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缠绵 　　雨夜。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顾言之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方菲：“方菲，你就这么下贱吗？” 　　粘稠的空气里散发着勾人的的香味，方菲狼狈的倒在地上，咬咬唇，忍痛站直身子。 　　她再次走到顾言之跟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含着他的耳垂模糊不清说道：“言之，你为什么要忘记以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有多残酷，我爱你言之，我不能没有你。” 　　明天，顾言之就要跟姐姐结婚了，她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唤醒顾言之的记忆。 　　一场车祸，让她跟顾言之十年的爱恋化为灰烬。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顾言之醒了以后竟然把对她的爱转移到姐姐的身上。 　　她不甘心，她尝试了自杀纠缠哭闹各种办法，可换来只有顾言之更深的厌恶。 　　顾言之的脸色越来越黑，看着方菲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吃了。 　　方菲知道那东西的药效有多强，顾言之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否则他现在躺在那里任由她予取予求。 　　“方菲，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你以为你跟我睡了我就会娶你吗?” 　　顾言之忽然扬起恶魔般的笑容，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药效再一波袭来，顾言之大脑昏昏沉沉，可潜意识里还是发泄着对方菲的恨意。 　　方菲皱着眉，她想抓住最后的一次机会，想要顾言之恢复记忆，可他丝毫的不怜惜，让她忍不住想退缩。 　　可顾言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如墨的眸子里迸发出火光，他将她推搡在镜子面前，扯着她的头皮迫使她半跪在毛毯上。 　　“看看镜子里你这副放浪的模样，方菲，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不花钱的女人，你懂吗？” 　　苍白的肤色，微红的眼眶，还有，满眼的绝望。 　　方菲终于认命的闭起双眼。 　　她的顾言之不会这么对她，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是她自作孽，要是当初她不闹着顾言之过马路去买她爱吃的果冻，顾言之就不会被车撞，她就不会失去心爱的人。 正文 第二章 威胁 　　方菲刚一睁开眼，面前男人颀长的身姿投下的阴影将她全部遮住。 　　顾言之居高临下看着她，厌恶的看着她说：“方菲，你怎么不去死？” 　　方菲眼睁睁看着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没有丝毫迟疑。 　　“顾言之，”方菲用尽全力吼着，下面似乎还在出血，一夜纵情疯狂，她的大脑还有些混沌：“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你本来就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未婚夫，我没有说谎！” 　　顾言之却没有丝毫停顿，大步流星离开。 　　顾言之，我爱你。 　　爱你爱到自尊不要，颜面不要，什么都不顾。 　　爱到失去一切。 　　可是做了这么多，你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不，不能失去他。 　　方菲心中陡然抽痛，似乎是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对着顾言之的号码拨了过去。 　　顾言之直接挂断。 　　【如果你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把昨晚咱俩的视频发到网上。】 　　发出这条短信以后，方菲再也忍不住软瘫在床上。 　　顾言之几乎是下一刻如龙卷风般进入房中，等方菲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掐住她的脖子。 　　窒息的感觉袭来，方菲却痴迷的看着眼前的顾言之。 　　就算是死，她也只想死在他手里，死在他跟前。 　　“真是个疯子。”顾言之怒骂着丢开手。 　　大量的空气顿时涌入她口鼻之中，呛得她泪流满面。 　　“方菲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如果你认为我会是那种睡一次就负责到底的男人，那你就错了。” 　　“不管你爬床多少次，我都不会爱上你。” 　　“方菲，你真恶心。”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语一般，顾言之还嫌恶似的擦擦自己的手心，再将丝巾随意丢弃。 　　方菲看的心蓦然抽痛，她半支撑起身子卧在床上，吃力的仰头看着顾言之。 　　笑道：“顾言之，我要你娶我”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顾言之直接开口反驳：“不可能。” 　　顾言之带着怒气，冷笑道：“如果不能跟方雨在一起，那我要你这视频有什么用？” 　　方菲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意。 　　可他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不屑。 　　看到方菲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顾言之有种凌虐的快感。 　　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怎么？睡完姐夫，还想上位？” 　　“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早就叫人把你丢出去。” 　　眼前的身影慢慢和记忆中的那人重合。 　　他牵着她的手在校园的羊肠小道上散步。 　　“言之，你会爱我多久？” 　　他转过身，食指弯曲，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傻瓜。” 　　“快说嘛快说嘛，你到底会爱我多久啦” 　　“直到我死，直到我不记得你。” 　　谁曾想当初，一语成箴。 正文 第三章 去死 　　“好，既然你不同意，那我换一个要求，只是如果这个你再不同意，那我只能公开视频了。” 　　“你还想要做什么？” 　　顾言之嫌弃的皱眉，目光落在窗外，他竟一眼都不想再看见方菲。 　　“做不成你的妻子，那就做情人。” 　　“你说什么？” 　　顾言之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方菲，这么荒唐的话她竟然也敢说。 　　“你没听错，就是情人，只要让我在你身边，我不在乎这个身份有多丢人。” 　　方菲放下了自己所有的自尊，低到尘埃里，只为了一个已经将自己遗忘的人。 　　“好，那就如你所言。” 　　顾言之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间。 　　对于方菲，多看一眼他都受不了。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让方菲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忍得如此艰难，说出了那么违心的话，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她自己此时也有些茫然了。 　　这时电话接入，是爸爸方远。 　　“马上回来吃饭。”声音冷淡，没有丝毫情感 　　不知道是不是方菲的错觉，总觉得爸爸跟她说话像是下达指令，拿她当玩偶，而不是女儿。 　　不等方菲回答，爸爸已经挂断电话。 　　方菲愣了片刻，她早就知道父母偏心姐姐，不是吗？自嘲一笑后，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才回到家。 　　方家 　　推门进屋，见到方远正站在不远处，方菲正要上前问好。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爸爸已经一巴掌打了过来。 　　方菲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打的后退几步，耳朵里竟然发出嗡嗡的响声。 　　“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你竟然这么下贱到去勾引你姐夫——” 　　方菲沉默不语，她看旁边有个座位，正要坐下来。 　　方远一声怒吼：“你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跪下？” 　　方远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方雨，细长的狐狸眼，烈焰般的薄唇正在方远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一抹笑容。 　　“爸爸，我跟顾言之谈了那么多年恋爱你们都是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是不知廉耻的？”方菲一脸平静说道。 　　“可他现在爱的是你姐姐！”方远捂住胸口，看她的目光像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你是不是就见不得你姐姐好？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毒，欺负你姐姐……” 　　“爸爸，顾言之是我的男朋友。是姐姐抢我的男人”方菲再度一字一句说道。 　　方雨却是拉着方远的胳膊，撒娇般的语气，微红着眼眶说道：“爸爸，算了吧，妹妹也不是存心的，都怪我——” 　　方远一看方雨一哭，就心疼的什么也顾不得，语气声调何止小了一个度：“她都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你看看她有没有半点感激你？” 　　方远说完，怒视方菲，恨不得把方菲拆皮剥骨的样子：“要是早知道你会长成这个德行，我就应该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或者你现在就去死了算了，也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让我们方家成为外人的笑柄。” 　　笑柄？ 　　呵呵，她没想到，爸爸眼里她竟然会是这样的。 正文 第四章 罚跪 　　方菲的心痛到极点，她感觉胸腔中气血涌动，一股腥甜上涌，她努力咽下去，挺直脊背，想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顾言之厌恶她。 　　爸爸说她是笑柄，叫她去死。 　　妈妈从来当她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真的再不会有对她好的人了。 　　方菲语气颤抖着，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平静：“爸爸，你真的觉得这都是我的错吗？我该去死吗？” 　　“死皮白咧的缠着自己的姐夫，还不该死吗？”方远怒声道。 　　“可是他为什么会跟姐姐扯上关系你们心底不清楚吗？”方菲再也忍不住反驳起来：“就是姐姐早就看中了顾言之，趁着顾言之失忆去跟顾言之颠倒黑白，而你们助纣为虐趁机把我软禁在家中，我这才没见到顾言之苏醒后的第一面！” 　　如果不是他们联合起来欺骗顾言之，顾言之怎么会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她方菲拥有的东西，都会被方雨想方设法抢走。 　　如果抢不走，爸妈就会强制出面，逼迫她给方雨。 　　明明她是才是小的那个！ 　　可偏偏爸妈就是偏心姐姐到如此地步。 　　顾言之也是这样，早在大学姐姐就看见顾言之，千方百计破坏顾言之，失忆之后姐姐去照顾言之，而她却被勒令不许见顾言之。 　　她不过是跟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竟然被叫去死？ 　　方菲一脸绝望的看着一脸怒容的爸爸，畏缩在方雨旁边不说话的妈妈，假装哭泣的方雨。 　　这个家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这时，一向不发言的妈妈突然开口，她纠结着看向方菲，说道：“菲菲啊，你看言之现在已经爱上了你姐姐，他现在也跟你姐姐关系挺好的，你要不，就成全他们吧？” 　　方菲闭上眼睛，彻底死心，话说的声音里都情不自禁带上一丝悲伤：“叫我成全她，那谁来成全我呢？” 　　凭什么！ 　　凭什么每次让的都是她？ 　　她也不要求偏爱，至少要公平啊！ 　　偏心到这种份上，她已经只剩下顾言之，连最后的拥有也要她让出去？ 　　她偏不！ 　　方雨嘤嘤哭泣，拉了拉妈妈的手，说：“算了吧，要是妹妹实在不同意，我可以跟言之说退婚的。” 　　“不行，我不同意。”方远想也不想得拒绝，一脸心痛的说：“你这丫头就是心地太善良，方菲这么恶毒，是看不见的你的好的。” 　　恶毒？ 　　呵呵。 　　“那就当我恶毒，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一定不会就此罢手的。” 　　不等方菲的话音落，方远反手又是一个巴掌，随后指着门怒吼道：“你给我跪在那里——” 　　方菲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去跪，这时方远又说道：“我不说起来，谁也不准让你起身” 正文 第五章 挑衅 　　不知什么时候，方雨竟然来到她跟前，她笑得温柔上前拉住方菲的手道：“妹妹，累不累？” 　　方菲下意识就抽回自己的手，皱眉问道：“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来跟妹妹打个招呼，顺便——”方雨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方菲你知道吗，顾言之跟我怎么形容你吗？” 　　“他说你就像只恶心的苍蝇，丢不掉，挣不脱，喜欢待在阴暗脏臭的地方不自知，非要去沾染旁人。” 　　方菲蓦然脸色一白，方雨继续说道：“他说看见你就恶心。” 　　方菲的身子轻不可见的颤抖了下，方雨满意的看着方菲的反应，心底闪过一丝快意。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快滚，你才令我恶心。” 　　方雨眸子里原本的温柔顿时荡然无存，眼底闪烁着厌恶和疯狂：“方菲，你说你哪里比得上我？你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什么玩意。” 　　方菲抬头，冷笑道：“是吗？那你等言之恢复记忆试试，当年他是怎么把你甩开，以后就会怎么对你。” 　　提起当年的事情，方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很快掩饰起来：“可他现在爱的是我，方菲，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纠缠他！” 　　“是吗？”方菲似笑非笑看了方雨一眼，语气轻快道：“你看看我脖子这里，不光这里，我全身都是昨晚和言之一夜纵情留下的痕迹，你真的以为，顾言之会稀罕你？” 　　方雨一看，方菲身上果然都是暧昧的痕迹，气得浑身发抖。 　　可她转念似乎想到什么，猛然站了起来，指着方菲，声音却不似刚才那般尖锐，还带着委屈和柔弱。 　　“方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来，你处处针对我，我处处忍让，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是，只要你死了，我就开心。”方菲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要在我面前装柔弱，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彼此知道的一清二楚，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装给谁看。” 　　“方菲，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碍你眼了，我会如你所愿的。” 　　方雨说完，带着哭腔转身进屋，留下一脸错愕的方菲。 　　方菲有些不明白方雨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不过一想到自己刚才将方雨气走了，心里就舒坦多了。 　　方雨在关上门的瞬间就收起了眼泪，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兀自笑了起来。 　　从裤装的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轻蔑的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低声轻语。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正文 第七章 阴谋 　　方菲白着一张脸，嘴唇动了动，哆嗦着想要解释：“言之你听我解释——” 　　顾言之嗤笑一声，握着方菲的手指收缩的更紧：“解释？” 　　他猛地又将她推开：“你还是把你的话留着骗鬼去吧。” 　　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爸妈都认定是她害了方雨。 　　医生将方雨送去抢救，而她被强行拖上手术台献血。 　　抢救过来以后，顾言之甚至不给她休息的机会，叫她跪在方雨的病房门口悔过。 　　眼前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偏偏方远的怒骂声还在不断传来。 　　最后还是医生看不下去，叫了医护人员来制止了方远。 　　有脚步声踢踏传来。 　　方菲跪在那里，身子摇摇欲坠，也没有精力去抬头看看是谁。 　　这时她一个摇摆，身子不受控制朝后面倒了下去。 　　顾言之眼疾手快将方菲抱住，看着方菲一脸绝望的样子，原本毫无波动的内心开始泛起丝丝涟漪。 　　这个女人到这个时候了竟然都毫无反应？ 　　顾言之只觉得这样子没由来的的熟悉感，他正要仔细想想时，脑子里传出尖锐的疼痛感。 　　见顾言之没有像往常一样讽刺自己，方菲惊讶的睁开眼，顾言之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蹙起眉头。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方菲细腻的声音顿时将他的思绪打断，他回过神，怀里还抱着方菲。 　　“就算我要死了，也不会和你死在一起。”顾言之冷冷道。 　　方菲愣在那里，浑身疼痛，她又冷又饿，她真的恨不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她而不是方雨。 　　上帝仿佛是听见她心底的呐喊，这时病房里的医护人员慌张跑出来大喊：“不好了，病人情况恶化！” 　　顾言之的手骤然缩进，想也不想得把方菲丢在一边，随着赶来的医生冲进病房。 　　没一会顾言之又火急火燎的出来，扯起地上的方菲往医生跟前一送：“抽她的血。” 　　医生看了看方菲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身子板，摇摇头：“小姑娘太瘦，恐怕负荷不起那么大的供血量，要是执意献血，只怕她会有生命危险。” 　　“不要紧，只要能救活小雨，她的命没所谓的。”顾言之道。 　　医院里的暖气很足，可方菲的身心却冷到骨子里。 　　她的命没所谓的。 　　是啊，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方菲转过身，一脸坚定的对医生说：“医生，她是我姐姐，我愿意给她献血，就算危及生命也不要紧，我一定要救我的姐姐。” 　　最终医生还是拗不过方菲，同意了方菲的献血请求。 　　抢救时间宝贵，医护人员匆匆准备了手术台后来请方菲。 　　擦觉而过的瞬间，方菲对顾言之轻声说道：“言之，我尽力了，以后我两再不相欠。” 　　我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维护我们两个的爱情。 　　但是还是没能守住。 　　我帮你救了你的爱人，从此以后，你跟我再无瓜葛。 　　一瞬间，顾言之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可他却想不明白为什么。 　　眼睁睁看着方菲走进手术室，背影是那样决然和孤独。 　　他想，以后对方菲好点吧，看在方雨的面子上。 正文 第八章 我怀孕了 　　就在方菲自己都放弃了生存的打算，意外却这么到来。 　　医生拿着方菲的体检单，对着方菲一脸严肃：“小姑娘，你自己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你已经献过一次血，要是再大量献血，恐怕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这不是胡闹吗！” 　　方菲差点以为自己幻听，看着单子上的报告，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她怀孕了。 　　是她和言之的孩子。 　　不行，她不能献血，她要保护这个孩子，也许这个孩子将是她跟言之最后的羁绊。 　　说不准言之看见孩子，会恢复记忆呢？ 　　方菲一脸欣喜的跑出去，还没开口，顾言之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医生随即出来，说道：“病人身体不合适献血，现在需要从别处医院吊血过来——” 　　“可小雨的身体能等得及吗？”顾言之不耐道，他以为方菲是真心想献血呢？ 　　看来是他想多了。 　　方菲愣在那里，她没有忽视顾言之由始至终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合适的原因。 　　“我怀孕了。” 　　正要再说什么的顾言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 　　顾言之霎时间脸色铁青，他头疼的厉害，眼前画面不断闪烁，耳畔似乎总有个声音在说些什么。 　　方远却是赶了回来。 　　了解经过以后破天荒地对方菲温柔：“菲菲，以后爸爸在也不会凶你，只要你帮爸爸一件事好不好？” 　　“不要。”方菲想也不想就拒绝。 　　这种时候，除了让她给方雨献血，还能有什么事情？ 　　方远脸色顿时变的无比难堪，他盯着方菲，不可置信道：“没想到你这个孩子竟然这么恶毒？那里面躺着的可是你的亲姐姐，而且要不是你那样对你的姐姐，她怎么会需要你的血救命？” 　　“我看你就是巴不得你姐姐死。” 　　顾言之冷笑，摆明自己的态度：“别说小雨不会有事，就是小雨有什么万一，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她报仇，就是死，我也不会跟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在一起。” 　　顾言之毫不留情的话像一把尖刀插在方菲的心上。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外地运来的血液终于迟迟送来。 　　方远这才放过方菲。 　　可方雨终究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医生说方雨要是能熬过今晚，才能顺利摆脱威胁，甚至身体虚弱，以后或许都会怀孕困难。 　　顾言之听得心中怒火燃烧，一想到方雨浑身虚弱的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顾言之眼底就闪过一丝狠厉。 　　他一定不会叫方菲好过！ 正文 第九章 记忆 　　方菲被方远关在一间阴暗的储藏室。 　　顾言之找过去的时候，似乎还看见老鼠一闪而逝。 　　但这不是重点，他只抓住方菲的手腕，一脸狠厉的说：“方菲，你可真是恶毒啊，你把方雨害的昏迷不醒，自己却活得好好的。” 　　方菲一脸固执的辩解：“不是我。”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你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直到你认错为止。”顾言之气的不轻。 　　方菲下意识身子哆嗦了下。 　　在这里？ 　　不行，就算她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想到这里，方菲开始苦苦哀求顾言之，她连连给顾言之磕头道：“言之，对不起，算我求求你了，让我和孩子离开这里吧。只要你能让我离开这里，我立刻远走高飞，再也不缠着你。” 　　离开？ 　　顾言之瞳孔微缩，她竟然想怀着他的孩子离开？ 　　顾言之心底忽然有些莫名的怒火燃烧。 　　凭什么？ 　　他这里是人想来就来，想离开就离开的吗？ 　　难道她想带着他的孩子找别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顾言之就浑身不自在。 　　他眼神微眯，冷然道：“再也不缠着我？” 　　“对，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方菲似乎是怕他不相信，连连点头如捣蒜。 　　顾言之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咔擦门响，方菲再次陷入黑暗。 　　她蜷缩在角落里，听着老鼠吱吱跑过的声音。 　　她难受的哭不出声，宝宝，妈妈该怎么办。 　　方菲没想到方雨醒来以后竟然还会来看她。 　　看着方雨穿着宽大的病服，一举一动无不楚楚动人。 　　也难怪顾言之会爱上她。 　　许久没接触阳光，门被猛然打开，方菲下意识抬手去遮挡眼睛。 　　方雨瞧着方菲这落魄样子，忍不住想笑，可目光落在方菲微微凸起的小腹，面色又变得狰狞。 　　“你怎么来了？”方菲不以为意。 　　方雨浅浅一笑，道：“是言之让我来的” 　　说完侧过身子，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进来吧。” 　　一群白衣大褂推着一车仪器进门。 　　方菲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惊恐的看着他们，连连后退：“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以为言之还会要你生下他的孩子？”方雨笑得一脸恶毒，指着方菲说：“绑住她，不要打麻药，直接拿掉她的孩子！” 　　坐在车里等着的顾言之不知道方雨的自作主张，他只是安排方雨出面劝方菲流掉这个孩子。 　　想到那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顾言之多少有点不忍心去直面这个场景。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顾言之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这时，不远处“砰——”的一声巨响，顾言之下意识抬头看去。 　　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撞上行人，暗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顾言之的大脑忽然抽痛的厉害，太阳穴处一直突突的快速跳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自己的牢笼。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的画面，让顾言之感觉分外的熟悉。 　　“言之，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 　　一个女孩娇俏的站在自己面前，嗔怪着含着自己的名字，责怪自己的迟到。 　　“看，这是什么？” 　　顾言之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笑着递到女孩面前。 　　女孩一看，瞬间撅着的小嘴笑开。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小傻瓜，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顾言之伸手轻敲女孩的额头，带着浓浓的宠溺。 　　女孩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他，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嘻嘻嘻，言之你真好，可是人家想吃果冻。” 　　说罢，踮起脚尖在顾言之的脸颊落下一吻。 　　“看在你这个亲亲的份上，那你等我一会吧。” 　　顾言之揉了揉女孩的头顶，随即走过马路。 　　再接着，一辆红色的宝马狠狠朝他撞过来—— 　　“菲菲……”他忍不住呢喃出声，眼前一黑，他晕了过去。 正文 第十章 爱人 　　顾言之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阻止方雨。 　　可在他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听着昔日视若珍宝的爱人如绵羊一般的残喘，心疼的像被针扎。 　　“菲菲，你撑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顾言之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瞪着方雨，吓得方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大夫正围着病床上的方菲，低声说着什么，眉头都紧紧的皱着。 　　顾言之看到这样的情况，心生不好的预感。 　　走到那个小护士身边，微微定了定情绪。 　　“怎么样了？” 　　那小护士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时已经吓得不轻。 　　嘴唇颤抖的几次没发出声音，最后好不容易冷静了点。 　　“孩子肯定保不住了，现在妇产科的于医生要先处理产妇肚子里的死胎。” 　　死胎？顾言之双手瞬间收紧。 　　是他的错，是他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 　　曾经他是那样的渴望方菲能给他生一个孩子，不论是男孩女孩，他都会视若生命的疼爱。 　　可现在，那孩子甚至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看，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产妇现在大量失血，还有中度贫血的情况，失去意识的时间也有些过长，情况不容乐观。” 　　小护士听着医生们的交谈，然后通过非专业术语的形式转述给顾言之。 　　不容乐观？那就是说方菲很可能会随时离开他了。 　　顾言之心神一紧，走到方菲床边，猛地跪了下去。 　　紧紧的抓着方菲的手，像是怕一眨眼，方菲就已经不在了。 　　“医生，求你，救活她，只要你能让她活着，我会报答你们的，求你们，一定要救活她。” 　　这是顾言之这辈子第一次下跪，也是第一次开口求人，同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这样的卑微，只求着那个他曾深爱却在遗忘后深深伤害的人儿。 　　“赵先生，如果您真的想救活她，就麻烦您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救人。” 　　于医生皱眉冷声说道，这是想要救人还是杀人啊。 　　不知道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救人关键时刻吗？ 　　顾言之之前被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此时回神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也不在乎那于医生的话有多难听，只要能救活方菲，即使现在动手揍他，他也不在乎。 　　乖觉的退到一旁，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方菲。 　　只要听到监听方菲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声音，他都紧张的不知所以。 　　医生们不论是皱眉还是谈话，他通通不放过，仔细的听着，生怕会出现他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一场手术下来，顾言之的衣服从里到外的湿透，只是他浑然不觉。 　　直到医生宣布手术结束，方菲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 　　身子跟着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被身边眼疾手快的护士扶住。 　　方菲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看着周围通体的白色，方菲才想到自己究竟在哪里。 　　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可是发现自己浑身乏力，而且手还被人紧紧的抓着。 　　歪头看去，顾言之趴在方菲的床边，一手紧握着方菲，正沉沉的睡着。 　　灯光打在顾言之的脸上，可以看到有浅浅的胡茬长了出来。 　　因为担心方菲会有什么反复，顾言之都没有睡觉。 　　直到前不久护士检查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稍稍放心，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方菲床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方菲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顾言之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病房。 　　按照顾言之的性格，现在怕是恨死自己了，怎么还会在这里。 　　更何况方雨也应该救回来，他不去陪着方雨却在自己这里。 　　想到此处，方菲眼睛一亮，难道是他想起来了？ 　　随后眸光一暗，那又如何？ 　　顾言之本来就是浅眠，被方菲的动作惊喜，看到方菲醒过来，高兴的站了起来。 　　“菲菲，你终于醒了。” 　　一听顾言之对自己的称呼，方菲就知道顾言之已经恢复记忆了。 　　自从他失忆后，对自己的称呼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 　　菲菲这个称呼，是他们相爱时，顾言之对方菲的昵称。 　　“恩。” 　　方菲的冷淡和顾言之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顾言之心中微痛。 　　可这结果他早就料到，也做了心理准备，可依旧还是会痛。 　　“想吃什么？我让人做好送过来？张妈做的水晶虾饺好不好，你最喜欢吃了，还想吃什么？” 　　顾言之脸上扬起笑容，这个时候，他不想让方菲难过。 　　“你走吧。” 　　方菲只是轻轻的一句，让顾言之手足无措。 　　“对不起，菲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惩罚我。” 正文 第十一章 我心已死 　　“你现在身体不好，需要吃一些营养的东西才能尽快的好起来。” 　　顾言之知道方菲现在一定恨死他了，可是他不忍心她用这样的方法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从前每次和顾言之吵架，方菲就不吃东西，顾言之拿她没办法，只好认输。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走啊。” 　　方菲情绪有些激动，顾言之能找回记忆，她应该高兴的，可是想到她昏迷前顾言之的那句话，她无法释怀。 　　“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 　　顾言之心痛的说道，想要拉方菲的手却被她甩开。 　　“去找方雨啊，你不是很在意她吗？” 　　“菲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之前不记得我们的过去，才会做了这么多糊涂的事，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在意的只有你。” 　　顾言之无措的站在床边，是他做错了，现在只能求方菲的原谅。 　　“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你放弃了我们的孩子，你选择了方雨，你还敢说你在乎的是我吗？” 　　方菲眼泪不觉布满脸颊，想到顾言之当时那绝情的话语，怎能不心痛。 　　顾言之双腿一软，她听到了，那话，该是让她多么绝望啊。 　　“菲菲，我当时没有恢复记忆，我真的而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要放弃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对吗？” 　　方菲有些艰难的问道，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可还是不甘心。 　　顾言之喉咙发紧，竟不知给怎么回答。 　　看到顾言之这样的表情，方菲就知道结果了。 　　无声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滑落，是那样的悲伤。 　　“菲菲，是我的错，你要难过，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让我离开。” 　　“菲菲，你说句话，你不要吓我。” 　　“菲菲，从今以后，我会为我们的孩子赎罪，求你，不要不说话。” 　　方菲的沉默让顾言之害怕，从前方菲生气，都是会吵吵闹闹的，只要哄一哄就会好。 　　可是现在这样，代表着什么顾言之真的不敢再想。 　　“不管你在说什么，我的孩子都回不来了，我不会原谅你，你滚，去找方雨啊，那个用我们孩子生命换来的女人，你不是很爱她嘛！” 　　方菲听着顾言之的话，心里阵阵抽痛还带着烦躁，说出的话也是带着刺。 　　顾言之脸色难看，走近方菲。 　　“菲菲，那个女人欠我的，欠你的，欠我们孩子的，我会让她偿还。” 　　“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推开我，我的错我会承担。” 　　“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不要连我赎罪的权利都剥夺了好不好？” 　　听着顾言之一声声的诉说，方菲只感觉自己心中更痛了。 　　为什么要在自己心死时又给了自己希望，上天对她为什么这么残忍。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你机会，你之前骂我不要脸勾引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反正也是个你不想要的孩子，没有了，我们之间正好断的干干净净。” 　　方菲的话如同万千冰锥，刺伤了顾言之也刺伤了她自己。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