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我的独白 时光守不住的美好,总是那落夕阳下的韵律。岁月留下的尽是云朵般飘渺,在生活的网子下我们是寻觅自由的鸟。却永远无法飞出这张网。然后等待记忆承诺的誓言慢慢变成失言,然后在虚伪的安逸中朦胧的微笑。非难的羁绊绝望了很多美丽的梦。我们很困惑,我们还在祈祷我们的生活会有所不同。我们一直都会觉得我们是伟大的别致的。可是在最后的时候我们毫不犹豫的归于尘世的烟火,其实,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尘世的烟火,从未飘离过。只是,我们美好的希望我们不是凡尘俗子,我们很努力地想要超凡脱俗,可是我们逃不脱时间的的归丽。我一直都觉得曾经的那些岁月,已经离开我很远很远了。他们埋在我的记忆里也已经很深很深了,我不会再想起他们,想起我曾经的生活,无论是美好的还是悲伤地,我都不会去想,因为,回忆是很残酷的东西,它会揭露你的遗憾,你的悲伤还有你的喜庆。但是,我还是无法摆脱自己的回忆,自己的思维,人的感情是很难控制的,人的思维也是,很难控制,有很多人很多事明明在你的生活我的。我很里失去很久了,可是,你还是会想起他们,在偶尔的深夜里。 我喜欢深夜,喜欢深夜的味道,也喜欢深夜的世界。我觉得那时的世界才是属于我的。真正的毫无悬念的,我的思维自由的飘荡。就我自己而言,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回忆的人。岁月是一条潺潺流淌的河左岸的我们激情的青春右岸是我们飞驰的年华,中间是我们的渡,深邃在凝结的蓦然中。 我决定为我的青春写一篇序言,在我度过它很久很久以后我突然的想起我的青春是没有什么记录的,那时的我不喜欢记录些什么,觉得记录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毅然决定记录些什么,即使我已经失去。 正文 第一章:那片夕阳如火驰骋 很难想象为什么当我想起我的青春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死亡的。是的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就已经经历了死亡,虽然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我的记忆很深很深。好吧,开始我的故事吧。 哀乐鸣响着,不甘寂寞的蝉的声音也夹杂着在其中,没错,现在正值夏天,骄阳笼罩着大地,热气沸腾。此时在艾艾家中无力和苍白填充着寂寞的空气,这里的一切被悲伤沉重的凝笼着,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没错伟大的死神降临在这里,悄悄地夺走一个年轻的生命,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死神是无情的,冷酷的,也是寂寞的。艾艾的一张黑白照片放在客厅的正中央,这张照片上的她很严肃,没有丝毫的笑意,同她以往的那些绚烂的照片相比这张是在太过沉寂沉寂的。但是极好的修饰了现在的她的生命状态。 是的,香消玉殒。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现在正在发生在这里。花圈还有挽联,还有穿着黑色礼服的人们,都是很配合的哀伤的样子。可怜的艾妈妈怀里紧抱着一张艾艾的照片,泪水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扫荡着,这是她的女儿葬礼,太过悲怆,她的人生才是刚刚的开始,只剩下一堆美好的照片镶嵌着沉沉的思念。照片里的艾艾笑颜如花,好像璀璨的星,华丽而真实。这就是艾艾,在她短暂的一生里,她聚拢几世的芳华。几天前她还和安晓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谈论着人生,爱情,理想和一切美好的事物,时间是残忍的,你永远一猜不透它的沉默里蕴藏这什么,它诡异的窥探着生命的秘密。现在她很安静的躺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真的就躺在只属于她的世界了,那里谁都无法进去,即使是她最爱的人和最爱她的人,都无法靠近她。很固执的冰冷陪伴着她,包裹着她。 艾爸爸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低着头,一根接着一根不停地抽烟,一声接着一生的叹息着。这个中年男人满脸憔悴,丧女之痛彻底的击溃了他。他现在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一件事。思绪里满是艾艾的声音和笑容,为什么上苍是这样的不公平,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原来很美好的家庭。这些问题是不会有什么答案的。还有苏言,呆呆的站在遗像前只是盯着遗像看就像是无神的悲伤地傻孩子,什么话也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或者只是一个有些残忍的玩笑,他在努力让自己醒来。而窗外碧天白云,热闹非凡,现实是如此绚丽的残酷。 “叔叔,阿姨,还是节哀顺变吧。”苏言安慰着艾爸爸和艾妈妈,即使他觉得要做到这样真的很困难。其实,现在的他自己都是难过的要死。坚强是呈出来的。看见苏言的时候艾妈妈哭得更加的厉害了。单婕和安晓来到艾妈妈的身边安慰着艾妈妈。可是这样的伤痛怎么会被安慰就好的呢? 艾艾,是自杀。苏言是第一个发现的。不得不说这对他太过残酷,无论是谁都不会很好的就接受突然到来的死亡。我们的生活允许出现一些意外可是这样的意外真的太过突然太过剧烈,我们很难接受,但是我们除了接受已经是别无选择了。艾艾躺在浴室里,大片的血从手腕涌出,静静流淌的生命,缓缓地驶向死亡的驱使。苏言赶到了,却也迟到了。谁都不明白艾艾为什么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这种决绝的选择,不留余地的。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和消极,她安然离开,却留给活着的人彻骨的冰冷。“昨天她还好好的,做饭的时候她还给我打下手……她怎么能这么狠这么绝一点都不考虑我们。”艾妈妈哭泣着,许多话都被泪水淹没。这位中年妇女几天前还精神抖擞,风光无限。不得不说生活的确很戏剧,它会戏弄我们,包括戏弄我们的生活。艾艾下葬已经三天,家里挂着她大幅的剧照光彩照人似乎还在延续着她的生命继续为她活着,而这个家已经彻底坍塌,甚至是支离破碎,至少有寒冷的气息弥漫在四散的角落中,沉闷的气息令人窒息。这里凝结的悲伤,远远地淹没所有美好的时光,只留下悲壮的祭奠,隆重的上演在这里。 从艾艾家中出来后安晓看了一眼瓦蓝的天空,这个色调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现在的她似乎眼前全是死亡的暗影。苏昊拉着安晓来到一家小餐馆两个人相视而坐,食物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引诱着饥饿的人们的胃口可是,安晓没有丝毫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感觉还是很呆滞的眼神,无神的看着不知名的的地方。他们静静坐着,似乎还能听到死神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苏昊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他很简单的点餐,也是很无助的看着,他们就像两个活木偶似的,周围热闹的世界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苏言好些了么?”安晓打破了凝固的沉默,这样的喧哗的地方他们的寂静似乎格格不入的感觉,这样的安静也会让他们更加的悲伤。“还是老样子,整天像疯子一样。”苏昊吃了一口米饭,没有抬头可是他的面前浮现的却是苏言绝望的眼神。艾艾的死打破了原来平静的一切。这家小餐馆已经开了好些年,时间篡改了它周围的一切,可是它依旧安然的待在这里,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老板从原来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严重发福的中年男人。安晓和苏昊在一起时它就已经存在,现在也是。这么多年过去它没有改变多少。我们活跃的生命没有一座建筑坚固,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人可以改变可以创造,但永远无法创造自己,也无法创造我们坚强而脆弱的生命。安晓总是想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这样悄然离世,既然要无可避免的走向死亡,迟或者早又有什么关系。又为何为了一件必定会发生的事感动意外,伤感。即使这样宽慰着自己巨大的悲伤还是笼罩着她,让她无处可逃。每个人都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我们不能陪伴一生,怀念一生,可是我们所有一切的结束竟然是这样的悄无声息,即使我们曾经的生活轰轰烈烈过,现在我们真的归于所有的平淡,按一片悲痛的宁静中。 从餐馆出来后苏昊赶去画室,安晓一个人在街上徘徊,她觉得世界的浮华如此渺小,漫步在街道上的时候,她深深的觉得自己无所适从。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竟然来到苏言的公寓,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有些沉重的铁门。走进房间,她的目光被放在阳台窗户边的模特吸引。确切的说是模特身上的穿着的洁白的芭蕾舞裙吸引了她,那是好像将要起飞的白天鹅,高傲的仰着自己的脖颈。蓝色的窗帘拉得很严实,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努力挤进这间被烟雾和酒味包裹的房间。一双红色的舞鞋静静躺在地上,怀念着自己的故人。在一堆酒瓶中间苏言歪歪斜斜的瘫坐着,狼狈不堪。不时传来艰难的呼吸声和啜泣的声音。证明着他还是活着的,生命的证明式有时候真的就是那样的简单。他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在刺鼻的空气里无数哀伤扩散充实着他年轻的心脾,努力地让它在窒息间活跃起来。他在进行着一场伟大的停滞,有了这样的停滞他的生命才在缓缓地延伸,节奏有些急促,他需要缓冲,安晓这样认为,这种意识让她很知趣的坐在苏言身边却保持沉默,沉默是最好的表达。这种极为难得寂静吞噬着空洞的大脑,酒精在肆意妄为。安晓不知不觉也拿起手边的啤酒陪着苏言一起喝着。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情况下酒精的确是好东西,它可以帮助紧绷的神经得到暂时的放松,这暂时的轻松让灵魂到达天堂,那里只有美好。 “喂,你为什么要喝酒呢?”苏言看着安晓试图夺下她手里的酒瓶子,可是,安晓死死地握着酒瓶,像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生命。 “你能喝酒为什么我就不能喝?没事……”安晓说道。苏言看着安晓苦涩而傻傻的笑着,他们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欢愉的喝酒,似乎忘却悲伤。 “世界是这样的不可理喻……现实如此牛,死亡如此骄纵……”安晓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子,发疯的叫喊。苏言在一边看着安晓傻傻的笑着。疯狂的人儿,派遣内心的惶恐,死亡是一口庞大的警钟,让我们诚惶诚恐。 憔悴的心伤,静静的栖息在无间的心悸。没落的年华苍然流浪,诘忘一片凝萃的绿意,春暖花开。我们会有很多放逐的时刻,无论我们愿意与否,我们活着毕竟有些无力,我们无力的事情很多,无所适从也很多,可是我们最大的无奈就是在不可选择的前面我们执着的觉得我们可选择。无果的眷恋带着深深的绝迹,无处寻找的是我们失去的时光。艾艾离开了,除了用自己的鲜红的血液来祭奠这场华丽的超脱,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来缅怀,缅怀只是用活生生的怀念。我们悲悯着别人,更多是在怜悯着我们自己而已。单婕,喝着酒,单妈妈进来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喝酒呢?发生什么事了?”“妈妈,艾艾死了。”单婕说道。单妈妈愣在哪里不知所措,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也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的悲痛。“什么?怎么死的?”单妈妈回过神问道。“自杀。”单婕回答。“好好地孩子为什么要自杀呢?”单妈妈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也不明白,她那样一个活力四射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单婕低落的说道。单妈妈也哭了,单婕也哭了。窗外是晚霞铺盖的天空,甚是壮丽。我们本以为我们可以很安然的接受生活赋予我们的所有的一切,可是,此时的我们这样的无力招架。 我们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彼此影响一生,彼此遗忘一生。苏昊和安晓在一家小餐馆仓促的解决午饭,阳光浓浓的照在街上,绿意盎然的树木投下片片凉荫,街上的行人热闹非凡,忙碌在自己的生活里。安晓和苏言也是,即使悲伤,时间不会停住,生活更加不会。从餐馆出来后苏昊赶去画室,苏昊每天的生活都在画室里,都被绚烂的色彩颠覆着。安晓一个人在街上徘徊。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苏言的公寓,推开那扇有些沉重的铁门。走进房间她的目光被放在阳台窗户边的模特吸引。确切的说是模特身上的穿着的洁白的芭蕾舞裙吸引了她。窗帘拉得很严实,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努力挤进这间被烟雾和酒味包裹的房间。一双红色的舞鞋静静躺在地上。在一堆酒瓶中间苏言歪歪斜斜的瘫坐着。不时传来艰难的呼吸声。证明着他还是活着的。他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在刺鼻的空气里无数哀伤扩散充实着他年轻的心脾。他在进行着一场伟大的停滞,安晓这样认为,这种意识让她很知趣的坐在苏言身边却保持沉默。这种极为难得寂静吞噬着空洞的大脑,酒精在肆意妄为。安晓不知不觉也拿起手边的啤酒陪着苏言一起喝着。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情况下酒精的确是一种好东西,它可以帮助紧绷的神经得到暂时的放松,这暂时的轻松让灵魂到达天堂,那里只有美好。 安晓喝醉了,苏昊来看苏言时发现放纵的不只是苏言还有安晓。安晓很少喝酒,根本没什么酒量可言,若是在平日苏昊肯定会对着苏言狠狠地发作,但今天他不能,为苏言也为安晓。苏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艾艾离去的前几天,他和艾艾因为演出的事狠狠的吵了一架。那天苏言找艾艾和解时得到的却是永别。永别、永别。现在苏言无可厚非的将自己埋进负罪的深渊。“为什么要和她吵,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让着她……”苏言时平静的也是崩溃的。谁都知道苏言爱艾艾,彻底、彻骨。“你他妈不要再喝了,你到底要把自己弄成什么才甘心。”苏昊夺过苏言手里的酒瓶,苏言没有做任何反抗。苏昊拉开紧闭的窗帘,阳光争先恐后的照进屋子。外面依旧繁华。世界的黑白分明在某些时刻如此耀眼如此绝对。阳光刺疼了苏言,他摇摇晃晃的勉强站起来,步子吃力的向卧室迈去,然后狠狠的关上了卧室的门。他睡了,苏昊透过玻璃看着熟睡的苏言,仿佛看到许多年前挨打后的苏言也是以这样的姿势睡着。可两者的心境大不相同。苏昊站了片刻,背着安晓回到公寓。安晓静静的睡着,面色有些憔悴,但很恬静。睡着真好。苏昊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东方渐渐鱼肚白。沉沉睡去的孩子从梦境被解脱出来,天亮了。 安晓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他发现自己睡在苏昊的床上颇感惊讶。“行了?”苏昊推开房门。“我怎么会在这里?”安晓按着自己的头问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昨天你都干什么了?”苏昊故作生气的说。“昨天……昨天……昨天我什么也没做啊。”安晓隐约记得她和苏言一起喝酒。“我喝醉了?”安晓好像在问苏昊,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安晓的状态实在让人很是担心,可是,每份伤痛的恢复都会有一定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会有多长,苏昊也没办法知道。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静静的等待。 “喝点水。”苏昊一边说一边在安晓额上轻抚着,“估计你这头还要疼两天。”安晓现在很确定自己喝醉了,还是烂醉的。她看了苏昊一眼,眼睛里满是温柔:“你什么时候去苏言那儿的?”苏昊问道。“我们从餐馆出来我觉得无聊嘛,就跑去看看苏言怎么样了。本来是去安慰他的,谁知到……”安晓吐了吐舌头。 正文 第二章:死亡回旋 只有经历过死亡才会很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不堪。但是在冥冥之中也有一股顽强的力量执拗地存在着,将涣散开的一切回归原位。死亡最后也变得不过如此。可是我们的内心里还是惊恐着自己的生命有一天离我们而去,毫无预兆的。就像我们明白很多的道理,可是我们很难做到一样。安晓坐在沙发上,她感到自己隐隐有些头疼,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顿时寂寥无限。艾艾在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不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好像是缺少了一样,有一部分是空虚的,包括关于那一部分的心情也是,和一个人在一起就会成为一种习惯,产生无形的依赖,可是,这样一部分心情也是我们无法控制,因为我们在情感的依赖似乎是一种很原始的天性。 苏昊坐在一群孩子中间,白色的T恤,破洞牛仔裤熠熠生辉。他也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这些孩子们正处在年龄比较尴尬的时候。那些敏感的词语点缀着他们的生活,可是他们真的就是那样的不以为然,好像所有的话语和自己的没有什么关系。这就是青春,可以无畏无惧,可以肆意的挥霍。他在给这群孩子讲课,教他们画画,告诉他们关于色彩的秘密。同时也告诉他们成长的秘密。他最喜欢的是印象派的图画,鲜明的色彩,激烈的表达。很鲜明的刻画着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思维,这是一种直白的告诉。我们很少有勇气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状态也是他所希望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有些奢侈的感觉。现在的他的状态距离这样的生活距离似乎有些遥远的感觉。现在的他是轻松的却也是沉重的为苏言,也为他自己。孩子们欢笑着说完再见。他们连告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安稳,嬉笑着打闹着。他从容不迫的收拾着有些杂乱的空间。有颜料滴在桌子上,还有几张画纸被遗留在这里。 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覆盖了他。“苏昊,我们谈谈。”这是一个命令式口吻,不容他有一丝反抗。来的人是方楠,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衬托着她完美的身材,较好的面容加上极为精致的妆容,她的眼神注视着他,方楠就是这个样子,至少在苏昊面前。她永远表现得魅力无限。但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冷,仿佛冷到了骨子里。那双冰冷的目光现在正盯着苏昊,寻找着属于它的那份顺从。苏昊看着方楠,“现在没时间,改天再说。”苏昊还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对方楠视而不见。但他的心里很明白,她不会答应他,方楠的执着是他清楚地,现在他只能故作镇定的来应付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又是一句没有表情的语言,没有丝毫感情的依附,依旧冰冷,依旧是严肃的命令式。苏昊沉默着继续自己手上的事,低着头没有理睬方楠。“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安晓知道我怀孕的事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是很爱她吗?艾艾死了,如果苏言知道艾艾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人是你……”方楠说着,苏昊很坚决的打断了她,“说吧,你要多少钱。”苏昊盯着方楠,目光冰冷夹杂着厌恶,他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的有所了断。但很快他把头转向窗外,这是一个很高傲的姿态。无数纠结在一起的画面紧紧缠绕着他,令他窒息,和方楠是他的错误,他很后悔,可是后悔是没有丝毫作用的。“苏昊,难道你认为我是为了钱才和你上的床么?”方楠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冷冷的笑容赫然出现在精致的脸上显得她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难道不是么?”苏昊冷冷的回答说。“好吧,看来你是想用钱来解决。”方楠又很迅速的恢复到之前冷酷的模样。苏昊没有回答。“你觉得我很缺钱么?既然你要用钱来解决,那我告诉你这辈子都解决不了。”方楠很平静,还是空白的表情。她在刺激苏昊,她要激怒他,彻底的。“那你到底想怎样?要我娶你?”苏昊表现的十分不屑。但方楠明白苏昊是恐惧的。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会觉得在某些情况下你们会变得不分你我。哪怕没有爱情,却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存在。苏昊没有发怒,但他在咆哮对着席卷来的回忆。方楠居高临下俯视着着他,这让他很是难受。他在极力逃避她目光的搜索。方楠也发现了他的躲闪。她明白,胜利是属于她的。 他们终于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仿佛所有的心情都已平息。他们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向外面世界昭然了里面的一切,这一切变得透明。“苏昊,我现在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你让我孩子流掉我做到了。可是你呢,自始至终一句明白的话都没有。我们的关系要怎么继续下去。”方楠太高估了苏昊。她应该明白她和苏昊早已没有了继续。这个傻姑娘还在天真幻想着苏昊为补偿她而跟安晓分手,转过身来和她在一起。恋爱中的女人对男人假设了出很多个完美的幻想陶醉了自己。而现实大多是把幻想击碎冠以极绝对的可能性。恋爱中的人是可怕的。苏昊关掉了手机这一刻他是属于方楠,也只能是方楠。“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么?”没有任何的前奏直奔主题。苏昊没有给方楠任何的机会酝酿一个完美的开场白,或者他认为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开场,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个透彻的关系的谈话。过去这个时间他们之间或许两清连见面都会变成多余。苏昊严肃的坐在方楠对面目光盯着方楠,他需要一个结局。“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么?”方楠的语气变得柔软许多但这丝毫没有动摇苏昊严肃的心情。“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些废话我就恕不奉陪。”苏昊说完便很决绝的站起身准备离开。方楠很迅速的拉住了苏昊。安晓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回忆安稳的涌现艾艾、苏昊、杨小梦、赛小娘……许多人,许多事交织在一起,滑落成一段绵长的梦。欢笑声,叫喊声……美好莫过如此。人总是怀恋过往的,在回忆里茁壮成长。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拥有时的幸福,我们都是贪婪的孩子。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以升得老高,安晓缓慢的收拾完,拿起一本书冲了杯咖啡悠闲地坐在阳台的红色沙发上。现在的她只是一位专职的写手,每个月定期的交稿。她只要安静的坐在电脑前辐射一下皮肤便可以了。其实这件事情是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的时候有很大的困难,但是,她真的很喜欢这份职业,在她的文字里,她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上帝。所有的命运都在她的指间滑出,这样伟大的感觉让她深深的满足着。她偶尔低声念着她喜欢的话语,喜欢的句子,喜欢的文字,她就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对文字充满着无限的热情。 苏昊从小店里买了一袋热腾腾的包子,脚步急促的往安晓的公寓赶。窗外人声鼎沸热他们静静坐在小桌旁开始吃被称为早点的午饭他们静默着。安晓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看着苏昊微微笑着。他们已习惯了这种的状态这份淡然的宁静。吃完饭后苏昊赶去画室现在的他正在全力以赴的准备自己的画展。“现在每天都待在画室里。真的是有些难过。”苏昊走的时候安晓说道。 今天的他穿着白色的T恤,依旧是破洞的牛仔裤看上去很是舒适。对于他来说舒服是最大的追求。穿着上这样,生活上更是如此。他和安晓最大的相同就是什么事情舒服是首要的追求,在他的眉宇之间永远飘逸着平和。“苏昊没在啊?”单婕扑闪着涂着厚厚睫毛膏的大眼睛精致的妆容让她看上去神采奕奕。今天的她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配着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涂着红色的口红,好像一块凝固的庞大的血块。但是优雅之极。“过来了,刚走不久。”安晓说得很平静低沉的声音几乎是静滞的,同她瘦弱的身体一样,似乎是勉强支撑着。与单婕的洒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今天有什么安排?”安晓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站在旁边的单婕“来找你啊。”单婕笑着。“我说呢?原来无聊的时候才来找我的呀。”安晓半开玩笑的说。单婕的确很少有时间是空闲的,无聊对她来说有些奢侈。单婕是贵气的做起事来也是无畏无惧的,庞大的家世背景让她从小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当然现在是女王的生活。一万块的衣服在她身上也只是一晃而过。现在的她有属于自己的一家服装公司并在国际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这是一件伟大而让她觉得无比自豪的事情。“这个送给你。” 单婕把提在手里的很精致的袋子递给安晓:“什么好东西包装这么精致。”安晓略显惊讶。“这可是我们公司这个季度新上市的夏装,试试吧。”单婕说着目光里有些许期待。单婕总会个安晓带来惊喜。“哇,这么好。你肯定是有什么是找我吧?先说你的事我再决定要不要接受你如此贵重的礼物。”安晓调皮的看着单婕。“你怎么可以这么认为难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就不能送礼物给你啊。好心没好报,人家是想补偿一下这段时间对你的忽略嘛。”单节故作委屈嘟着火红的嘴巴。很是性感。“生气了?不要啦!我只是玩笑,现在安晓很乐意怀着一颗感激之心接受单婕送给安晓的豪华礼品。总会有一些人会给我们带来偶尔的惊喜,让我们的生活不致枯燥和乏味,安晓顽皮的笑着,看了单婕一眼,随即转身进了卧室白色的雪纺长裙,精致的剪裁,极柔软的衣料紧贴着安晓白皙的肌肤。如此相称,堪称完美。她海藻般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散的髻。好像这件衣服就是专为她设计的,安晓看上去优雅而妩媚。当她站在单婕面前时单婕只是大呼惊艳。在单婕看来安晓天生就是当模特的,曾经她一度怂恿安晓加入她的公司的模特团队但被安晓拒绝。安晓安于平淡的生活她曾经对单婕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和苏昊结婚安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她不奢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呼风唤雨的大女人,她只想做苏昊背后的小女人。对于她的这一愿望单婕很是不理解。但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最终的决定权在自己手里。我们的人生也就在一个又一个选择中渐渐决定。无论出生如何,生活在某些方面足够公平,只是我们无法给自己一个公平的答案。“哎,美人胚子,我要是个男人这辈子一定娶你做老婆。”单婕一边说一边表示深深的惋惜。“亲,真是谢谢你。”安晓说着对单婕做了一个吻状。“等一下陪我去见个人。”单节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块点心自顾自的吃着。“见谁?还说没事。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欢喜过后单婕又恢复到以往的极平静的面容,微微有些严肃,“去了就知道了。”单婕有些神秘地说。“那你想我怎么做?”安晓接着问。“就是陪我去而已。”单婕站起来眨着眼睛,她魅力十足。轻轻在安晓腰部捏了一把。“小妖孽,快去收拾一下。不要告诉我你是想素颜赴会。”单婕笑着。安晓很少化妆,平时也是休闲示人,显得内敛却富含个性。 今天的单婕略带兴奋。当单婕挽着安晓来到酒店门口时安晓有些后悔穿休闲装来,轻柔的小提琴伴奏,奢华的装饰,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很是格格不入。但单婕小小女孩似的紧紧挽着她,或者说是牵着她。台阶擦得明亮剔透。这里的一切高贵之极。窗外阳光灿烂,服务员们好像是参加选美大赛的姑娘,个个花枝招展。标志性的微笑镶嵌在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他们表现得彬彬有礼,努力让每位来这里的消费者舒服的心甘情愿的掏钱消费。安晓看着单婕,单婕落脚的地方一般都是极高品味。这次不例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单婕变得深情款款起来。她们绕过大厅在一位男服务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安静的靠窗的座位旁。从那里可以使这座城市尽收眼底。“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带她们过来的服务员温和而亲切的问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一位没到。”单婕很优雅的回答了服务员。充满了温柔。安晓坐在单婕身边望着窗外密密麻麻的车辆,天空蓝的纯净。这座城她谈不上熟悉也谈不上陌生,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愫。单婕安静的坐在安晓身边,她在等待,默默地等待。 其实,安晓最讨厌的事情就会等待,满怀期待,充满了各种可能。你似乎可以听见时间渐渐离开的声音。“到底是谁啊?这样的不守时。”安晓抱怨。“在等会儿吧,很快他就来了。”单婕央求。“好吧,谁让我收了你的好处呢。”安晓故作无奈。“就是哦。”单婕笑着。两个女孩子美丽的身影在阳光下几乎重合,他们等待着各自的等待。 正文 第三章:年轻的相遇 不久后一位穿着庄重的年轻男子踏进这家酒店。他表情严肃,脚步铿锵有力。笔挺的西装完美的映衬着他的身形,整个人就是肃穆。但从他的脚步上不难看出他今天心情不错。他叫左蒙,是一家美国化妆品公司的中国大陆区的销售总裁。单婕苦苦等待的就是他。很快,他便很庄重的站在艳丽的单婕面前微笑着,并很及时的将目光转向站在单婕身旁的女生时表情瞬息僵硬,顿时有些脑路短线。同时呆住的还有安晓。单婕看着他们从他们的目光里她似乎领略到些什么,甚至她觉得他们之间绝不是一般性的认识。 左蒙察觉到单婕在努力猜测,很快将目光收回。“你好,好久不见!”安晓笑了笑,快要凝固的气氛就这样被左蒙打破。“你们俩认识啊!”单婕显得很惊讶“你们怎么认识?”单婕接着问道,语气里有些许不安地因素存在。女生的某些小敏感此刻在单婕身上暴露无遗,但也表现出她在某些方面的单纯。“嗯,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小时候住在同一家属院,但是已经很多年没见了。突然遇到觉得难以相信,有些不可思议。”面对左蒙的解释单婕顺其自然的按着正常的想法想了下去。“哦,我说呢。怎么两个人一见面就是惊讶的表情。”“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这样细腻的察言观色。”安晓笑着说。左蒙看着安晓微笑着。他坐在单婕对面,目光却很多次不自觉的落在安晓身上。谈话的中心渐渐转移成了安晓和左蒙。“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晓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也就是为什么在这里啊。”左蒙回答,有些不一般。“你可真的是幽默。”安晓笑道。他们欢快的回忆起小时候,在这里他们也只能回忆起欢快的小时候。单婕在沉默的看着眼前欢快的两个人。片刻后也加入到他们的谈话里,气氛变得活跃起来。有时候我们会为一些人的出现而觉得欢心鼓舞,因为他们会让我们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 “你是不是该好好的谢谢我啊?”左蒙离开单婕拉着安晓说。 “我还真的是要感谢你啊,我的贵人,我的宝贝。”安晓笑着说。 “还这样的恶心。是不是没想到。”单婕接着问。 “是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想到的不是吗?我真的很意外,现在我的脑海里满是小时候。”安晓回答,暂时的回忆会充斥我们的思绪,在那里我们是快乐的,至少比此刻。 结束后安晓和单婕来到画室,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带着一身沉闷的炎热,正在悄悄的离去画室里只有苏昊。他坐在角落的画板前样子很是专注,一副与世隔绝的的模样。“苏大画家还在发奋呀。”单婕一边开玩笑一边扭动着极好的身材,风情万种。东瞅瞅西瞅瞅的好像在寻觅些什么。“有香水的味道呀。”单婕调侃苏昊:“单总,你不觉得这股香水味你很熟悉么。”苏昊笑着和单婕互开玩笑。没有丝毫的拘束感。或者说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什么拘束。安晓看着欢笑的两个人,笑着。苏昊和单婕青梅竹马,甚至在双方父母眼中他们很是般配的,并且很努力地想把两个人撮合在一起只是旁者有意本人无心,两个人依然很安心的作兄弟。父母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其中,特别是苏妈妈知道苏昊的女朋友是安晓后也颇感满意。安晓坐在苏昊的位置上仔细看着他的新作,全然听不到旁边单婕和苏昊的谈话。有的时候我们面对我们熟悉的人的时候也会有一种无语,在她的这段故事里我们是陌生的。“安晓,你该管管苏昊了,嘴巴那么厉害。”单婕故作委屈的跟安晓说。“怎么,理亏就找帮手帮忙啊。”苏昊衣服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盯着单婕,两个人一起不禁笑起来,这是他们玩了很长时间的游戏。安晓看着他们微笑着。“你现在能看懂他的画吗?”单婕问安晓。“我只是懂一点点,我本来就对这个东西没有多少的兴趣。”安晓回答。苏昊买来三杯雪顶咖啡。三个人围成圈坐在一起。 “画展准备得怎么样了?”单婕变得一本正经。“还行,就是比较忙而已。”苏昊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单婕。他端起杯子靠窗站着,看着安晓发呆,目光和阳光交织在一起错落在安晓身上。三个人沉默良久,“你们俩怎么了,都不说话。“单婕说着目光落在了苏昊的画上。三个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都安静的看着画沉默。苏昊的画里充斥着大片的鲜艳的红色,在鲜红的背景下有两个扑朔迷离的跃动的苍白的身影。没错是芭蕾。那身姿明显的告诉观赏者这幅画画的是舞动的芭蕾。单婕静静的看着画,良久后,“苏言,还是老样子吗?”单婕问道。“还可以没以前那样子了。”苏昊回答。泪水不禁又一次涌上眼眶。 艾艾的死对于安晓有些沉重。在那其中,她感受到莫大的恐惧,那种感觉一直压着她令她窒息。“安晓……”单婕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在她看来安晓时时刻刻都需要被人保护,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敏感的神经让她随时受到伤害。还记得八年前她第一遇到安晓是在大学校园里。在大学的街椅上学习财经的单婕认识了中文系的安晓。安晓抱着一本书安静的在读。路过的一位年轻小伙顺利的掏走了她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对这一切她全然不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单婕拉住了年轻的小偷,凭着自己的跆拳道从小偷手里夺回了手机。安晓对单婕彻底拜服,一段友情就这样开始成长。当时一起的还有艾艾。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组合。世事变迁的速度太过惊人,让人不堪面对。其中伴随着衰老,死亡。那时的谁会知道现在的她们会毫无预兆的剩下两个人。那时的单婕和艾艾在苏昊一系列糖衣炮弹的连番轰炸下联手帮苏昊追安晓,甚至悄悄的拿着安晓的照片换KFC。如今这一切由于谁会记得谁会计较。改变在某种意义上是存在在生活里的真理。三个人各自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远方的天空渐渐沉静。从画室出来单婕开着自己的法拉利跑车飞驰着。今天她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和左蒙终于可以像朋友一样坐下来聊天了很自然的而非刻意。无论左蒙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是开心的,人生有很多事无需计较,尤其是关于真和假的问题。更是没有任何必要计较。但是在一个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她也看到了小时候的苏言和苏昊,还有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女孩,那是已故的姐姐单嚟。她看到小时候和苏昊苏言在海边一起堆城堡的情景。一个巨浪扑来城堡被冲的粉碎他们也被生冷的海水浸湿。苏言哭了,她和苏昊使劲的哄着。很快她又听到单嚟在不远处喊她很大声的喊着。说要带她去玩去一个美好的地方。但很快,单嚟不见了苏昊和苏言也不见了他们仿佛都是隔空离去。是的,你猜的不错,单婕出了车祸。 安晓刚进家门就接到苏昊的电话,在前一小时里她们三个人还坐在一起喝外卖的咖啡。一个小时后单婕便命悬一线,躺在手术台上。时间是多么的滑稽。安晓很迅速的穿上刚脱下的鞋子,飞奔向医院。安晓赶到时手术室门口站满了人。平时很难见上一面的单父也站在手术室门口背着手来回的踱步。单妈的妆容被眼泪冲花了。她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啜泣着。她穿着印花长裙丝毫不像是年近五十的女人。所有的人静默着,谁都不敢发出声响。“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谁是O型血。”包的严严实实的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我是O型血,抽我的。”人群里传出洪亮的男声。很多人好像如梦初醒,带他们考虑自己的血型是一个年轻男人已跟随着小护士前去抽血了。那个年轻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左蒙。单父看着年轻的背影露出感激的目光,估计在那一刻,很多人的肠子都悔青了,或许还有不少人埋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把自己生成O型血的人。总之,有很多奇怪的念想萌生。苏昊坐在单母身边看到安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安晓脸色苍白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苏昊急忙跑过去扶她,艾艾的事还没过去单婕又接着出事,对于安晓实在太过沉重。就在他要抓住安晓的那一刻一个人影从他面前闪过抢先扶住了安晓。苏昊愣在原地,安晓呆呆的看着抓住她的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左蒙。苏昊对左蒙笑着,他很温柔的从左蒙手里拉过安晓,拥在自己怀里。安晓艰难的笑着“我没事,单婕怎么样了?”“还在手术。”左蒙显得很沉重。苏昊把安晓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怎么样了?”苏昊很温柔的问着,眼里满是怜惜。“苏昊,单婕会没事对吧。为什么会这样。”单婕是脆弱的,也是敏感的。泪水顺着安晓的脸颊肆意流淌。她太过恐惧失去,她实在无法接受那种凄凉的感觉。在隔着她的几个位子的座位上单妈妈跟个泪人似的。她实在无法接受,对于她来说这种经历太过残忍。她想起几年前也是在医院里,也是手术室唯一不同的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是单婕的姐姐单嚟,也是因为车祸,由于失血过多而抢救失效。永远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她依然记得她被抬进医院时鲜血浸湿了她的衣服,头部有血不断的涌出来。她实在没有丝毫的勇气再一次承受。单父焦灼的踱着步子,自始至终他没有任何的语言。单婕是他所有的希望所在。有几人终于无法忍受漫长的等待的煎熬便离开了。安晓坐在单妈妈身边握着她的手陪着她哭着。 面对一个垂危的生命,鲜活的世界,庞大的家族背景,都显得那样苍白憔悴,生机莫过于健康的生命。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由于病人右腿长时间被夹在座位之间需要截肢,我们需要家属签字后,要是同意的话请在这儿签字。”包裹严实的的医生再一次向外面的焦急等待的人宣布了这个让人心碎的消息。单妈妈无助的看着单爸爸,单爸爸领会到自己妻子的意思,无助加上绝望。单爸爸颤抖着双手在医生手里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辈子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沉重的抉择了吧。签完字后医生很迅速的转身重重的关上了手术室的门。单妈妈哭得更厉害了。这个女人现在现在哭得撕心裂肺。单爸爸扶着单妈妈坐在椅子上。左蒙靠墙站着,无神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手术中”三个字发出耀眼的红色光晕。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几个护士推出了单婕。单婕安静的躺着双目紧闭,没有太多痛苦的痕迹。“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亲切的宣布了无限安慰的消息。“可是……一条腿……”医生艰难的说着下文。但没有下文。是的,单婕的右腿被截肢了。现在的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对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没有任何意识,单爸爸扶着彻底崩溃的单妈妈紧跟在护士后面。单爸爸看着单婕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是无奈的,更是艰难的。有时无论做任何选择都是将会缔造不同的痛苦。不知道单婕会以怎样的方式来思索他做出的选择。他只是一位极普通的父亲在面对命危的女儿时做了一个可以留住她的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将改变他女儿的后半生。他别无选择,他不后悔。安晓看着单婕,实在很难想象单婕醒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生命没有危险就好。”站在身边的人安慰着单爸爸和单妈妈。不知道单婕是怎样考虑生命和人生的。只是现在她无法作出选择。 正文 第四章:怀念昨天的旋律 很久没有提到苏言,没有提到艾家。艾艾的死并没有将这段故事结束,故事仍在继续。不得不承认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苏言渐渐从艾艾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开始了正常的工作,继续跳舞。“你好!我是杨小梦。”女孩留着披肩的长发,微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伸出纤长的手。苏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主动示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杨小梦是苏言的新舞伴,刚从加拿大回国,浑身洋溢着激情。但苏言没有丝毫的热情可言,甚至有些许的不情愿。后来的整个排练的过程中,苏言只是机械的做着动作,挪动的脚步没有任何的情趣。让杨小梦费解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选择跳舞。但现在她只能极力的配合他。因为他们之间还将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她必须学会适应。在杨小梦思考这些东西时苏言突然停住了步子,“你到底会不会跳舞啊!”苏言冲着杨小梦咆哮。杨小梦彻底呆在原地,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能让苏言如此生气。“怎么了呀我!”杨小梦反击道。“跳舞的时候你能不能用点心,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三心二意,跳舞的时候你就专心跳舞,心思根本没在舞蹈上,怎么能跳好。”苏言一本正经,咄咄逼人。不给杨小梦任何反驳的机会。杨小梦定定的看着他,“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苏言关了音乐,自顾自的坐在地板上。杨小梦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分神苏言竟可以看出来。心里暗暗骂着苏言。悻悻离去。在以后的日子里杨小梦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在跳舞的时候分神,更不能让苏言看穿。即使这样她仍旧给了苏言很多机会骂她。因为当她和苏言面对面时她无法专心动作,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美好的心悸扰乱我们平静的心情,改变着我们的想法。为什么我们无法驾驭一直都是我们自己,我们一直在成长中修炼自己。 苏言每天穿着浅烟灰的运动衫,干净的脸庞,浑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那种气息让她痴迷。当然,苏言无法看出这些。终于有一天杨小梦彻底惹怒了苏言。那天他们正在练天鹅湖的巅峰部分,在恍惚间杨小梦接连做错了好几个动作,苏言怒视着她“你到底会不会跳舞。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做错动作。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杨小梦硬在苏言面前,表示她不是有意的。但苏言依然在冲她咆哮着。这段日子是她以前根本没有遭遇过的。她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的耐力可以忍受苏言接二连三的发飙。苏言还在骂着,杨小梦捡起放在地上的衣服,夺门而去。只留下苏言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被杨小梦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杨小梦觉得自己实在无力忍受,暂时的离开可能会好一点。毕竟,她和苏言还有很长时间共处。现在的她被苏言骂得体无完肤,她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来挽回失去的尊严以及保护仅剩的那些可怜的自尊。但她首先要学会的便是抵挡住苏言带给她的莫名的引诱。 “喂,安晓吗?”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女声的应允杨小梦笑了,“我是杨小梦。我已经从加拿大回来了。”杨小梦有些兴奋的说。电话那头的女生也略显激动,“杨小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安晓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但也给她带来了小小的有些意外的惊喜。相信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回来不久。”杨小梦回答道。安晓语气中流露出的那份惊讶带给杨小梦暖暖的感觉,人就是这样子,可以为一件小事快乐很久,满足很久。幸福大概就是如此简单,只是我们想的太过伟大太过复杂。她们虽然很多年没见,一直只是靠电话和邮件联系着,但她们仍觉得彼此熟悉。她们相约在一家西餐馆见面。安晓穿着一件格子衫,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看上去很是清爽。杨小梦穿着印花长裙恰到好处的衬托着她高贵的气质。“过得好么,亲爱的。”杨小梦抿了一口香槟。“说真的并不是太好,特别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的我身心俱疲,感觉像是要崩溃。”安晓给杨小梦讲述着这段时间里她所经历的一切,禁不住失声痛哭。杨小梦安慰着安晓,她很难想象这段日子安晓是怎样度过的。她觉得自己的语言太过苍白。或许对于安晓来说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几句并无太大作用的安慰,而是发泄。她需要好好发泄一下心情,需要一位忠诚的聆听者,而杨小梦恰好可以很好的完成这个角色。安晓和杨小梦彼此间的那份友情并未让时间改变,距离似乎产生了美的效应,让她们从对方那里寻找到了一份久违的温暖。杨小梦看着痛哭的安晓,静默着,良久。她感受到安晓内心的纠结于挣扎,经历过死亡的人,总能带给人一种脆弱而强悍的力量。很多到了嘴边的话被杨小梦吞本来回了肚子里。本来她是来找安晓倾诉的,现在却变成了被倾诉者。只是她的委屈和安晓的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安晓喝了很多酒,这只是对于她的酒量而言的,两杯香槟就让她有些醉醺醺的感觉。眼泪止不住的留着,但她心里应该舒服了很多。 杨小梦拉着喝醉的安晓艰难的爬上楼梯,安晓重重的躺在床上睡着了。现在的她变得很安静,就像是熟睡的小姑娘,脸颊绯红,好像娇艳欲滴。杨小梦替安晓盖好被子,来到所谓的客厅。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电脑桌,小沙发,还有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仅此而已,却布置的很整齐很舒适。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看上去都有些淡淡的青涩的味道。男生搂着女生的肩膀微笑着,女生很灿烂的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女生是安晓,那旁边的男生应该就是苏昊,杨小梦想。他们真的很般配。杨小梦这样认为。但很快杨小梦有些僵硬,他定定的盯着男生看着,很眼熟,不应该是很熟悉。她好像看到了苏言,是的,太像了。这个男生和苏言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在了沙发上。窗外霓虹闪烁,城市安静的在夜里休憩着,周围一片寂静。杨小梦很确定这个男生不会是苏言,若是的话她和安晓也不会现在才见。她沉思着,很多回忆被肢解成无数的片段从她眼前闪过。 正文 第五章:知晓回忆 现在的我已经是二十好几了,在加拿大独自飘荡了十几年。现在想起这些时竟不自觉的有一种沧桑感。好像已经过去了人生的一大半。我想在讲我的故事之前有必要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我从小学习芭蕾,这大概是受同样是芭蕾舞演员的母亲的影响了吧。我父亲是一名中学的老师,都说我父母的结合是一个奇迹。曾经我也这样认为过。我无法理解他们当初是凭借了多大的勇气决定在一起生活的,更是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的他们会那样的痛恨彼此,以至于要用杀死对方的方式来结束他们的惨淡的人生,和那段失败的婚姻。有时候我觉得他们结婚后最大的错误应该就是生下我。或者说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个错误,而我最大的作用就是错上加错。那年我十六岁,是一名初中生,由于母亲的缘故我已经在很多重要的演出中崭露头角。这也是她带给我的最有用的也是对我人生产生极大影响的东西。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学会了恨她。可是很并没有带给我太多实在的收获,我唯一的做的就是极力的掩藏曾经发生在我生命里的刻骨铭心的事。生命究竟要承受多大的折磨才会停止。在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试图让它停止运行,但现在还是莫名其妙的好好活着。感受着这个世界带给我的忧伤和快乐。母亲由于工作的关系很少呆在家里,我想这也是他们关系出现裂痕的原因之一吧。父亲是一名数学老师,脾气很温和,而母亲的脾气略微有些古怪,可能是她的职业造就了她的天气般善变的性格吧。都说搞艺术的人都是疯子。我想现在的我或许正在扮演着人们口中的那个疯子吧。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我还是很正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生活永远都是向前的,谁都无法改变,活下去还是结束所有的权力都在我们手里。 前十六年的岁月实在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情景里度过的。终于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在忍受,那一天正好是我十六岁的生日。初秋的天空并没有太多萧瑟,但风还是有几分凄凉的味道。空气里还有几分夏天的味道,阳光和煦,一切显得平和宁静。我很早做完作业赶回家里。当时的我怀着小小的期待和兴奋。推开家门时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客厅里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大理石的桌面上有几滴血很是抓眼。沙发上的抱枕被扔在地上,有一个甚至被撕裂了里面的芯子露在外面,残破不堪。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莫大的恐惧感。我快步一次推开了房间的门,我的房间里一切如初,干净整洁。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个模糊的意识从我脑中闪过,我推开了父母房间的门,一股强大的血液冲上脑门。他们倒在血泊里,地上留了很多的血,父亲趴在母亲身上,他们的手蜷缩在胸前,那是一幅及其醒目的画面。血浸湿了父亲的白色衬衫,母亲的裙子上也有一大团血迹。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铺在地上。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拿起电话拨通警察局电话的,反正很快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来到了我家。很多人也趁机钻进我家里参观这幅惨烈而刺激的画面。法医拉开了紧紧靠在一起的他们,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入室谋杀。他们各自拿着一把水果刀很准的插在彼此心脏的位置上,唏嘘声惊讶声杂乱成一团。他们终于以最亲密的方式摆脱了彼此,他们再也不用吵架,不用厌恶对方他们很愉快的超度了他们的婚姻。而我彻底的被剩余在了这个世界上。这一刻我才深深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深恶痛绝。他们在曾经的日子里肯定后悔过为什么要造就一个累赘来牵绊自己。但即使是这样最后他们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任何机会干涉。葬礼很冷清,舅舅把我带到了他家里,舅妈的脸色表示对于我的到来她很是难受。渐渐地她的难受变成一种难过落在我身上。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的态度帮我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我回到自己的家中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后来安晓知道了我家里发生的一切,把我带到了她家里。并要求他父母收我做干女儿我成了安家的一员。而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一个特殊的贵族家庭。安家的势力很大,安晓虽然在学校显得很低调但谁都知道她爸爸是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她妈妈是政界高官。她的父母对我很好,出于同情和可怜,勉强的扮演着父母的角色。安晓上的是一所寄宿制的贵族学校,很少在家里。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呆在家里。直到有一天,安妈妈去国外考察家里只有安爸爸和管家。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窗外月光皎洁。我洗漱完后早早睡下,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黑影闪到我床上,我拼命反抗但来者很强悍。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他进入了我的身体,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似乎能感受到他浑身的肥肉恶心的颤抖着。一股暖流冲进我被撕裂的下面,他疲惫的趴在我身上,满足的喘着气。 然后很迅速的穿上衣服,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在整个过程里我都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天空渐渐亮起。 “杨小梦,你一晚都没睡么?”安晓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杨小梦说道。杨小梦看着安晓良久,“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你好些了么。昨晚竟然喝醉了。”杨小梦站起来拉开了粉色的窗帘,阳光猛然照在脸上很煞眼。安晓开始洗漱。杨小梦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终于有一天杨小梦知道了强要她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爸爸。一天夜里,杨小梦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凭直觉杨小梦知道来的是同一个人。男人依旧在她身上如饥似渴的发泄一通,找寻着久违的快感。当他沉浸在快乐中时杨小梦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撕了一把,男人从快乐中被猛然惊醒过来,他努力压低声音惨叫了一声,便夺门逃离,第二天醒来时杨小梦发现自己的指甲缝中有一丝血迹,她开始在安家不动声色的搜寻被她撕破手的男人,可惜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找到,当然,那个男人也一直都没出现。过了一段时间后杨小梦开始觉得恶心,经常作呕,这引起了安妈妈的怀疑。她带着杨小梦来到医院,如怒所愿,我怀孕了。安妈妈很生气,她极力的逼问是谁让我怀孕,很遗憾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把一段时间来发生的一切很详细的告诉了安妈妈,她很气愤,并嘱咐我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安妈妈看上去是一个很严肃的女人,但是她长得却很精致。她说她一定会查出那个人。她带着我来到医院做掉孩子,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看到安晓。我继续学着芭蕾,照常演出。终于有一天安爸爸和安妈妈来找我,告诉我有一个出国的机会他们为我争取了。他们真的想父母一样说了很多感人的话语。在泪眼中我看清了安爸爸手背上的一条伤疤。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我想没有谁比我更加付出和回报的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不要企图从它那里可以免费得到些什么。我去了加拿大,在机场安妈妈抱了抱我,安晓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可怜的目光永远都是最廉价的。我即将面对的是崭新的一切。我不欠安家什么,我不用一辈子活在他们施舍恩惠的阴影下。只要你对了这个世界就对了,无论你用怎样的手段,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对了。 到了加拿大一切焕然一新,我呼吸着那里自由的空气。生活的脚步会将有些痛苦沉沦,在加拿大除了跳舞之外我还努力的做好几份工组为的是不在被动的接受安家的帮助。很快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席逊,一位加拿大籍的华人。在一次演出中认识,他年过六十,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很成功的男人。无论是在家庭还是在事业上。他的儿子很是精明强干。从见第一次面他就很明显的对我表现出很高的兴趣。后来他很戏谑的说自己是为了追求黄昏恋。他对我很不错,至少是在金钱方面。我在加拿大的所有开销都由他付,并且因为他的缘故我们舞蹈团也多了好几场开价很高的演出。如果明白我和他的关系大概是能算的上是一种交易吧。他满足我对生活的需要,我满足他生理和精神的需要。他说过我能带给他年轻的感觉。这个社会永远都是需要和被需要。席逊,有着老年男人惯有的微胖,头发经过细心地染色,是很自然的黑色。经常穿的是黑色的西服。虽然公司的大部分事情已经交给了他儿子打理他还是花大把的时间在公司。他每一次带着发泄压在我身上,从他粗重的喘气声里我感受着他的快乐和满足。年轻一直都是资本。偶尔他也会给我讲他的奋斗史,讲他和他妻子的爱情。爱情难道也会随着岁月老去的么。为何爱着一个女人还要和另一个女人上了床。这是多么可笑的忠诚。竟会如此心安理得进行这一切。席逊,带着我见过不少商界高层,但让意外的是他竟然会很大方的把我介绍给他儿子认识。关系变得如此微妙。这种微妙也渐渐改变我的生活。席哲贤,曾经留学美国,现在经营着自己家的公司。他的表情很是匮乏,很少看到他的笑容。永远都只穿剪裁精细的黑色西装。 “杨小梦,发什么呆?洗漱完后的安晓坐在杨小梦对面。 正文 第六章:突如其来的灾难 “喂,这几天你都在干吗?你到底要不要再练舞了?”杨小梦坐在床上看电影时接到苏言的电话。只听见苏言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咆哮。“对不起……”杨小梦还没有解释,苏言又开始接着骂。“我们还是先暂缓几天,调节一下彼此的心情。”听到苏言的埋怨杨小梦一改语气,很平静的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也许是只是自己的潜意识,也许是因为她太想对苏言发泄无论怎样这句话说得让她觉得无比舒心。苏言在另一头愣了半分钟然后挂了电话。第二天苏言又给杨小梦打电话,这次的态度与上次相比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杨小梦这些天实在对不起,我对那你的态度有点过分。希望你可以原谅。”听着苏言的道歉杨小梦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她挂掉电话便直奔舞蹈房。 苏昊和安晓在病房里守着单婕,单婕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苏昊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悄悄死去。能够悄悄死掉真的也算不上是一种坏事吧。”安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苏昊说。“傻瓜,不许再说这种话了。”苏昊轻抚着安晓的头故作生气的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仿佛比过去几年发生的事还要多。安晓很累,那种累苏昊能明白,但他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一直折磨着他也在吞噬着他。安晓倚靠着苏昊,现在也只有这对肩膀可以让她感受到短暂的温暖给她带来安慰。“你们在啊?”左蒙提着一个大大的电饭煲走进病房。他看安晓的眼神有些躲闪。但是很快便消失了。这种躲闪只有他自己能察觉到,也只能让自己发现。看到安晓时让他觉得无限怜惜,但是面对单婕时更多是无奈和难过。但他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爱情。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爱的是安晓还是单婕,但现在这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苏昊回去画室,安晓和左蒙守护着单婕,安晓靠着窗台站着。窗外阳光明媚。从玻璃中她能隐约看到左蒙很仔细的给单婕喂鸡汤,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很是小心翼翼。他爱她,安晓明白,从前的左蒙早已改变。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左蒙曾经喜欢过她,仅此而已,年少的感情经不起时间的沉淀,感情还是越久越浓。她为单婕感到高兴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彼此相爱是很并不容易的事。太多的物质改观了本就的东西,简单变得复杂起来。 “这些年过得好吗?”左蒙打破寂静。“还好。你呢?”安晓依然望着窗外。“挺好。”左蒙淡淡的说。接着又是充满了尴尬的沉默。欲言又止,彼此都在悄悄揣摩着对方的心意。安晓转过身左蒙也刚好抬起头,四目相对,彼此都在闪躲。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在时间里发酵。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相视而笑。“你男朋友是什么工作?”左蒙问道,语气反而轻松不少。“画画的。”安晓也是同样的平静。他们之间必须无需尴尬。为了他们自己。“左蒙曾经或者现在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定义为友谊吧。”安晓站在左蒙身后淡淡的说。“嗯。”没有任何异议的无条件同意,看来他们之间的真的有所不同了。“我先走了,你陪单婕有事的话打电话。”安晓觉得她该离开了为单婕也为了她自己。她离开医院独自来到东区的林荫大道上。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极好的映衬着蔚蓝的天空。木质的长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几位老人坐在那里。安晓找了一张空椅子坐下来,看着阳光投下的影子在地面上形成一幅温暖的画面。她静静的坐着莫名的想起了左蒙。曾经的曾经,她也和左蒙一起坐在长椅上看书打闹,但这里不是那里,他们的一切都已停驻在另一座城市的天空里。这么多年已从生命中走过。物非人亦非。 正文 第七章:纠结遇见你 我一直以为有些人从生命中走过便不会再出现,所以我一直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他。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竟然又一次毫无预兆的相逢。这是一种带着些许悲凉的心境。左蒙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干净的收拾整齐的头发黝黑的脸,看上去仍然是平静的表情。笑起来时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只是成熟许多。我从未想过会以怎样的方式和他重逢,但当我们因为单婕自然地见面时,我想这或许是一种较为不错的方式。很多问题开始变得有些棘手。我该给苏昊和单婕解释我和左蒙的过去。有的过去永远也无法过去,因为它将深深的影响到现在的生活。过去构成我们人生的全部。 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安晓,现在是一家杂志社的写手。比起作家我更喜欢这个名词,自由没有太多拘束。 1990年在北京同一家医院,住在同一病房里的两位产妇在同一时刻剩下两个婴儿。女婴的父亲姓安是一名国家干部母亲经营着一家公司。男婴父亲姓左是一名姓画家,母亲是一名作家。如此奇妙的相识。后来发现两个家庭竟然住在同一个家属院里。两家的关系渐渐地变得亲密。所以我和左蒙从小就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小学三年级。我们搬了家,我也被转学,从此我和左蒙变得疏远起来,曾经我把这种改变归咎在搬家上后来渐渐明白还有性别在悄悄作祟。 “安晓!”初中某一天下午我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转过头。愣了半天后发现喊我的是左蒙。那时的左蒙高大很阳光,常常能来引来女生的窃窃喜意。“你的女生缘不错啊。”每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左蒙总会笑得很无奈。后来他告诉我,在我们搬家不久后他们也搬了家,虽然现在不是同一个小区但只隔着一条街道。终于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的玩在一起了。当然很多原因来源于小时候的交情。人生中总会有那样一段时光,那时所有的一切都很单纯,很美好。没有太多东西掺杂其中。就像在幼儿园时放学时老师总是让一位男生牵着一位小女生的手一起回家,即使家长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等到那段日子过去后男生和女生就必须有明确的性别界限。“你叫安晓,是吧?”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大个子女生,虽然不能用漂亮之类的词语形容,但是很有气势。她以足够强大的气场压迫向我。可我只觉得很是好笑,竟没有半丝的畏惧之心。现在想来那种勇气也只是在那年少轻狂的年生所独有的。她气势汹汹的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在我的周围也围着几个女生,似乎可以随时冲上来将我制服。没错,如此狗血的一幕富丽堂皇的上演在初中的某一天里。因为和左蒙走的近的缘故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名正言顺的成了他们的公敌。因为我从旁边的女生的熊熊目光里看到了火焰的影子。我是如此孤单的站在她们中间。不知是不成熟的爱情让我们在年少的岁月里轻狂还是年少轻狂的我们让爱情变得不成熟,总之现在想来这些,依然感触颇深。我笑了笑,对着怒不可遏的女生。“首先,我想说既然你来找我证明你喜欢左蒙,可是你确定你是喜欢么。你若是确定的话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了。第二,说话的时候没必要那样气势汹汹,如果你仅仅只是想要让我对你产生恐惧的话更没必要。还有,说话的时候不要用手指着别人的鼻子,这样显得很没有礼貌。”说完后我在一张张惊愕的表情和唏嘘中潇洒离场。后来在心里狠狠地说:“不要说是和左蒙玩在一起,我做他女朋友,气死你。看你能把我怎样。”后来也许是为了这被称作的所谓自尊的东西我真的和左蒙在一起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时我在九班左蒙在五班,每天放学了像是约好了一样左蒙准时会在学校的国旗台下等我。似乎在宣誓着伟大的爱情在雄赳赳气昂昂的初中时代上演。终于,我和左蒙的事传到了我们班主任的耳朵里。随着初三的到来,更重要的应该是中考的来临,我们那位只有一米五的女老师坐在办公室仰着头苦口婆心的劝化我这位半路迷途的孩子。“现在任何事都要以学习为重,你现在的状态不错,学习成绩也挺好,不要松懈了,考重点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当然这种状况也无可避免的出现在左蒙身上。甚至他的班主任分析的更为透彻。他一直分析到他的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的身上。在他们的感化下我和左蒙终于确定了关系。并开始备战中考。后来我才明白与人生来说那场考试实在不算是什么。我不得不佩服班主任们。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高深的办法他们发现我和左蒙不但没有划清界限反而走在一起了,便气急败坏的扬言要叫来双方的家长。不得不承认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家长两字有绝对的权威。在糖衣炮弹的轮番轰炸下我们表示妥协——转为了地下恋情。中考结束了我和左蒙都如愿考进了一所不错的高中。班主任也表示她倍感欣慰,我没有让她失望。当见到我爸和我妈时这个精明的小女人表现的优雅极了。 “安晓,明天咱们去爬长城吧。”左蒙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缩在被窝里任夏天灿烂的晨阳的照射。“什么?爬长城!你没搞错吧。”我瞬间清醒过来。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左蒙无比淡定的说:“我就想带你去爬长城。”在他许诺我背我爬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台阶后我终于答应了他。第二天很早就来到长城脚下。却已是人山人海。左蒙看了我良久。随后便不由分说的背起我往前跑,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你放我下来……”我挣扎着。“我答应过你的今天要背着你走完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台阶的。”左蒙没有丝毫要放我下来的意思。我选择了安分。我渐渐觉得靠在他的背上很舒服。“我没说一定要在今天全部都爬完啊。你先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太阳开始发红发紫,灼烧着大地。左蒙的额头上渗出些许细小的汗珠,在阳光里熠熠生辉。记得有朋友跟我说过不要轻易靠男孩子的肩膀和背,因为你会无法控制的依恋上那种感觉。进而也会依恋上那个人。的确,现在我迷恋上了这种感觉。也许就是在这一天的玫瑰色的光芒里我才真真切切觉得我喜欢上了左蒙。左蒙依旧坚持背我,渐渐地他开始有些气喘吁吁。“左蒙,我要你现在放我下来。”我故作生气,左蒙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向上走着。旁边一对小情侣看傻了眼。在我们从他们身边经过不久后就听见女孩跟男孩抱怨。不知道最后男孩是否也背女孩走过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台阶。青春的美好就在于我们可以很单纯的做一些事,而它的残忍也在于此。“二百三、二百三十一、二百三十二……”左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艰难的数数字。我假装很生气的再一次要求左蒙放我下来。这次他没有再坚持。人潮从我们身边涌过。阳光很温暖。左蒙拉着我,再休息了片刻后我们决定一起爬过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台阶。我们终于完成任务,当我们站在地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台阶的时候左蒙很激动的怀抱过我站在台阶上大喊:“安晓,我爱你。”我承认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在那一刻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我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以为得到了全世界。周围无数羡慕的目光投来,我沉浸在幸福感里良久。后来,我才明白时间最大谎言莫过于一生一世。我竟幻想着和左蒙一生一世。就像一个巨大的堡垒,年轻的爱情不过是我们替自己编制的童话,还心甘情愿的想着被它圈禁一生。 正文 第八章:消失的光年 很快激情过后便是遥遥无期的平淡。平淡是极折磨人的,与此同时滋生了孤单和空虚。我和左蒙之间开始频频争吵。但我不知道的是杨小梦喜欢上了左蒙。并且在我毫不知情的一天里他们跨越了彼此的最后一道防线。这还是在杨小梦在去加拿大之前亲口告诉我的。我没有接受不了只是觉得一切有些不可思议。然而,杨小梦却这样认为了。我不知道杨小梦是否恨过我。我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莫名其妙的自责了很久。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雷雨天。在一家小小的奶茶店里,左蒙表示很悔恨,可是时过境迁。我只能祝他幸福。即使心很痛。 哀伤的不会忘却,那只是一些片段,忘却的无法消失,他们躲在树后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眼中的星辰月光,消失在心中的光年,寒夜落进秋天,风景依然进来,相爱沉默不语,凋落一片孤单,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眼中的星辰月光,消失在心中的光年——大乔小乔《消失的光年》。 单婕在昏迷三天后睁开双眼,左蒙拉着她的手,有些欣喜若狂的哀伤的看着她。目光里还有怜惜。单婕看着左蒙艰难的笑了。“你终于醒了。”左蒙有些激动。“我睡了很久吗?”单婕问道。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毫不知晓。左蒙低下头。单婕一脸无辜的看着左蒙。“你怎么了……”单婕问道,但很快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吃力地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继而努力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白色的被子,似乎对它深恶痛疾。大号病服包裹着她有些瘦削的身体。右腿的裤管明显空了半截。“左蒙,我腿呢?你告诉我,我的腿呢……”单婕抓着左蒙的手臂,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在左蒙的手背上。灼烧着他。单婕歇斯底里的嘶叫。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左蒙。左蒙搂过她。她趴在左蒙的肩膀上伤心欲绝。她无助,她恐惧,这些又有谁会明白,即使有人明白又能怎样残缺了的还是自己。突然,单婕一把推开左蒙,她狠狠地推开他。“滚,你给我滚!”单婕突然指着左蒙开始破口大骂。被子被她踢落在地上,枕头也被她扔在地上。她想失去控制的暴烈的马,努力发泄着憋在心里的怒火。她的哭喊声引来了医生。几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冲进来按住了肆意挥舞手臂的单婕,在经过一系列的反抗后单婕渐渐安静下来,她瘫软在病床上,哽咽着、吟唱着。好像受伤的小鹿落到猎人手里。鲜明的锁骨在阳光下熠熠发亮,颈部露出被泪水打湿。医生将一针镇定剂推入单婕体内,单婕彻底安静,她又沉沉睡去。左蒙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看着乖巧躺在床上的单婕,不禁轻轻一吻在她白皙的额上。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单婕可以容易些接受这一现实吗?他在想。遗憾的是,目前他还没有想到任何比直面更好的办法。他替单婕盖好被子,一阵微风袭来,窗帘被轻轻吹起。阳光很好的散进房间,照在单婕安静的脸上。 单父和单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一堆,步履匆匆往医院赶。脸上有灾难留下的深深印记,满是沧桑。他们很满意左蒙。现在想左蒙这种有情有义的孩子已经不多了。单母削了一个很大的苹果给左蒙。她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单父坐在单婕床边的椅子上,这个快要六十岁的男人一脸倦怠。“伯母,谢谢你。”左蒙接过单母硬塞过来的苹果,此刻他知道,单父和单母已经被他感动。特别是这种温暖的氛围令他着迷。单父坐在椅子上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着工作上的事。时间在分秒之间逝去。“单书记。”一位和单父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手里提了一堆东西。有些发福的身材。他的身后跟了一位年轻小伙。他们大概是父子,眉宇之间很相像。小伙抱着一大捧鲜花,那架势毫不亚于求婚。“龙书记。你怎么来了。实在是不敢当啊。”来者不是别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龙武城。“来魏龙辉,这是你的单伯伯和单伯母。”中年男人向站在他身边的小伙介绍道。原来他们真的是父子难怪长得那么像。左蒙看着龙氏父子,觉得他们气度非凡。“这么多年没见,魏龙辉可是越发英俊了。”单妈妈说道。原来魏龙辉是龙武城的唯一儿子,去了美国多年。现在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突兀的回来。魏龙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单婕只觉得尘世凄凉。她依然那样美,那样安静。一阵寒暄后龙父带着魏龙辉离开病房三个人简单的吃过饭单妈妈继续守在单婕,左蒙和单爸爸赶去自己的职位。 苏言的状态渐渐恢复,就像安晓说的,所有的伤痛都逃不过时间将它抚平,所谓的刻骨铭心不过是留下的记忆深刻些罢了。在杨小梦的帮助下艾艾的影子渐渐淡出苏言的生活。现在他和杨小梦正在全力以赴的准备下一场比赛,也是艾艾离开后苏言的第一场比赛,这场比赛曾经属于他和艾艾,然而现在属于他和刚回国不久的杨小梦,一切似乎预示着重生,重生却又显得过于沉重。苏言对于自己的新舞伴还是比较满意的,杨小梦的舞蹈水准不容置疑。杨小梦递给苏言一杯水,他们坐在舞蹈室偌大的地板上。谁也不打算先说话,但两个人似乎都想说些什么。禁默契的看向彼此,尴尬的转过头。“在这里你是一个人吗?”苏言问道。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谈起不涉及舞蹈的私人话题,苏言觉得自己问的太过唐突。杨小梦愣了一下,轻声答应一声。接着又是一阵悠长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苏言问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你爸爸和你妈妈现在住在加拿大吗?”这个问题很俗,苏言这样觉得。杨小梦一怔,淡淡的笑道“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不该我问你这个问题。”苏言低下头。舞蹈室又一次陷入无尽的静寂里。夕阳的身影落在窗户上,映出一道绵长的金黄色,黄昏褪去,夜幕垂临,窗外燃起万家灯火,照亮了远方的天空。地板上映出两个人舞动的身影,在音乐里翩跹起舞。 正文 第九章:萌生眷恋 生活回到最朴实的地方。杨小梦觉得最生活的地方便是厨房。在每个闲暇的日子她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研究自己喜欢的粤菜。苏言和杨小梦来到杨小梦的公寓,这是一间不大却也说不上小的公寓。里面的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而整齐。杨小梦做了几道自己较为拿手的家常菜,苏言直呼好吃。两个人吃过饭后坐在公寓的小阳台上吹着晚风习习。杨小梦很有情调的斟了两杯红酒。两个人像久别重逢的情人,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闲和浪漫。他们说了很多话,苏言却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什么也没说一样。很奇妙的感觉。 苏昊和安晓此时待在画室里,苏昊忙的不可开交,各种颜料混合在一起。安晓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画册。灯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终于苏昊画完了最后一笔他们在画室门口的小饭馆里吃过晚饭。走在人行道上,这座城市的夜景如此美好。现在的安晓有着走出忧伤的坚毅的状态。经过一段煎熬的时间一切缓缓沉淀,缓缓和睦。每天我们都处在经历的状态,受伤然后等待伤口愈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们死去。看着安晓脸上绽放的笑容苏昊深感欣慰。这段时间生活的实在杂乱。很多事情搅在一起无厘头的度过分分秒秒。他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准备自己的画展。只有安晓每天静静的在自己的身边,如此平静一生也是好的。好几天没见过苏言,也没有和他联系。不知道这几天他过的怎样。苏昊暗自想着。此时夜色渐浓,街上行人悠闲地踢着人字拖享受着夜风带来的清爽。这座城市的夏天有些难熬。阳光慷慨的照射着这里。很多时候风里也是满满的暖的气息。苏昊拿出手机拨通了苏言的电话。“喂,哥!”苏昊听得出苏言的状态不错。“这几天在干什么。听起来心情还不错。”苏昊说道。看到苏言走出艾艾死亡的阴影苏昊倍感欣慰。他们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很多时候都是在各忙各的。很少能像小时候一样经常在一起。成长将赐予我们自己的生活,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同我们一起经历人生,看似慷慨的生活,充满无情而狭隘的格局。“这两天一直在忙着练舞,很多事都顾不上。”苏言在电话的另一头说道。送安晓回到公寓后苏昊又去了酒吧,在暗夜里方楠在等待苏昊。方楠穿着宝蓝色的小吊带,在众人中显得很是醒目。红色头发,牛仔热裤,色彩鲜明。她嘴里叼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一个人坐在吧台边看到走进来的苏昊她也只是略微轻轻瞥了一眼。她好像在很专心的思考什么,表情凝重。苏昊看到方楠时只觉得深深的厌恶。人都是会变得,所以人的感情也是会变的。就像现在的他和方楠。“找我什么事?”苏昊站在方楠身边,没有丝毫要坐的意思。 “坐吧。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方楠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说。她的目光始终没有停留在苏昊身上,酒吧绚烂的灯光照在她浓妆的脸上,虚幻极致。苏昊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狠狠地说道:“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不再见面,也不再联系。现在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以后请你不要在做这样。”苏昊转身欲走,方楠一把拉住,“苏昊。难道你真的就是这般讨厌我么。”方楠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听不出究竟是喜还是悲。苏昊看着方楠乞求的目光,他松开方楠的骨节分明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或者,我们没必要再有什么瓜葛。”本来对方楠他没有如此厌恶甚至自从方楠怀孕后来把孩子打掉苏昊觉得自己对不住方楠,他甚至想过以朋友的身份去补偿。可是方楠似乎不情愿。她要他和安晓分手,甚至用怀孕的事情威胁他。他平时最受不了的就是对他的威胁。方楠看着苏昊,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是厌倦了自己的。方楠收起眼中极尽哀求是的目光,冰冷棱角分明的占据了她的眼睛。“我承认之前我威胁你是我不对。苏昊,我爱你。”听到方楠的告白,苏昊只是冷笑了一声。“爱,你懂得什么是爱吗?”方楠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幻灭。伟大的杰斐逊说每个人追求幸福的权利是平等的。她爱他,但她丝毫也不能容许苏对她感情的亵渎。她定定的看着苏昊,身体僵硬在酒吧焦灼的空气里。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在苏昊心里她是那样的卑那样贱。最狠莫过于绝情的心。苏昊看到方楠无言以对,又接着说:“你拿艾艾的死威胁我。那怀孕来威胁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一字一句,深深刻在方楠的心上.就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毫不犹豫的插在方楠的心上。她是无力的,无奈的任他宰割着。爱情是什么东西。她彻底懵了。 苏昊说完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方楠在拥挤的酒吧里,烟蒂烧到她白皙的手。她猛地惊醒,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耳边是近乎疯狂地音乐。狂野的灵魂在放逐。那些肆无忌惮的扭动在空气里的年轻的身躯。只感到沧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很久。看着热闹的他们,仿佛可以看到自己孤单的灵魂在这黑夜了落下的倒影。只觉得凄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