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大哥南峰
南峰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作为一代忠臣的父亲会被发配边疆,而自己和四个妹妹被贬为奴籍。
当宋丞相带着禁卫军从父亲书房里搜出那封私通外敌的书信时,他看到了宋丞相得意的笑。他知道,这一回,父亲是真的落到了宋祖安这个奸佞小人的圈套里了。
他看到了父亲的不屈与愤恨,他看到了皇上即使知情也无可奈何,因为现如今,皇上手上的势力还不足以与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祖安相抗衡。
南峰救不了父亲,如今四个妹妹也不知被带往何方,不知去向,而自己也是倍受凌辱。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又如何,还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小子,还在这里偷懒,起来干活了!一个罪臣之子你以为还能像以前那样么!”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恶言恶语的对着南峰说,边说边将手中的鞭子向南峰挥去。
南峰一时沉浸在回忆中,再加上这几天没怎么得吃过饱饭,全身没什么力气,愣是生生的受了一大鞭子,身上火辣辣的疼。
南峰怒目瞪向那男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那男子见南峰如此瞪自己,更是火冒三丈,接连向南峰挥了几鞭子,直将南峰打得满身是伤,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那男子打得累了,终于停下手中的鞭子,然后叫来几个人将南峰抬到外面街上。他是要把南峰给卖掉。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奴隶,他选择卖掉他。虽然现在满身是伤,但是身体养好也是一个健壮的劳动力,还是可以卖几个钱的。
南峰无力的靠着街道墙边站着,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衣服破烂不堪,身上的伤口一条一条的暴露在外面,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打颤。此时的他,想的是四个妹妹是不是也会遇到如此情况,如果她们也是这样的待遇,那他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如今还要面对这样的欺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南峰此时已抱了要死的心态,于是趁着边上看守人不备用力的冲向街边石柱,想以头撞柱,了结自己。
先前鞭打南峰的中年男子看到这一情景,便知道了南峰的想法,就在南峰即刻撞上石柱的那一刹那,他飞起一脚将南峰踢飞,南峰摔倒在地,因此没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想死,也不看看大爷我允不允许!”中年男子用力的踹着南峰,一边踹一边骂:“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想死是吧,那也得问问大爷我,你以为你还是什么贵公子哥儿么,你现在只是一个低贱的奴才,你要是乖乖的听话,老子还能赏你一口饭吃,要不然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都不能……”
南峰任由那男子拳打脚踹,始终咬牙撑着。他不会求饶,他有自己的尊严。这尊严关乎他们南家,关乎他的父亲,关乎他自己。他决不允许自己对敌人低声下气。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拥堵的街道边上停了下来,帘内传来疑问:“明珠,为何停下?”此音婉转动听,婉如黄莺出谷般,让人听了觉得清脆舒服。
车外随行的一名清秀女子走近车帘,轻掀一小帘角,低声回到:“回小姐,前方好像是有人在卖奴才,看样子是奴才不听话,卖主在殴打那个奴才。”这种事她见得太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车帘掀开,女子走下马车。虽然头上戴着纱帽,让人看不清面容,却从身段可以看出此女的婀娜,又仿似芙蓉出水。
女子走到人群前,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对着一个满身是伤奄奄一息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男子拳打脚踢,那男子虽然已不能反抗,但是从神情可以看出他的倔强,让人看了不禁心里一疼。那中年男子一边打一边羞辱那男子,有些话还不堪入耳。
“住手!”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声制止了殴打,她平时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中年男子闻声停手,看到是一个带纱帽穿戴华丽的女子,知道这女子定当身份不俗,也不敢过份得罪,于是小心说到:“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何事,在下是在教训自己的奴才,这不碍着小姐吧?”
“你们在打人,百姓在围观,挡住了我的去路。再说他如今已无反抗能力,你又何必再出重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不放过他。”女子轻声温婉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中年男子一听,心中有些不舒服,自己打骂自己的奴才,怎能由得一个黄毛丫头出来指手划脚的。想到此,中年男子口气便有些硬起来:“这位小姐,在下怎么教训奴才不需要您来指手划脚吧?他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女子听之一气,竟然还有这么不讲道理之人。她想转身离开,可是看着躺在地上已无法动弹的男子,她心有不忍,万一那人将他打死了,那也是一条人命。想了想,女子说道:“既然如此,你既然是在卖奴才,那你这奴才卖多少钱,我出钱将他买下了,这总行了吧?”
中年男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他今天火气上来了把南峰打成这样,就已想着今天是卖不出去了,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位财主要买了南峰,而现在,他也打累了,也不想再留着这么一位不听话的奴才,留着也是麻烦,还不如低价出手了。现在来了这么一位财主,他自然是欢喜。于是巴巴的凑上前去:“这位小姐,看您也是识货的人,他现在虽然满身伤,可是养好了,那可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劳力呢,而且据说有些武艺,所以我们才会这样对他,要不然他跑了我们可赔不起啊。”中年男子说到半看了一下女子,在想着要出个什么价好,要不要宰一下这个着装不俗的女子。
女子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一笑:“我只给你5两,卖与不卖的,随你了,你知道的,以他现在的身体,换做别人,你一钱银子也卖不出去,你带回去带得给他养伤养着他,也要耗不少钱财。你自己想吧”
“这……”中年男子有些犹豫,觉得5两银子给得少了,但是又确实女子所说,带回去还要花钱养着他,到时候更是耗更多钱。算了,反正也不亏:“那行吧,小姐付了银子,我就把他的卖身契交与小姐。”
“明珠,取银子。再叫几个人将他抬上车。”女子指着南峰说。
“是,小姐。”明珠应声而去。随后拿来了银子办好了手续,便将人抬上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一群人在后面,猜想她到底是何容貌,是何身家,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气势。
南峰做了一个梦,梦到父亲去往边疆的路上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梦到四个妹妹四分五散的,被人欺辱,梦里他仍看到别人对他的打骂,那些羞辱南家的话语,骂南家是外国走狗,骂他们是奸人之后代。这些话语不停的围绕着他的耳边,不停的重复。南峰嘴嚅动着,他想反驳,他想告诉大家不是这样的,他想说他父亲南毅是一代忠臣,从来没有私通外国,那些都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南峰发不出声,他越想说,越是发不出声,他只能不停的摇头,不停的用动作来反驳……
“小姐,他好像要醒了。”明珠看着床上南峰轻微的动了一下。
“明珠,打点水来。”
明珠应声而去。不一会来打来一盆水。
凝珍拧了拧盆里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南峰脸上的污渍。一张带着伤却不失俊逸的脸出现在凝珍面前,她愣神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擦拭的动作。
她想着这样一张脸,带着刚毅,带着不屈,看着也非凡夫俗子,竟然落入那帮恶人手里,也不知道他是经历怎么样的事情才会落得如此。
清理完了,南峰人看上去也清爽了许多。
南峰感觉到有东西在轻轻的触碰自己,幽幽醒来。
迷朦中仿似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坐在自己面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伤得太重,产生了幻觉,闭眼让幻觉消失,再睁开时,已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确实是一名女子。不,是两名。一名坐着,一名站着。隐隐约约,他想起了街头被暴打的那一幕,他隐约记得那一声婉转清脆的叫“住手!”的声音。是她救了他。
“是你……救了我…… 你是……谁……”南峰用虚弱的声音询问着。
凝珍看着南峰醒了,轻轻一笑:“我叫凝珍,这里是凝府,是我家,你可以安心养伤,没人会来打扰你。”
南峰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声说“谢谢。”
于是南峰开始了在凝府养伤的日子。凝府的人确实没有打扰他,每天除了送饭送生活用品,没人会问他过去他发生了什么,这让他藏在心里的事情可以不必告诉他人。
南峰救回来时虽然全身是伤,但是他身子底子好,再加上当初他是被人喂了药,所以才会全身无力到任人欺负,所以现在恢复起来相当的快。没几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身上的功力也慢慢的恢复回来。
正文 第二章 大姐南珠
燕春楼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男官们不是搂着美人嘻酒就是作乐,而各式各样的美人要么陪酒,要么到处揽客,真是各种妩媚,各种风情万千。
二楼碧玉阁内的梳妆镜前,南珠端坐在那里,看都不看身后那个年过半百却还风韵犹存的人。倒是那妈妈沉不住气了:“我说姑娘,到了这里就是这行里的人了,还想着要清誉呢?这里可不是你们什么官家,想如何就如何,这台呢,你登也得登,不登也得登,说不定你登了台,被哪家有钱的官人或富商看中,还能带回去做第几房太太,这不也是一条出路,你说是吧?”
南珠气极。想不到自己堂堂大臣的女儿,竟然落到被卖入青楼的地步。父亲遭人陷害,自己兄妹五人各自走向不同的命运,要不是想着几年比自己年幼的妹妹们,她早就一头撞死,何必在这种充满污秽的地方登台献艺倚楼卖笑,又何必在这里听这老鸨在这里说些污言秽语。
“我说姑娘,妈妈我说了这么多,无非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长得如此美貌,才艺又如此过人,既然都已入了这种地方,那就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趁着现在年轻貌美,多挣几个钱,将来好找个良人嫁了,这地方别的不多,达官贵人啊,那可是一抓一大把的……”那妈妈还在那里不停的说着。
“妈妈,我可以答应你上台表演,但是我有要求,我只卖艺,不卖身,而且上台的时候,必须遮着面纱,还有,我在这楼里,改名叫楚楚。”南珠想想,此时必是不能和这老鸨对着来,就怕万一她逼着自己以身接客,那才是真正要命的。幸好自己从小琴棋书画都是无一不精通,在京城那也是排得上名的,有了这一自身条件,她就好跟这老鸨提条件了。想必自己也是一棵摇钱树,老鸨也不会为了银子为难自己。而自己,可以保住自己的清誉,将军寻找机会逃了这里,去寻自己的大哥和三个妹妹。
那妈妈听了南珠的话,想了想。南珠的才艺她是见识过的,不说在在这燕春楼,就是整个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虽然说现在她是罪人之身,但是她的父亲也只是发配边疆而已,谁知道将军结果会如何。对于官场之人,她是不会轻易得罪,即使这个未来只是个未知数,她也不会允许自己冒这个险。她想要的只是南珠给自己赚来的大把的银子,至于如何赚到,她倒是可以不管。
“瞧姑娘说的,妈妈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姑娘初到此地还有些不习惯那也是正常,这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是从良家里走出来的,以后习惯了就好了。既然姑娘说了卖艺不卖身,那也是可行的,只不过呢,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只卖艺,给妈妈我赚不了银子,到时候,我可就不管什么卖身不卖身的了,这个你是懂的。”老鸨说到最后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妈妈放心,赚到的银子我一分不要,我只希望,您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就好。”
“那好。姑娘们,给南珠小姐,不,给楚楚姑娘好好梳洗打扮。”
“是!”
丫环们鱼贯而入,沐浴更衣,画腮描眉。
不一会儿,镜子里出现一位桃花玉面的美女,虽然面色有些冷,可是掩不住那看似明艳端庄,却明媚妖娆,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移不开眼,这样的女子,真是般般入画。
燕春楼表演舞台上,轻纱轻垂。南珠轻步走到台中琴桌前,手指轻扬,“咚”的一声琴音让整个燕春楼顿时鸦雀无声,都被这一声突兀的琴音所吸引看向舞台。
虽然轻纱罩着,但是仍能隐约的瞧见台上的女子曼妙的身材,动人的身线,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小女子楚楚,今日初次登台献艺,如有不足之处,请大家海涵。”南珠清脆温婉的声音响起,那些男官们本就看着她的身姿移不开眼,如今闻得如此动听的声音,更是安静无声,很期待这样的女子接下来会有怎么样的表演。
细指轻拂,悠扬清越又夹带着伤愁的琴声便从南珠指间流出。朱唇轻启,歌停了,琴音停了。但是在场的人都还沉浸在这种伤感的氛围里,都被南珠那种伤愁所感染。那琴声那歌声仿佛还在耳边围绕。
婉转的琴声,配上南珠清脆衰伤的歌声,这动人的曲,世间确是少见。不一会儿,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了掌,接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一起喜掌。
南珠在掌声中落幕,走出帷幕前向大家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待得南珠消失于二楼转角,男官们有些都还未回过神,脑中都在想着刚才看到南珠走出来时候那婀娜动人的身影。而好些个男官,不论是达官贵人,或是文人雅客,都开始围着老鸨询问楚楚姑娘的情况,文雅一些的就问何时能再见到楚楚姑娘,楚楚姑娘是否也能接客。而想法龌龊一些的就猥琐的问楚楚姑娘是否接客,仿佛巴不得马上就坠入楚楚姑娘的温柔乡,跟楚楚姑娘温存一翻。
老鸨看到大家这样的反应,就知道了南珠的确是一棵不可多得的摇钱树,乐得她嘴都合不拢了。一边笑一边回答大家的问题:“大家别着急,楚楚姑娘呢,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目前暂时是不以身伺客的。楚楚姑娘每两天登台表演一回,只卖艺不卖身。楚楚姑娘才艺那可是一绝,琴棋书画那可是样样精通,所以呢,想见楚楚姑娘呢,大家过两天赶早啊。”
听完老鸨一说,大家略有些失望。这样美妙的女子,是不以身接客的。但是听到两天能见到楚楚一面,大家又兴奋了起来。那些文人雅士暗暗想着下回要好好表现自己,让楚楚姑娘多看自己几眼。而有钱的富商就想着下回多砸点钱,让楚楚陪自己喝几杯也好。
老鸨看着这些两眼冒光的男官们,心里乐开了花。照这样下去,以后想见楚楚的人必定得出不少银钱,而这么多人,肯定是价高者得了。楚楚姑娘这一招真是厉害。等赚足了银子,拍卖南珠初夜的时候又能狠狠的捞上一笔了,想到这个,老鸨睡着了都能笑醒。
南珠并不知道老鸨打她的这些主意。表演下来,她将自己关在房内。眼角的莹光闪闪。刚才那一曲,词人写这词时,虽是怀念妻子,可是在她唱来,她想到了她的亲人,想起慈爱的父亲,想起小时候五兄弟嬉戏玩闹的幸福时光。而如今,大哥和三个妹妹不知去往何处,生死如何,她越想越是悲伤。但是,她是大姐,她必须活着,必须找到大哥和妹妹们,她一定会找到机会逃出去的。想到此,她擦了眼角,对着镜子笑了笑,像是鼓励自己一般。
夜幕降临时,正是燕春楼最忙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
南珠听闻扣门声,欲开门相看时,便闯入一蒙面男子。南珠吓得直呼:“你是谁……”话未说完,就被来人用手帕捂住口鼻,不一会儿,南珠身子软了下去,没了知觉。
蒙面人将南珠往肩上一扛,轻声从后窗破窗而出。只时,燕春楼里谁也没发现南珠失踪了,大家仍是活在声色之中,谁也没注意到二楼的这个转角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南珠幽幽醒来。迷迷糊糊的,她觉得颠得难受。一会儿才想起来先前自己在房间里遇到蒙面人的事,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别人的肩上。而扛着她的人一路狂奔。
南珠害怕极了,她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不停挣扎,嘴里不停喊着:“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放我下来!”因为男女力气悬殊,始终无法挣扎下来。
蒙面人似乎没有想到南珠这么快就醒来。奔跑的脚步更加快了。
不久,蒙面人将南珠带到一座林中的破庙里,将南珠扔在一垛草垛铺面的席面上。南珠顿觉得有些天悬地转,待回神来,蒙面人已年去面巾,露出了猥琐的男子面孔。南珠害怕极了,不停的往后退。
猥琐男子面带着奸笑慢慢的走向南珠:“小美人,没想到你揭开面纱是如此可人,真是让大爷我看了忍不住想好好疼爱一翻……”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摸南珠的下巴。
“啊!滚开!”南珠用力的将伸过来的手拍走,一边不停的往后退,眼看着就退到了墙根,已无退路。
“小美人,别害怕啊,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你不知道,白天在燕春楼里看到你的身影,我就猜你一定是个非常美的美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大爷我可是好久没有碰你这样的货了。你让我舒服舒服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你别过来!”南珠此时连声音都带着颤音。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逃过青楼失身接客一劫,如今却又落入这贼人之手,难道自己注定难保身子的清白么。那还不如当初一死了之算了。
“我求你放了我,我回去找妈妈给你钱,给你很多钱,你放了我好不好?”南珠带着唯一的希望对男子说。
“小美人,你错了,我不爱钱,我只爱美人,你就好好享受吧!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男子说完扑向南珠,将南珠压于身下,用力的扯着南珠的衣服,华丽的衣服就这样被撕裂开来,露出来了莹白无瑕的肌肤,这让男子的欲望更加高涨,忙低头啃咬着。
南珠不停的挣扎,双手却是被钳得死死的,眼泪不停的流,此时她只后悔当初为何不一头撞死了结自己,这样也不必受到今天的污辱。南珠想着,就欲想咬舌自尽。
此时男子正欲解衣享受这美人恩,只觉背后一阵阴风,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一柄剑直接从后背贯穿过前胸,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剑尖,想回头看看是谁时被一脚踢翻到一边的墙边,不一会儿没了声息。
南珠被这一幕吓呆了,忘记了咬舌的动作。
执剑男子收了剑,“姑娘,你没事吧?”
南珠回过神来,忙将被撕开的衣裳拉上并用手捂着。衣服破裂处太多,怎么遮都遮不完。
男子解下身上披风,丢给南珠。南珠忙用披风裹住自己。
南珠低头欲泣,低声回道:“多谢公子相救,只是小女子今天受辱,已无颜面再活于世,公子恩情,只等南珠来世再报公子恩情了。”说完拔下头上簪子欲了结自己。
“姑娘!”男子用剑套将南珠手中簪子打落,“姑娘何必如此看不开,今天贼子并未得逞,姑娘还是清白之身,怎可如此轻生。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家人,他们知道了,会多难过。”
说到家人,南珠跌落于地,泪流不止。是啊,自己还未找到亲人,怎可如此轻生。
“姑娘家住何处,我可以送您回去。”
“多谢公子,只是,南珠父亲遭奸人陷害,现家人离散,南珠已是无家可归。”
“南珠?南毅南尚书是你什么人?”
“南毅是家父。他是受人陷害的,他是冤枉的!”
“原来如此。南毅尚书一代忠良,这个我是懂的,我也佩服他的为人。在下白义,既然你已无家可归,不如就到我那里暂住,将来再想办法找你的家人,这样可好?”男子将南珠扶起问道。
南珠想了想,自己身无分文,又无去处,她不想再回到燕春楼,目前也只能如此,走一步是一步,以后再慢慢找自己的家人。眼前的公子救了自己,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南珠多谢公子!”
正文 第三章 二姐南露
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狠狠的甩了被两人押住的女子。女子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来。
“贱人!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我看你姿色不错,好心将你买下来,准备将你献给叶将军的,只要你将他服侍好了,方便恢复我的官职不说,将来还少得了你的荣华富贵么,你竟然想逃!我告诉你,落入我手里,你休想逃得出去。”男子恶狠狠的说。
女子恨恨的瞪着肥胖男子:“杨宗浦,你休想把我献给任何人,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这个贪官,丢了官职是你活该,还妄想利用我讨好什么叶将军,给你恢复官职,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呸!”女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在男子的脸上,男子瞬时气红了脸,又是狠狠一巴掌甩向女子。
“来人!把她关起来,喂她吃软骨散,我就不信,她还有力气逃!”
“是!”边上两家奴立时将女子拖回房间。
女子被灌了药扔在床上,再无人来理。
药效逐渐生效,南露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的命运,再想想父亲、大哥、大姐和两个妹妹现在不知道在何方,伤感顿时袭来。当时大姐南珠被卖入青楼,两个妹妹侥幸逃了出去,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实在叫人担心。而自己被杨宗浦这个被罢了官的男人买下,以为自己不用落入风尘之时,无意中却知道,杨宗浦这个恶心的男人买下自己不是做丫环的,竟然是准备将自己献给他老家一位受皇上器重的将军,想利用自己讨好那个什么叶将军,好让他官复原职。
南露又怒又怕,她宁愿做个端茶倒水的丫环,也不想被送出去以色侍人,不想被那个或许是个头发半白的什么将军强占,所以她要逃出去。只是她毕竟是一女子,还没出门就被发现了,被抓了回来。
而现在,杨宗浦有了戒心,又喂自己吃了软骨散,自己就是想逃也是没有力气逃了。
不久,南露被人押到马车上,车子缓缓起行。
南露知道自己这就被送出去了。
马车上的南露想了很多,自己现在还不能死,因为还要找到大哥和姐妹们,还要救出父亲,所以她还不能死。她想通了,她还不能和杨宗浦对着干,她要保住自己的命,将来,总有她收拾杨宗浦的一天。
路上休息的时候,杨宗浦过来瞧了一下南露,看到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马车上,不再对自己进行辱骂,倒也满意。他以为南露想通了,要去服侍那个叶将军。
“这就对了嘛南露,你也不想想,一个女子最好的出路就是嫁人,你看,我让你去服侍的是个最受皇上器重的将军,你要是把他服侍好了,他一高兴,你还怕你没有好日子过么,说不定抬你做个妾什么的那也说不定啊,你说是不是,像你这样的美人,你还怕叶将军会不喜欢么。”杨宗浦沉声说道。要不是为了恢复官职,像南露这样的美人他是不会送出去的,肯定是自己享用了。
“杨大人,之前是我错了,我知道您把我送给将军,虽然是为了官职,但也是为了我好,像我这样的女子,如能得到叶将军的垂爱,那已是最好的出路了。之前是我没有想通,我现在想清楚了,以后,我都听您的。”南露假意的对杨宗浦讨好,只希望他能给自己软骨散的解药,要是一路上都是这股软绵绵的状态,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哈哈哈……我就说嘛,天下女子谁不爱名爱利,能去服侍叶将军,你就应该烧高香了。既然想通了那就好了。不过呢这软骨散还是得用着,省得你又有别的想法,你放心,我会派人照顾你。”
南露知道杨宗浦不会改主意了。虽无奈也只好应:“是,我知道了。”
待杨宗浦走远,南露面上已无刚才的温顺,而是满满的恨意。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和杨宗浦相抗,只能到了叶将军那里,拿了解药,再慢慢想办法了。
杨宗浦和南露一行人行了三天,终于到了杨宗浦的老家杨水镇。杨水镇是个繁华的地方,属于玉国的边界点,且临近水国和金国,属于一个三角地带。这个地带,常来常往的其实有很多水国和金国的商人,因为此地倒也是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这也是个军事重地,因为如果水国和金国要攻打玉国,这里是个必经地点。之所以说叶将军最受皇上器重,因为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交通要塞交给了叶将军管理,这是个举足轻重的地方,用人不好,对整个国家来说也许就是一场灾难。
将军府门前,杨宗浦等人等着叶将军的门卫进去通禀。不一会儿,来人通传让杨等人前去大厅等候。
南露此时虽也坐在厅里,但是头上带着帷帽,让人看不清面容。她此时也是忐忑无比,她害怕叶将军是个老色鬼,万一强要了她怎么办。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装傻的决定有点莽撞,有些欠考虑。
不一会儿,士兵通传叶将军到。随着通传,一个高大刚毅的大约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杨宗浦忙站起来给叶将军行问候礼,南露也跟着站起来行了个标准的礼仪。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叶将军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半头白发,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声色犬马的人。
“在下叶莽,让诸位久等了,不知道诸位找在下有何贵干。”叶莽解下身上披风,坐于厅堂正座。
杨宗浦忙狗腿的凑上前去,略一行礼回道:“回将军,在下杨宗浦,原也是杨水镇人,后来外放调去了外镇,这许多年未回家乡了,现如今回到家乡一看,看到家乡被治理里井井有条的,就深感这里的父母官尽职尽责。后来听说原来是叶将军来了才将这里治理得这么繁华且安定,心中对将军真是佩服万分,今日特地来拜访,冒昧之处,还希望将军海涵。”
听闻别人如此夸赞,叶莽并没有过多露出欣喜的表情。
“杨大人谬赞了,这是在下的职责,尽职尽责也是应该做的。再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能为皇上守护好江山要道,那是叶某的荣幸,杨大人不必如此夸赞。”
“叶将军,在下听闻听将军一直为了杨水镇的事前前后后忙得脱不开身,身边也没个服侍的人,在下怕将军累着,特送来一人,将军如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她去做。端茶倒水什么的,总也是做得的。”
“哎,为皇上做事,怎可说劳累,就算是劳累,那也是应该的。我这里不缺丫环服侍,人你还是带回去吧。”
“叶将军,此女可不同一般,她可是貌美天仙,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艺过人,把她留下来,偶尔闲时将军还可以听听曲弹弹琴什么的,岂不美载。”
叶莽心里闪过不屑。像杨宗浦这样来送美人的大有人在,只是全都被他拒之门外了。他们带来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不成。
叶莽的心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杨大人既然说得如此神乎,那便请上来一见好了。”
“还不快过来!”杨宗浦有点不耐烦的冲着坐在椅子上的南露招手,示意她过来行礼。
南露轻缓的走到杨宗浦边上,屈膝行礼:“小女子绿桃见过叶将军。”南露给自己取了个恶俗的名字,对于南露不使用真名这样的条件,杨宗浦并没有对她进行为难。
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甜美,让人听了舒服无比。叶莽好奇拥有这样声音的人会有怎样的容貌。
“将帷帽摘了,抬起头来。”
南露将帷帽摘下放于地上,轻轻抬起头来。
面庞娇小,细眉亮眼,小嘴红唇,肌如凝雪夫如玉。叶莽看得有点怔。
一旁的杨宗浦看叶莽这神情,以为他被南露的美貌吸引住了,暗暗自喜,庆幸自己当初买下南露的决定是对的。他却不知道,叶莽其实是认出了南露本人。
“叶将军,您看,绿桃……”
“杨大人,这绿桃我就先收下了,谢谢你了,改天我再备上厚礼到府上拜访。”
“不敢不敢,叶将军说笑了,绿桃能服侍将军,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应该感激将军还来不及,我也只是徒手之劳而已,何劳将军感谢二字。”
“哈哈!杨大人说的哪里话,你给我送了如此厚礼,我怎可不礼尚往来,到时候定当登门拜访。”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候光临了。将军没事,那我就先回了。”
“杨大人请!”
“将军留步。”
杨宗浦带着笑意离开了。
南露忐忑的留了下来。
叶莽走过去,伸手扶起南露,让南露有些小小震惊。这叶将军不会真是看上自己美貌了吧。
叶莽微微一笑:“你是南毅的女儿?第几个?”
这句话带给南露的不只是震惊了,她用带着防备的眼神看着叶莽,想着他到底是何人,会不会是宋祖安那一伙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你父亲是一代忠臣,我知道的,因为以前去府上给令尊贺过寿,远远见过你一面,所以认得出来。”
南露听言一跪:“叶将军,既然如此,求你救救我爹,你知道他是被人陷害。”
叶莽再次将南露扶起来:“起来,你父亲的案子现在证据确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现在既然无家可归,那就先留在这将军府内,我想,陷害你父亲的人应该不会放过你们兄妹几个,你先暂时就留在我身边做随从,这样安全些。我很佩服你父亲的清正忠肝义胆,所以,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将来,你找到兄弟姐妹了再想想如何救父亲的事好了。”
“谢谢将军。”
正文 第四章南雨南玉
快!快!快!别让她们俩跑了!分头追!”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指挥着七八个手下沿街搜寻,“你们几个去那边,剩下的跟我来!”
“是!”几个手下分成两队分头散开。
在这浓暗的夜色里,南雨拉着妹妹南玉的手,不停的奔跑着,她没想这么多,她就是想带着妹妹逃跑,不管去哪,只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天很暗,即使累得跑不动,南雨一刻也不想停下,她不知道贼人何时会追来,她害怕她和妹妹会再次落入贼人手中,害怕他们将她们俩卖入妓院。
“三姐,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南玉累得停下,不停的喘气,她真的太累了。而且这一路上太黑,她们摔了好多次,膝盖必定是受了伤。
“玉儿,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了。再不走他们就追上来了。”南雨也很累,但是为了自己和妹妹的安全,她不敢停下稍做休息。
“快,那边搜一搜,她们俩个女的肯定跑不远的,给我找仔细了。”
远处隐隐传来贼人的声音,南雨更加急切起来。她好不容易带着妹妹逃了出来,她可不想再被抓回去,那这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南玉也害怕,几乎要哭出声来:“姐,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玉儿别怕,有三姐在,三姐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走。”南雨拉起南玉继续往前跑。
前方是个叉路,往右是往一片小林子,往右则是通往回城里的另一街道。
南雨稍作犹豫,便对南玉道:“玉儿,你听着,你现在往右边走,一直走过去是个小树林,出了树林你往东走,那里有个村庄,明天午时,在村东头那里等我。我们现在如果一起跑,只会被他们追上,死路一条,现在我去引开他们,你记住,不管发什么,你千万不要回头。”
南玉更加害怕了,三姐去引开贼人,那是多么危险的事,“三姐,我不要,我害怕,我要和你在一起。”
“玉儿,现在没有时间了,听三姐的话,现在就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三姐……”南玉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玉儿,要是天亮之前,我还不出现,你就管自己逃,听到了么?快走!”
“三姐!”南玉边走边回头,依依不舍,虽然她知道现在不是不舍的时候。
南雨看着南玉慢慢消失在夜色中,自己则往左边路上跑。
贼上追上的时候刚好借着一丁点的余光看到了那一拂暗影一闪消失在街角。
“在那边!往左边街区去了。”贼人忙追上。
南雨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奔跑,一点也不敢停下。贼人就在身后,她又怕又庆幸,害怕自己又要被抓回去了,像大姐一样被卖入青楼,庆幸他们追的是自己而不是南玉,那样南玉就是安全的。
死胡同。
南雨跑进了死胡同里。
她傻眼了,甚至有些绝望,连老天爷都不给她出路。
贼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着寻一堵高墙,南雨牙一咬,奋力的向胡同围墙上爬去。尽管吃力,好歹当初和大哥习过几天武,还不至于像别家千金一样丝毫无力。好不容易爬到墙顶,看着这么高,又不敢往里跳。眼看贼人就要出现在视线里了,南雨不忍的闭上眼睛。不管了。先跳下去再说。这么点高度总不至于跳得死人!
“啊!”南雨低呼出声,又忙用手捂住嘴以便堵住声音。
她想站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原来刚才往下跳时,因天色太暗,没有看到地上一方石块,挨扭了脚。
她想着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好不容易逃离了魔爪,现在又受了伤。
“谁在那里!”突然一声低沉的男声传入耳内,南雨吓了一跳,待想雪藏身之处时,一个人影已出现在了眼前。天太暗,看不清来人容貌,形体上看挺高的。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家后院里?”男子见是一年轻女子,此时跌坐地上,想站站不起来,想着是受了伤。他想着平时那些个浓妆艳抹的总是自称是闺中小姐的女人有事没事老往他家跑,为了见他无所不用其极,以为眼前的人也是她们之中的一个,瞬时眼内闪过一丝嘲弄。
南雨努力挣扎起站了起来,忍着脚疼。
“这位公子,小女子是为了逃开贼人才误闯进来的,他们要把我抓了卖入青楼,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没想到跑进了死胡同里,没办法,就翻墙进来了。没想到误闯公子府上,你放心,等贼人走了,我马上离开。”
南雨急切的表达着。她害怕眼前的人不相信她,害怕他把她交出去。
刘义认真看了南雨几秒,不 知道是不是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仿佛为了认证她的话一样。围墙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与交谈声。
“人呢?”一人问。
“刚才明明看到她往这边跑的。”
“废物,这里是死胡同,这么高的墙,她一个弱女子还能翻了墙不成!”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给我找,找不到人,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是!”
声音渐行渐远。南雨松了一口气,待回神来,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好惊险!
刘义本来有些质疑,听到外面的对话,才知道自己前面误会了眼前的女子。
想想一个女子要是被卖入那种那方,无疑是被推入了火坑,那么这一辈子就全毁了。
“多谢公子刚才没有把我交出去,现在贼人已走,我这就离开,不会给公子带来麻烦的。”
南雨说完想走,而脚上传来的疼痛让她额头冒出了汗。走一步都艰难。
刘义虽然不想惹麻烦,可是这样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他终究是不忍。
“姑娘受了伤。”刘义直接点明道:“而且贼人现在虽走了,可是他们要是回过神来去而复返怎么办,万一他们是在外面守株待兔怎么办,你一个受了伤的女子能跑得了么?”
南雨咬唇不作声。她也想过,可是不走怎么办,如果没被这家主人发现,那她可以找个角落好好藏起来,现在被抓个现行,总不好再赖着不走吧,万一贼上找上门来,白白给别人增加麻烦。
“在下刘义,虽不是个良善之人,但是也不会是那等无情人,既然姑娘,现在走不了,就先留下吧,待什么时候伤好再走也不迟。”刘义不知为何,开口挽留。
南雨有些为难。留下来她得到暂时的安全,可是妹妹南玉怎么办,她们约好了天亮之前在林子边的村东头见的,要是她不出现,那南玉要怎么办。
“我叫南雨,多谢公子。只是我是带着妹妹逃出来的,半路上为了引开贼人而让妹妹跑了另外一条路线,我们约好了天亮之前我会去找她,她现在一定在等我,我要是不出现,她一定以为我出事了。”
“姑娘就算现在想出去,可是你的脚伤这么严重,你也走不了,天亮之前你妹妹没看到你,她一定会想办法找地方藏起来,而你现在出去,你妹妹你救不了,也许连你自己都要被抓。何不等伤好了再去寻你妹妹。”
“我妹妹从来没有晚上一个人单独呆过,我怕她害怕。我怕贼人会追上她。那她……”
南雨是真的担心。南玉从小就黏着她,从小就害怕黑夜,而现在,她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黑暗的夜里,她不知道会如何的彷徨。
“这样吧,你和你妹妹约好了在哪里相见,我派人过去跟她说一声。”
“真的?那多谢公子。我能不能再求公子一事?”
刘义有点无语。貌似就不应该帮她这个忙。
“你说吧。”
南雨有点不好意思:“公子要是找到我妹妹,能不能把她一起带来。你放心,等我伤好了,我马上带我妹妹一起离开。”
“这个倒没什么,不过她要是不信我的人,不肯定一起来,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南玉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坠链,递给刘义,“我们约好了在城东树林边上的村子东头相见,公子让人拿着这个坠链去,她看到这个她就会相信了。”
刘义接过坠链,链上仍留着南雨的余温,弄得刘义稍稍有些不自在。
“我令人给姑娘安排住的地方,姑娘先稍作休息,我派人去找你妹妹。”
“南雨谢过刘公子。”
“刘福,安排下去。”
“是,公子。”不知何时,刘义身后冒出个管家模样的人,吓了南雨一跳。她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姑娘请随我来。”刘福屈躬请道。
南雨微微点头跟刘福走了。
看着南雨消失在视线内,刘义目光都没有转一下。
他一直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今天却收留了一个女子,连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起初他并不知道她是谁,以为只是一个被人追捕的普通人家的女子,而她报上姓名之后,他略有些明白。
整个京城里,姓南的没有几个,再联想最近闹得最响的就是南毅尚书私通敌国被发配边疆的事情,本应处以极刑的,皇帝却念旧情,只判了个发配边疆。据说南尚书夫人几年前就去逝,家里一子四女,全都被贬为奴,如今不知所踪。
南雨……现在看来,这个闲事是得非管不可以的了………
正文 第五章 南雨南玉
刘公子,你说什么?你说你派去的人没有找到我妹妹?”南雨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却被忘记的脚伤差点疼出泪。
没找到南玉,而南玉是不会丢下自己跑掉的。那一定是他们找到了南玉的行踪,南玉要么被抓了回去,要么就是发现贼人藏了起来。南雨想着要是南玉被抓了,她心中一阵害怕。
刘义看着眼前的南雨,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忍着没流下来,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
“南姑娘,刘福和派去的人说去的时候确实没有见到你妹妹,而且,附近出现在了很多可疑的陌生人,也许是你妹妹看到贼人找地方藏起来了也不一定。你放心吧,我刚才派人打听了一下,帮伙人还在四处搜行,这就证明了你妹妹现在还是安全的。”
南雨听了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她此时后悔昨晚上为什么要把妹妹推上另外一条路,当时要是带着南玉一起跑,也许她们俩现在都没事了。虽然她知道,如果两人一起跑,也可能是一起被抓的结果,可是她仍然后悔。
而此时的南玉,浑身颤栗的躲在高高的草丛中。天亮了,姐姐一夜没出现,那么,是被抓回去了么。光想想南玉就觉得害怕。
看着那一伙人在附近晃悠着寻找她的踪迹,她害怕的躲了起来。只是这地方这么小,他们迟早会找过来的,怎么办。
南玉四周相看,这村子安静得很。一大早大家吃了早饭都早早的到地里干活了,只有一些老人小孩子留守家里。
不远处一座农院里,几只鸡闲走着吃食,院门虽关着却是没有上锁。
南玉害怕贼人找到此地,想着不如到那院里去找地方躲一阵,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南玉来到院中,院里除了一口井,就是几件农作的工具,一览无余。南玉心中一阵发凉,这地方,躲都没地方躲。
看到院中晾着几件衣服,有男的有女的,南玉想了一下扯下那一身男装,然后找了个地方换上,再把头发随便盘了个髻,在脸上抹了一点尘土,让原本白净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灰黄。虽然衣服有些宽大,套在南玉身上略有些奇怪,可是现在哪里容她想这么多,暂时只能先这样了。
南玉想此时他们一定认不出她了。
南玉正想离开院子找地方再藏起来,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俩个贼人手下往这院子走来。南玉忙转身往回走。
“站住!”其中一人喝到。
南玉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往里走。
“我有事问你,”那人继续大声吼:“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穿粉色衣服的女子?”
南玉低下头,声音有些抖:“大……大爷……你看我们这……穷地方,哪……哪来的漂亮姑娘。”
那出声的男人听得不耐了,“嘿,老子跟你说话,你背对着老子做什么,说个话你结……结……巴个毛啊!”
“听到没有, 给老子转过来。”旁边另一个男子凶到。
南玉没办法,硬着头皮不情愿的慢慢转过身。
先出声的男子看到南玉的脸,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知道在哪见到。好奇的盯着南玉看了好久,他一边看,南玉一边低下头。
“啊,是她!把她抓起来!”说时手一扣抓住南玉的手腕,另一个人见状也上前扣住南玉另一只手。
“哈哈,终于抓到一个,这下子好交差了。嘿嘿,小妞,你以为你画成这样,大爷我就认不出来么,哈哈,这破村子里,有哪家的小子会有你这么白有肤色,看你脖子就知道了。”
南玉没想到自己还是功归一溃。她努力的挣扎:“你们放开我!”
“放开你?好不容易抓到还能放开,你做白日梦吧,再抓不到你们姐们俩,我们几个脑袋就得搬家了。说,还有一个呢,藏在什么地方了?”
听此一言,南玉始终为南雨悬着一颗心落了地了,这至少证明了南雨还没有被抓。
“我不知道,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问话的男人一巴掌甩过去,南玉脸上马上浮起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再不说老子抽死你!”那人恶狠狠的说。
南玉只时忘记了害怕,狠狠的回瞪过去:“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做梦吧!”
然后趁着那人不留神,低头狠狠咬了一口抓住她手碗的一只手。
“啊!”惨叫声响起,那男人松开了南玉,南玉一脚踹下另一个人命根子,那人疼得蹲下身子用手捂住下体,南玉趁机逃跑。
被咬的男子反应过来,急忙追上。
南玉终究是个鲜少出门的大家千金,又如何能跑过那恶人,不一会儿就被抓住了。
那男人狠狠 的揪着南玉的头发将她往回拖。南玉拼命的扯着他那只抓着她头发的手,却挣脱不过。
“臭娘们,敢咬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完又是一巴掌挥向南玉。南玉被挥得有些晕头转向,面庞红肿,嘴角流丝。
那个被南玉踢了下体的男人这时也缓过劲来走过来,一这恨恨的瞪着南玉,一边狠狠的将南玉踹倒在地,犹不解恨,又狠踢了几脚。
“住手!”一个男声出声制止。
那俩个对着南玉又打又踢的人停下动作回头,他们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
“你们俩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子,还打成这个样子,你们还真是不要脸啊!”男子看上去二十岁这样,人倒是白白净净的,俊秀脱俗,手中摇把扇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看上去像书生又不像书生,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欠揍。
两个对看一眼,笑了。以为是哪方大侠,原来是个装X的书生想英雄救美,哈哈!
“你哪来的小子,少在这里多管闲事,多管闲事也不看看地方,看看对像是谁!哪来儿回哪儿去!少管大爷的闲事!”较胖的一人恶声道。
谁知那白面书生竟不离去,反而笑意更深:“哎哟大爷,您这样一说,小爷我倒是非要管不可以了,我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
那略带些妩媚的笑来自对面的白面书生,让这两人看得一阵恶寒,俩人心中想着原来遇上了他娘的变态了。
“那你真是自找死路!”说完两人一齐挥刀砍向书生。那书生竟然也不慌不忙,那刀挥到眼前时,提手扇子的挡,那大刀就这样被定格住了,反转一挥,刀锋反向,反而砍向了拿刀之人。“噗”一声,那人脖子就破了个洞,鲜血直喷,立时断了气。另一个人吓得傻了眼,他都还没有看到对方如何出手,而他的同伴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待得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裤子都尿湿了,忙丢刀转身逃。白面书生哪里肯给他机会,脚尖一提,反脚一踢,地上的刀直飞过去,贯穿过他的身体。对方闷声而倒。
收拾完俩人,白面男子收了笑意,看着南玉。此时南玉已吓得面色苍白。短短几秒钟时间,两条人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虽然那是两个恶人,可是她还是吓傻了。
男子看着南玉傻愣愣的表情,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出来:“你打算呆到什么时候,现在不走,呆会就有人过来了。”
说完转身走了。
他只是路经此地,恰好看到两个人暴打一个瘦弱的小子,莫明奇妙手痒才出手相救。现在,人救了,他也应该走了。这些事本来就没有在他的计划之内。
南玉见那男子转身就走,一时回过神来。忙忍住身体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用最快的脚步追上去。
“大侠,等等!”南玉一路追一路喊。
那男子停下来笑了:“小子,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手痒了想杀人,你明白么?现在,别再跟着我。”说完继续走。
南玉不作声。见男子走她也走,男子停她也停。
就这样南玉跟了男子两天。男了投宿的时候,她没钱,她只好躲在门口角落里等他。
这一天,南玉照旧跟在白面男子身后,默不作声。
白面男子终于忍不住:“我说小子,你倒底跟到什么时候,你跟着我做什么,如果是因为我不小心救了你一命让你这么跟着我,那么我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救你!行了不?”他有点想发飚了。
南玉不好意思的低头:“公子,我现在被人追杀,已是无家可归,公子既然救了我,那就是你我有缘,公子武功高强,我希望公子能收留我在身边,我可以给公子端茶倒水,做牛做马。”
白面男子哧笑了一下:“端茶倒少的你觉得我会缺人么?”
南玉毅然跪下:“求公子收留!我和姐姐在逃跑过程中失散了,现在无处可去,现在只想找个安身的地方,万望公子可怜收留,我找到姐姐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公子的大恩的。”
白面公子沉默良久。无奈叹气道:“起来吧,从今天起,你做我书童好了。师父说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果然是真理。”
白面男子没管南玉就自顾往前走了。南玉欣喜的起身跟上
正文 第六章 琴萧相鸣
在凝府休养了一段时间,南峰的伤已完全好了,身上的功力也恢复了。本来想着身子好了就离开凝会去寻找自己的妹妹,可是卖身契还在凝府,他现在还是凝府的下人,根本无法离开。
南峰在凝府并不是普通的下人,凝府的人看他武艺不错于是留他下来做武师,看护家院。这些事对于南峰来说很简单,白天巡院几回,其它的都是交由下边几个护院看着。晚上他的任务就要重一些。
凝府不仅是淮南城里最有钱的,就是在整个玉国,凝府就算算不上首富,却也仅是排在风云山庄后面。传说风云山庄是天下第一庄,庄主是天下第一有钱人,至于到底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但是放眼整个天下,无人敢与风云山庄相比。
因为有财,总是招一些盗贼盯上。所以,凝时不时的会有些“朋友”光临。而且凝珍是凝府家主凝向天的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疼,将来所有的家财必将是都落到凝珍手里,因此也有很多人盯上了凝珍,想着只要把凝珍弄到手了,还怕那凝府的万贯家财不到手不成。于是各种各样的人用各种各样的招,只为了接近凝珍,得到凝珍的青睐,希望入主凝府。这些手段里,当然也包括了各种各样的阴招。
凝向天见凝珍带回来的南峰武艺高强,于是派他做凝珍的护卫统领。专职保护凝珍的安全。
这一夜,月色绞洁,凉风不时的从面上刮过,让人舒适的忍不住闭眼感受这自然带来的舒适。
南峰躺在凝府房顶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绞白月光,思亲之情不时涌上心头。
四个妹妹如今会身在何处呢,是死还是活。
想想小时,兄妹五人嬉笑玩耍,大妹安静,二妹俏皮倔强,三妹呢总是带着小妹疯跑,小妹活泼可爱。现在,也不知道她们都如何了,何时才能找到她们。
南峰的手碰到腰间的竹萧。
这竹萧是当初刚开始学乐器之时,父亲亲自做给自己的,这么多年,这笛子从未离身。
轻竹萧轻轻的放在嘴边,静夜的萧声,来自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思念缓缓的飞升。这是一首《思乡曲》。
这一首思乡的萧曲,在这个夜晚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房间里的凝珍站在窗前细细的聆听那充斥着满是思乡情怀的萧声,她能感受到南峰如今独在异乡倍加思念亲人的孤独。原来他还有家人,那么,是和家人离散了么。
凝珍走到琴架前坐下,手指轻扬,和萧声一样的曲调倾该间由指间弹出,这让吹萧的人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吹奏着。她平时就喜欢弹琴,在琴艺上也算是小有成就,这样的乐曲,听过两遍她就能重复弹了, 何况南峰还吹了好几遍。
琴声和萧声,永远是最美丽的合声。这一份合声,让这个夜晚突然变得美好,让南峰的心瞬间觉得温暖。
一曲终了,南峰飞身越下屋顶,静静站在凝珍的门前。良久,方才离去。
凝珍是个善良温婉的人,当初她买下南峰只是想救他一命,并没有真的想过把他当家奴对待。
“小姐,南护卫来了。”明珠在门外禀报。
“进来吧。”
南峰低头走入客厅,毕恭毕敬的给凝珍行礼。
“南护卫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吧。”
“属下不敢。”南峰躬身应到。
凝珍也没有勉强。从袖袋中拿出卖身契递给南峰。
南峰接过,有些愣神。
“请小姐明示!”
“南大哥,我现在把你的卖身契还你给,从今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当初我将你买下,并不是为了让你到我家来做奴仆,当时只是救人心切而已。昨日听你一曲萧声,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家人,我现在还你自由身,如果你想去找你的家人,我一定不会阻拦的。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是,在凝府的后院里做个护卫一定不是你这样的人做的,必定是委屈了你。”凝珍温言道。
南峰心里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没错,自己是堂堂尚书家的大公子,平时里谁见了不是巴结着,而谁想过,会有一天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会轮落为奴籍,躲在凝府里做一个护卫呢。
他的确是想去寻找自己的妹妹们,想救出父亲,想要一家团圆,可是是凝珍救了他,而现在凝府又是多事之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凝府盯着凝珍,他又不能昧着良心独自离去。他想保护凝府,想保护善良的凝珍。
“小姐把卖身契还给南峰,南峰感激不尽。南峰确实还有家人,只是和四个妹妹离散了,现在不知道妹妹们生死如何,我也想去找她们。可是南峰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现在凝府内外这么多事,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也能尽一份保护凝府和小姐的责任。将来,南峰定会寻机会找到妹妹们的。”
“南大哥,我果然重情重义。以后我就叫你南大哥了如何,你已经不是我们凝府的护卫了。”凝珍高兴的说道。
一声南大哥叫得南峰脸滚烫烫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正文 第七章 不要让她哭
南珠随着白安一起回到了白安的府邸,而临进门时,南珠却盯着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庆王府”,大惊失色的瞪大了眼睛。
白安知道她会惊讶,甚至会警惕害怕,于是转身轻声说道:“南珠姑娘不要害怕,小王并没有其他企图,想想,你现在家破人散与我皇兄有不可推脱的干系,小王也算是为皇兄尽一些绵薄之力吧!”
说起家破人散,南珠立即便想到了大哥和妹妹们,最最牵挂的还是远在边疆的父亲,据说那里常年低温,父亲本就身体不好,双腿有风湿,到了极寒之地,又是戴罪之身,该承受怎样的身心折磨,她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就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泪光闪烁地看着眼前温润的庆王爷,他诚恳的眼神和微微颔首,让她心中有了些依靠。
父亲本就是被奸佞冤枉的,现在她又碰上了庆亲王,看来是老天开眼了,要她能够时刻知道朝中的动态,也就随时能知道父亲案件的情况。
“谢谢王爷,南珠感激不尽,他日一定回报。”
她的声音哀伤,弯弯的桃花双眸中满是晶莹的泪水,并且越积越多,似乎就要落下了,娇颜也是苍白的。
那一刻,白安只听到心中有一个声音:不能让她哭,不要让她哭。
他为这个发自心底的声音震惊了,随即他笑了笑说道:“南珠姑娘不用客气,这里风大,我们快进去吧。”
南珠点了点头,泪水随之落下,她忙抬手擦去,他的心却是一抽,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何,还有刚刚那个声音,是他的心声吗?
南珠被安置在南厢房的翠云居,由丫头红秀伺候她。红秀年约十四,清秀可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让南珠想起了自己的四妹南玉,她和眼前的红秀一样可爱,可现在又身在何处呢?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轻叹一声,天色早就黑透了,天边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无心睡眠的南珠独自站在院子中仰望着。
月圆人不圆,这样美好的月光反倒让她更加伤感。
“姑娘怎么还没睡?别着了凉。”一个温润如水的男声自身后传来,南珠忙回过头去,看见的是白安逐渐放大的俊颜。
白安想着,这是她在王府住下的第一晚,他怕她会不适应,本来晚上孤男寡女,他不该来打扰,但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却告诉他应该来看看她。
于是他便遵从内心的来了翠云居,果然,她一个人正在院子中长吁短叹的,他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南珠忙欠了欠身,浅浅一笑说道:“多谢王爷挂心,南珠睡不着,所以在院子中透透气。”
白安走近了她,她的眼中仍然有泪光,他该如何才能让她不哭呢?
“小王知道姑娘所想,只是你一个女子即便再心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倒不如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坚强起来,日后找到了其他的兄弟姐妹也好商量对策,而家父如果有了消息,小王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南珠听白安说的有理,只是这漫长的等待中,她实在是如坐针毡。
“王爷说的有理,南珠知道该怎么做,但愿南珠没给王爷带来太多的麻烦。”
“怎么会呢?南珠姑娘的到来让王府蓬荜生辉呢!日后你也无需多礼,我便喊你南珠可好?”
南珠欣慰一笑道:“如此甚好。”
南珠回了屋子,上床之后,很快便睡着了。她本是浅眠之人,但碍于睡得太晚,而且可能是有了白安安慰的话语和诚挚的眼神,要知道自从家中出事以来,南珠就一直在沉痛的哀伤和过度的惊吓中度过的,外人的辱骂和轻蔑的眼神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如今身在庆王府,尽管前路还是一片未知,但她却暂时有了避风的港湾,且庆王爷对她彬彬有礼,终于安心的她睡的特别好,导致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起床后,红秀才进来伺候。南珠为自己的赖床赶到害羞,好在红秀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异样。
梳洗完毕,吃了一些早点后,南珠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从前在家中时,她会陪着妹妹们琴棋书画,即便是安静的坐在书房陪着父亲看书也是心满意足的。
可如今,她既没了那份闲情逸致,也没了陪着她的亲人。
想着想着,竟又独自感伤起来了。
而白安这时匆匆赶回府中,他刚刚得知了一个好笑的消息,经过一番揣测,他决定找南珠证实猜测。
南珠正在院子中四处转,她想既然要住些日子,还是要先熟悉环境才好,等转完院子,她再让红秀带她去别处转转。
白安进来时,南珠正立在一颗梨树下,雪白的裙袂随微风轻轻舞动,纤长的素手抬起,凝脂般的指尖拖着同样即将的梨花瓣,闭着眼,轻嗅着淡淡的花香,暖暖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的白裙熠熠泛光。
一刹那,白安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女,呆愣着站在门口,全然忘记了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可能是感觉到有两道灼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南珠睁开眼,偏头看过去,果然,门口真的站着一个人。
南珠忙走上前去,轻轻颔首道:“王爷是什么来的?”
白安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婉转娇柔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来,刚来。”
南珠看他稍微晕红的脸,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间,二人一阵沉默。
最后是白安率先想起最初的目的,于是二人进了院子,白安 才低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被卖去了燕春楼?叫……楚楚?”
南珠的心咯噔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该不会轻视自己吧?
白安见南珠大惊失色,好不容易红润了一些的脸庞又惨白起来,不用她回答,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
“你别担心,我只是今早听说的,燕春楼可是京城最大楼,但昨晚最受欢迎的楚楚姑娘不见了,全楼上下都找疯了,许多王孙公子也都感觉很可惜,我想起遇见你时你的穿着和处境,便联想到了。”
想起在燕春楼忍辱负重的那些天,每日少不了的是妈妈的威逼利诱,
到处充斥着淫靡气息与男人赤裸裸的眼神,她不禁一阵寒颤。
“我被逼卖艺,化名为楚楚,前一天晚上是我登台的第一天,不想之后就被人掳走,多亏遇到了王爷,否则……”
南珠再次失声落泪,樱唇颤抖着,神色哀凉。
她居然又落泪了,白安很想抬手帮她擦掉,可又觉得太过唐突,因此只能出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想必燕春楼的人死也不会想到你在这里,你只要安心的住下去,什么都别想就是对得起你父亲了。”
南珠点了点头,白安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说南府的大小姐的美貌和才艺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貌美他见识到了,只是才艺,他还未曾见识。
“你今日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南珠摇了摇头道:“本来也无事可做,只是家中兄弟姐妹多,很是热闹,也不觉得无聊。”
“那我们下棋吧,怎么样?”白安急忙说道,听她提起了家人,真怕她一会儿又难过的哭出来。
南珠想着,反正无事可做,想必王爷自己平日里也无聊,倒不如一起解解闷吧,也不用显得自己很一无是处。
“好。”
二人在翠云居下了大半天的棋,白安的棋艺本是很高超的,可是在这个才女面前,八局棋他居然只赢了两局,而且那两局估计还是南珠怕他丢面子特意让他的。
“姑娘的棋艺真是好的让人咂舌,小王着实佩服,不如姑娘收我为徒吧!”
白安说着双手交握拱拳,拜师意图非常明显。
南珠却失笑道:“王爷客气了,都是王爷礼让的。”
白安笑着望了望窗外:“好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哎,下起棋来就忘了时间。”
“我不饿,王爷若是饿了,便回去传膳吧,我们改日再下。”
白安却诧异的望了望她,轻挑剑眉问道:“我们一起用膳不行吗?你难道不吃午饭?”
南珠白皙的脸忽然飞上两朵红霞,低声道:“王爷若是不介意,南珠自当无妨。”
白安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情很好,这样真实自然的女子,他太少能见到了,他身边的女人,除了搔首弄姿,以为能讨他欢心以外,再就是骄纵跋扈、不可理喻的娇小姐。
而南珠如同不食人家烟火的仙女,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让他来不及反应就掉进了她的光芒万丈中。
传了膳,他们一起安静的吃着饭,白安发现南珠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大意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喜好,这些菜也许是不合她的胃口吧。
“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告诉红秀,让她吩咐厨房做你爱吃的菜,今日是我大意了,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无需客气。”
南珠抬头,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她不是不合胃口,而是她本就饭量小,而今身世浮沉雨打萍,还是对着一个男子,她当然是吃的更少了。
而他却注意到了她,时刻为她着想,这份单纯的关心让她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声音也更加柔软了。
“不是的,菜很好吃,是我真的不饿。”
白安知道她心中装着家人,怎能安心的享受这份难得的安逸。
“那就好,今日皇兄还提起你父亲,他应该是快到边疆了,那里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况且……大家都很尊重南大人,不会为难了他的,想必他最担心的也是你们,所以你保重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她的忧伤险些让他说出重要的缘由,他心中苦笑,南珠还是第一个让他失控的女人呢。也不知是好是坏。
与他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他每一句话都是安慰的温柔的,南珠真的很感激上苍能遇见白安。
愿远方的父亲也能遇到贵人,让他的流放生涯能好过一些。
正文 第八章 拜师将军府
南露在将军府安定下来,她知道,叶莽将军有一个老母亲,身体不是很好,很少出来走动,她去拜访了一次,至于身份嘛,叶将军本不想委屈她,只想着让她安心住下就好。
但无功不受禄,南露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将军就给了她二管家的身份。
从前在家中时,她就和其他姐妹不同,大姐温婉娇柔,三妹理智坚决,四妹被父亲和哥哥姐姐们放在手心中疼爱着,性子自然骄纵一些,但觉不胡搅蛮缠,相反是很可爱俏皮的。
而她自己呢,是四个女儿中性格最刚硬的女子,只可惜,父亲并不同意她习武,她也只是央求习武的大哥,大哥耐不住她的狂轰滥炸,才勉强教了她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一旦遇上稍强一些的对手和人多势众的时候,她就根本无法自保。
一瞬间,她怀念起了家中的和美团圆,一股怆然之情油然而生。
叶莽看到南露黝黑的瞳孔忽然黯然下来,知道她一定又在为亲人担忧,奈何他是粗人,读的书一共也没多少,总觉的说起话来有些笨嘴拙舌,更是从未安慰过人。
眼下,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子就在眼前,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你也别担心了,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憋了半天,他才说出这么几句话。
南露转头看着他,不,是转头加仰头,他真的好高,自己只到他的胸膛,他的皮肤是经过风霜雪雨的洗礼,沙场兵戎历练出来的古铜色,他的眼神也是坚定的稳重,高挺的鼻子将他有些扁平的脸整个儿提起,嘴唇说不上薄,但是唇形刚毅,尤其是他浑厚高昂的嗓音,让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稳定踏实的安全感。
而这种安全感,正是经历了一番颠沛流离的南露所迫切需要的。
她忽然觉得,应该感谢那个打了坏主意的杨宗浦,是他把自己送来了将军府,也让她有了暂时的安身之所。
“谢谢将军,我没事,我知道该做什么,如今我即便再心急也是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就是安顿好自己,然后去找寻其他亲人的下落。”
叶莽见南露很看得开,比他还会说安慰的话,看来自己即便是不会安慰也不用太不好意思了。
“既然姑娘明事理,那叶某也就放心了。”
“将军若是不介意就叫我小露吧,以前家人都是这样称呼我的,我们之间也不用多礼, 我见将军是直爽的人,咱们也都别拘泥了。”
听闻此言,叶莽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女孩子,回想起见到她的第一面,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在许多的女眷中脱然而出,身上的那种朝气和果敢也是别人所不具备的。
那时,他就很欣赏她,如今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了,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她身上的独特,看来杨宗浦也办了一件好事呢。
“好。”
接下来的日子,她对将军府进行了地毯式的熟悉,就连每个房间有多少平米恨不得都倒背如流了。
然后她发现,偌大的将军府什么都不缺,就是太缺少女人味儿了。即使府上也有不少女仆,但大都是不说话,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活像个木头。
而南露的到来刚好弥补了这一点,她虽然不柔弱,但她心思很细腻。
将军府的花园非常单调,要不是快入秋了,她真想多栽种一些各式各样的花儿。
她不怎么爱打扮,但一定不会失了礼数,头发可以不戴朱钗,但必须要梳理的一丝不苟,可以不涂抹脂粉,但一定要干干净净,可以不穿红挂绿,但必须要整洁利落。
她总是穿深色的衣服,把自己真的弄成了一个女管家的样子,也与女仆区分开来了。
叶莽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母亲,在母亲处小坐后便会去南露那里,而往往这个时候,南露都是在练她仅会的一招半式。
见他来了,南露会停下挥拳舞腿,他们一起在院子中走走停停,说说话。
刚开始的话很少,只有几句,渐渐的,大家都放开了,不再拘谨,彼此了解一些后,也有了许多共同话题。
而这时南露才发现,这个看上起铁面无私的大将军其实也是一个话唠,和她一样的话唠。
也许是怕她无聊,也许是他自己很无聊,叶莽总是和南露说一些军营中的趣事。
最初,他只会说一些能公开讲出口的,例如他每天去巡查,两个士兵对着练武,他们事先说好各自从哪一侧进攻,结果一准会有人改主意,动手脚的那个肯定是胜利者,是想得到将军的嘉奖。但另一个就会与他红了脸,二人结束练习后一定会再打一仗。
他说,其实这些把戏他都看得出来,所以从不嘉奖那些因此胜利的士兵,久而久之,士兵们也不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了。
后来见南露很放得开,他也会说一些隐晦的,例如士兵们长了痱子,整日光着身子睡觉,有时还不敢坐下。
南露听着这些从未听过的趣事,会笑的弯了腰,有时候她觉得不是很好笑的,但见叶莽好像很有精力,或者是他自己就先笑出声了,南露也就附和着笑着。
熟悉了将军府后,南露做什么都得心应手,而且也没什么是她必须亲力亲为的,将军府的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根本不需要她过多的督促。
空闲下来后,她会觉得心中很空虚,一空虚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知道父亲此时到了哪里?过的还好吗?姐妹们会不会和她一样被卖掉?
遇上耿直的叶将军是她的幸运,那姐妹们会不会也有她的好运呢?若是有,现在都身在何处?若是没有……她简直无法想象,她们为奴为婢或者是在青楼的处境,她会不寒而栗。
还有大哥,那么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么能够忍受欺辱?他要是宁死不从,那南家……
一时间,她再也坐不下去,她必须要做些什么让自己能够不如此焦躁。
只叹自己是女儿身,即便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要想解救南家,也根本是自不量力,否则一定要将奸佞一网打尽。
突然灵光一现,她现在是在将军府啊!叶莽的骁勇她也是越来越见识得到,不如让叶莽教她一些功夫吧!为了日后的大计,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说到做到,南露就是一个极其爽快的人,当晚,叶莽早早归来,吃过晚饭,仍旧是一起坐坐,南露便直接提出这个要求。
叶莽起初一惊,以为她是太过心急,不希望她太为难自己,毕竟来日方长。
“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练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既然你到了我府上,我就要代南大人照顾你,怎能让你习武呢?”
南露知道他和父亲一样的想法,当即反驳道:“女孩子家怎么了?自古还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呢!我怎么就不能习武呢?况且我也只是学一些简单的防身,日后不至于被欺负。将军要是想让我学成高人,只怕我也没那个能耐。”
叶莽平日话是不多的,只有说他感兴趣的事说到兴头上了,才像一个话唠。
但要说打嘴仗,十个他也打不过南露。
见南露很坚决,他只能结巴道:“这……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
“哎呀,只是什么!快收徒弟吧!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说时迟那时快,南露说着就跪在地上,冲着叶莽磕头。
千军万马,马革裹尸叶莽见得多了,但这样的阵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当即愣了,而后急忙扶起南露:“快起来,我……”
“你这就是算是收了我啊!不许抵赖!”南露急急的给他放出话来。
叶莽一看被这个小女子收服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但南露看着他,咧着嫣红的小嘴笑的很开心。
他忽然就没了注意,好像这时她说要他的命都行了。
他是一个粗狂的汉子,但他却很容易害羞,这一点在南露到来后,他越渐的发现了。
“那好吧!我只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够你自保就好了。”温吞了一会儿,叶莽才答应道。
“太好了!多谢师父!那咱们明天便开始吧!”南露高兴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嗯。”
叶莽知道南露有一些功底,因为每晚来找她时,她都是在练习。所以他也没从最基本的教起,而是挑了简单一些的招式让她练习着。
南露学的很认真,而且接受能力特别强,前一天叶莽教给她的功夫,她第二天就能打的很像样。
接连几天下来,她虽然腿疼腰酸,但仍旧坚持练习,叶莽觉得她太心急,所以就少教她一些。
但南露仍旧练上同样的时辰,下人们每晚都会看见将军和管家在院子中练武。
有的下人则说南露缺少女人味,是个男人婆,而有的下人则说南露是女强人,也是能够驾驭住将军的女人,很看好他们。
这些南露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应该让自己快些强大起来,那样就能尽快找到亲人,救回父亲。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南露又不是从小练起的,太过强度的连续练习让她很吃不消,但她仍旧强撑着。
她知道叶莽顾及着她的身体,所以教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少,她也不敢破坏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因此只能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应付的来,叶莽才能无所顾忌的教导她。
这一天是轻功的练习,南露很兴奋,身上因为练功的酸痛也消失了大半。
她最喜欢飞来飞去了,还能到房顶上看星星,想想就激动不已。
叶莽一再的告诫她要小心,因为飞起来后就会有掉下来的可能,他不希望她受伤。
南露连连保证着,生怕叶莽一个担心不教她。
她刚刚起身,一点一点升高,叶莽在原地紧张的看着她,回想着这几天以来她的进步,速度着实惊人。
他知道她心急,所以一定对自己要求很苛刻,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能不断的鞭策自己,甚至比他军营中的士兵都勇敢,叫他怎能不佩服。
“啊!”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惊叫。
南露因为过度的劳累,小腿忽然抽筋,她失控了从半空中跌落。
眼见着自己就要掉在地上了,这个高度摔下去,她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正担忧着,身后忽然围上来一双健壮的猿臂,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紧紧的抱住她,那张熟悉的刚毅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她本能的伸手去搂着他的脖子,感激的看着他。
他一手抱着她的脊背,一手抱着她的腿弯,直直的盯着她。
何时落地的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从彼此明亮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脸,一个先是紧张后是安心,一个先是紧张后是呆愣。
他就那么一直抱着她,直到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小仙,急匆匆的来找将军,才打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将军……夫人头疼病又犯了……”小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边跑边大声说着。
二人反应过来,急忙的离开彼此,面上都是一红,尴尬不已。
小仙见自己打扰了,但老夫人有事却不得不报,于是上前说道:“将军,老夫人头疼的厉害,您去看看吧!”
叶莽听闻母亲有事,急忙跟过去,走了几步,转回头对着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南露,结巴的说道:“你……你先休息吧!我们明日再练习!”
然后还能等南露有所回答,他就匆忙的离开了。
留下南露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她慢慢的抬手捂上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动的好快,是从未有过的快,就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样。
“这是怎么了?”
她自言自语着,却是一晚的辗转反侧都没能找到答案。
正文 第九章 黄金单身汉的苦恼
南雨在刘义的府上住下来,为了避免邻居的闲言碎语,她每天以男装示人,俨然一副刘府家丁的模样,但不同的是,她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这可让她闲不住了,南家的孩子都不是白白接受恩惠的人。她的女红做的很好,于是便与刘府的丫头们走得很近,教她们针线活,然后为大人缝制新衣裳。
刘义本还觉得收留了她很不自在,毕竟家中多了一个女子,而他又是二十几岁,怎么想怎么不方便。
但看南雨似乎很放得开,也自娱自乐,没闷着自己,他便放心多了。
只是每日都会有许多的媒婆和适龄的女子来府上叨扰,让他不胜其烦。
若是关门不见,一个两个可以,都这样对待,未免显得他太不通人情世故,若是开门相迎,只怕他便没有一时一刻的安静日子了。
尤其是那些“美人”和媒婆,介绍的人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能有一个善良的姑娘给他温暖,每天安静的在家中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绣花也好养花也好,总之是能够有闲情逸致的。
然后他忙碌完公务也可以加入她,他们执子之手,白首偕老。
而那些自动是送上门来的美人们,的确很美,但却太过矫揉造作,都是被富贵的家世宠坏了,他可不屑于去宠一个女儿般的女人。
而媒婆们则是大部分为了钱财,小部分是好心为他解决女伴问题。
他听人说过,若是哪个媒婆能够说服他娶了哪家的女子,对方就会给媒婆一笔不菲的钱财。
呵,看来他还成了抢手货!
这一日又有美人混进来,明明是往府中送米菜的,结果美人却以护送的名义,步履款款的走进来。
也许是听说他喜欢能持家有方的女人,所以现在来的美人除了很美以外,也都装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大人,小女子是城中最大的米店老板陈仲的女儿陈淑兰,今天亲自来为您送米,还望大人验收。”
女子声音清脆利落,穿着也很中性干练,是蓝衣短打。妆容也很清淡,头发更是随意绑起来垂在胸前,尽管几乎没有装饰,但精致的五官还是让她一看就是美人儿。
所以她无论听上去还是看上去,应该都是刘义相中的类型。
南雨和刘府的下人们很要好,一起刺绣时,丫头们都会对南雨说她们大人的喜好,自然也会说他的苦恼。
南雨却觉得是刘义太过挑剔了,作为姑娘家能够亲自上门来找他,想必一定是真的中意他,而且也定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他又何必一定要追求完美呢!
陈淑兰来的时候,南雨和丫头们正准备将绣品洗好晾干,而上午的时候,院子东侧是阳光最充足的地方。盥洗房却在刘府的南侧,若是不很忙,或是需要衣物快速干的时候,丫头们就会将洗完的衣物拿去东侧晾晒。
这些绣品若是晾晒的时间久了会发黄,所以南雨帮着丫头们一起把东西搬去东侧晾晒。
路上碰见了刘义正在和一个小姐说话,南雨仔细的打量了女子,似乎很有个性,根据丫头们的话,她应该是刘义喜欢的类型了吧!
但看了看刘义,他居然在看自己,还用很疑惑的眼神。
南雨微微笑笑,没有说话,与他们擦身而过。
但身后的丫头却是一个不小心,将物品上的水渍甩到了蓝衣小姐的身上。
陈淑兰当即便发飙了,大怒道:“你有是没有长眼睛啊?没看到这里有人吗?我的衣服可是新做的,而且你赔得起吗?死丫头!”
那个丫头吓得只低头认错,哭腔十足。
南雨回过头看了看,见刘义当即铁青了脸,然而,他非但没责怪丫头,反而过去安慰她,丫头抱着物品离开后,他才黑着脸对陈淑兰说道:“陈小姐的好意,刘某感激不尽,今日劳烦陈小姐跑这一趟,刘某三生有幸,刘某还有事要处理,还望陈小姐自便。”
刘义本来以为这个陈小姐真的与其他“美人”不同,以为他能够对她另眼相待,可没想到都是一样的尖酸刻薄,一样是恃宠而骄。
陈淑兰嘟着嘴抱怨道:“刚刚还好好的,都怪这个死丫头!我不是来送米的,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能不理我呢!”
刘义烦的要死,深呼吸让自己消气,然后又客气的说道:“承蒙陈小姐错爱,刘某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若是不办完恐怕明日皇上就要让我回老家了。”
陈淑兰一听刘义是这么有责任感的人,更加爱慕他了,决定先放过他。
不情愿的说道:“那大人先忙吧!我改日再来。”
直到她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刘府,刘义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样的烦恼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呢?
南雨在一旁偷偷的看的清清楚楚,她忍不住抿唇偷笑,看来这刘府也不是很沉闷啊,毕竟每日都少不了这样的戏码,光是看刘义吃瘪的样子就已经很好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南雨每天都和丫头们经过正院子去梁晾晒衣物,一开始是为了绣品速干,但后来纯粹是为了去看大人的笑话。
而正院子是笑话发生的唯一地点。
南雨看着不算太高大,但也高出她一头的俊朗男子,时不时的被两三个女子围着,叽叽喳喳如同百灵鸟说个没完,话题能扯到天南海北去,而刘义却是疲于应付了,每次都是无语到爆。
刘义不耐烦的痛苦模样,直到女子散去,他情绪依旧低落。
夜间,南雨吃过晚饭换回了女装,头发随意的散在背后,走到院子中透气。
见月光皎洁,晴空万里,她忽然有了些好心情。也许是最近在刘府过的比较顺心吧。
她伸开手臂,踢开步子,缓缓的舞动起来,越舞越灵活,越舞越兴奋。
她是姐妹四个里面跳舞跳的最好的,每次都是大姐弹琴她跳舞,而二姐和四妹就负责在一旁喝彩,大哥有时候会舞弄拳脚助兴。父亲在一旁看着几个子女全部长大成人,能够和和美美的,心中别提多欣慰,面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想想那个时候,一家人无忧无虑,每天都充满了幸福。
而现在却是一个个不知所踪,她的舞姿不禁随着她的忧愁慢下来,忧伤下来。
一阵微风吹来,长发自背后吹起,而后慢慢散落下来,一缕青丝调皮的绕到身前,贴着脸庞飞到她翘起的纤纤玉指上。
她吐气如兰的吹走了青丝,然后收手归腿,好久没舞了,如今即便是有了暂时的安身之所也无法真正的安心。
一支舞被她跳的七零八落,由喜到悲,真是糟蹋了这舞。
她转过身子,看到了却是刘义的身影,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刘义想着她住进来几日了,但他们几乎没好好的聊过一次,也许是今天特别烦躁,而每天看到她和丫头经过正院子晾晒衣物,她都会对着他颔首微笑,他觉得她的微笑很真实,起码与围着他的女人比真实。
于是今晚便鬼使神差的来找她,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她一袭杏黄色的罗裙,青丝未绾,独自在院中翩翩起舞。
皎洁的月色在她的舞姿下都失了色彩,微风更是为她伴舞,她跳的入神,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而他也根本不知道,原来她竟是这么的美,看来以后白日里让她换回女装,然后呆在自己身边,能气走很多不识趣的女人呢.
不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强吗?这样美丽的女人在自己身边,还不让别的女人黯然无光啊!这样她们应该就会知难而退了吧!
“姑娘的舞技惊人,在下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呢,佩服佩服。”刘义夸赞着走上前去。
南雨听见他看到了自己跳舞,面上一红,羞涩的说道:“大人过奖了,就是闲来无事,自娱自乐罢了。”
刘义听到她自娱自乐,却叹气道:“姑娘是好了,可怜我每天都很苦恼啊!”
南雨知道他是为何而苦恼,想想自己也觉得他好笑呢
正文 第十章 假扮夫妻
其实大人完全可以不必苦恼的,只要挑中其中一位女子,成了亲,想必其他人也就不会再来打扰了。而今大人年少有为却迟迟不肯成婚,自然惹得姑娘们跃跃欲试,都想得到大人的青睐。”
刘义想着自己刚刚打的主意,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对南雨的名声不好。
“姑娘说的我明白,只是感情不能勉强,刘某宁缺毋滥,一定要找一个符合心意的才行。”
南雨虽然未曾接触过感情之事,但却是见过父亲对母亲的爱护,即便母亲过世五年了,为父亲送妾氏的不在少数,可父亲却都一一回绝。
南雨知道,能让父亲拒绝的力量就是爱的力量,因为对母亲的爱,让他能够拒绝一个又一个美人。
所以她也不会过多的劝说,只是安慰道:“那大人就耐心的等待吧,总会有一个合适的。”
“是,我也以为是的。”
刘义笑着点点头,又是一阵微风吹来,刘义轻轻嗅了嗅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充斥着南雨身上散发出的幽香。
他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那姑娘就早些歇息吧,我便告退了。”
南雨浅浅一笑道:“大人也早些休息。”
二人道别,刘义转身离开,他手指摩挲着掌心,握成拳状。接触过这么多的女人,他从未失控过,良好的自制力也是他引以为傲的事情。
但这个突然闯入他世界的南露让他一次次的不自然,总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热,体内也说不上是哪顾力道在翻涌,让他总觉的自己要膨胀了。
唯有距离她远一些,他才会舒服一些。
南雨总觉得他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再次想起白日里被姑娘埋没的他,他不是高傲,而是希望寻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不该责怪他挑三拣四的!她并不了解他,根本不应该轻易对他下定论。
心中的微微愧疚让她忽然喊了一声:“大人请留步。”
刘义一愣,转过身去看着她。
南雨快步走上前来,结果她的体香再次扑面而来,惹的刘义再次心猿意马起来。
“姑娘是有事吗?”急忙问道,说完了他好能快些离开。
南雨思量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是想,既然大人为难,不如就让南雨帮你解围吧!”
刘义再次愣住了,她要帮自己解围?怎么解?
南雨看他万分疑惑的神情,抿了抿唇,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
少许娇羞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道:“南雨多谢大人的收留,让南雨有一个安身之所。家父从小便教导我们有恩必报,所以南雨想着若是大人成了亲,想必说亲的人就会自动消退,南雨愿意假扮大人的妻子,等大人得了安静,南雨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刘义只听她说到“如果他大人成了亲……”就开始了无边的遐想,她前头说有恩必报,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那他可是要大吃一惊了!
好在她说的是假扮,不过功成身退这几个字却还是让刘义心中莫名的酸楚一下。
“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如此姑娘的清誉就毁于一旦了,日后只怕也会影响姑娘嫁人,刘某怎么过意的去呢?”
心中虽然非常高兴,这就是他打的主意啊,没想到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居然猜中了他的心思。
但转念一想,她还是个姑娘家,若是真的那么做了,只怕会耽误她嫁人。一这样想,刘义的心就又莫名的酸楚了一下子,搞得他以为是晚上醋吃多了,酸胃了。
南雨却不以为意道:“大人放心,没人认识我的,对外时大人就喊我雨儿吧,从前家人都是这么叫的,至于身世……大人看着安排吧,表妹也好,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好,只要不让大人失了体面就好。”
刘义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她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全,既然如此,他也无法再回绝,而且本身这也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明日一早我就安排下去,委屈姑娘了。”
南雨笑笑道:“大人客气了,这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不委屈。只怕还要气坏了那些姑娘呢!”
二人一阵嬉笑,而后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刘府就诞生了一位刘夫人。为了及早的做好万全的准备,南雨起床后就被丫头装扮成了夫人的模样。
刘义回去后反复思量,而后特意嘱咐下人,南雨是假扮的未婚妻,让所有下人守口如瓶。
南雨装扮好后便赶去前厅,一面有勤勤恳恳的美人一大早就来缠着刘义不放。
在正厅等了一会儿,刘义才下朝回来,不知道南雨已经在前厅了,他先自己的房间换下朝服,穿上便服,才不紧不慢的赶往前厅。
一走进去就看见一个玫红色的娇俏人儿,鬓边贴着珠花,步摇绾发,胭脂染唇,眼若明星,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是刘义第三次见到南雨的女装,第一次是她误闯进来的那晚,但他对她充满戒备,也因天黑未能看清她的样子,第二次是昨晚,她的美着实惊倒了他。
而眼下是第三次,他终于在日光下,看到了惊为天人的她。
难怪那夜那些人疯了似得追她,这么美的人儿定是个捞金的好主儿。
“大人回来了。”南雨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那眼神就像昨晚,她忍不住再次害羞,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嗯,你们先下去吧。”他回头一挥手,支开了下人。
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刘义才正色道:“姑娘往日做什么仍旧做什么,只是到时候我会派人去叫你,也许……也许我会说很多身不由己的话,恐怕会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南雨既然能帮他的忙,就不会计较那些小节,慷慨的说道:“大人尽管放心吧,我没有任何问题,还有这称呼,你可别忘了啊。”
“不会的,雨儿姑娘,你也别喊我大人了,听上去就很生疏,其实本来我母亲为我取名正义的,但我父亲就是正字辈的,因此只能当做小明叫,也只有我的家人这样喊,不如你也如此吧。”
南雨赞同的点了点头,二人这算是事先串好台词的意思,她刚准备继续去和丫头们刺绣打发时间,但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有家丁来报,说谁谁谁家和谁谁谁家的小姐来访了。
南雨根本没兴趣记住她们的身份,只是她知道自己的任务来了,而且她根本离不开,只怕从早到晚,她都要呆在刘义身边演戏了。
她们来的也太早太频繁了!!
刘义站在门口,对着南雨无奈的耸耸肩,南雨却安慰似的笑了笑,然后走回去站到他身边。
刘义今天身穿着雪白的衣袍,和南雨的玫红色很般配。
两位小姐满心欢喜的进了院子,结果却发现刘义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当即就都纳闷加不高兴。
“这位是……”一个直爽一些的小姐看着南雨直接发问道。
刘义抬起一只手臂,轻轻搭在南雨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南雨身体一绷紧,其实他也在颤抖。
“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雨儿姑娘,家中是贩盐的。”
南雨主动迎着两位小姐猜疑愤愤的目光,笑着礼貌的说道:“两位小姐好,欢迎来做客。”
两个小姐互相看了看,都惊呆了,前些日子她们来的时候,刘府可是还没有这个人呢!况且她们也从来就没听说过刘义还有未婚妻啊!
“刘大人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啊?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另一个颇有心思的小姐察觉到不对劲,质问道。
刘义一早就想好了说辞,客气的说道:“这是我的姑婆一早为我安排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们都到了试婚的年龄,因此姑婆让她来找我。”刘义说着转过头看向南雨,南雨也急忙看着他,试图分析他的用意。
刘义接着深情款款的说道:“没想到我们情投意合,对彼此一见钟情,择日便会成亲,所以最近会很忙。”言下之意,他再也没时间没精力理会别的女人了,希望她们能自动消失。
刘义继续宠溺的看着南雨笑,南雨笑着笑着就很自然的红了脸,然后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两人无论是从语气上还是动作上眼神上,都绝对是一对相爱的未婚夫妻。
两个小姐见事实如此,只能沮丧的认命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祝二人百年好合。”
她们心有不甘、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等她们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刘义才急忙将手臂拿开,南雨的脸却越来越红,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
刚刚刘义那样深情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她见过,是父亲经常看母亲的眼神。
心中不禁佩服起来:他这戏,演的也太真了吧!
刘义也很害羞,生平第一次和女人有肢体接触,虽然隔着层层布料,但她还是能隐约体会到她身子的娇柔。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幽香,让他每每闻到,心都会为之颤抖。
“谢谢你。”二人尴尬的沉默半响,刘义才低声的道谢。
南雨此时也把害羞清理的差不多了,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
“大人无需言谢,南雨笨拙,也不知那两个小姐看出破绽没有。”
刘义想起她脸红,低头的娇羞模样,就心情无比畅爽。
“应该不会的,只是想必她们一定会跑出去告诉很多人,这几日我们是别想安静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的确,听说他有了未婚妻,许多人一定会来求证的。
他和南雨这戏,恐怕还要演很久呢!
“没关系,左右我也无事,只要能帮到大人,南雨就开心了。”
阳光下,她的笑容比烟花更绚烂夺目,虽然都是一瞬即逝了,但他却愿意想办法留住她的笑容。
结果真的如刘义所猜想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所有爱慕过他的小姐和企图为他说亲的媒婆全部都涌到刘府来一探究竟。
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刘义真的有了未婚妻, 认为那是他拒绝的借口。
所以她们仍旧是打扮的光彩照人,结果看到的却是刘义身边那个耀眼夺目的女人。
南雨虽不倾国但足以倾城,加之她为了让小姐们知难而退打扮的比往常更加光鲜亮丽,恨不能一天换八套衣裳,只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比谁都迷人。
这一方法果然奏效,所有的姑娘小姐都心灰意冷的回去,再也没来过。而媒婆们虽然失去了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但是看到南雨这么好的姑娘,顿时也觉得刘义多年来的单身挑剔是对的,等来了一个万里挑一的美娇妻。
只是这样一来,十里八村的恨不得都知道刘义这个黄金单身汉有了“归宿”,许多人都前来道贺,还嚷嚷着早些办喜酒,他们好送一份大礼。
南雨也算是“骑虎难下”,每天和刘义一起恩爱有加的应付着各路人马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