傻子才会想娶俞相思,是不是!这可真好笑!”家丁抱怨道。 “很好笑?” “当然好笑。” “那你就站门口——笑个够!” “诶,少爷……” 家丁不懂自己哪里惹恼了苏奕辰,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宛城的首富,会对一个低贱的丫鬟上心,大概,因为不曾得到。 可是有一点,苏奕辰想不明白。 他曾经当着白祁风的面骚扰过红玫瑰,白玫瑰,夜兰香等头牌,还有羞涩的餐厅服务员,都不曾被对方阻拦,为何那个一向清冷的少帅,会一二再再而三地阻止他用“独特”的方式向俞相思示爱? 有毛病吧。 “白、祁、风。”苏奕辰咬牙切齿,踹向门口的石狮子,幻想那是白祁风,随后,看见落在石狮子旁的,数不尽的烟头,想起俞相思看向远方的眼神,那样透彻,是他不曾见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相思是嘛,他要查清楚!一个字一个字的查清楚! 许多年后,苏奕辰还是会想起自己看到那份厚厚资料的时候的样子。 看到那份有关“相思”的资料。 想起一个傻子居然被七年的岁月摧残成这幅样子,而另一个傻子居然没有认出来,瞬间,仰在椅子上,笑得不能自已。 “俞相思……相思……哈哈……这TM就是爱……”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扎心,可也哭得畅快。 …… 云舒雅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俞相思回来,有些着急,走出房间想要询问一番,却被云老爷和云夫人,叫了过去。 “舒雅,有件事想要同你商量。” 云舒雅有些狐疑,“爹、娘什么事?” “舒雅,你现在远在南城,我们宛城云家也需要人继承……”云舒雅心底咯噔一下,两老继续道:“我们想要认俞相思做干女儿。” “不行!” 这一声,云舒雅几乎是吼出来的。 云老爷和云夫人吓了一跳。 这件事,他们以为云舒雅会愿意的,毕竟当年,为了救相思,她连性命都不顾,还因为俞相思,至今手背上都有一块难消的痕迹。而两老选定俞相思,也是因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俞相思他们比较放心。 可结果…… 云舒雅反应过来,忙道:“爹,娘,我……我不是不愿意,而是舍不得,你看,相思一直陪在我身上,想到以后她在宛城,我在南城,就有些伤心,所以……” 边说边抽泣了起来。 “我就说嘛,舒雅原来是舍不得啊。”两老舒了一口气,安慰着舒雅。 低着头的云舒雅,眸底尽是狠毒。 那个被她掌控在手上的俞相思,让她手上留下疤痕的俞相思,如何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 白祁风是后半夜回来的,被俞相思背回来的。 俞相思一进云宅,就开始解释:“少帅很喜欢宛城的酒,贪杯了,就有些醉了。”那样的急于解释,让云舒雅生出一丝怀疑,也更加厌恶相思。 我将终生大事交在你手上,你居然跟白祁风喝了一、夜的酒,贱! 云舒雅笑容不变,走向俞相思,从她肩上接过白祁风,差了另外一名丫鬟红叶,将白祁风送到了卧室,他醉的太厉害,一直嘀咕着,“舒雅,我爱你……舒雅,我终于娶了你……舒雅……谢谢你当年救了我。”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爱舒雅一样。 而云舒雅却在这些话中,捕捉到了一个字。 “救?” 她有些狐疑,看向丫鬟,正好撞见红叶眼底的慌乱。 刚才,红叶看到相思背着白祁风的时候,似乎也有些紧张。 她带着红叶来到无人的角落,“说,你知道什么?” 自从白祁风娶了云舒雅后,红叶就一直忧虑着,云舒雅一质问,便什么都招了,云舒雅耐心地听完,冷哼一声,“相思,你可真厉害啊。” “俞相思明知道自己救的人就是少帅,为什么不说呢?” “呵,谁知道。” 是啊,到底为什么吗? 红叶揉搓着双手,似乎还有话想要说,但是难以启齿。 云舒雅催促道:“有话就赶紧说。” 红叶支支吾吾道:“三年前,俞相思救白少帅的五百大洋,是苏少给的。” 第一卷 07、被发现了什么 云舒雅执意带自己回南城,就是担心白祁风的需求。 俞相思一直等着云舒雅。 然而云舒雅没有任何指示,俞相思不懂,是苏奕辰的不闻不问,让她死了那颗初恋的心,还是云宅不方便行事,还是……被发现了什么? 让高高在上的云舒雅,不再对自己施舍。 事实上,俞相思感觉自己想多了。 在宛城的第三天,云舒雅来找俞相思,彼时,相思因为一天都在厨房忙活,有些累,准备睡,云舒雅走了进来,温柔道:“相思,你过去白祁风那边。” 俞相思像往常一样,偷偷去白祁风的房间,率先躺在床上,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说来,每一次同白祁风上、床的时候,她都是紧张的,害怕他会突然开灯,而每次她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攀上巅峰,直到白祁风沉沉睡去。 灯都没有开过。 白祁风还是像往日一样,一上来,就咬她的唇,从前,俞相思都是任他主导,从不回应,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子烧的厉害,想要回应。 想要被他狠狠地折腾。 无法忘却的那种。 更是在白祁风的背上,抓出了数道痕迹,就在俞相思即将攀上巅峰时。 “吱呀”一声,门开了。 随后,刺目的灯光照射过来,她伸手挡住,透过指缝,看见无数的人站在灯光下,露出各种各样的神情,有惊讶的,有厌恶的,有得意……当然,也有难过的。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的苏奕辰的身上,看见他眼底的绝望,内心笑道:“一箭三雕还是四雕?呵呵,苏奕辰啊,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傻啊!” 云老爷一声叱呵,“俞相思,我云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云舒雅跟着哭哭啼啼道,“爹、娘,我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相思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红叶抱不平的口气,“小姐,你还看不出来啊,就是俞相思干的好事,你闻闻这房间的味,都是催情的熏香啊,真不要脸。” 被云家邀请来搓麻将的苏夫人,冷笑道:“啧啧,云老,我就说嘛,你们家舒雅实在太善良了,对这丫头太好了,当年啊,就不应该救她。” “相……”苏奕辰也想说点什么。 白祁风突然从床头柜中掏出漆黑的枪,对着门口的众人,森然道:“——都给我滚!谁再废话一句,我崩谁!” 他的目光太过渗人。 围观的人都散了,室内只剩下还在床上的俞相思、白祁风,还有床边的苏奕辰、云舒雅。 “你们两,也滚!” “白祁风,你——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眼见白祁风突然将枪抵在俞相思的额间,苏奕辰急忙拉着还在啜泣的云舒雅跑了出去,还识时务的关上了门。 房内。 两人还保持着刚才疯狂时的姿势。 “有什么想说的?” 临终遗言吗? 当年,临终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哪里还有什么遗言。 俞相思以自己惯用的方式,沉默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 “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 这样的俞相思,让白祁风更加狂怒,手上用力,她的额头已是红了一大块,“俞、相、思!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她还是没说话,伸出手,“卡锵”,好心帮忙,给枪上了膛,动作那样行云流水。说来,他的刘海很长,从这个角度看,还是不能将额头看清楚。 这时,白祁风突然咬牙吼出一句,“俞相思这个名字,你真不配!”手上的枪握得更用力了。 最后,白祁风还真开了枪,不过不是手上的那把,而是下面的……那把。 第一卷 08、俞相思像个鬼一样 俞相思爬上了白祁风的床。 这件事,宛城有太多人知道,却没人敢说一句,因为,目前宛城和南城最有势力的两个人,都下了禁言令。 而怎么处置俞相思,白祁风一直没有发话。 至于俞相思,一直被关在偏房中,算下来,也关了有五日了。 “少帅,那个贱女人到底要如何处理?!”云老爷想到舒雅居然救回这样一个白眼狼,就觉得气愤,“这个勾、引别人丈夫,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是啊,少帅,你还想什么呢?她啊,就该浸猪笼,你看,我家舒雅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云舒雅好心安慰,“爹,娘,你们就别逼少帅了,兴许相思有什么苦衷,她都关了五日了,我去看看她。” “这个傻孩子。”两老皆是叹气。 白祁风站在廊檐下,抽着烟,不懂自己为何在处理这件事上如此纠结,也不懂那夜为何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举动,忍不住扯住衣襟。 这个动作他最近似乎很爱做。 …… 云舒雅走进偏房,看到蜷成一团,坐在床上的俞相思,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此时没有观众,她已经不需要演了,嘴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俞相思,甩手就是一巴掌,面目有些狰狞道:“相思,我舍命救你,你却这么对我,勾、引白祁风不够,还要勾、引苏奕辰,你可真是贱,而你的贱样,都被他们看到了,哈哈……” 天知道,她在确认白祁风和苏奕辰这两个人,居然都是在意俞相思的时候,整个人有多抓狂。她甚至想要去跟白祁风上、床,最后……被拒绝了。 俞相思低着头,想着刚才舒雅说出的话。 舍命? 那些年在南城的日子,每日都是刀口舔血,俞相思早就学会了去看一个人的眼睛,自然清楚,眼睛不会说谎。 七年前,云舒雅面上关心她,眸底深处却也藏不住的嫌弃。 就像三年前,她看清了苏奕辰眸底深处的在意,可她始终不曾看透过白祁风,从前是,现在亦是,也许是太爱了,不敢看吧。 当年,云舒雅救她,只是为了让宛城的人知道……她云舒雅是个人也美,心也善的人。而像现在彻底毁掉自己,一直都是云舒雅想做的。 “相思,你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早就想到了,不就等着这一天,同白祁风纠缠在一起,哪怕是以如此肮脏的形式! …… 云舒雅恶毒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像风一样柔软的声音都有些干涩了,然而,俞相思别说是求饶的话语,即便是害怕的眼神,都没有露出一个。 云舒雅气不过,又是一巴掌。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 这样的俞相思,像个鬼一样,渗人!不对,俞相思从来都是鬼,煞白的脸,无声的言。 云舒雅缓缓往后退着,已经退到了门边,耳闻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迎着头皮又走到俞相思身边,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抓着相思的手道:“你别这样,相思!” 俞相思看着她演,配合着。 白祁风走进来。 云舒雅故意把受伤的脸凑到他的面前,准备给白祁风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我见相思在自残,想要过去劝劝她,结果被……误伤了!好表现自己的温柔善良。 他先一步道:“你先回房吧,以后,这里就别来了,危险。” 云舒雅难得的有些慌,不懂白祁风嘴中的那句“危险”是指的谁?急忙知书达礼的,“逃”走了。 白祁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俞相思,看了好久,才道:“不确定说点什么吗?” 她其实很想问,白祁风,你真的喜欢舒雅吗? 可是问题的答案也许会让她痛苦吧,索性不问也罢。 又是这个沉默的样子,白祁风一拳捶在床柱上,“俞相思,你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的很令人讨厌。”他上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你非要吃点苦头,才乐意?” 苦? 从他嘴里说出这个字。 总能让俞相思想起什么,自关入偏房后,终于开了口,眼神凄凉、声音沧桑的让人心颤,“白祁风,你知道人生八苦,最苦的是什么吗?” 好熟悉的感觉…… 第一卷 09、怀孕了 俞相思不惊艳,乍一看,也不漂亮,甚至给人一种苍老的像个老太婆的感觉。 自己不曾见过,可是为什么这么熟悉,是眼睛吗? 白祁风突然觉得乱、燥,仿佛有些喘不过气,用力地去扯衣襟。 “卡,咚。” 衣襟上的扣子落地发出一声响,看着在地上翻滚的纽扣,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曾经帮他捡过地上的扣子,还藏起来不还给他。 他的手还保持着扯衣襟的动作,再一次看向面前的人。 她,是相思吗? 下一秒,他就反驳了自己。 名字虽然有部分一样,可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人,早就不在了。 “白祁风,如果你知道的话,就能让我吃到苦头了。”俞相思继续道,那样找死的口气。 “——俞相思,你是不是有病!” 是啊,可不是有病。 …… 白祁风在宛城足足待了一个多月,对南城的事情不过问,连白泰山那边也没差人送信。 而这一个月,还是没能从俞相思的口中问出什么话,自然也没想出如何处理她。 直到那一天。 俞相思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这样的体质,有一天会怀上白祁风的孩子。可是白祁风同老中医反复确认了三遍,老中医的回答还是不变,“怀孕已足月。” 悄然到来的孩子。 让俞相思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希望”的种子在心底发了芽,突然想要为这个孩子做点事情。 不多时,这件事整个云宅都知道了。 俞相思和白祁风还在无声的对峙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打破这压抑的沉寂。 “这个孽种绝对不能要!”云老爷突然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当年,就不该救你啊,你就是瘟神啊,你让我们云家现在怎么办,你让舒雅怎么办!” 俞相思坐在床头,双手附在肚子上,酝酿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白祁风开口道,“打掉吧!” 云老爷高兴坏了,忙唤来一个家丁,“快,送医院去!”心底暗想着,舒雅说过,西医的那些手术刀可是不长眼的,会头医死了才好。 俞相思看向白祁风,看不懂他脸上的悲喜,忧乱,见家丁朝着自己走过来,思虑着,当家丁即将要抓住她的肩膀时,开了口,“白祁风,你还记得当夜你说过的话吗?这个孩子,我想留下,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所以放过我吧。” 白祁风挡住家丁,“你要说的就这些?” 俞相思,长吸一口气,“是,就这些,白祁风,我想要这个孩子,救救我!” 他冷呵一声,没有表态。 这时,红叶突然冲了进来,“老爷,小姐自杀了——”云老爷哪还顾得了其他,恶狠狠留下一句,“俞相思,我一定让你偿命。”随后冲了出去。 室内只余下俞相思和白祁风。 白祁风从口袋里掏出烟,用嘴叼起一根准备点火,想起什么,放下了火柴,道:“俞相思,舒雅不会接受这个孩子,这孩子,你留不住。” “不,那天,你说过的。” 那天,他当着苏奕辰的面将她拽走,拉着她的手一路冲进了夜总会,要了一个包厢,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边喝边道:“俞相思,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嘛!” “……” “讨厌你总是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讨厌你对周遭的一切都无动于衷,讨厌你的名字,讨厌你的一切,讨厌你给我的那种熟悉感觉……苏奕辰拉着你,你不会说一句,放开吗?我那么用力的拽着你,你不会说一句,疼吗?” 也许觉得白祁风是喝多了醉了。 俞相思才会回应一句,“说了,有用吗?!” 白祁风打出一个酒嗝,“有用……你说让我救救你,我就来救你——” 所以现在她说了。 “白祁风,救救我。” “放弃吧!俞相思,你以为你是谁!” “白祁风,救救我。” “你就这一句,没有别的想说的?”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句。 “白祁风,救救我。” 她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神情从一开始的冷静到最后的竭嘶底里,换来的不过白祁风最后的一句,“俞相思你是不是傻啊,喝醉人的话你也信!” 终于终止了这场玩笑。 对啊,她是傻啊。 傻到现在还是拿不起,放不下。 傻到从来没有想过恨过他。 傻到无数个日夜里,总是怀念着那些可笑的曾经。 自言自语着,白祁风,我爱你啊…… 第一卷 10、病人没有心跳了 去医院的路上,俞相思一直没有反抗,那句傻傻的话,也没有再念了,就这样一路被送到手术室,到底是绝望了吗? 白祁风盯着手术的门,目光暗沉。 苏奕辰一直守在云家门外,看到俞相思出来了,一路跟到了医院,得知一切,整个人都被怒火包围了,远远看到白祁风准备签字,火急火燎地冲到他的面前,“姓白的!你TM就是个混账的,这是劳资的孩子。” “呵,你的孩子,苏少,你妄想症吗?” 苏奕辰哽了一下,继续道,“这就是本少的孩子,凭什么由你处置!” 白祁风懒得再废话,“就凭她俞相思是我白家的人。” 苏奕辰肺都要气炸了,吼道:“你TM敢签字,试一试!” 白祁风将签好字的单子交给护、士,冷冷瞥了眼苏奕辰,“怎么,苏少想试一试什么?想揍我?” “你——”苏奕辰抡起拳头就揍。 白祁风目光讥讽,伸手捏住苏奕辰带了劲风的拳头,露出一丝冷笑,“苏少,喜欢她,却又不敢承认,事情到了这个局面,才来彰显你的爱,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嘛,早干嘛去了。” 这句话,苏奕辰无言以对。 可是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份厚厚的资料,他的怒火还是不能平息下来。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伤害俞相思! 唯独白祁风不能,“白祁风,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个金发碧眼的医生,也是主治医生文森特,突然跑了出来,来到白祁风面前,用有些蹩脚的中文道:“家属,病人身体太过虚弱,而且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这个手术绝对不能做。” 一个个的,都在教育他做人是吗? 俞相思、苏奕辰! 中国人不够,连外国人也要来凑热闹吗? 白祁风整个人都不理智了起来,怒道:“中国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外国人来管,手术继续!”他有什么资格,让她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他的孩子,然后像他娘一样,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更加在意她的命啊,可她似乎不领情。 再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对白家、云家,对她,不是嘛? 文森特瞪向白祁风,道了一句:“shit!”愤怒的离去,不知何时,苏奕辰也离去了。 …… 这一个月,白祁风感觉累到不行,特别是现在,躺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脑海里胡思乱想了起来,手伸向衣襟,从脖子上掏出一条链子,链子的末端挂着一个坠子。 刚准备打开,视线里走过来一个人,“爹,你怎么来了?” 白泰山像是很急,以最快的速度走到白祁风的面前。 他也的确是急了,自从那日听到俞相思三个字之后,他就有些慌了,虽然怎么看都觉得俞相思不会是相思,可是他还是担心,一直都在调查,果然,那个女人当年没死,现在,还重新赖在了白祁风的身边,到底有何居心。 而且,他们在宛城待了整整一月,毫无音信,而且那女人居然还怀了白祁风的孩子,他怎能不担心,怒道:“祁风啊,别被她迷了心智,她是回来复仇的。” “复仇,为什么要复仇?” 白泰山惊讶不已,自己的儿子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一时有些无言。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俞相思浑身是血的被推了出来,白祁风一把揪住一个小护、士,“怎么回事?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是流产手术,西医已经引进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护、士正是刚才接过流产同意书的那位,有些恼,“病人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啊,还逼着她做手术?!”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病人的身体里——埋着一颗子弹,你不知道?先生,你别捣乱了,我们救人要紧。”护士继续推着俞相思。 子弹?为什么? 俞相思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白祁风感觉心有些痛,想要伸手拉住她,可是只与她的指尖擦过,她的手因此滑了下来,手心中的东西掉了出来。 “咚咚咚……”那东西滚了几圈,落在了白祁风的脚边,他低头一看,是一枚纽扣,有些陈旧,样式他再熟悉不过,他缓缓蹲下、身,颤抖着手,捡起那枚扣子。 这是……曾经被相思抢走的那颗纽扣。 他不会忘。 “哈哈,子弹,她不是说当年没事嘛,相思!你不是说当年没受伤吗?特么的。”白祁风头一次爆了粗口。 他还没从相思还活着这份震惊中缓过劲来。 急救室中有人跑了出来,焦急道:“不好了,病人没有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