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1章 看不到未来的路 我想要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与你无关痛痒，我讲出来不过是想肯定我活到现在的顽强。 人都需要自我肯定，尤其是在没有人肯定自己的时候。 我是温心怡，此刻我坐在顶楼的天台边缘，双脚悬空，一点微风吹起我竹绿色丝质长裙的裙摆，白色里衬也在距离大腿一厘米的范围荡来荡去。 楼层很高，我感觉自己随时会掉下去，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我不想掉下去，但也不怕掉下去。 烟夹在手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是个小姐，不是那些权贵家庭里的小姐，而是夜总会里曲意迎合的小姐。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干我们这一行，我也一样。 我的童年挺惨，不是卖惨，而是真惨。 七岁那年，我那酗酒又烂赌的爸爸，想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被我妈撞见。 我爸妈从吵到打，越来越激烈，结果我妈失手杀死我爸，之后我妈也在磅礴大雨的那天跳河自杀，连尸体都没找到。 我在同一天里，失去了双亲。 知道我妈死了，我很难过。 失去我爸，我倒没多少的感觉，从我懂事起，他对我非打即骂，常常因赌输酗酒将我们娘俩打个半死。 后来，吝啬又刻薄的姑姑将我带回家。 我姑从来都是别人欠她好多钱的脸色，接我的时候却格外和颜悦色。 她喜欢说人是非，在背地里说最多的坏话，估计是关于我妈的。 我姑对我不好，也看不起我妈，我不喜欢她。 来到我姑家里的第一次，我就跟表妹韩莎起了冲突。 韩莎满嘴的脏话，像我爸说我是野种一样，她还骂我妈是杀人犯。 我恼了，跟她打起来，虽然打不过她，但我发起狠来，就像一头饿疯了的小狼崽。 姑姑因为我差点咬掉韩莎的一块肉而将我绑起来，不给我饭吃，也不给水喝。 我没想到我姑丈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想要对我做不可描述的事，幸好姑姑及时出现制止了。 姑姑虽然不是为了我，还扇了我几巴掌，可我还是庆幸她的出现。 后来我被卖掉，经历了很多事，遇到我的养母。 与养母相依为命，维持着还算平静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养父欠下巨债，消失得无影无踪，高利贷债主便找到了养母。 我们不还债的话，下场会很惨。 于是，在我知道我被某名牌大学录取的那刻，我选择了一条看不到未来的路。 我去了本市最大最豪华的夜总会，应聘成为坐台小姐。 我只坐台，不出台。 这家夜总会的小姐长得都不错，工作服是改良过的旗袍。 只是改良过的旗袍，本来就有点短，还开衩开到大腿根部，一坐下就露得更明显。 下面开衩，上面也不会捂严实，恰好能够露出事业线。 我刚开始看到这种衣服时，很难为情，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算算日子，已经来了有两三天，却还没开张。 带我们的张姐，每次来到公关休息室喊选台都没我的份，像是故意针对我。 我的身上还欠着一大笔的债务，来夜总会就是为了来钱快，能尽快还清利滚利的高利贷。 可是到如今都没开张，我不免从庆幸变得着急。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休息室的角落，听着没被选上的姑娘们谈论客人。 当我听得正入神的时候，张姐来到公关休息室。 “温心怡，跟我出来。” 我看张姐有点怪异的脸色，忐忑不安的赶紧起身。 第一卷 第002章 验货 听到只有我被点到名，其余闲着的姑娘不乐意了，尤其是萧丽。 她是夜总会的老资格了，虽不是头牌，却跟头牌孔菡雪的关系很好。 说白了就是孔菡雪的跟班，喜欢拉帮结伙的欺负别的姑娘，特别是新来的姑娘。 我一来到夜总会就被她们挤兑，我都忍下来了，不为别的，只为能够留在夜总会。 得罪她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张姐，这么多姑娘可以选，你怎么偏偏选她啊，我们跟你那么久，你总要多照顾照顾我们。” 萧丽的话一出口，那些跟她一派的姑娘，全都出口附和。 她们每个人都是不乐意的样子，看我的眼神非常不爽。 我看到只有同样坐在角落里的苏玫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仿佛我们在说什么，她都听不到。 张姐的脸色冷了几分，直直地盯着萧丽。 “顾西爵！顾少！你们行？” 我看到所有的姑娘在听到顾西爵的名字时，脸色一白，露出害怕的神色。 连平静如水的苏玫，我看到她的身体都轻微颤抖了下。 以萧丽为首的姑娘们都不说话了，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幸灾乐祸。 我的心里顿时明白，这个顾西爵肯定是姑娘们经常谈论的难搞客人之一。 张姐领着我出去，我想到第一次坐台就碰到难搞的客人，心里越来越不安。 出了公关休息室，我小心翼翼地问：“张姐，我能不能不去？” 张姐听我说这话，脚步猛地停下来，转身极度不悦的盯着我，“怎么？出来卖，你还想挑客人不成？连孔菡雪都不敢挑客人，你也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来这里当皇后的？” “不是，我去。”我不敢再多说话，跟在张姐的身后一声不吭。 张姐原本就看我不顺眼，多说多错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带我直接来到六楼，我听别的姑娘说过，能来六楼的客人，全都不是简单的主。 “墨迹什么？快点！”张姐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 张姐带我来到豪华的包房里，房内的光线昏暗，透着几许的暧/昧，男男女女各玩各的。 我一眼就看到角落里有点熟悉的侧脸，靠在沙发上，表情冰冷淡漠，应该是张姐口中的顾少了。 张姐过去指着我，跟他嘀咕了几句话，然后就出去了。 我第一次坐台，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摆放在哪里好。 有个头发挑染着几种颜色的男人，走过来粗鲁的拽我过去，将我一把推倒在顾少的怀中，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顾少。 “顾少，验货。”满头杂色的男人，笑得有些许的下流。 我听到‘验货’两个字，害怕得身体颤抖了起来。 听姑娘们说过很多关于小姐的事，可从来没听过坐台还要验货，而且我也不是货物。 “听张嫚说，你还是处？”他的语气冷漠，可我听着怎么觉得那么熟悉。 惊慌得像小兔子的我，蓦然抬起头，对上顾西爵深如寒潭的眼眸。 周围的嘈噪声，在我看清楚是他的时候，全都停止了，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来夜总会的前天傍晚，我就遇到了顾西爵，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记得同样是如此的冷漠，不过此时多了不耐烦和怒意。 第一卷 第003章 你记得我吗？ 我直直地盯着他，确定是那张让我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来就感到些许温暖的面孔。 做梦的时候，我还梦到了他，关于少女怀春的梦，美好梦幻。 梦到他之后，醒来就会一天好心情，多么烦闷的情绪都会消失。 可我没有想过，天堂和地狱就只有一线之隔。 “我们见过，你记得我吗？”我突然脑子一热，就羞涩的笑着问出这句话。 我看到顾西爵的眉头微皱，似乎想不起来我是谁。 他冷笑一声，邪肆伤人，“婊/子都换了种开场白？” 我的心像在滴血，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顾西爵和救我一命的男人融合起来。 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个婊/子，跟来这里的所有男人的想法没什么区别，我在他们的眼中是肮脏的。 我的脸色惨白，轻咬着下唇，心里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反应，可他们却哄然大笑，笑声里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顾少，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满头杂色的不良男人，笑着跟顾少开玩笑。 “耗子，你认为我会看上人尽可夫的婊/子？”顾西爵冷笑。 看上我，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有些失落，心往下沉。 他们充满讥讽的笑声，在我的耳边回荡，就好像是一根根的刺，扎到我的心上。 是，我现在是干净的，可是淌久了浑水，也会被染得肮脏不堪，或许我将来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对不起，认错人了，心怡自罚一杯。”我倒满一杯酒，仰头喝光。 我虽是第一次喝酒，却也没有什么不适，只觉得酒有点苦，像我的心我的人生一样。 “顾少，敬你一杯。”我又倒满一杯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做个称职的坐台小姐。 顾西爵没有喝酒的意思，而是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冷漠地逼近我，酒气喷在我的脸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个雏儿。” 我看他冷淡的神情，明显带着不屑，我忽然就笑了笑，“是不是雏儿，顾少就那么在乎？” “少他妈废话！”顾西爵不耐烦地将我手中的酒杯打翻。 酒杯落地，酒洒了一地，酒杯也摔个粉碎。 包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没人说话，目光全都聚集在我和顾少的身上。 “顾少，别气，我来验货。”满头杂色的耗子，笑得下流地凑上来，一副准备下手的样子。 顾西爵只是转头看向耗子，目光冰冷无情。 我不知道顾西爵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耗子就明白了，立刻带着包房里的其他人离开。 他们在包房里，我很害怕，他们这全部一走，我更加的害怕了。 我下意识的也想要站起来，却被顾西爵一把扯了回去，重重的撞在他的身上。 他的肌肉结实得像石头，我撞上的那刻，手臂都有些疼痛。 昏暗的光线，我被搂着的姿态，气氛瞬间越来越暧/昧。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他紧紧搂住，挣脱不开。 “顾少……” 我的话音未落，顾西爵的头便凑过来，脸埋在我的胸前，恰好贴着领口露出来的事业线。 惊慌的我，本能地想要推开他的头，却发现他放在大腿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款改良后的旗袍，很轻易让我上下失守，护得住上面，却来不及护下。 第一卷 第004章 亲手送你下地狱！ 许是我抗拒得太厉害，我被猛地推倒在沙发上，他随之压了下来。 刚刚张开的嘴巴就被他封住，到嘴的话也说不出。 男女之间在力量上的悬殊，让我无论怎么反抗，都没有办法推开他，我被他牢牢地禁锢住。 最让我羞愤的是他的吻，竟然让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反应，并且渐渐丧失抗拒的能力，有点沉迷在其中。 这是我的初吻，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美好的场景，却都没有实现，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美感地失去了。 当我快要迷失自己的时候，感觉到什么刺入我的体内，出现的不适感让我惊慌，也让我彻底回过神来。 意识到是什么刺入我的体内后，我更加的羞愤，恨不得咬碎牙齿。 很快，他松开了我，并且猛地坐了起来。 我看到他举起手指，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目光却说不出的嫌弃。 他嫌恶地用手指在我身上的旗袍擦了擦，接着又抽出纸巾再擦拭一遍，将纸巾扔在我的脸上。 “不错，是好货。”顾西爵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底生出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那种被羞辱的感觉，让我的内心充满愤怒，全身都颤抖起来。 在他的眼中，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件可以用来交易的货物。 似乎还是嫌不够干净，我看到他走向包房里的卫生间，清洗他的手。 我被愤怒支配了理智，盯着桌上的啤酒瓶，想都没想地抓起来，狠狠地砸碎，直接冲进洗手间。 不管他是不是救过我一命，我现在是恨不得杀死他。 看到我来势汹涌，站在洗手间里的顾西爵也没有害怕，反而露出更加邪肆的笑意，带着浓浓的轻蔑。 我的怒火更是被激发出来，冲过去就想将啤酒瓶的锋利扎进他的肚子里。 很明显的结果，我失败了，在他有防备的时候，我根本就伤不了他。 我还记得他夺过啤酒瓶的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 “就凭你这婊/子也想杀我？” 他说的每句话，每个眼神，仿佛都是在提醒我这个婊/子的身份，永远都比普通人下贱。 “顾西爵！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我咬着牙喊出这些话，泪水滑进我的嘴里，我尝到了又咸又涩的味道。 后来在夜场混的时间长了，再想起来这一幕，我还觉得挺好笑。 既然选择出来卖，我又何必固执的在乎那么多。 我的坚持，在他们的眼中可笑至极。 有句话总结的好：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被顾西爵夺去的啤酒瓶再次碎裂，他狠狠地敲击在洗漱池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次！” 他拿着锋利无比的那头对着我的脖子，目光阴狠无情。 看到他像野兽般的目光，我那刻是被吓到了。 可是我性子倔，很快，我就冷笑了一声，“呵！顾西爵，你有种就现在杀了我！不然我找到机会，我就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年轻气盛的我，可谓是不知者无畏。 像做我们这一行，谁敢跟大金主杠上，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婊/子的死活。 出现婊/子死亡的新闻，只会有无数的唾沫星子飞来，让你死都死不安宁，这就是作为一个婊/子的悲哀。 第一卷 第005章 想杀我？ 我还想送顾西爵下地狱，到最后，被送到地狱的人会是我。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有人冲进来了。 “顾少！这婊/子想杀你？”耗子愤怒的声音响起。 我背对着他们，没看到耗子的神情，可是光听耗子的声音，我就知道耗子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没你们的事。”顾西爵特别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四周变得很安静，过了一会，我才听到背后又传来脚步声，估计是他们都出去了。 我死死地咬着牙齿，愤恨地盯着眼前的顾西爵。 刚开始我什么都不想，愤怒得只想要杀死他，可是在耗子他们冲进来后，我突然就感到有些许的后怕。 我不是怕死，而是我怕我死了的话，我的养母怎么办。 “没想到你还挺倔。”顾西爵冷笑，用碎得只剩下一半的啤酒瓶，在我的脸上拍了拍。 我不说话，他有权有势，就算现在扎死了我，他也有的是办法逍遥自在。 而我不同，我无权无势，唯一还有点用处的就是这具身体。 顾西爵突然靠近了我，拉起我的手，将啤酒瓶硬塞到我的手里，接着身体几乎贴在我的身上。 “想杀我？尽管动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他贴在我的耳边，语带嘲讽的说出这些话。 我握着啤酒瓶的手紧了紧，此刻是很想要扎死他，但是我不能亲手杀他。 他在我的耳边冷哼一声，便退开了。 我看到他神情淡然地整理衣摆，低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像是沾到让他难以忍受的东西。 “这套衣服沾了婊/子的味道，该扔了。”顾西爵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一脸嫌恶地开口。 我握着啤酒瓶的手，再次紧了紧，心里更多的是愤怒而不是难受。 沾了婊/子味道的衣服得扔掉，是不是他沾了婊/子味道的手，需要被剁掉？ 我死死地咬着牙齿，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冲动。 一时的冲动能够换来爽感，可是等着我的会是地狱。 顾西爵在走之前还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咬着牙跟我说：“你连做婊/子都不够格。” 他说完就走了，而我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确定他离开后，我全身的力气像瞬间被抽光，酸软的双腿支撑不住我的身体，就那样软软地跌坐在地。 我不想哭，可我还是很没用的哭了。 抽泣着耸/动肩膀，我不想发出声音来，死死地捂住嘴巴。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的双腿还是有些酸软，可我已经擦干了眼泪。 回到包房里，我看到包房里散落的钞票，估计是顾西爵临走时撒的，他连走了都还要羞辱我一遍。 我都能想象得到，他边走边冷笑撒钱的可恨模样。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往后的路还很长，比这还让我屈辱的事都在等着我，而我要做的就是习惯。 我一张张的捡起那些钞票，每捡一张，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恨意在心里生根发芽。 现在我所受的屈辱，一旦让我得到机会，我会从他们的身上加倍的讨回来。 我数了数手里的钞票，一共是一千块，出手倒是挺大方。 这是我第一次坐台得到的小费，我捏紧了手中的钞票，这一千块也充满我的心酸和屈辱。 我一身狼狈的走出包房，回到公关休息室的时候，看到以孔菡雪为首的姑娘们，幸灾乐祸的盯着我。 第一卷 第006章 肉搏得很激烈 “哟……脖子和脸上都带血了，看来跟他们肉搏得很激烈嘛。” 萧丽冷嘲热讽的话响起，伴着她惯有的笑腔，阴阳怪气。 我冷漠的扫视她们一眼，看到休息室里的位置都被霸占了，只好找个角落站着。 萧丽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从包房里出来，我一路都是晃神的，根本不知道我流血了。 现在才感觉到我的脖子有些痛，估计是顾西爵用啤酒瓶对着我脖子的时候割伤的，那时候我都没有半点感觉。 至于脸上的血迹，应该是顾西爵拿啤酒瓶拍我脸时留下来的。 我抬起手，抹了抹我的脸，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有点血迹，我接着又摸了摸脖子，不小心碰到伤口，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在她们的眼中，我肯定狼狈不堪，像是被折腾得要垮掉的样子。 我的头发很乱，这个我知道，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加上脸和脖子的血，任谁都会以为我或许被包房的人轮番上了。 沉默，不是面对问题的最好办法。 用沉默来应对她们，只会让她们觉得我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除了孔菡雪，就数萧丽最嚣张，也最会惹事。 萧丽估计看到我不搭理她，在她手下的姑娘面前丢了面子，顿时开始对我各种冷嘲热讽。 她的嘴巴说干了，我都不会抬头看她一眼。 说我什么都无所谓，还有什么比我当了婊/子更糟糕的事情吗？ “哼！一个妓/女养出来的会有什么好货色！” 萧丽许是看攻击我没有用，继而开始拿我养母来做文章。 确实有效，我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身体明显一僵。 萧丽说的这句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过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里很多的同学，背地里都说我是婊/子养的小婊/子，将来也是做婊/子的料。 这个倒是让那些人说中了…… 有些更过分的就是当着我的面，说我养母跟校长睡了，不然我进不了学校的大门。 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跟他们打架，可是到最后我发现，打赢还是没打赢，吃亏还是我们娘俩，让养母更加的难做了。 后来，我选择沉默应对，他们怎么挑衅我，甚至朝我扔石头子，我都不吭一声，也不还手。 “温心怡，我可听说你妈什么都做过，连站街都做，估计是人老珠黄又没本事混不下去了，才会去站街拼命赚几块钱养活你。” 萧丽说完后，她们全都笑了起来。 我抬头看向她们，见到孔菡雪虽然什么都不说，却面带笑意，像是说不出的畅快。 沾了血迹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每个人都会有逆鳞，而我的逆鳞就是爱我的亲人。 我允许别人万般的辱骂我，却忍受不了别人辱骂我的亲人。 她们什么都不懂，道听途说并且添油加醋的恶意揣测别人，能将别人踩到泥底下，就绝对不会在泥面的时候松脚。 “啧啧……这做婊/子的，东一炮，西一炮，知道孩子是谁的吗？温心怡，你有没有问过你妈，你爸是谁啊？” 萧丽说完就大声的笑起来，而跟她一派的姑娘，也笑得极为讽刺。 “你们都别欺负心怡。”孔菡雪突然开口帮我说话。 我诧异的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我，可是她下一句话，却让我深深的明白，她不过是想将我踩在脚底而已。 第一卷 第007章 早就忍够了！ “心怡就算知道她爸是谁，也要她爸肯承认啊。她妈跟那么多男人干过，哪个男人会相信是他们的种。”孔菡雪笑着开口。 她的语气淡然，却透着明显的讥讽。 我的愤怒已经快到极限，在学校里压抑着的情绪，忍不住就要爆发出来。 看着她们一个个笑得开心的样子，像是在听个笑话般的轻松，我仿佛看到了那些欺凌我的同学。 学校里那些稚嫩却可憎的脸孔，在我的眼前出现，与她们的脸全都重合在一起。 在学校里，嘲笑我的学生，家境大多清白，可我眼前的孔菡雪她们也是婊/子，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妈和我？ “婊/子笑婊/子，半斤八两。”我冷冷地回应一声，轻蔑地盯着萧丽和孔菡雪。 有时候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凌，像我在学校里一样。 我的沉默和退步，并没能为我减少欺凌的现象，反而让他们越发的肆无忌惮。 这个吃人的社会，几乎谁都有劣根性，喜欢欺负弱小。 你弱，别人强，只有你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欺负你，而不是一味的忍让。 我看到她们当中，就数孔菡雪和萧丽的脸色最难看。 “你说谁婊/子呢！你个臭婊/子！”萧丽气愤地怒吼。 我觉得很好笑，实际上我真笑出了声。 “进了这夜总会，我是婊/子，你也是婊/子，你能比我清高到哪里去？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比你干净。婊/子骂婊/子，着实可笑。”我无所畏惧地盯着萧丽。 我才来没多久，跟长期泡在夜总会这大染缸里的萧丽相比，我确实比她干净。 “丽姐，她都骑到你的头上来了，你还能忍得下去？”平常跟着萧丽作威作福的舒梅开始煽风点火。 我反讽萧丽，她本来就面子挂不住，听到舒梅的话，直接就炸了。 萧丽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我看到她怒火中烧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是要过来打我。 我在顾西爵那里受到莫大的屈辱，回来还要被她们羞辱，我早就忍够了！ 萧丽一个健步上前，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可惜我早有防备，她的巴掌落空了。 可能是萧丽以为我会站着给她打，没想过我会还手，才会在手被我抓住的那刻，神情呆愣住，露出些许的诧异。 “贱人，你敢还手？”萧丽怒瞪着我，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贱人敢打我，我就敢还手！”我冷冷地回了一句。 这次我站着给萧丽打，她下次打我就会让我跪着。 萧丽的面子彻底挂不住，发了疯地大喊一声，扯住了我的头发。 我跟萧丽扭打在一起，她用力的打我，而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看我们扭打在一起，姑娘们还给萧丽打气，一个劲的喊‘打死她’。 休息室里面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热闹，她们可劲儿的喊，我们可劲儿的打。 她们想让萧丽打死我，好啊，看谁打死谁！ 我和萧丽的脸上都挂了彩，她的旗袍领口都被我扯破了，露出她傲人的资本。 萧丽死命的扯我的头发，咬着牙发了狠的扯，我的干脆五指掐住她傲人的胸，指甲像要刺入她的胸里。 吃痛的萧丽嗷嗷大叫，松开扯我头发的手，开始抓我的脸。 刚开始没有防备，脸被她抓了下，估计的破皮了，有点痛。 我怎么可能甘愿吃亏，我也狠狠的在她脸上留下血痕。 谁惹怒了我，我发起狠来都是不要命的架势。 第一卷 第008章 杀红了眼 很快，我就占了上风，牢牢地压住萧丽，巴掌一个不落的往她脸上招呼，左右开弓。 我像个疯子，压着萧丽拼命的抽，打得手痛了，我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脑子里冒出记忆深刻的一幕，我看到我的亲生母亲握着锋利的刀，也像我现在这般疯狂，一刀接着一刀刺入我爸的身体，没有半点的迟疑。 我当时吓懵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妈，也没有哭。 当时的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会那么疯狂，咬着牙，下刀是那么干脆利落，似在发泄她的恨意。 现在我回想起来，我完全能够体会我妈的那种心情。 被我爸欺压那么多年，任由我爸发酒疯殴打，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殴打。 她还撞见我爸想要对我做那样的事，我妈许是对我爸彻底失望了，心也跟着死了。 在看到我想救她，咬住我爸的手臂，却被我爸狠狠揪着头发撞在墙上流血时，我妈爆发了。 人的忍耐性是有极限的，一旦超出这个极限，换来的就会像我和我妈这样的疯狂。 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怒火和委屈，全部都爆发出来，不顾一切的想要毁灭。 我不知道我此刻有多么的恐怖，可当我发现她们冲过来想帮忙，而我抬头扫她们一眼，见到她们吓得停顿住的时候，我可以想象得到，在她们的眼中，看到的我像个魔鬼。 如果不是我妈对我的爱，不是因为她是我妈，我当时也会认为我妈像个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杀红了眼，就是我妈当时的感觉。 他们说我妈是杀人犯，我很不高兴，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妈就是杀人犯，即使我妈不是故意杀人。 可那又怎样？如果不是我爸逼得我们到那个份上，我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杀人的事情。 “你们谁要是敢过来，萧丽就是你们的下场！”我抬头阴狠地盯着她们，咬着牙警告。 她们敢过来帮忙，我会让她们也跟萧丽相同下场！ 气势，有时候真能吓唬住别人，尤其是在明显不要命的架势上。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我看到张姐出现在休息室门口，目光震惊地盯着我，而后变得冷漠愤怒。 “温心怡！你给我起来！”张姐冲过来，将我一把扯了起来，扬手就给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看到萧丽慢悠悠地爬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像在为我挨了一巴掌感到幸灾乐祸。 “这里不是你家，你在这里横什么？你还打伤了萧丽，你也受伤了，你们要怎么接客！”张姐恼恨地看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知道张姐就是偏心，她偏袒萧丽和孔菡雪她们。 每次都是萧丽先挑的事，张姐都是不由分说的指责我。 张姐或许是看在孔菡雪的份上，也可能是纯粹看我不顺眼。 可不管是哪一种，张姐都不可能成为站在我这边的人。 我不说话，任由张姐指责谩骂我，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张口反驳，张姐只会更加记恨我。 在我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我不会傻得跟张姐起冲突，很多的事情，还得靠张姐才行。 像我之前几天没开张，就是张姐的‘功劳’，还有我第一次坐台就将我丢给顾西爵，也是张姐的安排。 简单的来说，我目前的‘生死大权’还掌握在张姐的手里。 第一卷 第009章 取代你的位置 张姐看我不说话，又转头看向萧丽，语气明显好了很多。 “萧丽，你也是咱们这里的老资格了，还不懂规矩吗？” 我听到张姐的话，心里不服气，可我不能抱怨。 攥紧的拳头松了松，她们现在对我的不公，等我将来站稳了脚跟，走得比她们高时，我会将我受到的委屈，全部都还给她们。 “张姐，我怎么会不懂规矩，是温心怡先动口又动手，你看我被她打成什么样了。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要被她给打死。”萧丽开始颠倒是非。 “哦？”张姐故作疑惑，目光却落在孔菡雪的身上。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在心底暗自冷笑。 原本以为张姐再怎么偏心，也不会偏心到这个份上。 但是我错了，张姐的心歪得厉害，她这分明就是让孔菡雪帮腔。 “我可以作证。”孔菡雪开口，动作妩媚地点燃一根香烟。 萧丽原本就是孔菡雪的跟班，孔菡雪自然是帮着她的跟班。 “你都不知道温心怡多猖狂，她还说将来要取代张姐你的位置，还说……还说……”萧丽欲言又止，看似不敢继续往下说。 张姐的脸色冷了几分，喝道：“说下去！” “还说等她傍上孙金，就要将你踢出夜总会。”萧丽说完还挑衅的对我笑。 她颠倒黑白的本事，我曾经见过一次，说得煞有其事，硬是能将死的说成是活的。 跟着孔菡雪的姑娘们，表忠心的机会来了，全都附和萧丽的话。 我冷冷的笑，她们全都站在我的对立面，连张姐都在她们的阵营，而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孙金是夜总会的公关经理，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肥头大耳，有双小眼睛，笑起来特别的猥琐。 每次看到孙金对着我笑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些发毛，他的笑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我来这里几天，也算是知道张嫚和孙金的关系。 张嫚要是没有孙金的话，绝对没法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萧丽现在抹黑我，将我跟孙金绑在一起，还说我要踢走张嫚。 加上我刚来的时候，孙金想对我不轨，张嫚不将这笔账记下才怪。 我看张姐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冷了几分，也变得有些怪异。 “温心怡没有说过那些话。”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没有夹杂一丝的情感，却是为我辩解的。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直闭口不说话的苏玫站了起来。 萧丽恼了，我看到她脸上的愤怒，看向苏玫的眼中，充满着恨意。 我诧异地看着苏玫，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站出来为我说话的第一个人，会是寡言少语，总是满脸冰冷神情的苏玫。 太过于不敢相信，以至于等苏玫站在我的身边，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苏玫为什么要帮我，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打心底里感激她，让我不再孤立无援。 站出来跟以孔菡雪为首的那么多姑娘作对，无非就是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摆明着要跟她们为敌。 苏玫的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上。 除了养母给我的温暖外，苏玫是我人生里的第一个，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原本的第一个是顾西爵，可惜他亲手毁掉了，现在的我，对他只有怨恨。 第一卷 第010章 我欣赏你的狠劲 苏玫站在我身边后，不慌不忙的掏出烟盒，抽出一根中华，叼在了嘴里。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抽烟，叼着烟的时候，略有些痞态，点烟的动作，娴熟优雅。 光是一系列的过程，我就觉得苏玫的身上，或许有许多的故事。 苏玫深吸一口烟，“萧丽先动的口，也是萧丽先动的手。” 她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她的口腔和鼻腔里冒出来，遮住她冰冷的脸。 苏玫在这些姑娘当中，不知道是有些分量，还是谎言被拆穿，她们都心虚了，总之她们全都不敢说话。 让我没想到的是张姐的态度，不仅没有质问苏玫，还瞪了眼萧丽，“以后别再搬弄是非，否则的话，我不饶你！” “你们两个回去养伤，其余的人都给我散了！”张姐临走前看了我一眼，接着便离开了休息室。 我不知道苏玫是什么来头，不过看张姐似乎卖她几分面子。 “苏玫！”孔菡雪气势汹汹地来到我们的面前，怒瞪着苏玫。 “有事？”苏玫的神情还是那么淡然，不急不躁的回应。 她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吹在孔菡雪的脸上，像是在挑衅，没有半分畏惧的意思。 “你敢帮她？”孔菡雪恼恨地盯着苏玫。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孔菡雪此刻态度嚣张，却也有几分怕苏玫的意思。 “我只是就事论事。”苏玫语气轻轻，瞥了眼挂彩的萧丽，又看向孔菡雪，“你的跟屁虫，还是改不了张口就喷粪的毛病。” 萧丽听到苏玫侮辱的言语，气得上前来，“苏玫，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满嘴喷粪！” “说你。”苏玫的左手抱住了腰，夹着香烟的右手架在左手上，目光肆意轻蔑。 “你！”萧丽气愤，却不敢上前去干架。 孔菡雪冷哼一声，咬着牙说道：“苏玫，我们走着瞧！” “行。”苏玫冷笑着回应。 我忍不住想说苏玫在应对孔菡雪她们的时候很帅，但是我却注意到苏玫的眉宇间，总是有一抹难以抹去的阴郁。 苏玫的身上像是充满着巨大的谜团，吸引我向她靠近，想要解开她身上的谜题。 我再次的肯定，苏玫的身上有很多的故事。 孔菡雪都不能拿苏玫怎样，其余的姑娘们，也全都悻悻地散了。 “谢谢你。”我转头笑着向苏玫道谢。 苏玫只是冷冷的扫视我一眼，夹着香烟就离开了，话都没回我。 看着她冷艳的背影，我突然有些许的失落。 我以为终于要拥有一个真心对我好的朋友了，却不料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连帮我都变得莫名其妙。 迟疑了下，我走向更衣间，刚打开各自的柜子，我的眼前就多了条毛巾。 “擦擦。”是苏玫的声音。 我转头看向苏玫，愣愣地接了过来，小声道谢，“谢谢。” “我欣赏你的狠劲。”苏玫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让我有些茫然。 许是看我茫然的模样，苏玫突然轻笑一声。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像冬日里的骄阳般，明媚温暖。 “只是在这里，光有狠劲是不行的，你想爬得更高，你就得有手段，还要有靠山。”苏玫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靠山？去哪里找靠山？那些来夜总会寻/欢作乐的客人吗？ 她要像蚂蝗般，吸附在男人的身上，借着男人的权势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