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宴会与亲吻 今天是顾和颂与安半梦结婚的日子。 安半梦几天前已经死了,婚礼却如期在顾家举行。 顾家露天停车场。 从一辆过分低调的辉腾上,下来一位穿着不显眼黑色礼服的女人。 长裙过膝,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身材匀称,长发披肩,身上没有过多的首饰。 她背对着驾驶室,随意摆手。黑亮的眼睛透过额前碎发打量四周。 见到一对中年夫妻从旁边经过,安白白眼睛一亮,颔首挺胸,不紧不慢迈步跟上。 此时,任谁见了她,都会以为她是位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 借着中年夫妻,成功骗过顾家门卫,进了顾家大宅。 对着前面一无所觉的中年夫妻的背影挥挥手,安白白露出个得逞的笑,一面在顾家大宅里闲逛,一面将周围环境暗暗记下。 “主宅在正北,西边是草坪,东边有个泳池。” 安白白一边神态自若地朝陌生人微笑点头,一边低声对耳麦对面的人传递情报。 “嗯,知道,我这就进去。” 安白白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朝着人群聚集的草坪走去。 修剪得当的草坪上摆着一条长桌,上面布置着许多精美的点心。 安白白随意拿起一块,边吃,边听旁边两个年轻小姐的悄悄话。 “这顾和颂真是渗人,非要和一个死人结婚。” “谁叫他是顾家人呢。我爸跟我说现在顾家真正掌权的就是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管得到?” “那也是。不过他和死人结婚就结婚,干嘛非要把整个帝都的人都请过来啊。我害怕不想来,我爸妈还不答应。” “本来那位要是没有出事,也应该是今天结婚的吧。这么一想还有点浪漫。生不离,死不弃。以前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个顾大少还真是痴情。” “管他痴情不痴情浪漫不浪漫,反正我是不想进顾家了,总感觉阴森森的。你也不许去,就在这里陪我。” “好好好,我们去拿点吃的……” 安白白把最后一口小蛋糕塞嘴里,若无其事地离开。 脑子里慢慢整理刚刚得到的信息,今天结婚的主角是一活人,一死人。 阴婚啊! 嘴里啧啧两声,感叹有钱人真会玩。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顾家办的是婚礼还是丧礼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找到《哭泣的女人》,把这幅画弄到手,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顾家大厅里有不少人,三三两两举着个高脚杯凑在一起低声讲话。气氛有点压抑。 安白白没有在意,她在大厅里随意扫视,不由感叹顾家果然财大气粗,光是大厅里就挂着十来幅画,每一幅的价钱都不低于七位数。 只是安白白要找的不在其中。 《哭泣的女人》的价值比大厅里的这几幅加起来还要值钱。饶是顾家再缺心眼,也不会大剌剌把它放在大厅。 明白这个道理,安白白暗暗“啧”了一声,面上装作好奇的样子,换了个地方找。 在顾家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发现了不少于三十幅画,其中两幅赝品。 倒也不怪顾家被骗。这两幅画是安白白组织里一个模仿大佬仿的。如果不是在画布右下角发现了那位大佬惯用的标记,就是安白白,也没法一下子分出真假。 再次回到大厅的安白白心态有点崩。 整个一楼各个房间走廊都找遍了,顾家的画都能拿出去开个画展了,但就是没有她要的。 她猜测,《哭泣的女人》大概被放在二楼了。 二楼是顾家主人的房间。 今天的新郎官,顾家掌门——顾和颂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出现。 安白白担心贸然上楼会被他撞上。还在犹豫,耳机里就传来了催促。 “知道了!不用石头支援,他只会帮倒忙。你们等我好消息。” 说完,安白白决定赌一赌自己的运气,趁着没有人注意她,偷偷摸摸快速上楼。 然而,安白白赌输了。 她刚伸手准备拉开第一扇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安白白吓了一跳,没站稳,撞到了一个宽厚的怀里。 根据结实的胸肌判断,对方应该是个个子不低于一八五,身材极品的男人。 安白白此时心里没有一点慌乱,她已经在最短时间内为自己找好了迷路的借口。并迅速调整把表情调整到既迷茫又无错,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个姑娘好单纯好可怜,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就突然被一股推力重重推倒,摔在地上。 脸上表情一下子从假茫然变成真茫然。 反应过来后,怒火上涌。狠狠抬头,怒视对方:“你干嘛?!” 这一抬头才看清对方全貌。 虽然这个男人非常没有风度,但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极有优势,剑眉英目,挺鼻薄唇,轮廓硬朗,英俊的脸让安白白一肚子的怒气一下子消去大半。 安白白还是有些不忿,不满地嘟哝:“好歹也是个美人投怀送抱,怎么用那么大力。真是不……” “安安?!” 话还没说完,安白白就看见对方原本厌恶冷酷的表情一下子转变为不可置信。 安白白还没明白他那句“安安”是什么意思,下一秒,猝不及防就被男人抱了满怀。 那男人将她搂得十分用力,让她感觉生疼。 她嘴里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在颤抖,就连声音也带着些微哽咽与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 “安安……” “安安……” 男人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安白白又是莫名其妙又是恼怒,不明白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他长得再帅,对她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抱得死紧,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恼怒。 更何况,安白白怎么也算不上脾气好。 “是你吗,安安?是你回来了吗?你说要让所有人见证我们的婚礼,我就把帝都的人都请过来……安安,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安白白已经大概猜到,这人应该就是顾和颂,今天这场婚礼的男主角。 难怪他会和一个死人办婚礼,原来已经疯了啊。可能他见到个人都会以为是他死去的爱人吧。 安白白自认为十分大度,决定不和一个疯子计较。 推推对方肩膀:“你先放开我。” 顾和颂听话地松开,却还是握着她的肩膀不放。凝视对方的眼睛。 安白白被他赤裸深情的目光看得有些发热,不自觉想避开。 却没想到,这个“疯子”趁着安白白分神的机会,得寸进尺,低头,强势又珍惜地吻上她的唇。 正文 第二章 偷画与追逐 安白白瞪大双眼,感觉到对方不容拒绝又小心翼翼地撬开自己的嘴唇,温热湿滑的东西进入自己的嘴中,陌生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安白白脸色通红。 气的! 趁着男人吻得专注,安白白抬起手,狠狠地对着他的后脖颈来了一下。 安白白痛呼一声,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柔软的嘴唇被对方的牙磕到了,出了点血,疼得飙泪。 泄愤似的在倒地昏迷的男人身上踹一脚。私人订制的高级西装上立马多出半截秀气的脚印。 两人此时正在离楼梯口不远处的走廊上,一不小心就会有被人撞见的危险。 安白白只好费劲地把人拖进房间。让他在地板上乖乖躺着。 起身活动肩膀:“真是重!”一抬头,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笑了:“功夫不负有心人。” 画找到了! 安白白苦心寻找的画,此刻正安静挂在床头。 安白白关上房门,反锁,以防有人突然进来。 然后站在画前静静欣赏。 《哭泣的女人》是当代青年画家蓝鹤轩的代表作之一。画中女人并不美丽,满脸沧桑,遍布皱纹,但是她却拥有世界上最美丽最清澈的眼睛。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却盈满泪水。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流泪,艺术界对此众说纷纭,接受最广的一种说法是:画中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因为思念丈夫所以掉泪。 想到这里,安白白嗤笑一声:“这明明就是位母亲。” 向耳机对面的人交代一声,画已找到。安白白抓紧时间,动作娴熟地取下画框,将画倒扣在床上,取下底框。随后掏出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沿着画框边缘划开,取下画,折叠几下,装进了随身小包中。 虽然画布并不怕折叠,但时间久了安白白还是担心画上会留下痕迹,因此不敢耽搁。 在衣柜里找了身顾和颂的男装换上,有些大了。安白白从包包里掏出针线,不过随手缝了几针,衣服就合身不少,再带上事先准备好的假发,眉毛画粗,轮廓加深。 只简单几笔,就立马从灵秀漂亮的姑娘变成一个俊朗的小少爷。 开门离开,没走几步,安白白又不甘心地退了回来。 在晕迷的顾和颂身前蹲下,解开他纯白的衬衫,蜜色结实的胸膛一点一点露出。安白白啧啧两声,暗叹,这人脑袋虽然有点毛病,但身材真的没话说。 动作麻利地扒光顾和颂的上衣,掏出口红,在那完美的胸膛和腹肌之间留下两个鲜艳大字——变态。 安白白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拿手机拍一张照以作留念。离开的时候也不关门,毫不藏私地向所有人分享自己的大作。 白安安刚溜下楼的时候,顾夫人正在对着几个佣人发脾气。 听她话的意思大概是本来就觉得今天这场婚礼丢人,儿子又不下楼来招待客人,没法找儿子出气就只好把气撒在几个佣人身上,怪他们不去叫大少爷下楼。 佣人自然委屈,但是又不能反驳。 好在顾夫人身边跟着几个夫人小姐,都在柔声劝她消气。 “几个佣人哪里叫得动顾少,这个世界上能让顾少听话的也就只有您了。” 这话顾夫人听得舒服,只是面上还要端着,皱着眉:“他要是能事事听我的话,我也就省心了。” 说完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上楼叫人。 安白白站在离楼梯最近的位置等了一阵,不一会儿果然听见楼上慌乱的尖叫。 嘻嘻笑了一阵,安白白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楼上,顾和颂在一群太太小姐面红耳赤的捂脸围观下,冷着脸,十分冷静地穿好衣服。 他留意到了那些人憋红的脸,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 目不斜视地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拿起对讲机,冷声吩咐:“封锁大门,不许让任何人离开。” 正文 第三章 落水与逃离 安白白正巧走到院门前,看见安保封锁大门的动作,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转了个方向,往回走。 一边不动声色给耳机对面的人交代情况。 “顾家应该把大门封了,我暂时出不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安白白极为敷衍地应了两声:“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没轻没重的,我会小心的……啊这里信号不好……挂了。” 安白白听到对面一声叹气,没再说话。 轻轻勾了勾唇角,朝院子里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虽然出去的路已经被封锁,但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反倒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四处搜查的安保。 安白白对自己的变装十分有信心,她特意挑了对中年夫妇旁边站着,安静吃东西,也不说话。不认识的人很容易以为他就是这对夫妇的儿子。 几波安保从安白白身边来回,眼神都没往她身上瞟一眼。反而专门盯着那些独自一人的年轻姑娘猛瞧,看得好几个千金大小姐皱眉怒斥。 安白白一边自在地享受美食,一边看戏。 一转眼,看到衣冠整洁的顾和颂从顾宅出来。 身边的人都开始向着顾和颂移动,安白白担心自己原地不动会招人怀疑,只得跟着人群朝他靠近。 顾和颂一边和上来招呼的人寒暄,一边扫视周围人群。 安白白微微偏头,不与他对视。余光却感觉身边的人群渐渐分散,一个高大身影走到自己面前。 心微微提起,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露怯。安白白调整面部表情,尽量表现出自然且疑惑的神情,抬头。 确认过眼神,是打晕我的人。 顾和颂在安白白抬头的一瞬间就认出了她,看见她身上熟悉的衣服,更是确定。当下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安白白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是暴露了,一个猛的转身,借着身体的力道甩开了顾和颂的手,然后拔足狂奔。 顾和颂反应很快,立马追了上去。 顾家的场地说大也不算大,至少对于现在的安白白来说,摆脱掉顾和颂很困难,于是她就仗着自己身形娇小,往人多的地方钻。 两人的追逐很快就引起了顾家安保的注意,十多人开始联手围堵起安白白。 安白白这下就有点慌了,眼见着就要被抓到,一下子慌不择路,扒开几个一脸惊悚的夫人小姐,路都没看就往前冲…… “噗通”一声,水花溅到岸边一脸冷酷的顾和颂身上。他没有管身上的水,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白白在水池里扑腾,眼神复杂。有气恼,有疑惑,也有珍宝失而复得的喜悦。 安白白在水中扑腾的动静越来越小,最后像是秤砣一般直直往水下坠。 顾和颂有些疑惑,以为她在耍花招,因为他清清楚楚记得“安半梦”是会游泳的。但是看着水面上几乎没有了动静,还是身体快过脑子,扯下外套就跳进了水里。 把安白白抱上岸的时候,安白白已经呛水昏了过去。她的假发已经掉了,脸上的伪装也在激烈的扑腾中洗的一干二净,露出她原本白皙明艳的脸。 顾和颂把她平躺着放在岸边,双腿岔开跪在她身体两侧,双手在几乎没有了起伏的胸脯上用力按压。 周围人都明白顾少是要给这位不从哪里冒出来,女扮男装的小姐做人工呼吸了。也不知道该说她倒霉好还是幸运好。在场不少大小姐都宁愿自己呛一次水,换来顾少的一个吻。 不少人带着嫉恨地看向那个幸运的女人,这一看,在场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这……这不是安半梦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难怪顾家会办这场婚礼,原来早就知道安半梦没死吗? 不少人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 顾和颂没有受他们打扰,低头嘴唇贴上安白白的,触感冰凉。 来回做了几次心肺复苏与人工呼吸后,顾和颂终于感觉自己手下的柔软处传来了一阵强过一阵的心跳。 微微松一口气。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响,接着是一阵强烈刺激气味的白雾迅速在周围弥漫开。 眼睛被熏得睁不开,耳边又尽是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不少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就着短短不到半分钟时间,顾和颂已经听到好几人慌不择路掉水了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他起身,一边吩咐安保,一边安抚众人。 等一切回归平静,不过才花了十分钟。 但就在这短短十分钟之内,安白白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四章 失败与监控 安白白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自己无比熟悉的环境。床边也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 “醒了。” 床边的男人开口,听声音,和安白白之前耳机里的一样。 “啊,老大。”安白白刚醒,晕乎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的事,“谢谢老大,我没想到顾家大少那么警戒,还好画被我带出来了。” 边说着,安白白一边费力掏贴身放置的小包。 小包是再普通不过的布袋,毕竟越是普通,越不容易让人怀疑。 然而,安白白刚摸上小包,触感一阵潮湿。一下子想到之前掉到泳池里的事情,心里一紧,打开布包,《哭泣的女人》果然已经面目模糊,画布皱巴巴的成了一团腌菜。 安白白挫败地看着皱巴巴的画,整个人显而易见地颓丧起来。 厉温书伸手将画连带着小布包一同拿起,站了起来。 安白白耷拉着双眼,沮丧地从下往上看着他:“对不起老大,任务没有完成,你罚我吧。” 安白白极少露出这么沮丧的神情,看起来可怜兮兮,就像一只犯了错事的小奶狗,无辜又可怜地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让人不忍心责罚一句。 厉温书伸手在她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上呼噜了两下,“这次不怪你,是我们之前没有调查清楚,谁也好,就是不应该让你走这一趟。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有另外的任务,不要受影响。” 安白白点头,虽然被这么安慰了,但心情还是不收控制的低落。 这是她入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失手,最可气的是明明画已经到手了,最后偏偏因为那么愚蠢的错误把画给毁了……最后真不应该皮那么一下,有时间在那个变态身上写字,她早就跑出去了。 悔不当初啊。 “对了。”已经走出房门的厉温书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以后不要叫我老大,叫我厉叔。” 安白白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才不,你又没那么老。” 同一时间,顾家。 之前为了救出安白白,厉温书和石头在顾家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不少骄矜的贵妇人贵小姐受到不小的惊吓。 将那些贵客安抚一番,送出顾宅后,顾家的婚宴理所让然的没有办成。 从这个结果上来说,顾夫人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只是高兴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个女佣的尖叫打破。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少爷!大少爷房间里的画不见了!” 顾夫人和顾和颂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惊。进到顾和颂房间,床头挂的那副画,果然只剩下一个空白的画框。 顾和颂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安半梦”会突然回来,还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这幅画。只是,她应该知道如果是她开口,自己什么都会愿意给她,为什么要来偷?还有,她拿这幅画做什么? 比起顾和颂的冷淡的反应,顾夫人的反应就大上许多。她是知道这幅画的价值的。 “管家!报警!一定要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贼抓到!敢偷到我顾家来,我要让他明白我顾家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管家上前低声提醒:“大少爷,夫人,家里各处都装了监控,少爷年前未雨绸缪在房间也装上了,小偷的样子一定被拍下来了。” “去监控室!” 顾夫人命令一下,所有人都跟着去监控室。 得到消息的监控室安保手忙脚乱地调着监控,看着一个个冒着雪花的屏幕,冷汗都下来了。从庭院外到客厅内的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破坏了,无一幸免。 顾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就要爆发的时候,调监控的安保惊呼一声:“有了有了!” 安白白和M组织的众人都没有想到,顾家大少会变态到连自己房间里也要装上监控。一不小心放过了这条“漏网之鱼”,也让顾家众人将安白白当时动作看得明明白白。 从顾和颂开门将安白白按倒在地强吻,到安白白将他打晕拖进房间,小小的监控室鸦雀无声,包括管家在内所有佣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只是忍不住偷偷拿眼尖瞥着脸色难看的顾和颂和屏幕上接下来的发展。 待到安白白插着腰抬头打量床头的画时,她的脸这才正对屏幕。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有女佣小声怯怯说:“这……这不是安小姐吗?她不是……” 正文 第五章 安白白与安半梦 顾夫人脸色苍白难看,狠狠瞪着顾和颂:“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半梦没有死?” 顾和颂开始看见安白白时,心里的诧异并不比他们少,但是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也并不回答顾母的问题,眼睛盯着屏幕,不错过画面上任何一帧。 顾母拿他没办法,气愤咬牙,也看回屏幕。 屏幕里安白白已经把画布取下放在小包里。然后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又在房间四下打量…… 顾和颂突然想起什么,上前按了暂停,并让其他所有人都出去。 顾夫人十分气愤:“你到这时候还要包庇这个女人?!” “出去。” “安半梦她就是个贼!你到底……” 顾夫人后半截话被顾和颂冰冷的眼神冻在了喉咙管里。管家接到了顾和颂的眼神,将不甘心的顾夫人半劝半拉地带离了监控室。 监控室只剩下顾和颂一人,他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上的安白白继续行动,他看见她打开了自己的衣柜,翻出了一套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像是觉得不错,就开始旁若无人的脱衣服。 屏幕上的女人,大剌剌地将全身脱得只剩纯黑的内衣。胸前白花花的两团被内衣束缚得高耸挺立,纤细的腰下是被黑色布料包裹的丰盈雪白臀肉,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在黑色布料的对比下,白得刺目…… 顾和颂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神情认真又严肃,不明情况的人见了他这幅样子,大概会以为他正在开再正经不过的视频会议,只有时不时耸动的喉头略微暴露了他的情绪。 屏幕中的安白白终于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顾和颂正准备将视频倒退再看一遍,就见安白白再次推门回来,解开躺在地上人的衣扣。 屏幕外的顾和颂喉头紧了紧,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就见屏幕上的女人将他衣服扯开,掏出个什么东西,在人事不省的他的身上写了两个字。 顾家的监控设备十分高级,清清楚楚将那两个字显示在了顾和颂眼里——变态。 顾和颂“啪”的一声,关掉了视频。解开两颗衣扣,低头看去,那两个字早就被衣料磨蹭得辨认不出,但鲜红的口红印仍在上面嚣张的提醒他之前那个大胆女人的所作所为。 顾和颂想到了之前那些人推门看见自己时复杂的表情,额角青筋跳了跳。 又打开监控,将刚刚那段视频传到自己邮箱,然后删除电脑上的痕迹。 安白白觉得自己最近可能犯小人了,做什么都不顺,走在路上都能被石子绊倒。 “石头,明天陪我去庙里拜拜。” 石头正在嗦面条,闻言头也不抬,含糊问:“干嘛,你要皈依我佛?” “我要去打小人!再顺便求个转运符!” 石头被汤呛到,一口面喷了出来。 安白白嫌弃地挪开屁股,离他老远。 石头瞪着她,咳嗽半天,断断续续道:“咳咳……庙里才不管打小人咳咳咳……再说你这也不是转运不转运的事,完全是因为你疏于练习,技术倒退的缘故吧。” 安白白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到现在还不能单独执行任务的人,没有资格说我!” 石头敢怒不敢言,捂着脑袋,不想搭理她,狠狠嗦面条泄愤。 正好此时厉温书走了进来,安白白放下准备再招呼石头脑袋的手,规规矩矩坐好。 石头看着她上一秒还嚣张的不得了,下一秒就变得委屈可怜受人欺负的模样,大大翻了个白眼。 这女人变脸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了。 厉温书看破却不说破,在两人身边坐下,手上拿了一份资料递给安白白。 安白白疑惑看他。 “看看,这大概就是你最近几次失手的原因。” 闻言,安白白迫不及待翻开资料看了起来。 资料第一页上就贴着一张照片,是个年轻好看的女人,长相和安白白几乎一模一样,相片旁边的名字却写着“安半梦”。 安白白皱眉,继续翻看。 原来,这位安半梦,是帝都安家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就与顾和颂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 上次顾家的婚礼的主角原本应该是她和顾和颂,但是大概是安半梦命不好,在结婚前一个星期遭遇车祸,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原本日渐败落的安家,打算凭借这场婚礼东山再起的打算,也随着安半梦的死亡,落空了。 正文 第六章 同人不同命 石头在旁边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们明明长得一样,连年纪也差不多,怎么一个是千金大小姐,一个就成了贼呢?” 安白白倒不觉得自己的命比这位安小姐哪里差了。 没有搭理石头的话,嘴里喃喃:“难怪……” 安白白想起了顾和颂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样子。 当时虽然自己在脸上动了点手脚,让原本明艳的五官变得普通一点。但是原本就认识那张脸的人还是能很轻易辨认出是她。 当时顾和颂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脸和安半梦长得太像,认错人了吧。 虽然已经明白过来,但安白白还是不准备原谅顾和颂,毕竟对于她来说,她被一个陌生人强吻了,最重要的是,那可是她的初吻! “难怪什么?” 安白白回神,发现石头和厉温书都在看她,一副等她下文的意思。 “没……没什么。就是当时被顾和颂认出来了。” 厉温书看出她不想细说,也没有逼问:“我在查这些资料的时候,发现有两伙人也正在打听你的消息。” “我?两伙人。” “顾家和安家。” 安白白了然,她当时在那么多人面前露了脸,现在大概所有人都听说了安半梦死而复活的消息。安半梦,一个是顾家未婚妻,一个是安家女儿,他们会打听她消息也很正常。 “你那天闹出的动静太大,就算原本没有见过安半梦的人,也见过你了,现在几乎整个帝都上层圈子都认识你的脸。前两次的任务就是因为你被认出来,才会失败。” 石头吹了声口哨,幸灾乐祸:“安白白,你现在变名人了耶!” 安白白抬起手,作势要打,石头灵巧地躲闪。两人不好在厉温书面前闹得太过,继续听他说话。 “最近只有几个在帝都的委托,白白你暂时避一下风头。石头,你和老许搭档,今天晚上开始,你们磨合一下。” 石头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又不敢反驳厉温书,只得委委屈屈答应。 这下子轮到安白白幸灾乐祸。 厉温书脸上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很快收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扔向安白白。 安白白接住,是她的小布包。 “你的包已经做了防水处理,以后就是扔到水里,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打湿。” 安白白还没来得及高兴,接着又听他说:“下次再掉到水里,画不会有事,你人会不会有事就不知道了。” 安白白顿时蔫了,她安白白天不怕地不怕,能翻墙能打架,唯一的弱点就是怕水。学了十几年游泳,气走过无数游泳教练,泳技硬是没有一点儿长进。 厉温书走后,安白白很快恢复精神,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准备离开。 石头可怜兮兮问她:“你要去哪?” “酒吧。” “你就忍心把我这个水晶大男孩儿一个人留在这,放任老许摧残吗?” 安白白抖抖浑身鸡皮疙瘩,难得安慰他一句:“老大肯定已经交代过老鼠,他应该会对你这个水晶大男孩儿手下留情的。” 水晶男孩幽幽看她:“这话你信吗?”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去酒吧,一个女孩子路上该遇上危险了。” 安白白生硬地转移话题,转头就走,背后是石头幽怨的哭诉:“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 安白白:“……” 听不见听不见。 晚上十点,幻夜酒吧。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无数年轻男女白天无处释放的激情,在昏暗的背景下,经过酒精发酵,最后通过让人耳麦喷张的音乐,统统在此宣泄。 安白白一身香汗地从舞池中挤出来,坐到吧台前,向调酒师打声招呼,熟练地点了杯干马提尼。 一边懒撒地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调酒师闲聊。 周围许多或是惊艳,或是不怀好意的眼光。她都隐有察觉,只是懒得搭理而已。 不一会儿,有人坐不住,主动找了上来。 一个一头黄毛的年轻人在安白白身边坐下,自以为帅气地撩了撩过长的刘海:“小姐,一个人?我请你喝杯酒吧。” 没等安白白说话,黄毛就对调酒师喊:“两杯玛格丽特。” 安白白也没有阻止,玛格丽特酒精度不高,一两杯还是灌不倒她的。反正无聊,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正文 第七章 酒吧与扫黄 两杯玛格丽特很快调好。 黄毛接过,将其中一杯递给安白白:“只有这样的酒,才配得上你这样美丽的小姐。” 安白白心里嗤笑,这小子下药的手法太拙劣了,动作太慢,掩饰的动作也很生硬,这一招大概也只能骗骗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小姑娘了。 心里这么想着,安白白脸上却笑得灿烂,让黄毛看得眼睛发直。 她放下原本手上的酒杯,换上黄毛递来的,杯子触到唇边,却突然停下,脸上露出一点犹豫。 黄毛见了,立马极力劝说:“这个酒没什么酒精,不会醉的,我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不信,你看我喝。” 说完,示范着将面前的酒喝下大半。 安白白这才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端起酒,准备喝下。手却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 “不要喝!” 黄毛一下子炸了:“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 来人的个子很高,身材也健壮,五官刚毅正直:“他往酒里放东西了。” “谁……谁放东西了。你可不要随口污蔑人!小姐,你可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在嫉妒我能约到你!” “你不要狡辩了,我亲眼看见的!” “证据呢?现在是法治社会,凡是要讲究证据,否则我就要告你污蔑!” “你……”那位正直青年看上去人高马大,却有些口拙,竟说不赢那名黄毛。 安白白轻笑一声,制止了二人的争吵,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黄毛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与阴谋。 正直青年一脸痛心疾首:“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就不听……”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黄毛就突然倒了下去。 他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趁他不注意,把两杯酒交换了一下而已。” 安白白说完,留下酒钱,就准备离开。 高壮青年却又把她拦住。 “你不能走。” 不耐烦皱眉,“为什么?” “我是警察。” “……” “他突然昏迷,你要和我回局里做个笔录。” “……” “走吧,警车就在外面。” 下了车,警局门前。 安白白,站在一位伟大的人民警察旁,望着警局大门上庄严肃穆的警徽,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想她做贼做了十余年,大大小小案子做过数百起,哪里能想到,第一次进警局不是因为偷窃,反而是因为教训了个人渣! “进去吧。” 在来的路上便衣警察告诉安白白,他姓陈。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警局里却仍十分热闹。 安白白跟在陈警官后面,目不斜视,尽量装作自然的样子。 这次虽然只是来做个笔录,但作为一个贼,对于警局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有着天然的敬畏。 “小陈回了啊,又带回一个?”一个中年警察抱着摞资料迎面走来,眼神在安白白身上转了一圈,有些轻视。 陈警官摆摆手,想解释什么,那个中年警官却没时间听,指指身后一个方向道:“之前回来的都在大审讯室,你赶快去吧。”说完,急匆匆就走了。 安白白被那个中年警官的眼神看得有些心烦,她已经有些困了,现在只想快点录完口供,然后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陈警官推开大审讯室的门,里面已经有十多个人了。警服的,便服的,男的,女的,热热闹闹挤做一堆。 陈警官一边和里面的人打招呼,一边侧身让安白白进来。却在看见她的脸的时候,愣住了。 之前在酒吧灯光昏暗,一路上也是匆匆忙忙,竟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看清安白白的长相。 今天安白白为了去酒吧,特意化了妆比较浓艳的妆容。略微夸张的小烟熏在她的脸上并不觉艳俗,反而让她的眼睛显得深邃,红唇妖冶,表情慵懒,配合随意披散的碎发,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个摄魂夺魄专为吸收男人精气的女妖。 安白白的妖冶只让陈警官稍稍愣了一下神,真正让他失态的是,他认识这张脸! 这是死去了的,安半梦的脸! 正文 第八章 审讯与拘留 “她是来做笔录的。” 匆匆和同事交代后,陈警官拿着手机冲了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安白白。 室内一位穿着警服的女警上下打量了安白白一眼,了然。 指着墙角蹲着的一排,穿着花花绿绿,单薄清凉的女人,道:“过去蹲着,双手抱头。” 安白白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安静!过去蹲下!” 女警见安白白不听话,手上的警棍朝着她的背重重敲了一下。 安白白一个踉跄,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形势比人强,我忍! 另一边还抱头蹲着的一排衣衫不整的男人。其中有人见安白白可怜,于心不忍劝道:“哎呀,人家一个小姑娘,轻一点啊。” “你也给我安静!”女警见安白白蹲下了,也不再动手,只是嘴里颇有些不屑,“一个卖,一个嫖,你倒是会心疼人。有没想过家里的老婆?” 那男人心虚,不再开口。 安白白心里越气,表面上反而越是平静。 正在心里琢磨之后要怎么报复酒吧那个黄毛和突然消失的陈警官,旁边人突然轻轻撞了撞她。 转头,是个妆浓的看不清年纪的女人,依稀能分辨,长相还算清秀,虽然脸上惨不忍睹,但安白白对她印象不错。她没有像这排其他女人那样,眼里要么是幸灾乐祸,要么是嫉妒,而是很纯粹的关心。 “你还好吧。” “嗯,没事。” 那个女人舒口气,放心下来。 “我叫小桃,是夜色的。你长得真好看,从前没有见过你,应该是哪个高档会所的吧?” 安白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小桃却以为她是紧张,忙小声安慰:“不要怕,就一口咬定是和男朋友开房,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最多关一个星期,交点罚金就没事了。” 安白白似乎明白过来面前这个女人和刚刚的女警似乎都误会了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审讯就开始了。 这审讯果然和小桃说的一样,问题无外乎那么几个。 “姓名。” “年龄。” “从哪里被抓来的?” “当时在做什么?” 在场包括安白白在内有十男八女,十个男人都是生面孔,几个女人却是这里的常客,一点也不惊慌,甚至笑嘻嘻地喊冤枉。 “哎呀警官,真是冤枉,他真是我男朋友,我们就是一时没忍住……你说当时在一起的另一个啊,他是我前男友……” 审讯的警察已经见过这人七八回,次次来的“男友”都长得不同,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就也不和她磨蹭,转问下一个。 下一个是安白白。 安白白:“你误会了,我不是干这个的。” 女警冷漠脸:“干你们这行的都不会轻易承认。” “我在酒吧教训了一个人渣,被带来做笔录的。” “哪个酒吧?” “幻夜。” “幻夜?从前都没查到。”女警有些意外看她一眼,在本子上做记录,“以后扫黄重点检查。” 已经看出在这种情景下,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话。安白白也没有在徒劳地白费口舌。 帝都地方的警所效率非常快。 整个儿审问过程大概不过半个小时,就进入到了下一个流程。 安白白和另外七个“姐妹”被关在了以前。 扫黄真正针对的是那些容留的场所,被罚得最厉害的是那些酒吧、旅馆。对于小桃她们和嫖客,只是略施惩戒。 安白白被告知,她们要在这间囚室里关一个星期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组织的人或许会发现她的失踪,但石头或者老大他们肯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待在警局。 现在只等祈祷那个姓陈的警察千万不要把自己忘了。 不过,在担心什么时候能出去之前,安白白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不太友好的视线。 正文 第九章 无妄之灾 顺着视线望去,是一个穿着浅色背心,牛仔短裤,身材丰腴的女人。她的脸上也画着浓妆,年纪看起来是这些人当中最大的,看上去几乎将近四十,长得倒是不难看。如果是在其他情境下,安白白可能会称赞她一句“敬业”。 但是现在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嫉妒和仇视,让安白白不太想夸她。 偏偏这人在这群女人之中似乎颇有威信,连带着囚室中另外几个女人都站在她的身后,对着安白白虎视眈眈。还剩下两人并不想插手的,也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看热闹。 所有人里只有小桃对她表现出了关心,小心给她解释:“刚刚在外面帮你说话的男人,是柳姐的老相好。柳姐干这一行快二十年了,前阵子听说要从良……”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你怎么还没看出来。柳姐打算从良之后跟着那个男人!” 安白白这下子可算明白什么叫无妄之灾了。 “不想一起挨打就给我让开!”对面柳姐朝着小桃叫嚣,“看我今天怎么教训这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小贱人!” 小桃双手一叉腰,眼见着就要和对方吵起来。 安白白拦住她:“谢谢你哦,这事和你无关,你到旁边看着吧。” 她想和对方讲道理,奈何对方不听。张牙舞爪地就带人朝她扑来,那架势,看上去铁了心地,不在她脸上留几道疤誓不罢休。 陈警官找的时候,安白白正躺在硬板床上,数墙上蚊子带血的尸体。 二十九只。 安白白被带了出来,见到陈警官身边还跟着一人。 也是熟人——顾和颂。 陈警官和狱警打招呼,准备带安白白走。 顾和颂就隔着玻璃墙死死盯着安白白,也不说话。 安白白原本见到他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不久前才偷了他家的画。但是顾和颂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烈和复杂,安白白被看得不自在,抬头狠狠瞪他。 看她这么反应,顾和颂到是轻笑一声。 安白白:??? “为什么不能放她走?”这边,陈警官和狱警商量得不太顺利,“她没有涉黄,我之前没说清楚,她是另一个案子的受害人,过来做笔录的。” 狱警一脸无奈:“就算没有卖淫,她现在也走不了。” “为什么?” “她在牢里闹事,打伤了好几个人。拘留延长十五天。” “啊?”陈警官一脸吃惊地看向安白白。 顾和颂也看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分明是在问:你还会打人? 安白白回瞪他们,也不想解释刚刚那几个女人是怎么冲上来扯头发抓衣服连带挠脸的,要不是自己从小就跟着老大练了一手,此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只是打架虽然解气,但是平白让自己受这么一场无妄之灾。要在牢里待这么久,也不知道组织老大会不会担心自己。 唉。 安白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注意到顾和颂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狱警给她开了门。 “顾先生保释你了,你可以走了。” 顾和颂接到陈警官电话的时候,一听是关于安半梦的事,来不及通知助理,立马亲自驱车到了警局。 此时他的车就停在警局门口。 带着安白白除了警局,拉开车门。心里还在想待会是直接送她回安家,还是去顾家。毕竟两人也算已经结婚了…… 安白白却停在车前,没有一点儿要上车的意思。 安白白前不久才偷走了顾和颂的画,再次见到他难免有点儿心虚。再加上这次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见面,安白白实在有些尴尬。 “那个……谢谢你。你微信多少?” 顾和颂眉毛一挑,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安白白扫码,加好友,打钱。 “好了,刚刚保释的钱还给你了。拜拜!” 说完,转身就走。 顾和颂收到微信红包,下意识点开。 还没看清上面的数字,听见安白白的话就皱起了眉。 “等等……” 话还没说完,安白白的人影就几乎要消失在黑夜中了。 正文 第十章 再遇与逃跑 在酒吧呆了许久,又在警局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已过午夜,路上人烟稀少,只有两旁路灯昏暗地亮着。 顾和颂自然是不放心安白白一人离开的。更何况,自从上次婚礼现场闹剧之后,他找安白白许久没有消息。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她,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她走了。不然,下次再见不知又要到什么时候。 安白白表面上看似走得潇洒,其实一直在警惕着顾和颂,脚步也比平常要大上许多,耳朵也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听见顾和颂追越来越近的脚步,她再不掩饰,撒开腿就跑。 顾和颂一见她又要跑,也撩开长腿,追了起来。 一边追还一边试图让前面的安白白停下:“安安,不要跑!晚上危险!” 安白白也不回头,大声回他:“大哥!别追了!你不追我就不会有危险!” “好,我不追了,安安你停下。” 安白白慢下脚步,半信半疑回头,见顾和颂离他只有一臂之遥,赶紧转身避开他朝自己抓来的手,进入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 安白白慌不择路,不小心进了一个死胡同。左右两边是高两米的围墙,巷子总深不过十来米,尽头就是一堵墙。 两人都明白当下的处境,顾和颂干脆也不急了,停下脚步,借着月光打量面前的人。 面前人的脸,是自己见过数十年的那张脸。脸盘小巧却有肉,捏上去手感极佳。皮肤白皙光滑,在皎洁的月色下,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她的五官单独拿出来并不会让人觉得惊艳,但组合在一起,却是上天最杰出的作品。 一切都是他熟悉的,除了那双眼睛。黝黑明亮,灵动狡黠,却唯独缺少了他。 “安安,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顾和颂的语气是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冷淡,但如果在这儿的是真正的安半梦,一定能察觉他语气中不易察觉的紧张。 安白白正扶着墙喘气,一边观察四周情况,想逃走的办法,当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 “虽然很感谢你保释我出来。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先生。” 顾和颂皱眉,想了想,眉头松开,道:“你失忆了,我是你的丈夫。跟我回家。” 安白白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严肃着一张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别瞎说啊,你什么时候是我老公了?今天之前我都不认识你!” “一个星期前,顾宅。” 安白白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和颂:“我们的婚礼上,你偷走了《流泪的女人》,还在我身上留了字。” 安白白立马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证据就在你的手机里。” “什么证据?” “照片。” 安白白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当初手贱,给顾和颂胸膛上写了“变态”两字之后顺手拍了张照。 那张照片拍得还十分好看,顾和颂的胸肌结实而流畅,过度敞开的衣扣阴影下,是隐隐约约的八块腹肌。偏偏他的肤色又是健康诱人的小麦色,口红在上面划出的两个鲜红大字,显得色气满满。每次把照片拿出来,安白白都能垂涎许久,眼睛都挪不开。也就没有舍得删除。 刚刚在警局,被关禁闭的时候,要求交出身上包括手机在内的一切物品。虽然离开的时候已经原样付还。但顾和颂肯定就是那个时候看见了。 “我可以不追究那幅画的事,跟我回去。” 安白白现在心虚得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人,哪里有心思去和他争辩自己不是她未婚妻的事。 眼见着顾和颂步步紧逼,安白白瞟一眼旁边的高墙,顾不得其他,撩起裙子,一个助跑,双手攀上墙沿,双腿向上一蹬,整个人就蹭上了两米高墙。 顾和颂赶来的时候,只拽住了她的一条腿,怕她摔倒,又不敢用力往下拽。 反倒是安白白一下子急了,向后一脚,蹬上了他的心窝。乘着顾和颂松手的空档,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墙的另一头。 留给顾和颂的,只有一只秀气的黑色细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