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在茅坑        后秦国,安宁村。     在一片山漆黑到很阴森的大山深处,有一个凝聚着干裂牛粪的天坑。     茅坑里躺着一名瘦骨嶙峋的小女尸,忽地一声黑鸦乍响,原本闭着眼的小女尸陡然睁开双眸,清冽的瞳孔中闪烁着迷茫和懵逼。     可不懵逼么?     谁来告诉她,这臭不拉几的茅坑是哪里啊?     宋挽低头看着自己这小身材,身上还穿着古代的粗布衣裳,她心里有点纠结,她不是在军事演习中死于意外么,怎么会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身上醒来?     而且脚还深陷在粪坑里,一动就扯的神经都在痛,不仅如此,还伴随着这痛的还有着横冲直撞的记忆。     原来,她还真的穿越了…       死的默默无闻就算了,但她没想到,自己会穿越到古代一个小女娃的身上。     八岁的孩子记忆不多,况且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女,所以她只记她住的村子叫安宁村。     她虽然痴傻不能说话还智商不全,但得她有个很爱她的阿爹阿娘,不嫌弃她痴傻,一直精心照顾她。     父母稀罕她,可这不代表宋氏家族的成员会接受。     于是就一直瞅着机会把她赶出宋家,这巧,刚刚生了天花就赶紧把她给扔了,连大夫都不找。     而这扔她的人,就是她的奶奶,郭翠莲,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恶毒的丧心病狂。     把她扔了的时候她都还有气息,在扔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石头上,导致原本的宋晚当场就死了。     再次睁眼,宋挽还是宋挽,只是已经换了芯子,不再是傻子宋晚。     不管如何,既然重活一次,她要好好的活一次,绝对不亏待自己。     深吸口气她又扩手朝外面大喊:“救命啊…救命…”     可这深山老林的谁来救她?     瞅着四周的坟坑,这些是天然的坑,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有许许多多的凹槽,原主虽然傻,却有着一身的蛮力。     她手伸上去扣住坑边的小石头一点点的往上爬。     这要搁现代,这个坑她轻轻松松的就给跃过去,可换了如今,她花出吃奶的劲儿也不得行。     眼看着要爬上去了,可脚下失力一滑整个人就要栽下去。     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眼神一亮,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求救道:“求求你,救我上去-”     她浑身都是血泥又是粪沫,浑身臭的跟臭鸡蛋一样,熏人鼻子。     可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先让人把她救上去再说。     拽着她的是一个小男孩,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很瘦,瘦的她怀疑她会把他也给拽下来。     可没想到,那拽着自己的力量却很强,而且还不费余力的就将她给拉上去了。     宋晚坐在地上喘气,顺光才看清他的样子。     他果然很瘦小,身穿着半截子烂衫,半露的肩膀上还有着斑驳的伤痕,一双破洞的草鞋连脚都在外面。     虽是如此狼狈和潦倒,但他却生的极好,浓眉大眼,清俊秀美,挽起的长发让他的面部线条更加的冷硬。              正文 第二章 嫌弃她脏了?        这人宋晚是不认识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个人。     他看着宋晚这样子,冷冷的道:“那边有河。”     意思是嫌她脏了?     宋晚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摇头,“多谢,我不洗。”     她还要留着这身回去好好的教训教训那疯婆子。     “随你。”小男孩弯腰捡起地上的弯刀再捡起一旁的一捆柴往另外一方走去,不再理宋晚。     宋晚却突然回头喊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停下脚步,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     记忆中这片深山她不曾来过,她的腿也受了伤,加上四周乌黑阴沉,处处都一样,她在这林里竟然是没转出去。     看着面前依旧是荒林的地方,宋晚蹲在地上仰着太阳,根据太阳辨别方向,或许她能出去。     可她蹲下群的瞬间,太阳没看到倒看到一大截影子,错愕的抬头,才发现原来是刚刚救她的小男孩。     难道他是怕自己迷路所以回来的吗?     小男孩抿唇将弯刀递给她,然后把那捆柴也给丢了,再背对着她。     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宋晚望着面前那不算宽敞的背,艰难的爬起来,“你这是要背我?”     “上来。”小男孩见她啰嗦,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     宋晚:“……”     现在的小男孩都这么拽的么?     不过,现在她确实走不动路,拿着刀就爬上他的背。     他双手扣着她的腿一用力就将她背了起来,竟也不嫌弃她身上的粪便味道。     他的背虽然咯人,但却异常给人安全感。     见鬼的,她竟然在一个孩子身上感觉到安全感?     行走一会,宋晚抿唇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许久才道:“萧永炎。”     宋晚亮了亮眸,赞扬道:“很好听的名字。”     萧永炎不语。     “等下。”忽然,宋晚看到不远的小山坡上的草,她立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萧永炎听话的将她放下来,还没转身就见她朝那堆杂草跛去,站在原地没动,看她要做什么。     宋晚的腿是给小石子给划伤的,加上粪便的污染已经红肿,迫切的需要消毒的草药,否则她的腿肯定会废掉。     这些都是牛蒿杆,可以止血消毒的。     她是特种兵部队里的军医,负责的就是特种兵出现意外伤情或枪伤的处理,紧急的时候连野外手术都要做。     所以对这些野外的药草及作用她研究的很深刻。     牛蒿杆全身都是宝贝,叶子可以止血,杆汁可以消毒,根熬的水可以祛寒,帮助伤口恢复。     她借用了萧永炎的刀,把这些牛蒿杆全部拔了下来,小脸因为这些动作弄的汗水渍渍,她清幽黑亮的眸让萧永炎看的出了神。     她跛着脚到了萧永炎的莫名其妙,抓了一把药草给他,“今天谢谢你帮忙,我看到你身上的伤了。     回去用这个杆砸的汁也淋上,再敷上捣碎的叶子。     根熬汤喝,你身子很快就会好的。”     看着那炊烟袅袅的山村,她也就没有要他在帮着自己回去,就和他在这里分了手。     自己再一跛一跛的回村子。     身后的萧永炎深深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着手中的牛蒿杆,转身离开。            正文 第三章 夭折的孩子上世的冤        安宁村。     宋明柱正在宽慰着哭的死去活来的林氏,他同样的难受,那也是她的女儿。     可生了天花,那是会传染人的,他就算是再心疼,也不能让孩子祸害了全村的人。     林氏死死的锤着宋明柱的胸膛,红着眼睛咆哮着:“宋二柱,那是你闺女,你闺女啊,你怎么舍得,你这个畜生,畜生!”     “老二媳妇,你嚎丧呢?     这都丢在山上了,难道你还要找回来?     再说了,这夭折的娃儿啊是上世的冤仇,你啊上辈子肯定缺德太过,所以这辈子活该得了个夭折的孩子。”一身穿麻碎花布衫的女人从半坡上爬上来,气喘吁吁的样子可丝毫不减她骂人的气势。     这是老大宋明堂的媳妇姓曹,大家都叫她宋曹氏,宋曹氏为宋明堂生了一儿一女,家庭地位很稳固。     曹氏不仅嚣张跋扈嘴还恶毒,完全继承了郭萃莲的衣钵。     此刻听到这话,林氏双目像是淬了毒,抓着一旁的扫帚都丢过去,咆哮着:“曹氏,你别欺人太甚,逼急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这凶狠的模样也把曹氏给吓的不轻,丝毫都不敢靠近她家院子。     这样激烈的争吵自然也惊动了郭萃莲。     她此刻正在大院里收玉米,这会子看林氏还在那哭不说竟然还要打她儿媳妇,也不耐烦的把手中的活一丢,硬声硬气的道:“老二媳妇,你要是敢碰她,你信不信我让二柱休了你?”     宋明柱捏紧了拳头,咬牙道:“娘,你说什么呢?我打死都不会休了凤花的。”     郭萃莲看着那哭的瘫软的林氏:“不想休就管好她的嘴,否则别怪老娘翻脸。”     宋明柱当下不在说话,就连林氏都被吓住了。     宋明柱默不作声的打算扶着林氏朝屋里走,可起来的时候林氏突然就像是疯了一样推开宋明柱就往村外跑,边跑还边叫着:“豆豆…豆豆…”     “哎哟,这个丢脸的婆娘,老二,你还不快去拦着,怎么要丢光老宋家的脸啊。”郭萃莲是偷着去把宋晚扔了的,这会子她出去瞎嚷,这全村的人肯定都知道了。     那时候,她还怎么有脸在村子呆下去?     可不等宋明柱追上去,林氏就背着浑身是粪便的宋晚跑了回来。     这下是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晚也是懵的,她才刚刚下山就见一妇人跌跌撞撞的冲过来,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她给背着朝家里跑。     听着她叫她豆豆,她疑惑,她不是叫宋晚么?怎么会被叫豆豆?     随后就明白,这农村都喜欢给自己的娃子起个小名儿,她这个豆豆应该就是小名儿。     “豆…豆豆?”宋明柱也傻了眼,支支吾吾的叫了声,生怕自己给叫错了。     郭萃莲看着那浑身都是粪便的宋晚脸色都变了,这死蹄子怎么会活着回来了。     就连曹氏都看向郭萃莲,不是说已经丢进粪坑里了?     这怎么还活着回来了?     郭萃莲丢下手中的草爪子直接冲到了半山坡的祖屋里,指着那站在院中的宋晚破头大骂,“我的个神啊,你这小狼母崽子,这天花都长满了,是要祸害死我们老宋家。”              正文 第四章 你为什么还活着?        宋晚面无表情,纤瘦的身子站的笔直,“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一开口,把院中的所有人都愣着了,这人没死不说,竟然还会说话了?     这撞是哪门子的邪?     “你怎么没有死?为什么没有死?”郭萃莲瞪着干豆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宋晚瞧。     “我是死了的,在被你摔下茅坑的时候就撞到了石头上死了。”宋晚声音很大,过路的农户人都纷纷停了下来。     所以她现在是人还是鬼?     看着她阴冷可怕的面容,众人都吓的不敢靠近半步,因为她这模样太可怕了。     郭萃莲也被她这话**的脸色都白了,手中的草爪子一抓,“胡说八道什么呢?”     “胡说八道?难道豆豆还能自己爬到黑山上的茅坑自己在跳下去摔死吗?”林氏冲到宋晚的身边,凄厉的咆哮着。     为母则强,一直都温婉待人的林氏突然如此强悍也叫人心疼。     宋晚看着林氏把她护在身后,这不算宽敞的背,此刻竟然感觉到了心安和幸福。     可那身上凌冽不坑的气势让郭萃脸都给吓了一跳。     这小**什么时候有这么可怕的眼神了。     “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不满意,你说,儿媳改,你就算是让二柱休了我都成,求您不要把豆豆给扔了,那是我的命啊。”林氏说完噗通一下就给跪在郭萃莲的面前,这样的场面让郭萃莲脸上都挂不住,不停的去推她的手,“老二媳妇你这是作啥嘞,老娘还没死呢,你瞎跪个啥?”     “奶奶,你狠心把昏迷的我给摔死,你不怕遭报应吗?”突然,宋晚的话让郭萃脸老脸涨的通红。     “是啊,之前那郭大娘不是说死了么?”     “嗤,她原本就不喜欢傻豆子,加上如今八岁了这林氏也没生个儿子,才会起的歹心。”     “那也不能把还活着的孩子扔了啊!”     ……     “萃莲啊,你不是说豆豆那丫头今儿个就死了么,怎么会是你给摔死的?”这时候,其中一老婆子开了口,只也是站在半坡上嚎了嗓子,似乎在替别人解疑惑。     这是蔡老婆,早些年和郭萃莲一起从邻村嫁过来的,在夫家也是彪悍的一劲儿。     和这郭萃莲是手帕之交,两个毒妇混在一起就连十里八乡的都不敢惹。     “是啊,我也是摸过气息的…”郭萃莲支支吾吾的,看着这些村民她有些心虚。     “我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竟然也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趁着爹娘下地干活就把我背着上山,你什么时候摸过我气息?     我虽然发着烧,可很清醒,奶奶还说把我丢了再找机会让爹把娘休了,重新找个能生儿子的。”宋晚突然的伶牙俐齿让郭萃莲简直招架不住,不由得瞪向还在**中的宋明柱,“老二,你是理解娘的对么,娘也不想扔了豆豆,可她生了天花啊,天花是会传染人的。     万一要是因为天花传染了人,那还怎么得了啊!”     宋明柱这才回了神,连忙对宋晚说:“豆豆啊,你奶奶也是为了村子里的人着想,并不是真的想把你扔了的。”            正文 第五章 一本正经的胡扯        宋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爹虽然疼爱原主,可也是个拿不定主意的,那疯子奶奶要扔了她时,也不见他有任何的举动。     “豆豆啊,你奶奶是以为你死了才会扔了你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扔你呢?”老蔡婆的话顿时引起了村子里人的共鸣,可她活着回来的事也让众人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都对扔孩子的做法不赞同,可想着那传染人的天花,有的人甚至都已经离开了半山坡回了自己家。     其他人都纷纷开始偏向郭萃莲这一边了…     宋晚没有想过这一点就能让郭萃莲怎么样,而是她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再生扔她的心思。     “我知道奶奶是为了村中的叔伯们好要我死,可我不想死啊,你们把我隔离也好啊,为什么要扔了我?     如果不是爷爷,我就回不来了。”     郭萃莲手中一紧,瞳孔都缩了起来,“你看见了老头子?”     “我撞到石头上的时候那一刻就感觉身子很轻,就好像被谁抱着一样,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爷爷,我说我要爹娘,他就对我笑,让我好好的孝敬爹娘,如果我再有意外就要来找奶奶索命。     之后我就醒了,醒了听着满天的黑乌鸦群飞,我害怕的朝家跑…”宋晚看着那哭的几乎晕厥的林氏,哽咽的唤了声:“娘,我怕…”  林氏就感觉疯了一样,将她抱在怀里,“不怕,不怕,娘在这里,就算染了天花,娘也陪你一块死。”     这个时代的人很信奉神明,她如此的一本正经的胡扯竟然都没有人怀疑,不知是该她庆幸还是该她无奈?       “既然回来了,就继续隔离吧,免得这天花传染给你们。”郭萃莲提到老头子,也红了眼睛,说完这句后就回去了。     孩子是不会说慌的,她或许真看见老头子了也说不定。     等人都走了之后,宋明柱才小心翼翼的凑到宋晚面前,“豆豆,我是爹啊,以后爹也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奶奶要丢了我你都没有阻止,你根本就不会保护我。”宋晚靠在林氏的身上,对着宋明柱一脸的防备和后怕。     “我…”宋明柱看着女儿眼中的恐惧和害怕,心里疼的要命,最后愧疚的别开头,走到一旁的小矮凳上坐着生闷气。     林氏虽然也怪自己相公的不争气,可看着父女两的僵持她擦了眼泪,“二柱,你去打水点来,然后你再到村东头请齐大夫过来看看。”     宋明柱麻溜的就去办。     这一身的干粪便到比茅坑好太多,经过天气的风干其实已经不臭了。     加上在野外生存习以为常,宋晚对于身上这些东西到没有别扭。     可林氏却足足给她洗了三遍,才给她穿上红色碎花衣裳,一条灰麻色的裤子。     齐大夫是一老头子,提着一个药箱跌跌撞撞的跟着宋明柱跑,待看到院中的宋晚他才相信了这丫头不傻了的事。     他仔细的检查着,最后才彻底的放下了心:“这丫头生了场天花竟然把脑袋给烧好了。      你们老宋家可真是祖上积德了。”            正文 第六章 踩着尾巴的狗        这声音说的格外大声,让在听墙角的郭萃莲脸上臊的慌,最后啐了口口水离开。     “是爷爷让我变好的。”宋晚齐刘海旁挂着两只小辫子,一对小酒窝笑的可爱又萌,吐字也极为清晰。     这一情况让宋明柱和林氏是笑逐颜开,“齐大夫啊,我家丫头的病好了吗?”     这齐大夫名叫齐扬军,是个老好人,村里头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会给看。     而且根据家庭情况来收取药费,不会收诊金。     他仔细的给宋晚看了一眼,最后才道:“放心吧,这烧退了就好了,不会再传染人了,只是为了预防复发,还是在隔离几日,这三天就不要出门了。”     “多谢齐大夫。”林氏简直是谢天谢地了,总算是好了。     宋明柱把人送到门外,齐扬军就让不要送了。     因为郭萃莲把宋晚扔了的事让遇到老爷子,当天晚上她就带着冥纸出门。   恰好遇到了王婆子出来洗衣裳,看着她嘲笑道:“哟,这是要赶紧烧点纸钱让老爷子不找你麻烦么?”     “王婆子,你嘴放干净点,我上坟不上坟**什么事?”郭萃莲正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遇到王婆子,她的嘴就像是豆楝子一样,噼里啪啦爆个不停。     “你这是踩着尾巴的狗吗,乱咬人,嗤…我看宋老爷子八成就给你气死的。”这王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句就让她回不了嘴。     气的郭萃莲跺脚,去烧完纸回来就搬了凳子在路边上破口大骂,一直到晚上才消停了。     后面的几天,她就安分的做自己的活,但看着王婆子就会在后面吐两口唾沫,泄愤。     而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和梳理,宋晚也彻底的好了,之前因为发烧起的黑疹子在第二天就开始蜕皮,被牛粪酸蚀的皮肤就开始脱落。     又隔了个七天才浑身都腿个干干净净,比之前的黑不溜秋的样子好了太多。       这天,林氏和宋明柱在地里除草,就让她在外面晒晒太阳,说是走霉运的。     她就抻着下巴看他们作农活,现在是九月份了,这个季节该种点萝卜白菜之类的,宋明柱就在地理刨土埂,林氏就撒种子,最后再盖上杂草,防止鸟儿啄食。     这三分菜地是宋明柱和林氏最近才开荒开出来的,这三分地就是他们自己的。     宋晚这几天多多少少打听了以前的事,这宋明柱在老宋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大哥叫宋明堂,妻子曹氏,生有一子一女。老三宋明强,妻子王氏,生有一子两女。     因为老爷子一死,郭萃莲就分了家,今年四月,郭氏念她们就三口人,分一亩粮田一亩地和一座祖屋,连菜地都没有。     而老大和老二都是各两亩还分的新房子一人一半,中间的那处是郭氏住的。     所以,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以前老宋家的祖屋,而他们之前住的是宋老爷子死的前一年才搬迁的新房子,宽敞又大。     这祖屋破烂不堪根本不能住人,而且这祖屋在半山腰上,这里四周都是杂草从生,只有一条泥泞不堪的小路,走几步就是村上的大路。            正文 第七章 家徒四壁        而这块三分地的菜地都是宋明柱和林氏开了四天才开出来的,这里地质坚硬根本种不出好的庄家来。     宋明柱就去村口挑了三天的泥土来覆盖在这上面,才种的蔬菜。     宋晚看着那堆积的杂草,就去抓了一把在土埂上扑了薄薄的一层。     宋明柱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帮着他们干活,笑的格外憨厚,“她娘,你看豆豆丫头都能帮我们干活了。”     林氏同样笑了,“是啊,这是我一直都没有想到的。”说着她便招呼着宋晚:“豆豆,铺的薄点,日后嫩芽好窜苗。”     宋晚听话的点头,便把之前厚了的又匀了点出来。     铺完了之后宋明柱和林氏就要去房屋后的那块荒废了一年的地除草,就让宋晚在家好好待着。     宋晚乖巧点头,自从那日之后她便不爱说话,但宋明柱也没有在意,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现在是九月,天气还很热,加上马上秋收了,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东西装粮,所以家家户户的院上都放着麻布口袋晾着。     他们家自然也有,只是只有一亩地的。     晚上的饭是宋晚做的,一碗野菜汤和三个野菜团子。     林氏捏了一半的团子给她,摸了摸她脑袋:“我们豆豆都会做饭了,真乖。”     “娘,我们家就没有米吗?”宋晚在晚上做饭的时候去扒了屋子的里外,除了一点糙米面以外就剩下点盐和油。     林氏叹息,“之前的米卖了四十文钱,交了二十文给你奶奶,剩下这二十文就买了些种子。     不过,这快秋收了,我们之前***赵主薄那登记造册,所以今年有新米吃,到时候豆豆就能吃新米了。”     宋晚听着这些话,内心有些犯酸,怎么这么穷…     这些菜团子加点糙米面,味道真的跟吃现代的糠没什么区别,但愿今年能吃上新米。饭后,宋晚起来上夜,就听到林氏在和宋明主说话。     “她爹,今年也是要上交租粮的,还要给咱娘三十斤,我们一家三口不够吃啊!”     宋明柱明显也被这个难题给难住了,“我们把后山上的那块地种麦子和花生,总能熬过去。”     “欸,快秋收了,我们得加快速度开垦后山的地,把小麦种下去。”林氏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宋明柱和林氏就去后山除草,宋晚起床就看到小木桌上放着半块菜团子。     抓起菜团子边咬边走,拿着门后放着的小锄头和背篓打算去外面的小池塘边,可走到半道她又折回来拿了个小盆子     水边都爱长些水草,这些水草都是能吃的,只是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弄来吃,也就荒着。     她黄着脚丫子探到了水中,刚刚踩下去,冰凉的水刺的她立刻抬起了脚,等适应了之后她才又放进去。     把这些嫩的水草都掐了下来放在背篓里,这些晒干再装进罐子腌着,就一直都不会缺菜吃了。     她往里面走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一块会动的东西,吓的她离开抬了脚,往下一看竟然是条鱼,她简直眼睛都瞪大了。            正文 第八章 教训宋春喜        脑子里飘的满满的都是美味的鱼汤,动了动小——-嘴——,她把背篓中的菜全部倒在一旁,然后直接用背篓给盖下,听着鱼在里面撞的响,她脸上都笑开了花。     立刻把背篓拿起来,竟然是三条不大不小的鲫鱼,她笑了,终于可以有鱼吃了。     正当她喜不自禁的时候,突然面前被一个石头砸了她一身的水花,宋晚猛的转头就看到是宋=平,宋春喜和李秋玉居高临下的在岸上嘲笑她,手中还抛着一枚石子。     “哟,不这是宋傻妞么,竟然也出来摘水草?你们家是穷的连水草都吃了吗?     可别是把屎拉在裤子里了不好意思所以用摘野草来挡羞呢吧?     哈哈!”宋春喜尖酸刻薄的声音让宋晚眉头紧蹙,穿越到这里七天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宋春喜。     这宋春喜是老大宋明堂的二女儿。     宋名堂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老大送平今年十二岁,在村东头吴秀才家上课,看时间应该是放学回来了。     而这是宋明堂的二女儿宋春喜,已经十岁了,成天和李秋玉一起在村子里玩耍,以前主要以欺负宋晚为乐。     之前她生了天花在家养了许久,现在这见到宋晚自然也不会再客气。      宋晚从水中起来,顺道杳了一盆子的水,毫不犹豫的直接泼过去,将宋春喜泼的浑身湿透。      这宋春喜三人估计都没想到宋晚会这么干,当下就尖叫了起来,“宋晚,你干啥子泼我?”     “你溅我一身水花,我自然就还你盆水,现在这天儿正好热络,给你降降温,你得感激我。”宋晚手中拎着手中的盆子,笑的不怀好意。     “秋玉,把她给我推下河去,我看她还怎么嚣张。”宋春喜气的脸都白了,简直是暴跳如雷。     “春喜啊,就别跟傻子计较吧。”李秋玉看着这架式生怕她在泼自己一盆水,目光落在一直没说话的宋=平身上,“平哥儿,你说呢?”     “春喜,原本就是你不对,也怨不得人家泼你。”     宋=平对自己妹妹的行为也有些不喜,他可是受过教育的人,夫人经常教育他们要行善做人,刚刚自己妹妹的行为就是在行恶。     不过之前就听说这傻豆子不傻了,现在看来果然不傻了,只是也变得野蛮起来。     “宋=平,你上了几天学就了不起了啊,这以前你也没少欺负她啊。窝囊废,我自己来。”宋春喜两手挽起了袖子,伸手就要去推宋晚。     谁料宋晚一个侧身让开,脚下再使个勾腿,宋春喜就直接掉河里,她本来就被养的肥头大耳的,此刻在水中是直接下沉,就看见那两只小肥手在水中扑腾,惊慌失措的叫着救命。     岸上两个人都惊了,听到她叫救命才回过神来。     宋=平立刻把书包一扔就跳进河里把宋唇喜给抓起来。     在深水中的宋春喜吓的脸色儿都白了,上岸后一直瑟缩的发抖。     李秋玉见势不对,立刻就跑了,边跑还边攘攘,“曹婶子,宋晚把春喜推下河了。”     宋春喜吓的直哭,指着宋晚咆哮着:“宋晚你等着,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正文 第九章 狮子大开口   “我已经死过一回,还怕你们吗?     我告诉你们,谁敢再惹我,今日的事只是开盘菜。”宋晚是军人,有军人的意识,但不代表是柿子,任人拿捏。     宋春喜被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愣住了,就连宋=平都觉得有些可怕。     宋曹氏来的很快,拿着跟棍子就冲了出来,在山上除地的宋明柱看到这情况了,立刻丢了锄头,“她娘,我去看看。”     “宋晚,你把春喜推河里了?”宋曹氏一来就直呼其名的质问着,顺手还此抄上了棍子,宋晚灵巧的躲避过去,笑的明眼弯弯,“大婶,你这空口无凭的诬蔑人?你哪只眼睛看我推她下河了?     明明是她觉得天热,想洗澡,所以滚下去的。     二堂姐,你说是不?”     宋春喜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想到宋晚的威胁她哽咽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可急坏了宋曹氏,正当她怒的要打人时,赶下山坡的宋明柱将她的棍子给抢了过去,怒道:“大嫂,你对着我闺女是要作啥?”     宋曹氏松了棍子,梗着脖子说:“二柱,豆豆把春喜推下河,还差点淹死了,难道我揍她不得?     你宋明柱的女儿是宝,难道我曹氏的女儿就是草吗?”     宋明柱看都没看到宋晚一眼,冷哼一声:“以前豆豆傻的时候,你女儿可没少欺负她,现在肯定也是你女儿还想欺负她,就不允许她欺负回来?”     宋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里却是解气的很,这爹是好爹,之前她要扔她的事儿今儿个就算翻篇了。     “以前你女儿仗着我闺女痴傻欺负她,都众所周知的,要不去请村长来评理,看看是谁说的对,今日——-你——要敢动豆豆一下,我一定请村长来评理。”宋明柱的话让宋曹氏面色上挂不住,回头指着那吓的魂不附体的宋春喜,“好啊,那你就去找村长啊,我倒要看看那村长是帮着谁说话。”     宋春喜听说要找村长,惊的抹了泪水:“娘别找村长,别找村长。”     “你个傻丫头,她把你推下水了,这万一要是受风寒了,不得花钱抓药啊。     不找村长也行,除非他们赔个五两银子,否则一定找村长评理。”宋曹氏还借机压榨几两银子,惹的宋晚笑出了声。     这个地方的银钱观念很重。     一个铜板等于一文钱。     一吊钱是850文,一两银子是一吊钱。     但应该市场流通的大多以碎银子出现,所以用的最多的也是这两个。     五两银子就是五吊钱,这对于安宁村的村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这宋曹氏还真是开得了口。     “死丫头,你笑什么?”宋曹氏瞬间瞪回去。     宋晚继续笑:“笑你狮子大开口,如果要算的话,我倒是有件事要找你们算。     之前,你闺女让我给她摘树上的果子,还把腿摔伤了,你也得赔,不说多了,这些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二十两银子。”     “什么?二十两?你咋不去抢?”宋曹氏听着那张小——-嘴——轻飘飘的说出二十两,眼睛都吓的瞪直了,“你说摔伤了就摔伤了,你有证据吗?”          正文 第十章 有鱼吃了   “那你说我推你闺女下河,你有证据吗?就听她说?     她若说你女儿吃屎,你是不是也相信她去茅坑吃了屎?     哦对,她没吃,你吃了,不然怎么满嘴的臭味。”宋晚用下巴昂视着宋曹氏。     “好…宋明柱,你这是趁着你大哥不在欺负咱娘三啊…天啊,谁来给评评理啊,这宋老二要欺负死人啊。”宋曹氏见骂也骂不过,打又打不过,最后干脆撒起了泼。     宋=平看着宋春喜,低声训斥着:“这就是想要的,等村里的人都过来了,看你怎能办。”     宋春喜彻底的慌了神,大吼了声:“娘,是我自己迭下河的,是我…”     说完她就嚎啕哭了起来,最后捂着脸往家跑。     宋曹氏的泪水说止就止,抓着棍子就追了上去,看则是追实则是跑…     宋晚拍了拍手中的灰,哼了声就转身去去河里稳菜篓子,之前的鱼都被她装篓里了,上面还盖了些水草,旁人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宋明柱立刻拦着她下水,“爹去,你在岸上待着。”挽着裤脚的时候他还说这河里淹死过人,让没事不要来河边。     宋晚在一旁乖巧的没说话,看着他去托背篓顿时道:“爹,当心点,里面有鱼。”     宋明柱眼神都亮了下,小心翼翼的把背篓拖了过来,揭过水草一看,三条肥大的鲫鱼在里面扑腾,“嘿嘿,豆豆丫头今天晚上有鱼吃咯。”     父女两一道回家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妇人提着个篮子在院外四处张望着,宋明柱张口就唤了声:“她麻婶子,你咋来了?”     这麻婶子原名杨菜花,她是牛麻子的妻子,和娘是一同卖到这里的童养媳。     两人的关系也一直都很好。     经常会给她们送些东西什么的,今天应该也是来送东西的。     这不,麻婶子看到宋晚就赶紧把篮子递给她,“二柱啊,豆豆,凤花呢?”     “豆豆她娘在后山上种地呢,咋的,有事儿     啊?”宋明柱牵着宋晚的手,背上背着背篓,父女此刻都有些狼狈。     “这里有五斤新收的糙面和五个鸡蛋,之前的老母鸡啊都一起下蛋了,麻子挪了二十个去卖,我就给你们留了五个起来。”麻婶子摸了摸宋晚的小脑袋,把篮子递给她之后就走了。     而宋晚提着这沉佃佃的东西,心一喜,嘴也特别甜,“谢谢婶子。     宋明柱都没拦得下她,她就已经走远了。     宋明主把鱼放进了盆里,让宋晚守着,他去后山帮林氏。     宋晚就搬个小凳子坐在盆前,双手抻着膝盖看着里面的鲫鱼游,清澈的水中清倒影着她的模样,她有些愣神,这里面的是她吗?     水中的女孩浓眉大眼,白皙小巧的瓜子脸儿,就是有些瘦,若日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齐腰的头发用红绳子绑了两个辫子在一旁,穿的是蓝色的粗布麻——衣-裙,很是可爱。       宋晚前世可没生的这么好看,现在竟然白白捡了副好皮囊,她怎么不开心?     自我美了一会,她就把林氏晒好的棉布给受进了屋,小小的身影在院中窜来窜去,没一会就把衣服全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