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下堂妻 渝城,教堂。 天色阴沉,风雨欲来。 “宋小姐,我求求您,看在我肚子里还有孩子的份上,成全我们。” 红色的金边长毯上跪着一个女孩儿,二十岁上下,皮肤白皙,仰着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恳切地道:“我不会痴心妄想,去抢您的位置。只要能待在彦霖身边,已经足够……求求您……” 女人掩盖在白色头纱后的脸色似乎沉了沉,她缓缓掀开头纱,露出一张清艳却冰冷的脸。 宾客们认得她,这次婚礼的新娘,宋家的二小姐宋西月,谢家板上钉钉的少夫人。 今天是宋西月和谢彦霖的婚礼,本应该是一桩人人称赞的喜事,可没想到婚礼举行到一半,一个名叫鹿茉莉的女孩儿闯进了教堂,称自己是谢彦霖的女友。 最令人没想到的是,谢家的独苗儿、谢大少爷居然抛下自己的新婚妻子,戒指都没来得及戴上,就站在了鹿茉莉一边,和她两人一块对抗似的站在宋西月对面,像是划了一道楚河汉界一样。 而宋西月,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众宾客都斜眼观看着这场闹剧,想看看宋西月是不是打算打落牙齿和血吞,把这件事咽进肚子里。 “抢我的位置?”宋西月终于出了声,她轻轻地笑了笑,眼尾微挑的桃花眼瞥了鹿茉莉一眼,像不屑与她交谈一样:“鹿小姐,就算你有那颗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吧?” 她往后一退,鲜红的菱唇一弯,眼神如冰:“我宋西月,平生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你就是想像旧社会里的妾一样轻贱自己,好,我也可以答应。” 说到这儿,鹿茉莉眼中一亮,她这次的目的,只是要和谢彦霖在一起。 绑紧了谢彦霖,一个妻子的身份又算什么? “你从广茂大厦顶楼往下跳,我就让谢彦霖供着你的牌位当妾,逢个清明,我也给你上三炷香。”宋西月笑意未减,看着鹿茉莉苍白的脸色:“怎么样?” 宋西月说完话就闭了嘴,只静静地看着鹿茉莉,没有注意到,一道视线,正有趣地打量着她。 她脸上是笑着的,心却是沉的,因为她知道,这回十有八九,谢彦霖是要选择鹿茉莉的。 果然,下一秒,穿着黑西装,容貌俊俏的谢彦霖面上燃起怒色,一把拉起鹿茉莉,护在自己身后,看着她道:“宋西月,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恶毒?!就凭这点,你就不配当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你就是谢家的下堂妻了!” 笑意顿时消失,宋西月手指都在发抖,她轻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就有一个低醇的男声响起:“恶毒?” 这个男声,对在场众人而言,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宋西月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宽肩窄腰、身材笔挺的男人向自己这边走来,他深眼高鼻,棱角分明,薄唇一掀,却是一句刻薄的话:“正经清白的被打成下堂妻,随便哪儿来的脏东西却捧上心尖儿。彦霖,你同你父亲的口味,倒是一致。” 众人都一惊,有人轻声问道:“那不是傅晋吗?他不是谢彦霖的表哥,怎么回事?” 傅晋是谁? 渝城屹立百年不倒的名门豪族傅家的掌权人,亦是傅氏商业帝国说一不二的总裁。 他母亲是谢父的妹妹,因此他也是谢彦霖表哥,所以才会出席这场婚礼。 这是渝城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事。 可他们没想到,傅晋会在这时下谢彦霖的面子。 “表哥,你……”谢彦霖显然也没想到,听见傅晋的话,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又不敢反驳。 只因为他母亲当年的处境,和现在的鹿茉莉一模一样,在他母亲之前,还有一位谢夫人。 谢彦霖看了看不远处的谢父,他本想上来,见到傅晋又停了脚步,而他身旁的谢母也是脸色难看。 “我先走了。”傅晋没等他开口,一手拉过宋西月,道:“彦霖,你要追求真爱,我先把你这位下堂妻先带走了。” 他的嗓音低醇,却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没有阻止他,眼睁睁看着他拉着宋西月的手阔步离开。 宋西月出教堂没多久,就停下脚步,叫了一声:“傅先生,等等。” 她这时还穿着雪白婚纱,被拉着的手早已收了回来,两只手背在身后,腰板挺直,仰面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傅晋。 众所周知,傅晋是多金贵的身份,值得他插手的事不多。 宋西月有自知之明,她与傅晋在婚礼前素昧谋面,并没有那个价值。 “你有什么事吗?”心里斟酌了会儿,宋西月才缓缓开口,引来了傅晋的一声笑。 傅晋薄唇一抿,眼眸黑如深墨,他看着宋西月清亮的眼神,淡淡道:“顺手。” …… 正文 第2章 慎言 宋西月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了。 她早已换下婚纱,穿一身藏蓝丝绒长裙,披一件羊绒大衣,漆黑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嗒嗒的响,一脸的疲倦。 却没想到,有个人,早已经在宋家门口等着她。 “谢彦霖。”宋西月站在他半米之外,眉眼冷清,分外疏离。 谢彦霖看见她来,一脸轻蔑:“我爸妈让我来的。你要是还想当谢家的少夫人,明天就搬进谢家,你要是不想,谢家就撤资了。” 宋傅两家之间的婚约,只是一场商业联姻。 谢彦霖向来花心,拈花惹草多年,名声早已经臭了。如果不是宋家公司急需一笔钱,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何况这几年的宋西月,已经是个落魄名媛,费尽心力才撑着宋家的一张皮。 也不过是一张皮罢了。 想到这,谢彦霖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冷哼一声,宋西月攀上这桩婚事,是她的幸运! 即使鹿茉莉今天不对,她也得忍着! “所以呢?”宋西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谢彦霖,眼神里的嫌恶一点也不掩饰:“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这个垃圾?” 垃圾? 谢彦霖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称呼过,一股气上来:“宋西月,你现在是高攀我谢家!别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你不过就是个死了爸又疯了妈……” “啪!”的一声,宋西月收回右手,冷冷地瞥了一眼谢彦霖脸上红通通的巴掌印,皮笑肉不笑道:“谢大少爷,我劝你慎言。” “今日之后,你以为全渝城,还有哪位小姐会嫁给你?” 宋西月微昂着头,线条美好的下巴带着点高傲之意,一双桃花眼眸光清冷,一字一句地说:“你既没有能力明娶鹿茉莉,又到我这儿甩什么威风?滚!” 说罢,她侧了个身,为谢彦霖让出路来。 面子全折在宋西月这,谢彦霖实在不甘心,他眼睛瞪得通红,冷笑两声:“滚?好!宋西月,你别以为今儿傅晋带你走,就是帮你了。我倒要看看明天傅晋还记不记得你的名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前!” 他说完话,也不再理会宋西月,脸涨得通红,大步离开。 等到谢彦霖背影彻底消失,宋西月才走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只是没想到,刚打开门,宋母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穿着一身青色棉麻衣物,头发挽起,整个人都温柔极了。 “妈。”宋西月冷着的脸一瞬间消失,换上笑容,回手关门,然后扶着宋母走到沙发旁,让她坐下:“怎么了?还没睡吗?” 宋母眼神空空,坐到沙发上,朝女儿道:“珍妮、珍妮呢?” 宋珍妮是宋西月的长姐,宋母的大女儿,自从宋母精神出问题后,意识不清醒时,最为依赖的人就是她了。 想到宋珍妮,宋西月沉了沉眼,但还是微微地笑:“姐去读书了呀,今天才周一。您忘了吗?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快睡,过几天姐就回来了。” 听了宋西月的话,宋母点点头,站起身,慢慢向楼上走去。 宋母走后,宋西月绷着的精神劲一下子松懈下来,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机开始打宋珍妮电话。 连打了十通,宋珍妮都没有接。 手机丢在一旁,宋西月往后靠去,闭着眼休息了会儿,而后再度拿起手机。 而这时,一通陌生电话正好响起,震得她手腕微麻。 “你好,我是宋西月。”她接通电话,声音轻轻,整个人几乎都要躺在沙发上,却在下一刻立即坐起:“什么?!” …… 渝城的城西,即使到了深夜时分,也热闹如白昼。 这儿灯光霓虹,车水马龙。 宋西月提着包,走进一间酒吧,刚进去,就看见一个高个男人站在面前。 已经是深秋了,他还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肌肉虬结,此刻正看着她,问道:“宋小姐。” 宋西月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带我去见人。” 男人经历多了这样的场景,也不多话,领着宋西月就往前走。 两个人穿过酒吧里热舞的人群,打开一扇双拉门,进去后眼前一片漆黑,再直走了一分钟左右,打开一扇门,宋西月终于见到了想见到的人。 宋珍妮被一条粗绳绑在一把靠背椅上,嘴里堵着一块布,头发散乱,妆容都花了。 而在她身后是一张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个男人,此时此刻正靠在办公椅上,一对凤目似笑非笑。 “宋小姐,初次见面,我是钟子谦。” 正文 第3章 八百万 “你的姐姐,宋珍妮女士,在我这欠了八百万。拒不还款,所以我暂时扣下她。”钟子谦将一张欠条递给高个男人,声音懒洋洋的:“孙鹏,欠条给宋小姐看看。” 孙鹏拿了欠条,递给了宋西月。 宋西月眉头轻皱着,看着手上的欠条,借款人的名字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她沉着一口气在心头,硬生生扬出一抹笑,看向钟子谦:“八百万?当我的钱是刮来的么?” 说这句话时,她又冷冷地扫了宋珍妮一眼,看着她哭花的妆,只想打她一顿。 她这个姐姐,自父亲去世后就染上了赌瘾,有时赢有时输,几年断断续续算下来,也替她还了上千万的债务了。 可没想到,她这回居然欠了整整八百万! 八百万,宋西月不是没有,只是那笔钱存在银行里,还是一条翡翠项链,就算兑钱也得至少半个月。 姐妹俩一块儿生活了二十多年,即使宋珍妮不争气,她也无法真正下狠心。 “宋小姐不还也行。按这行规矩,一根手指一百万,一笔勾销。若是还,今晚还清。”钟子谦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慵懒的靠在办公椅上,手指轻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宋小姐怎么说?” 一根手指一百万,八根手指,这笔债就没了。 宋西月微微扬着嘴角,把欠条递回去,轻声道:“还钱可以,但是……” 她的目光移向办公桌,上面有一把水果刀,在灯光下闪着锋芒。 她语气轻飘飘的,漫不经心。 钟子谦金边眼镜下的眸光微闪,显然有些惊讶,他笑了笑:“宋小姐,说笑?” 宋西月没理他,径直走过去,拿住那把刀又丢下,哐啷的一声响,她和他对视:“我深夜来走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八百万,我一分都不会还。” 她想要钟子谦口中的一个限期,足够她卖掉那条项链的限期。可背上又忍不住冒汗,连刚才握着刀的手心都滑腻腻的。 “够绝情,宋小姐。”钟子谦盯着她的眼良久,才大笑出声,紧接着就拿过那把刀,丢到孙鹏脚下:“动手!” 宋西月惊愕地看向钟子谦,她以为,宋珍妮到底是一条人命,他应该有所顾忌。 未料钟子谦只朝她摊了摊手,一脸无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宋小姐放心,两根手指的残疾人,也是能生活的。” 宋西月一手撑住办公桌,回头看向宋珍妮。 孙鹏此时也弯腰拿住了刀,向宋珍妮逼近,把她挪了挪,然后捉住她绑在椅后的左手,刀锋渐渐逼近。 宋珍妮眼中充满恐惧,被堵住的嘴发出唔唔的声音,疯狂地摇着头。 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等等。”宋珍妮终于开口,她脸色白得逼人,缓缓道:“我还钱,等一等。” 钟子谦挑一挑眉:“孙鹏,放下刀,给宋小姐一点时间。” …… 半个小时后,门被敲响。 孙鹏去开了门,却在见到门外人的一霎,惊讶出声:“是您?” 门外人,是傅晋。 傅晋一身黑,惟独肤色微白,一双长眉压眼,面无表情,一副生人不可近的架势;他宽肩窄腰撑起乌黑长西装外套,脚下皮鞋踩得嗒嗒作响,灯光一闪,袖口的蓝宝石袖扣也折射出光芒。 他走进屋内,眼光停在宋珍妮身上片刻,又与宋西月对视,之后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孙鹏:“八百万,一分不少。” 支票上是傅晋的大名,字写得端正。 宋西月微怔,有点儿惊诧地看向他。她刚才打电话,就是打给这位认识半天的傅先生,他们二人交集很浅,打给他也是无奈之举。 在电话里,他也没给出确切的话。 而半小时后,他来到了这儿,来到了她的眼前。 钟子谦依旧懒洋洋的靠在办公椅中,见傅晋来,也没有一丝惊愕,笑道:“这八百万,傅先生以什么名义出?” 宋谢两家的事早已闹得整个渝城上流圈皆是风雨,钟子谦下午已有耳闻。 傅晋身上似乎还带着寒气,他薄唇微张,说:“你未免管得太多。” 他看向宋西月,微扬了扬下巴:“跟我来。” 说着,他就出了门,一室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西月立刻跟了出去,她两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瓷一样白的皮肤泛着点粉红。 找一个不熟识的人借钱,确实让她感到不好意思。 可这几年宋家每况愈下,能借给她钱的人不多了。 外头已经开了灯,宋西月这才看到,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摆设的房间。 正低着头跟人向前走,却又走得太急,撞上了人的后背。 正文 第4章 第4张 没有关系 “宋小姐。”傅晋转过身来,眸光一暗,低着眼看她,问:“没事吧?” 宋西月立刻抬起脸,和他对上目光,眼中满是诚恳:“傅先生,很抱歉。深夜打扰你,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傅晋一弯眼,像是在笑,只是一刹那,又恢复了他惯常的模样。 “我银行里存着一条项链,明天我就拿去拍卖,下个月就能还给你。”宋西月说,她向来不习惯欠人情。 人情这样东西,有的时候轻如一张纸,有的时候却又重如一座山。 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傅晋看着她的脸,肤色白净,细腻如玉,一双桃花眼,眼尾却微向上挑,反而显得倔强。 他未做逾矩的动作,低醇的声音响起了一点儿回音:“这笔钱不多,不必这样急。只是,宋小姐,下一次我就没有八百万了——” 宋西月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宋珍妮的赌瘾。 一个赌徒,纵有千金,也会倾家荡产。 傅晋与她至多算个点头之交,确实没有义务借给她钱,给她替宋珍妮还债。 想到这儿,她有些难为情,低着头:“对不住。” 傅晋道:“这并非你的错,你不必说对不住。” 这时候他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完全消失,仔细观察他的眼尾眉头,甚至能看出温和。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这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宋珍妮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朝宋西月招了招手:“西月,我们回家吧。” 宋西月见她平安无事,想到宋母,也急着和她一起回宋家,便道:“傅先生,下回再见。总之来说,这回还是要谢谢你。” 她朝他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回到宋家时,已经凌晨。 宋珍妮有一辆红色超跑,视若珍宝,回来的路上,正是她开着那辆车一路疾驰。 “你以后不要去了。”一天到晚都没得停歇,宋西月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叫住要上楼休息的宋珍妮。 宋珍妮没当回事,她受够了半夜的惊吓,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疲倦得很,敷衍的拉长声音,应道:“知道啦——” 说着,继续上楼。 宋西月最厌她这副敷衍模样,冷了脸:“以后,我一分钱都不会替你还。” 她已经下定决心,今日过后,宋珍妮就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给她出一分钱。 “西月,你可以不还呀。”宋珍妮笑吟吟,侧过身来,笑容明艳,只是在哭花的妆容下显得十分狼狈:“你把今晚那位先生介绍给阿姐,以后阿姐的债,只让他还。” 宋珍妮是个大小姐,可商界的事她一窍不通,傅晋的脸她自然不识。 宋西月知道这点,给自己倒了杯水,冷冷淡淡的语气:“他?我们高攀不上。” 不说如今,就是曾经的宋家女儿,想要嫁给傅晋,也得过五关斩六将。 还不一定会被看中。 这样一句话,却让宋珍妮炸了。 “你什么意思?!”她扭身下楼,走到宋西月面前,说:“只准你嫁给谢大少爷,不准我选择良婿?西月,名义上,我也是宋家的女儿。我怎么高攀不上?” “你也知道,你只是名义上是宋家人?”宋西月饮下一口水,眼神凉凉,她漫出一声冷笑:“如非你当初救了妈,就凭你这几年的赌债,你以为我会替你还,让你留在宋家?” 她放下玻璃杯,轻轻的一声响,十分冷静的模样:“而且,我和谢彦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也不必借着我的名头,去向他要钱。每月十万,已经够你花了。” 而她此刻的冷静,在宋珍妮眼里,却变成了高高在上。 宋珍妮哼笑两声,刺她:“怎么了?呵,你劈腿今天那个男人了吗?也是,那男人看着就比谢彦霖有钱。西月,姐也不跟你争,你到时候嫁了,只别忘了给姐一点钱。” 疲惫失望累计到极点,宋西月一拧眉,紧接着飞快拿起杯子,朝宋珍妮一泼! “啊!!宋西月,你发疯啦!” 突然被泼了一脸凉水,宋珍妮忍不住尖叫。 “宋珍妮,我今天话放在这里。”宋西月坐下,握着玻璃杯,漆黑的眼瞳盯着宋珍妮,菱唇抿成一条线,十分冷硬:“你以后再出去赌,我一分钱也不会替你还。一切都和我无关。” 宋珍妮顾不得被泼水的狼狈,舔舔唇:“西月,我是你姐,你不会不管我的吧……爸爸、爸爸说过,我们要一起扶持、一起照顾妈!你忘了吗?” 她看着宋西月的表情,以往提起宋父宋母,宋西月都会心软,可今天,似乎无效…… 宋西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说:“可宋珍妮,你不要忘了,你不是爸妈亲生的,十八岁以后,宋家没有义务管你的事。” 她把玻璃杯放下,拿起外套就向楼上走,边走边道:“我和今天的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正文 第5章 吻 华灯初上,星辉点点。 海渝饭店。 宋西月未曾想到,会在半个月后,遇见傅晋。 她喝了两杯红酒,有点儿微醺,先和她这次的相亲对象——环宇董事长叶繁暂告了个别,打算去外头吹吹风,再等他下来,坐着他的车回宋家。 可当她站在电梯口,刚按键时,一个人从身后抵住了她,松柏草木的香调猝不及防地闯入鼻中,如同那个人的低沉声音入耳:“宋小姐,帮个忙。” 是傅晋! 电梯门打开,宋西月心脏砰砰的跳,赶紧先把人带进电梯,而这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他们来了。”傅晋微闭着眼,靠在电梯壁上,立刻关了门,按到一楼。 他们?他们是谁? 电梯门被关上,宋西月只来得及听到拍门的一声响,就陷入了沉默。 “傅先生,怎么回事?”她朝他抬头,傅晋的脸近在咫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当她问出问题时,他只轻轻地笑了声:“一群废物而已。” “哦。”宋西月知道,今夜和叶繁的事,是彻底泡汤了,也没多说话。 可在下一层,电梯门再度打开,出现了两张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脸。 谢彦霖、鹿茉莉。 谢彦霖手扶在小腹微凸的鹿茉莉腰后,正笑着和她说话,没想到遇上了宋西月。 两人先进了电梯,鹿茉莉怯怯地看了宋西月一眼。 傅晋有点不舒服,他不愿意展露在别人面前,包括宋西月。 所以早已背过身去,谢彦霖没认出他来。 谢彦霖看到宋西月,眼角一抬,嘲笑道:“清高的宋大小姐,听说你今晚和环宇的叶繁相亲?你是要成为他第四任亡妻吗?” 谢家撤资之后,公司资金运转困难,而这时,有人给她介绍了叶繁。 叶繁亦算一表人才,只是娶过三任妻子,每一任都因各样原因死亡。 她微掀唇角,抬着下巴,轻皱着眉,露出无奈的样子,摇摇头笑道:“谢少爷,你这位女朋友怀了孩子,我劝你多积点德。” 宋西月向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认输,即使她处境艰难,也得直挺挺地站着。 她这句话,使得鹿茉莉一瑟缩,躲在了谢彦霖身后,弱声:“彦霖,别说了。宋小姐她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鹿茉莉本来就长得柔弱,声音再软一些,全然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惹人怜爱。 尤其会令谢彦霖这类爱吃这口的男人神魂颠倒。 “你别怕。”谢彦霖先是温声安慰了鹿茉莉,再将目光放在宋西月身上,她总是会拂他的脸面,完全不似鹿茉莉,想到这儿,他就心口生火,道:“她呀,不过是婚礼上被人家带走,就以为找上了靠山。一个破落户,落了毛的凤凰,真以为傅晋会看上她?” 宋西月神情从容,仿佛没听见。 她知道,对付谢彦霖这种人,最好的是沉默。 可在这时,傅晋声音蓦然响起:“谁说我看不上的?” 他转过身来,微眯着眼,姿态倨傲,将宋西月一把拉入怀里,一手捏住她下巴,紧接着就低下头,吻了上去! 十秒过后,他放开宋西月,似笑非笑:“表弟,你需明白一个道理。落了毛的凤凰,到底也是凤凰;而山雀,一辈子都是山雀。” 月明路二十三号。 宋西月没想到傅晋会住在这儿,月明路多是民国建筑,那个时代渝城上流社会的“公馆”都建立在此。 她扶着已经失去大半意识,接近昏迷的傅晋,艰难地进入了二十三号的欧式小楼。 周遭都是昏暗,没有开灯。 “谁!?”突然一个女声响起,灯光瞬间亮起,一顶水晶灯亮在宋西月头上,同时,一个六十来岁、满发斑白的女人手中拿着一个扫把,紧张地看着她,又在看到傅晋时,立刻放松了:“少爷?” 当女人帮忙把傅晋扶到他房间里,给他喂了药后,宋西月才知道她的身份。 她是刘姑,跟着傅晋母亲一块到傅家的,傅晋母亲死后,她就照顾着傅晋。 “这位小姐是阿晋少爷的女朋友伐?”天色已晚,刘姑怕外面不安全,把宋西月安排到了客房,一边和她一块收拾床铺,一边问道,说的话还带着乡音,眼中流露出满意。 刘姑一直把傅晋母亲当女儿看,也将傅晋当作孙儿,十分操心他的人生大事。 他从不带女人回二十三号,但宋西月是个例外。 不说还好,一说,宋西月就想到傅晋的吻。 她愣住,眨巴眨巴眼,回想起那个吻,双颊忍不住浮现出淡红,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恰巧送他回来。您叫我西月就好,不必称呼我小姐。” 刘姑笑着点点头,退出房去。 门被关上,宋西月走到了阳台边,她手袋里有一包薄荷烟,此时拿出一支含在嘴中并不点燃,仰头看向天上皎皎明月。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半个月前,刚和宋珍妮说的,无论将来现在,都不会和傅晋有任何关系。 可世事,似乎并不尽如人愿。 …… 次日清晨。 宋西月下楼时,刘姑一眼就看到她,连忙向她招了招手,道:“西月来吃早饭,我做了灌汤小笼包。” 年长女性的慈爱,宋西月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她朝刘姑笑着点点头。 到餐桌前时,傅晋正坐在主位上,手拿一份金融杂志,面前的骨瓷碟中摆着两片吐司,一杯黑咖啡放在旁边。 听到声响时,他放下杂志,温和地看向她:“醒了?” 宋西月应了一声,坐到一张椅子上,面前摆着一笼灌汤包,皮薄汁多。 “昨夜,是我失礼了。抱歉。”傅晋突然说道,宋西月抬起头看他,只见他眼神正投向自己,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眼中似带笑意。 “没事。”她摇了摇头,神情平静,道:“你昨夜身体状况不好,一时失态也正常。” 一时失态也正常。 听到这句话,傅晋抿了一口咖啡:“但还是要多谢你,否则我可能会比昨晚要狼狈许多。对了,你和叶繁相亲?” 听到叶繁的名字,宋西月点了点头,刚想开口,手机就响了。 一接通,宋珍妮焦急的声音立刻传入耳中:“西月,你去哪儿了?妈被那小贱人刺激到了,苏医生都控制不了!你快回来!” 正文 第6章 吃苦的滋味 宋西月回到家时,刚开门,本来在玄关处不停踱步的宋珍妮立刻停下,朝她迎面而来,第一句就问:“西月,你告诉我,你真跟谢彦霖闹翻了?” 她为什么会提到谢彦霖? 玄关摆着的花瓶碎在地上,宋西月皱着眉绕过碎片,又注意到宋珍妮手臂和脸上的伤口,沉了语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有伤?妈现在怎么样了?” “妈已经睡下了,苏医生那有事,也先走了。”宋珍妮想到伤,就气不打一处来,平眉扬起,处处是怒火:“还不是谢彦霖养着的小狐狸精,来家里和妈装可怜,还带了五百万来说要补偿你。妈今天正好清醒,就和她闹了起来,那小狐狸精还带了人呢,才搞得这样乱!” 这时宋西月才反应过来,宋珍妮口中的小狐狸精,正是鹿茉莉。 宋西月心中愠怒,没想到鹿茉莉居然会来宋家。 谢彦霖知道这件事吗? 宋西月面色沉下,世人皆知,她的底线是家人,之前她可以不计较,可今天鹿茉莉竟然来宋母面前耍小聪明,她忍不下。 她抿着唇,神情冷厉:“我知道了。——钱你收了吗?” 她忽然转头,看向宋珍妮。 宋珍妮拿了,五百万放在她眼前,不拿才怪。 她本想多说两句,但看着宋西月的神色,讪讪一笑:“我这就拿给你。” …… 雪山咖啡馆。 鹿茉莉来时,身后还带着两个黑衣保镖,她脸上似乎也挂了彩,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坐在宋西月对面:“宋小姐,有事吗?” 宋西月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面无表情,抬眸轻瞥一眼后开门见山:“你今天到宋家是什么意思?耀武扬威、炫耀?” 听她谈及宋家,鹿茉莉也并不意外,她垂下长长的睫毛,一派无辜:“我只是觉得很抱歉。” “抱歉什么?”宋西月不正眼看她,低眸吹着咖啡:“你有什么好抱歉的?谢彦霖对我来说,并非那么重要。只是,鹿茉莉。” 她终于抬目,冷声:“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母亲说话?” 鹿茉莉知道她这套宋西月不吃,也不再是一只小白兔的样,她看着宋西月的眼,微微笑道:“宋小姐,我猜你从来不知道吃苦的滋味。你们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知道呢? 她想起了往昔,独角戏一样地道:“我发过传单、在工厂兼职超过十小时……彦霖对于我来说,是我的白马王子,当我得知你们要结婚时,我真的很难过,因为我和他才是爱情……” 宋西月眼神如冰。 “所以呢?你就可以为了你所谓的爱情,伤害我的母亲吗?”冷哼一声,宋西月拿出手包,拿出一捆钱拆开来,接着手一扬,就纷纷扬扬的洒在了鹿茉莉头上,下一秒,一杯温咖啡也泼到了她的头上。 宋西月站起身,不再笑:“白马王子注定要和公主在一起,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而你?就算是灰姑娘,也是贵族出身,你?呵。五百万我放在这了。” 她留下包,居高临下地看着鹿茉莉:“如果不是你动了我的底线,我还真不会抽空来告诉你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明白,再见。” 出了咖啡馆,刚走五分钟,宋西月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宋小姐,我在你旁边,过来。”傅晋的声音响在耳畔,宋西月一时有点懵,她左顾右看,终于发现在一棵梧桐树下停着一辆黑色卡宴,车窗半开,傅晋的眼神投了过来。 宋西月走到卡宴旁,弯下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傅晋看着白衣黑裙的她弯下腰,身上有淡淡的海盐香调,将手机页面在她面前一晃,道:“上车。” 宋西月只好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她有点奇怪,傅晋怎么会在这儿。 “宋小姐,你知不知道网上现在都在说你什么?”他突然说道,将手机给了她,紧接着一踩油门,向前行驶:“我先送你回家。” 宋西月不知其解,奇怪的瞟了傅晋一眼,拿过手机,低头看上面的视频。 雪山咖啡馆,白衣黑裙的她,人民币,泼咖啡…… 是五分钟前她所做的事! 手指猛地一按,她脖颈微僵,轻吸了一口气,去看评论:“她这是看不起人!”“有点儿臭钱就显摆!”“呵呵,垃圾。”…… 无数条恶意评论,涌入她的眼中。 “我从不知道,宋小姐也有这么大的脾气。”傅晋像是在戏谑,声音慵懒:“只是你低估了她。短短几分钟,微博上的营销号、各大V都公布了这个视频。看来,她是早有准备。” 宋西月已经无心想傅晋为何出现,她盯着评论,眼光沉如水:“她接下来会住进医院,再泼一盆污水,谢彦霖会上门找我麻烦。” 她知道,这一切无法避免,早在她动手的时候,她就输了一盘。 将手机熄屏,宋西月低着眼,蹙着眉,在想如何能扳回一局。 她没注意到,傅晋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 …… 可到宋家时,宋西月还没想到如何扳回一局,谢彦霖却已经到了面前。 她刚从车上下来,就见到宋家大门上都是脚印,谢彦霖后头跟着一大群男人,个个肌肉虬结,凶神恶煞。 看到她下车,谢彦霖脸上带着怒色,立刻走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腕就要带走:“跟我来!” 宋西月重重地拍下他的手,指甲划过他手背,多了几道血痕,谢彦霖本是富家少爷,一点儿轻微的伤都受不得,立刻吃痛的收回了手。 “谢彦霖,你干什么呢?”宋西月眉一扬,微昂着头和他对抗一样,眼神扫过他身后人群:“一天不见,改行当黑社会了?” 谢彦霖满腔怒火,他一想到躺在医院里安胎,默默垂泪的鹿茉莉,再看面前的宋西月,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实在恶毒! “你今天必须跟我进医院,给茉莉磕头赔礼道歉,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谢彦霖再度抓住她的手,威胁道,眼如飞刀,恨不得将宋西月凌迟,他再加了一句:“即使是表哥在,也保不下你!” 宋西月的手腕都被抓红,连骨头都生痛,她皱着眉瞪向谢彦霖:“放开我,不然我立刻报警,你也不想上社会新闻吧?” 谢彦霖真是发了疯了! 与此同时,车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傅晋立在车旁,黑色条纹长西装衬得他身材颀长。 “我竟不知道,渝城,还有我保不下的人?” 正文 第7章 傅晋突然出现 谢彦霖眼睛睁得很大,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正好对上傅晋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后背不禁一阵发凉。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这么巧?”谢彦霖心里想,但是这话他是不敢问出口的,毕竟傅晋是他唯一惧怕的人。 不自觉的,谢彦霖的手也松开了宋西月的手,僵硬的站在那里。 宋西月不禁揉了揉自己被谢彦霖抓的生疼的手腕,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看起来真的很疼的样子。 就在宋西月还来不及去想傅晋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傅晋已经缓缓向他走过来。那一瞬间,就好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一样,优雅的王子走向公主...... 傅晋微微低头,伸手握住宋西月的手腕,细心的查看着,问道:“哪里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去?” 宋西月根本跟不上这群人的脑回路,还处于蒙圈状态,只能呆呆的看着傅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傅晋笑了,宋西月这才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太久了,这才慌忙撤回眼神,支支吾吾的说:“没事,我...一会儿就好。” 宋西月一边说,一边抽回自己还在傅晋手中的手,不自觉的往后站了站,脸上竟然还泛起一丝丝红晕。 谢彦霖被晾在一边,甚是尴尬。他的脸上红一块绿一块,脸色很难看,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那是他的表哥,是大名鼎鼎的傅晋,谁敢惹? 傅晋还是没有理他,反而是对宋西月说,“你先进去吧,你妈妈不是生病了吗?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重要,知道吗?” 宋西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傅晋的表现这么的奇怪,先是从雪山咖啡馆那里起,就很奇怪了,但是奇怪的是,又不知道傅晋怪在哪里。 宋西月抬头看向傅晋,正好傅晋也正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聚在了一起。傅晋的眼中似乎有意思玩味的意思,看的宋西月很不舒服,便赶紧错开了眼神,准备转身离去。 宋西月知道有傅晋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说只管回头走就是了。傅晋望着宋西月离去的身影,嘴角浮起一丝浅笑,这一幕让谢彦霖看在眼中。 正当谢彦霖不明所以的时候,傅晋转过身,,看着还站在那里的谢彦霖,嘴里悠悠的吐出一句话,“你觉得可以吗?” 全然没有刚才对宋西月说话时的温柔,反而让人听了觉得脊背发凉。 谢彦霖看着傅晋那幽深的眸子,心中便知道,这傅晋是在向自己挑战,但是偏偏整个渝城,只有傅晋是谢彦霖不敢招惹的。 所以,谢彦霖掩藏住自己的尴尬,面带微笑的说:“没事,当然可以!既然表哥都说可以了,那还有什么不行的呢?” 谢彦霖表面在笑,心里却是恨不得骂死傅晋。谁都没有注意到谢彦霖手背上的青筋四起,也没有注意到谢彦霖心中的一团怒火。 傅晋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没有再给谢彦霖留下只言片语。但是,这样便是足以让谢彦霖胆战心惊。 宋西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一开门便看见了宋珍妮。 宋珍妮好像就是知道宋西月会这会儿回来一样,刚好走到门口,与宋西月碰了个对头。 宋西月看见宋珍妮那满脸八卦的样子,就不想说话,换了鞋就准备去卧室看妈妈怎么样了。 妈妈的精神本来就不好,现在再加上那个鹿茉莉的刺激,肯定更加严重了。想到这儿,宋西月的心不由得揪在一起。 但是宋珍妮怎么会放宋西月走呢?她连忙走到鞋柜旁,对着正在换鞋的宋西月说:“西月,刚刚傅晋怎么会来啊?他,来我们家做什么啊?” 宋西月一听便知道,刚才宋珍妮一定在二楼的窗户旁朝一楼看了,而且还看得很仔细,并且看见了谢彦霖是怎么样欺负自己,却没有出去救自己? 想想就讽刺!宋珍妮见宋西月不想回答的样子,便接着问,“到底怎么回事吗?你快告诉我啊?” 宋西月被宋珍妮拽住了胳膊,正好是刚才谢彦霖抓过的地方,所以说一下子又会很疼。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宋珍妮看出宋西月的不适,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宋西月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你会不知道吗?你刚才不是看的很清楚吗?为什么连傅晋来了都看得那么清楚,却唯独我的手臂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 宋珍妮被她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讪讪的笑了笑,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刚才没有注意。” 宋西月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听宋珍妮那无聊的解释,跟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反正这么长时间了,宋珍妮的赌徒嗜好宋西月早就习惯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她没有搭理宋珍妮,换好鞋继续往里走。可是宋珍妮却是执着的很,她直接挡在了宋西月的前面,不耐烦的问道:“所以说傅晋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啊?你告诉我啊!” 宋珍妮只想赶紧去看看妈妈,不想在这儿跟宋珍妮一直纠缠下去,只好说:“没因为什么,只是路过而已。” 随口丢下一句话,宋西月就走了。 房间内,宋西月的妈妈还在躺着,好像是还在睡觉。宋西月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妈妈,眼里一瞬间就湿润了,决堤的泪水夺眶而出。 但是她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小声的抽噎,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抽噎声还是把妈妈给吵醒了。宋西月连忙擦去自己脸上遗留的泪痕,转身去看母亲。 宋西月趴在床边,看着妈妈苍白的脸色,问道:“你看看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不要总是为我操心,好不好?” 妈妈没有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宋西月知道刚才的刺激一定很大,她不禁非常担心的看着妈妈。 正文 第8章 宋珍妮大闹医院 宋西月觉得整个房间内的空气都要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轻轻的给妈妈压了压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二楼阳台上。那里的落地窗很大,大到可以将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让人觉得有心胸开阔的感觉。 宋西月站在那里,斜靠在窗边,想起从前父亲在的时候,总喜欢站在这里,看着外面的一棵树,一捧花,都会思量许久。 宋西月当时总是不懂,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落地窗,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爸爸就能看上好久?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因为只有在这扇落地窗面前,父亲才可卸下自己身上所有的伪装,扔下自己在家人面前的逞强,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不知不觉间,宋西月发觉自己的眼角有了一丝泪滴,抬手就把它抹去。因为宋西月在心里发过誓,她不会害怕任何人,更会勇敢的撑起宋家。 隐约间,宋西月听见了隔壁有吵闹的声音,因为是妈妈醒来了,赶紧小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在楼梯的拐口处,与宋珍妮撞了个满怀。 宋珍妮大呼一声,“呼!好痛啊!你走路都不长眼的吗?”她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嫌弃的朝宋西月埋怨道。 宋西月不想和她争吵,反正平时宋珍妮骄傲跋扈惯了,自己的妈妈又是非常的疼爱她,所以说宋西月还真是得忍着自己的暴脾气,不能对她怎么样。 宋珍妮见她不说话,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太重了,不禁眉眼一笑,对着宋西月说:“那个,西月,没事,我就是太疼了,所以说才会这么激动的,你别在意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态度一下子从地上升到了半空中,实在是很令人不可思议,但是宋西月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那是在每一次宋珍妮只要是欠了赌债,还不了的时候,就会对她格外的好,简直是让她觉得恶心。 宋西月冷冷的看着面前极力讨好的宋珍妮,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准备上楼,因为她心里还在担心妈妈。 宋珍妮按下自己心中的不耐烦,拦住宋西月的去路,说:“西月,你可不可以再借我一点钱?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宋西月转过身来,忽然觉得很好笑,“你知不知道,你的保证就像是一句笑话,鬼都不会相信!” “你!你就不念及一点情分吗?”宋珍妮是真的装不下去了,露出了自己原来的本性,朝着宋西月大呼小叫。 宋西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客厅这边,对她说:“你叫什么叫!你就不怕吵醒妈啊?” 宋珍妮跟本不会管那些,因为现在她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快包不住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她握住宋西月的双手,苦苦哀求道:“西月!西月!你救救我!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啊!那样你让我怎么活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赌了,真的!” 宋西月站在那里机械的被宋珍妮拉着自己的手臂,一动不动,她明白了原来刚才的吵闹声不是妈妈醒了,而是宋珍妮的那些债主们。 宋珍妮的声音越哭越大,宋西月实在是不能听她整天躲债主,然后又来哭哭啼啼的求自己,她收回自己的手臂,后退了几步,冷冷的说:“宋珍妮,我告诉你,上一次就是我心目中的最后一次,我说过不会再有第二次,就是不管你再怎么求我,都不会的!” 宋珍妮因为绝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地板,宋西月没有搭理她,转身离开了。 “你不帮就不帮!宋西月,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别后悔!”宋珍妮还是不死心,歇斯底里的喊叫。 可是,宋西月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 宋西月关上手机,躺进被窝中,不去想一切事情,只想让自己好好的睡一觉。 吵醒宋西月的,是手机铃声。宋西月在床上摸出手机,疲惫的放在耳边,接听了电话,但是还是谁的昏昏沉沉的。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躁的声音,“宋西月,你给我赶紧来!赶紧把宋珍妮给我带走!”说完便“啪”的挂断了电话。 宋西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猛地坐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是谢彦霖的电话,她听到了宋珍妮的名字,宋西月只觉得头很痛。 她才只睡了一晚上,宋珍妮就又给她惹出这么多麻烦? 一小时后,宋西月赶到了医院,谢彦霖说鹿茉莉正在养胎,她便直接到了医院。 刚打开门,便看见了头发凌乱的宋珍妮,宋西月就是再讨厌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管她。 宋西月也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谢彦霖,以及躺在床上面带笑意的鹿茉莉。她没有理他们,直接去地上扶起了宋珍妮,拉着她就要离开。 宋珍妮却不干,她挣脱了宋西月的胳膊,大声喊道:“宋西月,你昨晚给我凶的时候那股狠劲儿去哪儿了?你怎么不跟谢彦霖要赔偿?他出轨这事情难道就不应该赔偿你嘛?” 宋西月抬着头,但是眸子却是暗淡的,她还没有说什么,一边的鹿茉莉就抢先道:“诶呀,西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苦难了啊?你要是缺钱你就说,我和彦霖不会不帮你的,你别总是一个人撑着。” 鹿茉莉说着,便要起身下床,可是被谢彦霖给拦住了,“你干什么啊?你快躺上去,刚才因为宋珍妮你已经动了胎气,你别管她们!” 谢彦霖轻轻的把鹿茉莉给扶到床上,宋西月觉得场面恶心极了,转身对宋珍妮说:“你走吗?你要是不走,我就先走了。” 谢彦霖没好气的说:“宋西月,我告诉你,以后管好你们宋家人,难道我们谢家是收容所吗?” 宋西月停下了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回头看过去,看见了谢彦霖脸上的嫌弃,以及鹿茉莉脸上的得意,对着他们说:“你们放心,就算是宋家有一天濒临破产,我都不会来找你的,因为,你根本不配!” 说完便拉着宋珍妮离开了,气的谢彦霖留在原地。 正文 第9章 宋西月去赌场 从医院出来之后,宋西月在前面走地很快,让穿着九厘米高跟鞋的宋珍妮怎么也追不上。 “宋西月,你干什么啊?你等等我!”宋珍妮一边颤颤巍巍的走着,一边朝前面的宋西月大喊。 宋西月没有搭理她,只是在前面很快的走着,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迎面而来的风吹干自己脸上的泪痕,她不想承认,自己哭了! 宋珍妮看宋西月没有一点想要等等自己的意思,着急的干脆脱下自己的高跟鞋,赤着脚在地上跑,总算追上了!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不就是来向谢彦霖要钱了吗?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再说了,他在外面有了小情人,你怎么不拿这个去威胁谢家人,那岂不是会给你一大笔钱?难道他不该给你吗?”宋珍妮一边弯下腰穿着自己的鞋子,一边对宋西月说。 宋西月看着将头发整理好的宋珍妮,长得是真好看,可是就是天生一副贱骨头。她靠近宋珍妮,说:“是不是威胁谢家拿到一笔巨额的赔偿之后,就可以让你去还完自己的赌债了?说不准还能供你再赌上一阵子?” 宋珍妮的脸色被宋西月说的极为难看,青一阵红一阵的,但是她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怎么,我们是一家人,我在难处你帮帮我怎么了?不应该吗?你未免太过于绝情了吧?” 啪的一声,宋西月一巴掌打在了宋珍妮的脸上,那一掌几乎是用尽了宋西月的所有力气,连自己的手都红了起来。 宋珍妮一个踉跄,朝后腿了好几步,差点摔倒,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你敢打我?宋西月你是疯了吗?你不敢对谢彦霖怎么样,也不敢对鹿茉莉怎么样,你就只敢欺负我?你这算是什么本事?” 宋珍妮捂着自己生疼的脸,在大街上大呼小叫,引来不少的人围观。 宋西月看着她,眼眸冷的像是一潭冬天结冰的湖水,“这一巴掌就是想告诉你,这么多年来,宋家对你没有半分亏待,你的生活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只能怨你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说完,开着车扬长而去。 宋珍妮气的都要疯掉了,朝着车大声喊叫:“我告诉你,我也姓宋,宋家的财产什么时候都得有我一半!你休想独吞!” 车子在路上疾驰,宋西月曾经不只一此这样想过,就这样死掉,可是每一次都有很好的理由制止了她。 什么都不为,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妈妈,就足够了。 停下车,宋西月冷静了一下,虽然说自己刚才对送珍妮说的话那么狠,但是要是真看宋珍妮就这样被带走的话,她还是真的有点不忍心。 就算是不心疼宋珍妮,她是自找的,但是妈妈一直都很依赖宋珍妮,特别是在精神上出了问题之后,就更加的依赖。 所以说,宋西月觉得现在还不能让宋珍妮出什么事情。 宋西月想了一下,掉头去了一个地方。 她来到了平常宋珍妮经常赌博的地方,这里应该也会有平常他们经常一起赌博的人。想着,便走了进去。 这里很隐蔽,要不然怎么能让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呢? 宋西月往里走,环境越来越幽深,就跟一个人迹罕至的吊危楼一样,让人觉得瘆得慌,但是为了宋珍妮,宋西月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越往里走,空气中一股难闻的问道越来越重,宋西月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忍着想吐的感觉。 终于,宋西月看见了地上的垃圾,那类似于外卖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他们在这里吃过饭,所以就随手扔了吧? 宋西月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这是个好现象,最起码代表她没有找错地方,这个地方的确是宋珍妮赌博的地方之一。 在往里走,就出来了一个人。宋西月在大脑中搜索,之前她来救过宋珍妮几次,所以说一些和她赌博的人她还是记得的,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她还是真的不记得。 那个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长着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西月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再加上又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自然不能硬碰硬,“我是宋珍妮的姐姐。” 那人听了,便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不过忽然他又很疑惑,“可是你来干什么啊?宋珍妮现在不在这里啊?你还来干什么?” 宋西月听了觉得怪怪的,问道:“她在这里欠了多少钱?” 那人呆呆的望着她,说:“你没有搞错吧?钱不是前两天就还清了吗?你怎么又来还钱啊?” 宋西月一震,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钱还清了?这么说还是上一次在酒吧里的时候,这中间宋珍妮没有再欠过他们钱? “你的意思是上一次在酒吧还完钱之后,这中间就没有再见到过宋珍妮吗?”宋西月不明白,干脆问他。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随后有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宋珍妮我们见过,但是她不欠这里钱,她好像是在另一个新的地方开始赌了,而且这次赌得更大。” 宋西月觉得自己一下子受到了暴击。她绝望的问:“那你知道她在哪里赌得吗?” 那个人想了想,说:“好像是一个女人,好像还怀孕了,不过看样子好像那个女人不赌,只是让她赌吧。” 宋西月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在心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脸上的花容也渐渐变了颜色,胸口一起一伏。 那个男人不知道宋西月怎么了,看着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你还要在这里吗?” 宋西月明白男人的意思,临近深夜,这里,估计又开始“工作”了吧? 正文 第10章 得知真相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宋西月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木偶,任凭别人拉着走。 刚才他说的那个孕妇,是鹿茉莉? 宋西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能半信半疑,但是除了她,还会有谁会这样恨她?会用如此卑鄙恶劣的手段? 还有昨天,宋珍妮去医院闹过,宋西月想到这里,真是觉得鹿茉莉很恶心,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人? 可是,世界上的人本就是不同的,有高尚的自然就会有低俗的。 “喂!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刚才那个男人一边大声的叫着宋西月,还一边用手宋西月的脸前晃来晃去,估计是以为宋西月傻了吧。 宋西月正在刚才的事情中沉思,所以说就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叫喊,“你怎么了?你别在这儿给我撞死装死啊?”那个男人再一次朝着宋西月喊道,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耐烦的味道。 宋西月恍然间回过神来,看行那个男人,一脸迷茫,“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 下一秒,“咚”的一声,宋西月撞在了一个很坚硬的东西上,撞得头晕脑胀,一瞬间还有点迷糊,脚下也觉得站不稳了,就觉得好像踩在一片一片云朵上一样,软软的,但就是站不稳。 宋西月勉强支撑着自己的头部,让它尽力恢复清醒,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向面前的一个高大的物体,很模糊,“那,不就是个人吗?” 宋西月重重的摔了下去,只觉得这面前一片混沌,一点也看不清,只是好像,面前有个轮廓,那人,好熟悉。 等到宋西月醒来时,发觉自己是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四周空荡荡的,看起来很豪华的样子。 宋西月揉着自己酸痛的头,一边思考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慢慢的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宋西月看着周围都没有人,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撞到了谁,然后就晕倒了,之后的事情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儿,宋西月赶紧看向被子里,知道一切都完好无损的时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俏眉也渐渐舒展开来。 “噢?你刚刚在看什么?又或者是在担心什么?”一个声音猛地传入宋西月的耳朵里,瞬间又传入她的大脑中。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宋西月抬头便看见了说话饿那个人,也就是带自己来到这里的人,竟是钟子谦? 钟子谦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身上的浴袍仅仅盖住了自己私密部位的身体,其余的全部露在外面,看的宋西月一阵脸红,不禁别扭的将头转到一边去。 “你问我?这应该是要问你啊?宋二小姐?”钟子谦走近了两步,慢悠悠的说出这两句话。 宋西月好像有点印象了,“莫非撞到的那个人,就是他?”宋西月心里想,手指不自觉的交叉在一起,这是宋西月紧张不安是才会有的表现。 钟子谦笑了,“你很怕我?你不是号称什么都不怕的吗?”只见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嘴角还残留一点点的红色液体,看起来邪恶妖魅。 宋西月没有回答,她从床上利落的下来,将头发整理好,对钟子谦说:“钟先生,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钟子谦没说话,自顾自的到倒红酒,宋西月倒也没有指望他说话,抬脚就往外走。 “你这是要去找她了吗?”钟子谦悠悠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宋西月的脚步不禁顿住,诧异的表情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她的脸上。“你说什么?”宋西月尽管心里很不想相信,但是好像又不得不信。 钟子谦说:“其实,你还用找吗?明摆着的事,你却非要去查个明白,你难道还盼望人家把自己做过的这些肮脏的事情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吗?” 宋西月明白了,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鹿茉莉! 钟子谦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红酒杯,戏虐的看着宋西月,说:“怎么样,很新奇吧?你现在还要去找人家理论吗?” 宋西月忽然脑海中浮现起鹿茉莉那张恶心的嘴脸,她曾经警告过她,她自己的底线是家人,尽管宋珍妮平时总是会给她惹麻烦,但是终归是容不得鹿茉莉来欺负的! 她转身就要走,离开了钟子谦的房间...... 宋西月真是没有想到,鹿茉莉竟然会做出这么让人恶心的事情,她现在只想跑到医院,去当面跟她对质,问问她,到底还要不要给自己的孩子积点德? 车子一路狂风奔驰,一旁的花草树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风给吹成了一边倒。宋西月心中的怒火已经上升到了极点,就连手机响了都没有接通。 可是,手机响了一声之后,又打来了第二通。宋西月害怕是妈妈有什么急事,便把车子停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西月,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宋西月惊慌失色,她知道这是宋珍妮的声音,那边好像有很多人的样子,难道?那些人又开始找宋珍妮了吗? 她赶快拨通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雪山咖啡馆后面的哪条小路,二十分钟后如果不拿着钱来,就来给她收尸!”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留给了宋西月这一句话,宋西月手机一下子滑落到地上,觉得手脚冰凉。 宋珍妮的喊叫,是声声刺痛了宋西月的心,她立马发动引擎,赶往雪山咖啡店。她开的很快,就好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正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宋珍妮,不管宋珍妮平常到底有多么的不好,有多么的给她惹了多少麻烦,可是,最终宋珍妮还是她的姐姐,尽管只是名义上的,可是说白了,还是有很多的感情在其中。 毕竟,自己的妈妈很依赖她,她是不能出事情的,要不然,对谁都不好。特别是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