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他还要你吗 夏日的夜,炙热而疯狂,我望着三十三层落地窗下的车水马龙,沉沉闭上眼。 男人的手自身后缠上我的腰,渐向我的心口而来。 我伸手将其抓住。 转了身,将他推开,朝床边柜子走去。 拉开抽屉,将一沓厚厚的纸张抽出,最上一张写着离婚协议书。 我把那一沓纸递给他,淡淡道:“祁敬,我们离婚吧。”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眼,想看出他脸上有些什么神色,但他就只是向我略凸起的小腹上瞥了一眼,便笑:“你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向我提离婚?楚溪,如果我没忘,我们好像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我将离婚协议书齐齐整整放在一边的柜子上,坐到床边,端起一边放着的烈性酒饮了一口,之后脸上绽出一抹笑:“司寒回来了。” 他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得愤怒,变得带了些疯狂。 他上前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将我狠狠甩到落地窗的玻璃上,身子立刻朝后覆上我,嘶拉一声,一把扯掉了我的裙子。 他狠笑:“司寒回来了?嗯?” 我忍着痛楚,不论是肚子被迫压在落地窗上的钻心痛,还是身后男人带给我的痛,我都咬牙忍了。 因为这都比不上这五年,司寒离开我的痛! 我渐感到下身似有黏稠流出我的身体,我抚上我的肚子,却没有告诉身后的男人。 我从落地窗里去看身后男人的表情,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往地板上滴滴汇集的鲜血略瞥了一眼,接着又继续着惩罚我的动作。 惩罚?呵,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手抵在落地窗上,用力转身,抬手便要扇向祁敬,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朝一边一甩,重重甩落在地。 肚子朝下,我低呼了一声,他的笑声便立即传来,满是嘲讽。 “我让他入狱五年,你以为这回他回来了,又能自由多久?” 他靠坐到床上,点燃根烟,烟火明明灭灭着,将他神色染得晦暗不明,那张好看英俊的脸在烟雾中便衬得更似恶魔。 我费力从地上坐起,靠到一边的落地窗上,冷冷看着他:“自由多久都可以,他在多久,我就陪他多久。” 他又深吸了一口手中香烟,继而缓缓吐出烟圈,喉间依旧溢着笑:“可楚溪你忘了一条,你以为再来一次,他还会和你在一起?” 我心里大恸,悲怒之下猛烈咳嗽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烟雾呛进嗓子里,竟呛得我泪流满面。 五年前,祁敬以我的名义控告司寒,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司寒告进了监狱。 而我,却嫁给了祁敬——司寒最讨厌的人。 祁敬手中捏着未燃尽的烟头,向我走来,他蹲下身,将烟头按到我腿上,直到按灭,才将烟头一甩,朝我伸出手,命道:“起来!乖乖待在我身边。” 我没有去接他的手,自己撑着身体费力起了身。 下身还在不断流着血,我看到祁敬朝我看了一眼,轻蔑笑了笑,却没什么动作。 我颤抖着身子走到衣柜前,随意套了一只裙子,也不管血是不是又将裙子染红,就只是又拿起离婚协议书,递给祁敬。 祁敬沉下脸色,将离婚协议书一把甩开,厚厚一沓纸在整个房间中飞成一片雪花,雪花里,祁敬扬手扇了我一巴掌。 “啪”一声,利落干净。 之后,他把我赶出了祁家。 我被祁敬赶出祁家的那天,正好下了一场大雨,雨和我身体里流出的血汇在一起,顺着街面流走,好像夜里忽而下了血雨。 我身无分文,赤着脚在富人区的街道里恍恍惚惚地走。 司寒还有三天就出狱了,我得去为他找好房子,我得去接他。 我走了不知道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一把伞自里面撑开,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从里面出来,急急朝我而来。 “我的天,楚溪你怎么成这个样子?祁敬又打你了?快,我带你去医院!” 正文 第二章 我们回去吧 我用力擦了擦眼睛,才想到现在下着雨,泪和雨早就分不清了。 我抓住面前女孩的手,道:“小芹,司寒要回来了,你借我点钱租个房子好不好?” 小芹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最终叹了口气:“你还没忘了他啊?都五年了,他出来说不定断胳膊断腿呢,听说监狱里挺磨人的。” 我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愿放手。 小芹没有办法,只能答应我。 三天过后,我精心化了妆,穿着司寒最喜欢的白裙子站在C市监狱门口。 我努力在脸上挂起笑意,等着监狱大门打开,司寒出来的那一刻就扑到他的怀里。 监狱门口一般不会有人来,我一直以为只会有我一个人,但等在外的却还有一个女孩子。 我因着心情颇好,上前同女孩子打了招呼:“你也是来接人的吗?” 女孩娇羞点点头:“嗯,接我的男朋友。” 我刚想说,我也是,厚重的监狱大门嘎吱一声响,从里面被拉了开来。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看着大门从一条缝隙慢慢拉大,露出里面的人影。 司寒穿着一身简单黑白短袖,一张脸消瘦,晒得有些黑了,眉眼却依旧英俊,尤是那双眼睛,在五年里更加成熟惑人。 我张张嘴,不知该喊些什么。抬起脚想跑到他身边,旁边女孩子却已经跑起,朝司寒的身边跑去。 她一下子扑到司寒怀里,糯糯喊了声:“我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这本是我想做的动作。 司寒回抱住她,淡淡笑了笑,之后从监狱人员手里接过自己的包,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便拉起女孩的手要离开。 我立即跑着过去,跑到他面前,手负在背后暗暗握成拳,鼓起勇气喊了他的名字:“司寒。” 他嗯了嗯,像陌生人一般对我回了句:“好久不见。” 之后拉了女生的手越过我又要走。 我肚子忽然疼起来,我用力捂住,空着的另一只手猛地拉住了司寒的手。 他的手上全是茧子,很粗糙。 我有点小心翼翼说:“司寒,我准备了房子,我们回去吧?” 他把手从我手里抽出去:“不必,我有地方可去。” 他再没有回头看我,而是跟着那个女孩走了。 我肚子越来越疼,可看着司寒离我越来越远,我咬牙将剧痛忍住,跑到他面前,双臂横起,心一横便道:“不要,我要你和我回去,你和我回去!” 我叫得有点大声,让他身边的女孩子都皱起眉,女孩子上前想和我说些什么,司寒将她推到身后,表情冰冷。 他冷嘲:“楚溪,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候在原地等你?滚开。” 他重重一推我,将我推到一边监狱筑起的高大墙壁上,墙上安了铁丝,铁丝透过衣服刺进我的皮肤里,连着肚腹上的疼痛,一起折磨着我。 我蹲下身子低呼一声,捂着肚子再也忍不了痛苦。 泪从眼角不断滚落,我的心里更是疼。 可是,司寒,我一直都候在原地等你回来啊。 我将身体更靠近墙上铁丝,让它刺进我身体更深处,好像这样做,就能以毒攻毒,让我忘记心里再找不回司寒的绝望。 祁敬说的对,司寒好像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了。 所以离了婚又能怎么样? 我的后衣领突然被人猛力提起,把我从铁丝网处提开,接着便是狠狠的斥责:“楚溪,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正文 第三章 如今,不行 我的后背上全是铁丝刺出的血,把司寒最喜欢看我穿的白裙子都染得鲜红。 我浑身是血地看向他:“你带我回去,要么你跟我回去。” 他依旧冷笑:“做梦!” 肚子的疼将我折磨得满面苍白,我想要起身去冲进他怀里,但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转过身,再次离开。 这回,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女孩带他去了一家餐馆吃饭,我没有多少钱,就坐到挨着他们桌子的另一张桌子上,点一杯最便宜的果汁,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吃完。 他们结了账要离开,我也立即起身跟上。 女孩又带司寒去商场买衣服,我也跟在后面,看着女孩给司寒开心地一件一件挑选衣服。 司寒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穿什么衣服都能引来一众店员的夸赞。 五年前,我带着他一起买衣服时就是这样。 店员总会羡慕我有那么好一个男朋友,我买什么,他穿什么;我说什么,他听什么。 只那样对我一个人。 可是现在……我上前指了指女孩手里拿着的淡蓝色衬衫,我说:“这个司寒穿着不好看。” 司寒便指指那个衬衫:“云歌,就买这个。” 云歌,云中之歌,真好听的名字。 我跑过去,一把拽上司寒手里的衬衫,蛮横不讲理:“你穿这个不好看,你也不喜欢这个颜色,我知道的。” 云歌上前来将衬衫拿过,脸色有些难看:“司寒,你不喜欢,就不买了。” 司寒却将云歌拿走的衬衫再取回来,继而睨了我一眼:“五年前,我喜欢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不行。” 如今,不行。 不过就是因为他不喜欢我了。 原来司寒在这五年里已经不喜欢我了。 他让店员打了包,接着提起袋子,便又丢下我扬长而去。 这回,他们一出店就打了出租车,我身上只有小芹留给我的几百块,还等着司寒和我回去之后用来做这一个月的伙食费。 我舍不得花。 我看看脚上穿着的高跟鞋,立即将它脱了,抬脚就去追前方跑远的出租车。 C市繁荣,所以出租车开在车流繁盛的街道上并不是很快。 可对于我来说,也不算慢。 我拼命追着,身后的车嘟嘟响着喇叭,叫骂声也随之传来。 “妈的,是不是找死!” “再不让开,老子真撞死你!” 我恍若未闻,就仍旧死命追着,脚上磨起水泡,甚至我能感觉到已经被石子划破,出了血。 我边跑边哭,边哭边大喊:“司寒,司寒,等等我!” 我这次不想要他再离开了,五年前我那么无力,即管五年后我仍旧一无用处,可我不想他离开。 就算很短暂,我也想在他身边。 身后一辆车忽地超过我,又一辆车在我身后一撞,我被撞倒在地。 开车撞我的人一定是个高手,我只是被撞倒,却没有一点损伤。 接着祁敬从车上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他把脚踩到我的背上,用力碾了碾:“怎么样?看到司寒对你的态度了?要不要考虑回来我身边。” 我冷笑一声,骂道:“滚!” 祁敬却依旧笑,蹲下身,将手探入我的裙子里。 我身子猛然绷紧,这还是大街上,车来车往的公路! 他在我的大腿上狠狠一捏,之后拽着我的腿用力往后一拽,语气阴冷:“司寒活着的一天我都会想尽办法把他给整死,你留在他身边的最终结果也只有一个——死!” 他将手从我衣服里取出,轻轻拍了拍我的臀部,笑声里的冷意让我在夏日的阳光里都为之一抖。 他说:“你这身体被我睡了不下百遍,你觉得司寒还有兴趣再要?他毕竟长了张祸害女人的脸,就算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身边也不会缺女人。” 祁敬说话向来话里有话,我惊问:“你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没有再回答我,只是拍拍双手,好像上面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新的游戏开始,楚溪,期待吗?” 正文 第四章 新的游戏 我抬头看他,他逆着光,在阳光里成黑色剪影,就如那个夜晚烟雾中明明灭灭的他,像个恶魔。 可是这次,另一个恶魔在他身后。 我看到祁敬头一歪,自他身后突然而来的拳头朝他脑袋袭来,他未反应得及,就被揍倒在一边。 祁敬扶着公路上的围栏起身,擦了擦嘴边流出的血,阴笑着朝打他的人打招呼:“司寒,好久不见。” 司寒表情依旧如出狱时一样,淡漠冰冷,看不出他此时心境。 他看了我一眼,便朝我而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拉了我便要走。 祁敬上前,拦住他。 司寒脸上终于露出些表情,是笑,却是满含杀戮的笑。 我终于从他眼睛里看到很久不见的,嗜血的光。 我一直以为他的那双眼睛已经死了。 他把我放开,扬起拳头便又朝祁敬打去。 祁敬接了,脚步却朝后一退,接得有些不稳。 车里立刻涌出更多的人,将司寒围起来,我一急,便喊:“司寒,我们走好不好?” 司寒没有看我,而是陆续接着朝他不停落来的攻击。 他一直都很厉害,他一直都比祁敬优秀得多,他一直……都是我的司寒。 我又朝他跑去,后膝盖一疼,我猛地就朝前扑去。 不知是谁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开了一枪,朝我的腿上打去。 司寒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终于,终于等到了他眼中的惊慌。 身后一拳在他不备时朝他落下,我哭叫一声,手忽然被人拽起来,是云歌。 她眼里已不似在监狱外等司寒时的温柔,冷冷的,拉着我,把我拉到出租车里。 相比于我,对于这种场面,她竟然冷静得多。 她又看了眼车外的司寒,扭回头,吩咐司机:“开车!” 我张口欲阻止,云歌从副座回头冷厉瞪向我:“我从监狱门口就认出了你,你就是害司寒坐了五年牢的女人,怎么?现在又想给他惹麻烦?” 出租车如箭一般唰地冲出去,我看到司机的脸上也俱是惊慌。 我从后车窗里看到司寒越来越远,而将他围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拼命敲打着锁起来的后车门,大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车门竟真的咔哒一声开了,云歌在我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就把我推了出去。 “那你滚吧!你看看司寒这次还不会要你这个拖油瓶!” 我从地上爬起,姿势很狼狈。 我来不及拍打身上泥土,也不再像五年前那样咄咄逼人地回骂回去。 又或者,我从来只将自己蛮横的个性用到了司寒身上。 我拼命地朝司寒的方向跑去,来来往往的车流不断朝我而来,我却视而不见,只能让车躲避着我。 纷扰的叫骂声便不断飘入我的耳际。 “疯女人!”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我置之不理,我看到熙攘的车流后,就有司寒,即管我们有那么多的阻碍,可我的心还是莫名安静下来。 我因为腿受了伤,跑了几步就摔倒,那我就爬起来再跑,膝盖被磨出了血,映和着背部的血,让我看去狰狞可怖。 司寒终于将拦着他的人解决掉,朝我跑来。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没有丝毫温柔可言,之后随便跑到一辆车面前,抬手拦住。 司机按响喇叭,探出头来张嘴骂:“找死吧你!” 一把小刀横到司机脖子上,司寒面容肃冷:“开门,让我坐上去。” 这里本应有交警执勤,但大概是祁敬的缘故,交警今日竟都不在。 这也给了我和司寒方便。 一上了车,司寒就厌恶地将我推到车子的角落,而他坐到了另一边。 他自始至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我看到他黑白相间的短袖上不断流出血来,额头上也有,脸上乌青。 可就像祁敬说的,司寒长了一张祸害女孩子的脸,即使狼狈如他,却又不似我难看。那样子看去,依旧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大着胆子往他那边坐,一点一点靠他更近。 在挨到他的时候,他扭过头来看我,伸手又是把我往那边一推。 我就又朝他那边移去。 他依旧用力把我推开。 这样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连前面本来满脸害怕的司机都憋出了笑,而我还是没有成功坐到司寒身边。 到最后,也不知是他累了,还是嫌烦了,终于没再推开我。 我成功不要脸地坐到他身侧,在五年之后,终于能再次触摸到他的存在。 我又有点无赖地和他说:“云歌丢下你走了,你只能和我回去了。” 正文 第五章 滚我远点 结果司寒又将水果刀横到司机脖子上,命令:“停车!” 这时,已来到一处不甚繁华的小商业街,街上没有多少人。 司寒下了车,我也慌张地跟上他的脚步。 就这样,他在前面走,身上流下的血洒了一路。 我跟在他后面,我的血便又覆上他的血,相融。 我的肚子再次开始痛起,下身流出湿濡,沿着人行道流了一路。 来来往往的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私议声也渐渐传出。 但司寒始终没回头看我一眼。 终于,到最后,他好像听到了有关孩子的什么议论,拧着眉转回了身。 在他还未完全看清我之前,便冷声警告:“楚溪,你能不能滚我远点?” “点”字落音,他看到了我自小腿上流下的血。 人流不过三天,我出血的症状还没有好。 我双手提着包在那里乖乖站着看他,表情是不痛不痒。 我听到他骂了我一声楚溪混蛋! 之后他朝我跑来,将我抱起,怒问我:“混蛋,医院在哪里!” 我终于痛地哭出来,却又抬手擦擦泪:“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地方。” 他蹙了眉,着急地四处去问人,终于在最后,带我到了一家医院。 我们两个是穷光蛋,我兜里唯一装着的几百块是小芹给我,而我留着准备当作司寒和我的伙食费的。 司寒要我把钱给他,我死攥着不放,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是给他做饭的钱。 我们两个在医院里攥着钱拉拉扯扯,我嘴角下垂,表情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他终于被我闹得没了脾气,扫了一眼我小腿上依旧流下的血,恨恨道:“我跟你回去,你把这钱给我!” 我又怯怯看向他:“可我们怎么吃饭?” 他终于发怒,在医院走廊里冲我大喊:“老子五年前哪天把你给饿着了!” 他的大喊立即传来医生护士的抗议:“先生,你的妻子已经这样,你吼她干什么?况且这是医院,请你放尊重点!” 司寒立即怒瞪向我,我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又将钱朝我的方向拽了拽,最终却还是松了开。 他拿过钱,转了身就要往挂号处跑。我立马急着拽住他的衣服,哭问:“司寒你还跟我回去吗?” 他瞥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冰冷,将我拽着他衣服的手推开,转身又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会和我回去。 挂号,排队,诊治。 我看着司寒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被矮了一个头的中年秃顶男医生用手指着脸训斥,话语训斥之语难听至极,可司寒没有反驳一声。 “她流产不过才几天,你就敢让她出来追着车跑?女人怀孕多不容易,你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不知道一点心疼,你还有没有良心!” 司寒冷着脸,依旧没有反驳一句。 我乖乖坐在一侧,听着医生训斥的话语越来越难听,我捂着肚子站起来,拉过司寒的手,朝门外走去。 “司寒,我们回去吧。” 医生哎了一句,又指着我训斥:“就是你这么惯着他,他才不知道好好珍惜你!”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蜷到司寒的大掌中,之后又谨慎地将五指与他并拢,看了看他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拒绝的意味,心里滑过些小得逞。 之后没再回医生的话,出了门。 一出了门,司寒便甩开了我的手,径直向医院走廊一侧的方向走去。 门外候着的孕妇们见到司寒模样,眼神纷纷朝他看去。我小跑着去追,司寒的脚步便迈得越快。 那些孕妇没有同情我,反是眼中露出抹幸灾乐祸的眼神。 按照医生的嘱咐,我的情况应是住院留看的,但我们身上的钱已经花光,根本不可能再有住院的钱。 我追着司寒,渐渐体力不支,下腹又觉有些黏稠流出,我立刻停住脚,并住双腿靠着走廊的墙壁停住,粗粗喘着气。 头朝司寒离开的方向看去,却已看不到他人影。 他长得过于高了,走几步就将我甩到了我看不到他的地方。 我等了许久,也不见司寒回来,心中便突然升起了无数的恐惧。 司寒方才并没有确定地回答我,他还会跟我回去。 那么,他是果真丢下我走了么? 正文 第六章 我们一起脏 五年已过,狱墙之隔,就像他不再排斥淡蓝色衬衫一样,对于他的心思,我早已猜不透。 我越想越怕,身体都开始随之抖起来,像得了癔症。 我转过身就要跑,看也不看前方有什么。 所以才一个转身,就狠狠撞到了什么上面。 我身子朝一边倒去,却立即被一股力量拽住,拽得用力且粗暴,一点都不在意我才流产。 “你抖什么?楚溪你这五年一身毛病倒是长了不少。” 我看着失而复返的司寒,一下子抱住他,如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他却用力在我肩膀上推了推,神情与动作都透着厌恶。 可我抱着他,死命不放,唯恐他再离开。 他终于生了气,朝我低声怒吼:“别碰我!” 我很害怕司寒生气,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又将他抱了抱,可最后还是松开。 他理了理被我弄褶皱的衣服,蹙着的眉目中全是厌烦。 “我跟你回去,唯一一点要求就是,别碰老子!” 他话刚说完,就把我抱起来,手碰到我的腿,又命令我用胳膊抱住他的脖颈。 我抿住唇,没有想要揭露他的想法。 他扭过头,恶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笑什么?” 我怕他发现不对劲,只又抱紧他些,没有说话。 他抱着我出了医院,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钱,叫了出租,要我报了地址,就带着我往回赶。 上了车,他从我随身带着的包中拿出纸巾来,沿着我的腿侧将鲜血擦去。我低着头认真看着他,看到他薄唇微红,甚而有些薄肿,像是吻过谁。 我忽然凑到他的衣服边,将鼻子凑到他的衣服上,除却洗衣液的清香,之中更淡淡透出些幽幽的香水味。 他没有阻止我的动作,即管他方才才警告我不准碰他。 我坐直身子,喊了身:“师傅停车。” 司机咦了一声,问:“姑娘这还没到目的地。” 我拿过我的包,在最里侧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百元钞来,这是我偷偷藏起的。 我递给司机,说了声不用找了。 这比到达此地所需的车费超出了几十块,他自然乐意,立刻找了个地方停了车。 司寒却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他表情中所露出的冷意让谁看了都不禁打一个寒颤。 我去拉他的手:“我们下车。”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瞟了一眼司机手里的百元钞,忽而笑问:“嫌我的钱脏?” 我一愣,没有回答,又想去拉他的手,他却抢先将我的手扯过,往他的方向用力一拉。 他问:“楚溪你嫌我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嫌你脏?你和祁敬纵情的后果却要我来收拾烂摊子,你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感到恶心?” 我彻底怔住,甚至感到前方司机的眼神似朝我们这边递来。 可司寒却并未因此默声,反是沿着我的腿侧,去抚那已干涸凝结的血迹。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些邪魅,分外勾人心魄。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让人忘记呼吸。 “就连这流出的血都是另一个男人的种。你和他亲手将我推到深渊五年,又在我获得自由的第一天来要求我继续为你俯首称臣。可是楚溪……” 他看向我,如星般的瞳孔望进我的眼中,毫不心疼地引起我莫大的恐慌与颤栗。 “可是楚溪,我从来不欠你什么。” 是,他从不欠我什么,所以不论他以何种方式获得钱,都是他的自由。 甚而他在那时直接丢下我走了,我都不能去指责他什么。 可他回来了,并且似乎准备像五年前一般,继续将我养下去。 他仇人的妻子,我却逼他去亲手养着、端着、宠着,到头来还要被我嫌脏。 我眼中泪汹涌落下来,他俯身将我一侧的车门打开,闭上眼靠着车座,淡淡说了一声:“下车。”那之中无不透出疲倦。 我手攥紧我一侧裙角,用力擦擦我的眼睛,看向他:“司寒,那我们,就一起脏吧。” 正文 第七章 你觉得我为什么累? 他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就朝我这边看来,还未完全看清我此时是何面貌,我就已经朝他那边扑去,吻上了他的唇。 他才警告我不准碰他,我就犯了大忌。 他用力去推我,我死死攥着他的衣服,一直往他身上蹭,我听到前方司机传来的一声哀叹。 终于,司寒不再推我,任我吻着他。 司机下车将我一侧的后车门关上,接着又发动车子向前而去。 他任我为所欲为,自己却似个已经死了的人一般。 他长得好看,以前我上学时,他是经常在我们学校出现的混混,坏得很的那种。 可因为外貌,依旧吸引了无数学习好或者不好的女孩子偷偷跑出来看他。 他不笑的时候,女孩子痴迷;笑的时候,更让人喜欢,甚至有女孩子偷偷说,能吻司寒的人有多幸福。 后来,司寒就成了我的男朋友。 往事不可追忆,那些泛着光的春日夏长,秋景冬雪,都是我和司寒美而不可回去的过往。 我忘记了我是怎么把司寒骗到手的,那么一个坏到让人躲避三尺的男孩子,就乖乖地成了我的男朋友。 但为什么,我现在吻着他,心里却直泛酸,没有丝毫幸福可言。 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沾上我的泪,脏了,像我们两个一样。 都脏。 我把头埋到他的脖颈里,一边哭又一边贪婪地呼吸着,以便确保他的身上此时都是我的味道,再没有他人。 车不知什么时候到家了,司寒将我从他怀里抱起,结了剩下的车钱,抱着我回了家。 我租的房子很寒碜,就只有一间主卧,客厅和厨房都是挤在一起的,两人走一起,有时都迈不开步子。 司寒没有说什么,抱着我回了主卧。 在他要离开时,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那个人是云歌对吗?”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便再给他补充:“吻你的那个人,给你钱的那个人是云歌对吗?” 他将手从我手中扯离,出了主卧门。 过后的几天日子,司寒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每天早上醒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而他不在房间。 直到晚上,他才会回来,一脸疲色,手中提着买回来的菜。 他会安静到厨房为我做饭,然后与我吃完一天里唯一的一顿晚饭,洗澡,睡觉。 我有时会在吃晚饭时试着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天都看不到他,可他不会回答我。 一句都没有。 但他却关注着我身体的好坏,会去盯着我的脸看我脸色是否好一点,也会……去看我是否还有出血症状。 最初我不适应。我虽那么那么喜欢他,也曾经和他有过很亲密的事,可五年不见,有些事情还是生疏了。 他不会逼我,见我不愿意,会立马扭头出房间。 可我不想再将他推远了。 我会自己将衣服除去,乖乖听话。 他按着嘱咐,定时给我检查,买药,却从没有过什么逾矩的做法。 我不敢问他为我买药的钱究竟从哪里来。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从窗户往下望,看到司寒从一辆豪车副座上下来,与之出来的是一个打扮雍容,保养极好的少妇。 还有云歌。 他们三人在路灯边交谈了很久,我看到司寒淡淡笑着抽着烟,云歌脸上也全是笑意。 那个少妇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朝司寒递去,司寒毫不犹豫地接了。 他将烟头扔掉,转身准备回来,少妇忽而拉住他,双臂打开,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司寒也未有拒绝,依旧未有犹豫地将少妇抱到了怀里。 在司寒抱那个女人的一瞬间,我心里只一疼,转过身,慌张地朝门边跑去,途中碰倒了一把破旧木椅,咔哒的摔落声在屋中格外清晰。 跑到路灯口时,司寒依旧抱着少妇。 云歌忽然戳了戳司寒的手臂,眼神朝我这边瞥了瞥,司寒便放开了少妇,也朝我这边看来。 我双手背在身后,肩臂薄弱,夜风轻轻吹过,越发显得凌弱不堪。 司寒蹙了眉朝我走过来,将我一把拽到怀里,就要将我拽着往回走。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钱,从他手里把钱夺过,抱到怀里,就朝少妇走去:“谢谢您,我和司寒还有钱,暂时不需要了。” 少妇的表情有些征愣,云歌则明显有了怒意,嘴唇微启就要说些什么。 司寒忽地走过,把我抱到怀里,云歌要说的话便也没有说出来。 他对于我的行为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少妇说了声:“星姐,你先回去吧。” 说的是要那个叫星姐的女人先回去,司寒却没有等她们走,他先抱着我转身走了。 至于星姐和云歌究竟怎样,我并不知道。 司寒抱着我,才回了楼道,就把我放了下来。他自己快步朝楼上爬去,我只能快速跑着去追他。 回去时,房门为我留着,我入门,看到他在沙发边坐着抽烟。 今晚,他没有买菜回家。 我被烟呛得咳嗽几声,接着走到厨房中,将中午剩下的饭菜从橱柜中取出,准备去热。 司寒忽然将烟按灭,说了声:“不用热了。” 我拿碗的手一抖,险些将碗摔了,勉强笑了声:“我怕你累了一天,会饿。” 房间里又静默了几声,他忽而溢出笑来,这是一个多月来他第一次笑:“你觉得我为什么累?” 正文 第八章 舍得丢下孩子吗? 我没有回答。 司寒起身向我走来,接着将我圈入他的怀里,我整个人明显地一颤。 “楚溪,我来替你回答。我可能是因为和云歌上床累,又可能是因为和星姐上床累。总之,这都是体力活。“ 他的下巴磕到我的头顶上,似要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我身上。 我依旧微微颤动着,不敢发一言。 “砰!”厨房里猛然响起一阵叮了哐啷的响动声,锅碗瓢盆忽然被司寒扫落一地。 我看到他的眼里燃起怒火,更多的却是失望与嘲讽。 他双手按到我的肩上,将我按在身后的墙面,一把把我的衣服撕掉,将脸埋到我的脖颈处,一路向下。 他的占有粗暴而不讲原则,似是报复又似警告。 他在我耳边喘着粗气,一遍又一遍讽刺:“你怨了这么久,不就是恨我碰了那么多女人,唯独不碰你?” 我疼地微搐起来,他却没有一点怜悯,只是重复着:“楚溪,你再忤逆我,继续忤逆啊!” 那话在我听来,却好像,你再欺负我,继续欺负啊。 即使,此刻明明是他在欺负我。 我疼得快要晕过去,却还是任他肆意妄为着,双手抱上他的腰,一点一点抚过他身上不大却也不小的伤痕。 都是些新伤。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唇边勾出笑意,却没有笑出声来。只是对司寒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和星姐还有云歌。” 他的动作忽然一滞。 我又轻轻抚过他的伤痕,他的身子便全部僵住,好像到现在才注意到我在触碰他的伤口。 过了好久,他好像反应过什么,一把将我推开,怒道:“楚溪,你又算计我!” 就仿若很久前,我把他算计到我身边来一样。 我两手搅在一起,垂着头,确然像一副已经知道错误的模样。 我迈步向他走去,抬头看向他,眼里全是泪光,只是忍着不往下落:“你这一个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他把头侧过,不去看我因踩在碗碟碎片上而流着血的脚。 我走一步,他退一步。 房间不大,我只加快几步就抱住了他。 我没有说其他话,只哭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即管知道,这三个字是这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三个字。 从来都挽回不了什么。 “我不故意装作误会你的样子刺激你,从今往后的日子,你都不会再和我说一句话,司寒,司寒,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他一把将我提溜起,回到主卧,把我甩到床上,再次覆压到我身上:“听你这话,你是真的以为我还会和你在一起很久?” 我心里一咯噔,抓住他的肩膀:“你,你,你要走吗?” “你和祁敬还有一个儿子,楚溪,怎么,你舍得丢下你的孩子?要和我司寒在一起,就别想把那个男人的孩子也带来!” 我闭上眼,去碰他置在我一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这一次,只有你,不要别人了,只有……额。” 他的情绪似乎一瞬间变得激烈,所以占有都变得狂躁。 他话语模糊地反复说着,楚溪,这次记住你说的话! 这次没有任何人,只有他。 其实,我是一个很坏的人,时时刻刻都缠着司寒,渴望他在我身边。 五年前,我把他无所不用其极地骗到我身边,做了我的男朋友。 五年后,他出狱,我再次用自己设的牢笼困住了他。 我和司寒,似乎一直都是反着来的。 他看上去霸道冷漠,但其实一直困于我掌心,他可以逃,且轻而易举,却次次守在我身边。 而我,脆弱不堪,却把司寒一次又一次囚禁,直到……毁灭。 所有事情结束,他把我抱在怀里,我们两个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和平相处。 我想到这些年司寒与祁敬的恩怨,一直都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为什么祁敬一直不肯放过司寒? 我小心翼翼戳了戳司寒,他似乎已经睡着了,疲倦地嗯了一声,淡淡道:“说。” “你和祁敬究竟发生过什么?” 正文 第九章 爸爸说你不要小宝了 他没有回答,之后传来重了的呼吸声,我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故意在躲避着我的问话。 主卧里帘子没有来得及拉,窗外月亮是半弦月,却依旧把屋子照得通亮。 也把司寒身上被划伤的伤痕照得清晰。 我起身,从柜子里取出药来,轻手轻脚地为他抹上。 我不知道司寒究竟找了什么工作,每天回来基本上大小总要带些伤。 今天看到星姐和云歌,我虽然相信司寒,可心里却依旧害怕。 这一个月,我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的,是那天早公路上,祁敬对我说的,司寒即使穷困潦倒,身边也不会缺女人。 我信司寒,却不信祁敬。 我总怕祁敬又会做出些什么。 我为司寒抹药的手由于出神而渐渐停下来,在那里怔了好久,一只长臂却将我一捞,将我捞到了他的怀里。 那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却把我抱得死紧,像一松手,我就会再次把他推到深渊。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司寒的关系慢慢恢复着,那晚之后,我和他的气氛还有些尴尬。 可他晚上回来之后,我与他说话他会回答一些,有时我故意逗他,他会慢慢红了脸,侧过头不和我说话。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司寒终于有了一天假期。 他答应陪我去逛超市。 我在蔬菜区走着,司寒笑我做得菜不毒死他就不错了,还是别浪费钱了。 我鼓着脸,不愿理他,他便笑得越加狂妄。[ 恰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糯糯的:“妈妈。” 熟悉的声音,我手中刚抓起的番茄猛地又掉回去,我僵在那里,没有转身。 司寒原本嘲笑的我脸色也僵在了那里。 见我没有回答,那道糯糯的声音便又叫了一声,顺带着还拉了拉我的衣服。 “妈妈不要小宝了吗?” 那声音里面全是委屈,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可司寒在面前,我不敢转身。 我好像,变成一个坏人。 “你这小家伙长挺帅啊,像谁?” 一身玩笑似的的男音响起,我再去看面前,司寒早已不在。 转过身,他正抱着小宝。 小宝其实有些轻微的自闭,平时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让抱,就连祁敬都不可以。 可今天小宝被司寒抱着,乖乖地并没有哭。 小宝歪着头嘟嘟嘴,好像在认真思考,思考数秒后回答:“妈妈说我长得像她,叔叔你说我帅的意思是在夸妈妈好看吗?” 司寒的眼神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不屑一顾地嘁了声:“就你妈长那样,你要随了她,可就毁了。” 他说完,自己却顿了顿,似乎才反应过来小宝是谁的孩子,说完这些,他自己觉得有些不开心,把小宝放下,声音里有了怒意:“你就长得像你妈,丑。” 小宝几步跑到我面前,抱住我的腿,也不管自己刚刚被嘲笑丑,只是眨巴着眼睛问:“妈妈,爸爸说你不要小宝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宝,一双细腻柔软的手伸来牵住小宝,并道:“小宝不要胡说。” 我愣住,这声音…… 小宝被牵着不情愿地离开我,我看向牵着他的那个人。 那人对我一笑:“姐姐,我来带小宝逛超市。” 卢珊,养母家的女儿,在我五岁父母死后,卢家收养了我。 我看了眼卢珊微微凸起的肚子,大概已经有三个月的样子。 她能带着小宝来这里,又怀了孕,我自然能猜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一直喜欢祁敬,我知道。 小宝一手被卢珊牵着,另一只手却悄悄伸出食指,朝我的方向勾了勾,这是我和小宝心照不宣的暗号。 在家里,他怕祁敬,又不敢公然要我带走他的时候,便会对我做这个动作。 可我明明看到了,却向后退了一步。 正文 第十章 别想勾引回祁敬 我其实是个狠心的人,可以为了报答卢家人的养育之恩而受了祁敬的威胁,把我最爱的司寒诬陷入牢狱。 也可以为了我最爱的司寒,丢下我生养的儿子。 即管,自己每次做出选择,都疼得要命。 即管,从不曾有人问过我,我是不是也挣扎得绝望。 我向后退着,直到退到司寒的怀里。 小宝看到了我的动作,起先只是瘪瘪嘴。直到司寒将我抱住时,他终于啊地一声哭了出来:“坏妈妈,坏妈妈!” 小宝的哭声令我如临万千针扎,可对司寒五年来的亏欠又将我囚于原地,不敢向前。 我的脚下意识就想朝小宝迈去,却见有一个略胖的人影挡在了小宝的前面,并指责:“哭什么哭,又要将这个狐狸精带回家去破坏你卢姨的家庭?” 小宝听此,伸出两只小手就去捶打骂我的人,那人将他一推,他小小的身子便被推倒在地。 我着了急,就想跑过去将小宝扶起,那个人横臂一挡,把我挡住。 我抬头看向她,我的养母,季娴。 “我说小溪,我卢家养你这么多年,当年你明明知道小珊喜欢祁敬,你还是二话不说嫁给了祁敬。现在她好不容易和祁敬走到一起,你又想破坏她的家庭?狐狸精!” 说完,她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狠狠一戳,这个动作引来周围众人围观。 季娴的手劲很大,在我额头上戳出一个红印,而小宝看到我受欺负,叫着就要上来。 这个场景,于小小的他来说,其实已经司空见惯,在过去的五年,祁敬不止一次的对我施以家暴,这才养成了小宝见不得我被欺负的性子。 可这次,无需他小小的身体为我挡些什么,司寒早已站在了我面前。 司寒的性子,季娴是领教过的。 十八岁那年她把我赶出卢家,司寒生了气,曾给了她些难忘的教训。 是以,再见到司寒,她难免会有所收敛。 季娴咽咽口水,一把把小宝拉过,哼了一声,拽了卢珊退后一步。 “我警告你狐狸精,现在小珊和祁敬过得很好,你别想着再用这小杂种勾引回祁敬!就和你身边这有几分姿色的小混混在一起吧!他多陪几个女人睡睡就能养活得了你,别妄想回祁家!” 季娴这一声喊得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甚至很多人的目光朝司寒看来,在看到他的容貌后议论纷纷。 我转身,看到了司寒眼中微露出的冰寒光芒,那之中暗含着死亡。 我伸出手拉住他,努力弯起笑来:“司寒,我们回去吧。” 司寒的眼睛依旧锁在走远的季娴身上,我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了个吻,他方才收回目光。 季娴恨司寒,我知道。 当年我被季娴痛打一顿,赶出门,司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人把季娴拉到偏僻的角落,打了一顿。 只是回来时,正好遇到醉鬼。那时的季娴不像现在这么胖,有点风韵。 季娴被那几人强暴了,这也是她后来不再管理身材,任其发胖的原因。 其实在那以前,季娴的私生活已经紊乱,养父就是那样被气死的。 我们回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但我看到司寒的拳一直紧紧握着。 回到家,司寒一把将我手中的蔬菜打落,抱起我,便向主卧而去。 他不停地要我,中间一句话没有说,唯有动作越来越粗暴,以及略带了不堪的情话。 我闭着眼,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 天色渐暮,未拉帘子的窗外洒进一缕夕阳,他终于停下来,替我理了理汗湿的头发。 我无力地把手伸到柜子边去拿避孕药,他忽然一把打落。 再之后,不过又是新的狂风暴雨。 我侧着头看向地上被打落的避孕药,知道了司寒的意思。 他不在乎季娴的言语,却在乎小宝的存在。 但不过三天,我才发现自己当时的想法是错的。 当我睁开眼,看到小宝就在我床边对我眨着眼笑时,我过去几天所有的阴霾一散而空,随之而来的却也有更多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