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01 企盼 犹记得初遇在朵云斋的那一年, 落寞少女与阳光少年间, 由一杯橙汁引动的牵绊…… 都说一见钟情是最不可靠的情缘, 为何却偏偏成为了一生的企盼?! * 奈何地位悬殊的碍难, 让彼此的付出如泉枯流断, 即便他们再如何懂得执着的可怜, 仍要用一生的代价去换, 那梦寐以求、携手并肩的一天! * 六年的风云变幻,浪潮席卷, 他们一步一个脚印,把全神注贯—— 枪林弹雨,萧瑟了, 多少年少轻狂时最自由自在的梦幻; 义无返顾,明了了, 终究青丝红颜为此美轮美奂的怦然。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们正是这般坚定信念! * 从清明谷雨仲夏时节,到寒露霜降腊月严寒, 看着女孩风雨无阻、日以继夜, 见证着那个原本沉静文弱的少女,成长得万马千军也视若等闲! “别怕,有我,未来再多的艰难, 我以钢铁脊柱,为你一力承担!” 岂知她也只是一介女流,弱质纤纤, 怎堪得柔肠百结处,一寸一寸断! * 从春暖花开夏星闪烁,到秋高气爽冬雪蹁跹, 望着男孩百折不挠、望眼欲穿, 亲历着那个往日磊落飒爽的少年,誓言着覆手翻云去力挽狂澜, “别怕,有我,爱情天空再黑暗, 我用坚定双手,为你托起蓝天!” 然而他其实也不过及冠之年,温雅良善, 风华韶曼,青春锦绣,就这样让它凋零在手指之间?! * 每每想到此处,总是忧伤黯然, 是否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 再也不能去奢求圆满? * 若是这样,可否让我 为他们向诸天的神佛祈求祝愿, 愿他们的双眸始终清朗如昔, 愿他们的爱情有一日终能艰难玉成、直到永远! 如果你们要求代价, 我愿失去文字的能力,长睡不醒, 在梦中伴着他们—— 一起看云清水淡…… …… 缘起 02 神龙 强台风“神龙”今夜将登陆燕祈祈恋市,附近海域的所有国家都接连发布了一级强台风警报,沿海的居民被有序地疏散,近岸的船只也接到电报,一一进港避风。 “杰西卡,我观察了卫星云图,也测算了相对风速,以Scarlett的性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早一天到我苏伊士的医疗实验室,我就多一分把握!如果现在进祈恋港避风的话,考虑到航程和洋流风向的影响,最少也会耽误我们五天的时间!你的身体可损失不起五天!如何,我们赌一下?!”清冷的语调透着超脱生死的淡然,仿佛此刻在讨论的并不是她们自己的生命一样,微笑的表情有着泰然的笃定。 ——暗影·琅巽,伊黎第一黑道世家琅巽家族的当代家主,身份莫测,行踪成谜,却原来是如此清秀纤细的人儿!不知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燕祈。传说中,她泰山崩于眼前仍可面不改色的笑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脸,行事的手段却出了名的狠辣无情、血腥残忍,被极道中人尊称为“血修罗”的女子,怎么会认识身为国际特警组织最高首脑的杰西卡·霍尔?又为何会和杰西卡一路同行?她也懂得医术吗?…… “修罗,你决定吧!”一脸苍白的杰西卡斜倚在游艇的软榻上,闭着双眼不以为意地说着,“反正我这条命是捡来的,老天若执意要收走,我也不强求!” 冰凉的手突然抚上了杰西卡的额头,让她有些惊诧地睁开眼看着面前黑发黑眸的女子,暗影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带笑意的微笑,“好像没有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起胡话了?!看来今天还得再多喝几帖药,黄连好,清热解毒!” “修罗!”杰西卡哭笑不得的轻叱,“对不起,算我说错话了好吗?” “你心里明白就好!我从古天把你一路带到这里,可并不是来听你说胡话的。”淡淡地替杰西卡盖好薄被,“我等下去驾驶舱,冲出风圈前,船都会有不小的颠簸,我会用丝带把你绑在床上,自己多小心!还有,把药喝了。” “还要喝?我没有发烧啊!”杰西卡呻yin。 “只是补身体的药,还加了两味助眠的麦冬和远志,你就好好的睡一觉,放心,无论如何,我会让你平安无事的抵达苏伊士。” “你早就决定要开船了是不是?连药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你刚才还问我的意见?假民主!”只有在暗影的面前,冷艳女神才会流露出这副女儿家撒娇的神态。 暗影面无表情的举起放在一旁的药碗递到杰西卡的面前,“无聊!你几岁了?别耍宝了,快喝!”只有万分熟悉她的人,如杰西卡,才能察觉她眼底藏得异常深邃的笑意,哼,就会死鸭子嘴硬,其实心里受用的很! 看杰西卡纵然是一脸的不满意,但还是听话地大口喝药,暗影满意地起身,到一旁的衣柜里取出几条丝质的围巾,轻巧撕开,准备用来绑起杰西卡。忙碌中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她因为怕那苦得要命的药,而偷偷地往舷窗外倒掉了半碗。 “好了,”暗影收起药碗,双手连人带被抱起杰西卡,为那分外轻盈的感觉眼神隐隐闇了下,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把她放到连接着侧舷的大床上,用丝巾迅速而小心翼翼地把她固定起来,“好好睡一觉,醒来应该已经风和日丽了。”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修罗!”杰西卡是真的有些累了,再加上适才喝下的那半碗药的作用,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God-bless-you!”暗影俯身亲吻杰西卡的额头,而后从容地步向船舱驾驶台。 阴霾的天空布满风雨欲来的气息,偶尔飘落的雨丝预示着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神龙”快来了! * 从船舵前方的舷窗往外看,墨蓝色的海洋一改往日风平浪静时的温柔宽广,翻腾着、咆哮着,卷起的浪花像一头无法餍足的兽,叫嚣着意图吞噬阻挡它前进的一切! 风助海势,肆意蹂躏着渺小的Scarlett,洁白的船身分明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抹亮色,尽管风雨飘摇却始终屹立不倒! 左倾将近30度的船身切着灰白色的浪线,迎着扑面而来的巨浪,艰难地爬上浪峰,然后顺流而下。随着一波波的海浪起伏,避开让自己翻覆的危机。光明,就在眼前! 暗影心无旁骛、静默如石。这时候,任何高精密度的导航设备都已经形同虚设了,雷达监视屏幕上也是一片空白的雪花点,只有靠人的肉眼来观察每一波海浪的方向和强度,第一时间判断船应该的走向。Scarlett是由她亲自设计、组装的船,虽说是游艇,却有着足以媲美军舰的性能,否则她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本来是想,杰西卡的身体禁不起太多的颠簸,所以特地准备一路开船回苏伊士的“易居”,这样就可以给杰西卡创造最舒适的环境,好好将养身体。谁想人算不如天算,目的地也不远了,却偏偏碰上这一场百年一遇的强台风,“神龙”摆尾,还真是不同凡响! 不过快了,就快要冲出风圈了!暗影掌舵的手异常稳定,心中亦毫无即将抵达安全境地的喜悦,只是机械而流畅地避开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她自幼所接受的“教育”早已经将她磨练得心如铁石,喜悦这样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毫无帮助,所以,她不需要! 顺着一波浪峰几近50度角地下滑,快了!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前方透着的一线曙光,只要抵达那道光线,就安全了!暗影视角的余光始终胶着着那道亮线,适当而轻缓地转动船舵,倒车引擎,不着痕迹地微调着航向,向着光明缓慢而坚定地持续行进…… 缘起 03 光明 “修罗!”身后突然传来杰西卡的叫声,暗影的心蓦地往下一沉,放置在舵上的双手却仍稳定如常,双眼亦紧盯着前方舷窗外的风浪,不曾转头看一眼。 “怎么下床了?”声线稳定的话语没有起伏,好像只是在做“日安”之类的问候。 “修罗,对不起!我刚只喝了半碗药……”杰西卡有些心虚,不过既然敢承认,也就自然有心理准备接受将来的秋后算账!但眼下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紧!“还好只喝了半碗,我才能醒着看见海里有人。快救人!在右舷10点钟方向!” “你来掌舵!”暗影侧身让开位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的身体不能下水!快点过来!”一等杰西卡的手搭上船舵,暗影立刻放开手冲向右舷甲板,边跑边说,“一定保持航向,全速,五分钟!杰西,你就是个烂好人!” “你也就是嘴硬而已!”杰西卡用全身的力量抓紧船舵,微笑自语,“明知道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冲出风圈了,明知道这五分钟就是生死一线,你还不是跑去救那生死都不能确定的落水之人?!因为你知道,如果你不去,我也要去的,否则即使我能活下来,也是没法安心的不是?你也是个烂好人呵!” * 且说冲到甲板上的暗影,奔跑中利落地除去外套和鞋子,抓过挂在舷梯口的救生衣套上,解下放在一旁的救生圈,试了试上面连接着的破断拉力为10MT的绳索的长度,然后看准那在海上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用力地投出救生圈;然后她干净利落地跃入海中,牵着泳圈一起奋力游向那抹飘忽的白色。 以暗影那般傲人的身手,与大自然做这样的搏斗也仍是近乎螳臂当车、九死一生的。再强的爆发力、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禁不住一个哪怕小小的浪头;勉力游向落水者的位置,却一次次被险恶的风浪推离前进的方向,平时易如反掌的距离,现下却怎么也到达不了。 不行!没有时间了!再这样拖下去,绳子的长度就要不够了!暗影的手脚依然按着一定的频率划动,心下却暗暗思量—— 船绝对不能停,否则就算救起了人,最后也是个死;可是如果她一直不回去,那白痴女人一定笨到停船等!或者放开救生圈?这样可以游得更快!可是在这样的环境,放开绳子,即便是她,也没有自信可以带一个人万无一失地游回船上的,怎么办? 暗影抬首又仔细看了一眼那起伏着的白影,深吸一口气,解开绳索扣在腰间造型特殊的“腰带”上,放开救生圈,随即一头扎进澎湃起伏的大海里! 相对于海平面上的风急雨骤,洋面下的水世界要稍稍安静平和一些,但是一样危机四伏。暗影没有携带任何的潜泳设备,只能凭直觉和经验来判断行进的方向。侥天之幸,她成功了!冰冷的指尖终于感受到了和周围阴冷刺骨的海水截然不同的丝质物体,抓住了,白色的连衣裙! 暗影拉住落水的紫发女子挣出水面,左手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活动了几下僵冷的关节,而后在女子的颈侧、胸前以及身后的几处穴位上连点几下,才搭上她的颈动脉,证实了她仍然活着的事实。随即,将女子的头部环住托出洋面,急速收起腰间绳索的同时,飞一般地游向Scarlett。 爬上船舷的暗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稳住身子的她自嘲地苦笑。她未免太自信了不是?当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昏迷了两个月之久,接到杰西卡的求救信号,挣扎着去古天接应她,来祈恋的一路上更是狙击不断,她日以继夜地护着杰西卡,没有停下来好好的休养过哪怕半天,怎么还会天真的以为还是原来的自己呢? 右手扶着昏迷的紫发女子,暗影收回左手在自己身上几个特定的穴位上轻点,勉强激发了自己的体力和精神,才挂上满不在乎的笑容步入船舱。 一言不发地把浸泡在冰冷海水中时间过长,严重缺氧的落水女子除去衣物后放入高压氧舱(还好为了要照顾杰西卡的身体,临行前她特地在船上配备、加设了齐全的医疗设备,否则,大概拖上船也只能等死了),然后接手船舵操纵Scarlett继续航行。此时,那道耀目的光线已近在咫尺…… “她没事,只是缺氧时间长了些,但总会恢复的!现在,你该死的可以给我躺回你那该死的床上去了吧!”第一次,暗影的语气里带上了怒气的尾扬。 该死!杰西卡额头上都是冷汗,那个和她一起受训、共同学习的至交好友,那个和她同经战火、共历生死的亲密袍泽,曾经和她不相上下的身手,如今,如今…… “修罗,没事的!我会没事的,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杰西卡慢慢靠着舰长椅站立起来,注视着背对着她的暗影紧握船舵、惨白而脉络清晰的双手,诚恳而充满信念地说着。 突然,昏暗阴霾的舱室徒然一亮,Scarlett终于冲出了“神龙”的包围,如历经沧桑、浴火重生的翩翩佳人,傲然行驶在风平浪静的蔚蓝海洋之上。 不可思议,只是一线的距离,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一边是怒浪滔天,另一边却是如此的波澜不惊。原来,只要能坚持度过眼前的风雨,前方将是何等光明无限的坦途啊! 暗影和杰西卡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双眼炯炯地注视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洋面。 风雨,渐逝身后;远方,残阳如血! 道左相逢 天涯阻隔 01 初遇 “啊,今天好累啊!累死啦!”石麒和浦生不停地抱怨。 “别叫了,你还没死呢!!”戏谑的声音伴随着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好俊俏的男子,怕是连太阳神阿波罗都会自叹不如吧! “是啊,我怎么会像你,你可是踢不死的超人啊!”石麒略为羡慕地看着那举世无双的脸蛋,哎,真是好看的没话说,看不出是个踢球的。 不错,眼前这位呢,就是燕祈国家足球队的队长,世界球王皓星翼;更因为他的俊俏,惹的一些为她疯狂的女球迷如痴如醉,但他却从不为谁动心过,对任何人都很温和,脸上也总挂着笑容,却给人以不易亲近的感觉。他的私生活永远与他对足球的态度一样,一丝不苟。也因此,他被一帮女球迷起了个别出心裁的外号——“令全世界女子哭泣的男孩”。 “石麒,怎么样,今晚我们去朵云斋吧!”浦生边走边提议。 “好啊!”石麒回答道。 “什么是朵云斋?”翼君不解地发问。连声音都是无可挑剔的悦耳! “朵云斋么,就是……” “你去了就知道啦!”浦生打断了石麒的答话。 “去就去吧,反正今晚没事,走罗!”翼君一马当先地跑上前去。 “等等我们!”浦生、石麒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 坐落于繁华的祈恋的朵云斋,是远近闻名的酒楼,却不因它豪华的主楼、香醇的美酒而闻名于世,使它扬名的原因在于——艺妓。燕祈的艺妓大多卖艺不卖身,但朵云斋的艺妓却不然,这当然成了朵云斋生意兴隆的一大主因。不过,想来只执著于足球的翼君对此并不知情,以至于…… 今晚的朵云斋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只见他穿着一件丝质运动衫,拉链一直拉到领口。竖直的围领遮去了他大半张脸,可他还拼命低着头,像怕被人看见似的,说不出的怪异。他甚至还点了一杯饮料——橙汁,天可怜见,一个大男人喝橙汁?!还是在从开张以来从不售橙汁的朵云斋,奇怪,太奇怪了! 翼君低着头恨恨地瞪了眼石麒,竟带他来这种地方,亏他想得出来!一进门的景象让他只想夺门而逃,却被一个不知羞的女人给缠住了,又不敢用手去推她那几乎没有衣服遮掩的身体,情急之下也就只能低下头遮住脸。开玩笑,世界球王要是被人知道涉足这种场所,明天准上《燕祈竞报》的头版被炒的人尽皆知。 刚才他点了一杯橙汁,那女服务员惊讶的表情让他觉得奇怪,莫非这么大的酒店连杯橙汁都没有吗?!不可能,他摇头否决了这一不可能的思想。 安琪不解地看了眼对面的男子,他遮去了他的脸!安琪想起了他刚进门时,她看到的那张脸,太俊美了,无法想象世上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可他为何遮住自己呢?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耐,刚才点了一杯橙汁,可见他从未来过这里,现在他又莫名其妙地摇头,他在想什么?疑惑,还是疑惑…… * “百合子小姐,求求你了,我还没有满十八岁,无法找工作,我求求你用我吧,我真的很需要钱!”哀愁美妙的女性声音正在哀求朵云斋的老板——藤野百合子。 百合子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头脑中只出现了“美若天仙”四个字。她百合子看过的美女不少,但与眼前的汐沙比起来,只能说是平庸,她美得太出尘了!如云的紫发、如雪的肌肤、如诗的谈吐、如星的眼眸、如画的脸庞,太美了,世界上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美。不仅在容貌上,在气质上也是,那不沾一丝俗世之气的气质。 如此不凡的女孩为什么执意要到这种地方来工作,来当艺妓,还是陪酒卖身的那一种?她很需要钱,百合子肯定,否则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怎么会做这种工作;而且款项一定很大,大到她无法启口向人去借,否则谁忍心拒绝这么美丽的女孩呢!就像此时的自己,也已不舍这朵空谷幽兰就这么**于朵云斋的朵朵乌云中了啊! “这样吧,”百合子开口,“我收留下你,但你暂时只能做服务员,不能当艺妓。你根本还未解男女之事……” “可是,这样一来,钱不是……”汐沙嗫嚅地说。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先借给你,从日后的工资中扣除。这是规矩,你必须遵守。”百合子别有深意地告诫。 “我明白,谢谢你!”汐沙面带笑容地答道。 “这就对了,你对客人一定要面带笑容,千万不能像你刚进来时那张哀怨的脸,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在那样了。” “啪啪啪”有人敲门,“进来!”百合子用威严的声音命令道。门开了,进来一个服务员打扮的漂亮小姐。 “百合子小姐,有个客人要点橙汁。”苏菲拘谨地禀报着。 “哦,是故意捣乱吗?”百合子冷冷地问。 “不像,他是第一次来这儿,而且是石麒和浦生带来的。” “这样啊,那……你到我的冰柜里拿瓶橙汁给他。哦,对了,这位是新来的小姐,”百合子指向汐沙。 “你好,我是夜神汐沙。”汐沙微笑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苏菲。”像被感染一样,苏菲一扫拘谨,竟也挂上了一脸灿烂的笑容。 “好了,苏菲,你先带汐沙下去换件衣服,然后把橙汁给她,告诉她那位客人所坐的位置。让她端过去。”百合子对苏菲吩咐道。 “好,你跟我来。”苏菲笑着向汐沙招手。这是什么衣服啊!汐沙厌恶地看着身上比一块薄纱围巾大不了多少,也厚不了多少的“衣服”。可是,爷爷住院需要钱,哎,叹口气,认命地端起放橙汁的托盘,走到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大厅。 “那位客人坐在5号桌,很怪异。”汐沙想起苏菲对她说的话。怪异?!汐沙自嘲着,到这种地方来的男人除了寻欢的目的外,还会有什么呢?怪异,何怪之有? 汐沙看着那位从头包到脚的男子,他很高,很壮,却把头缩在围领里不愿抬起来,直觉地,她认为他就是那位苏菲口中怪异的客人。端着托盘,她走向5号桌台。 “先生,您点的橙汁!”汐沙用天生柔媚的嗓音叫着眼前低着头的男人。 好甜美的声音,毫无矫揉造作之气!翼君不禁抬头一望,这一望不由地看呆了。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周围好似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白气,更让她像天上的仙子,太美太美了。 “啊,哎,对不起,我帮你擦!”汐沙慌乱地用餐巾擦拭着。她的心好乱,好英俊的男子,那一双深邃的深褐色眼眸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深潭,让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打翻了那杯无辜的橙汁。 “没关系,我自己来。”翼君伸手接过餐巾擦拭着,不意碰到了那雪白的柔荑,它马上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收了回去,好可爱!翼君的脸上不由泛起了笑容。 “对不起,我,我再给您端一杯橙汁来。”汐沙慌忙走出大厅,来到了苏菲的房间。 “怎么了?”苏菲关心地问道。 “没事,不小心打翻了橙汁。”汐沙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哦,那我去送吧,你的脸色好苍白,太紧张了吧!没关系,我刚来时也这样,慢慢就会习惯的。你休息会儿,我去送!” “谢谢!”目送苏菲离开房间,汐沙颓然坐在椅子上,心中不期然地升上了一双有如深潭的眼,一抹痴痴然的笑容浮上了她绝美的脸庞,只是她没发现。 不,不,不,不能想,汐沙告诫自己,不可以,她不能动真情的,特别是对来这里的男人,不能!汐沙想着,硬是以理智压抑住情感,不能爱上任何人,她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想到这,汐沙不由一阵心伤,出于何原因,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只是,她没去深究。 * 不是她!翼君远远就看到端橙汁过来的人并非先前的女孩,这个发现使他不由蹙紧了眉头。 哇,好帅的人!苏菲在这里工作了三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帅的男人。她不由庆幸自己的好运。 “先生,橙汁。”苏菲娇媚地叫着。 什么恐怖的声音啊?!翼君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放下吧!”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拿起橙汁就灌了一大口;这才想起自己从下午到现在还粒米未进,而一旁的石麒和浦生他们,倒是吃得不亦乐乎,岂有此理!都是他们俩害的! 脑海中不由浮起了那一张美绝尘烟、楚楚动人的脸来。她是谁?那么纯洁的女孩为什么会在这里工作?她刚才答应再端橙汁来的,又为什么没来?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困扰着翼君,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请问,你们的老板在哪?”悦耳的男中音蓦然响起,苏菲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突然站起的高昂身躯,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在,在102号房间。” “谢了!”说完,翼君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只留下仍怔在原地不明所以的苏菲。 怎么了?做在石麒身旁的安琪不由一阵失望,那个英俊的男人要走了吗?苏菲对他说了什么,让他走得如此匆忙?不对,他没朝大门走,而是走向后厅,这意味着什么?安琪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道左相逢 天涯阻隔 02 钟情 百合子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坐在沙发上俊逸不凡的男子,不明白他何以提出这样的请求,“您真的想帮汐沙赎身,带她离开这里?!” “是的!”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让人难以反驳。 “可你只见过她一面而已啊!而且无论你或她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不可能……” “她是第一天才来这儿?”翼君的语气中透着欢天喜地,打断了百合子的话。 “是的,而且朵云斋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但也有规矩,可不能说走就走的,这里可不是旅馆!”百合子并非不想让汐沙得到好的归宿,只是不放心面前的人是否真的会对她好,给她幸福?亦或只是对她的美丽的一时迷恋,得到她之后厌倦了便抛弃。那岂不是更让汐沙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不,那女孩不该遭到这样的**的!自己要帮她,百合子心中计量着。 “我明白了!那么先让她在这里住一阵,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接走她。不要再让她招待任何客人了,给她一个私人房间,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支付,OK?”用的是问句,却是命令的口气,王者的气势表露无遗。 他一定出身不凡!世故的百合子一听便已明白,并非每个人都有这种不怒而威的气质的。百合子想,他和汐沙两人无论在外形或气质上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两人的身份却相差得太悬殊了,不免会得到外界的非议而以悲剧收场。虽然眼前的男子天生的威仪与不服输的气势,以及言谈举止所透出的沉稳冷静令人放心,但他太过俊逸的外表却令百合子不免为汐沙担忧。更何况他与汐沙只不过有一面之缘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未免太过轻浮,可是他形于外的一往情深却又令百合子感动不已。 “好,两个月为限!”百合子决定赌一赌了,但终究放心不下,又加了一句,“汐沙不卖身的,你千万不能侵犯她,知道吗?” “那要看汐沙自己的决定了,这不是你可以管的范围哦,百合子老板!”他脸上的促狭笑容一瞬间让百合子有点后悔作出这样的决定,直到看到他眼眸中流露的诚恳才让她明白他隐藏在笑容之后的真情。百合子真为汐沙庆幸,幸好她遇到了这个男人。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吧! “我不管总可以了吧!”百合子宽心地笑了,“你稍等,我去跟汐沙说。”边说边起身欲向房门口走去。 “百合子小姐,请……请措辞柔和一些,别惊吓到了汐沙。”翼君不甚放心地嘱咐着,显得有些傻乎乎的纯真,还带着几丝不知所措。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误以为你是大色狼的!”面对他的纯真,百合子不由地打起趣来。现在她完全释怀了,她相信眼前的男人是一个专情的人,更相信他已经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汐沙。除了爱,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如此洒脱的男子患得患失,百般叮嘱不可伤了心中佳人呢?她祝福他们俩能幸福,真的。 * “百合子小姐,您在开玩笑!”汐沙不可思议地叫着。来这第一天,竟然会有人对她“一见钟情”,要为她赎身,甚至愿意负担自己所需的一切费用!!不可能的,世界上哪会有这种事,更何况老板还说那男人不要她的身子,只是单纯地想帮助自己“所爱”的人!不可能,天下怎会有白吃的午餐?不可能的,幸运女神不会这么眷顾她的!汐沙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但只是因为这件事太离奇了吗?是的,汐沙这么告诉自己,刻意忽略脑海中突然浮现的那双深潭似的眼眸与心中那抹深邃的痛彻心肺。 “汐沙,你听我说,这是千真万确的。来找我想赎你的人我并不认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出身豪门而且相当英俊。我想,他应该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跟我开玩笑。我唯一不放心的人是你——汐沙你太年轻,很多人情世故你还不明白。我在这里要告诉你一句话,‘千万不可动真情’!特别是对他这样的人。我相信那男人的女朋友一定很多,而且他自己也必定多情,爱上他,最终受伤的必然是你。即使他对你一往情深,他的家庭也很难容你!” “他可以给你很多钱帮助你渡过这个难关,但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把一切都给了他,明白吗?保留下这纯洁的身体与灵魂,将来嫁一个爱你,你也爱的丈夫,好吗?”百合子坏心地加了后面那一大段话,精明如她,其实早已看出皓星翼对夜神汐沙的真情,可她就是忍不住想捉弄一下那个纯真的大男孩。谁让他不学好,学人家来朵云斋!百合子为自己的捉弄找借口。 “保得住吗?!”汐沙哀怨地说着。 “当然,他答应过的!汐沙,为老板我争口气,让人知道咱们朵云斋的姑娘也能出乌云而不染!” 汐沙不由破涕为笑,“谢谢你,百合子小姐,能遇到你,我实在太幸运了!” “别这么说,来,我带你去你以后的房间,帮你打扮一下,保管把那个人迷的七荤八素,开口向你求婚;然后你就是富家少奶奶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呀!”百合子半真半假地揶揄。 “我不会的。只是这辈子,我恐怕都没有这个福气了!” “傻丫头,你感伤什么呢?!等你还请了债务,离开了这里,你又是清清白白的大美人一个啊!你还可以追求美好的人生的。汐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一切你还看不明白吗?”百合子努力开导着汐沙,只是,在这一行这么多年,她深知这远远不是说的这么简单,这个社会,对于女子,特别是她们这些可怜人,仍是太严苛的。世态炎凉,她,看得多了!这也是她虽然欣赏皓星翼,却迟迟不肯放下戒心的最大原因啊! “我知道,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的,百合子小姐。” “这就对了,走,我们上楼!”百合子欣喜地牵着汐沙的手,心想:多善良的女孩呀!她内心深处一定很悲伤,也一定有很重的负担,但她却不忍心泼任何人冷水,总是努力地扮着笑脸迎向世人。 傻小子,可别辜负了汐沙,好好珍惜啊!百合子不由在心中为汐沙祈祷着…… 道左相逢 天涯阻隔 03 往事 自被百合子带到这间房间里后,汐沙就一直静静的坐在床前,不言不语,不思也不动,让自己完全与外界隔绝。百合子后来交待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的心乱极了,全不似外表的冷静。 百合子曾说过那个男人不会碰她,可她如何能相信呢?!到这里来的男子除了寻欢还能有什么其它的目的吗?可笑! 不,有一个人会,那个拥有一双令她无法忘却的深褐色眼眸的男人。汐沙相信他来这的目的不是找女人。基于什么原因,汐沙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本能地相信那个给予她莫名安全感的男人,不由自主地为他牵动一颗芳心。此时,汐沙好希望那个愿意赎她的富家子弟就是他!可,那是不可能的。汐沙苦笑,刚才还肯定他来此地并非是为了寻欢,现在竟幻想他是那个赎她的人,多傻!汐沙的情感宁愿心碎地相信自己会为其他男人占有,也不愿他是那个寻欢的富家子!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您帮帮我。要是真的要失去贞洁,我只愿将自己奉献给那个男子。神啊,求求您了!” “你在求谁?”突兀的声音让汐沙惊觉原以为只是在内心的祈祷早已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了。霎时间,她羞红了脸,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 “你在求谁?”没有得到回答的翼再次问道。 “啊?!”汐沙伸手掩住欲冲口而出的惊叫,这才意识到房里还有别人。她抬头一看,却蓦地望入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是你!”汐沙震惊地叫着,“你就是那个要赎我的富家子弟?!” “富家子弟?”翼君笑了,“不,我不是。不过,我要赎你倒是千真万确的。”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是你,不可能的!”汐沙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可能?”翼君心中充满好奇。 “因为,因为,你不该是这种人啊!为什么?!”汐沙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别哭,你别哭嘛!”翼君慌乱地抬起手,想为她抹去不小心从眼眶中流出的泪水。但动作却在触碰同样想去抹泪的汐沙的手后嘎然停止,改为转执她的手,“怎么会这样?”翼君心痛之极地问道。 本该细致柔滑的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周围青青紫紫的满是淤血。这不该是汐沙的手!他的汐沙的手应该是雕刻家刀下最完美的塑品,不该是这样像干过苦力似的手! “说呀,怎么弄成这样的?”翼的语气中带着习惯性的命令。 “我,我爷爷病了,公司也倒闭了,欠了好多债。在加上爷爷的巨额医药费,我没办法,只好变卖所有的家产,可这也只抵得上一个零头。”说到这,汐沙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落,语句也变得断断续续,“我在码头……帮人算帐,可那个主任要我……要打我的注意。我不肯,他便不让我工作。”汐沙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用手环住自己,“我,我没办法,只好帮人搬货、箱子什么的……” “搬箱子?你当自己是大力士吗?!那么大的货箱你怎么搬得动啊!居然学人家去搬箱子,你疯啦你!”心疼、气愤、嫉妒如火一般荼毒着翼的心,让他难以自主地出声大吼。 “啊!”汐沙着实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咽了口唾沫才说道,“你,你别生气!我现在不搬了!钱太少,我又搬不动。后来,有位好心的大婶把我介绍到这边,我想,我过几年就可以还清债务,替爷爷治病了。”汐沙哭着陈述道这里,眼眸中闪着些许的向往与憧憬。 “来,”翼君执起汐沙的手,牵着她走到房内的圆桌前,“坐下。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经历,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汐沙本不想说的,在她的观念中,来朵云斋的男人不会耐心地听你倾诉完这一切的,更别说帮助了!在他们的心里,不过只有“肉体交易”这四个字。可不知为什么,她却将自己的快乐、痛苦、无奈、绝望,这从不曾对谁提起过的一切,向眼前这个见面未满一个小时的男人和盘托出。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我未满四岁时,父亲母亲和兄长便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所幸的是,爷爷他老人家相当地宠我。爷爷是一家中型财团的总裁,所以,虽然父母双亡,我却一直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六岁那年,爷爷送我去美国念书。谁知没等我修完高中的课程,就收到一封来自燕祈的商业书简。普通的书简却给我晴天霹雳般的打击——爷爷的财团因为下属卷款私逃而倒闭,爷爷他一时受不了打击而中风住进了医院,公司的债务由身为唯一继承者的我负责。我向来依持的世界整个垮了,在美国举目无亲的我如何能承担着一切?!” “在同学的帮助下,我在匆忙之中回到燕祈,可境况只有越来越糟。我变卖了家产和爷爷的收藏品,还有他老人家曾送我的礼物,连不必穿的衣服都统统典当了。可所有的钱在支付了员工的工资以及违约金后,庞大的债务连个零头都还不了。更何况,还有爷爷的巨额医药费!” “我无法可想,所有的亲戚及商场上曾经的朋友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助之手,都落井下石,不肯帮忙。我只好外出找工作,可是我未满十八岁,又没有任何文凭,任我哀求祷告仍没有一家公司肯雇用我。我去码头帮工,又……所以,我就来到了朵云斋,想靠出卖自己来换取从小养育我的祖父的生命。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说到这,汐沙早已泣不成声。而一旁的翼君更是难以相信这件事发生在繁华的燕祈。虽说自己不是出身名门豪富,但至少向来过的衣食无虞。开始踢球成名之后,更是功名利禄一起来,从来未曾受过一点风雨侵袭。自己是个男子汉尚且无法想象此情此景,更何况汐沙一介女流,又那么纤细柔弱,真难为她了! 不由地,翼心中对汐沙更怜惜了,怜惜之余,更多了一丝敬佩。敬佩她一个弱女子能独立支撑到现在,敬佩她无与伦比的孝心,为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爷爷甘愿牺牲至此! 一声哽咽惊醒了独自沉在自己思绪中的皓星翼,这才发现汐沙哭的伤心不已。向来没有安慰女孩子经验的翼君笨拙地轻抚汐沙的背,为她拭泪。待得她稍稍平静了些,翼君执起汐沙的双手,用诚恳的眼眸注视着眼前越来越深爱的佳人。 “汐沙,离开这儿,这里不适合你。我会帮你还清一切的债务,你继续回美国念书,好吗?” “不,不行,它太庞大了。” “我付得起!” “不,这样我就欠你太多太多了。”汐沙垂下眼帘,不让自己露出太多的伤感,却在心里狂喊:天啊,不要让我们在这种境况下相识,这成了标准的恩客和jinv。我不要!天啊,为什么不让我在以往自信、骄傲的情况下与他相遇,为什么会是这样呀?! “不会。将来的某一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妻子。我可以这样要求吗?在你愿意的情况下?” “不!”汐沙惊慌地站起来,抽回自己的双手。百合子的话蓦地闯入了她的心扉——不可以动真情!是的,不可以!身份的悬殊、舆论的压力、家庭的反对、亲友的鄙视,他们不会有幸福的!这个念头左右着汐沙的全部思想,令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不,先生,我不能!您可以夺走我的身体,但我不会当你的妻子!” “别,别这样轻贱自己!我不会强求,只是很想帮你而已,别距我与千里之外,叫我翼吧!天已经很晚了,你休息吧,我以后再来看你!”翼君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掩上房门走了。 汐沙不可思议的呆立在原地,他就这么——走了?他一定是个好人; 不,会来这儿的人,不可以相信!藤野小姐的话一定不会错; 可他并没有…… 两种不同的思想交织在汐沙心里,不断企图以自身抵制对方。“总之,我不会嫁给他的!”自嘲着,汐沙心想,如百合子所说,即使他对自己一往情深,他的家庭亦不会接受这样有污点的自己。所以,不可以动真情,这是她保护自己的唯一利器。 汐沙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可她又怎知,沦陷的心是难以收回的呀!…… 道左相逢 天涯阻隔 04 失措 “傻瓜!”翼君在心里狠狠地自责,“你怎么这么笨,连话都不会讲,吓着人家女孩子。你在急个什么劲呀?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嘛,这下看你怎么弥补自己的形象!”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发火!匆匆冲回大厅,遥向浦生、石麒大喊,“石麒、浦生,快回去,明天不想训练啦?”说完便一头冲了出去,也不管那两个混小子是不是听话。 一边的石麒、浦生可不敢再待下去了。开玩笑,皓星翼在燕祈国家足球队职司队长兼半个教练,要是惹怒了她,一旦他公报私仇加大训练量,他石麒和浦生可得吃不了兜着走!连忙拿出今天刚领的薪金结账走人。 安琪再一次得见皓星翼那张光彩四射的脸,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他。他的地位似乎挺高的,说不定自己可以嫁入豪门、尽享荣华富贵了!听苏菲说,他刚去了百合子的房间,说不定可以向她套些消息来。安琪的如意算盘可打得叮当响啊! * 燕祈国家足球队训练场——国立竞技场 “快点,浦生、石麒。传球线路怎么这么乱,怎么被选入国家队的!”翼冲着两个人喊。 “冲刺!冲刺!石麒、浦生,快!这像冲刺吗?我看这是在散步!” “惨了!”石麒冲浦生喊,“翼一定为昨天的事生气了,我们今天可得被他狠狠修理了!” “是啊,我已经快吃不消了!” “喂,那两个在谈论什么呀?说大声点!”翼又将石麒、浦生逮个正者。 “跑了!”两个人边应和边跑。 * 中午·食堂 “翼君今天怎么这么严格呀?石麒和浦生都向我抱怨十四回了!”岬君如此问道。 ——岬太郎,燕祈国家足球队11号正式球员,与翼君并称为中场黄金搭档,是绿茵场上无人可出其右的辅佐良材。曾留学法国,充分吸收了号称“香槟足球”的华丽踢法;在环游世界后,在脚法中又融入了非洲足球的轻盈自然,是燕祈足球队中一员不可或缺的中场大将。 “是啊,想稍微偷一下懒都不行!”延陵涉附和道。 ——延陵涉,燕祈第一的中锋铁脚,9号,人称“猛虎”,曾是翼君的第一号对手。父亲死于交通意外,自小家境贫困,所以一向以坚强著称。自创的雷兽射门至今未碰上可以百分之百接得住的守门员,是燕祈国家足球队的副队长,目前正热恋中。 “我看到他有黑眼圈,该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有床气吧,啊?!”月辉笑着猜测。 ——古月辉,12号,曾在皓星翼受伤缺阵的情况下出任燕祈国家青年足球队的队长。他的足球天赋不及岬君、延陵,比之翼君的惊才绝艳更是差距甚远。但来自古天险地的他有一种雪国人特有的坚毅,他的“黄金之鹭”射门,是燕祈国家队远射得分的法宝之一。 “他来了!”延陵忍不住满心疑惑,向翼问道,“翼君,你没睡好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没事,晚上睡晚了。” “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补眠吧!一上球场你就拼命,回家研究战术又不肯早睡,即便是超人也受不了的。”岬君关心地提议。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下午的训练就拜托了!”说完,饭也顾不上吃就走了,留下三个呆在原地的人。 “他今天真的不正常了,平常就算再累也一定会支撑到底的呀!怎么会这样?!我这样提议根本就没抱任何他会愿意听从的希望啊!” “不正常!”月辉和延陵也这么下定义。可不正常的原因是什么,三个人却怎么也想不透了! * 其实,翼心中一直挂念着汐沙,以至于昨晚上一夜都没睡好,现在更是放心不下,离开训练场便驱车直奔朵云斋。这对于向来执著于足球的翼君来说,可是前所未闻的。 岬君他们一定呆得说不出话来了吧,翼心里想,可自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好想见汐沙,看看她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又哭过?藤野小姐是不是照自己说的话做了,有没有再让她当服务员?有没有给她一个小房间让她单独住?这一切一切皓星翼都迫切地想了解,以至于把自己弄得坐立不安、茶饭不思,甚至不顾一切地打破多年习惯,也顾不得向友人解释便急不可待地从训练场直奔祈恋! * “百合子小姐,我可以和您谈一下吗?” “有什么事吗,安琪?” “是这样的,听苏菲说,昨天和浦生、石麒他们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和您谈过一会儿,您知道他是谁吗?”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您说的,我在这里当艺妓也快两年了,还没见过这么俊朗的人儿呢!今个儿遇上了,当然想了解了解了。” “不是吧,安琪,我看你是想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吧!” “这……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何必说……” “你不必想远了,安琪。翼先生来见我是为了为一位女子赎身,可惜,那女孩不是你!” “不是我,那是谁?苏菲吗?” “也不是。” “不可能,他来朵云斋,只见过我和苏菲!” “我没有必要骗你!她是位新来的服务小姐,翼先生已经为她定下一个房间单独居住。我还有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听到你再提起一个字!”百合子一向不欣赏安琪的心计和风骚,说完话便回房间了,留下安琪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 一时间,安琪把汐沙和百合子恨到了骨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的!那个女人,我决不会让你好过的!”安琪在心中暗暗发誓。 “苏菲,过来!” “什么事,安琪小姐?” “那个新来的服务生,你知道她一个人住在哪里吗?” “不清楚,大概是三楼吧,客房都在三楼!”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哦,”苏菲边走边嘀咕,“连声谢谢也没有!” 道左相逢 天涯阻隔 05 攻防 朵云斋白天很少来人,因为朵云斋的客人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早上来,与此目标就不相符了。 但遗憾的是,皓星翼显然并不清楚这个典故,大白天便贸贸然冲过来探望汐沙,这下可让安琪遂了心愿。 且说安琪被藤野百合子刺了一下软钉子,又从苏菲那里打探了点小消息,一个人便独自坐在几乎空旷无人的大厅里计量着该怎么把皓星翼勾引到手,一边想一边喝酒。碰巧这时翼君闯了进来,两个人可面对面遇上了! “这位是翼先生吧?!呵呵,今天真是好兴致,一大早就来逛我们朵云斋?!”安琪以嗲声叫道,成功地唤得翼全身的汗毛孔起来闹革命。 “不,我是来找人的。请问,夜神汐沙小姐在哪个房间?”翼费了全身的气力与意志才好容易勉强克制住了夺门而逃的冲动,“钉”在原地表述出自己来此的意图。 “什么汐沙,这里没有这个人!不如我陪你喝酒吧?”安琪想也不想地献媚。 可怜的安琪,她怎知翼君在听到她说没有汐沙这个人时,便转身往3楼2室——昨天他们相见的那个房间——跑,压根儿没注意到她的后半段话(不过,就算注意了,也只不过会让翼的胃再闹一次反革命罢了)。 “可恶!那个叫什么汐沙的,八成就是那个贱女人。哼,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安琪兀自咬牙切齿地重申。 “汐沙!”翼一边撞进门,一边喊着汐沙的名字。着实吓了正在看书的汐沙一跳。但看见端坐在桌前的她,翼君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你还在。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么自责——以为你因为我昨天的话又一走了之去做苦力,还好!” “先生,”了解了皓星翼冲上楼来的原委,汐沙好容易定下心来,“您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我只是放心不下,怕昨天的唐突会给你造成阴影,便想来看看你。对了,叫我翼吧,我昨天可已经提醒你了哦!”抑制不住心头因为她的安好而泛上的激动和喜悦,翼君的口气转为了闲话轻松的自然。 “翼先生……” “翼,或者翼君,OK?” “噢,……”还未等汐沙把话说出口,敲门声便响了起来。进来的人是百合子。 “呀!听苏菲说有人闯进了汐沙的房间,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翼先生啊!朵云斋白天可不做生意,您这么早来,不是想带汐沙私奔吧!啊?”百合子笑着调侃。 “呃,……我,我,我只是来看看,看看。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翼君几近狼狈地以同他进来时一样的速度冲下楼,发动汽车返回训练基地。一边开车一边想,过会儿可怎么向岬君他们解释他又回去了呢;还有,晚上要不要再来看看,还是……莫名的情愫搞得翼整个人乱七八糟。 * “咦?翼君,你怎么又回来啦?”发问的是眼中闪满问号的岬太郎。 “没事,大家继续练球!”翼最后决定不解释,让它去。 听到翼的答话,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多问,就一直练到下午六点再回家休息。浦生和石麒今天一天都被翼折磨,以至根本没有力气再出去疯了,各自归家上床休息。 今天“出轨”的轮到翼君了。 为了去国立竞技场方便些,皓星翼一个人搬出来住,在祈恋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是以也不必向父母交待去处。如此这般的情况下,他脚下便又自动自发地去了朵云斋。 * 藤野百合子与夜神汐沙谈论着皓星翼莫名其妙的行径。 “他好像有点患得患失,汐沙,我看他已经彻底坠入爱河,被整得惨兮兮的了呀!” “百合子小姐,请不要这么说!我和他,不可能的……” “何必这么悲观呢?汐沙,我看他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更何况他对目前的你有很大的帮助啊……”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答应我,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 “我尽量吧……” 百合子叹了一口气,出去了。这对恋人一定会波折重重吧!百合子这样想着,有些后悔自己的那番话给汐沙造成的阴影。 * 夜晚的朵云斋永远散发着诱人犯罪的魅力,来这儿的人也就不免有犯罪的冲动。 大厅里,喝酒的、划拳的、借酒装疯的、一亲芳泽的,什么样的人都有。看见这一幕景象的翼君更想说服汐沙离开了。 可汐沙却还是那句老话,“要我的身体,可以;要我当你的妻子,不行!”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几乎每天重复上演着同一出戏码,两个人都不肯让步,也不能说服对方妥协。每次的谈判都以皓星翼的失败而告终,也幸好我们的翼一直是个屡战屡败却愈战愈勇的英雄! 但其实翼也不是在彻底的失败,汐沙的心防也在一天天地撤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遗憾的是翼并没发现这藏在汐沙心底的秘密,否则应该可以扳回一城吧! 这一个半月来,燕祈国家足球队一直在备战即将到来的世界杯赛,翼微妙的心情变化并未被一心夺杯的几个大男人察觉,岬、古月辉几个感觉稍微敏锐的也只不过觉得翼有些不对劲,刚想去深入探究一番,便又得投入紧张的训练之中,所以也就一直搁在一旁。 可这一切却未逃过一个一直恋着翼君的女人的眼。 道左相逢 天涯阻隔 06 跟踪 那就是明夕慧! 夕慧是燕祈明氏世家族长的侄女儿,从小便与翼就读于同一所小学,中学也在一起。五年级时,翼转入燕祈净月县南风市的南风小学,当时身为拉拉队长的夕慧对他一见钟情,之后便一直为他加油;直至翼为了深造足球技巧而远赴桑芭留学为止。 然,向来足球一根筋的皓星翼只把她当做好朋友看待,从来未有过砰然心动的时候。 翼近来不正常的作息举止惹得一向关心他的夕慧很不放心,担心之余,她便在一天夜里跟踪了翼,从而发现了朵云斋的秘密。虽然她并未亲见汐沙,但凭着女性的直觉,她知道一向只关心足球的翼君恋爱了! 这个发现让她伤心欲绝,可她却又不敢直接问翼以求证实,更不敢劝翼让他放弃追求朵云斋里的女人。她能做的,除了伤心哭泣外,别无他法。 她那形于外的悲伤忧郁被钱宁美看在了眼里,“夕慧,这几天你不太说话耶,有什么事吗?” “没事!” “别骗我了,一定有,而且还是关于翼君的!我猜得对不对啊?” “别逼我,我真的没事!” “不信、不信、就不信!走,到我家去,我泡两杯茶,我们坐下来慢慢谈,我或许能帮你哦!走嘛!”说着,宁美硬拉着夕慧强迫中奖地把她往自己家里拖。 趁着两位小姐回家的空当,来介绍介绍钱宁美这个人。她今年20岁,就读于南风市的一所著名大学,曾迷恋过翼,但个性爽直、大大咧咧、又冲动不定性的她,因好友夕慧的关系,草草了结了这段早夭的无花果之恋,一心帮助夕慧赢取翼君的感情。其父职司燕祈司法部长,对独女相当宠爱,所以宁美的个性中不免也有着几分娇纵傲慢、不甘受打击的成份。 *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美问着坐在桌对面的夕慧。 “宁美,我……”夕慧话还未出口,泪水已涌出了眼眶,她取出手巾拭泪,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才像是找到了开口的勇气。只是,那双投向远方的无焦距的瞳孔,却仍一览无遗地透露出她的无助,“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那天……” “‘阿涉,剩下的训练拜托了!我有事先回去了!’那天翼君交待完了这句话又一次一反常态地走了。他近一个月来都这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担心他会遇到危险,又有些好奇,便偷偷地开车跟在了翼君后面。” “车子直奔祈恋。我知道翼君在祈恋有一间公寓,心想,可能他要回家休息吧!我笑自己的多疑,也就打消了继续追下去的念头。可是那时,车行在去祈恋的高速公路上,我没法调头,不得已,我只好打算下了交流道再折回来。” “没想到翼君的车在下交流道时拐向了路的另一边。当即,我没有细想就跟了上去。随着车子的行进,我渐渐发现了翼君可能的目的地。尽管我拼命为他找理由,说他是去买衣服、买食品,可天知道,我自己也不能相信这些!但我始终对他抱有希望,可是……” “别哭,夕慧,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告诉我翼君到底去了那儿,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告诉我!我会帮你!” “他,他去了,他去了朵云斋!”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翼君不可能去朵云斋的。我看他连朵云斋在什么地方都未必清楚,怎么可能会去?你有没有看错?!” “宁美,宁美,让我说出来的是你,不相信我说的也是你,你……” “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夕慧!” “他是翼君啊!”夕慧失去理智地大叫,“是我从小到大最爱最爱的翼君啊!不必看他的脸,也不必看他的正面,只要略瞟一个背影我便可以认出的翼君啊!我怎么可能会看错,怎么可能?!” “OK,我相信,我相信,别哭!翼君这么做也未免太过分了,你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走,跟他说说去。” “别,宁美,别去。我哪来的立场去和翼君说?!” “你爱他呀!” “问题是他不爱我!我根本没有立场!我太傻了,也没有顾及他的回应便投下了自己所有的感情,现在……” “不,你不傻!问题不是出在翼君不爱你!这么多年以来,你为翼君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翼君又是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他在内心里一定相当感动,只是他一直在踢球,一时无法倾心于这种事上。翼君一直对其他追求她的女人不屑一顾——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称号——我相信翼君的内心深处一定常驻着一个女人,从而致使他对旁人不理不睬,而一直痴等在他身边的女人就只有你呀!” “夕慧,听我说,夕慧,你一定得树立一个信念,翼君是一直眷恋着你的。问题一定出在那个女人身上!一定是她千方百计地勾引翼君的!!朵云斋的女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她一定是贪图翼君的名利,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用尽狐媚的手段迷惑住了翼君,你明白吗?” “可是……” “用不着可是,那种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社会的米虫、败类!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朵云斋能开门做生意到今天,全仗我老爸提携,藤野百合子那女人绝对不敢公然对抗我爸。必要时,我会动用这层关系来逼那女人离开!” “万一,万一那女人向翼君求助,而翼君念她可怜,索性把她留在身边可怎么办?” “嗯,你说得很对,这样的话,反而得不偿失了!看来,我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是啊!” ………… 宁美和夕慧千方百计地想扳倒汐沙,两人从早谈到晚,又一直谈到东方破晓。 道左相逢 天涯阻隔 07 身份 “汐沙,做我妻子吧!” “我已经重复过很多遍了,那是不可能的,翼先生!” 当夕慧和宁美在大加指责汐沙“勾引”翼君的同时,汐沙正以自己坚决的行动和语言拒绝着翼的“勾引”,继续上演着这重复了46回的戏码(他们到也不觉厌烦!)。 接下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皓星翼说完话转身走了(又是这样,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再接下来——“不要再逼我了!”汐沙在翼走后像是失去全身气力地跌坐在床上,“不要,我再也支持不了了,不要……”(哦,我都快睡着了,怎么总是这几句话呀?!) 最后,翼君在沮丧中沉睡;汐沙在喃喃低语中沉入梦乡,在梦中,遐想与期待着明天的重逢(没动心吗?去骗鬼吧!)。 殊不知,命运之轮正在缓缓转向一场劫难…… * 如同一个半月前皓星翼在朵云斋以奇怪的装束及所点的饮料引起一番不大不小的震动一样,今天有一位客人也在这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主要的原因,嗯,叫我怎么说呢?嗯,这主要的问题嘛,这个问题嘛,哎,问题就出在她的性别上。告诉你哦,她就是燕祈司法部长的掌上明珠,对了,就是那个钱宁美小姐! 宁美今天起了个大早,经过前晚和夕慧冗长的一夜深谈,她最终决定先去探探那个在她观念中“不要脸”的女人的底细,是以她带上自己的身份证件及票夹中与父亲的合影,从南风驱车来到祈恋,并从岬君那儿打听了翼君的行踪。 当她得知翼今天一直要训练到七点半才会回家后,便胸有成竹地来到了朵云斋。时值中午,朵云斋的生意还未开始每日一次的“全盛”时期,只有些零零散散的纨绔子弟在里面吃饭饮酒、寻欢作乐什么的。 宁美想也不想直接走向柜台,劈头就问:“你们老板呢?” “在102室,请问您有什么事?” “你不配知道,领我进去就行了!” “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想来捣乱啊!” “话怎么这么多,你到底领不领我去?” “我凭什么要领你去,你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跟你这种下三滥的人要讲什么礼貌?!”宁美打心底看不起这样出卖自己的人,是以口气上也顾不上名门淑女该有的礼节。 “你……” “我怎么样?不领我去,我自己也会找,咱们走着瞧!哼!!”说完宁美便往内堂走,也不顾苏菲的再三阻拦。不得已,苏菲只好通知了百合子。 当时,安琪也在百合子的房间里。 安琪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向百合子编排汐沙的不是,妄图把自己介绍给皓星翼。这一个半月来,安琪不止一次地见过汐沙,每见一次,心中便妒恨一分。 汐沙的纯真,汐沙的美丽,汐沙的受宠,汐沙的幸运,都是她嫉妒的对象;翼君对她的不屑一顾,更加深了她内心的恨意,拼命想将汐沙赶出这里。她知道,只有百合子对汐沙的印象转坏,这个想法才有实现的可能,所以她想方设法地说汐沙的坏话:什么故作清纯、可爱啊,谎话连篇啊,等等等等。 苏菲打进内线电话通知百合子宁美的到来时,正是百合子被缠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才能逃脱之际。所以,她以让宁美进来的回答代替了本该冷冷地叫保安把宁美赶出去的命令,以此作为逐客令赶安琪出去。可不甘心的安琪却以为百合子有什么要人要会见,躲在了房门外偷听,想了解百合子的秘密,看看能不能用来威胁她赶走汐沙。 目送安琪离开的百合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朵云斋开张以来的第一位“女客”。门开了,戴着墨镜的宁美走了进来。 “你就是藤野百合子吧?”宁美盛气凌人地问道。 “不错,你是……?”百合子疑迟地说着,“啊,您是钱宁美小姐吧!我常听钱正雄先生提起您,也见过您与钱先生的合影。钱先生常向我提起您呢!”百合子热情地套近乎,心想:这小女孩仗着父亲的威势,讲话一点都不知分寸,将来可得吃亏! “没想到我父亲向你提起过我!” “钱先生可是相当宠您啊!” “这样也好,我不必再证明我的身份了。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一个半月来,有没有一位翼,皓星翼先生来过这里?” “皓星翼,啊,是翼先生!对不起,是不是一位长得相当俊朗的先生?” “不错,这么说他来过罗!” “岂止来过,这一个半月以来,他每天晚上八点都会来这里报到!”百合子想想也是觉得相当可笑,那个翼呀,每次来这里说两句话,然后便走了,每天如此(天天开车来这里,也不怕浪费人类有限的自然资源,真是!)。这对男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