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重生后的开始 2006年,西安。霓光灯下映衬着整个古都更加迷离,散发出丝丝淡香,这又是一年花开之时。一片花瓣落在司徒盈月的肩上,让司徒盈月想起阿冬曾在这棵树下向司徒盈月表白。树上还刻着我们留下的爱情誓言,一切都是那般熟悉。 这时,行人都突然加快脚步,纷纷从司徒盈月面前一闪而过,街上的车流也开始逐渐加速。头顶上方正在凝结成一团一团的乌云,雨开始不合时宜的下了起来。滴在司徒盈月脸上竟感觉不到一丝冰凉。 早上出门太急竟忘记带伞。往常时候都是阿冬留意这些生活琐事的。他会为司徒盈月准备好温热的早点,会提醒司徒盈月天冷加衣,会在下雨的时候往司徒盈月的包里放一把红色小伞。然后在每一个下雨天都会为司徒盈月撑起整片天空,像是遮住了全部的阴霾,而如今却只剩司徒盈月一个人,心中愁苦自是不必言说。面色显得愈加苍白,衣服也早已湿了一大半。伸手,打的。却一直等不到出租车。 自阿冬出事后,司徒盈月曾不止一次找过刑警队长,每次刑警队长总会斩钉截铁的向司徒盈月保证定要查出真相。但是转眼已过三月,却仍无半点音讯。 阿冬出事时,当时旁边没有一人,外面的人只说是惊闻一声惨叫,进来看时已无一人。等到大批刑警赶到时,阿冬和那名小偷早已离奇消失,只剩下一座座不会言语的墓像。 雨越来越大,车流也都更加迅猛,不停的伸手摇晃,却没有一辆车肯为自己停留。只好怯怯的走着,用背包勉强遮住头部,尽管如此,仍挡不住雨水的流淌,眼角不停的滴落着雨水,慢慢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前方道路。 只隐约看见一辆车向自己狂奔而来,强烈的光加上雨水的冲激让司徒盈月更加睁不开眼,只好下意识的快速闪躲,却终没能躲过,“咣——”的一声惊叫,身子重重摔在柏油马路上,一动不动。 一招不慎,司徒盈月就掉进了历史的漩涡,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感睁开双眼挤出一条缝隙。只看见一道刺眼的光照了过来,便昏头转向不知所以。这是何方朝代?司徒盈月又成了何人?困惑,不安。 双脚悬在上空始终不能动,双肩麻木,周围的信息和动画一直在变幻,像是电视里所说的时空隧道般。突然一个抽搐,司徒盈月身子歪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司徒盈月的头狠狠的磕在了石头上,流了一地的血。周围是成群的野马和穿着奇怪的人,司徒盈月被一名男子救起,他将司徒盈月带上马背抱在怀中。只是神经开始错乱,晕晕的睡了去,所以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隐约听见他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盈月才清醒过来,这个时候司徒盈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经历了历史穿越,而且此时,司徒盈月已附入一名十三四的女童身躯,从一名二十八岁的高级主管突然变成现在这个十三四的女童,内心还未从这巨大的历史落差中反应过来,居然就要面临被火活活烧死的现实。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呐喊,挣扎,哭泣,但无论司徒盈月如何求救,周围的人不但无动于衷,反而还对司徒盈月投来异常憎恨的目光,恨不得马上用利剑刺进司徒盈月的喉。苍天,司徒盈月竟做了什么要如此惩罚司徒盈月,或者说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做了什么? 坚硬的绳索把司徒盈月的肌肤勒出深深的红色印记,嘴角挤出一抹血迹,头发凌乱的垂在肩上。司徒盈月的双手被他们架在木棍上,脚下面是大把的干柴。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将干柴点燃。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突然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他坚毅的双眉显示出了他的刚正不阿。他用利剑对着司徒盈月,眼神显示出无比的憎恨。 风轻微的拂过司徒盈月的发髻,司徒盈月的心脏似乎也提到了喉咙,不知该如何是好。惊恐的张望着,期盼着此刻阿冬能突然出现在司徒盈月眼前。那样凭他的武功一定可以带司徒盈月逃离这个鬼地方。想到这里,心开始有点疼痛。不想那些画面也开始在脑海里扫过。 那个时候,是司徒盈月和阿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惊险的情况下。那一年,司徒盈月上大二。 街道上的路灯很久没有检修,所以这条路在晚上显得十分的狰狞,再加上刚下了雨所以走起来特别的困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过于害怕,还是最近考试压力太大所以总感觉后面有一个人影在跟着自己。走了一步,试着往回瞥一眼,发现真的不是错觉。心一惊,竟疯跑了起来。 泥水飞溅了司徒盈月一身,书本也滑落在了地上,却顾不得捡拾,只一心往前跑。谁知那两个高大的黑影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拉着司徒盈月的衣角,把司徒盈月逼到墙角。粗厚的嗓音回旋在黑色的夜空之上,嘴角里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坏笑。 “我已经跟了你很长时间了,听说你爸是院长,想必你应该很有钱吧。快点,把钱交出来。要不然,嘿嘿,我划破你的脸。”男子用尖刀在司徒盈月脸上比划着。 “好,有话好好说。钱,我真没有。”因为过于紧张,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微颤。 男子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黑色的瞳孔怒视着司徒盈月的侧脸,“好,既然你不肯自愿交出来,那我就替你找。” 说着,开始动手在司徒盈月的衣服上翻动,还开始故意用尖刀刺着司徒盈月的脖子,生生的疼,感觉有血液冒了出来。 司徒盈月开始尖叫着,“救命啊。”一手抓着墙壁奋力的反抗着。心想自己是不是要死定了。眼睛紧紧的闭着,等待着噩梦的到来。 “松手,要不然要了你的小命。”一名高个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手抓住歹徒的肩膀狠狠的把他摔在地上,然后一个潇洒的动作用手铐铐住了歹徒的双手。 司徒盈月满脸的崇拜,眼睛冒着红心。这样一个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司徒盈月说不清的感激,或者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谢谢你,还不知道你贵姓呢?改天请你吃饭。” “不必了,抓歹徒本来就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这几天我一直在跟踪他,终于让我抓住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司徒盈月惊在那里,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走远的时候,他又突然转身,说了句,我叫冬阳。你也可以叫我阿冬。然后留了一个微笑,就离开了。 那个笑,如此醉人。想着,司徒盈月不由笑了出来。突然感觉体温开始加剧,面颊发红,烟气开始萦绕在自己头顶。火已经被点燃,开始烧了起来。用力的挣扎着,不停的反抗却感觉绳索越来越紧。“救命,别杀我,我是无辜的。” 再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本以为来古代就可以见到阿冬,阿冬没见到却让自己送了命。 也许是老天可怜自己,不知怎么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雨滴。火开始熄灭。人群开始欢呼起来,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雨水,所以大家都特别的兴奋。这个时候一个穿白色衣服的男子走了出来,“楚国出兵攻打汉国这是早已蓄谋已久的,楚王熊天霸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一心想统领诸国,跟这位姑娘没有任何关系,她自小无父无母,父亲可怜她才将她收来做义女。”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又忘记了是在哪里。哦,司徒盈月知道了,是他,是那天那个救司徒盈月的男人。看来他是这里的头领。看着他的穿着绝对不是普通人,虽然如此简朴但是却透漏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李公子,我知道你心地慈悲,可是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决不能轻易放了她。即便她不是细作,那她的来历也实在可疑,一定要等下人都查清楚了她的底细再作安排。”又是刚才那名一心要杀死自己的男子,难道他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他是李克运。司徒盈月看向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好似在哪里遇见过一样。 “不必再说,我已决定要将襄儿当做亲妹妹般疼爱,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再者父亲临终前早已托付我要好好照看襄儿,我不能有违父命。快来人,将襄儿放下来,马上煮一碗热粥替襄儿补补身子。”男子语气强硬,似乎将女子视作自己的珍宝般。眼神温柔的看着对方,全是满满的疼惜。 原来司徒盈月叫襄儿,是汉国公子李克运的义妹李襄儿,此时是汉国被灭的那一年,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穿越到了唐朝末年,正是五代十国的时候,各国之间征战不断,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燕国独大,攻占了很多小国,只有楚国还算强势,因为和汉国有世仇,不断征战,而现在的大汉国却成了楚国的眼中钉盘中餐。他们两个国家同时防备着燕国的进攻,暂时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只不过这个局面很容易被打破。 这里是汉国后来潜逃之处,身子疲惫神情恍惚,不由得低头睡去。做了很久的梦,如此的昂长。 醒来时已是第三日中午时分,日光撒在窗台上照进了司徒盈月的床前,司徒盈月伸出手,去碰这阳光。睁开膨松的睡眼,看了看这屋顶和这周围的建筑,果然是更有一番风味。勉强起身准备出去转转,一个抬身却撞见了李克运,他梳了整齐的发束,清秀的眉眼显得有些妖娆。司徒盈月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应对。 “襄儿,怎么不多睡会。你身子还有些弱,就别折腾了。等养好了身子再出去,免得受了风寒。”李克运挽着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拂过自己的发,那么轻柔。 原来李克运是如此的美男子,更难得的是他那般的温和,完全不像是王族,那么的亲和。在这样一个暴虐的时代他能保持这样一种姿态难怪会受到臣民的尊爱。 “我已在床上躺了三天,感觉头晕晕的,今天天气挺好,我想出去转转。”司徒盈月看着他。 “好吧,既然襄儿都开口了,我自然不会再说什么。那我就陪你去外面转转,顺便让你看看咱们附近的村民。”他微微一笑,像开了的菊花一样。 外面的天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一切都没有变,中午十二点此时妈妈应该还在家里吃午餐。也不知道司徒盈月走了之后妈妈过的怎么样,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不知道焦急成什么样子。心里酸酸的。 “襄儿,怎么了?看你的神色有些恍惚,是不是前几日的事把你吓住了。别怕,以后我决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欺负你,我会一直保护你。”李克运把自己的风衣披在司徒盈月的肩上。 “我没事,只是被石头撞了之后之前的很多记忆都忘却了,所以你能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吗?”为了能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司徒盈月不得不撒了个谎,希望他不会怀疑什么。 “你被父亲收养那年才六岁,那个时候你已在街上流落了三天,也许是饥饿过度所以你看见父亲在吃包子就来抢着吃。父亲没有去抓你,反而过去和你搭话。后来才得知你父母已故,无人收养。问你是哪国人你也说不记得,连家里的位置也不肯说,只说是忘记了。”他缓慢的说着,说着还不时的望向司徒盈月。 司徒盈月听着他说着那个叫做李襄儿的故事,感觉到这个人对他的重要性。只是不解为什么对他如此重要他那日却要放火来烧,这个人也许并不像司徒盈月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司徒盈月必须慎重才是,看来这往后的路不是那么容易 正文 第二章:李克运的生辰 满庭的花都开了,司徒盈月穿着古代的衣服梳着这整齐的发束,插着这华丽的珠钗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侍从整天跟在司徒盈月身后,像是甩不掉的尾巴。每天更衣洗漱都有人侍候着,原来古代的小姐都是这样生活的。不过这每日的生活也太无聊了吧,天天面对着这竹窗,望眼欲穿啊。 “小姐,该洗漱了。今日是李公子二十岁生辰,听说会有很多人来咱们府邸来臣拜,而且还请来了一位高人,据说他能掐会算呢。”早上的鸡鸣声刚叫没一会这丫鬟就进来吩咐司徒盈月洗漱,似乎比往常要早一点。看来今日果然是会有大事发生,心里开始有种莫名的感应。 “好罢,你先出去。我洗漱完毕自会去。你先帮我煮碗热粥,我有些饿了。”吩咐完丫鬟,司徒盈月就立马起身穿衣。对着镜子准备梳一个别样的发束,也好迎接这个不一样的日子。衣服也是试了又试,却总感觉很别扭。 “小姐,您的粥好了。”丫鬟端着银耳莲子粥走了过来,老远都闻见了这扑鼻的香,便怯怯的说,“小姐,你这是用的什么味道啊,好香啊。” 幸好以前研究过香水,知道哪几种花瓣配在一起会发出什么香味,这样即便是在这里也可以满身香味了。“这个啊可是我的独家秘方,是我专门研制的香料,抹在人身上会发出淡淡的体香。快来,嫔儿。帮我看看哪身衣服更好看。” “小姐天生丽质,不用任何胭脂也是最妖媚动人的。再说,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见过如此天仙似的人儿呢。” 嫔儿一句话说的司徒盈月心里美滋滋的,也许是这李襄儿本就是美艳之人,所以再加上司徒盈月这现代美学的设计就更是别有一番风韵。“你少贫嘴,快去陪我出去看看外面的阵势。” 收拾完毕司徒盈月就起身去往前院,满院都是司徒盈月身上独有的香味,飘在上空中引来了成群的蝴蝶。它们在司徒盈月身边不停的旋转,飞在司徒盈月的衣服上,整个院子的人都望向司徒盈月,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司徒盈月竟不知道这几种花瓣研制在一起竟会引来蝴蝶,琼瑶笔下的小燕子满心采取花瓣配制香料却引来了蜜蜂,而司徒盈月今日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引来了成群的蝴蝶。谁能说,这不是天意呢? 所有目睹者无不瞠目结舌,被这眼前奇景所折服。他们都直直的在司徒盈月背后议论纷纷。第一次成为这么多人关注的对象满足了司徒盈月极大的虚荣心,心里乐开了花。 司徒盈月停了下来,望向人群却没有看见李克运的身影。这个时候,开始有人走到司徒盈月身边。 “小姐想必就是李襄儿吧。早就听闻襄儿小姐貌若天仙,才智过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人。连这蝴蝶都被你所吸引,你这身上居然还能散出如此奇香,在下今日能一睹赵小姐芳容实在是三生有幸。”一名二十左右的男子,似乎是达官显贵之子,满身的金银配饰。 “公子过奖,我不过是一介凡人,根本没有如此奇术。只是从小喜爱研究各种花瓣所配制出的香料而已,今日这香味只是我研究的花粉所提取出来的。若公子喜欢,我送你一包便是。”说罢,司徒盈月便拿起一包香料递到他手中。 再抬眼,便看见李克运出现在人群中,旁边是一位穿着不俗的女子。心里有些许的空落。便再顾不得什么,只转身说一句,司徒盈月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好好叙谈一番。 李克运看司徒盈月走过来便连忙向人介绍,这便是司徒盈月的义妹襄儿。司徒盈月做个见礼姿势,抚过耳边发髻,微微一笑。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声,望过去时只看见一名白胡子老头正蹒跚走来。他穿着着实简陋,头发也散披在肩部似乎很久没有打理一样。身体上发出一种狐臭味实在难闻。如果不是为了礼节司徒盈月早都捂住了嘴,但是现在只好忍着。 “见过李公子,听说李公子喜交天下能人义士所以老朽今日就来碰碰运气。我无才无能,也不会做什么粗活,只要让我吃住安稳就行。”老头口音沙哑,像是磨不掉的树皮。 所有人都看向李克运,想看看他接下来的反应。一片寂静。 “承蒙老先生看的起,我李克运定会派人侍奉你,吃住自然不是问题,只要您愿意,我府邸的侍从随你差遣。”李克运的语气极其恭敬。 “不,我不要他们侍候。我要你侍候我吃饭洗漱,以礼待人不是你一直告诫别人的吗?” 李克运身边的侍从一把抓住老头的衣服,准备拉开手里的剑。“大胆,老头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公子能收留你就不错了,你别得寸进尺啊。” 李克运急忙制止,还伸手打了侍从。起身向老者赔礼:“老先生,请见谅。恕在下管教不严。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今日是我二十岁生辰,您能来此为我致贺实在是我李克运的福气。快点,还不请先生上座。” 一切事情料理完毕,已到午时。李克运却迟迟不肯让厨房上菜,人群中开始有所骚动。最后,李克运手下的一名门客开始匆忙跑了进来。 “李公子,我没有找到韩老前辈。大概他又去巡游他国了吧。”门客大气都没喘一下就开口说话,看的出来这个韩老前辈非等闲之辈。 “唉,本想今日能得高人指点,看来是我李克运无幸啊。”李克运深叹一口气。 “哈哈哈……”人群中又传来这阵怪笑,想也知道又是那糟老头。 “哎,那不是韩老前辈嘛。原来他早都到了,看来是我的消息失灵了。”那名门客这句话让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 李克运赶紧起身,拜见韩老前辈,刚才不知是您。若有所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韩老头急忙去扶李克运:“早就打听了您贤明爱民,看来传闻不假。我刚才只是试探你,今日我来并非是来蹭饭,只是有要事相告。我夜观天象,明日午夜西南方将会遭遇火灾,也就是你所居住的房檐。希望你这几日你能搬离那个房间。” 李克运迟疑了会,最后勉强答应。命令完下人之后,我们都去外面看早就准备好的表演。 整齐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还有各种稀奇的把戏表演。司徒盈月被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表演所折服了,在那里一蹦一跳,完全失了大家闺秀的气质。丫鬟嫔儿急忙在那里向司徒盈月挤眼色,司徒盈月却只顾着自己开心。 也许是欢快的时刻总是过的特别的快,司徒盈月还没尽情的享受呢就又到了散场的时候。 最后一群门客和那个韩老头围着李克运在一起商量着所谓的天下大事,其余的人吃完饭看过民间表演之后也都纷纷散去。司徒盈月看自己在这待得无趣便也就早早的离开了。 本以为今天会有什么好玩的,没想到全被那糟老头打乱了,什么好兴致也都没了。这样想着,便蔫蔫的睡去了,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 正文 第三章:天降奇书 第二日清早,李克运就命人将自己的东西搬离到了另一个房间。他选了一个宽敞的房子和韩老头住在一起,并且亲自服侍他。同吃同住,其乐融融。 时间也开始慢慢的转到了午夜时分。李克运早就命人严加看守那个要出事的房间,在周围也放了很多木桶,以备不时之需。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想看看这个糟老头是否真的能掐会算,可以预算将来。司徒盈月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菊花,一瓣一瓣的撕下,不时也会看看窗外的西南方向。心想这韩老头准是在耍什么花招,这怎么可能无缘故的天降大火呢。 等了一夜,最终也没看见一丝火星,众人纷纷散去。司徒盈月看见李克运眼里的怒火在焚烧,但是很快他就变幻了一张笑脸。他转身对众人说,这是韩老先生在和大家开的一个玩笑。如此牵强,他也说的出口。 如此玩笑韩老头应该没必要开,司徒盈月想来李克运的府邸也不是来戏耍他的,昨天的事应该只是试探李克运。如此简单的道理,司徒盈月懂得,李克运也应该懂得。所以一切照旧,李克运对韩老头的态度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李克运每日都与门客商量大事,没有时间抽出来给司徒盈月。而韩老头则每天就是吃饱了就睡。李克运本想让韩老头来给他出点什么良策,结果却当是多养了一口嘴。那老头从不说一句话,听说他曾是某国的国师,现在居然落魄至此。 司徒盈月决定亲自出马,来试试这个韩老头。一大早司徒盈月便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面条送到了韩老头的房间。 “韩老先生,您近日在此处可还习惯?昨日听说您身体有些不适,司徒盈月想也许是丫鬟们伺候的有所不周,所以今日司徒盈月便亲自煮了一碗面给您。快些吃下,虽然味道不好,但是也是司徒盈月的一番心意。”司徒盈月将面条端到他的面前。 “一切都还好,只是这几日着实想家。我在我那茅屋待惯了,在这金屋还实在是待的不舒服。我已将行李收拾好准备启程,替我告知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到的都可以来找我。”韩老头抓起行李准备离开。 “好罢,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便不好相留。那我命人准备好马车送你离开。来人,快替韩老准备好马车。” “这几日在这里李公子以礼待我,我韩某没有什么本领和通天之术,只是曾跟一位道长取得了一本奇书,现在我就把它送予公子。”韩老头伸手从包里拿起一本破烂的书,上面还有被老鼠咬掉的齿痕。 送走韩老头之后,司徒盈月便去找李克运。他还在那里看一些兵书,司徒盈月走到他身边他竟然察觉不到。 “运哥哥,韩老先生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书,说是对你以后会有所帮助。”司徒盈月伸手递过去。 他没吱声,接过书之后便又在那看起兵书来。 司徒盈月坐在他旁边也随手抓了一本书读起来。过了许久,他突然叹了口气说,“襄儿,过几日会有一场大事发生。你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你的闺房。”他突然握住司徒盈月的手,拍了拍司徒盈月的肩。 司徒盈月并没有觉察到他的意思,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他像是风一般让人扑捉不定。然而司徒盈月的心却悬了起来,每日与这样一个男人相处要多长多少个心眼。时间久了,司徒盈月反而忘记了司徒盈月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找阿冬。可这天涯海角,司徒盈月该从哪里找起。 心不由得感伤起来。 正文 第四章:李克运称王 李克运一心想实现宏图之志,便聚集门客号召天下能人志士在一起商量着改国立王。但是同时他又联合韩老头整出奇书事件来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才是真正的天子。这步棋,司徒盈月也是最后才看出的。 王力是韩老头的门生,也是将李克运拥上王位之人。他将所谓的奇书事件搞得满城皆知,一时间众说风云。李克运一直在百姓眼里就是个能人异士,加上本身他就拥有高贵的血统,这让王力一大肆宣扬更加剧了他在百姓中的影响力。那些残余的汉国官僚也都蠢蠢欲动。 李克运称王这是迟早之事,司徒盈月并不吃惊。只是司徒盈月惊异于他那缜密的心思。也许在那样一个历史环境下长大必须得有所心计,否则根本无法生存。 之前那些在汉王迁手底下办事的官臣都有所骚动,开始纷纷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所谓的奇书事件。他们知道大势已去,汉王迁已被俘,汉国也已灭亡,现在只有靠着李克运这棵大树才好乘凉。所以他们心中早已有数,却仍在等李克运的反应。 司徒盈月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司徒盈月想司徒盈月是不是该通过现在的营销手段来推动一下事情的发展,让李克运在群众心中的形象更加深刻。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收集好附近村民的各项情况之后,司徒盈月便把李克运平日送司徒盈月的金银首饰都换做了米粮。然后带了几个侍从在街上把那些米粮发放给附近的村民,然后在袋子上印上李克运的掌印。司徒盈月在旁边摆放了一个大大的支架,上面写着李公子募捐米粮。然后还在中间穿插了几个尖细,让他们鼓动村民拥戴李克运为王。 这个过程比司徒盈月想象中达到的效果更快,没过多久街上就有很多拥戴李克运为王的歌谣传来。有人告知李克运,李克运只是一笑却不言语。他似乎知道是司徒盈月搞的鬼。 司徒盈月坐在闺阁中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一切都在司徒盈月的运作当中。人心已聚,那些残余的官臣也在慢慢的巴结着李克运。先是大批的贵重物品不停的送来,再是周围那些有志之士开始前来提出一些稳定八方之策。而李克运则每日仍在房间研究兵书,只是静静的等时机的成熟。他的耐性不是一般的好。 是的,一切到位,只是这句话还没人敢真正提出来。因为大家都恐惧楚国的势力,怕一旦称王再引起楚国的反攻,那样汉国便又陷入泥潭。司徒盈月想,大概还必须得请出韩老头才能搞定此事。 司徒盈月正想着该以何种方式请来韩老头,李克运那头就开始有所行动。他聚集一帮人开了个什么座谈会,来分析整个天下大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李克运是想以这种方式激起群众对楚王熊天霸的愤恨。 “楚王熊天霸对汉国虎视眈眈,灭国之仇决不能忘记。那么多将士用他们的鲜血挽回了我们在坐各位的生命,我们又岂能如此让他们白白送命。况且就算我们今日不去灭楚,那么他日楚王熊天霸也会转身灭了我们这苟活的残兵。”李克运怒气冲冠,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样的仇恨已经完全蒙蔽了他的双眼,似乎他每日的生存就是为了报仇。可是司徒盈月已经知道了历史所趋,所以不免有所伤怀。 “李公子说的对,我们必须揭竿而起,报这灭国杀亲之仇。” 众人纷纷看去,原来是韩老头。他突然出现显然是来帮助李克运,司徒盈月心笑,这样一来也不必司徒盈月再去请他了。 “韩老先生来了,请上座。”李克运彬彬有礼,还命人将茶水再加热了去。 “可即便是我们要和楚国对立,那也要有个领头的人来指引大家吧。毕竟群龙不可无首啊。”王力站了起身冲李克运挤了个眼色。 “是啊,可是谁能担此重任呢?”一时间满堂纷扬,所有人都看着李克运,然后举荐他。 而李克运则是急忙推辞,说自己无才无能不能担此重任,反而还举荐了另一位公子,他举荐的那个人正是那日李克运生辰跟司徒盈月搭讪的男人。那个公子似乎是三朝元老之子,而且自幼对兵书有独特地研究。 “李大哥过奖,小弟怎敢跟您相比。话说您当日为救我们在坐的不知担了多少风险,还险些害死了襄儿妹妹。您爱民勤政,总是省吃俭用自己的钱捐助百姓。我们不正是需要这样亲民的君主吗?况且您本身就是汉国的公子,拥有着高贵的血统。没有人比您更适合了。”那名男子急忙推却。 韩老头拿起那日那本破书递于李克运,并开口说,汉王被俘之日也将这汉国之兴旺交于了李公子之手。汉王曾命司徒盈月要亲手将此信物交予李公子之手,今日司徒盈月算是完璧归赵了。看来我们李公子深受百姓爱戴,那就让他从此带领我们报仇灭楚。 “好吧,李某就不再退却担此重任。也好完成我父王在世时未完成的事情。以后,咱们国号就命为代国。你们以后叫我代王便是。”李克运接过书。 从此代国成立,李克运成为代国君主。李克运封那个韩老头为国师,命王力为汉国将领。满城欢喜,以为从此便有所依托。放鞭炮,杀猪羊。 司徒盈月知道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迭起,在这样一种朝代下,隐藏着的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司徒盈月现在却正在一点一点的将这秘密解开,可是这个过程,却真的不快乐。因为一切,司徒盈月都只能选择承受,无法去改变。一切都是注定的。 正文 第五章:贵宾楼闹事 李克运还未从兴头上冷却下来,整日的研究治国家大事。还企图搞一个所谓的亲民政策。 “代王,我们代国现在虽然已经算是安定下来了,可是吃住问题仍是没有解决,很多国民都没有可靠的食物来源。再长此以往恐怕会出大事。正所谓民以食为天,现在连天都没了,百姓每日都人心惶惶。”韩老头一大早便向李克运提出此事。 “韩老先生,你所担心之事正是我心中所想。那么你以为如何呢?”李克运反问韩老头。 司徒盈月端起这刚熬的热汤送过去时正听见他们的对话,便缓缓的加慢了脚步。“韩老先生,李哥哥,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再商量吧。这些大事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解决的。” “襄儿,你放在这里就行了。先下去吧,我跟韩老先生有事商量。”李克运将司徒盈月差遣下去,司徒盈月心中闷闷的。 自从他当了代王以后便很少再陪司徒盈月了,每日里就知道跟那个韩老头在一起商量着所谓的大事。其实他又哪里知道他做什么都是无益的。哎,司徒盈月又能说什么呢?司徒盈月总不能告诉他,司徒盈月不是他口中的襄儿,而是一个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女白领。那他会不会当司徒盈月是神经错乱了。 司徒盈月一个人闷闷的转着,结果就碰到了那日那名与司徒盈月搭讪的公子。 “襄儿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他一手抓着药材,一手挽起袖口。 “哦,是你啊。那日太匆忙也没有问你叫什么?” 街上的人流冲散了司徒盈月和嫔儿,所以现在只有司徒盈月跟他两个人。忽然感觉有些别扭。 “在下王生,是汉国人士。司徒盈月自小跟代王一块长大,有时候也会在李府遇见襄儿小姐。可每次相遇都只是匆匆一瞥,甚至没有碰过一个对面。那日代王生辰虽是我第一次和襄儿小姐说话,但是我心里却将襄儿小姐视为了知音。”他满脸的羞涩,像初红的桃花。 “是么,那我着实有幸。要是方便的话,陪我去喝酒畅谈一番如何?人生在世时日无多,把酒言欢才是一大欢喜之事。”司徒盈月心情不好,便顾不得什么。只想让一个人陪我喝酒便是。 他怔了许久,似乎不相信司徒盈月会喝酒一样。看来司徒盈月在别人的眼里果真是如此的娇弱之人。来了这里已有一些日子,每日都在端着自己去做另一个人,今日司徒盈月想真真正正做一次自己。 一时间意乱情迷竟忘记了自己在何时何地了,竟说出了现代版的酒话。疯疯癫癫,很久没有如此释怀。 “小二,再加一壶酒。人生短短数十载,难得今日把酒言欢,来,喝。”司徒盈月端起酒壶就猛喝起来,也顾不得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好啊,想不到襄儿小姐原是性情中人。人生难逢知音,就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干杯吧。”王生拿起酒杯便干了起来。 “你说,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和平相处呢?难道非得要用战争解决所有的事情吗?”王生摇晃着身子显然有些醉意。 司徒盈月趴在桌子上,转了手上的酒杯,心中有种酒后逢知己的开怀。“其实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人类是可以实现和平共处的,而且这些纠纷联合国也会摆平的。” 王生有点骇人听闻,看着司徒盈月的眼神有点新奇。“你怎么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因为,因为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也许真是酒壮熊人胆。倘若不是今日喝了酒,司徒盈月想我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你怎么总是能说出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你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新奇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我们都没有的。也许,你真的不属于这里。”他扶着墙壁开始跳起来,有种跳舞的感觉。 这样看着,司徒盈月便也疯癫起来。拿起酒壶翩翩飞舞,跳了一段摇滚舞,拿着手里的筷子和碗开始猛敲起来。瓷器碰撞出来的声响声声入耳,把人心底的落寞和空洞都清洗一空。这一刻,没有所谓的襄儿,有的只是司徒盈月21世纪的自己。 王生呆在那里,晕头转向。大概被司徒盈月这雷人的举动吓到了。 司徒盈月一边跳一边唱,唱完之后司徒盈月还特地摆了一个很酷的造型,然后突然昏厥了。 每一次喝酒司徒盈月都是半步倒,总是会出各种洋相。没想到这一次的洋相居然出到古代了。 过了许久也不记得了,只隐约知道是侍从把司徒盈月带回家的。酒喝的如痴如醉,让司徒盈月想起自己以前每次遇到不如意的事都会去和一大帮的朋友喝酒,现在没想到在这里也找到了酒友。原来那个看似柔弱的王生其实是个有理想的人,而且他喜欢制作各种木器构成的人物,形形色色。难怪他不愿坐上高椅,只想安心完成自己的梦想。要是他生活在现代,一定是一个很伟大的艺术家。 司徒盈月做了很长的梦,梦到眼前这些人都跟着司徒盈月一起回到了21世纪。李克运成了著名的企业家,王生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王力成了现代的著名武警。没有历史的硝烟,没有所谓的勾心斗角。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唱歌吃饭,然后互相诉说着自己最近的工作状态和各自单位的奇闻怪事。似乎,司徒盈月还唱了一首歌,还当众跳了一段舞。 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这里,司徒盈月才恍然惊醒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在21世纪,而是在酒馆。司徒盈月出丑出大了,这下别人都会把司徒盈月当怪物吧。 “小姐,您醒了。”嫔儿一大早见到司徒盈月就在那里嬉笑,大概昨日的丑相被她看到了。司徒盈月的完美形象啊,就这样毁掉了。 “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吗?告诉我,是不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出丑了。”司徒盈月焦急的拉着嫔儿的袖口。 她立在那里,一阵嬉笑。 “好啊嫔儿,现在连你也学会戏耍我了,枉我平日里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你。”司徒盈月别过头去,强忍着想笑的脸,一脸的恼相。 “小姐,不是的。只是昨天小姐的举动太有趣了,所以我忍不住就想笑。现在大家都知道昨晚小姐在贵宾楼喝酒闹事了,不过代王并没有深究什么,反而很焦急的让嫔儿好好服侍您呢。您不用担心,代王还是很疼您的。”嫔儿急忙安慰,生怕得罪了司徒盈月。 代王到。门口传来了门卫的迎驾声,李克运带着随从走了进来。今日的他与司徒盈月已多了一种距离感,这大概是每一个王者都会有的孤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华荣。 “襄儿,你还好吧。头还疼吗?”他说着便伸手去碰司徒盈月的头,手指拂过司徒盈月的发迹。 “好多了。昨天我失丑了,你不会怪我吧?”司徒盈月低着头,眼睛不敢看这个人。 “我怎么会怪你呢。一切只要你开心就好,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不过看到昨天你那个样子似乎和平日里很不一样,难道你一直都不敢坦率的活着吗?就像昨日那样率真,也许那才是真正的你吧。”他有点忧郁的看着司徒盈月。 “一直以来,我为了保全你在别人眼里的荣耀,便装作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可是为了汉国的明天,我又不得不这么做。你以为你看到的那个襄儿真的是那么温顺体贴吗?”终于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轻松许多啊。 “好吧,襄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从今天起,你尽可以做真实的自己。畅所欲言,不必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假装自己了。你也该有这样美好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承担吧。”他眼里泛起一股暖流,流进了司徒盈月的心脏,温暖了司徒盈月许久都是潮湿的心。 正文 第六章:天上掉下个云妹妹 司徒盈月本豪杰英雄汉,除暴安良为国民。无奈潦倒此生徒煎熬,却看硝烟四起血流成河。王生说,他也不想看着战争频发,百姓饥寒交迫。所以他才开始放弃自己的目标,过来帮助李克运完成伟业。 李克运听取王生的意见做了很多国策。修水井,种水稻。而且定期给百姓发放米粮。首先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这让街上的乞丐人数频频减少,也使人心稳定,得到了人心。 但一方面楚国的战事还是频频爆发,李克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轮到自己。所以他每日都惆怅,根本无心再顾忌其他。虽然在人前李克运总很说势必要让汉国雄起,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国都被灭之后已无一国能与强秦抗衡。那些说出的要将楚国歼灭的狂言壮志都只是为了安慰城中百姓,现在苦守一座空城也只能得到暂时的安身。楚国大势已成,一切已成定局。 这些顾虑司徒盈月又何尝看不出来,人前的坚定也都只是装出来的。司徒盈月很想伸手去帮他分担一点,但是司徒盈月又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历史的潮流谁又能改变呢? 告诉自己要保持一种姿态,因为一切都是恍然一梦,司徒盈月只是一个事外人,不能对眼前的事物和人有丝毫的留恋。但是这颗心总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靠在床榻上,低吟着诗经里的词调。司徒盈月想让自己的心沉下去,也便不再为了这些早已料知的事情伤身不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低吟着,便不由伤感一番。 “好诗。襄儿妹妹今日怎么有空看这些诗词,以往你不是最烦看这些东西吗?”嘉突然出现在司徒盈月的身后,靠在司徒盈月的床角。 司徒盈月惊了神,似刚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你,你怎么来了?”眼神里有些错愕。 他的披肩上还有一种刚从花园里残留的花香,司徒盈月知道他准是又一个人待在没人的角落里了。这么细腻深沉的男人,却独独对司徒盈月温柔体贴。 “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呢?难道你就不相信任何人吗?你心里的事又何曾说出过。”司徒盈月带着质问的口气,试探着他那坚硬的心。 他杵在那里,像一桩木头。只转身回了司徒盈月一句,这个佛珠对你以后有用,你好好珍藏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的手指碰过司徒盈月的指尖,将一个佛珠递到司徒盈月的手中。 看着李克运离开的背影,司徒盈月感觉到了刺骨的凉,司徒盈月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那佛珠晶莹剔透,碰到光线还会发出紫色的光。司徒盈月拿在手中仔细的拿捏着。还在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嫔儿唤司徒盈月来吃饭的时候,府邸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女子。仔细看来竟 有七分眼熟,再一想原来是那日李克运生辰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她眼眉中有一种古典的气质,眼角上扬,嘴唇似樱桃般。她是除司徒盈月之外第二个和李克运走的如此之进的女人。之前从未见过她,她身上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亲切。 司徒盈月站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嫔儿,襄儿怎么还不过来。刚才不是让你去唤她了吗?”李克运今日的气色比往常要好了一些。 “我这不是来了么。别老嚷着嫔儿。”嫔儿见司徒盈月护着她,心里有点感激的看着司徒盈月。 “来,襄儿。这是云妹。她是我一个故友,以后大概会在府里长住。你可要替我好生照看她。”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个云妹和李克运的交往不一般,他一直看着她,还不时的给她碗里夹菜。 司徒盈月抓扯着衣角,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这不知从哪来的一个云妹妹就把我这和你待了这么久的人给比下去了,却还是口不由心的回应了句,“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好生照看云妹妹的。谁让你都开口了呢?” 往常的时候,都是只有司徒盈月和他在这张桌子上吃饭。现在忽然多了一个人,司徒盈月竟不适应起来,也少了很多话。低着头只顾着吃饭,嘴里都塞满了饭,溢出了嘴角。 李克运看到司徒盈月这幅惨样,便急忙起身帮司徒盈月擦掉了嘴角的残渣。“我说襄儿,你这跟谁过不去呢,怎么吃个饭也搞成这个样子。” 司徒盈月瞥了他一眼,也没有言语什么。吃完饭,便独自走到了花园去转。也没有叫嫔儿跟着司徒盈月。 很多司徒盈月刚来的时候种的花都谢了,看来司徒盈月来到这里也有一些时日了。此处不宜久留,司徒盈月必须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因为司徒盈月还有正事没干,不能忘记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找阿冬。 走累了,看到前处有一座亭子,司徒盈月便走了去。坐在那里打起盹来。昨日一夜没睡好,眼睛都肿了起来。 醒来时夕阳已落,墨色的天空像是被谁涂上了色调。司徒盈月缓缓的走着,感受着这暮色。却迎面撞见了今日的那个云妹,她身穿一件紫色衣服,大概是光线的问题让她显得多了一些韵味。 本想过去给她打声招呼,不曾想司徒盈月还没开口她就直直的撞了司徒盈月的肩,当司徒盈月如空气般越了过去。看的出她对司徒盈月有种邪恶的杀气。 司徒盈月的肩生生的疼。怒火难平。真想过去给她一巴掌,也不看这是谁的地盘。以为自己和李克运有点交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但想到自己的大事,司徒盈月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先放过她吧。但是心里早已将她纳入了黑名单。 正文 第七章:天坛祭香 低触着微凉月光,照进了谁的华裳。迷了谁的心殇?烟幕袅袅,残了一断烛光。空撒满地华凉。 西风瑟瑟,抚净了司徒盈月的思触。平添了几许忧愁。浓妆眼唇梨花泪,淡抹丝缕情殇。谁知晓还了前世今生一段缘? 月色透过屏风照进了司徒盈月的房间,整个房间呈现出晶莹的金黄。司徒盈月蜷缩在床角,拿起笔便写了几句。 喵,喵。突然一只黑猫跳进了司徒盈月的床头,司徒盈月惊了神。这是什么怪物,难道他们不知道司徒盈月最讨厌黑猫吗?李府怎么会有猫? “是谁,如此胆大?竟敢把这臭猫放了进来。”司徒盈月跳了起来,惊怒一声。 嫔儿急忙走了进来,看见司徒盈月一脸慌色的神情,吓了一跳,脑袋都缩了回去。“小姐,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门口一直有守卫啊。按理说是不可能的。” 司徒盈月坐在床边,低沉着没有开口。想也知道是那个云儿搞的。整个李府有谁不知道司徒盈月讨厌猫,除了她。“那从下午到现在都有谁来找过我?” “哦,对了。刚才云儿小姐说是要来给您送点糕点,结果我看您睡着了就回绝了她。”嫔儿紧张的回答着。 司徒盈月就知道准是那个扫把星。敢在司徒盈月面前耍花招,看来司徒盈月是要会会你这个小妖精了。 “小姐,天色已晚。您还是早日休息吧。明天还要上香,别误了正事才是。我先退下了。有什么事您喊一声就行。”嫔儿似乎看出了司徒盈月的心事,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司徒盈月洗了洗脸,便蒙头睡去。 一大早的时候管家就在敲锣,震的司徒盈月耳朵疼。司徒盈月才想起今日要去祭香,便懒懒的伸了懒腰。昨日没有休息好,所以神色有些憔悴。“嫔儿,嫔儿。” “小姐,这是热水和毛巾。我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起床洗漱呢。”嫔儿端了一盆热水便走了进来。 司徒盈月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洗了洗,便命嫔儿退了下去。独自一个人对着那铜镜描画着妆容。许是看久的缘故,现在慢慢觉得这张相貌有点像是自己了。披着别人的人皮,司徒盈月慌乱逃窜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整日里说着一些自己也讨厌的话语。这样的心计,比司徒盈月在办公室跟那些企图要把司徒盈月搞下台的人所用的那些计谋还要高深。 外面晴空一片,李克运早早的便在大堂等候,他今日穿的是那身司徒盈月第一次见他的白衣。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一手转着扳指,一手指着那些门客在那里叙谈一些政事。手下是一群没有什么谋略的门客,他们整日就只是附和着李克运,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今日李克运又在那里一个人高谈阔论,却没有引来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他有点失落。 看到司徒盈月来了,他便老远便对司徒盈月做了一个手势。这是司徒盈月和他之间彼此鼓励的信号。在相反的方向,那个云妹也在朝这边走来。司徒盈月斜斜的看了过去,告诉自己要好好惩戒惩戒她。 司徒盈月走了过去,挽起李克运的手臂。“运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去祭香啊?”那个云妹看了一眼,似乎心有不服便也走了过来挽了李克运的另一只手臂。李克运僵在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王力带领着一帮人走了过来。“代王,该去上香了。” 成群的锣鼓喧天,很多人都在外面等候着。耳边的牡丹花扎着司徒盈月耳朵疼,这个云妹拉着李克运的手一直往前走,把司徒盈月狠狠的摔在后面。 司徒盈月低着头,走散在人流中,看不到方向。周围的人都纷纷加快脚步,撞疼了司徒盈月的双肩。突然间一个回眸,司徒盈月看到了那张最熟悉的脸,虽然他蒙着脸,但是依然遮挡不住双眼的温柔。他分明就是司徒盈月最爱的阿冬! 司徒盈月慌乱的奔跑起来,不顾满街异样的眼神。一直跑,一直跑。可是等司徒盈月跑到那里的时候他却早已不见了人影。满脸的神伤。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快点随我来,代王还在前面等着你呢。你可把我们大家吓坏了。”不知什么时候嫔儿已经走到了司徒盈月的身后,司徒盈月惊了一下,便嗯了一声。 到那的时候,李克运已经开始上香了,那个云妹就杵在那里,像是犯了什么大错般。司徒盈月走了过去,拿起一株香朝陵墓拜了一下。 李克运看了司徒盈月一眼,便甩了甩袖口,眼神中全是满腔的怒火。“韩湘云,你说说我该怎样惩罚你。你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可是你竟然敢欺负襄儿,分明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就罚你在列祖面前跪拜一天,让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那个韩湘云目瞪着司徒盈月,手里还握着拳。 “运哥哥,你是怎么了?云妹妹她没有对我怎么样,她一直都挺照顾我的。”司徒盈月急忙为那个云妹开罪,当然只是借机火上加油,因为司徒盈月知道只有这样李克运才会更加厌恶她。 云妹马上过来拖着李克运的袖口,还装出一脸的可怜相。“运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欺负襄儿了。” “住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将黑猫放进襄儿的床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将那朵有毒的牡丹花扎在襄儿的头上,你还想看她满脸中毒,相貌全毁吗?告诉你吧,我早就命人将那有毒的牡丹花换了。你的诡计我早已识破,只是不想让你为难,可是不想你竟变本加厉了。今天必须惩罚你,谁替你求情都没有用。”李克运的言语中透漏出对司徒盈月的疼惜,司徒盈月才知道原来他所做的都是为司徒盈月好。 可是现在的司徒盈月哪里顾得了这些,刚才阿冬的出现让司徒盈月的思绪全部被他牵引,根本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阿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蒙着脸,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司徒盈月心中这各种疑团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还越来越多了。后面的事情,究竟还会有多少是司徒盈月无法预及的。 正文 第八章:黑洞里的秘密 心里的结解不开,司徒盈月终是不踏实。晚餐也没有吃多少便走到了自己的闺阁,脑海里一直想着阿冬的影子无法抹去。 司徒盈月换上了一套暗色的服装便偷偷的走了出去,一路的紧张,生怕给人撞了见。司徒盈月想去看看阿冬今天出现的那条街看看会不会撞见他,心里多么希望快点见到他。 夜幕特别的黑暗,像是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没有一丝月光。尽管很害怕,但司徒盈月还是决定去看看。甩开了嫔儿,司徒盈月就朝那条径直走了去。 忽然前面有一个人影一直在飘,让司徒盈月心里怯怯的。司徒盈月躲在树后,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司徒盈月看见他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特别熟悉的感觉,可是他一直别着脸,司徒盈月无法确定他到底是谁。最后司徒盈月看见他腰上佩戴的玉佩,司徒盈月才知道原来是李克运。 这么晚了他不在府邸里待着跑到这来干什么,难不成他也有什么秘密。虽然司徒盈月来了这么久,但是司徒盈月对于这个李克运还是有很多问题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说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司徒盈月一定要看清这个男人的本来面目。这样司徒盈月才能更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或者说司徒盈月也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司徒盈月悄悄的跟在他身后,可是他的脚步实在太快了。司徒盈月想加快脚步,又怕被他发现。司徒盈月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撞出什么声响。 前面的路越来越艰险,再往前走就是山洞了。据他们说这个山洞是不能进的,因为里面有怪物。司徒盈月每次只要离这个地方近一点,他们就会让司徒盈月快点离开这里。那为什么李克运这么晚了要来这里呢? 他伸手往山洞旁边的那个树上摸了摸就打开了山洞的大门,司徒盈月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前面很黑,司徒盈月根本看不见路。摸索着墙壁缓缓的走着。 过了会,他就点亮了整个山洞,怕他发现司徒盈月赶紧藏在了角落里,再睁眼时就看见满地的珠宝和很多很多的兵书。李克运伸手去碰那些书,似乎有很久没看了,有很多的灰尘。他抓了一把珠宝,发出了很长的叹息声。 司徒盈月看见一条毒蛇绕到李克运的腿边,司徒盈月慌了神,顾不得什么叫了出声。可是等司徒盈月发出声音时那条毒蛇已经咬了李克运一口,他狠狠的跌倒在地上。司徒盈月飞跑过去,扶起李克运。 他用力甩了甩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视着司徒盈月,“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次看着他这么逼问司徒盈月,司徒盈月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了。“我睡不着就想出去透透风,结果看见你一个人走在街上,我担心你就跟着你走了过来。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也不是有意发现你的秘密的。” 他很生气,僵在那里很久没有说话。蛇毒已经可是蔓延到了他的手臂,必须赶紧吸掉蛇毒,否则他的手臂会费了的。 司徒盈月什么也没想就直接去吸他腿上的蛇毒,吐了满地的黑血。身子有些瘫软,就倒了下去,他急忙伸手扶住了司徒盈月,将司徒盈月拥入了他的怀里。 “襄儿,襄儿。你怎么那么傻呢。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吼的。你快醒醒。”李克运紧张的摇晃着司徒盈月的手臂。 司徒盈月睁开眼,摆了个鬼脸。“我没事,刚才是吓你的。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好你啊,居然敢骗我,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说着他便开始来挠司徒盈月痒痒。 一阵的轰响,洞口的石门开始被炸碎。司徒盈月惊的跳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啊?”司徒盈月焦急的望着李克运。 “谁让你爱跟踪我来着,这下好了,咱们现在谁也别想出去了。这里经常会有震颤,不过这个洞是比较安全的,你就放心在这里待着吧。现在也只有等到明天有农夫来这里砍柴的时候我们才有救了。” 司徒盈月抓了一把泥土,狠狠的捏碎了。心想这下好了,可算是栽在了这个洞里了,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整个洞里全是阴森的冷气旋绕,司徒盈月强忍着蜷缩着身体但还是冻的直哆嗦,嘴唇有些许的发青,面色异常苍白。风嗖嗖的吹进了司徒盈月的衣裳,不自觉间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司徒盈月拥入了怀中。司徒盈月倒在他的怀抱里,感到一股暖流随即散发到全身。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紧紧的抱着司徒盈月。可司徒盈月分明感觉的到他那逐渐加快的心率,一声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月色渐渐的朦胧,司徒盈月隐隐中昏睡了过去。 隐约中司徒盈月看见有一个人吻了司徒盈月的额头,还留下了一丝余温。他一直在说话,似乎是自言自语般,感觉的到他的手一直在微颤。 “襄儿,你怎么会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么的重要。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苦楚。当年父王坚持要把你送走,是我苦苦相求他才决定将你留下来。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王位。可是现在你就在我眼前,我却无法说出我的心声。不过,你放心吧。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李克运丝毫没有注意到司徒盈月已经醒了,他一直在那里一个人呢喃。为了避免尴尬司徒盈月假装睡着了,司徒盈月心里很吃惊,这么久了司徒盈月竟然没有发觉到这个问题,司徒盈月真是太傻了。 难怪他对司徒盈月那么好,难怪他会为了司徒盈月责备任何人,难怪司徒盈月能安宁的在这里生存,原来他一直都在暗地里帮助着司徒盈月。这么一双幕后黑手司徒盈月愣是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以后司徒盈月该要怎么面对他呢,司徒盈月又不能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因为这几句话确实是深入骨髓。不过有了李克运的关照司徒盈月在这个地方要走的路也自会顺畅很多,这样看来老天对司徒盈月还是比较关照的。 暗暗的自喜,这样便过了一夜。 正文 第九章:原来不过是棋子 也许实在是太累了,所以等第二天司徒盈月睁眼的时候司徒盈月已经到了自己的闺阁。昨夜的事恍若一场梦境,可是李克运所说的话却还是在司徒盈月耳边回响。 “小姐,快点喝晚姜汤暖暖身子。这可是代王特意吩咐的,说是定要我亲眼看着你喝下去。”嫔儿端了一杯姜汤递到司徒盈月面前,司徒盈月惊了一下,姜汤差点倒在地上。 嫔儿紧忙放下茶碗,吓的她脸色有些泛白。“小姐,你没事吧。嫔儿该死,不该惊到小姐。” 看着嫔儿这幅样子,司徒盈月立马起身扶起她,心想这丫头肯定自小是受欺负受多了。“没事。你不要自责。你与我相处了这么久,早已情同姐妹,不必如此多的忌讳。要是你不嫌弃以后可以叫我姐姐。” 嫔儿果然机灵,见司徒盈月这么说便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姐姐,你且慢慢喝着,一会有客人来我还要收拾房间先不陪你了。” “客人?是谁啊?咱们府里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吗?”司徒盈月满心的疑惑。 “就是那个韩老头,小姐你是知道的。” 韩老头,他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决不可能只是做客这么简单。这个韩老头可不是一般人物,李克运谁的话都不甚听,却惟独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而且这个人一直是神出鬼没,完全让人抓不着头脑。每一次他的出现总是会有事情发生,看来最近府邸里也是要热闹热闹了。 洗漱完毕之后,司徒盈月便打算出去透透风。转眼已到冬天,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艳。梅花可以在最严寒的时候孤傲的开放,它所代表是一种不屈的精神。司徒盈月站在梅花下双手合并,希望司徒盈月早日找到阿冬然后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许的什么愿啊?”李克运披了一件狐裘,脸上的棱角显现出无限的光影折射,琉璃扳指精致的扣在他的拇指上,他手里拿着一提香炉,迎着西风的凛冽走了过来。 司徒盈月定在那里,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憨憨的遮住脸,笑了。 风吹散了司徒盈月的发,将司徒盈月身上涂抹的胭脂香味远远的传到了李克运的鼻孔。他摘了一朵梅花,悉心的插进了司徒盈月的耳边。“这样才是极美的。襄儿,愿不愿意陪司徒盈月一辈子?” 李克运这句话吓到了司徒盈月,司徒盈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然愿意啊,你可是我最亲最亲的哥哥啊。” 他愣了愣,然后用手摸了摸司徒盈月的额头,笑了笑。发鬓上残存着丝丝雾气,手指僵僵的停在上空,温煦的光线折射在衣角发出了不同的光亮。依旧明媚的晴空,依旧破落的庭院,让行走在其间的人可以完全的放松下来,心中的苦闷也逐渐消散。 梅花熏红了整个庭院,风微微浮动着,花瓣粒粒撒在了司徒盈月的发梢上,肩上。香味扑鼻,引得人如入仙境。而在另一个角落里,韩湘云正在那里无趣的玩弄着鹧鸪。那是她一直养的一只鸟,她唤它绿影。倒也难得,这么一个急躁的女子竟然经常把所有的心思都告诉这一只鹧鸪。表面无限光彩的人,实际上不定有多少苦楚。况且她是那么一个孤傲的人。想到昨天她还因为司徒盈月被罚在墓前跪了那么久,那么冷的天,她又如此娇小怎么忍受的了。 这样想着,心里竟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什么。司徒盈月假装顺便路过的样子,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顺着石凳坐了下来。她听见石凳移动的声响便抬眼看了看,发现是司徒盈月的时候不厌烦的继续把玩着那只鸟。那一刹,司徒盈月迎着她僵持的脸咧开嘴笑了,也许是觉得她实在是太有风格了。当然司徒盈月也不是弱势群体,当然不难败下了阵。司徒盈月心知那串佛珠是她送给李克运的,所以司徒盈月故意拿出手来。嘴里还念叨着,并没有去看她那张已经阴的不行的脸。 “云妹呀,你看这佛珠的光泽和质感实在是无可挑剔啊。恐怕在这世上再难找到第二只了。”歪开了嘴笑哧了声。 许是天气有些阴沉的缘故,所以显得她的脸更加的像是这头顶上的天空般。她咬着嘴唇似乎要挤出血液来,然后狠狠的瞥了司徒盈月一眼。大概是说到了她的心里,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篡着拳头。突然一个惊劾,她蹦了起来,朝着那只鸟就狠摔而去。鹧鸪在地上苟延残喘着,只留了一丝气息在。 司徒盈月蹲下去抚摸着鸟儿的绒毛,一边还责备道:“瞧你和这鸟过意不去怎么,它不过是畜生而已,也值得你如此么?况且你不是一直最爱这只鸟么,整日不许任何人懈怠它。今日又是怎么了,你倒自己下手了?” 似乎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话。“好你个赵襄,你倒不必为这鸟心疼?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你不过是李克运在外面捡拾的一个棋子而已,养着你不过是为了日后可以派上用场。你手上的佛珠只是为了让你到时更好的完成任务。你倒是傻的可以,还一心紧贴着别人。不知羞耻。” 心颤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的看空了心思。司徒盈月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过是棋子,不过是棋子。可是眼前又不甘这样败下,于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许多,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为了唬我而说的鬼话。别想骗我。” 她扑哧笑了出来,倒像是有那么一丝嘲讽的味道。“傻丫头,你倒真是天真的可以。虽说我并没有入了李克运的眼,但倒也不见得他对你就是真心实意的。说是说你是她的义妹,其实不过是一颗棋子。几年来处心积虑的对你好也不过是为了让你以后长大了能安心为他谋事。” 司徒盈月一个趄趔脚猛抽了下,靠着柱子滑了下来。身子重重的,如是压着千斤的石头。瞳孔空空的,狠狠的看着她。心里早已翻江般的涌起,将这么些时日里与他的种种倒带了一番,竟感到那么的不真切。对也罢,错也罢。好歹司徒盈月也的确是当了真,对于这个和司徒盈月相差几千年光速的男人司徒盈月确实是为他考虑了很多。可是他呢,又为司徒盈月考虑过多少。难道真如韩湘云多说,不过是棋子。不过是棋子。 韩湘云突然从石凳上猛地站起来,完全没用了刚刚的跋扈,反而是一脸的笑意。挽住司徒盈月的手臂,竟开口说了句暖心话。“襄儿姐,你可小心点。这地有些滑,若你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活。” 不觉惊异。别过身去,李克运领着王力竟走了过来。司徒盈月不知该如何再接触他,此刻再也不想迎合任何人。司徒盈月直直的抓住佛珠,朝他的脖子勒去,一边质问道,“说,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到底养着我是让我为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这个佛珠,它明明是韩湘云的,你何故要赠与我?” 李克运直往后退,许是想不到司徒盈月会这么直逼他,吓的冒了汗,汗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王力和韩湘云急忙去扶他,两人都傻瞪着司徒盈月。这时司徒盈月竟觉得原来一直司徒盈月才是局外人,他们才是一伙。眼眶像是溢满了潮水,将司徒盈月精心画好的妆容也晕花了。手里的佛珠顺着这阵势也突然落了地,叮叮当当的直作响。李克运没有言语,而是俯下了身去捡掉地的佛珠。 他们四个人就僵在那里,动也不动似的。最后李克运附在王力的耳旁说了句话,王力就派人将司徒盈月送到了闺阁。说是最近天气聚变怕司徒盈月受风寒所以不要踏出房门,实际上不过是变相的软禁。 正文 第十章:深陷僵局 靠在床榻上,司徒盈月无趣的看着诗经。从那日以后司徒盈月就一直被李克运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人来看司徒盈月。也就只是在进膳的时候司徒盈月才能闻见一点人气,从嫔儿嘴里得知那韩湘云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因为她一时的失口让消息走漏李克运岂能轻易饶她,李克运一直对她冷冷的,存心要把她晾一晾。司徒盈月苦笑,他那日在黑洞里所说的又算什么。 心里的诸多疑问一直积在胸口像是吐不出的痰,就卡在喉咙眼里。气愤是有的,可是一直也不愿相信李克运会这样待自己。积怨越积越深,司徒盈月反而有点林黛玉式的悲凉。但是又能怎样,现在司徒盈月跟外界已完全隔绝,根本无法了解是怎样的局势。心闷闷的沉下去。 天依旧那天,人依旧那人。不过尘缘中撩起的一粒尘沙,丝丝粒粒也难抵这现实的风影。只道是一时昏了眼,揉了揉竟挤出了一粒如流苏般硕大的泪珠。谁又分的清是真是幻。如尘如屑。 日子是空闷着的,完全像是隔空了的另一个地域。揉挤着窗台上往日里摆放的花盆中的土粒,感觉自己也和它们没有丝毫区别。始终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尤其是到了这里就更加感觉自己如同尘土。 天气慢慢转凉,每夜都有寒风吹进屋里,越发的冷。司徒盈月站在窗前看见鸟儿飞旋在上空,越发凸显周围的冷清。司徒盈月捧着书,嫔儿忽的闯进了房间,吓的司徒盈月一愣。 “小姐,听说你已两天没进半口粮米了。这可怎么是好啊。你要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啊。”嫔儿捧着一碗热汤,貌似恐慌的神情。 “既然代王已经不相信我,那我还要这破皮囊做什么?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司徒盈月深知这嫔儿也早是这李克运的尖细,不过是来试探司徒盈月的心思。往常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所谓的姐妹情谊大抵如此。但为了生存,司徒盈月却不得不装作不知道。 “姐姐,代王不过是一时被贼人蒙蔽了双眼,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放你出去的。你可不能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置气啊。”嫔儿眼泪汪汪的看向司徒盈月。 “好了,不说也罢。你先去吧,没事不必来看我。”说罢司徒盈月扭过头去靠在床榻上假装睡了起来。 劳燕分飞,各求其主。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破井拂尘,泱泱苦水。独独倒进司徒盈月的心口。 想司徒盈月当日在火场被他救下那日起,也许便是一个局。司徒盈月不过是他为了权力的一颗棋子而已,一颗没有感情的棋子。他这么久对司徒盈月的好,大概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司徒盈月。这样想来他昔日里的嘴脸确实虚伪可恨。 “襄儿,襄儿,襄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没人会伤害你。” 这个人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在空旷的山间一直回荡着。如此熟悉的话语,却让司徒盈月的心像刀绞般疼痛。司徒盈月不想听不想听,你走开,走开。 “襄儿,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额头上冒出满额的冷汗,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梦语。面色发青,眼珠直直的瞪着,头发也被染湿了一大半。用手摸了摸,竟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恍惚发觉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是李克运,是他。只有他曾对司徒盈月说过这样的话,也只有他能伤司徒盈月如此之深。 嫔儿闻听声响便急忙赶了过来,还带了几个高大威猛的侍从。“小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闯了进来?”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语气间有些迟缓。 嫔儿似是看出了什么,停留了几步才走开。司徒盈月猜想她一定会去找李克运。正好,司徒盈月也想看看他究竟还有没有半点的情分。 夜是那样长,那样冷。这样一惊,司徒盈月竟睡不着了。遥遥的月光照进司徒盈月的华裳,却始终也无法诠释司徒盈月心口的伤痕。 “小姐,我已经向代王替你求情了。代王说等这几日忙完难民的事情便马上来找你,还说让你安心养病。”嫔儿一大早就来找司徒盈月说了这些情况,看来也只有她是真心对自己。 “嫔儿,我被困的这几日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小姐,你这样说,倒让嫔儿无地自容了。” “我看看,你怎么就无地自容了。哈哈。”这样嬉笑着,司徒盈月竟没察觉到李克运进来了。 “小姐,代王。”司徒盈月愣了一下,转过头去刚好对上李克运那张冰冷的面孔。直直看下去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霜。 “嫔儿,你先下去吧。我和襄儿有话说。”李克运支走了嫔儿,便朝着司徒盈月的床角坐了下来。 他依旧是那副你永远看不穿的表情,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秒会做什么。“襄儿,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我看你都憔悴了很多。听嫔儿说你还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 “呵,你何必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表情。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颗棋子吧。” “襄儿,你怎么这么说。我承认司徒盈月是有意瞒了你,但是对我而言你决不是棋子。我只是不想让你牵扯进这些恩怨中,因为不想让你受到丝毫伤害。”这个男子眼眸中泛出一丝光芒,让司徒盈月有一瞬间被迷惑的感觉。司徒盈月也想相信他所说的,可是奈何这颗心早已生了疑。况且,时隔这么久了他才过来看司徒盈月。 “不想让我受伤害。呵,多牵强的理由。要不是韩湘云告诉我,你还想瞒我多久?”直直逼去,却无法洞察他丝毫的心思。 “襄儿,你该知道灭国杀亲之仇有凶残。这些年,我一直筹备着一批为我所用的细作,韩湘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楚王熊天霸他暴虐凶残,怎么当的起这统一的大任。我不甘心就这样平淡一生,我一定要杀了楚王熊天霸。” “那串佛珠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韩湘云的吗?” “我不想瞒你,那串佛珠却是韩湘云的。那是楚王熊天霸幼时赠与韩湘云的,说是将它作为日后见面的凭证。我知道楚王熊天霸会有大用处,所以早年便让湘云刻意接近他。楚王熊天霸在汉国的日子并不好过,幸好有湘云暗中帮助他才好过了许多。因此楚王熊天霸特别在意湘云,就是离开汉国之后还暗里派人送了很多金银给湘云。我本来是想让湘云潜藏在楚王熊天霸身边帮我带来情报,然后趁机杀了他。可是你知道韩湘云,我终究是信不过的。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借着她的名义去刺杀楚王熊天霸。你当真好狠的心。好罢,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满足你就是了。” “襄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你要真杀了楚王熊天霸,你便是我汉国的恩人,更是我李克运的恩人。” “恩人。你我之间怎么又成恩人了。好,你走吧。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让我静静。” 看着李克运的背影,司徒盈月才意识到司徒盈月和这个人早已有了间隙,不再如当初那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