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丢一魂   我是一名阴阳先生,故事还要从二十一年前,大水冲了龙王庙,冲出一口白玉棺说起。      听我爹说,我娘就是从白玉棺里走出来的。      当时我娘一件衣服也没穿,一走到村子里,全村的男人们都看直了眼。      但我娘偏偏看不上那些男人们,只相中了大雁村的铁拐李。      铁拐李是个瘸子,整天拄着一个铁拐杖,再加上姓李,就有了铁拐李这个绰号。      铁拐李就是我爹,大雁村最臭名昭著的老光棍。      说他老实,可他又不老实,一到深更半夜,他就挨个敲村里寡妇的门,敲开了,人嫌他脏,不想跟他睡,他就找下家,直到不嫌弃他的寡妇出现。      可惜,没有一个寡妇愿意跟他睡觉,他还对此特别上心,几乎天天都重复着一件事儿,那就是敲寡妇家的门。      直到我娘找到他,并嫁给他,他才收敛了一年。      一年后我出生,我爹为了感谢老天爷送他媳妇,又送他儿子的,他就给我取名叫李西子。      出生不到足月,我娘不见了,我爹就带着我去敲寡妇的门,偏生寡妇不但给他开了门,还让他睡,更为我提供母乳。      直到12岁,我才断奶。      因为这一年,我爹死了,死因是纵欲过度力竭而死。   八年后,我靠着吃百家饭活到了二十岁,还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阴阳先生。 这都要多亏了,八年前我拜的一个云游师傅,他教我本事,临走的时候又送了我一百零八颗黄豆,说这以后就是我的法宝。 今时今日,月明星稀。 “砰砰砰” 睡得正香,就让一阵粗鲁的敲门声吵醒,我不悦的朝着门口喊了句:“谁啊!” “是我,大宝。我爹突然疯了,你快来看看吧!” 门外大宝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爬起床带上黄豆就跟着大宝走了。 大宝的爷爷今天死了,白天还是我给布置的灵堂,等到了出棺的日子,我还要帮他老人家寻一处风水宝地。 而大宝的爹,白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晚上就疯了? 心里头想着,人就进了大宝的家。 就见一个让七大姑八大姨死死按住身体的男人,躺在床上,他拼命的叫喊,身体也像极了肉蛆不安分的扭动着。 “我快要透不过气了,快放我出去……” 男人就是大宝的爹伢子叔,这时的他面色发白,嘴唇发青,天灵盖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团黑气。 我立即拿出七颗黄豆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从他的头一直摆到脚,做完这些,终于让他安静了下来。 “我爹到底怎么了?西子哥,你可要救救我爹啊!” 我一摆手示意大宝不要着急,我看了看屋里屋外的情况,没有不妥之后,托起伢子叔的手腕开始把脉,很快我就有了结果。 “你爹丢了一魂,按脉象看,他已经是个死人。” “什么?我爹平白无故怎么会丢魂呢!” 大宝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站起身,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许久,才开口:“伢子叔跟你们这些亲戚可有过节啊!” “没有……没有……” 众人接连摇头,就连大宝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亲人们辟谣。 “我爹平日与人为善,跟村里的人都没有过节,更别说亲戚了。” 听了大宝的话,我沉思了片刻就让大宝将伢子叔的衣服全部脱掉,还有床上的被褥跟床垫也不能留。 待到大宝将伢子叔剥得像个荔枝,床板也收拾的像块砧板后,我一扬手,将身上仅剩的一百零一颗黄豆尽数撒向床上。 “大宝把鞋子脱了,站床上,再将你爹背起来。” “啥?这一床的黄豆还不把我给膈应死啊!” 大宝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言语之中皆是不满。 我笑了笑,指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伢子叔说:“你口口声声让我救你爹,搞半天,全是虚情假意。” “等等,我背还不成吗?” 大宝见我要走,脱了鞋子上了床。他三下五除二就将伢子叔背在了身上,脚下的黄豆膈的他站立不安。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随着大宝的双脚不停地踩动,在他看来那是因为疼痛,而必须要做的缓和动作,在我看来,是阴气过足,导致的双脚酸痛。 与此同时,屋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响声,就像是有人在撞击类似于木板的东西。 指着人堆里的一个小孩让他出去看看。 很快,小孩面色煞白的跑了回来,他一见到我,哆嗦着因为害怕而有些惨白的嘴唇说:“舅……舅姥爷诈尸了。” “什么?” 人堆里站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跟伢子叔长得有七分相像。他不知何故,走到我身边一把扯住我的衣领表情狰狞道:“是你,一定是你施了邪术让俺爹诈尸的,一定是你。” 我冷眼看着他,一抹狡黠从他眼中划过,我不禁冷笑,我不找他,他倒是狗急跳墙了。 甩开他的手,吩咐一旁的大宝也不用背伢子叔了,随后,由我带头,领着一众人去了堂屋中的灵堂。 硕大的黑漆棺材由四条板凳支撑着,放在堂屋正中央,此时的棺盖还在砰砰响,那刺耳的敲击声吓得几个小孩子齐声尖叫、哭喊,方才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现在声影俱全,要是小孩子真不给出一点反应,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傻的。 “大家别害怕,棺中的异响不一定都是诈尸?” “哼,要我看就是你这小神棍搞得鬼?” 那男人再度站了出来,尽管跟其他人一样,表现出一副很伤感的样子,但他骗不了我。 扭头去看大宝,大宝眼珠子一转,指着我面前的男人说:“大伯,要说到我爹跟谁有过节,上个月,我记得你因为爷爷把祖传的水烟袋给了我爹,对此还对我爹大打出手,怎么现在黑的白的全让你给占了呢!人李西子是谁?村里村外谁不知道他的本事,搞得好像让你出钱请人家来的一样。” “你……你个小畜生……” 说着,男人大耳巴子就朝着大宝打了过来,我也不拦着,而是右手微动,就在那巴掌快要落在大宝脸上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众人纷纷去看,竟然是伢子叔。他这会儿还处于昏迷状态,但他人,的的确确阻止了男人的暴行。 接着,伢子叔身子一软直接砸在了男人的身上,将男人一顺便压倒,压得那叫一个惨。 左右男人也起不来,我就吩咐着让人把棺盖揭开,但没一个人敢上前,无奈之下,只得叫上大宝亲力亲为。 棺盖揭开后,一个全身白如面粉的老爷子,瞪着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余光瞥向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是男人倒地的位置。 众人见到老爷子死不瞑目的遗体,先由女辈们嚎啕大哭起来。 正文 第2章 扎满针的小奶狗 一时间堂屋里悲天动地,女人们带动着男人们也开始哭嚎起来。 我头疼不已,叫来还算镇定的大宝,大宝见到自己爷爷这个鬼样子,深表疑惑道:“奇怪,爷爷死的时候很安详,现在怎么……” 顺着大宝突然一亮的双眼望去,只见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奶狗,让一根根绣花针刺得比刺猬还要精致,看到这儿,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句:“是傀儡术,有人利用你爷爷的尸体给活着的人下了咒。” “你胡说,什么狗屁傀儡术,要下咒也是你下的。” 男人在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伢子叔推开后,端起手边烧纸的火盆就要往我头上扣,却在这千军一发之际,我再次翻转右手,本还晕着的伢子叔像是饿狼扑食一般,从身后将男人扑倒。 而男人的脑袋巧不巧的栽进火盆,烧得那一头原先就没有多少头发的脑袋,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丧心病狂的秃鹫。 我就不明白了,伢子叔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哥。 男人如今狼狈的样子,惹得大伙破涕为笑。 紧跟着,在男人身心都受到了巨大刺激后,伢子叔毫无征兆的又一次将他压在身下。 终于,男人晕了,世界也安静了。 俯身拿出棺材里让人活生生扎死的小奶狗,处于对生命的尊重,一根一根将针拔了下来,等拔完三百零九根针,堂屋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咒骂道:“也不知谁这么缺德,连小奶狗都不放过。” 这个问题正是我想回答的。 朝着大宝递过去一个眼神,大宝立即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来。 “各位,施展傀儡术,势必会将施法者跟被咒者的名字一并写在一起,待我破开这小奶狗的肚子给大伙瞧上一瞧。” 接过大宝递来的菜刀,手起到落,小奶狗就被我一刀劈成了两半,霎时间,鲜血与内脏齐飞,一起飞出来的还有一颗葡萄大小的白色蜡丸。 虽然我在应对小奶狗的问题上有些残忍,但它终究是死了,如果它在天有灵,也是希望我将害它的人给揪出来。 于此,我对着小奶狗的尸体念了三遍超生咒后,便将蜡丸当着众人的面拆开。 里面果然有一张字条,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再去看晕倒的男人,只觉得他,就是一个变态。 将字条交给大宝,并让他大声的念出来。 大宝也不客气,张口念道:“大雁村刘才,今借吾父尸体一用,诅咒刘伢子不得好死。” 大宝念完,整个人吓得瘫坐在地。刘才是他的大伯,刘伢子是他的爹,他的大伯居然如此恶毒。 众人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痛心,于是就有人主动找了绳子将刘才捆了起来,待老爷子入土为安后,直接将刘才交给刘家的族长,看到时候是移除族谱,还是驱逐出村。 然而,即便是找到了真凶,伢子叔也清醒不过来。 傀儡术傍身的小奶狗吸走了伢子叔的一魂,只能现场提取出来。 叫上众人,让他们分别出去找黑狗血、公鸡血、朱砂以及糯米。 这些东西混合到一起,再给伢子叔喝下,就能让他的身体暂时变成极阴之体。 极阴之体好召邪物,只能期盼伢子叔自己将自己缺少的那一魂从小奶狗的身体里吸出来,目前只能用这个方法,同时,在给伢子叔招魂的过程中,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亦或者伢子叔,我们的处境都十分的危险。 很快我要的几样东西众人都找了来,将它们混合在一个碗里,搅拌均匀,喂伢子叔喝下后,伢子叔立马就有了反应。 他的身体渐渐发凉,直到周身都凝结出了一层冰霜,随之整个人都变得惨白起来。 大宝几次问我他爹会不会有事儿,我不确定,什么也没说,而是将劈开两半的小奶狗,一半盖在伢子叔的头上,一半盖在伢子叔的心口上。 做完这些,伢子的反应更为激烈了。 他不停的抽搐,嘴巴里时不时还会发出呜咽声。 眼看着伢子叔到了癫狂不能自已的状态,我右手呈剑指直点他的眉心。 “魂魄速速归位,急急如律令。” 一刹间,一股凉意从指尖直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知道这是伢子叔丢失的那一魂儿回体的征兆。 还好招魂顺利,不一会儿,伢子叔就醒了。 一屋子的人开心的欢呼大叫,似乎今天办的不是丧事儿而是喜事儿。 当然,在我们大雁村还有个习俗是根深蒂固的,就拿过了午夜的现在来说。 醒来的伢子叔带着亲人们忙活夜宵,自这顿饭起一直到天亮上山前,取孝布,撤灵堂,用红碗,寓意:逝者已去,生者快活。 翌日清早,大宝又来敲我家的门,跟着去了他家将早饭吃了后,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起棺上山了。 抬棺材的队伍走在最后面,半道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突然扑向了棺材,要不是抬棺材的都是村里最壮的汉子,估计棺材早就滚下了山。 听到身后有吵闹声,我扭头一看,竟是看到李婶的傻儿子,栓子,他此时正盘腿坐在棺盖上,一边拍着棺盖,嘴里一边喊着:“黑马儿,快快跑,驾驾驾……” 他的这一举动,几乎让走在中间的众人齐齐震怒。 棺材里躺着的可是他们刘家辈分最高的老爷子,一个傻子骑到了棺材上这还得了。 以大宝为首,大宝不客气的揪住栓子的头发,就把他往下拉,偏生栓子喜欢咬人,一番较劲儿下,谁也不能奈何栓子。 抬棺材的人倒是无所谓,加上栓子本来就瘦,坐上面跟没坐一样,他们只管抬棺,其余的全凭刘家解决。 眼瞅着栓子骂不走,打不走,当下又要赶时间,我站在队首高喊一句:“算了,他要喜欢坐,那就让他坐,正好给老爷子压压惊。” 我的话还是很好使的,众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早就把栓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个遍。 队伍继续前行,只有我偶尔回头看几眼栓子,生怕他睡着了,再一不留神滚到山下。 两个小时后,我带着一行人找了一块前后左右山绵不绝,中间呈现低洼的平地。 我管这样的地方叫做聚宝盆,将人埋在这里,刘家后代必将大富大贵。 “落棺”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棺材稳稳落地。 我挑了一处土壤质地都还不错的位置,叫人破土。 按照规矩,老爷子的到场亲人都要挖一下土,大宝是长孙,自然先由他挖。 可是谁也没想到,当大宝扬起锄头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晴空一道炸雷,瞬时就让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 很快豆大的雨滴落下,聚宝盆成了水盆。 正文 第3章 地陷 今天的天气我已经算了无数遍,分明是晴空万里,如今却是下起了雨。      能引得天生异象的,莫非是这风水宝地有问题。      就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宝已经跟众人动手挖起了地,都已经挖得有半米之深了。      我立马叫停众人。      “不可,天生异象此地不能再称之为风水宝地了。”      大宝一愣,他放下手上的工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我也奇怪呢!村里的人都说今天是好天,没想到……哎……想来也是我爷爷命苦。”      “那要怎么办啊!李家小哥。”      众人急了,照目前这情形埋棺事儿小,下山倒是成了难事儿。      “这样,棺材原地不动,我们找个避雨的地方先躲一躲,等雨停了,重新再寻风水宝地。”      随后,我带着众人在能活动的平地范围内一路寻找避雨之处,终于,在距离棺材近二十米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山洞。      带着大伙进入山洞,拧衣服的拧衣服,唠嗑的唠嗑,大家似乎把这场雨当做了增进彼此关系的契机。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比大宝年龄还小的孩子,他一脚踩塌了地面,此时的半截身子都卡在了地下。      小孩吓坏了,好一阵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哭喊着腿疼……      一旁的大人什么方法也试了,但就是束手无策。      我疾步走过去,摸着小孩子的脑袋,问: “告诉哥哥,脚下是空心还是实心?”      “是空心,脚怎么也踩不到实地,卡得我腿好疼?”      “乖孩子不哭,哥哥救你出来。”      掏出黄豆围着小孩卡着的大腿根摆了一圈,双手合十,只瞬间,小孩腿边的石块迅速土崩瓦解。      这本来是对付恶鬼的阳咒,今天用来救一小孩,倒也不亏。      小孩得救后,他的爹娘感激涕零的就要朝着我下跪,结果人还没往下蹲,地面一阵颤动,顷刻间,地面龟裂,激起阵阵烟尘,在山洞里的人无一幸免的掉进了一个深坑之中。      深坑波及范围广,一直延伸到平地上的棺材处。      当我第一个从碎石堆里爬出来时,看到的却是满坑的尸体以及东倒西歪躺在尸体上的刘家人。      随之,砰的一声,棺材也从上面滚了下来。      这还不是最让人揪心的,就见那棺中的老爷子在棺材稳稳落地后,也掉了出来。身上穿着的天蓝色寿衣因为沾染了泥巴,看起来就像从土里挖出来的尸体。      顾不上其他人的安危,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老爷子的身边,这一看,没把我给活活吓死。      老爷子的脖子断了,而且还扭成了麻花状,扶着他坐起身,他的脖子咔嚓一声仰到了身后,变了颜色的血噗嗤一下子飙了我一脸,将老爷子的头缓缓转过,却是看到老爷子的脖子连跟断掉,森白的脊椎骨都露了出来。      我吓懵了,当阴阳师以来,我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      不多时,众人也都从碎石堆里爬了出来,眼下不是塌方,而是地陷,除了一些倒霉的人受了点皮外伤以外,其他人都还好好的。      我好不容易将老爷子的脑袋顺回原来的位置,人群中一嗓子尖叫,吓得我手一抖,直接将老爷子的整颗头颅给扯了下来。      一时间更多的鲜血喷出,喷得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无奈,只得将老爷子抱进棺材,再将脑袋也一并放回去。      这时,坑内的刘家人有哭有闹的,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在大宝赶了过来,他红着一双眼,但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爷爷。      “怎么了?”      “西子哥,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坑内好多尸体。”      跟着大宝到了众人的近前,就看到几个年长的刘家人抱头痛苦。一边哭,还一边喊:“到底是哪个千杀的,把俺爹俺娘都给挖了出来……”      这一哭立马就有其他人接着哭,老爷子死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哭得这么卖力,这会儿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还有我男人,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人群中一个中年女人几步扑倒在尸体跟前。      坑内尸体遍地,有的尸体是让人给缝合起来的,五个逢成一朵花的样式,腐烂的跟才开始腐烂的以及化成白骨的尸体组合在一起,由于色泽上的差异太大,几乎一眼让我认出了花的大概轮廓,是莲花。      “有人掘了你们的祖坟,固才把尸体作践成这样,我也才说,明明看好的风水宝地,却成了埋尸的万人坑。”      大宝紧随我的话,张罗着大伙稍安勿躁,现在正下着雨,人一吵闹,气氛就变得极其烦闷,通常不好的决定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      众人缓了一会儿,中年女人先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指着自家男人的尸体,说:“李家小哥,你能掐会算的,快算一算是哪个缺德鬼干的坏事儿。”      我十分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能掐会算只测凶吉,这张家长李家短的,我可是没有能耐全都知晓。      思考了片刻,又去看其他人,几乎来这儿的,除了对上一个尸体就喊爹的傻子栓子以外,每人的脸上都挂着怒意跟泪痕。这就说明了,刘家人,每家都有祖坟被挖,尸体被聚集在这里。除此以外,还有其他陌生的尸体,少说也有几百来具。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恶意为之,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变态行为。      “都把尸体翻过来,尽量露出他们的脊背。”      我一嗓子将众人都给喊懵了,好在大宝及时反应过来,由他一带头,其他人纷纷开始翻尸体。      衣服被扒开,露出一背的腐肉与枯骨,起先看的时候,倒也与普通尸体没什么两样,细看之下,我竟是从里面发现了些许红色的粉末。      取了一点搁鼻前一闻,是朱砂。      一个可怕的想法迅速在脑海中出现,再去看致使地面塌陷的石块,又一个惊天的发现让我坐实了内心的想法。      石块是混凝土,乃是有人在大坑之上砌成的。      “西子哥你倒是说话啊!”      大宝见我许久都不说话,伸手推了推我的脊背。      缓过神儿,指着地上的尸体说:“我能确定是村里的人干的,至于是谁要靠你们去查。如果我没有猜错,对方应该是在用尸体布阵。”       正文 第4章 僵尸 “布阵?还要用咱们祖辈亲人的尸体,这也太缺德了吧!”   不少刘家人已经开始愤愤不平,而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民心。今天到场的,除了刘家的一大家子,还有村里帮忙的村民。   俗话说的好,人死大家埋。只是,大堰村尚不知情的其他人,若是知道了他们的祖坟都让人给刨了,那还不气吐血。   总之这件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抬头望了眼天空,见雨势有所减小,我就张罗着大伙速速找到本家人的尸体,能埋的,我都会另寻宝地埋葬,不能埋的就地火化,也省得浪费精力。   至于我和大宝,则是走到了老爷子的棺材旁。大宝不敢看自己爷爷的尸体,几乎一靠近,就把眼睛闭上了。我习以为常的蹲下身,开始替老爷子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在扣好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一团黑气没出了老爷子的眉心。   糟了,尸气入体,怕是老爷子要变僵尸了。   拉着大宝后退,转过身冲着大伙催促道:“所有的尸体原地不动,大家快点出坑。”   众人一愣,大宝直接撇开我的手,补充道:“西子哥说我爷爷要变僵尸了,此地不宜久留。”   大宝的话犹如埋在地下的炸弹,除了栓子,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坑外爬,可惜,坑壁上沾了雨水,滑不溜秋的,大伙没爬几下,就又溜回了原地。   无奈,只得挽了袖子去帮忙,然而就在我送了一位长者到坑外后,一道惊雷似奔腾的蛟龙鱼跃而下,惊雷好巧不巧的劈在了老爷子的棺材上,只听得哐啷啷一声巨响,棺材就被炸成了木屑。   待到视野清晰,就看到老爷子垂着脑袋站在不远处。   小孩们当场吓哭,一些老弱妇孺更是惊叫连连。   “老爷子诈尸了?老爷子要杀人了?”   大宝整个人处于石化状态,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委以重任道:“快去帮大伙有序出坑。”   “西子哥,那你呢!”   大宝担心的看着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事儿,只要你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就允许你当我一辈子的跟班。”   大宝一抹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听到大宝组织众人出坑的命令,我目视着五步开外的老爷子,让我攥在手心里的黄豆也被我捏的发烫起来。   老爷子,对不住了,要怪就怪这挖坑的孙子。   一个箭步上前,对准了老爷子就将手里的一百零八颗黄豆尽数砸向对方,只听噼里啪啦阵阵巨响过后,老爷子除了身上冒点烟儿,人还刚毅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心头一惊,刚才可是用了九成的力道,竟然没有将一个才变僵尸的小角色打倒。   疑惑之际,就听到大宝的声音,不过却是从坑外传到坑里的。   一仰脖儿,就看到所有人都出了坑,彼时的众人就跟看戏似的,将大坑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大宝站在最前边,伸长了脖子喊道:“西子哥小心你后面。”   不妙,快速转过身,那些坑内的尸体个个都像是受到了老爷子的召唤,在这时纷纷站了起来。   大规模的尸变,已经不单单只是处理僵尸那么简单了。   一挥手,方才砸出的黄豆又一颗不少的回到了我的手里,心中默念法决,手上的黄豆开始变得炽热起来,不消片刻,一百零八颗黄豆变成了一百零八个火球。   去,一声爆喝,火球向四处飞散,砸到尸体上的,尸体轰的一声爆裂开来,砸到地上的,土地山石即刻土崩瓦解。   消灭掉坑内的尸体,心头一痛,低下头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大宝见状,就跟一群年轻的小辈一起跳回了坑内。   “西子哥你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想跟大宝说,我只是消耗过度睡上一会儿就好,可是还没张嘴,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我已经在自己的家里了。   心中念及山上的尸体,跳下床就去找村长。   到了村里的祠堂,发现村长已经将大伙聚集了起来。   村长见我来了,连忙拱手迎合道:“哎呦!你可总算醒了,你这一睡,整整两天,你是不知道,我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此事不急,对了村长,你有跟村里的人交代,让他们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前,哪里都不要去吗?”   村长点了点头,说:“都交代了,只是有一个人,我是真的管不了。”   村长不提这人的名字我也知道,他是赵八皮,乃大堰村的首富,从事玉石生意,听说在大城市里有好几套房子。至于他这人,财大气粗,除了他自己,他谁也瞧不上。   还有这人,就是一只铁公鸡。   村里早前发生了水涝,将唯一出村的石桥给冲垮了,于是大伙都开始募捐准备重新建桥,轮到赵八皮捐钱的时候,这孙子就开始抱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桥垮了,关他什么事?他一毛没捐,也让这建桥的工程一拖再拖,直到桥建好,这孙子还好意思让自家拉玉料的大汽车从桥上过。   他总说自己在大城市混得如何好,但这人却没有彻底搬离大堰村,一年中有两百天他都基本住在村里,有人说他吹牛不打草稿,也有人曾亲眼见他带动全家在院子里数钱数到手软,在我看来,赵八皮就是一个混蛋。   “都散了吧!这件事儿我会负责到底。”   众人离去后,只有村长跟我仍然留在祠堂里。   “李家小哥,难道你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村长递了一杯茶给我,喝了一口茶,蘸了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八字,村长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赵八皮。”   我摆了摆手,同时也不否定村长的猜测,只是在我心里,赵八皮的嫌疑最大,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村里的任何人都有嫌疑。   回到住处,将将把午饭吃了,与我有着丁点亲戚关系的李婶找了门。   李婶就是栓子的娘,李婶来的时候,还给我拎了十斤鸡蛋。                   正文 第5章 傻子不傻了 “李婶你跟我客气个啥,鸡蛋拿回去给栓子吃吧!”   李婶本来还是开开心心的,一听我说栓子,一张憨厚的脸上当即迎来了悲伤。   “以前我也找过你,就我家栓子的痴傻病你总说自己能力有限,要等几年,等你本事大了再来找你,我听说了早前山上的事儿,你现在能不能再给我家栓子好好看看。”   李婶也是个可怜人,婚姻不幸,嫁给栓子爹没几年,栓子爹就死了。栓子又是个傻子,这些年,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吃的苦不比我少。在我吃百家饭那会儿,李婶就劝我去她家住,要是我不介意,就当她的干儿子。   李婶这么做的原因我知道,无非是想等着自己百年归老后,能有一个靠谱的人照看她家的栓子。   但我答应过师傅,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能因为个人的琐事和情感影响了修行。   “鸡蛋我收下了,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接过鸡蛋拎回屋后,我就跟着李婶去了她家。   李婶住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四面环山,门前还有一道山泉水,四季不枯。每每到李婶家,我都会用手舀一些泉水喝。   今天也不列外,可是等我走到了溢满泉水的土坑旁时,里面竟然飘着两只死公鸡。   公鸡的毛尚且完好,就是从脖子开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咬断了,鸡血染红了土坑里的泉水,见状,我与李婶皆是一惊。   我问李婶“怎么回事?”   “一定是栓子,这个傻孩子真是越来越癫狂了。”   李婶恨铁不成钢的挽起袖子就往堂屋里走,见这架势,估计那栓子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我疾步跟上去,进了屋,找遍了各个房间都没有发现栓子的身影。   李婶急了,跑到院子里,也不管栓子听不听得见,就大喊道:“栓子你在哪儿?快回来,娘保证不打你。”   李婶总这么喊也不是办法,我就提议说:“李婶,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出去找栓子吧!”   李婶点了点头,刚要与我分开时,栓子却从房后的排水沟走了出来。他浑身脏兮兮的,右手拖着一把铁锹,左手捏着一条没有头的菜花蛇,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眼前走路端正,气定神闲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痴傻了多年的栓子,而是另外一个人。   “栓子,你这混小子跑去排水沟干什么?”   李婶走上前,一巴掌就要打到栓子的脸,栓子一个闪躲,李婶不仅扑了空,在李婶的身体即将失去平衡的时候,栓子绕到了李婶的身后,对准了李婶的屁股就是一脚猛踢。   “他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个老不死的,天天不是打我就是骂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娘。”   栓子一脚就把李婶踹到了地上,看样子这一脚还不足矣解气,栓子挥动起右手中的铁锹,顺势就要往李婶的脖子砍去,千钧一发之际,我向栓子的后脖颈弹出了两颗黄豆,栓子成功被我打晕,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李婶回神后,却是喜极而泣。   “我家栓子好了,他不傻了?”   李婶从地上站起来,那开心的模样就差大摆筵席了。我隐约觉得不对劲儿,就劝李婶“此事有蹊跷,我建议先把栓子绑起来。”   “绑我家栓子?这不行,栓子好了,你快走吧!”   李婶对我的态度突然就生硬了起来,人也变得蛮不讲理。痴傻之人哪有一瞬间就变好的,况且刚才的栓子对李婶可是下了杀心的,要是我不帮忙,李婶恐怕已经尸手异处了。   我有我的想法,但是一对上激动过头的李婶,我就只能败下阵来。   临走的时候,出于好心,我还是提醒李婶,一旦栓子出现不好的征兆就来找我。   到了晚上,总觉得心绪不宁的,睡不着觉,干脆就穿上衣服一个人坐到院子里数星星。   星星还没数几颗,就听到一阵急切而又凌乱的脚步声正朝我的院子奔来,来人还打了手电,眯了眯眼,待人走近,一看是满脸苍白、嘴角挂血的李婶,我急忙问道:“李婶你是让栓子打了吗?”   “对,这个畜生,我以为他的痴傻之病好了,令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半夜偷跑到村长女儿的房间,差一点就把人黄花大闺女给睡了。我跑去劝阻,结果这畜生六亲不认,连我这个娘他都不放在眼里。”   李婶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干脆坐到我的院子里嚎啕大哭。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如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栓子他人呢!”   “好像是回家了。”   李婶欲言又止,她人也不打算走,我是有帮她的打算,可是一想到白天李婶的态度,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走吧!你家栓子估计是被你管的严了,想要释放一下多年来的痛楚吧!”   “哎呦!西子啊!我知道是婶儿不好,白天不应该一票否决你的观点,算我求你了,要是治不好栓子,就让他变回原来的痴傻模样吧!你是没看到他刚才打我,实在太狠毒了。”   李婶气得直牙咬,我却在心里偷着乐,我就说嘛!一向精明的李婶要傻,也就傻那么一小会儿。   换了身衣服,跟着李婶再度去了她家。   这一回正巧遇上栓子,不过,此时的栓子却在房后的排水沟里挖着什么东西,他很专注,甚至有点机械,以至于我跟李婶的到来,都没有让他察觉。   “混小子,再挖下去,我们家房子的地基还不让你给挖个窟窿出来。”   李婶是撞一次南墙也不回头,都让栓子打了两次了,这不,她老人家蹑手蹑脚的,还想在人身后搞一个偷袭。   在李婶即将靠近栓子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李婶的胳膊小声劝道:“栓子应该是中了邪,现在的他身不由己,我们不妨看看他到底能挖个什么出来?”   “行,就听你的。”   李婶搓了搓手,与我站到了栓子的身侧,看着这小子跟头蛮牛似的在地上挖坑。                正文 第6章 掏着宝贝 栓子挖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我跟李婶等的都没有什么耐心了,却见栓子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   凑上前,本想看个究竟,栓子忽然扭过头,一张比之面粉还要白的脸,着实将我与李婶吓了一跳。   “呀!栓子,你的脸这是咋了?”   李婶一见栓子气色不对,忍不住就开始母爱泛滥。   “别过去,栓子很不对头,你站到我身后来。”   拉住跃跃上前的李婶,李婶纠结了半晌,还是义无反顾的挣脱开了我的手,走到了栓子的面前。   栓子直勾勾的看着李婶,反正也不说话,同时,我右手的食指与无名指之间也夹了几颗黄豆,只要栓子敢动李婶,那么他就要做好被我打的准备了。   “栓子,快让娘看看你的手,从没下过地的你,是不是把手都给磨破了,快给娘看看。”   李婶离得栓子越来越近了,铁锹在李婶的拽拉下,很快就要被李婶接手了,栓子肩膀一耸,一双呆若木鸡的眼睛就仿佛一下子来了灵光。   “大事不妙,李婶快躲开。”   李婶让我这一嗓子给吓呆了,就是因为反应不怎么灵光,让再度扬起铁锹的栓子得了势,眼看着李婶的脑袋就要光荣的牺牲在栓子的手上时,栓子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当真是母子连心。   我也得来投掷黄豆的机会,对准了栓子的手腕砰砰就是几下,栓子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随之,人也跟着恢复到了原来的痴痴傻傻状态。   李婶一把将栓子拥在了怀里,痛哭道:“栓子,娘的乖儿子,以后娘再也不打你了。”   “肉,我要吃肉。”   栓子让李婶抱的不耐烦了,挣开李婶指着方才挖的大坑一个劲儿的流哈喇子。   这时,我跟李婶才恍然觉悟,我们都想看看这坑里有什么,能让栓子如此的趋之若鹜。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与李婶还有栓子凑到了大坑旁边,里面有一块让栓子挖的显现出来的麻布,一块麻布并不能说明什么?于是,我拿起了铁锹继续挖,等将坑里的土清理的差不多了,才知道埋在坑里的是一个一人高的麻布袋。   麻布袋中装的有东西,圆鼓囊囊的,用手去按还挺硬。   解开麻布袋口,一股子刺鼻恶臭呼之而来,我恶心的几次想吐,却又真的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李婶则当场吐了晚上吃的韭菜盒子,这韭菜啊!是我平日里最讨厌的蔬菜,原因不是它辛辣,而是在被做成包子、馅饼一类的美食后,会散发出一种类似于沼气的气味。   现在是,李婶将尚未消化完的韭菜盒子从胃里吐了出来,这味道,四个字儿,真叫绝了。   “香,好香,我要吃。”   栓子还真对得起傻子的称号,我与李婶都快恶心死了,他不但不嫌臭,更是扒拉着麻布袋口,看样子,都能生吞活剥了里面的东西。   将栓子与土坑隔开,并让李婶照看好栓子,我一个人再度拿起铁锹翻开了麻袋口,一看之下,蹲地上就开始狂吐不止。   里面装的是一头三四百斤的大白猪,只是这猪死了至少有一个月了,全身都长满了脓疮,还有不少蛆虫,在那些脓疮上面钻来钻去,看这个样子,我估计是这猪生前一定得了某种必死无疑的皮肤病,按照农村的说法,这就是一头瘟猪。   见我是这个反应,李婶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伸长了脖子也想探知一二。   当看清楚麻布袋里装的是猪后,李婶嗷的一嗓子就哭了起来“哎呦!是哪个天杀的,把我家老母猪都给埋了。”   一听是李婶家的猪,我就更疑惑了,扭头去看栓子,栓子笑嘻嘻的走到我的身边说:“西子哥,等到天亮让俺娘炖猪骨汤给你喝,嘿嘿。”   额,猪骨汤就免了,心里面是这么想的,这话还不能当面与栓子说,毕竟跟栓子说话,等于对牛弹琴。   李婶哭个不停,我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碍于情面安慰道:“李婶,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家母猪不见的事情。”   “说了又有什么用,我们村的偷牛贼、偷猪贼,每次谁家遇上了,还不都得乖乖的将嘴巴闭上,起初我也以为是让贼给偷了,也没敢声张,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家的猪居然埋在房后的排水沟里。”   李婶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什么叫遇上了贼,不敢说话。   李婶从小看着我长大,照目前,也知道我在疑惑啥?她走到我的身边,先是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凑到我的耳边说:“是赵八皮的弟弟赵富贵,他弟弟两个月前偷了村里八户人家的八头牛,后来这八户人去找赵八皮赔钱,赵八皮直接叫人将这八户人家的屋子砸了个稀巴烂,从此,他弟弟就隔三差五的在村里偷牛偷猪。”   李婶给我的消息让我一度怀疑,我还是不是大堰村的人,明明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我居然都不知道。   看来这个赵八皮,还真是一个值得我去探究的人,至于他弟弟赵富贵,哼,既然这么喜欢偷,那我就让他偷个够。   可是,将李婶家的猪给埋了,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情的,也只有栓子一个人选。   栓子很瘦,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将猪给埋了。   会是谁呢!正想着,栓子却是趁我与李婶不注意,只身一人跳进了坑里。他将手伸进了母猪的肚子里,光看他不停地在里面掏啊掏的动作,我就觉得恶心。   很快,栓子就把母猪的猪肝掏了出来,他知道我爱吃猪肝,可是像他这样,用血淋淋的双手举着一块都已经腐烂的猪肝,是真的让人无法拥有胃口。   见我摇头,栓子也不气馁,扭身又跳进了坑里,继续掏母猪的内脏。我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李婶,李婶笑了笑,还是帮忙劝道:“栓子啊!你西子哥不喜欢吃肉了,赶紧上来吧!”   栓子双手一顿,然后傻不拉唧的扭过头说:“娘,我好像掏着宝贝了。”                            正文 第7章 香香 宝贝?母猪肚子里能有什么宝贝。以为栓子是唬人的,不曾想,当栓子献宝似的再度转过身时,手里却拿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红漆棺材。   这一幕可把我与李婶吓坏了,我疾步上前,一把抢过栓子手里的小棺材,细细打量。李婶则是气的直跳脚,此时也不管栓子的手脏不脏,脱了身上的褂子就给栓子擦手。   “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敢碰,晦气死了,呸呸呸。”   李婶埋怨栓子不该掏出个晦气玩意儿出来,可是,这制作精良的小棺材,又怎么会出现在母猪的肚子里呢!   我疑惑的看向李婶,李婶愣了愣,赶忙凑到我的身边问道:“怎么?难道是有人想害我家栓子?”   我摇了摇头,将小棺材打开后,又是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这一回,栓子也学机灵了,拉着李婶后退了几步。   我盯着小棺材里的东西,一时间都忘记了自棺材内向外散发出来的臭气。   居然有人拿新生婴儿的脐带做聚阴棺,聚阴棺是一种相当恶毒的邪物,此物不但能令活着的牲畜生病,还能让牲畜一天天消瘦,直到病死,再者就是影响活人的气运还有家宅的风水。   想到这里,我是一点也不敢藏着掖着,将聚阴棺的坏处告诉了李婶后,还不忘问她:“李婶,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嘿呦!我能得罪什么人?”   李婶后怕不已,一双老眼很快又弥漫出了一层水雾,见李婶要哭,栓子笑嘿嘿的将手搭在了李婶的肩膀上说:“娘,我喜欢香香,让香香给我当媳妇,你就不用哭了。”   栓子不提香香还好,这一提,李婶愣是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一定是村长那个老不死的,我儿子傻,冒犯了她的女儿,于是他就心生怨恨,先是弄死了我家的老母猪,后又整邪术害我儿子,我非要找他问个说法不可。”   说着,李婶就往村长家的方向走,我一路追着李婶,多少次劝说都不管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村长是个好人,根本不会做这种缺德的事情。况且,这件事儿在时间点上,村长也能轻松洗脱自己的嫌疑。   真是担心冲动的李婶一时糊涂,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太棒了,香香是我的,她要做我媳妇了。”   栓子跟在我的身后,这傻子,估计是把我与李婶这趟当成了去与他说亲,开心的都恨不得上天了。   到了村长家,这会儿已是三更半夜,村里除了阿狗阿猫还没睡,怕是很多人早就云游在梦乡之中了。   李婶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上前对准村长家的门就是哐哐几脚。   “老不死的,你给我滚出来,不要以为躲在屋里就可以相安无事。”   李婶这动静儿不小,没一会儿,村长披了件绿大褂,手里拿着个手电,人吧,黑着一张脸就走了出来。   “李家婶子,你疯了不成,不久前你儿子是怎么欺负我家闺女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呸”   李婶张嘴就是一口唾沫喷在了村长的脸上,村长这人吧爱干净,连忙抬起袖子去擦脸。   “嚯,李家婶子你不要太过分,知道你一个寡妇带着个傻儿子不容易,什么低保,什么优惠政策,我可都想着你,别把我惹急了,当心我?”   “栓子,你怎么来了,快到我屋里来,我有事儿和你说。”   不等村长说完话,一道倩影绕到了村长的身前,一看是村长年芳十八的女儿香香,我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因为此时的香香只穿了一件红兜肚。然而,令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漂亮的香香竟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栓子。   一时间,村长懵了,就连李婶,那自然少不了奚落村长。   “看到没,还不承认是你家香香勾引我的栓子,我家栓子虽然人傻,但这长像,这身段,可是村里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攀比的。”   李婶傲气的将头抬了起来,傻眼的村长是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香香把栓子请进了自己的卧室。   其实,香香是喜欢我的,我对香香印象也不错,还想着等以后存一笔钱,将香香娶回门的,可是,如今这大白菜都要让猪拱了。   直到香香神神秘秘的将房门也关上,我才清醒过来。   不对啊!香香对栓子那可是避之不及的,怎么今晚栓子不对劲儿,连带着香香也有些反常呢!   “啊,娘救我?”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香香不对劲儿时,香香的卧室里突然传来栓子的大叫。   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前,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房间里的一幕却是,香香已经扒了栓子的裤子,而她自己更是光不出溜的蹲在栓子的腿边,此情此景,让我心碎,同样心碎的还有村长。   村长是个过来人,脱了身上的褂子往香香身上一丢,随后嫌恶的看着香香说:“你要真喜欢这傻子,我也不阻拦你,但是你可要想好了,只要你嫁给这傻子,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   香香有些僵硬的面部一抽,也不知是不是村长的话说的有些重了,香香蹭的一下站起身,却又因为站的有些猛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好疼。”   香香反应过来,然后又注意到自己没穿衣服,房间里有我、有李婶、有她爹,还有耍流氓的栓子。   香香啊的一声大叫,捂住眼睛是一点也不敢再看眼前的栓子。   香香的表现太过诡异,见香香嘤嘤哭诉起来,我的心都在滴血。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在睡觉的,怎么会这样?”   村长也开始纳闷起来“我就说嘛!我家香香怎么会看上一个傻子,要不是傻了,就是中邪了?”   提起中邪,这就关系到我的老本行了。   “香香,你先别哭,告诉我你最近有去过什么地方?”   蹲下身将香香从地上扶起来,香香也是急了眼,扑倒我怀里哭着说:“西子哥,我哪里也没去,刚才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正文 第8章 压舌玉 香香的皮肤水嫩嫩的,光滑的脸颊贴在我的脖子上,就像是早晨沾染了露水的水蜜桃。   我吸了吸鼻子,想要把属于香香的气息多挽留一会儿,站在一旁的李婶没好气的说道:“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见一个爱一个。”   李婶的话,让我没了兴致再抱着香香,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这般郎情妾意的,村长那里倒好说,关键这李婶,愁的是栓子娶不着媳妇,看她的意思也是有心将香香与栓子凑成一对,但是香香喜欢我,我对香香也有感觉,我要再不收敛些,怕是李婶还得记恨起我来。   “香香,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都去过哪里?”   看着哭得梨花带泪的香香,我也不好受,香香是识大体的,哭了没一会儿,说:“我昨天在房后的排水沟里收拾杂草,也就除了排水沟,别的地方都是在家度过的。”   又是排水沟,提到排水沟可能大家还有点陌生,像咱们农村的土坯房,每家每户的房后都有一个排水沟,是地基与山石间隔的一条深沟,主要用来排走下雨时,累积的雨水。   “走,我们去排水沟看看。”   我带头到了村长房后的排水沟,身后呼呼啦啦跟着一群人。   面上看排水沟干干净净的,连片枯树叶子都没有,心里就想啊!这香香真是贤惠,如此好的女人可不能让栓子抢了去。   定睛看了一会儿排水沟,就问村长要来了一把铁锹。   我记得栓子在他家房后的排水沟挖到聚阴棺的位置,刚好是排水沟的正中央,通常处于中央的土壤比较好挖,最适合埋藏东西。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中间的位置挖了几下,铁锹就好像挖到了一坨软软的东西,我奋力又挖了几下,等把土清理干净,就看到一只才死不久的白猫,浑身是血的躺在土坑里。白猫的脑袋让人给割了下来,肠子流的到处都是,鲜血染红了一部分泥土,尽管在光线不怎么好的晚上,看得久了,还是令人不由得发怵。   “呀!这不是我家豆豆吗?以为它是到了发情期,去外面找公猫了,怎么一天不见,它就死了呢!”   本来哭的差不多的香香都有了放宽心的打算,一看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猫咪成了死猫,一双好看的眼眸立即泛出了水花。村长也非常生气,猫是自家的,同时又是她女儿心心念及的蠢物,现在猫死了,还死的这么惨。   “到底是哪个畜生干了这等缺德事儿,让我逮着,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村长气的胸口起伏,一旁的李婶却是发起了牢骚。   “哼,这就是报应,你弄死了我家的母猪,还给我的栓子下咒,现在你家的猫死了,简直大快人心。”   李婶向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这样,两人又吵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   我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去看香香,香香也懒得哭了,而是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白猫,两只粉拳也让她捏得青筋暴跳。   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记得栓子从自家老母猪的肚子里掏出了一口小棺材,假如我也能掏出什么东西来,那么基本就能判定,祸害栓子跟香香的是同一个人。   下定决心,蹲下身就把死猫提了起来,顿时,李婶跟村长也不吵了,喜欢乱叫的栓子也安静了下来,只有胆子小的香香,又惊又恐的瞪着我说:“西子哥,你干什么呀!”   “香香你别激动,总之,我会把害死豆豆的凶手找出来的。”   有了我的承诺,香香淡淡应了一声,便退到了三步开外。女孩子见不得血腥的东西,我还特意将死猫背过身去,以免香香见多了,触景生情。   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顺着死猫的脖子伸了进去,一直将手伸到死猫的肚子里,我才体会到,老人常说的,猫的骨头像刺,这就方便了它们,能钻洞,也能从非常狭窄的地方来去自如,因为猫的骨头是软的。   忍住浓郁的血腥之气,在猫肚子里掏了一会儿,还就真让我给掏出了一个东西。   “拿水来。”   冲着村长喊了句,村长转身就去舀水。很快,村长拿着个葫芦瓢跑到了我的身边。   村长配合着冲洗我的右手,更把我拿在右手里的一枚极小的东西冲洗干净。一开始,我以为从猫肚子里掏出来的可能是一枚铜钱或者硬币,事实上,我掏出来的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压舌玉。   压舌玉在普遍的丧葬中,通常是要放到死人的舌头下,以祈祷逝者来生有福报,有好运。   但是,这压舌玉出现在了动物的身体里,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可以说,这块像极了铜钱的压舌玉跟聚阴棺是有着相同作用的。   “李家小哥?”   村长见我发愣,便伸手搁我眼前晃了晃,回过神儿后,我基本可以判定,害栓子跟香香的是同一个人,只是我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自从大宝的爷爷出了那档子事儿后,回到村里基本就没有太平过,当真是多事之秋啊!   “西子哥,这什么东西啊!还挺漂亮的。”   香香看到我手上的压舌玉色泽晶莹透绿,便拿了过去好生打量。我不建议香香拿着块压舌玉玩耍,就厉声苛责对方:“快扔掉,那不是你能玩的。”   香香很听我话,当场就把压舌玉丢在了地上。   这村长跟李婶可是有名的财迷,这压舌玉毫无疑问,从我掏出来的那一刻,这俩人就惦记上了。   “我的,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身为男人的村长在抢东西方便,还是要胜过李婶的,村长抢到了让香香丢在地上的压舌玉,没抢到的李婶,那场子都快悔青了,他不悦的看着村长,呛声道:“切,一块破玉而已,我又不稀罕。”   然而,村长可不这么认为,他拿着压舌玉对着手电看了又看,脸上的笑容突然绽放到了极致。                      正文 第9章 一只绣花鞋 “我嘞个去,发财了,哈哈哈。”   村长发觉那压舌玉乃昂贵的祖母绿后,对着压舌玉就送上了自己的吻。看到村长这幅德行,不忍心,还是打算告诉他真相。   “其实那玉名为压舌玉,是放到死人舌头下面的物件。就算再值钱,我想也没人愿意要吧!”   我此话一出,村长犹如吃了一只苍蝇,那本来还让他视若珍宝的压舌玉,瞬间便成为了他想要丢掉的烫手山芋。   “嘿嘿,李婶,你想要,不如我就送给你好了。”   村长贼兮兮的将压舌玉塞到了李婶的手中,李婶一甩手,连巴掌和压舌玉一起拍在了村长的老脸上。   “我去你的,你个老不死的,到老了还这么缺德,你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   两人吵个不停,我听着实在烦躁,就故意提高了嗓门问向村长“难道你就不好奇,有人杀了你家的猫,更把死人用的压舌玉塞到你家猫肚子里,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答案?”   村长让我的话深深憋回了想要继续辱骂李婶的污言秽语,村长就想呐!他平日跟人无冤,近日跟人无仇的,搞这么些花样,可不就是想害他全家吗?   村长想不出个所以然,苦闷着一张脸就来问我“李家小哥,你可要好人坐到底呐!不把这人揪出来,我是吃饭睡觉都不踏实。”   “放心,我不会让对方嚣张太久的。”   当着香香的面,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排面装上去,其实,这事儿我心里也没底儿,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村长家也遭遇了跟李婶家类似的事情后,李婶也没了纠缠村长的意思,毕竟都是受害者,二来,有我在中间调解,李婶也就出出自己肚子里的怨气,真要让她与村长撕破脸,她还真就不敢。   等李婶和栓子走后,我帮忙将香香的猫咪重新埋好。做完这些,我就打算回家睡觉,刚走到院子里,香香就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将我拉到了她的卧室。   此时的香香已经换了身轻薄的格子衬衫,在我的印象里,不管什么衣服只要是穿在香香的身上,都能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的美轮美奂。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面红不已的香香说:“香香,你还有事儿吗?”   香香点了点头,然后将背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来,只见香香为我做了一双千层底儿布鞋,黑色的鞋面上,一面绣着翠绿的竹子,一面绣着挺拔的松树。   接到鞋子的刹那,我开心的都要疯掉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你是不是嫌我给你做的鞋子太花哨了,不想要?”   香香一挑眉,见这架势又要哭,我急忙握住她的手说:“不是,只要是香香做的,我都喜欢。”   这喜欢归喜欢,只是现在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慢慢凑到香香跟前,距离她那巴掌大小的脸也就几公分了,香香卧室的房门突然让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李家小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村长面色平静的倚在门口,似乎踹门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香香,拿起鞋子就跟着村长出去了。   村长送我是假,我看他是有意将我与香香隔开。   走了没一段距离,村长渐渐停下了脚步。   “李家小哥啊!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讲。我们家香香你也看到了,她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贤惠够贤惠,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不管是放到哪里,都会叫人踏破门槛。而你,只是一个穷小子,就算你为村里做了不少好事,但这都是你份内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知难而退,要不了多久,香香远在国外的表哥就要回来了,到时我便为他们主持婚礼。”   村长没来由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香香也是这么想的吗?我要问香香的意思。”   说着,我转身就要折回村长家,没走几步,村长一把从身后扯住我的衣服,怒斥道:“结婚要求门当户对,你整天跟一些脏东西打交道,我要把女儿嫁给你,她吃什么?用什么?搞不好,还要天天提心吊胆呢!”   村长的话不无道理,我这一行不仅风险高,有时候还会连累别人。思虑了半晌,即便心痛的无法呼吸,也没有去找香香问个明白的心思了,也有可能,她送我的这双鞋,是我们诀别后唯一的念想。   我不该过早的陷入男欢女爱之中,这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劫。   甩开村长的手,发疯了一般往家的方向跑,只想着睡一晚到了第二天,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刚跑到自家的小院子里,就看到大宝在我家门口走来走去。   “嘿呦!西子哥你可总算回来了?”   大宝一见着我就特别亲切,拉着我的手就不肯松了。   我还在为香香的事儿发愁,也没来得及问大宝有什么事儿,就听大宝说:“西子哥,你怎么还哭上了?”   听到这个敏感的词汇,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在大宝面前显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揉了揉眼睛,说是沙子给闹的。   大宝对此深信不疑,还死活要用嘴给我吹沙子,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无奈道:“别动手动脚的,要是让左邻右舍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   “切,我们是谁,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别人爱说就让他说去吧!”   大宝一脸无所谓的跃跃欲试,为了阻止他,我就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大宝一听这话,顿时就没了底气。   “咳,瞅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还是我爹,他在房后的排水沟里挖到了一条死狗,那狗还是老爷子生前养的,老爷子一死,那狗就不见了,谁知道,它竟然让人劈成了两半就埋在我家房后的排水沟,不光如此,我爹还在狗的身体里发现了一只绣花鞋。”   大宝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这已经是第三起房后异征了。                   正文 第10章 借鞋 很快就到了大宝的家,伢子叔还在院子里候着,见他站立不安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件事儿肯定很棘手。   通常能影响到一个人心情的晦气东西,都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伢子叔,绣花鞋呢!”   伢子叔猛地一怔,回过神后,便将手指向了房后的排水沟。我与大宝赶去时,正巧看到一只红彤彤的绣花鞋,正在排水沟里走来走去。   见到这番情景,顿时就把我与大宝吓了个半死,虽说我得了师傅真传,可是,我与普通人一样,仍然是肉体凡胎,普通人害怕的东西,我也害怕。   伸手从兜里掏出了几颗黄豆,等绣花鞋靠近我时,一挥手,就等被我砸中的绣花鞋原地爆炸来着,谁成想,那绣花鞋居然跳起来,生吞了我的黄豆。   黄豆不爆炸,可是前所未有的现象啊!   心里不免着急起来,这时,大宝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盆,对准了那绣花鞋便盖了上去。   只听绣花鞋在盆内哐哐的撞个不停,那声音跟人用脚踹门没什么区别。   绣花鞋的劲儿挺大,大宝起先是用双手按住了盆,到最后,只得整个人坐到盆上以此来镇压绣花鞋。   绣花鞋是一刻也不安宁,我在原地走来走去,一时半会儿,还就真想不出办法对付这只绣花鞋。   “西子哥速战速决啊!我快压不住这鞋了。”   大宝痛苦着一张脸,此时,让大宝坐在上面的盆子也有了上翻的趋势,透过盆子抖动的间隙,很容易就能看到,让大宝盖住的那只绣花鞋,就像是一个活生生人,可以把鞋尖想象成一只手,那绣花鞋这会儿就在用鞋尖拼命的向外推盆子。   它着急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想起栓子跟香香,自打他们家房后出现了聚阴棺,压舌玉后,连带着他们两个人也出现了情况,而伢子叔这边,除了他的狗,他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思虑了半晌,一咬牙干脆冲着大宝说:“大宝你先起来,我倒要看看那绣花鞋到底要干什么?”   “是你说的哈!那我起来了。”   大宝嘴里数着一二三,还没等三说出来,他人便被盆顶了一个四仰八叉。让盆子盖在下面的绣花鞋重见天日后,在地上蹬了蹬泥土,那动作像极了咱们农村孩子与孩子之间的赛跑。   比如,挖地会往手心里吐唾沫,这样干起活来更有劲儿。赛跑蹬地上的土,就跟加油的意思差不多,想到这儿,一个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那绣花鞋要跑,大宝,再给我把它盖上。”   大宝有几分不悦,但使唤他的人是我,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将地上的盆子拿了起来。   可惜,那绣花鞋仿佛早就料到了我还会用盆子来束缚它,一蹬脚,像是一道闪电般,咻的一下就跑不见了。   一时间,三个大男人愣在现场,好一会儿,伢子叔冷不丁的来了句“这鞋子都是成双成对的,你们说,它是不是去找另外一只鞋了?”   另外一只鞋?认真分析伢子叔的话,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样,伢子叔,你去找人借只绣花鞋来,我相信将绣花鞋塞到狗肚子里的那个人,一定没有另外一只鞋。”   伢子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直到伢子叔走远,大宝终于是忍不住好奇了,便问道:“西子哥,这样就能将那只会跑的绣花鞋抓到吗?”   “没错,你看方才那只绣花鞋在踩在地上的脚印,很大,而且,一点也不像是女人穿的绣花鞋。”   说到这里,大宝更加疑惑了。   “卧槽,男人也兴穿绣花鞋吗?”   有时候,我是真的怀疑,大宝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   我笑了笑解释道:“并不是男人兴穿绣花鞋,而是在旧社会,有一种结婚习俗,男人跟女人结婚,男人会穿媳妇亲手做的绣花鞋,而这女人,也要穿男人买的绣花鞋,但根据习俗,男女双方要互换绣花鞋才行,故此才有了,男人穿一只女鞋,再穿一只男鞋,寓意鸳鸯佩,夫妻成双成对,脚踏实地的过好日子。”   这一说来,大宝也算整明白了。   “意思是,那绣花鞋再给自己找伴?要是找不到呢!”   大宝疑惑更甚。   “找不到,那咱村的女人可要倒霉了?”   不是我危言耸听,就凭绣花鞋飙跑的速度,要不了一夜,全村女人的鞋子都会少一只,要是少鞋也好说,若是慢慢地开始少人,那就不是闹着玩了。   与大宝又说了会儿话,就见伢子叔衣衫不整,嘴角还噙着笑意,手里拿着一团让报纸包裹的不知什么东西,乐呵呵的就走到了院子里。   “爹,让你借只绣花鞋,怎么借了那么久?”   大宝有些不满伢子叔做事的态度,伢子叔却是一脸春分得意的说:“咳,刚才去了马寡妇家,那婆娘非让我看她买的新衣裳,咳咳?”   伢子叔越说越离谱,看他那一脸色相,我就知道,他跟马寡妇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对这方面不是很通透的大宝,还蒙在鼓里。   对于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儿我是不屑去做的,于是就催促着伢子叔说:“绣花鞋借来了吗?”   “借来了,就是有点味儿?”   伢子叔一抬胳膊,就把手里的那一团报纸给拆开了。报纸一拆,的确是一只小巧的红色绣花鞋,连花样都跟会跑的那只有九分相像,只是这满满的鞋臭味,让我一度怀疑,这马寡妇上辈子是不是个男人,这丫的鞋太臭了。   接过伢子叔问马寡妇借来的绣花鞋,便在地上用黄豆摆了一个圈,再将绣花鞋放入圈内。   等做好这些,我就在心里默念法决,随后稍稍一催动,那围着绣花鞋的黄豆便没进了土层里消失不见。   这是我为会跑的那只绣花鞋特意准备的陷阱,只要它敢再来,我就有把握让它有来无回。   这俗话说的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等了十来分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沉闷的走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