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策划 窗外夜色昏暗,黑漆漆的天幕中,星辰一概隐去,孤独的弯月寥落的斜挂着,发出微弱凄清的寒光。 奢华的别墅,二楼里,一律豪华的中式装修风格,沉稳华贵的红木家具,古香古色的黄花梨屏风,各式各样的古董琳琅的摆放在陈列柜里,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的权贵与富足。 卧室里的卫生间,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在这个空寂而奢华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暧昧。舒蝶飞在里面,她把水调到最大,任凭滚烫的热水在如玉的身上冲击。脑海里苦苦搜索着自己寻觅的东西会放在哪里。 卧室对面就是书房吧,材料一定在书房里,是在书柜,还是电脑里面?为了把这个材料拿到手,她付出的太多太多,以至于变得如此肮脏,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拿到那份材料。她豁出去。 花洒喷出的雾似水线不断在她圆润如玉的身上冲击着,她几乎洗了半小时,水线所过之处,让人有种麻嗖嗖的感觉,她不想出去,因为那个丑陋的老男人就躺在红木床上等着他。 这次幽会是她精心预谋。她早就知道那个胖男人住在这里,而且早打听到女主人这几天不在家。 不要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孩,起初不过为了接近他,没想到这个官场上的猎艳高手竟然把她灌醉,抱进宾馆,既然有了第一次还怕第二、第三次吗?既然这样,破罐子破摔,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 她特意坐了公车到附近,打了一个电话给床上的胖男人,说自己淋了雨,又迷路了,好冷啊,娇滴滴的,令人不由的怜香惜玉起来,一切正如自己的设想,这个胖男人很在意,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不由得酥软过去,连忙开车把她接到别墅里来,途中好几次忍不住去摸摸她的小手,甚至还在她胸上捏了几下,她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可还是要装出一副娇羞媚态,半推半就。 这个男人一定不会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真正目的,他顶多只是以为自己依傍于他不过为了前途,就如当下那些要毕业的大学生们,所以,每次他都会信誓旦旦的说,蝶飞,你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恶心得只想吐。可是她要找的材料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再找不到有力的证据,石逸的公司就要破产了。舒蝶飞心里一阵发紧。 “宝贝,再不出来,我就要就去了。”王建安奈不住渴望,在床上叫着。他是绿城的副市长,仗着手中的权势,一手遮天。 石逸的公司转型搞了房地产,求爷爷告奶奶,他总算把地皮给了石氏集团,让他们开发高档住宅区,条件就是部分工程的承包由他做主。 住宅区竣工,供不应求,原以为石氏能借此大赚一笔,一跃成为本省的龙头企业,谁料到,一栋大楼忽然坍塌,十名业主丧生,该楼的承包方就是王建介绍的,可是,这一切都是暗箱操做,没有契约,他把证据抹杀得干干净净,全部责任由石氏承担。 再找不到证据证明王建和这个工程承包商的联系,石氏就要破产了。石逸的父亲石峰因为这件事病卧在床,现在石氏的重担全然压在石逸身上,每每看到石逸憔悴的样子,舒蝶飞都有种心碎的感觉。 世上就有这么巧是事情,读大四舒蝶飞实习的单位就在市委,职位正好是市长秘书助理,于是,她处心积虑的接近王建。 当然,这一切,她没有告诉石逸。 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了,雾气蒙蒙的镜子里晃过一道白色的影子。 舒蝶飞本能的扯下浴巾包裹着如玉般的身躯, “王市长,你,你干什么。”舒蝶飞惊慌失措。 正文 第二章 寻找 舒蝶飞洗了又洗,细腻的皮肤几乎要搓穿了,脏,好脏,怎么洗也洗不掉。 舒蝶飞把眼角擦了又擦,。她不想让这个糟蹋自己的男人看出什么,但稍稍红肿的眼睛掩饰不了她的哭泣。 舒蝶飞把衣服穿了起来,无神的出了浴室,走到卧室里,把灯关起来。 “宝贝,怎么关灯了。”胖男人有些不满、 “王市长,我很累,刚才淋了雨,可能感冒了。”舒蝶飞疲惫无神的说。 “以后叫老王,不要市长市长的叫,生分。”王建很自然的抱住舒蝶飞。 “我感冒了。”舒蝶飞又是一阵恶心,推开他的手。 “我真的不太舒服,很困了。” “怎么总是不舒服。”王建很不耐烦,翻过身去,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他心中暗骂,他太明白,这样投怀送抱的女孩不就看中手中是的权利。有什么爱情可言,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舒蝶飞怔愣着,睁大眼睛,望着黑魆魆的吊顶,今晚月色如此暗淡,犹如此刻难宁的心绪,泪水不断模糊了眼睛。 那年高三,她考上了本省的重点大学,那时的她多么高兴,就在即将开学的几天,意外发生了,父亲被一辆车撞得人世不醒,肇事的车辆无从查证。 原以为她的大学梦就此被无情的扼杀了。眼睁睁的看着错过了开学的日子,她不敢跟家里要一分钱。 好在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在酒吧里当起歌手,收入不菲,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与大学擦肩而过,是石逸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夜在酒吧弹唱被人非礼,石逸救了她。 那样的洒脱,那样的憾人的阳光大男孩,虽然眼神虽然如此傲然生冷,但第一眼石逸已经在女孩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她也幸运的成为石氏集团扶住的贫困生之一。 石逸让她复读,本来她可以考取清华大学,但舒蝶飞却执意留在本市的大学读书,因为能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生活,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是石逸那样显赫的家庭,那样出类拔萃的英俊,那样出众的才干和能力,她只能望其项背,把自己浓浓的痴恋深深掩藏,远远的,默默的望着石逸,这成了她这四年来唯一的精神支柱。 四年来。靠着石氏的支助她终于就要大学毕业了,本着石氏资助的贫困生要为石氏服务的原则,毕业后她就能进入石氏集团了,舒蝶飞满怀甜蜜的憧憬。 然而,此次楼房倒塌之事,不仅把舒蝶飞的梦想撕得粉碎,而且眼看着石氏集团就要破产了,石逸很难说会不会锒铛入狱。 当舒蝶飞知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王建,她已然决心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 身边贪婪如猪,狡猾如狐狸的胖男人很快打起了粗粗的呼噜,看样子该是睡沉了。 舒蝶飞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正要起身,忽然想到如果在他的书房里依然找不到证据,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三章 证据 舒蝶飞蹑手蹑脚的窜进卧室对面的书房。 卧室里,王建依然打着如雷的鼾声,舒蝶飞溜进书房之前,故意摇了摇他,此时他如肥猪一般沉沉睡过去。 舒蝶飞把他书桌翻了一遍又一遍,桌面,抽屉,夹层,书架上的每本书,连地板,垃圾箩也不放过,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但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也许在电脑里。 舒蝶飞打开了电脑,仔细的在盘符里搜索着,不放过每个文件,密密麻麻的文件让人头晕,大半夜过去了,依然没什么线索。 她呆坐着,再找不到天就要亮了。 看到QQ,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会不会在Q上有所发现呢。 好在王建保存着登录号码和密码,这是他私人电脑,他不必防着什么。 QQ头像全身灰色的,凌晨四点钟了,谁还在线上呢。 舒蝶飞点亮一个个头像,仔细的查阅者每个网友的消息记录。 时间在分分秒秒中流淌,舒蝶飞心情越来越急躁,越来越紧张,毫无结果,倒是发现王建许多私隐。 可恶的贪官,生活如此糜烂不堪,这些消息记录里有拉皮条的,有裸聊的,下流的言语不堪入目,舒蝶飞又是一阵阵恶心。 当她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王建和一个叫回风狼的聊天记录里提到了这个工程的情况。 原来,这个工程的承包方不是别人,而是王建本人,从聊天记录中明显看出他通过操纵一个亲戚来完成这个此事,这些聊天记录正是王建对他的指挥。 其中有一条信息显示,王建的亲戚把采买工程原料的报价单传给他,这是不是证据呢。 舒蝶飞的心几乎要跳到胸口来,她紧张的舔了舔舌头,用截图,把这个消息记录全部截取下来,发到自己的Q上。 虽然舒蝶飞并没有确认这个证据是否重要,凭经验,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舒蝶飞继续打开一个个文件夹,最后一个加了密码,舒蝶飞焦躁而不安她挠了挠头,密码,他会把用什么作为密码呢。这么自私的人,一定用自己的生日吧。 好在前些日子,王建刚过了生日,舒蝶飞把他的生日密码输了进去。 文件夹果然是材料的报价单,舒蝶飞大喜过望,她的手心全是汗,她深深的一口气,但依然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她几乎抓不稳鼠标了。 复制,好,发送到自己邮箱里。 舒蝶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瘫软的靠在椅子上,已经六点了,天色依然黑魆魆的,外面没有一丝的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潮气。 整整忙碌了一个晚上。她从容把电脑关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满额头的汗水已然滴在桌面上。 正文 第四章 卖身 舒蝶飞瘫坐着,她以为自己会高兴,可是心情却是如此沉重,就像外面要塌下来的天色,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清晨的天空把已经积蓄了太满的阴霾的全部倾泻下来。 雨,毫无征兆的滂沱而下,冲刷着大地,发出哗啦啦密集的水声,犹如巨大瀑布冲刷着岩石一般。偌大的别墅里,弥漫着一股寒凉的水汽,但舒蝶飞一丝一毫没有感知道,脑海中满满的全是石逸俊朗的面庞。 舒蝶飞绝望了,即使自己能救得了石氏,用了这样的方法,太不光彩,就算石逸终于爱上自己,自己有又有何脸面去面对,所以,她拯救石氏的时候,该是她离开石氏的时候了,她舍得吗?可是,她有什么脸面留下来。 她的心似乎被刀狠狠的绞碎了! “宝贝,你去哪了。”舒蝶飞隐隐听到床上的男人叫她,这才回过神来,好像,很久没有听到他猪一样的鼾声了。 糟糕,他是不是早就醒了呢。 舒蝶飞赶紧把眼角的泪搽干净,转身出了书房,直奔着卧室里去。 胖男人依然躺着,懒懒的半合着眼。 “去哪了?” “哦,上厕所。”舒蝶飞低着头去拿外套,尽量不让眼前的男人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 “王市长,天亮了,我还要去上班呢。”舒蝶飞喊道。 “上不上班,不是我一句话的事。”舒蝶飞仅仅穿着一件睡袍,绳结被王建轻轻一拉便整件都松开了。 这个恶心丑陋的男人怎么这么有精力折腾,舒蝶飞一阵阵恶心。用手推着他, 但很快已经把王建死死的压在身下,一身的赘肉几乎像被子一样把自己全身覆盖起来。 舒蝶飞胸口被压得一阵阵发紧,几乎喘不过起来,只能发出几声痛苦是低吟。 舒蝶飞是刀俎上的鱼肉,被撕碎了,碾压着,搅拌着,最后被粉碎了,只能任由着眼泪一次次把眼睛模糊...... 如果,石氏集团得救,自己就去死吧,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让自己把这种被侮辱的感觉忘掉,除非死! 猪似的男人终于安静下来,卧室里萦绕着呛人的烟味,舒蝶飞像个傀儡似的躺着,心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反应。 窗前的手机响了起来,王建懒洋洋的穿上睡袍,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去接。回来的时候,一副高兴的样子,匆匆穿了衣服。 “宝贝,这些是给你的,感冒了,到医院里取些药吧。”边说着边把一张支票放在床头柜上。满嘴口气和烟味的厚嘴唇凑到舒蝶飞唇上,她立即屏住呼吸。 好在王建一个转身便出了门。舒蝶飞长长的舒了口气。失神空洞的把王建给的支票拿起来,上面是二十万,又是二十万,累计起来,从他身上已经得到了六十万,天,六十万,出卖自己的贞操!可笑,可悲。 正文 第五章 见面 秋天哪来这样滂沱的雨! 天如墨色,黑云压顶,密密的云层中似乎蕴藉了无穷的水汽,瓢泼似的雨几乎没有停的意思,灰蒙蒙的把天地连成一个暗沉沉的整体。 半山别墅群的幽径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风雨中踯躅着,像风雨中被折断了翅膀的白色蝴蝶,瑟缩着。 走近看,是个清秀的女孩,她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对着劈头盖脸的骤雨毫无知觉,一脚高一脚低,不知踩中什么,被滑倒几次,伏在地上,一个劲的呕吐,跌跌撞撞的朝B单元最边上的别墅走去。 门铃的声音在瓢泼大雨中显得如此衰败,女孩按了好几次都没人开门。 女孩无力的靠在门边上,轻轻喘息着,似乎走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体力。 门终于开了,露出一张方圆脸,开门的人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看到女孩,微微怔愣一下。 “小飞,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来了。”中年女人诧异着,眼前的舒蝶飞,湿漉漉的,头发被雨打湿,紧紧的贴满了半边脸,脸色苍白如坟幡,唇色略紫,双眼红肿,身上一袭白色连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上,绝佳的身材令人一览无遗。 “快进来,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中年妇女叫王阿姨,是石逸家的保姆。每到周末,她休假的时候,舒蝶飞便来石逸家中当钟点工,今天不是周末,舒蝶飞怎么来了。 “我找石逸有事。”舒蝶飞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手脚冰冷得吓人。 “他还没起床呢,我带你去换套衣服吧,真是的,也不打伞,真不爱惜自己。”王阿姨叹息着去拉舒蝶飞,她哪里知道,舒蝶飞是故意让雨水冲刷自己身上的肮脏污秽! “小飞,你怎么来了。”沉稳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放眼望去,一个身影正缓缓从楼上下来。 刀削斧刻般硬朗的线条,疏朗的眉宇,高挺的鼻子,宽阔的额头,古铜色的皮肤时时闪着润泽的光彩,英气逼人。 是石逸,舒蝶飞心中忽然一沉,眼泪立即涌上来,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母亲一般。 透过模糊的泪眼,舒蝶飞看到西装革履的石逸从楼梯上缓缓而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庞,但那副俊逸绝伦的脸庞已经深深镌刻在自己的心中。 “王阿姨,快带她去换衣服,这么大的雨,要感冒的。”石逸走到楼下,停了下来。 舒蝶飞是石氏集团支助的百名贫困生之一,也是他最熟悉的。因为在这些贫困生中,她的成绩和能力是最出类拔萃的,而且,四年来,每个周末她都来家中做钟点工,他们之间多少有些情谊。 而且,自己即将接任石氏集团的总裁大印,像舒蝶飞这样品学兼优的毕业生定会成为石氏集团的中坚力量。 “换好衣服,你给她煮些姜糖水,多放些姜吧。”石逸对王阿姨说。 关怀的话语像一轮暖洋洋的太阳由心底而发,能把肆意汪洋的泪水烤干了,就凭这份关怀,自己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石逸终于看清楚舒蝶飞脸上的异常。 “小飞,你怎么了。”言语中充溢着融融的关怀,这几年来的接触,石逸认定舒蝶是个好女孩,聪慧过人,坚毅隐忍,出事极有分寸,从老板的角度看,她的确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员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想法,当然,更不知道舒蝶飞对自己痴恋。 此时千言万语,舒蝶飞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想说她已经帮石氏集团拿到证据,但该死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上,她喉咙一阵发紧,居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又哭了,我爸爸的病会好起来的。”石逸看到舒蝶飞梨花带雨的样子,便想起当日父亲昏倒时的情景,在场的人中舒蝶飞哭得最凶。 正文 第六章 未婚妻 “我有事跟你说。”舒蝶飞心跳得厉害,深吸了口气,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颤抖。 “好吧,先把衣服换了,我在餐厅里等你。”石逸说着往餐厅走去。 王阿姨拉着舒蝶飞往自己房间走。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又是谁,这么早。”王阿姨自言自语道。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说着放开了舒蝶飞冰冷的手,开门去了。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美丽的女孩,雪肤晶莹,唇红齿白,穿着一件低领灰色的夏奈尔长袖连衣裙,极为贴身,把绝美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敞露着前胸深深的沟壑,纤长的颈上带着一条Asprey的白金海洋之心项链,显出异样的高贵美丽。 好一个骄傲的白天鹅!舒蝶飞落汤鸡似的站在一旁打量,相形见绌,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几乎被冰封住了。 是笑晴,杨氏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传说,她是石逸的未婚妻。没有成为事实的事情,舒蝶飞不会相信,她宁可这只是一个传言。 女孩看有没看一眼她和王阿姨,径直向着石逸走去,“石逸,有新的证据了吗,后天就要开庭了。” 看得出来,美丽的女孩很着急。 “走吧,把衣服换了。”王阿姨把舒蝶飞拉到自己房间。 衣服换好了,舒蝶飞软软的坐在王阿姨床上,笑晴的到来,刚才的千言万语被满心的自卑取代。 毫无疑问,那个身世显赫的女孩一定和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在商量着怎么办,她的家势如此显赫,说不定已经想到办法了,自己这个卑微之人不就是多余的? 那个高傲美丽的公主就在石逸身边,自己怎好跟他说已经找到证据了。他要是问怎样得到的材料,自己怎么回答,难道在他们面前说是自己用贞操换来的吗? 不,卑微的丑小鸭,不,肮脏的女孩! 她一定会嘲笑自己,鄙视自己。 舒蝶飞矛盾着。 “蝶飞,换好了吗,少爷在餐厅里等你呢。”王阿姨在外面催促道。 舒蝶飞把凌乱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用手擦了擦脸,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穿着王阿姨宽大的衣裳开了门,去了餐厅。 偌大的餐厅里空空如也,他们不知去了哪里。 “小飞,你太磨蹭了,少爷上楼去了,坐这里吧,先吃点早餐,我给你盛碗姜汤去。”王阿姨指着白色欧式风格的餐桌上的面包说道。 舒蝶飞长长的舒口气,忽然怅然起来。 “少爷上楼了,你喝完姜汤再去找他。”王阿姨端来了姜汤。“他们在楼上呢。 那个高傲的公主还没走?舒蝶飞心又被揪了一下,她小口的吃着早餐,不时抿一小口姜汤,心不在焉的,什么时候,那个公主才走呢。 时间在静静流淌着,她很想走,可是不能,后天就要开庭了,她一定要把证据交给石逸,可是他们依然没有下楼。 看着舒蝶飞吃得差不多,王阿姨道:“少爷要上班了,有什么事到楼上跟他说吧。” 舒蝶飞面上依旧笼着寒冰,她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石逸,舒蝶飞迈着似乎被铅注满的腿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过道上,一面红色的相片墙映入眼帘,这面墙被石逸的父亲石峰称为功德墙。上面贴着石氏集团支助的贫困大学生们的相片。 舒蝶飞的相片就挂在最显赫的位置上,可见她成绩独占鳌头,石峰对她关爱有加,这些点点滴滴都印在自己心中。 舒蝶飞几乎挪动着来到石逸房间门口,从楼下到楼上,多么短的距离,舒蝶飞却是觉得如此漫长,来自下腹深邃之地被撕裂般的痛楚,让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有痛的感觉,这种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曾被王建蹂躏。 怎样对石逸说呢,他一定会问证据从哪来的?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把自己当成荡妇,淫妇?或者用这样肮脏的方法拯救石氏会很没面子。 迈出一步,便多一步顾虑。 可是终于还是到了石逸的房间门口,他的门虚掩着。 舒蝶飞心跳加快,她又是一阵犹豫,要不找个借口走了,然后打电话告诉他,不是能避免太多的尴尬么? 舒蝶飞的手不禁颤抖起来,瑟缩着从衣兜里摸出电话,现在就打吗,还是出了别墅的门再打。 房间里面,透着一抹橘红色柔和的灯光,细微的声响从里面传出来。 舒蝶飞按住胸口的狂跳,静下心来细细的听着,没想到从房间里传出被雨声掩埋的声音向把尖刀刺进她的耳朵,把她的心搅碎了。 正文 第七章 凌迟 那是男人的粗喘和女人一声声的娇嗔,被窗外雨声的中淹没了。 舒蝶飞不自觉的抬眼,目光从门缝中漏进去,看到了床上的一片明媚春光。 男人绝好挺拔的身材裸露在橘红色的柔光中,微微的泛着温润的光泽,健壮紧致的身体正压在一个娇柔如玉般的躯体上,两具完美无瑕的身躯,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仿佛千年缠绕着的树藤。 顷刻间,舒蝶飞的脑海一片空白,眼里奢华的空间在不断翻滚,一阵阵的眩晕,整颗心被着眼前两人的忘情痴醉搅得粉碎。 手机从手中了滑落下来,发出一声脆响,顷刻间被嘈杂的雨声和甜蜜的呢喃淹没。 里面的人怎么知道,门外,一个心碎的女孩,无声的瘫软在地上,枯竭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 此刻她生不如死,如果说被王建糟蹋,她像死了过去,眼前之景,更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四年的单相思啊,她拒绝了许多男孩的表示,拼命的学习,只为有朝一日能在工作上帮助他,她放弃了休息时间来别墅当钟点工,只为能看上他一眼,哪怕是在很远的地方。 那样多的人说他是个花心胚子,身边不知多少女人,她总是在心中默默为他辩解,这么显赫的家世,这么英俊的面庞,这么出类拔粹的能力,该有多少人暗恋啊,那些人一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因为自己只是个丑小鸭,她知道自己永远也配不上他,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默默看着他把女朋友带回来,看着他把新娘子娶进门,她知道,对他这份刻骨铭心的思恋只能默默埋在心中。 可是,眼前的真人春宫图还是那样的撕碎了她的心,她瘫坐在地上,双腿如已然失去的知觉,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窗外雨声不知何故,骤然间变小了,房间里迷醉的便赫然彰显出来,每一声都像一把利刃在舒蝶飞凌迟着舒蝶飞柔弱的心房。 “石逸,我爱你,在见到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你了。”缠绵的声音传出来。 舒蝶飞想逃,可是她怎么也站不起来,几乎是爬着进到另外一间房。 那是石逸的书房,她用颤抖着的手扶着书桌,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书桌上,放着一本精致的笔记本,她认识,那是石逸的日记。 她以为自己会恨石逸,可是怎么恨不起来,相反,一种莫名的冲动怂恿着她捧起石逸的日子。 这个在他心中完美无限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她要去猜猜。 “石逸,哦,我爱你,我永远都是你的。”窗外雨歇,从石逸卧室里传出的声音分外刺耳,继续凌迟着舒蝶飞的心。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抱着石逸的日记,飞一般的下了楼,冲进了无边的雨幕。 “小飞,外面还下着雨呢。”王阿姨的声音里充满着关切。 正文 第八章 住院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舒蝶飞躺在医院里,小乙陪在她身边。 她也是石氏集团支助的贫困大学生之一,又是舒蝶飞的室友。 “我怎么躺在这里。”舒蝶飞记得刚刚冲出马路后眼前一黑。 “你怎么了,跑去淋雨,昏倒在马路上。”小乙不满道。 “我的笔记本。”舒蝶飞霍然坐起来,到处找石逸的那本笔记本。 “在这呢。”小乙把笔记本递到舒蝶飞眼前。舒蝶飞一把抢过,把它仅仅抱在怀里,就像捉到了救命草一般。 “是石逸的日记吧,这么上心。”舒蝶飞昏迷的时候,小乙翻过那本笔记。 “刚才我打电话给石逸了,不过没人接,再打一个吧,告诉他,你醒了。”小乙伸手到衣兜里掏手机。 “求求你,别让他知道。”舒蝶飞伸出还在打点滴的手去制止小乙,是不是这会儿他们还在缠绵着。她绝望的想。 “不是我说你,你喜欢他就应该让他知道。”小乙吞了吞口水,很直接的说,她是个外向的女孩,向来坦诚。 舒蝶飞终于哭了出来,顷刻间,凄厉而哀怨哭嚎犹如鬼厉深夜的哀叫。 小乙慌了神。连忙叫拍着她的后背:“你,怎么了,舒蝶飞。” 舒蝶飞一把抱住小乙,无力的趴在她单薄的肩上,一阵阵抽泣着,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 这样的哭泣,从第一次惨遭王建糟蹋就忍到现在,没有人能感受她对石逸深深的爱慕,没有人了解她的苦心,更没有人没知道她受的委屈。 泪水湿透了小乙的衣服,哀切是声音让小乙心头突突直跳,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感到异常沉重。 “怎么了,说出来,我会尽量帮你的。”小乙慌了神。 “谢谢,我心好疼。”舒蝶飞娇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小乙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你真的豁出去找证据了?那个王市长可不是好惹的,他是大色狼!” 舒蝶飞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下巴磕在小乙同样瘦弱的肩上。 “你,真的,真的这么干了。”小乙睁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用力摇舒蝶飞的肩膀,舒蝶飞这么内向的女孩说出不惜色相相诱寻找证据的时候,她已经大吃一惊了,她真的敢这样做了,她疯了吗? “我找到证据了,可是,可是,我怎么能告诉石逸,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个荡妇。” 舒蝶飞幽咽着,极力控制着泪水,身体更剧烈的颤抖着,病床也跟着摇晃起来,床脚摩擦着地面发出尖厉的声音。 好一会,病房里安静得骇人,除了舒蝶飞一声声的抽泣,便是小乙的心跳声。 “你受苦了,我去跟石总说,他一定会感谢你的,你是石氏集团的大功臣,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 小乙从心底感谢佩服舒蝶飞,因为她也是石氏集团支助的贫困生之一,石氏集体遭此大祸,她心急如焚。 “我把材料拷贝在这个硬盘里,你帮我拿给石逸,千万不要告诉这些材料的来历。” 舒蝶飞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移动硬盘,颤抖的递到小乙眼前。 明天,石逸就要上法庭了。 “可是,你付出那么多,他应该知道。”小乙认真的说。 “求求你,为了我的尊严,千万别让石逸知道硬盘的来历。”舒蝶飞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无神的眼睛红肿如一个桃子。 正文 第九章 出院 。小乙走后,舒蝶飞独自呆在病房里,无神的望着窗外一片干净的青葱,刚被大雨冲刷过的天地如此洁净,而自己,却是如此肮脏不堪!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石逸与笑晴交缠的画面,她的心一次次碎开,病房在十二楼,她真想从楼上跳下去,但她舍不得,石逸的案子还没有结。为什么,看到心中的白马王子和别人共赴云雨,居然不恨他,还这样牵挂他?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贱么? 一个用情不专的男孩,纵然如此出类拔萃,又怎么能依靠呢。 舒蝶飞摩挲着怀中被雨水弄得皱巴巴的笔记本,心中的白马王在想什么,他真的是个用情不专的人么? 舒蝶飞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笔记本,认真的分辨起变得模糊了的字。 门支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李秘书,找我有事吗。”他是王建的秘书。 “舒小姐,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你没接,我到学校去找你,才知道你住院了。听医生说,你只是淋了些雨,没什么大碍。”李秘书来找自己一定有什么事。 “哦,我手机丢了,没能打个电话跟你请假。”舒蝶飞这才记起,手机掉在石逸家里了,解释道。 “王市长派我来接你,他要去泰国开会,让你陪同,务必让我把你接走,他现在在飞机场等着。”李秘书来的时候,已经帮舒蝶飞结了帐。 这个恶心的胖男人,舒蝶飞悲愤,但她无法拒绝,因为她从工作上说,她是王建的秘书助理,陪领导开会是分内的事情。 最痛苦是时候已经经历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陪就陪,也许还可以找到什么更价值的材料也难说。 “好吧,你等我把衣服换了。”舒蝶飞平静的说道。 车一会便把舒蝶飞送到王建身边,王建眯缝着眼,看到舒蝶飞蹁跹而来,眼中带着血丝,心中有些不悦。 飞机上,舒蝶飞假装睡着了,她不想跟王建说什么,坐在他身边,嗅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她便一阵阵的恶心。 说是开会,其实不过游山玩水,把泰国的名胜逛个遍后终于要回国了,舒蝶飞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最后一个节目是游览湄公河,豪华游艇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沉沉了。 夜风吹送着河里的腥臊味,两旁高大的树林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生机勃勃,天空中朗月皎皎,万里皎洁。 舒蝶飞站在甲板上,几杯酒下肚,她头疼欲裂,谁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几天来,酒桌上的酒没少喝,即使伶仃大醉依然不能忘记心中的伤痛,短短几小时的麻醉,最终还是掉到苦痛的深渊。 听说这是鳄鱼湖,她向水中张望,可是河面平静如砥,哪里有什么鳄鱼的踪迹。 一双大手从后面抱过来,舒蝶飞被吓了一跳。原来是王建。 正文 第十章 真像 “宝贝,又喝多了?真看不出来你那么能喝。”恶心,这把年纪了,叫得这么亲热这么暧昧也不怕折阳寿。 他以为舒蝶飞连连帮他挡酒,不过为了从他身上拿到更多的好处。哪里知道舒蝶飞心中千千心结。 “我,头疼。”舒蝶飞蹙眉。 “我知道你辛苦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话语一阵暗昧意味。好恶心。 舒蝶飞连忙屏住气,她正在下风头上,夜风把王建浓浓的烟酒味和口臭全都拂上的面颊。 王建正要亲吻舒蝶飞,怀中的手机响了,只好躲到甲板了另一头接电话区了。 舒蝶飞深吸了一口气,救命的电话。 舒蝶飞出神的望着平静如砥的河面,思绪远远飘向远方,此时,石石氏集团应该没事了吧。自己的手机掉在石逸家中,也没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情况怎样。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舒蝶飞转过身来,王建肥胖的身躯已经横在自己眼前,逆着灯光,舒蝶飞看不清他的脸,莫名的感觉到他在震怒。 果然,他收起了千般的淫意,暴风雨就要来了! “舒蝶飞,是谁派你来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 “没谁,自己派自己来的。”舒蝶飞心中豁然开朗,王建接的这个电话必定是因为这件事,他如此动怒,一定是石逸他们打赢了官司,石氏集团的罪名已经洗刷了。 “说,是不是你把工程材料报价单偷出去的?”看不清王建的脸,但从阴测测的话中,舒蝶飞能想像此时他那猪脸狰狞得多么难看。 “是我偷的。”舒蝶飞笑出声来,太解气了,石氏集团赢了,王建的好日子应该到头了。横亘在心中的阴霾顷刻间消散开去。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副纯真甜美的笑脸是多么诱人,这是王建从未见过的,可是,现在,在王建眼里显得多么刺眼。 多年宦海几经沉浮,竟载在这儿小丫头的手中! “为什么,我对你不薄。”王建看不得眼前这幅如花的笑颜,粗壮的大手拎起舒蝶飞的前襟,几乎把她从甲板上拎起来。 “因为,我是石氏集团支助的贫困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舒蝶飞依然笑得灿烂,她赢了。 “难道我跟你的支助不够多吗。”王建恶狠狠的,眼中闪过一线冷厉,舒蝶飞感觉到了,可是她全然无所畏惧。 “哼,你不过把我当成玩物,我不是妓女,我有尊严。”舒蝶飞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