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个哑巴   清晨的曙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苏苒初的脸上,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昨晚被廖亦舟折腾的太狠,浑身的骨头都像拆开重组,浑身酸痛难忍。   突如其来的一道重量,倏然,压在了她的身上,绵软的小身体,朝着她叫着,“马马,饿饿……”   苏苒初笑了笑,抬手揉着廖政胖乎乎的小脸蛋,掀被起床,然后抱着孩子去浴室洗漱。   洗了澡,她抱着孩子走出来,和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这个清隽优雅的男人,周身熨烫服帖的西装衬衫,一丝不苟的没有一丝折痕,英气的轮廓在晨光的映衬下愈发夺目。   廖亦舟从她身旁经过,凉薄的目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身侧的女人,却满含柔光的看向了廖政。   廖政是廖亦舟哥哥的遗腹子,现在由他抚养。   男人长臂一伸,抱过孩子,同时,将一个白色的药瓶扔给了苏苒初。   她很清楚,这是避孕药。   要在他亲自注视之下,服下才可以。   这是廖亦舟一直的惯例。   只限对她的。   因为他绝对不会要她生下的孩子,他不爱她,却不顾一切的疯狂索取,毫无半点感情。   苏苒初拧开药瓶,倒出两粒,当着他的面放进口中,硬生生的吞咽下去。   吃完了药,苏苒初将药瓶塞进了口袋里,将廖政抱了过来,抱着他下楼。   廖亦舟出了门,楼梯上佣人慌张的跑上来,拦在了廖亦舟的身前。   苏苒初再度转身上了楼,快速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一阵呕吐,几乎将胃里的一切都吐了出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消瘦的脸颊,落寞的扯唇苦笑,她对避孕药过敏很严重,廖亦舟全然不在乎……   “你没资格有我的孩子!”这是刚刚结婚的时候,廖亦舟对她说的话,苏苒初还记得他说这话时候的冷漠,“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廖政!”   “先,先生,您拿给太太的药……错拿成了管家的维生素。”佣人小心翼翼说着,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呕吐声,神情更是紧张。   男人的脸色在听清佣人的话后变的更加难看,半晌扯出一抹冷笑来,“那就把她的药都换成维生素,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晚上,廖亦舟因为应酬不回来吃饭,苏苒初抱着廖政吃饭,然后看着保姆将他哄睡了,自己才转身回了客房。   刚刚睡着,迷糊之中,感觉身旁多了个人,鼻息间一股浓重的酒味萦绕,熟悉的重量压覆,让苏苒初瞬间身体哆嗦了一下,从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昏暗的室内,视线极差,但无需分辨,苏苒初都知道他是谁。   她有些慌乱,避孕药已经连吃十八天了,如果他还要……   廖亦舟不会管她的顾虑,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看,只是快速的扯开了领带和衣衫,骨节分明的大手沿着她纤瘦的身体一路向下。   男人滚烫的的体温,让苏苒初心底莫名的恐慌,他已经撤去了最后的羁绊,动作粗鲁不加丝毫怜惜的触上了她的肌肤。   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紧咬着牙齿,双手死死的扣着床单,痛苦的脸色不太好看。   莹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微弱的视野里,让醉酒的廖亦舟视线朦胧,注视着女人娇柔的轮廓,低哑的嗓音,呢喃了句,“梓彤,很疼吗?那我不弄了,不弄了……”   一句‘梓彤’震痛了苏苒初的耳膜。   第一次,廖亦舟在没有得到餍足之前就草草结束了,翻身长臂将她拥怀中,紧紧的抱着,闭上了眼睛。   但苏苒初却再也毫无睡意了,他是喝醉了,将她误认为了别人,才会主动这样的!   心,痛到了彻底麻木…… 正文 第二章 晚宴   廖亦舟的手机**响起的时候,苏苒初率先从梦中惊醒。   她快速的一个翻身,发现自己竟然在他的怀中,当即怔了几秒,下意识的才反应过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遭雷击般,快速下床,慌忙的跑进了浴室。   廖亦舟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苏苒初匆忙闪身钻进浴室的身影,他远山般的浓眉蹙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散的画面,眉宇间的折痕,渐渐狠皱了起来。   苏苒初刚关上浴室的门,暗暗的松了口气。   ‘砰!’   下一秒,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狠狠推开,高大的男人,阴沉的俊颜漠然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寡淡的视线,寒凉的如履薄冰。   苏苒初不敢抬眸,和他对视,只是不安的垂着头,无措的手指不安的搅动着。   “出去!”   低冷的两个字,如从天而降的冰雹,狠狠地砸落而下。   苏苒初低了低头,静默的错身向外走。   男人烦躁的单手撑着洗脸台,紧皱的浓眉不散,镜子中瞥见女人的背影,脑中闪过了什么,随之薄唇微启,“吃药!”   她的身影一顿,蓦然纤细的手指狠攥,却坚挺的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浴室。   裹着浴袍刚出卧房,一道绵软的小身影窜入耳畔——   “麻麻!”   紧接着,廖政扑腾的小手就抱住了苏苒初的长腿,扬起童稚的脸颊,露出洁白的米粒大小的牙齿。   她也笑了笑,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保姆也跟着走了过来,“小少爷一醒了就吵闹着要找少夫人,没想到少夫人昨晚……”   对方的话语没有说完,似感觉话语不对劲,慌忙的岔开了话题,“那个,我下楼去准备早饭!”   苏苒初却没有介意,只是淡然的微微莞尔。   在廖宅,有关他们夫妻不**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用过了早餐,廖亦舟拿着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准备出门,苏苒初抱着孩子准备上楼,却感觉到身旁一道凌冽的森然如期而至。   男人阴鸷的视线,冷冷的盯着她。   苏苒初猜到了,慌忙的将孩子交给还在忙活中的保姆照看,自己去翻找出避孕药,当着廖亦舟的面倒出两粒,吞进了口中。   他一直看着她,确定吃进去了,才淡漠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别墅。   只是没有人看到,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额角狠狠跳动。   苏苒初静默的站在原地,一直等眼底的水汽晕染消散,才跑过去从保姆怀里接过了廖政。   也许是因为吃的次数多了,身体有了耐受性,再吃避孕药,她已经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因为不能说话,这种缺陷,加上廖太太的身份,她不能正常的抛头露面工作,只有在网上找些**。   她比较擅长数学,对各类账目也十分得心应手,所以做网络的私人理财顾问。   午后,刚结束了一段工作,苏苒初正要休息一下,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起来,发现一条微信息,竟然是廖亦舟发来的!   ‘晚上七点,华庭酒店晚宴。’   拿着手机的手略微有些发紧,苏苒初诧然怔住,反复的看着上面短短的一行字。   廖亦舟要带她参加晚宴?!   应该只是发错了吧!   翻看着聊天记录,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一句时,外面就传来了保姆的声音。   “少夫人,先生送来了一个礼盒,让你亲自打开,还说是晚上晚宴要用的。”   苏苒初惊诧的走出去,看到保姆手上抱着一个大大的礼盒,非常精美。   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件红色的礼服,还有水晶的高跟鞋,以及一套首饰。   苏苒初木讷的愣住,完全不知所措。   保姆在旁安抚的说,“毕竟您才是少夫人啊,晚宴这种活动,先生带您出席,不也是正常的吗?”   正常吗?   苏苒初怀着复杂的心境,换上了那套红色的礼服,她有些拿捏不准的出了门,却在抵达华庭酒店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酒店门前云集了本市各大媒体记者,奢华的红毯之上,帅气的男人,挺拔清隽,一身白色的西装,优雅英气的俊颜,微笑的清风骀荡。   他的身侧,站着娇柔可人的江梓彤,顾盼生辉的杏眸,含情脉脉的望着男人,亲昵的挽着廖亦舟的手臂,迎接着记者们应接不暇的闪光灯。   廖亦舟温柔的抬手,拂过女人脸颊上的碎发拢去耳后,轻柔的视线,满含太多的柔情,却在余光瞥见停在酒店门前的车和里面的女人时,星眸沉了下去。 正文 第三章 结婚一周年   原本和谐的场面,融洽的气氛,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让一切戛然而止。   仿佛被时间定格住一样,瞬间,鸦雀无声。   又在旋即后,众人调转方向,朝着苏苒初涌了过来,却没有疯狂的递送话筒,都知道她是个哑巴,能采访到什么?   只是一个个记者长枪短炮的,对着她疯狂拍摄。   镁光灯炫目刺眼,苏苒初美眸不禁眯了眯,眼前被恍的一片花白,尴尬之际,只觉得一道孔武有力的臂膀,倏然覆在了她的腰肢,接着,用力一捞,自己纤瘦的身体,就跌进了男人的胸膛。   苏苒初诧然的抬眸,撞见的,却是廖亦舟寒霜满布的星瞳,漠然的眸光,让她心下更是寒凉一片。   江梓彤仍旧挽着廖亦舟左侧的手臂,笑容明媚的注视着她,眼尾衍生着一抹鄙夷的清淡。   刹那间,苏苒初恍然明白了什么!   那条微信息,很可能就是江梓彤发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在男人阴鸷的睿眸中,读出了浓浓的厌烦。   接下来的时间,记者们疯狂采访,各种问题,如从天而降的冰雹,朝着廖亦舟砸来。   “传言廖少婚后感情不和,极少带廖太太出席任何活动,为何今天打破了这个先例呢?”   “都说廖少和江铃集团苏小姐的婚姻,貌合神离,请问真的属实吗?”   没错,能嫁给廖亦舟,苏苒初是凭借着江铃集团大小姐的身份。   但殊不知,江铃集团的前身,就是苏氏企业,是她父母千辛万创办起来的,却被他人谋夺……   在她心下复杂重重,却没有注意男人柔和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逡巡,璀璨的星眸流光划过。   就在苏苒初被他的目光震撼的一刹,耳畔听到廖亦舟好听的声线,磁性低醇的缓缓道来——   “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今天是我和苒初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罢了!”   此语一出,可谓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   也让苏苒初的心境,瞬时波澜重叠,他竟然还真记得,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人群哗声四起,各种沸腾,众人在抬眸,却见高大的男人挽着妻子早已迈步进了酒店。   伴随着进入酒店的瞬间,之前被廖亦舟刻意收敛的森冷,瞬间从他挺拔的周身倾泻而出。   修长的身形突然一顿,侧身转向了苏苒初,廖亦舟刚毅的俊脸上,衍生着彻骨的寒凉,就连道出口的字句,都凉薄的没有半点温度。   “我不管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我要的只有一点,别给我惹事!”   苏苒初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纤细的手指抓紧了手包。   余光却注意到一侧江梓彤皎洁的阴笑,那笑容愈显灿烂,也愈加毒辣。   仿佛在告诉她,你的男人,他早就归我了!   像生生的一颗心,被丢尽了臭水沟,寒凉的同时,还觉得好恶心!   她又一次,上了江梓彤的当!   廖亦舟没去理会她的反应,只是快速的转过身,自然的手臂轻柔的拉住了江梓彤的细腕,“梓彤,我们进去吧!”   别样的温柔,天差地别的反差。   让苏苒初莫名荒谬的有种想要仰头大笑的冲动,但她心痛如刀绞,早已笑不出来。   宴会大厅,因为廖亦舟的到场,而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成为全场瞩目。   而更加瞩目的,是几乎从未露过面的苏苒初。   “这不是廖太太吗?”   “就是那个哑巴啊!”   她能听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还有周遭人们各种复杂的目光,几乎将她彻底湮没。   不管廖亦舟有多不屑,在人前,他还要亲手挽着自己这个原配正室,骨节修长的大手,看似温柔的握着,实则力道极大,苏苒初被他这样拉扯,险些高跟鞋崴脚,所幸超长的裙摆,极好的掩盖了过去。   江梓彤径直走去了一旁,做出一副识得大体的样子,惹得男人更加的怜爱和垂青。   短短的几十步路程,却仿佛像走了二十多年一般。   脑海中划过各种镜头,却抵不过人群中的一道议论的女声,“哑巴身上穿着的裙子,是盗版啊!”   “真正的原版,不就是江小姐身上这款吗?”   苏苒初蓦地一怔,盗版的礼裙?!   所以,她才会在下午收到了这个礼盒。   再看着江梓彤唇边的一丝浅淡揶揄,苏苒初彻底明白了,自己何止是中计了,简直就像个滑稽的小丑,被江梓彤彻底耍了! 正文 第四章 知道他为什么会碰你吗?   议论的话语还未落地,说话的女人,在触及到廖亦舟狠戾的一道眼刀时,下意识的如寒蝉般,忙噤了声。   接着,男人低眸撇了一眼苏苒初身上的裙子,远山般的浓眉狠狠的蹙了起来。   宴会的承办方是廖氏集团,作为集团董事,也是廖亦舟的母亲,白凤玲自然是要出席的。   廖亦舟挽着苏苒初来到她近前,男人轻声道了句,“妈。”   白凤玲微笑的看着儿子,然后,视线不桀的撇了苏苒初一眼,压低声冷道,“这种场合,你带她来干什么?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声音不高,但却足以让苏苒初听得一清二楚。   白凤玲狠剜了苏苒初一眼,明显好心情被打乱,兴致不高。   此时,江梓彤一身妖娆的及时过来,亲切的挽着白凤玲的手臂,直接道了句,“阿姨,怎么不高兴了?”   不等白凤玲说什么,她撇了下站在一侧的苏苒初,当即就笑了,又说,“好了,阿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姐,她就是喜欢热闹啊!别生气了,我来陪您吧!”   三言两语,让白凤兰心情大转,拉着江梓彤的手,笑容和蔼,“哎呀,还是我们彤彤会说话,如果当初你来做我儿媳妇,该有多好!”   两人边往远处走边说,“不像那个哑巴,整天不说话,我一看着她就难受!”   江梓彤抿唇一笑,皎洁的目光中,尽显着虚与委蛇的奸诈。   一字一句,都像尖刀,狠狠刺着苏苒初的心,鲜血淋漓。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华灯礼服,觥筹交错,谈笑晏晏。   苏苒初坐在台下的一角,握着手里的香槟,看着台上风度翩翩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着的男人,身姿英挺耀眼,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时隔多年,令他身上的光环只是有增无减。   逆光的身影,苏苒初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注视着廖亦舟成熟的五官轮廓,冷静而优雅,将所有的磨砺沉淀在深沉的气质之中,眼中只剩下波澜不惊。   只可惜,这样耀眼夺目的他,眼眸中,永远都不会有她的存在。   不远处,陪着白凤玲同排而坐的江梓彤,目光清淡的撇向了苏苒初。   她凑到白凤玲近前,压低声说,“阿姨啊,我还是过去看看我姐姐吧!毕竟也是亦舟哥的妻子,这种场合,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多不好?”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句,“对廖氏的脸面上,也不好,对吧?”   白凤玲当即也侧过头,看着不远处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苏苒初,满怀的愤然油然而生。   强压着怒火,压低声道了句,“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个小哑巴,真够气人的!”   “好了,阿姨,别生气,我姐就那样嘛!”江梓彤笑的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白凤玲欣慰的望着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欣喜。   说话间,江梓彤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几步来到了苏苒初的近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样?看着我和你老公恩爱,心里很不舒服吧?”她阴冷的唇角一撇,话语尖锐又毫不客气。   苏苒初看着她,眉心轻蹙了起来。   江梓彤却笑容更显绚烂,还亲昵的挽上了苏苒初的手臂,转眸看向白凤玲那边,乖巧的朝着阿姨挥手微笑。   还真是会演戏。   转而,又目光阴冷的瞪着苏苒初,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那怎么办呢?亦舟哥哥就是喜欢我呀!他自己都说,最爱的女人,就是我了!”   为了彰显姐妹亲情,她还故意展开双臂,抱住了苏苒初,在她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低语了句,“他每次要我的时候,都好忘我啊!弄得我好舒服呢!”   苏苒初再也听不下去,冷冷的拂下了对方的手臂。   江梓彤却一笑,“生什么气啊!他不也碰你了吗?”   言犹在耳,苏苒初顺势怔住。   “你们不**,每次他睡完了你,就让你滚去客房,对吧?”江梓彤一字一顿,刺耳的话语灌进了苏苒初的耳中。   她视线诧然的看着江梓彤,难以置信,这种夫妻之间的私事儿,廖亦舟都对她说了吗?   江梓彤略过了她脸上的疑惑,只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知道他为什么会碰你吗?”   苏苒初目光微凛,明显好奇的想要知道答案。   江梓彤也没有保留,红唇一张一合,又继续说,“是我让的,觉得你怪可怜的,一个哑巴,还要给别人当后妈,年纪轻轻的,啧啧,再没点男人滋润,多可怜啊!”   如果这是江梓彤故意的奚落话,苏苒初不得不承认,她做到了! 正文 第五章 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   再也听不下去的她,只好起身,转身向外。   但脚步未等迈,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   “苒初啊,你也来了!”   江建雄看着她,略显惊讶的同时,语气还算柔和。   苏苒初却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从十多年前,他处心积虑的骗取自己母亲的好感,成为她继父,又谋害亲生母亲的那天开始,她就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敌意!   江梓彤看到父亲,也急忙站了起来,娇俏的脸颊上堆满了笑容,急忙绕到父亲近前,“爸爸,你怎么来晚了!”   “路上堵车着,怎么了?彤彤不是有你亦舟哥陪你吗?”江建雄笑呵呵的说。   同时,也热情的伸手想要拉苏苒初,却被她看穿,直接闪身避开了。   江建雄的手落了空,略显尴尬,却轻笑了几声,“你这孩子,总是这样,好了,父女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初都任性的让你嫁给亦舟了,怎么还和我赌气呢?”   苏苒初一怔,不悦的柳眉顺势挑了起来。   还真当她是个哑巴,有苦说不出啊!   颠倒黑白的能力,这对父女还真是炉火纯青!   “爸爸,苒初就这种脾气,好了,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江梓彤搀扶着父亲,来到桌旁坐下,又说,“姐,你也坐吧!我们姐俩好久没聚了,来聊聊天呗?”   真的忍受不了这对父女的作为,苏苒初摇摇头,还算礼貌的颔首行礼,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厅。   今天的这种场合,她是真的不该来的。   但那条微信息,送来的礼服,还有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还是心动了,毕竟是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她还是愿意把一切美好的,都寄托在他身上的。   但现实,往往也太残忍了!   考虑着是不是该抽身离开的时候,江梓彤又来了。   对方开口说话的一瞬间,苏苒初的心里,只有一个词语划过——阴魂不散!   “做个哑巴还真是好啊!”   江梓彤一身妖娆的来到了近前,手上端着一杯红酒,微微转动着高脚杯,侧身依着二楼平台的围栏。   她视线撇着楼下在人群中应酬着的廖亦舟,高大帅气的男人,鹤立鸡群般,永远那么瞩目。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江梓彤勾起了红唇,斜睨的撇着苏苒初,“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很帮我呢?让你变成了一个哑巴,也只有这样,当年是你救了亦舟哥的事,才不会泄露出去!”   “我才可以这么顺理成章的留在他身边,得到他一切的宠爱……”   苏苒初愤然的美眸狠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皮肉之中,别开脸,站起了身。   她刚要走,江梓彤却快步的拉住了她,略微用力的往后一带,直接让她也站在了围栏旁边。   “看看亦舟哥,多么优秀的男人,我都爱死他了!”   江梓彤说话间,抓着苏苒初的手腕力道加大,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苏苒初不满的想要推拒。   但江梓彤不会放手,反而更大气力的攥着她的细腕,生生扣动着她的脉搏,仿佛要扼杀殆尽一般。   发狠的杏眸浮现杀气腾腾,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但就因为你,我和亦舟哥就要偷偷摸摸的,在人前都不能光明正大,苏苒初,你这个死哑巴,怎么不和你妈妈当年一样去死呢?”   苏苒初眼瞳紧缩,她早就怀疑当年母亲去世有蹊跷,奈何当初继父拦阻,不让她彻查。   现在,江梓彤的话语中,也略微透漏着一星半点就更有嫌疑了!   “反正你也说不出话,亦舟哥也不会让你怀孕生孩子的,你这样的女人,连路边一直野狗都不如,还活着干什么?”   江梓彤冷哼着,借着略微的酒劲,话锋一转,妖娆的红唇微启,又道了句,“让我来做回好人,帮帮你吧!”   话落,不等苏苒初反应,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已经被江梓彤大力的推了下去。 正文 第六章 我是不是忘记过什么?   苏苒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思绪都沉浸在江梓彤的话语之中,但下一秒,身体已经像围栏下面坠落。   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苏苒初立刻双瞳放大,想要着寻求任何自救的机会,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二楼的小平台,正好对着下面宴会大厅。   从这里坠落,如果运气好,也就是身体骨折,但运气不佳的话,也可能……   身体在半空中持续,耳畔又风划过,苏苒初可以清楚的看见,身体的正下方,正好是地面!   她本就是个哑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早已破损的声带,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将人推出去之后,江梓彤立马后退了几步,冷蔑的唇角泛起了阴冷的弧度,这场宴会,给这个哑巴一个表现的舞台,也不枉他们姐妹一场,不是吗?   惬意的冷笑了下,江梓彤转身下楼,但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楼下一阵嘈杂,甚至还有人惊呼,‘谢天谢地,有惊无险!’   江梓彤一怔,怎么回事?   加快脚步来到了楼下,一群人簇拥着什么,她慌忙的挤入人群,却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苏苒初从二楼坠下,被人无疑看到,二楼到一楼,位置也不算很高。   惊呼声,惊扰了廖亦舟的思绪。   他抬眸的瞬间,也大步流星的冲了过去,几乎精准的将坠落而下的苏苒初接住,伴随着两人身体旋转,唯美的画面,在众人眼中定格。   有惊无险,也因此而来。   江梓彤错愕的愣了愣,巨大的愤懑,在心底凝聚,可恶的苏苒初,还真是命大啊!   弄巧成拙了!   廖亦舟抱着怀中的女人,俊逸的脸上,略微浮现了一丝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神色。   刚才的画面,从天而降的女人,仿佛……在什么地方,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努力挖掘,思绪就像砌成的钢筋混凝土,任凭他怎样用力都难以撅动,泛起的阵阵头痛,更是难忍的钻心。   而脑海中,另一慕却在眼前浮现。   很模糊,好像也有个女人,为了他一跃而下,纵身坠入了池中,泛起的水花不断,浪花四起,嘴里还大喊着,‘快走,亦舟哥哥……’   “亦舟哥?”   耳畔传来娇柔的女声,惊扰了廖亦舟的思绪。   忽然回过神的男人,撇了眼怀中抱着的女人,想都没想,直接松开了手。   苏苒初还没有准备好,身体就失去了重量支撑,猛然双脚落地,高跟鞋崴了下脚,她疼的不禁皱眉。   再抬首时,高大的男人早已拂身离去,只剩下挺拔的背影,衬着萧拓的漠然和疏离。   四周的人还在议论着,各种目光驻足瞧看,就连白凤玲都觉得廖亦舟的举动有些反常,这种机会,不正是一个秀恩爱的好机会吗?   一向懂得进退,把握尺寸有度的廖亦舟,又怎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唯有江梓彤,小步紧跟着,朝着男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白凤玲将苏苒初叫到了角落,压低声训斥道,“你啊,不会说话也不会办事儿吗?这种场合,就不该来丢人现眼!”   “既然来了,你就老实眯着,怎么还要坠楼吗?要寻死的话,就给我死远点!别在这种时候,给我们廖家添堵!”   白凤玲厌烦的狠瞪了她一眼,哀声叹了口气,看着苏苒初默默的点头认错,仍旧气不顺的离开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脑中回想着江梓彤讽刺的那句‘做个哑巴还真是好啊!’   细细想来,果然如此。   因为她是个哑巴,纵使心中有太多的秘密,也无法道出口。   就连像刚才那样,为自己辩驳一句的能力都没有。   但最关键的是,她并不是天生就是个哑巴啊!   她是为了他,才变成这样的……   酒店顶层天台,廖亦舟斜身依着围栏,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另只手上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额前的碎发自然的垂着,在男人俊脸上留下如刀刻的剪影,显得更加清隽有型。   江梓彤走到了他近前,明媚的容颜上扬起了柔和的笑容,嗓音娇嗲的凑了过去,“亦舟哥,你怎么了?”   “没事!”   他淡淡的,刚毅的轮廓,透着一股子复杂的难耐。   江梓彤撒娇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告诉我嘛!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嘛?”   男人低下头,注视着依偎在怀中的小女人,眸低闪过一丝的狐疑。   一种莫名的感觉,总在心底七上八下。   好像这种感觉,维持了也有十几年之久,难以抹去。   他将香烟叼在唇边,视线转向了远处的高楼夜景,睿眸微眯,“彤彤啊,你说,我是不是曾经遗忘过些什么?”   话落,江梓彤眸色诧然一凛,忙问,“怎么这么说呢?”   “就是忽然觉得好像……”   廖亦舟话只说了一半,因为这种感觉,他自己都很难形容。   江梓彤眸光闪了闪,略显心虚的嗓音都有些不稳,“那个,会不会是错觉呢?亦舟哥,还是别想了,想多了,你头又该疼了!”   担心他多想,江梓彤直接调皮的伸出了手,轻轻的**着他的太阳穴,“别想了,好不好嘛,亦舟哥!”   注视着面前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廖亦舟也只有扯唇一笑,扔掉了手上的香烟,轻揉着江梓彤的小脑袋,轻声说,“好,不想了,我们回去吧!”   “嗯!亦舟哥送我吗?”她仰着头问,可爱的样子十分俏皮。   男人不禁笑了,清隽的俊脸上,笑容和煦的犹如春风骀荡,让人心驰。   宴会已经进了尾声,不少宾客接连退场,苏苒初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酒店门口,她走出来的时候,沈毅的车子刚好停在这里,苏苒初一眼就通过后车窗看到坐在上面的男人,还有他肩膀上依偎着的江梓彤。   刹那间,一丝酸楚之感,在心底凝聚。   车子没有马上驶离,廖亦舟和沈毅说了句什么,然后,沈毅滑下了车窗,一脸抱歉的看着苏苒初。   抿了抿唇,沈毅才说,“那个,少夫人,廖总说让您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苏苒初不禁发自内心的冷笑出声,廖亦舟,还真是够狠,狗绝情啊! 正文 第七章 我可以随叫随到!   夜深人静的道路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偏偏计程车少的可怜,极少驶来的,还都是满载了客人的,苏苒初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崴伤的脚踝,已经有些肿了。   高跟鞋太别扭,脱下来揉了揉脚,在一瘸一拐的继续前行,希望在下个路口,可以顺利的打到车。   走着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汽车急刹车的声音。   响声刺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像让苏苒初不注意都不行。   她脚步停下,转过身,被车子强烈的远光灯照的睁不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强光,就看到一道逆光的身影,朝着自己大步而来。   还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一件男士西装便从天而降,直接罩在了她的身上。   苏苒初一怔,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竟然是廖哲成!   廖亦舟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是廖家的私生子,所以从小寄人篱下,一直在国外长大,这几年才回过发展的。   高大的男人阴影笼罩着她的弱小,好看的眉宇展现出柔和的笑容,“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话时,男人便侧过身,示意请她上车。   但苏苒初去定格在原地,一步未动。   她在犹豫,廖哲成和廖亦舟兄弟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而且两家公司还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这个时候,她如果在和廖哲成走动,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心里的疑惑刚刚诞生,却被男人看穿了。   廖哲成忽然抬手端起了苏苒初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不让她挣扎,静默的端详了一会儿,才冷不丁的道了句,“你害怕廖亦舟见了会吃醋?”   苏苒初轻微的眉心微蹙了下,美眸微敛。   男人放开了她,却说,“他公然在你面前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有考虑过你是否会吃醋吗?”   她微怔了下,随之就摇了摇头。   那是不同的。   他一直认为当年那件事过后,是江梓彤救了他,救命之恩,外加青梅竹马,两种感情交织,注定了廖亦舟和江梓彤之间,难舍难分,藕断丝连。   “苒初,你还真是个好女人,但一味的体谅并不是维系感情最好的办法!”   廖哲成拉起了她的手,不顾苏苒初的挣扎,直接拖拽着她上了车,然后俯下身,主动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看着男人有些亲密的举动,苏苒初尴尬的屏息凝神,一时间,感觉浑身的每个毛孔都透着不自然。   廖哲成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绕过去,自己再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朝着廖宅的方向行驶。   车内的气氛略显尴尬了些,廖哲成随手放了一首舒缓的英文歌曲,曲风悠扬,女声沙哑空灵的嗓音,仿佛带人灵魂穿梭去另一个时空。   “想不想知道你老公在外面的风流韵事?”   他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议论着明天的天气一样,那样的轻松。   但苏苒初并不轻松,她只是略显疑惑的眉心蹙了下。   “我猜你也并不想知道!”他几乎自问自答,但帅气的俊脸上,一丝揶揄的笑容也在唇边持续。   他侧颜过来,看着身侧的女子,娇柔的容颜,白皙姽婳的脸颊,虽不能说是绝世佳人,但也是倾国倾城了。   只可惜,这样娇柔的美人,却被上天夺走了嗓音。   “苏苒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说不出话来的?”廖哲成似有似无的问了句。   她目光略微一顿,美眸泛起了些许的复杂。   男人浅然勾唇,“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大概时间,所以,你这个女人身上,还真是满含着各种秘密啊!”   苏苒初蓦然微怔,接着,下意识的心下悚然一惊。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在廖宅门口停下,苏苒初将男人的西装外套留在了车上,推门下车。   廖哲成却追了下来,长腿大步,来到了女人近前,抬手在她头顶一揉,轻声说,“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他不帮你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苏苒初惊诧的目光注视着男人,微微摇头,然后礼貌的颔首行礼,表达谢意,转身跨进了别墅。   倏然,身后一道气力袭来,抓着她纤细的手臂,直接将女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廖哲成紧紧的抱着她,丝毫不给苏苒初挣扎和抵触的时间,那么霸道的抱着她,不管不顾。   待她反应过来,也无需挣脱,男人已经放开了她。   “抱歉,失态了!我只是想说,只要你有需要,我可以随叫随到!”   苏苒初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躲避是最好的!   转身快步离开,殊不知,廖哲成抬起了眼眸,注意到别墅二楼的房间窗户里,站着的高大身影,隐隐的勾了下唇。   廖亦舟抱着儿子,静默的站在那里。   眼前一遍遍的浮现着男女紧紧相拥的一幕,挥之不去。   仿佛是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廖政趴在他怀中,不知怎么的,哇的一下大哭出来了。   刚走到庭院里的苏苒初,听到孩子的哭声,慌乱的抬起头,黑暗吞噬着的别墅,却什么都找寻不见。   她只有加快了脚步,跑进了别墅。   一路上楼,看到保姆抱着哭啼不已的廖政,就说,“少夫人,您怎么才回来啊!小少爷一直不肯睡觉,就等着您呢!”   苏苒初急忙扔下了手包,顾不上换衣服,就从保姆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   轻轻的安抚着孩子的小脸颊,抚着他的小手,慢慢的,廖政不怎么哭了,孩子也确实困了,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苏苒初将他轻轻的放在婴儿床里,检查了下尿不湿,盖好了薄被,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儿童房里出来。   再回到客房时,已然是一片漆黑,她没有开灯,只是径直进了浴室。   洗去了一身的尘埃,又舒缓的泡了个澡,等再出来时,裹着睡袍的她,轻车熟路的在黑暗中前行,走向了大床。   当她手摸到了被子一角时,暗处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天旋地转间,苏苒初就被人扯到了床上,力道极大的压住了她的身体,熟悉的气息接踵而来。 正文 第八章 这是你的责任!   “谁让你这么晚回来的?”   低醇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苏苒初一怔,纤细的手指蓦地攥紧。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宽松的浴袍领口探了进去,感觉到女人身体略微的轻颤,薄唇轻轻勾起,冷然的眸光,阴鸷的犹如夜空下的猎豹,蛰居着苏苒初巴掌大的小脸。   “谁让你今天去宴会的?”   明知道得不到回答,但廖亦舟还是无聊的多问了句。   伴随着男人手上气力的加大,苏苒初疼的眉心紧蹙,下意识的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无奈小手被他捉住,另一只也不例外,她的反抗,历来对他的掠夺毫无用处。   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倏然,她的唇瓣就被男人狠狠的噙住。   “有人送你回来的?”   磁性的嗓音,带着魅惑的味道,却字字寒冷如霜,阴寒彻骨。   苏苒初的美眸睁大,黑暗里虽然看不清楚男人此刻的面容,但她猜也能猜到,他的俊脸该有多阴沉骇人!   “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廖哲成走的这么近了?”廖亦舟低哑的话语,满含薄怒的烈焰。   苏苒初很清楚,他这般的生气,和爱情毫无关系,只因占有欲。   他的力道很大,狂野不羁,像夹带着狂啸的龙卷风,席卷着她的轻谧,直到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弥漫,咸咸的,还有身下之人疼的颤抖柔躯,廖亦舟的动作才忽然停了下来。   放开了她,并豁地起身离去。   苏苒初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她抬手抚着红肿的唇瓣,蜷着身体往角落挪了挪,下一秒,房间灯全部亮起,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她眼眸有些承受不住。   廖亦舟松了松领带,径自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捞过桌上的一瓶威士忌,启开后在酒杯中倒入了琥珀色的液体,端起酒杯,冷冽的眸光,狠鸷的睨向了床上的女人。   沉默,如死一般的沉默。   而苏苒初的内心,却早已波澜成河,翻江倒海的掀起滔天巨浪。   她的目光柔弱,莞波如水。   廖亦舟却眉目紧皱,好看的俊颜泛起一阵厌烦的蕴怒,摸出烟盒,随意的掏出一支烟,塞进了唇上,点燃的刹那,一句话也从口中道出,“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苏苒初含雾的眼波,衍生出愕然的疑惑。   男人也在一口烟圈喷薄而出后,回答了她,“并不是因为你是个哑巴,而是因为你这个人!”   她诧然一惊,自己这个人?又为什么?   “你生理上残缺也就罢了,但不能连心也跟着残缺吧!”廖亦舟语速极快,阴冷的嗓音,像射出的寒箭,一字一句间,淬了毒液狠戳着苏苒初的心。   男人的气焰瞬时窜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着香烟起身,长腿大步的来到床边,俯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指头深深掐进她细嫩的皮肤里,将她整个人都向自己的方向提拽了一些。   “当初,如果不是你耍把戏,我娶的人会是你吗?”   言犹在耳,淡淡的,却震痛了苏苒初的耳膜。   当初……   是啊,在婚姻这件事上,苏苒初使了手段,也用了一点伎俩。   “就因为你是个哑巴,从小到大,梓彤已经把一切都让给你了,你还想要怎样?好不容易我和梓彤就要结婚了,你却从中作梗,趁乱爬上我的床,弄什么假怀孕的戏码,逼着我娶了你……”   男人发狠的咬牙,接着,忽然收力将她向旁一甩,力道大的将苏苒初差点摔下床去。   廖亦舟发泄般的狠抽了口烟,一股巨大的烦闷涌上心头,最让他来气的,明知道是因为如此,但他还一次又一次,鬼使神差疯了般的要着她,就像……痴迷上了一样!   ***该死!   苏苒初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坐直了身体,无言的看着身侧的男人,痛苦的双手紧握的发颤。   她是个哑巴,但变成这样,又是谁害的?   江梓彤给予了她一切?   拜托,她才是苏氏集团的大小姐,是江梓彤父女夺走了她的一切好不好!   还有,至于这场婚姻。   她早就一无所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了。   如果连他也被江梓彤夺走,那么,她还剩下什么?   总不能因为她是个哑巴,就活该一切都被人夺走,包括最心爱的人吧!   苏苒初紧紧的盯着男人的背影,心头蓦地传来刀扎般的疼痛,廖亦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明白,当初救你的,是我!   和你青梅竹马的人,也是我啊!   男人的一支烟也抽的差不多了,随手在床头柜上的烟缸里摁灭,转过身,深邃的视线就撞见了女人幽幽的目光。   她的眼睫一栋,晶莹的泪珠便顺着眼角滚落而下,不过须臾,划过了婀娜的脸庞。   廖亦舟心底的烦躁,也骤然极具燃烧,愈演愈烈。   他看到女人凄然的眸光中满含了悲凉,莫名的就恼羞成怒起来,直接转过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苏苒初往后一推,直接将她压倒了身下,豁地将女人双腿打开,禁锢着她的双臂,疯狂的两人,抵死纠缠。   她越是反抗,他下手就越狠,她越是挣扎,他桎梏的也更加厉害。   不顾一切的冲进她的身体,力道极大,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就连廖亦舟自己都弄不懂,明明厌烦她,讨厌她,更恨她,却又为什么还要……强迫着去要她!   但是,当他和她的身体交融,那种拔冗漫漶之感,让他体内堆积的怒火,也奇迹般的瞬间消散,只剩下难以抵抗的欲、望,无穷无尽。   他那么的气势汹汹,疯狂的强劲霸道,想要将她彻底撕碎,千刀万剐一般,却在高涨的清欲一次次湮没大脑的思绪,让原本凶狠的力道,更加的不受控制。   对于苏苒初来说,这样漫长的整成,难捱的只有不住的咬着牙齿,努力强撑。   像过了一个世纪般,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面色苍白的快速从廖亦舟身边撤离,裹着薄毯,蜷着身子缩去了角落,奄奄一息的缓了口气。   和之前不同,这次结束后,廖亦舟并没有像逃避垃圾般的避开她,反而坐在了一侧,拿着烟盒,摸出了支烟。   他星眸低垂,看着床角蜷着的女人,视线一如既往的寒霜遍布,廖亦舟凑身靠向了她。   骨节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女人的脸颊,轻轻的,指腹柔软茕茕。   “很疼吗?”   低冷的嗓音,还带着烟草的气息,是属于他的味道。   苏苒初缓缓的抬起头,在他满含涟漪的眸中溺毙,一时心绪复杂。   却在刹那,男人邪魅的唇角冷扬,语气也带着一如既往的狠决,“疼也要给我忍着,这就是你嫁给我的代价,作为廖太太的责任!” 正文 第九章 你还真是有心机啊!   苏苒初如坠冰窖,脸上的表情惨淡到惊呼绝望!   她的责任?   作为廖太太的代价。   所以,他这一次又一次,根本就不是承欢索取,而是为了折磨,为了泄愤,更为了惩罚……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呼吸也一阵急一阵缓,仿佛嘴里的液体都是苦涩的。   苏苒初爱了他十几年,从年少的懵懂,到遭遇陷境,乃至后期他的遗忘,她都从未变过初心。   但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什么?   心痛到了极限,***神经都在叫嚣。   抓着薄毯纤细的手指,越来越紧,苏苒初忍着身上的疼痛,拥着薄毯而起,身体还没有离床,巨大的气力又再度袭了上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廖亦舟挑剔的皱眉,板过她娇柔的身躯,不满的星眸紧缩。   苏苒初一动不动,美眸淡漠的注视着他。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让廖亦舟心底强压下的怒火,顺势再度挑起,凶暴的扯着她按了下去,“既然这么不满,那再来一次!”   一次又一次,他的体力是极好的。   痛苦在无休止的放大,在她体内逐渐幻灭,蹁跹的思绪,也在禁锢的边际濒临溺亡。   彻夜的折腾,一直持续到黎明左右,外面泛起了鱼肚白,天都亮了,男人才略显疲惫的翻身扯去,甩开了女人,回了主卧。   徒留下的苏苒初一个人,呆漠的躺在床上,犹如残破的布娃娃,脆弱的经不起一丝气力,犹如一缕幽魂,心碎的被碾压成齑粉,随风消散。   接下来的几天,廖亦舟以工作繁忙为借口,一直没回来,加上被他折腾的太狠,苏苒初几天都没能下床。   廖政小巧的身子,绵软的在她身上蹦来蹦去,**嫩的小脸,扬起可爱的笑容,露出洁白的小米牙,“马马!马马抱……”   望着孩子童稚的笑颜,她心里不管有多少苦痛,似乎一瞬间都融化了。   抱着孩子,轻轻的抚着他的头,苏苒初轻轻的握着他的小手,教他玩如何玩魔方。   这孩子很聪明,刚十六个月,只交了两遍,最简单的魔方,就学会了。   廖政举着自己刚刚拼好的魔方,笑脸洋溢的望着她,“马马,棒不棒?”   苏苒初微微一笑,朝着孩子竖起了拇指。   春末夏初的季节,阳光明媚的午后,苏苒初抱着廖政在别墅后院玩耍。   廖家饲养了两只金毛犬,还是幼犬,长得不是很大,走路蹒跚的小家伙,特别喜欢追着狗狗玩,扔个球球,让狗狗再去叼回来,孩子咯咯的直鼓掌。   不远处的玫瑰园正值盛开的季节,保姆剪一些回去,做房间的点缀。   小家伙也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朝着保姆要了一支,然后笑嘻嘻的跑向苏苒初。   她快走了几步,将孩子一把抱了起来。   廖政将手上的鲜花递给她,嘴里含糊的说着,“花花,给漂漂的马马!”   一股暖流,在心底瞬间凝聚。   苏苒初激动的朝着孩子**的脸颊亲了亲,真是个乖孩子,虽然不是亲生,却胜似己出……   思绪还未循环,耳畔就传来了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难得的好氛围。   “叫谁妈妈呢?廖政?”   苏苒初寻声望去,只见一身妖娆的年轻女子,挎着奢昂的**款包包,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正缓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触目的瞬间,苏苒初的眸光就沉了。   这个女人是安倩柔。   廖亦舟已故的哥哥廖亦轩的妻子,也是廖政的亲生母亲。   “苏苒初,是你让我儿子管你叫妈妈的?”安倩柔来到近处,质问的话语也接踵而至。   苏苒初微怔,急忙摇摇头。   廖政两个月左右时,她就嫁进了廖家,开始每天陪伴在孩子左右,不知不觉的,孩子会说话了,就习惯性的叫她一句‘妈妈’虽然想否认,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解释。   安倩柔一脸的凌冽,却在触及儿子的瞬间消失无踪,急忙拍了怕手,“来,政政,我是妈妈,亲妈妈!”   她特意加重了‘亲妈妈’三个字,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显然。   苏苒初也配合的将孩子递送给她,但廖政极其惧生,排斥的小手扑腾,不慎,直接拍打到了安倩柔的脸上,看到对方阴沉下来的脸色,苏苒初急忙将孩子交给了赶过来的保姆照顾。   随后,自己摇摇头,替孩子表示歉意。   这样的礼数,却在安倩柔眼里,犹为刺眼,直接冷道,“你装什么好人?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没少教我儿子啊!现在,连亲生母亲都开始排斥了?”   安倩柔满腹的怒火,瞬间都发在了她身上,“行啊,你个哑巴,想不到心机还挺多的!”   “先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了亦舟,爬上他的床,假怀孕嫁进了廖家,现在又开始处心积虑的离间我们母子,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铲除异己,独揽大权了?”   听着对方的扭曲和歪理,苏苒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一动不动。   她清淡的美眸注视着对方,逐渐眯了眯,表达出心里的些许情绪。   “你这个女人,真阴险狡诈!难怪你妈妈当年会早死了,不然活着,看到你这么歹毒,也会被你活活气死的!”   安倩柔不管不顾,道出的话语丝毫没有轻重。   也不管苏苒初脸上的落寞,冷然的训斥了几句,便从她身旁错身离开。   苏苒初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   有的时候,她真恨自己是个哑巴,在有人污蔑自己母亲时,竟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苦和痛,都要咬碎了牙,一个人独自扛着!   再上楼的时候,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她的心骤然一紧,加快了脚步冲上楼。   儿童房里,就正好看到安倩柔扬手扇了廖政一巴掌!   “你这个孩子,怎么还学会咬人了?真是个跟个哑巴,好事儿不学学,竟学一些旁门左道的!”   安倩柔捂着被孩子咬疼了的手指,气咻咻的脸色不太好看,仰起头,却看到了正好跑过来的苏苒初。   她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急忙冲进来,抱住了廖政。   大人的巴掌,下手又没有轻重。   打在十六个月的孩子身上,该有多疼啊!   廖政哇哇大哭,趴在苏苒初的怀里,哭得很厉害。   偏偏这个时候,几天没有归过家的廖亦舟,在楼下推了门。 正文 第十章 她是我女人!   廖亦舟刚进门,就听到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当即浓眉狠皱,朝着楼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看着满身戾气的男人,加上刚刚安倩柔的突然到访,俨然一场山雨欲来之感,保姆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尽可能的退避三舍。   而楼上,廖政因为被打,稚嫩的脸庞,瞬间红肿了好大一块,疼的哇哇大哭。   苏苒初只能不断抱着,哄着,尽力的安抚着孩子。   安倩柔鄙夷的看着这一幕,不屑的唇角轻哼,却耳朵极尖的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刹那间,她一个健步,猝不及防的从苏苒初的怀中将孩子抢了过来,慌忙的动作极大,一把就将苏苒初推在了地上。   跌倒时,正好压到了地上散落的玩具,尖锐的物体,咯的身体生疼!   苏苒初眉心轻蹙,强忍着剧痛,挣扎着要起身,却抬眸的瞬间,看到了迎面走进来的一双锃亮男士皮鞋。   男人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到安倩柔时不禁微微一怔,接着,不等询问,对方已经开启了恶人先告状模式——   “亦舟,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个女人平日里都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你看看苏苒初把孩子打的!”   话落,安倩柔就用手指着孩子红肿的脸颊,佯装出心疼的样子,悲切的模样,幽怨的目光,还真是一副楚楚可怜。   苏苒初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于安倩柔的栽赃,她更在乎孩子的疼痛和啼哭。   廖亦舟从安倩柔怀中将孩子接了过来,看着廖政脸上的红肿,浓眉紧皱,不悦的薄唇也紧抿了起来。   廖政哭得很厉害,趴在他怀里,怎么哄都止不住,小手不停的捂着被打的脸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苒初心疼的要死,着急的想要将孩子抱过来,但男人周身倾泻的狠戾,让她又不敢上前。   安倩柔在旁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拱火,“政政,别哭了,都怪妈妈不好,妈妈当初就不该为了工作,把你寄养在叔叔和婶婶家里的!”   廖亦舟看了眼她,淡道了句,“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当初他主动抚养廖政,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更多的,还是哥哥的突然离世。   安倩柔却满脸悲伤的泪如雨下,“都是我的错,政政还是个孩子,咬人也是在所难免的,苒初,你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   “虽说不是你亲生的,但你怎么也算他亲小婶啊,这么狠的手,你也下得去……”   安倩柔哭得动容,泪水滑落,娇柔的样子,让人大有一番想要怜香惜玉之势。   但苏苒初不在乎她怎样诋毁,廖政才是最重要的,她一直盯着孩子,无意中注意到了什么,倏然,心头一紧!   她快步上前,抓着廖亦舟的手,指向了孩子的耳朵。   点点的血迹,顺着耳蜗流淌蜿蜒,虽然出血量不大,但这么小的孩子,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廖亦舟的瞳孔急速缩了缩,蓦地怔了下。   “哎呀!政政……”安倩柔慌乱的惊呼。   男人直接抱着孩子,转身快步下楼。   车子一路越过无数个红绿灯,向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驰。   安倩柔望向后视镜里默不作声的廖亦舟,再低头看看怀中仍旧大哭不已的廖政,心乱如麻。   如果让他知道是自己搓手打了孩子,那岂还得了?   所幸苏苒初是个哑巴,当时又没旁人在场!   这么想来,她这个哑巴,还真是帮了她不少忙呢!   十六个月大的孩子,身体幼小,经不起大人的气力,所幸送来的及时,左耳有轻微穿孔迹象,需要仔细观察和治疗即可。   廖亦舟听完医生说的这句话,恍然中才松下这从刚刚就一直卡着的那口气。   但医生又抛出了重磅炸弹,“因为孩子很小,治疗能否起到彻底的作用,还不确定,有可能因为这一次,造成一定的听力损伤。”   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但廖亦舟听完了,没有全懂,甚至反问了句,“你说什么?”   “以后有可能造成听力损伤。”医生再次说。   男人眉心顺势紧蹙,漆黑如墨的眼眸,沉了下去。   安倩柔哭泣的更甚,悲切的抬手不断抹泪,“我的政政啊,这可怎么办?如果以后出了问题,怎么得了?”   来不及安抚她,廖亦舟的视线余光,注意到了不远处一身风尘仆仆赶来的苏苒初。   她几乎是打车过来的,来不及做电梯,直接爬了十层楼梯,来到这里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但来不及休息,她看着这边的廖亦舟,快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廖政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只可惜,这份心疼,却没人理会。   迎接她的,是安倩柔忽然劈头盖脸的一巴掌。   清脆的掌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响声极大。   安倩柔也是下了十足的气力,打完了,苏苒初侧过脸去,嘴角裂开,鲜血挂在了唇边。   “如果我儿子出了任何事,苏苒初,我和你没完!”安倩柔咬牙切齿,发狠的模样,仿佛忘了廖政的伤到底是谁弄得。   很凑巧的,白凤玲也及时的赶来了这边。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在秘书的陪同下,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我孙子怎么样了?”   看着走来的母亲,廖亦舟眉头拧了起来,淡漠的问了句,“妈,您怎么来了?”   白凤玲只说,“我听说倩柔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快说,我孙子到底怎么样了?”   安倩柔急忙殷勤的挽住了婆婆的手臂,将医生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达了一遍,同时,也不忘了抹黑和栽赃苏苒初,添枝加叶的,渲染的好像真事一般。   白凤玲听完,当即震怒,转身看着苏苒初,二话不说,扬手就要捆她。   苏苒初看到了朝着自己挥来的巴掌,如果想躲,是可以的,但她不会这么做。   廖政伤成了那样,一定很疼吧!   如果她当时再细心一点,不让孩子和安倩柔单独接触话,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挺直了脊背,安静的站在那里,迎接着婆婆愤怒的巴掌。   身侧的长臂却倏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伴随着男人略微气力,将她直接拉拽到了自己身后。   白凤玲的巴掌落了空,诧异的看向儿子。   廖亦舟烦躁的眉宇紧蹙,“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但她好歹也是我女人,没必要这样打来打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