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三十万 低沉沉的天色让这座城市没由来地多了几分压抑感。 耳边,电话里的医护人员还在絮絮叨叨地询问着:“苏小姐,请问您什么时候能把剩余的医药费交齐?您已经欠我们医院三十万八千零八块的医药费了。” “明天!明天我一定补上!” 电话那边的医护人员大约也是不忍心,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其实你也知道,你父亲已经昏迷多年,即便醒来,也不可能会有太大的生还希望,你年纪轻轻,何必用自己的青春。” “若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再见。” 嘟嘟嘟的声音,及时地掐断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苏酥咬了咬牙,挤出了一个笑意,开始翻通讯录。 屏幕上的手指很快便停了一下,随即将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便通了,苏酥的眼底一亮,“宋老板,我是苏酥!” “苏酥?你不是已经被辞退了吗?还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的声音满是不屑。 苏酥咬了咬嘴唇,“我想问问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能不能给我结算了?” 话音刚落,对面人的声音便陡然提高了好几度。 “你还想结算?你把我的客户气跑了!我不让你赔偿我的生意损失已经不错了!你居然还想让我给你结算工资?!你想都别想!” “可,可对方还险些将我,”苏酥的话一顿,抿了抿嘴,改口说道:“宋老板,算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钱,我父亲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我,宋老板?喂?宋,” “嘟嘟嘟,” 刚刚亮起的光芒顿时灭了下去,苏酥沉默片刻,又换了一个号码拨过去。 “喂?苏酥啊。”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柔和的女音。 苏酥抿了抿嘴,挤出了一个笑脸,“陈姐,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你说啊,你可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人了,还这么客气?只要你开口,姐能帮的一定帮!” 苏酥脸上的笑意顿时又多了几分,“我,可不可以再预支几个月的工资?”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 半晌,陈姐才干笑着应道:“苏酥啊,不是姐不帮你,公司最近的经济效益也不好,这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每个员工都像你一样,有事没事预支好几个月的工资,那公司还怎么工作呢?” 苏酥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陈姐,我明白,我先前已经预支了几个月了,可是,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 话还没说完,那边便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苏酥,你的业绩你自己心里有数,每个月都是最后一名,公司留你已经是很照顾你了,你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预支公司?你当公司是什么?提款机吗?” 苏酥的喉咙升起一阵苦意,“陈姐,您不是说,我跟了您好几年了吗?我。” 话没说完,那边的陈姐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些客套话,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若是不想继续跟着我,那大可辞职,不过前提是,你得先把欠公司的两万块给还了!” “陈姐。” “好了,这电话我就当没接到过,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别说预支工资了,就是你的工作,也别想再要了。” 没等苏酥应答,电话那头再次挂断。 苏酥盯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迅速在身体里蔓延。 她换了几个号码,拨过去,对方不是挂断发信息来羞辱,就是直接破口大骂,催她还债。 周围的车如流水,苏酥站在马路边,死死地捏着手里的手机,才抑制住一头冲到车群里的冲动。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酥的手指在通讯录里翻了许久,再次拨通了一则电话。 这回响了许久,那边才接起,没等苏酥开口,对方已经先行一步说话。 “苏酥,你找我,不会又是为了借钱吧?” “我,”苏酥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小米,你也知道,我父亲他,” 话没说完,那边的人便打断了苏酥的话,“苏酥,你这套说辞我都背的出来了,不是我说你,连医院那边都放弃治疗了,你到底还在盼着什么?” 苏酥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电话那边的人见状,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没钱,我大学毕业就嫁了人,我老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能借你的都借你了。” “我知道,可是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了。” 对面那边的人听着苏酥抽泣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地骂了一句,“苏酥,我祁小米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这是我最后的积蓄了,以后别再找我借钱,听到没有!” 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字样,苏酥征了征,一阵风吹过,脸上一片凉意。 她抬手一抹,这才发现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满了泪痕。 天色越来越黑,距离“明天”这个期限也越来越近。 母亲去世的早,她和父亲自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都熬过去了,原本想着日子会越来越好,谁想到,在前两年,父亲突然患病,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有什么好哭的?三十万,不过是三十万,”她喃喃地说着,脸上的泪水却掉得更猛了,将原本画好的妆容也一并染花。 是啊,不过是三十万。 可是这三十万,却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嗡。”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上多了一条未读信息,她连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点开。 “尊敬的苏酥小姐,您的账户已充值五十万,扣除三十万欠款后,剩余二十万——A市中心医院。” 苏酥懵了一下,盯着手上的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将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拨出去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您好,我是苏酥,我想问一下。”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人便已经打断了苏酥的话,“苏小姐啊,我刚想着给您打个电话呢,您父亲的医药费已经有人帮您缴清了,您不用担心。” “不是。” 苏酥糊涂了,她明明还没有凑够钱,父亲的医药费,又怎么会被缴清? 电话里的人似乎比苏酥更加心急,“白天我与你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要知道你居然是,我就不会那么劝你了,你就那么一个父亲,即便砸锅卖铁,咱也得治好,对不对?” 适当的停顿引起了苏酥更强烈的好奇心,她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拐角处突然投来一束车的车灯,直直地打到她的眼睛上。 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再次回过神来时,面前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加长版。 “喂,苏小姐,你还在听吗?”电话里的人久久得不到回答,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苏酥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句,“我在,我知道医药费缴清的事,我是想问,” 话再次被打断,车门打开,两个穿黑衣的彪形大汉从车内走出,直直地往苏酥这边走来。 苏酥心里咯噔沉了一下,回想起前几天被自己搞砸的一个单子。 这些人,不是是来玩报复的吧? “我有点事,一会再给你打。”苏酥匆匆地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扭头就走。 见她要跑,身后的大汉这才开口喊了一句,“苏小姐!” 苏酥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已经趁机绕到了她身后,堵住了她的去路。 跟前的黑衣男子朝她微微弯腰,鞠躬道:“苏小姐,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苏酥好气又好笑,“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老板。” 要真认识什么老板,她何必还坐在路边挨个挨个打电话借钱? 再说了,眼前两个黑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黑衣人不由分说,一人抓住苏酥的一只胳膊,就要往车的方向架去。 “喂!你们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再这样我喊人了啊!” “救命啊!” 苏酥一边扭动着,一边努力将自己的手从两个黑衣人的手里挣脱。 两个黑衣人依旧不闻不问,架着她跟捏蚂蚁一般,直接将她架到劳斯莱斯车门前,才停下脚步。 “老板。”一个黑衣人敲了敲车窗。 苏酥气呼呼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神经病吧?我都说你们认错人了,还把我往车这边架!” 话音落,车后座的窗户缓缓降下,一张包着绷带的黑脸映入了苏酥的眼帘。 “苏酥,你该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吧?” 苏酥盯着眼前这张脸看了半晌,愣是没能反应过来。 见状,车里的人突然轻笑了一声,手绕到脑袋后边,一点一点地解开头上的绷带。 没一会儿,一张邪魅的脸便出现在苏酥的面前。 “怎么?28岁还是处女的人,不应该对自己第一次记忆深刻么?” 随着话音落下,苏酥的眼睛猛地睁大,前天晚上的一幕幕,如电影般撞入了她的脑中,她转身便要往后跑去。 还没跑两步,一块带着些许刺鼻气味的布已经先行伸到了她的鼻子前面。 苏酥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这一切,都要从两天前,苏酥去酒店抓奸拍照,却走错了房间开始说起。 正文 第二章 错误的一单 两天前。 A市天悦大酒店2404房间内。 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酒味,地板上,四处都是散落的领带、男士衬衣、西裤,在橘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分外暧昧。 苏酥探头探脑地走入房间,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奇怪?难道是我来晚了?” 正嘀嘀咕咕地说着,浴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哼,苏酥眼底一亮,握紧了手里的手机,蹑手蹑脚地往浴室方向走去。 门猛地拉开,她举起手里的手机便疯狂地按下拍照键,闪光灯让里面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但还是下意识地伸了一下手,将门外的人拉了进来。 “啊!”苏酥一声惊呼,没等她反应过来,冷水从天而降,将她身上的衬衣打湿了大半。 苏酥被冷水这么一浇,脑子顿时也清醒了不少,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又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怎么就只有你?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是什么人?”男人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沾满了欲望和警告的味道。 “我,我是来工作的!”苏酥挺了挺小腰板。 男人的目光挪了挪,落到苏酥的身上,方才被冷水浇下去的火意,顿时又烧了上来。 白色的衬衣被冷水这么一浸透,成了一层朦胧的纱,紧紧地贴在苏酥的身上,勾出了她姣好的身材。 注意到他的目光,苏酥又往后缩了缩。 男人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直接按下接听键。 “祁总,您现在是不是特别难受?我给你安排了人,你啊,还是发泄一下吧,万一憋坏了,我们这份合同,” “知道了。”祁濂墨打断对方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又看了她一眼,“你是来工作的?” 苏酥咬了咬嘴唇,“是!”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吻便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喂!你干什么啊!”苏酥伸手去推他,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可是她越是挣扎,贴在她胸前的那张脸就越是滚烫。 祁濂墨的药效本就还没过去,刚才还有几分理智,现在软香在怀,他瞬间变疯狂了。 他将苏酥抵在墙上,撕拉一声,苏酥身上的衬衣顿时变成了碎片。 苏酥慌得都快哭了,一边拾起地上一条湿哒哒的浴巾,想要挡住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一边往后退缩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单的那个女人不是说了,这个房间里有一男一女,自己进来只要拍下那对男女苟合的照片,就足够了吗? 只要照片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上,她便会给自己打三十万,到时候父亲的医药费以及一切的事,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是现在,事态的发展怎么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是哪里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了, “你放开我!这单我不接了!放开!”苏酥越想越慌,猛地推开祁濂墨,起身要跑。 刚跑了两步,又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说了,我不做这方面的单子!”苏酥死命挣扎着,可是她越是挣扎,祁濂墨就摁得越是,她几乎无法呼吸。 “干你们这一行都喜欢欲擒故纵?药是你们给我下的,也是你进的我房间,冲到我浴室里的,现在装什么清纯?”祁濂墨冷笑着,解开了苏酥裤子的纽扣,“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数字!三十万,够不够?” 闻言,苏酥挣扎的幅度小了下来。 说她势力也好,什么都好,父亲的病还在等着钱治,治好以后还需要钱调养、买房落脚, 这些都需要钱。 三十万。 见她不动了,祁濂墨脸上的笑意又冷了几分,他将她身上最后一层防备卸去,一时间,满室春色。 苏酥迷迷糊糊地昏过去,又迷迷糊糊地醒来。 身边男人脸上的酒意还未褪去,睡得极沉,而她躺着的位置,也从浴室变成了床上。 掉落在地上的包包里不停地发出嗡嗡声。 苏酥按下接听键,咆哮声顿时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就是这么不敬业的吗?这都几点了?人呢?” 是昨天下单的那位刘女士。 “我,我在房间里啊。”提起这事,苏酥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刘女士,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说了不会真的发生关系的,” “什么发不发生关系?你不会是想诈我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我在门口守了足足三个小时,也没见你出现,打你电话打了半天你才接,现在那个男人跟小三都走了,再等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想做了就直接说!在你后面多得是人排队等着干!” “可,可我真的在房间里,”说到这,苏酥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顿了顿,说道:“刘女士,您能不能再说一次,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 “天月大酒店!月亮的月!房间是2404!”电话那边越说越恼,最后丢下一句:“我的律师会找你谈!你不用来了!”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然后是嘟嘟嘟的忙音。 苏酥突然有些想哭,这都算什么事?她居然因为这么小的乌龙,把自己的贞操,还有父亲的医药费给丢了。 她越想越委屈,起身,刚准备做什么,身后的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了床上。 细碎的感觉再次从肩膀上传来,苏酥本来就气得不行,见祁濂墨还来,苏酥更气了。 她随手抓起一旁红酒杯,直接砸到了祁濂墨的头上。 清脆的一声响,红酒混杂着血丝从祁濂墨头上落下,祁濂墨再次昏了过去。 苏酥再次醒过来,窗外的天已经灰蒙蒙地亮起来了。 橘黄色的灯光、白色的床单被罩以及陌生的家具摆设,很快便将她的睡意驱赶得一干二净。 她猛地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醒了?” 她寻声望去,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喊出了沙发上男人的名字。 “祁,祁濂墨,” 苏酥看着沙发上的祁濂墨,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先前的一幕。 她站在马路上借钱,却被两天前她拿酒杯砸的人给逮到了! 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还是个噩梦! “看到我,你好像很不愿意相信事实?”祁濂墨坐在沙发上,慢腾腾地转悠着自己大拇指上的一个扳指。 “这个,”苏酥头皮有些发憷,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那天晚上的事,就是一个错误,不如,我们一笔勾销,当粉笔字一样抹掉吧?”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打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祁濂墨微微抿了抿嘴角,看起来心情颇好。 苏酥连连点头,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对,就是这个意思,我那天,是要工作,结果走错房间了,加上你还对我做了那种事,我当然气啊!说起来,我并非故意,你也占了便宜了,这事,就算了吧?” “呵,你真人还真是有点意思。”祁濂墨冷笑了一声:“要不,你上大街上问问,你的第一次,和祁濂墨的头,哪个更值钱?” 苏酥低垂着头,不语。 祁濂墨是祁氏国际金融集团中国分公司的总裁,是A市的首富,也是A市上流圈子里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 和这种只会存在于小说里的人物相比,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可我不打也打了,你,你想怎么样?”说到后面,苏酥的底气有些不足,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着祁濂墨。 祁濂墨点了一根烟,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说道:“我查了你的身份,母亲早亡,父亲是个植物人,你是一家三无公司的员工,为了填补父亲那点医药费,还要时常接私单,导致学习跟不上,险些毕不了业,说白了,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废物!” “那又怎样,我不偷不抢,凭自己的劳动赚钱,跟你有什么关系?”苏酥气得直咬牙。 她是吃他家大米了,还是碍着他的路了!哪来那么多话逼逼叨叨的! 祁濂墨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这才开始正眼看她。 “你也别急,我这儿有个交易,我给你钱,你帮我办事,怎么样?” “不帮!”苏酥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你不是说我是废物吗?一个废物,还能帮你一个堂堂大总裁办事?” 祁濂墨轻笑了一声,“你大概有所不知,我这个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变废为宝。” “你,” 苏酥刚想说什么,又被他打断。 “当然了,你也可以拒绝,不过后果嘛,你也要想好,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可不能像玩过家家一般。” 苏酥顿时嗤笑了一声,“你说说,会有什么后果?”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苏酥现在一没钱二没势,难不成祁濂墨还能把她推到更糟的境地中吗? 正文 第三章 男女朋友协议 “后果嘛,”祁濂墨拖长着语调,幽幽地应道:“我会让医院那边退还我的医药费,停止对你父亲的治疗,还有前天晚上的事,我夺了你的初夜,我会给你十万当作赔偿,但是相应的,你砸了我的头,这笔账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算一算。” 苏酥的脸色一白,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握成拳状,半天,才松开,有些无力地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祁濂墨嘴角微挑,“当我的表面女朋友。” 苏酥表示,她听说过表面姐妹,也听过地球表面,但这个表面女朋友,是什么鬼?! “你,确定你是清醒的吗?”苏酥一脸惊悚地看着他。 像祁濂墨这种人,身边还有缺女朋友的时候? “自然。”祁濂墨的嘴唇微挑,“正是因为清醒,我才找到了你,我的身份我想你也听说过,多少人想要借着自己的女儿,攀上祁氏这根高枝?可我现在并不想考虑这些事,所以,我需要一个你。” 他说话的口吻极其平淡,好似不过是在跟她商量今天的早饭吃什么一般随意。 “你若是不想联姻,你完全可以同你的父母说啊!” 这话一说出口,苏酥便有些后悔了。 若是祁濂墨的母亲赞同祁濂墨的想法,祁濂墨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如今他不惜把自己困在这,也要逼自己答应这件事,恐怕,家里的压力也是一个原因。 “那,为什么是我?”苏酥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很惊讶?”祁濂墨垂了垂眼帘,“我找过别人,但是她们扛不住,要么就是被骂走了,要么就是利用我的名声在外面胡作非为,可是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有的,别人也有。”苏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祁濂墨瞥了她一眼,这才答道:“我看过你的履历,你为了赚取父亲的医药费,做过销售,做过游戏代练,甚至是代驾、小三劝退师,这一切,都说明你不光心狠坚强,还是一个脸皮厚的人。” “那我真是谢谢您的夸奖了!”苏酥皮笑肉不笑地应着,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夸她呢?还是骂她呢? “不客气,当然了,我更喜欢的是,你缺钱,只要我给你钱,你就会心甘情愿地为我死心塌地。”祁濂墨从身旁的包里抽出一份合同,推了过去,“所以你是最合适当这个挡箭牌的人,我想,你可以试试。” 合同书上,写着用黑体加大加粗的字写明了:男女朋友协议书。 她飞快地往下看了一眼。 “甲为男方,乙为女方,甲乙双方在合作的一年期间,乙方需无条件履行女朋友的义务。” “甲方每个月将会帮乙方付清乙方父亲的医药费,另外,将会以每个月三十万零花钱的方式,发放工资。” “乙方,” 各种各样的条款,洋洋洒洒地列满了整整五页A4纸。 “不用看了,签吧,你也没什么东西能让我坑的了。”祁濂墨递给她一支笔。 苏酥一想,也是,她如今要钱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祁濂墨还能坑她什么? 索性提笔,唰唰两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苏酥便要起身,准备离开。 还没走两步,身后的祁濂墨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手腕一用力,将她再度拽了回来。 “这么急着,打算上哪去?” 苏酥咚的一声直接撞到了椅子的靠背上,两眼昏花。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没好气地喊道:“有病吧你?我一会还要去上班,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变态,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收钱?” “你说我什么?”他挑眉。 “变态!”她重复道,用钱娱乐别人,把人当玩具,不是变态是什么? “苏酥,你是没见过变态是什么样子吧?”他的声音沉了一下,“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变态。” 说着,他便扛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苏酥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放开我!祁濂墨!放开!老娘不干了!” 刚进房间,祁濂墨便直接将她扔到床上,苏酥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爬起来,就见祁濂墨已经反身把门给锁上了。 他拧了一下门把,确定门一时半会打不开后,这才转身往苏酥在的方向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他一边走一边解领带的模样,苏酥已经开始慌了。 “你说我要干什么?”祁濂墨被她的话逗得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当然是行男女朋友之间的义务了。” 苏酥的脸色一白,“你合同上并没有写明要干这些事!我不答应!” “合同上那么大的黑体字,你看不懂?男女朋友协议,签了合同,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你不会还停留在学生时代,以为谈恋爱,只需要拉拉小手,亲个小嘴,就够了吧?” 苏酥咬了咬下唇,却见他要往自己身上压来,连忙抓起手上的包包挡在身前,“我,我今天不方便!我,我那个来了!” “你的入职报告上写了,你的例假是在月底来的,这才中旬,没那么快吧?”他说着,便去抢她手上的包。 苏酥一时没抓稳,手上的包便被他抢了过去,哗啦一下,包里的东西倾泻而出,一个毛茸茸的物品也跟着掉了出来。 苏酥顿时傻眼了,一旁的祁濂墨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那是她晚上到一个COSPLAY餐厅打工的服装,一套兔女郎的打扮,早上出门的时候担心迟到,故而便装在了包里,哪里想到居然会遇到祁濂墨! “没想到你喜欢玩这一套啊?”见她想去拿,他先一步抓起掉落在她胸前的兔耳朵装饰,在她眼前晃了晃:“这算是给我准备的意外惊喜吗?” 苏酥的老脸羞得通红,伸手要去抢。 “你还给我!那是我的工作服!” “哦?工作啊,”他拖长的语气让她的脸又红了几分。 祁濂墨将兔耳朵端端正正地戴到她的头上,又替她理了理鬓发,这才柔声说道:“那你现在也是在工作,工作时间,怎么能不穿工作服呢?” 苏酥:,她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有借口了?没有借口那便开始你的工作吧。”说着,祁濂墨直接扯开了她的衣服。 清脆的布裂声让苏酥的脑子也跟着一懵,她不是第一次和祁濂墨做这种事情,可是,可是, “等,等等!”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出声道。 祁濂墨有些不耐,却还是停了下来,“又怎么了?”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她的脑袋往旁边歪了歪,不敢看他。 他犹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你签合约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没准备好?” 她咬了咬嘴唇,伸手去抓自己的包包,想要砸祁濂墨,可是还没等她的手伸过去,他便将她的双腿架到自己的腰间,下半身猛地一沉。 “嗯哼,”苏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细碎的吻一点一点地落到她的耳后根,脖子上,胸前, “苏酥,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哪怕跪着,最好也给我走完。” 苏酥歪头看了看摆在床尾的一面全身镜,上面清楚地倒映出了她白皙的身体,以及在她身上耸动的祁濂墨。 再次醒过来,身旁的人已然离开,床边放置着一套新的裙子。 她缓缓地起身,抬眸,便对上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光着身体,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肚脐眼的位置,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斑驳的红点让手里的裙子变得如同一块烫手的山芋,一下子便从苏酥的手上掉落。 她有些恍惚,可是再看向地上散落的衣服,她便垂了垂眼帘,又将裙子拾起,胡乱地套到身上,跌跌撞撞地往外奔去。 公寓的大门咚的一声被关上,一袋包装精致的食物静悄悄地躺在桌面,等着苏酥发现。 苏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屋的,她直接冲到了浴室里,像疯了一般搓洗着自己身上的皮肤。 “苏酥,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哪怕跪着,最好也给我走完。” 祁濂墨的声音陡然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皮肤被搓得通红,饶是如此,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吻痕。 吱呀一声,苏酥关掉花洒,放了一盆水,屏息,将脸埋进了水里。 一秒,两秒,三秒, 不时有气泡从水里冒起,而苏酥的头,却始终没有抬起。 是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即便跪着,也要走完。 可是啊,有时候她也好想要一个肩膀,可以让自己靠一靠,歇一歇,躲一躲, “嗡,” 手边的手机持续震动着,水里的眼睛缓缓睁开,尔后,头猛地抬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嗡,”又是一阵震动。 苏酥的目光这才落到一旁的手机上,屏幕上显示,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沉默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正文 第四章 他的“女朋友” “您好,请问是苏酥,苏小姐吗?”电话那边是个陌生的男音。 苏酥怔了怔,还是下意识点头,“我是。” “苏小姐,您好,我是刘女士的代表律师,我姓张。” 刘女士,就是前几天让自己去拍她的丈夫和小三出轨的证据的那个女人, 苏酥敛了敛心绪,“我记得,请问有什么事吗?张律师。” “是这样,我的委托人委托我正式向您提出赔偿要求,因为您工作失职的缘故,导致我的委托人损失了超过近百万的资产。”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我们还要警察来做什么呢?你说是吧,苏小姐?” “,是。”苏酥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下唇传来一丝痛感,紧接着一阵腥咸的味道也传进了她的嘴里。 “当然了,要您赔偿这近百万,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委托人只要您赔偿百分之十的损失,就足够了。” 苏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百分之十,是多少?” “十万。” 对方轻而易举吐出的数字,对苏酥而言,却犹如晴天霹雳。 她的脚步踉跄了几下,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我,我没有这么多钱,”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轻笑,“这并不在我的思虑范围,苏小姐,赔偿金请您在七个工作日内打到刘女士的账户上,否则,我会代表刘女士,正式向法院提出诉讼。” 说完,对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酥张了张嘴,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结束通话的字样,一阵无力感再次油然而生。 “十万。” 她觉得自己这两年,好像一直都在在为钱而奔波。 父亲的医药费,房租,首付, 如今就连接个单子,都被对方的律师追上门要债。 “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刚才那位张律师发来的,里面是一个卡号以及一句颇具警告意味的话。 “刘女士的意思是,不会给你压力,只要你的诚意到了,此事既往不咎,可若是苏小姐不愿意接受刘女士的这份好意,咱们只能法庭上见,想必倘若走到那一步,对苏小姐的影响,也不小了。” 苏酥抿了抿嘴,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青筋微微凸起。 倘若真的是闹到法庭上,对苏酥的影响并非是“不小”,而是“很大”。 苏酥现在还有三份工作,一旦闹开了,那就意味着她的声誉也会跟着受损,且不说以后客户还敢不敢相信她,就连她的老板们还愿不愿意用她,都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许久,她才缓缓松了松五指,正准备放下手机,又一条信息进来了,点开。 这回是银行发来的消息,祁濂墨往她的账户上打了三十万。 苏酥呆呆地看着手机里的简讯,嘴唇动了动,半天才反应过来,拨通了祁濂墨的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没一会儿,那边就接了起来。 “钱收到了?” “你,你给我打那么多钱做什么?”苏酥显然还没从那条信息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说话结结巴巴的,“合同上也写了,作为零花钱发放的三十万会在每个月的月底打到我的账户上,现在只是月初啊,你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 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了一声,“合同都签了,订金自然也该奉上,你看我像那种光说话不办事的人吗?” 苏酥愣了愣,“订金?订金不是医院那五十万吗?” “嗯?我给你五十万了?我怎么没印象了?”祁濂墨说得轻描淡写,好似他刚刚不过是丢了一张废纸给她一般。 “我。” 见她还要开口,祁濂墨有些不耐了,“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奇葩,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嫌钱多的,你若是不知道怎么花,就拿那笔钱去做个美容,买点衣服。你想想你那天穿的那身衣服,我家狗的项圈都比你那衣服值钱。” 被他这么一说,苏酥这才缓过神来,“那,倘若我想用来还债的话,” “随便你。”电话那边不等她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耳边是嘟嘟嘟的忙音像无数句羞辱的话语,不断地冲击着苏酥的耳膜。 是了,随便她。 三十万对她来说是笔巨款,可是于祁濂墨而言,不过是一堆数据,兴许他打钱的时候,连那个三后面跟了多少个零都没认真去数。 苏酥迟疑片刻,还是点开网上银行,往张律师说的账户里划了十万过去。 就当是她向他借的吧,她一定会好好工作,尽快将这十万块还上!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苏酥心里的大石也如同被切掉了大半一般,顿时松了一口气。 “XX保险,一险在手,天下尽有,”一条广告信息弹了出来。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一点一点跳动的时间,又看了看那条信息,半晌,脸上的平静突然被满满的惊恐所替代。 “糟了!要迟到了!” 另一边,祁氏国际顶楼,会议室。 祁氏的元老们纷纷对视了一眼。 要知道,祁濂墨向来走的可是冰山风格啊,行事向来公私分明,何曾见过他在会议室接私人电话?可如今。 且不说方才他说话那足以滴出水的柔情,就是现在他对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也够吓人的了。 祁濂墨刚放下手机,一旁的助理便上前,微微鞠躬,压低着嗓音说道:“祁总,您吩咐的的事,已经给您办妥了,按照您的要求,找的都是最有名的娱乐记者,相信消息不出半小时,就会上娱乐头条。” “知道了。”祁濂墨淡淡地应了一声,挥手示意助理先出去,助理刚转身,又听到祁濂墨继续说道:“对了,她刚刚说还债,你去查查,钱流动到哪个户口了。” “是。” 祁濂墨得到答复,这才满意地抿了抿嘴,抬眸看向会议室内的众人。 “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哪里了?” 另一边,苏酥还不知道祁氏集团发生的事。 她赶到公司的时候,打卡机上恰好显示着59分的字样,她连忙将手指塞了进去。 “滴~” 清脆的打卡声响起,时间也刚好跳到了上班时间。 苏酥松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身上因为奔跑而导致过度凌乱的头发,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公司里走去。 和往日不太一样,今天她刚进来,大家的眼光便纷纷落到了她身上,隔了大老远,就隐隐能看到他们掩着嘴在讨论什么,可是等到她走近了,讨论的声音又顿时低了下去。 “我就说了,像!” “像什么像?八成就是了。” 苏酥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人探了一个脑袋过来,“你今天踩的点真准,我还以为你又要挨批了呢。” 苏酥扫了四周一眼,这才抬眸看向身旁的同事兼男闺蜜。 “欸,无忧,我的脸色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为什么大家都,” 眼神怪怪的! “哦,他们啊,还不是因为这一则新闻。”祁无忧手脚麻利地点开了一则娱乐新闻的头条,“喏,就是这个,我们市最大的钻石王老五,祁濂墨,有女朋友了。” 苏酥的身体一僵,随即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干笑着说道:“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祁无忧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这新闻的最后一张图,拍到了一个女人从祁濂墨的别墅里走出来,虽然看不到脸,但那个女人身上的包包,和你背的一模一样啊,然后大家就在猜测,是你把祁濂墨给抱走了。” 苏酥闻言,立马起身,夺过祁无忧的鼠标,入眼便是一个加粗的标题。 “祁濂墨被曝新恋情,对方是现实版灰姑娘。” 里面的内容有图有据,写了女方是寒门出身,又写了为了救助父亲,身兼多职,祁濂墨非但不嫌弃,还喜欢的很,早上亲自去给她买早餐,买衣服, 祁无忧还在一旁啧啧地议论着:“也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灰姑娘,就这么把A城广大女同胞的男朋友抢走了,唉,又一个豪门梦,破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听在苏酥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心跳没由来地快了几分。 她倒是忘了,忘记祁濂墨是个什么人,他的言行举止都会被人拿出来洋洋洒洒地写上几千字,更何况是他从未公开过的感情生活? 鼠标一直往下滑,滑到新闻的最低端。 果然,新闻里有一张她背着包从祁濂墨别墅里出来的样子,虽然看不见脸,但是熟悉的人看到背影和包包,也能猜个七八成了。 “你还真别说,他们刚刚说我还不信,你现在站在我跟前这么一看,还真的挺像的,”祁无忧啧啧道。 苏酥吓得手一抖,连忙关掉了新闻网页,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 “你说什么呢?你以为外面满街都是土豪吗?再说了,他就算没女朋友,也看不上我啊,身份背景相差那么大,他喜欢,他家里还不一定喜欢呢。” “说得也是。”祁无忧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苏酥刚想细探,他便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苏酥这一嗓子,不少人都听到了,加上苏酥如今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傍上金主的样子,故而刚才还集中在她身上的视线,很快便散开了。 苏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和祁濂墨只是合约关系,她可不想因为一份合约,将自己搅得人尽皆知。 她垂了垂眼帘,突然觉得心底的无力感再次升起。 罢了,赚钱要紧。 祁濂墨怎么样,又跟她何关? 这么想着,她关掉了新闻,换上了一幅笑脸,迎上了刚进门的一个客人。 正文 第五章 被打 自打那一天之后,苏酥倒是再没见过祁濂墨,生活再度回到了平静。 偶尔祁濂墨会给她发微信,内容也是奇奇怪怪的琐事,比如“今晚的红酒真难喝”,又或者是“我对面那个人裤链没拉,但是我不想告诉他”,她回过几次,但是向来她回了之后,他便没有下文了。 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搭理。 苏酥偶尔也会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有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舟,彼此不招惹却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但是让苏酥没想到的是,祁濂墨这个名字,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稍有松懈之意,这颗炸弹就会轰然引爆,摧毁她的所有生活。 那天,苏酥像往常一般在保健品公司上班。 “梁太太,这个红外线腰带是我们店里的新产品,只要每天早晚敷半个小时,我保证您的身材一定会回到以前最巅峰的时刻。” 苏酥拿着一条橙色的腰带以及一个药包,跟在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身旁。 梁太太用眼角扫了一眼,眼底显然有些心动。 苏酥刚想着说什么,门口突然叮铃一声,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她抬头往门口望去,就见一个妆容精致,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带着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女人的面容极有辨识力,是最近一个平台上颇有名气的一个主播,叫唐悠。 她没在意,正打算继续向身旁的顾客推销,唐悠开口喊了一句。 “哪位是苏酥?” 苏酥一怔,连忙示意身旁的同事接一下自己的位置,随后迎了上去,“我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悠打量了她一眼,嘴角扬了扬,“给我砸!” 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手里突然各自多了一条棒球棍,两个男人挥舞着棒球棍,往四处砸去。 店里一片尖叫声。 苏酥连忙拉住唐悠,“你干什么。” 话音还没落,就见唐悠猛地抬手。 啪的一声,一记火辣辣的耳光顿时炸在了苏酥的脸上,半边脸顿时变得麻木。 苏酥愣愣地捂着被打得半边脸,还没容她反应过来,女人再度拽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墙上撞去。 “干什么?你勾引祁濂墨,抢我男朋友,你还敢问我干什么?别以为祁濂墨护着你,不肯公布你的信息,我就找不到你!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没背景,二没权财,也配跟濂墨站在一起?” “贱货!狐狸精!留你在这个世上简直就是污染空气!老娘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唐!” 耳边到处都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头咚咚地撞在墙上,额头一片刺痛,苏酥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却引来了唐悠更狠毒的打骂。 不知道过了多久,抓着她头发的力突然一松,苏酥顿时整个人倒在地上。 盘好的头发在拉扯间变得无比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衬着那个分外显眼的巴掌印,显得格外吓人。 一只脚直接踩在了她的脸上,唐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得到濂墨的爱?如果我是你,我就趁早离开他,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苏酥垂了垂眼帘,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 唐悠见她不吭声,冷哼道:“你最好别再让我知道你缠着濂墨,否则,我知道一次,打一次!” 说着,她又往苏酥的身上踹了一脚,这才带着两个男人离开了。 店里四处都是玻璃碎,原本放在展览柜的商品此时此刻也倒在地上,上面印满了黑乎乎的脚印。 苏酥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聚在一起围观的同事,心底一片凉意。 刚才的那一幕,让店里的不少人都愣住了,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看向苏酥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复杂。 “你们听到没有,唐悠说苏酥勾引祁濂墨。” “听到了,那天不是还说什么祁濂墨不会看上她的吗?” “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天啊,要是被祁濂墨睡得人是我,我也愿意挨这份打。” 碎而吵杂的的讨论声一窝蜂地钻进苏酥的耳朵里,她死死地握着拳头,尔后又缓缓松开。 脸上、头上的感觉从疼痛到麻木,可是心里的酸疼,却如同发酵一般,一点一点地膨胀着。 她想,她心里是有恨的。 恨唐悠如此践踏她的尊严,却更恨她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是她太天真,以为她和祁濂墨不过是互不相干的两个合作伙伴,却从没有想过,祁濂墨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她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就注定和平凡两个字,再无瓜葛。 墙上的壁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不少同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往门外走去。 苏酥为了打扫遍地的狼藉,没有离开。 她借着地上的玻璃碎,隐约看到自己脸上的淤青,迟疑了许久,还是拿出手机,叫了一个外卖。 等到她打扫完满地的玻璃碎后,外卖也恰好送到。 外卖小哥见她这模样,有些惊讶,但亦不敢多问,将东西递给她便小跑着离开了。 吃的快的一些同事已经先回来了,见苏酥提着一袋外卖进来,有好事的便探了个脑袋过来,想看看她吃些什么。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见饭盒上几乎全是青菜,有几根甚至已经黄的不能吃的状态了。 顿时,脸上纷纷出现了或嫌弃,或嘲讽的笑意。 “啧,苏酥,你有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怎么还吃这么便宜的盒饭?”有同事忍不住开口。 另一个同事立马就接话了,“就是啊,还能趁机跟你男朋友撒撒娇,告告状什么的,要不然刚才不就白挨打了吗?” 苏酥低眉,抿了抿嘴,“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务,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他分心?再说了,我出来工作就是为了自食其力,难不成你们工作,都是为了等着被包养吗?” 方才开口说话的两个同事一噎,“你!” “我什么我?这个盒饭在你们看来或许便宜,但是我觉得味道不错,你们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可以请你们。”苏酥不卑不亢地说道。 两个同事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苏酥舒了一口气,低头舀了一口饭,刚准备往嘴里送,手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是最新的娱乐新闻。 “祁濂墨恋情新进展,女方资料大曝光。” 苏酥一惊,点开新闻,就见新闻的第一张照片,就是方才她在另一条新闻上看到的,她从祁濂墨家中出来的背影。 往下翻,下面清楚地写了她的职业、家境,即使文中将她的名字用苏某来替代,可是认识的人一看便猜到是她了。 她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手机又震了起来,屏幕上就显示着“二姨”两个字。 这个二姨是苏酥母亲的二姐,母亲在世时,二姨就嫌弃她们家的家境,不爱和他们走动,到后来,母亲去世了,二姨更是对自己不闻不问。 父亲生病后,苏酥曾打过好几个电话给她,想要借钱,二姨要么直接开骂,要么连接都不接。 苏酥迟疑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二姨?”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声谄媚的笑声。 “苏酥啊,二姨好久没见你了,什么时候一起出来喝咖啡吧?” 苏酥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姨,我要工作,有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说吧。” “哦,那好,咱们都是一家人,二姨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电话里的二姨连话里都带着几分笑意,“你也知道,二姨家最近在装修房子,手里有点紧,就想着。” 二姨说这话的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苏酥不知道,但是电话这头的苏酥听着却想笑。 “二姨,你真是会说笑,你家装修,我怎么会知道呢?” 两家近二十年没有联系过,苏酥从何处听说这些琐事? “哎呀,那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苏酥,阿姨是想跟你借点小钱,不多,五万就够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妈妈的亲姐姐啊!这份血缘亲情,可是钱都买不来的!你现在该不会是有了钱,连亲情都不要了吧?” 苏酥想笑,但心底泛起的丝丝凉意却让她连笑都笑不起来了。 “五万是吗?好,我借,以后也麻烦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妈去世的时候你连追悼会都不愿意来,这五万,就当是我还外婆对我的恩情吧。” “你,”那边的二姨还想说什么,苏酥已经率先掐断了电话。 苏酥松了一口气,刚想低头吃饭,头顶突然倾下一片黑影。 她抬头,就见公司的管理陈姐站在她面前,双手叉腰,皮笑肉不笑的。 “陈姐。”苏酥低低地喊了一声。 陈姐用鼻音应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周围,“这都是你的杰作?” 苏酥的头低了低,“我。” 话刚出口,就被陈姐打断,“苏酥啊,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不过是没答应你预支公司的事,你居然就把私人恩怨带到公司里面来了?” 正文 第六章 欠债还钱 “我没有,”苏酥应了一句,鼻子顿时涌起一阵酸意,眼前也被一片模糊所覆盖。 “没有?”陈姐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度,“没有那这些东西是怎么被砸的?公司被砸成这样,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我,我会尽快赔偿,”苏酥低了低头。 陈姐的怒气这才消了几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就最好不过,还有,既然你傍上大款了,那就赶紧把预支的工资还回来吧,我可没有那么多资金供你消遣!” 说着,陈姐这才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离开了。 苏酥坐在位置上,一下又一下地往嘴里塞着米饭。 菜已经凉了,原本就差的菜色,进口后变得又酸又涩,根本无法下咽。 苏酥吃了几口,便将盒饭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们说,你今天早上出事了?”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酥一怔,回头,就见祁无忧立在她身后,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她苦笑了一下,“一点小事而已。” “小事?你还真看得开。”祁无忧翻了一个白眼,随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信封,“拿去吧。” “什么啊?”苏酥好奇,打开。 里面明晃晃的一叠粉色钞票,少说也有两三万。 祁无忧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虽然常年在公司的业绩榜首,但我赚得多花得也多,这是我的全部积蓄了,拿去还债吧。” 他以为她欠了高利贷,人家上门追债来了。 苏酥哭笑不得,“我要你的钱做什么?你自己拿着吧,放心,这一次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她和祁无忧,一个在业绩的榜首,一个在榜尾,祁无忧亦知道她家的情况,故而隔三差五便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给她送温暖。 可是这一次,是她和祁濂墨的事,是她自己选的路,她实在不忍心将祁无忧也拖进这个漩涡。 祁无忧刚想说什么,苏酥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酥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停顿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米?” “苏酥,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是祁濂墨的女朋友?”电话那边的人急急地问道。 苏酥迟疑片刻,看了一眼祁无忧,祁无忧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应道:“是。” “太好了!”电话那边的人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激动起来,随即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可以把先前跟我借的钱,还给我吗?我借你钱的事被我婆婆知道了,我婆婆一直闹着让我跟你催债,要是你再不还,她就要让我老公跟我离婚了,你也知道,我和我老公,” “小米。”苏酥及时地打断了小米的话,“我一会就把钱打到你的卡里,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每个人都说她知道,她该知道什么呢? 挂掉了小米的电话,又接连进来好几个电话,要么是催债,要么是借钱的。 四五个电话下来,卡里的钱也越来越少,等到接完最后一个电话,苏酥再点开网上银行时,卡里的数额已经从二十万变成了一万多。 不知道为何,苏酥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祁濂墨的话。 “苏酥,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哪怕跪着,最好也给我走完。” 呵,原来如此。 祁濂墨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他那句话,并不单指行床事,指的,还有她身边人对她的态度的转变。 墙上的壁钟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等到苏酥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也已经开始变黑了。 周围的同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苏酥随意收拾了一下,也跟着出了大门。 “叮~” 电梯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家一窝蜂挤了进去。 苏酥呗人群围在中间,原本已经踏进电梯,可是最后一个人静电梯的时候,电梯超重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电梯里的人见状,纷纷开口。 “哎呀苏酥。这都超重了,要不你先出去,等下一趟吧?” “就是啊,反正你男朋友那么有钱,让他来接你就好了,我们还要赶着去坐最后一班公交呢。” “快点吧,出去。” 苏酥想反驳,可是心底的无力感却让她的嘴蠕动了好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走出了电梯。 电梯的大门很快便关上了,她站在电梯外,隐约能听到电梯里传来的笑声和讽刺的话语。 “哎呀,你们看没看到她刚刚那个表情,我都差点笑出来了。” “你还敢笑人家?你就不怕人家的男朋友找上门?” “找上门?你没听早上唐悠说的吗?她就是个狐狸精,贱货,和这样的人搭一部电梯,我还嫌脏呢!” 笑声随着电梯的下降,缓缓消失。 电梯一上一下极慢,苏酥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公交车的最后一班车也已经在十分钟前开走了,思前想后,苏酥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束车灯从身后打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她身边缓缓驶过。 车内。 司机看了一眼窗外的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人。 “祁总,是苏小姐,我们是否需要停车?” “停车做什么?”祁濂墨眼皮子都懒得动,“我不喜欢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车上坐,快开吧,我还约了人。” “是。” 路上。 苏酥提着鞋子走在路上,仔细一看,脚后跟处还有一圈明晃晃的血痕。 “一百零一辆车,一百零二辆车,三百八十二,四百七十八,” “加油哦,苏酥,你是最棒的!为了爸爸,你绝对不能被打倒!” “只要你不放弃,谁也没法干掉你!你可是不倒翁啊!” 苏酥拖沓着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周围一片漆黑,不远处,一盏昏暗的橘黄色路灯悬在电线上,风一吹,便摇摇晃晃的。 前面一栋住宅区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女人推着男人从屋里出来。 “你就去找那个狐狸精好了!滚!不要再回来了!” “老婆,你听我说。” 苏酥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往远处躲开了几步,男人的脚却踉跄了几步,往这边退了过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桶水顿时泼向了这边。 哗啦一声,苏酥从头湿到脚,脚步也跟着顿住了。 女人显然被突然出现的苏酥吓了一跳,“妹,妹子,你没事吧?” 苏酥抬手撩了一下脸上的水,一股脚臭味缓缓在她鼻息间蔓延。 “没,能有什么事呢?” 最差的事,不是都熬过去了吗? 会好的,会好的, 苏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拖着步子走进浴室,连衣服都没脱便拧开了花洒,像是想把今天的全部屈辱通通冲洗掉一般。 她倚着墙壁,直了一天的腰板终于忍不住弯了起来,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双膝。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缘故,苏酥的身体不断抖动着,泪水混杂着冷水,从脸颊两边缓缓滑落,呜咽声也源源不断地从她嘴里传出。 “呜,” 狐狸精?贱人?多讽刺的词啊! 凭什么所有的屈辱都要落到她身上?凭什么她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不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变得健健康康?凭什么让她签合同的人是祁濂墨,挨打的人却要是她?! 明明,她想要的,一点也不多啊, 这都算什么事? 冷水哗哗地从头顶落下,周围一片冷冽。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处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呜咽声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苏酥的思绪,这阵阵急促的声音,恰如其分的表示着门外人不耐烦的心情。 几乎没有间断的敲门声,毫不掩饰带着不客气的意味,钻进了苏酥的耳朵里,这声音在夜里显得如此突兀,倒让刚刚几近崩溃的苏酥多了几分清醒。 她伸手关上淋浴的开关,此刻的她头痛欲裂,冰冷的水顺着头发丝点点的滴在浴室的瓷砖上,呵,竟不知自己已在冷水中淋了多久,苏酥冷笑着自嘲着。 见没人来开门,敲门声很快变成了砸门声。 “开门,开门!”门外响起了叫嚷声。 苏酥摇了摇头,甩了甩头发上的冷水,顾不上此刻有些冷到颤抖的身体,头重如裹的走到客厅,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扔在沙发上的衣服。 “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门外的声音愈发的不耐烦。 苏酥边向门口走去,边在脑海里回忆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也许是由于身体很疲惫,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苏酥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妇女极其不友善的脸颊,门外的人正打算继续砸门,眼见门被打开了,看着面前的苏酥,中年妇女的手悬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微微动了动嘴唇。 但是很快,中年妇女的脸就马上被不耐烦取代。 看着面前这张脸,苏酥半晌过后终于想起了这个熟悉声音的主人,便是这接近一年时间以来,她一直拼命躲避的一个人——她的房东。 自从父亲入院之后,苏酥欠下很多医药费,除了四处凑钱借钱外,苏酥自然也是把所有能逃避的钱通通一直拖延,只为能够有钱一直得以延续父亲的生命。 于是苏酥的手机总是被各种各样追债,追费用的人轰炸着,连出门都要小心翼翼,选准时间,看好周围情况,生怕一个不小心,债主们把她堵上。 有时候甚至为了躲避物业的管理们的催债,都不得不在外面逛到夜里才敢回家,日子过的,别提有多么辛酸。 而眼前这位房东阿姨,自然也是这一年以来,苏酥一直躲避的人,她欠下房东好几个月的房租,自从扮演起祁濂墨的女朋友之后,卡里有了些钱,本来想着找个机会把自己欠下的房租给房东补齐,再好好的道个歉,没找到机会却被堵上了门来。 正文 第七章 流落街头 “苏酥!你拖欠我的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齐?!” 房东大声的吼了起来。 “对不起,房东阿姨,我。” “你什么你?你缺钱?你爸爸在医院?还想来以前那一套?” 苏酥刚想张口说话,却被眼前的女人给打断了。 “我告诉你,我不吃你那套了!欠了我的房租不说,我好心一直没有把你赶出去,不知道又惹上了什么人,因为你,近几天我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恐吓信!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立刻,从我这里搬出去!” “什么?,”苏酥似乎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听清吗?好,那我再说一遍,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东西,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那几个月的房租我就当喂了狗!你这种人我租不起,你,给我从这里消失!这房子,我不租了!” 房东一字一句大声的吼着,丝毫没有一点余地的给苏酥下了逐客令。 难道,自己就要无家可归了? 苏酥怔怔的愣在原地,正在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奈何房东丝毫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听没听见!我说你呢!” 房东见苏酥毫无反应,更加的生气,她很不礼貌的用力推开了苏酥,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待苏酥缓过神来的时候,房东已经大踏步的来到了她的卧室门口,推开门就往里进。 “你,你干什么?” 看着房东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苏酥紧跟着也来到了卧室门口。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让你走你不走,那么我只好请你走了!” 说罢,房东便进到苏酥的卧室里,顺手抓起苏酥放在书桌上的包,然后把她能看到的,苏酥的东西,一样样的扔进了包里。 苏酥看着房东的模样,知道这回房东是动了真格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要去流落街头,苏酥就心生恐惧,这么晚了,让她去哪啊? 父亲还在医院里病情未知,好不容易遇到祁濂墨,支付了父亲的医药费,还没等自己有个喘息的机会,就因为祁濂墨的原因,搞的自己声名狼藉, 还招惹了那个叫唐悠的女人,把自己打成这样,想到这,苏酥才隐约的感觉到自己身上被唐悠派来的人,殴打的那些伤处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呵,这才想起这一身的伤。 可是现如今,顾不上疼痛,就又被房东追上门来,就要把自己驱逐出门了,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是现在却让自己真切的感觉到,简直是祸不单行。 “房东阿姨,能不能求求你,别把我赶出去,欠你的房租。” 苏酥做着最后的努力,想和房东求情,希望能让自己留下来。 可是还没等苏酥的话说完,房东就大声的吼道。 “欠我的房租我不要了!麻烦你马上从我这里搬走,你能听懂吧?!” 苏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想说些什么,房东此时却已是把她的东西都装好后,提着她的包,一只手拽着苏酥的胳膊,便朝着门口坚定的走去。 苏酥本就有些体力透支的身体,突然被房东这么一拽,险些摔了个跟头。 苏酥一路被房东拉到了门口,房东把她的包重重的扔到了房屋门口,又顺带推了一把苏酥。 “拿上你的包,马上消失在我眼前,从此以后,不要再来这个房里住!” 说完这句话,房东重重的关上了门。 留下一脸错愕的苏酥,半晌过后,看着地上的包,以及不远处从包里掉出来的衣服,苏酥蹲下自己的身子,一样样的把东西收拾进包里。 外面阵阵凉风吹来,本就淋了冷水,头发还没干的苏酥,在这阵冷风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虽说白天依然是可以穿的花枝招展的天气,夜里的温度还是很凉的,这一阵冷风吹过,加上之前淋了冷水,苏酥已经是浑身颤抖了。 头痛欲裂的她,望向楼栋外面,黑乎乎的一片。 这样又冷又暗的夜里,让自己去哪里? 从小到大,自己一直很努力,不说有多励志,也是从来都积极向上,奋发图强着,怎么就落得这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下场? 苏酥抱着双腿,无力的坐在了地上,由于好冷,下意识的蜷成了一团。 “我苏酥,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了不忽悠人,连基本工资都拿不到,也宁可不去卖保健品,想我一路以来,不说多善良,也都从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怎么就要落得如此下场,” 吹着冷风,回忆起来近几日的遭遇,苏酥不禁潸然泪下,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此刻的她内心是无比脆弱的,想起白天唐悠派人打了自己的一幕幕场景,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都是因为祁濂墨,要么,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群难缠的主? “王八蛋,莫名其妙的成了你的假扮女朋友,你自己的烂桃花,现在,都要让我承担!” 想到这,苏酥不禁有些咬牙切齿,骂出了声来。 “嗞,” 租住的房门被推开,坐在房门口不远处的苏酥显然被吓了一跳,房东从房门口走出来,看到苏酥竟然还坐在门口,立刻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我不是告诉你了,这房子不租给你了!竟然还赖在这不走!?赶快给我滚!” 房东用她几近一百分贝的嗓门,大声的发挥着她的河东狮吼,这让苏酥不得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朝着门栋外面走去。 拖着疲惫的身体,有些力不从心,苏酥走到门栋门口之前,又一次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房东,内心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期待这个中年妇女,一个看起来和自己母亲年纪相仿的女人,能够发发善心,让她不至于无家可归。 苏酥带着这期待的,可怜的小眼神,再次看向了此刻能够决定她去留的女人。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苏酥所期盼的人性的善良并没有发生,等待她的,是房东一个厌恶的白眼,加上咣当一声的摔门声。 苏酥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撇了撇嘴,冷笑的自嘲着,便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迈出了门栋。 苏酥心里无法理解,但是其实苏酥不知道,自从祁濂墨把和她的绯闻登在了报纸上之后,很多一直觊觎祁濂墨的女人们,全都对苏酥虎视眈眈,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她们眼里,祁濂墨可是当仁不让的白马王子,这苏酥的出现,让她们的豪门梦碎了一地,自然是恨的不行的。 当然,唐悠也是其中一个,除了派人殴打了苏酥之外,唐悠还彻查了苏酥的一切,知道了她租住在这个几十平的小房子里。 让祁濂墨和苏酥分开自然是难事,但是另苏酥无处可住,对于唐悠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自然是再简单不过了。 而房东也因此,受了不少的罪,也难怪她对苏酥这么大的敌意,非赶她走不可了。 苏酥拎着自己的包,在这夜晚的城市街道上走着,游荡着。 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万家灯火,这世界,看起来,还是一片祥和的样子。 只是此时此刻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吹着冷风,在这街上仿若落汤鸡一般,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常常带着她一起去公园玩,大大的手牵着自己,很是温暖,常常在逛街的时候,怕人群挤到她,把她放在自己的头顶上,那时候的自己,幸福的像个公主,过着精灵般的生活, 虽然父亲不是什么有钱人大户人家,但是,总是能给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撑起那一片天,让她无忧无虑快乐的成长。 而现在,他最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自己却连让父亲好好的活下去的本领都没有,每个月,为了那点医药费,自己拼尽所能了,都没能治好父亲,父亲要自己这样一个女儿有什么用? 想着这一切,苏酥泪如雨下,一边走着,一边啜泣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觉眼前一个又一个的路灯,苏酥眼前都有些恍惚了。 也许是过于疲累,也许是淋了冷水生了病,苏酥渐渐的觉得自己眼前都冒起了小星星, 昏黄的路灯开始变成双影,眼前一个个的建筑物都若隐若现的, 苏酥逐渐有些恍惚起来,恍然觉得脚下有些失重。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碍事,” 迷迷糊糊的苏酥感觉脚下的鞋子有些蹩脚,索性停下了脚步,一把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潇洒的扔到了一边。 此刻的苏酥,正光着脚丫,走在这柏油马路上,冰冷的温度,从脚底传来,蔓延开来, 就这样,走下去吧,就这样, 越来越恍惚,直到一个瞬间,苏酥无法再支撑,只觉头重脚轻,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眼前的路灯渐渐模糊, 我这是,要死了吗,爸爸,我的爸爸怎么办,也好,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苏酥的眼皮一沉,光着脚,头发还湿漉漉的,晕倒在路边,旁边的马路上,车水马龙,谁也没有在意到,这个晕倒在路旁的年轻女孩。 “该死。真麻烦。”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祁濓墨。 此刻的他,皱着眉头,站在苏酥的身边,俯身看着他,俊朗的轮廓,眉头却快拧成了一个川字。 看着眼前的苏酥,祁濓墨的心情是格外复杂的。 他俯下身,认真的看着身下的这个女孩。 温度不高的夜里,她竟然只穿了一个连衣裙,两条纤细的腿上白嫩细致的肌肤,此刻正接触着冰冷的柏油马路,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长长的睫毛修饰在此刻禁闭的双眸上,脸色有些苍白,平日里看起来很可爱的樱桃小口,此刻却是干涩的嘴唇,更增添了几分憔悴。 正文 第八章 捡回家 看着身下的苏酥此刻如此憔悴的样子,祁濂墨的心头一紧,在不经意的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怜惜的眼神。 此刻,他竟然有种想要把她捡回家里,像呵护一朵花儿一样的好好保护起来。 这个念头刚刚在自己脑子里闪过,祁濂墨便赶快的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心疼她了吗?她不过是自己买来的女朋友而已,而且也只是表面上的,为了让自己摆脱那些讨厌的女人,而雇来的工具!对,仅此而已。 “这该死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是要干嘛?真是麻烦!” “总裁,我们要把苏酥小姐送到医院吗?” 祁濂墨的司机此时从他的身后快步赶来,这祁濂墨本来是要去参加一个酒会的,正巧自己的领带坏了,进去一家精品店买过领带,出来后正准备命自己开车去往酒会的地方,却如此巧的看到了赤脚走在路上的苏酥。 祁濂墨嘴上说着倒霉,却吩咐着司机跟在后面看看这女人搞什么鬼。 苏酥晕倒的一刹那,这祁濂墨下车的速度简直堪比闪电,司机还在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来到苏酥身边了,可怜的司机小哥反应过来之后,赶快下了车,跟了上来。 “送什么医院?!干嘛送医院?” 祁濂墨大声的回答着,吓得司机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 “哦,好的,老板,那我们不管她。” 司机小哥以为祁濂墨还是之前的意思,不会去理睬这些“阿猫阿狗”。 祁濂墨白了他一眼,俯下身去,两只大手放在苏酥的身下,一下把苏酥抱在了怀里。 此刻的苏酥,整个人都靠在祁濂墨的怀里,他头也不回的大踏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一旁的司机,嘴已经张成了O型,瞠目结舌的望着祁濂墨的背影。 这是我的总裁吗?刚刚明明说,阿猫阿狗不要坐我的车,这一秒就来了个公主抱?司机小哥难以理解的挠着头,觉得总裁大人实在是琢磨不透! 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跟在了祁濂墨的身后,赶在祁濂墨到达车跟前,周到的把车门给祁濂墨打开,把苏酥妥善的放好,三步并作两步的开车去了。 一路上,司机一声不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他感觉到了总裁此刻的气场并不好惹,只见他严肃的神情,紧紧的盯着怀里的女人。 终于开到了祁家别墅,祁濂墨神色严肃的抱着苏酥大步走向大门。 司机小哥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追在总裁的身后,弱弱的问了一句。 “那个,总裁,那个咱们酒会什么时候去啊?” “推掉!不去了!” “好,” 祁濂墨回答的干净利落,许是发现司机吃惊的眼神,又补上了一句。 “免得她再出了什么事,麻烦,要死别死在我眼前” 说完便头也没回,大步走进自家别墅。 回到别墅后,祁濂墨把苏酥抱进了自己的卧室里,放在了床上。 苏酥依然昏迷着,紧贴在头上的头发,这会有些干了,但是小脸却有些红扑扑的。 祁濂墨上下打量着她,这女人,这么看也满乖巧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小绵羊一样, “水,水,” 苏酥昏昏沉沉的呢喃着。 “事还挺多。” 祁濂墨嫌弃的看了一眼苏酥。 嘴里嫌弃着,手上已经忙不迭的给她倒水去了。 拿着半杯热水,坐在她的身旁,准备扶起来喂她。 这一扶不要紧,却让祁濂墨紧张起来,苏酥的身上滚烫滚烫的。 他赶快伸手摸了摸苏酥的额头,一样的滚烫。 “该死!” 祁濂墨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拨了过去,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用最好的药。” “好。” 在医生一番照顾下,苏酥的烧逐渐退去了,祁濂墨点了点头示意她离开。 医生有些犹豫,祁濂墨敏锐的察觉出来。 “她还有什么事?说。” 医生犹豫了下,然后开口道。 “总裁,苏酥小姐只是由于着凉加上疲累,有些发烧,现在烧已经退了,问题不大了,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我刚刚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的外伤。” “外伤?!”祁濂墨有些严肃的看着医生。 “是。这些外伤看起来都是新增的,很像是被人殴打所致,我大致上都给她处理了下,不过,彻底痊愈还需要些时日”。 祁濂墨皱了下眉头,然后点了点头,不以为然的说了句。 “知道了。” 医生走后,已是夜半时分,卧室里只剩下两人,祁濂墨也有些疲惫,便在苏酥的身旁躺了下来,回想着今天一天的行程。 又想起了医生刚刚说的话,外伤,殴打,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了,围在自己身边那些个女人,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祁濂墨转过头来,看着此刻正熟睡着的苏酥,连衣裙下的肌肤若隐若现,这个角度看去,恰好看到了她胸前的一道淤青。 祁濂墨皱了下眉头,伸手解开了她的扣子,褪去了她的衣服,整个上半身露在他的眼前。 果然,只是前胸,就大大小小多处伤痕,有抓伤,有被人踢过的淤青。 这些伤痕在苏酥白皙的皮肤上,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祁濂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也不知出于同情还是什么,竟下意识的伸手给她盖上了被子,便又侧身躺了下来,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直至迷迷糊糊的睡着。 苏酥从晕倒之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大手,那感觉,似曾相识, 温暖的气息,是在哪里感受过?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 那感觉,好像童年时的父亲,总是能给小小的自己,无限的安全感,这感觉,又好像是,童年时候的一个朋友,是谁,怎么隐约的有些想不起来?, 梦境里的苏酥,变成了一个扎着两个可爱小辫子的小女孩,穿着小白兔图案的卡通小衣服,活蹦乱跳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大眼萌娃,可爱的小萝莉。 小小的苏酥走在一片绿色的树林里,周围鸟语花香,春光旖旎,空气中弥漫着鲜花的香味,夹杂着泥土的芬芳。 “这个是什么呀…” 小小的苏酥,带着稚嫩的声音,扑闪着水灵的大眼睛,指着一株植物,望着身边的小伙伴问道。 “这个呀,叫木蝴蝶,是一种植物,听我家阿姨说,它啊,不仅长的好看,还能治病呢。” 一个同样稚嫩,却很好听的男孩声音响起。 苏酥顺着那个声音望去,模模糊糊,朦朦胧胧间,看到一个小男孩的脸,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年纪,却有着与众不同的英气。 “那这个木蝴蝶会不会飞呀,”小苏酥好奇的问着。 “傻瓜,这个是植物,怎么会飞呢,它叫蝴蝶,不是真的蝴蝶呀,我家阿姨说,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千张纸。” “千张纸,好奇特的名字呀。你家阿姨懂的真多呀,你住在她的家里,爸爸妈妈不想你吗?” “他们啊,才不会,他们在那个大别墅里,有管家,有司机,天天过着很好的生活。” “为什么你家里面有阿姨,司机,和管家呀,我的家里,只有爸爸和我两个人呀,” 小小的苏酥,天真的望着小男孩问着。 “嗯,这个呀,”小男孩认真的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等长大了,你住进我的家里,你就也有阿姨,司机,和管家啦。” 小男孩看着小苏酥回答道。 “我怎么能住进你家里呀,爸爸会生气的。” “等到那个时候,你爸爸就不会生气了。” “为什么呀。” “因为那个时候,你就嫁给我了呀。” “什么是嫁呀。” 小男孩望着小苏酥可爱的小脸,天真的眼神,心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可是等你的病养好了,你就要从你阿姨家回到你爸爸妈妈那里了,那时候,我就见不到你了吧。” 小小的苏酥,想到这里,满脸的失落与难过,眼巴巴的看着小男孩。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的。等我回去了,我们,我们可以写信!” 小男孩认真的回答道。 “嗯。” “如果,如果真的我们联系不到了,那就等我长大了,我来找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真的吗?” “一定!” “那我们拉勾!” “好!” 两个小孩,在这片茂密的树林里,伸出两只可爱的小手,勾起小拇指来,伴随着一阵银铃般咯咯的笑声。 小男孩拉起苏酥的手,一起蹦蹦跳跳的穿梭在绿色的树林中, 忽然这个画面在苏酥的梦境中模糊了起来,逐渐的,自己,又来到另外一个梦境里。 依然是那个小男孩,这一次,两个人好像都稍微长大了点,这一次,就没有上个梦境那般愉快轻松,这次,所在的地方,像是一条农村的小路,细细碎碎的石子在路上散落着,周围是绿树青山,这乡下,比起城市里的霓虹闪烁,不多别的,就是环境好,空气好。 小小的苏酥,站在自家的院子里,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盯着不远处的小男孩和他的家人。 只见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手提着一个小书包,似乎装满了小男孩的东西,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小男孩神情冷漠,有些不愉快的站在中年男人的身边,以及一个看起来像是佣人的女人,手牵着小男孩,并和面前的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寒暄着。 “那就麻烦您了,我们这就接少爷回去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有幸让小少爷在我们这养病,是我们的福气,只是我们这的条件不比城里,也不知这段时间,小少爷受委屈没。”三十多岁的本村女人,一脸寒暄的回答道。 “我们夫人之所以选中这乡下,也是看中这里的空气好,有助于少爷养病,看得出来,少爷在这里得到了精心的照料,这是夫人让我给你的。” 说着,佣人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纸袋,里面厚厚一叠的东西,一看就是人民币。 正文 第九章 同床共枕 本村女人接过来,一阵寒暄感谢,说罢,佣人和中年男人就要带着小男孩上车。 “我不走!” 小男孩突然大喊到,神情里都是不满和愤怒。 “少爷乖,吴叔接你回去,夫人老爷都在家里等着你呢,回家后,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好玩的玩具和好吃的,好不好?” 中年男人悉心的哄着小男孩。 “我不要玩具!我也不稀罕!我就要留在这!” 小男孩倔强的回应着。而此时的小苏酥,却已经开始流起了眼泪,想到小男孩就要离开了,自己就禁不住的失落,难过,又不敢上前去说话,只是巴巴的用小手抹着眼泪。 “胡闹,你堂堂的一个大少爷,怎么可以留在这种地方,听话,乖,和吴叔回去,夫人老爷都等着你呢。” 中年男人说着就牵起小男孩的手,往车上抱。 小男孩依旧执拗的停在原处。 这时中年男人似乎是想用最后的办法。 “少爷,你忘了老爷说过的话了吗。” 这时,小男孩似乎有所犹豫,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一样。 他不舍的朝着苏酥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小小的苏酥躲在柱子后面,似乎怕小男孩看到自己一样,赶快的把头缩了回去。 小男孩没有看到苏酥,似乎很是失落,转过身,深深的吸了口气,冷漠的神情,淡淡的说到。 “走吧。” 说着,小男孩就上了那辆,在苏酥眼里看起来很昂贵的车。 黑色轿车缓缓行驶,小男孩摇下了窗户,朝着苏酥的方向看着,似乎带着许多的不舍与期待。 而这时,眼见着小男孩在自己的眼前渐行渐远,小小的苏酥终于不再懦弱,朝着小男孩的方向,拼命的跑去,一边追着车,一边抹着眼泪。 当小苏酥的身影出现在小男孩的视野里时,他有些喜出望外,紧接着,便被心疼所取代。 他看着小小的她,依旧梳着两个小辫子,熟悉的身影,稚嫩的脸庞,流着眼泪,奔跑在崎岖的乡间小路上,追着车。 “停车!停车!” 小男孩大声的喊着,奈何,司机却没有半点想把车停下来的意思。 “少爷,乖啊,咱们很快就回家了。” 坐在小男孩身旁的中年男人,温柔的哄着他,并且命令司机继续好好开车。 小男孩很是气愤,也很是无奈,只能把脑袋伸出窗外,冲着小苏酥的方向大声的喊着。 小苏酥终究是追不上车的,在这崎岖的路上,终于不小心的摔倒了,小小的人儿,就这样摔在满是石子的路上,膝盖都破了皮。 小男孩看到这一幕,更是揪心的快哭了出来,奈何车越开越远,苏酥很快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在他还能看到苏酥的最后时候,小男孩拼的大喊了一句。 “等我!我一定会找你的!一定要等着我。” 小小的苏酥趴在地上,听着小男孩给她留下的话,哭的更加的伤心起来,直到那辆黑色轿车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这梦境在苏酥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有些着急的想要多梦一些关于这个小男孩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小男孩是谁? 梦里的苏酥用力的回忆着,奈何很多镜头却都是模糊的,不连贯的,任由自己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的。 苏酥有些头痛,紧接着,她又来到了另外一个梦境。 梦里,似乎是他的爸爸,对她喊着什么。 奇怪,记忆里的父亲一向温和可亲,怎么梦里竟是如此凶的吼着自己。 紧接着,又是梦到自己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上,周围有几个小男孩,跟着自己似乎在欺负年少的自己,梦里的她是那么的无助,眼看着面前的坏孩子就要走到自己面前。 “走开!快走开!” 苏酥大喊着,想要用自己的声音把这些坏孩子吓退。 这一喊,可不是只在梦里喊,苏酥竟然也喊出了声音,这把身旁的祁濂墨一嗓子给吼醒了。 祁濂墨睡的正香,听到苏酥这一声怒吼,以为怎么了,急忙坐起身来,清醒过来之后四下看了看。 原来,是身旁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说梦话! “滚开!快滚开!” 苏酥继续大声的喊着,双眼禁闭,苍白的小脸,额头上渗出些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让祁濂墨很是无语,这女人,是做了什么梦,梦里竟然也这么凶。 “喂,醒醒,你做梦了。” 祁濂墨的大手放在苏酥的肩头上,轻轻的推着。 苏酥此刻的梦境里,要看那些坏孩子就要靠近自己了,突然间,刚刚的那个小男孩,不知怎么就出现了。 “别怕,我保护你!”小男孩说着就朝着几个坏孩子走去,并回过头来冲着苏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这笑容?好熟悉啊,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想不起? 梦里的苏酥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这小男孩的模样,一点点,一点点的努力着,眼看着,就要看清楚,坏孩子又一次上前,挡住了苏酥的视线,并用大手推着自己。 “滚啊!” 随着一声怒吼,一个拳头就打在了坏孩子的脸上。 你姑奶奶的,欺负我不说,竟然挡住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忍无可忍! 苏酥心想着。 而这一拳,则是结结实实的打到了祁濂墨的脸上。 “,” 祁濂墨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崩溃,他手把着苏酥的肩膀,正想把她从梦里叫醒,结果就被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 要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打祁濂墨的脸,而且,还不止一次。 上辈子,是欠了你的?这个该死的女人。 苏酥从梦境中悠悠转醒,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祁濂墨的脸,逐渐的在自己的视野里清晰,此刻,他正在自己的身上,双手,摸着自己的肩膀,这动作,别提有多么暧昧, 苏酥搞不清楚状况,但是醒来就看到这一幕,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炸了毛。 “流氓!” 苏酥大吼着,又伸出了自己的拳头,照着祁濂墨的脸上准备打去。 这一次,祁濂墨有所防备,很利落的躲开了这一拳,但是心里更加气愤,转过身来,直接压倒在苏酥的身上。 两只手,紧紧的把苏酥的胳膊按在床上,一张俊朗的脸,在苏酥眼前,更加的放大。 “你,” 苏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正想说些什么。 “流氓?你看好了,我是谁,别忘了我们的合约,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你的男人,我想拥有你,是时刻都可以的,这是你的义务,”祁濂墨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酥被他的话堵的哑口无言,是啊!自己现在已经和他签了协议,心甘情愿无人胁迫,自己亲手签的字,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自己,凭什么说人家是流氓。 而且!两个人之间,也是有过实的。 “你。” 祁濂墨没等苏酥开口,直接吻了上去,柔软的唇,在她的唇边用力的亲吻着,似乎,在发泄对刚刚那一拳的不满。 苏酥在他的身下反抗着,奈何根本无法推开他。 祁濂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一步步的向下摸索着,苏酥从一开始的挣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也就只好默默的承受着,闭上眼睛,完全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突然,祁濂墨的动作停止了,他看着身下女人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一个翻身,从她的身上下来,躺在了床上。 苏酥感觉到他的离开,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诧异。 “你。” “我对病恹恹的女人没兴趣,抓紧养好你的伤,来履行你的义务。”祁濂墨淡淡的说道。 “你。” 苏酥听到祁濂墨的话,看着他的态度,心里更加的生气。 恍然间想到,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苏酥摸着还有些疼痛的脑袋,努力的回忆着。 她想起来昨天自己是被房东从租住的房里赶了出来,然后,然后自己游走在大街上,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怎么在这里的?” “你像个落汤鸡一样躺在大街上,你说你怎么在这里的。” 祁濂墨冷哼道。 苏酥看着他眼神里的不屑,心里更加的疼痛了,似乎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自己从来都是低人一等。 “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回来。”苏酥问到。 “你毕竟是我祁濂墨表面上的女朋友,夜宿大街?我可不想让这事传出去,丢了我的面子。要死要活,等我们解除协议再说。” “你,” “你什么?哦对了还有一个原因,你夜宿大街,保不齐会有什么事情,我祁濂墨从不睡不干净的女人,就是嫖,我也从来不嫖肮脏的女人,你不洁身自爱,我总不能让我的颜面扫地。” 听着祁濂墨这刺耳的话,苏酥更加的气愤,回想起唐悠派人殴打自己,再到同事朋友们的冷嘲热讽,还有房东把自己赶出来流落街头,这一切,不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吗? 现在,他还这样侮辱自己的尊严,简直是欺人太甚! 正文 第十章 生气的苏酥 “祁濂墨!你王八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不洁身自好了!我被房东赶出门无处可去,就是流落街头也是拜你所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的那些女人,追着殴打,浑身都是伤,还要有更惨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那个什么狗屁协议!!” “哦?那还要怎么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怪得了谁?” 祁濂墨起身,坐在了沙发上,缓缓的拿起面前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品起茶来。 苏酥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气愤,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床上起来,走到祁濂墨的面前。 “我问你,那个新闻,就是公布我照片的那个新闻,是不是你让人发的??” 祁濂墨依旧面无表情的,悠闲的把手里的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是又怎么样。” “你!你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这张照片公布之后,那些女人才查到了我,差点要了我的命!”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祁濂墨抬起头,冷漠的看着苏酥。 “王八蛋!” 听完祁濂墨这句话,苏酥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的愤怒,连日以来,因为祁濂墨而受的所有委屈,全部涌上心头。 她看到茶几上的杯子,拿起来就要往地上砸。 “砸,随便砸,砸一次,一百万。” 祁濂墨悠悠的说道,依旧无比淡定的靠在沙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苏酥举着茶杯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一百万,对于祁濂墨来说,就是一个随便的零花钱,可是对苏酥来说,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看着祁濂墨这富丽堂皇的家,想来,一个茶杯一百万,也并不稀奇。 如今父亲的医药费才刚缓解,再背上个一百万的债,可不是自己能承受的起的。 想到这,苏酥只能咽下心头的愤怒,不情愿的又把茶杯放回了原处。 祁濂墨悠闲的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看着身后还呆在原处的苏酥,转过身来对她说。 “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你有责任注意的形象,履行你的义务,我给你五天的时间,在我这里把你的伤养好,然后继续给我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别忘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祁濂墨再次提醒她。 苏酥想起医院里还等着自己救助的父亲,想着自己现在走投无路,也只有祁濂墨能拿得出父亲的医药费,一切,都只能忍耐。 就算是为了父亲!也得忍着啊! 苏酥在心底想着,然后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祁濂墨,温顺的点了点头,说声知道了。 看到面前的苏酥突然间乖巧下来,祁濂墨还有些不适应。 两人怔怔的互望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祁濂墨没有理会,这门铃却是响起没完,于是祁濂墨不情愿的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原来是自己的管家,正满脸堆笑的站在房门口。 “少爷,看您一直没下楼,我来给您送早饭,这早饭不吃,对身体可不好啊。” 管家双手拿着托盘,殷勤的举在身前。 祁濂墨扫了一眼,转身朝房里走去,管家紧跟其后。 “放那吧。” 祁濂墨淡淡的说道。 管家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站起身来,一下看到了一旁的苏酥,此时,正穿着睡裙,披散着头发,坐在祁濂墨的大床上。 这场景,很是暧昧啊。看到管家盯着自己打量,苏酥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低下头去。 管家什么场面没见过,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不露声色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少爷,我听说昨天的酒会行程,您给取消了。晚上又叫来了家庭医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帮帮忙”。管家悠悠的问。 “没事,已经好了。” “哦,好的,少爷有什么事,要及时吩咐我啊。” 管家说罢,便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管家回过头来,朝着祁濂墨的方向,说了一句。 “少爷,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你带女孩子回家过夜哦。” 管家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很是意味深长,这让祁濂墨瞬间尴尬起来。 管家也是个年纪五旬的人了,一直跟着祁家做事,祁濂墨对他也比较尊敬。看着他拿自己打趣,也不好说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这管家也是识相,说完这句话,急忙的离开了,留下祁濂墨和苏酥两人,原地尴尬。 这个该死的管家,怎么这么多嘴。 祁濂墨在心底暗暗骂道。 看着祁濂墨脸色不自然的样子,苏酥也愈发的尴尬起来。 这个家伙?竟然?从没有带女孩子回来过夜过? 苏酥在心里想着管家的话,觉得还满不可思议的。 不可能吧,这家伙这么有钱,看起来又这么不靠谱,怎么会? 哎,管他呢,我现在可是连爸爸的医药费都解决不了的,还关心别人是怎样的人做什么。 苏酥在心底想到。 祁濂墨清了清嗓子,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他走到茶几跟前,拿起筷子准备享用管家给他送上来的早餐。 苏酥扭过头来,呆呆的望着桌上丰富的食物,咽了口口水,摸了摸自己已经咕噜咕噜响的肚子。 开玩笑,自己可是从昨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真觉得好饿了。 祁濂墨似乎察觉到了苏酥那对食物贪婪的目光。 “过来吧,坐下一起吃。” 这家伙依然用余光和苏酥说着话,听到祁濂墨的准允,苏酥也不客气,直接一溜烟的来到食物面前,坐下身来,拿起餐具就开吃。 这倒让祁濂墨很是意外,侧过脸来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苏酥。 开玩笑,本姑娘哪有时间和你客气,既然你让我吃,我当然不能驳了你的面子啊, 苏酥一边吃,一边才发现,自己吃的,可都是高档的美食。 海参,鸡汤,三明治,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这可真是有钱人的生活啊,苏酥看着这些食物,心想着。 祁濂墨看着如此吃相的苏酥,有些无语,这女人,是几顿没有吃饭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吃完了楼下还有。”祁濂墨淡淡的说道。 “哦。”苏酥狼吞虎咽的点了点头。 苏酥几乎把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后,才满意的擦了擦嘴。 无语状的祁濂墨,看了看苏酥,然后起身,拿起浴巾后走向浴室。 “一会儿我让管家给你买几套衣服,没事给我换上,别穿着你那件廉价的连衣裙到处丢人现眼。” 祁濂墨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进了浴室。 留下一脸错愕的苏酥,听了祁濂墨的话,本来很是生气,转念一想,本来祁濂墨就是这样的人,又不是才认识他,这样一直生气,岂不是有生不完的气了。 这样一想,苏酥就撇了撇嘴,切,有免费漂亮衣服穿,我该高兴才是。 于是爬上了床,盖上被子,好好休息去了。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祁濂墨褪去身上的睡衣,露出他古铜色的肌肤,健壮的肌肉,站在热水里淋了起来。 热水淋过肌肤,滋润每一个毛孔,浑身上下都放松了起来。 祁濂墨一边冲着热水澡,一边想着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情吧,不如休息一天, 祁濂墨想着,总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让今天留在家里,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屋里那个女人?快别闹了,那样一个出身的女人,又那么笨手笨脚的,自己怎么可能看上她,她不过是自己花钱雇来的工具而已, 祁濂墨晃了晃脑袋,关上了淋浴,又钻到了他的浴缸里开始放松的泡起澡来。 圆形的白色浴缸能同时容下四五个人,修在了卫生间的正中央,偌大的卫生间,四周的墙壁白绿相间,镶嵌着银色的修饰,欧式的洗手台,以及高档的摆设,无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地位。 早知道,祁家,在整个X市里,都是举足轻重的,所以,祁家别墅里的装修,也可谓是整个X市里的数一数二的风格了。 而一旁,苏酥早已经躺在这舒适的大床里,进入了梦乡,白色柔软的被子,紧紧裹在她的身上,愈发的衬出她白皙的肌肤,肤若凝脂的形容,用在她的身上,也再合适不过了。 祁濂墨泡了会澡后,披上一身浴袍,缓缓的走出浴室,抬眼看到面前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的床上已经睡的很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走近了苏酥,俯下身来看了看。 这女人,皮肤还挺好的。 祁濂墨心里嘟囔着。 “take me to your heart,take me to your world,” 正当他认真的观察着身下的女人时,苏酥的手机铃声响起了,祁濂墨顺着铃声找去,走到她的包前,伸手掏出了她的手机。 “大熊。” 苏酥的手机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 这大熊两字,明显是给很熟悉的人起的外号啊。祁濂墨在心里想到,伸手就要接起这通电话。 这时苏酥也被铃声吵醒了,看到祁濂墨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并且要接起电话的样子,很是不满。 “喂!你干什么!” 苏酥冲着祁濂墨喊到。 “干什么?接电话啊。” 祁濂墨淡淡的回应着,并且按下了接听键,一旁的苏酥对他如此随便的行为,已是瞠目结舌,还没等自己反驳,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来电人的声音。 是祁无忧。今天他上班之后,就没有看到苏酥的影子,从同事那里获悉了之前的事情,有些担心苏酥,在他眼里,这个女孩可是一个善良的又很傻的人,心里对她多少有些同情的,加上两人平日里,在公司的关系也算是很好的,苏酥还亲切的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大熊。 “喂,苏酥啊,我是无忧,你现在在哪里呢,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呢?我有些担心你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中午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我在老地方等你。”电话一通,祁无忧就焦急的说道。 呵,是个男人,还这么关心苏酥,还老地方,祁濂墨看了苏酥一眼,冷笑了一下。 “苏酥没空。” 祁无忧听到祁濂墨的声音,愣了一下,怎么会是男人接的电话?还告诉他苏酥没空?难道,苏酥谈恋爱了?从没听她说过啊。 或者,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 “你是谁?”祁无忧谨慎的问。 “我是祁濂墨。你要找的女人,和我在一起,没有时间陪你吃饭。” 说完这句话后,祁濂墨就挂断了祁无忧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祁无忧,刚想问点什么,却只听到嘟嘟的挂断电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