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狼冢 “詹国端,我草你大爷!——林正北,我草你大爷!——洪阳武,我草你大爷——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郝连长啊……”   古尔山烈士陵园里传出竭嘶的骂声与哭声,一个身材彪悍的男人跪在一圈新坟中间,一边放肆的哭,一边指着这些新坟怒骂。   刺骨的寒风刀子一般刮过,把男人的眼泪一滴一滴从脸上削掉,狠狠的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这是男人的眼泪,从来都不会轻易流淌的男人眼泪。而当男人开始流泪的时候,他流泪的地方,就是男人的海洋!   “你们都是一群王八犊子,都走了,都走了啊,留下我一个人干什么啊……让我给你们唱歌?唱咱们的队歌?还想听一段?好,我就给你们唱,谁让我唱的最好听呢?哈哈哈……风起国旗下,雪中战旗飘,漠北凛冬至,苍狼夜中行……”   男人像是个疯子一般,仰起头面对一望无际的天空吼起了雄浑的军歌。他的嗓子仿佛被刀子割开了一道裂口,怎么听都有种嘶哑断开的声音。可就是这种带着嘶哑吼出来的歌声,却能让人听到大漠之地的雄浑壮丽,更能让人听出漠北汉子粗犷无比的奔放。   就像那大漠深处黄沙卷起的孤烟万丈,就像那用遍地苍凉来展现自己辽阔的无尽戈壁。   军歌嘹亮,声动震天,这里是漠北苍狼的专属陵园,这里安葬的全部都是漠北苍狼的勇士。这位于肃北边缘的烈士陵园被称作狼冢——活着是狼,死了依旧是狼!   军歌声停止了,彪悍的男人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渣,掏出一瓶烈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哭笑着给每一座新的狼冢之上倒了一大口,而后一口气把瓶中的烈酒喝的一干二净,狠狠的把酒瓶子扔出去,看着它碎裂成片。   “老詹,老林,阳子,二钢,还有……连长……”男人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对着那些新鲜的狼冢道:“我得回去了,不能陪你们疯了,我还得归队,我还得干咱们一直都干的事。我现在是知道了,为祖国也好,为人民也好……那是大道理,咱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兄弟们死了,活着的就得照着你们的路一直走下去,直到躺在狼冢之中跟你们一起喝酒吃肉!连长啊,管好二钢他们这些王八犊子,活着他们听你的,死了也反不了。没事的时候继续操练着,不能把功夫给落下。连长啊,你就放心的去吧,咱嫂子跟侄子那边您就放心吧,只要我还在。只要我还剩一口气,就不会让嫂子跟侄子受到委屈的!”   男人的眼泪再次流淌出来,盯着最中间的那个墓碑,盯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严肃如父,亲如兄长的名字——郝连城。   “风起国旗下,雪中战旗飘,漠北凛冬至,苍狼夜中行……披星戴月守国疆,死而无憾真勇士;钢铁獠牙厮杀起,漠北苍狼着血衣……”   雄浑嘶哑的军歌声再次响起,男人走出陵园,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为他送行的则是陵园门口的一尊石雕:刺血的狼头,以及狼头之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狼冢! 正文 002 学习雷锋好榜样 江淮市,3月5日,学雷锋日。“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大街上,甩着长发的郝漠风带着几十个社会小青年螃蟹一般的走在大路上,嘶吼着重金属的红色摇滚。全然不顾路人厌恶的眼光,我行我素,张扬跋扈。“风哥唱的好不好?”一个染着金黄头发的社会青年大声叫道。“好!好!好!”“凤山往北,风哥第一!”“凤山往北,风哥第一!”“……”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郝漠风捋了一下飘逸的长发,走路的姿势变得更横了。没有人敢挡他们的路,这些小痞子招惹不起呀。“打住!”郝漠风伸出一只手掌高声道:“今天是学雷锋日,咱们是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的双重接班人,一定得做好人好事,把优良传统发扬下去。都给我精神一点,现在就给我助人为乐去,不要给我丢人,知道吗?”“知道啦!兄弟们,学雷锋助人为了去喽,都精神点啊,别给风哥丢人!”一群奇装异服的社会小青年开始做好人好事。“大娘,有困难不?要帮忙不?”胳膊上满是刺青的青年瞪着眼睛问一个老大娘。老大娘吓得赶紧朝后快退两步,险些摔倒。“大爷,我扶你过马路!”另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小青年不由分说的扶着一个老大爷过马路,嘴里念叨着:“俺们今天学雷锋,别怕,雷锋日就得学雷锋,风哥说了,这是传统,不能丢。别人不敢扶你过马路,俺们敢!人家都把俺们当成小痞子,可俺们才不是小痞子呢,俺们乐于助人,从来不做坏事,最多偷鸡摸狗……”小青年扶着老大爷从马路这边走过来,又扶着走过去,然后又走过来……“喂,你,站在那不准动!”一个年轻人吓得一哆嗦,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恐惧道:“哥、哥……我没有得罪你们啊,我……”“皮鞋脏了,我们给你擦皮鞋,今天是雷锋日,这是传统,站好了!”年轻人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小痞子蹲下给他擦皮鞋,差点没吓尿裤子……郝漠风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扯着嗓子猛地发出鬼哭狼嚎声:“我们是红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光荣传统……”一群小痞子学雷锋做好事,这个世界有点疯狂了,最起码正常人觉得很疯狂!就在郝漠风吼完一首歌,叼上一根香烟把子的时候,三个穿着西裤衬衫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被盯着的这一瞬,郝漠风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一柄柄三棱军刺顶着一般,只要一动,身体立刻多出几个三角型的血窟窿。“干嘛?”郝漠风猛地一扬头,嚣张的吐出一口烟雾道:“混哪的?在我这装大尾巴驴?我郝……”话还没说完,郝漠风就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亮在面前的证件。“国、国、国……你们是国安……局?”郝漠风结结巴巴,向后退了一小步,一脸的难以置信。陡然间,他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叫道:“兄弟们快撤!警察来抓人啦!赶紧撤!!!不对,不是警察,是国安来抓人啦!——”听到郝漠风的声音,一群社会青年立刻扔掉手中的好人好事,窜的比郝漠风还要快。国安啊,那可不是警察能比的,坏事啦,坏事啦!!!跑,此时此刻,郝漠风的心里只有一个跑字。至于为什么跑……见了国安当然得跑了……等等,我为什么要跑?我在学雷锋做好事呢!虽然这样想,可郝漠风的腿压根不带停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怎么就能被恐怖的国安给盯上了呢?“呼哧!呼哧!……”仗着对地形的熟悉,郝漠风钻进了一个小胡同,回头看看已经找不到那几个国安的人了,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被国安的人给盯上,自个压根就没做什么坏事啊?“找到你不容易,所以我们请了国安帮忙。”一个宏亮的声音从小胡同里面发出。听到声音,郝漠风吓了一大跳,扭头朝里看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都要哭了。胡同里笔挺的站着四名军人,其中一个穿着常服,肩膀上扛着中校军衔。其余三个穿着作战服,全副武装,并且还戴着血色狼头的臂章……特种部队……这是特种兵啊!!!郝漠风拔腿还要跑,可刚转身就看到那三名西裤衬衫的国安走过来。  “噗通!”无路可逃的郝漠风跪在地上,仰头发出悲愤的叫声:“叔叔啊!我不是黑社会,我只是小痞子啊……你们派国安的来抓我,又派派特种部队来抓我,至于吗?我充其量就是个小痞子头,打过人泡过妞,可绝对没有重伤害,也绝对没有祸害过任何一个好姑娘,去年我还打了一个小鬼子呢,我是个爱国爱党的四好青年呀……对了,我还是我们社区学雷锋小组的组长,从来没有乱拍照片发到境外,冤枉啊,抓错人啦……”郝漠风都快疯了,他细细数了一下,自个从小到大就跟别人打架,一路打着过来的,可绝对没有对哪个下重手啊。平日里喜欢泡夜总会,喜欢泡酒吧,可从来没有祸害过任何一个良家啊,就连那些公主想投怀送抱,他也始终保持自己的绝对纯洁啊。还有还有,自个最恨鬼子,做梦都想杀向东京为国争光……  妈了个蛋蛋的,人家出来混的来个武警抓就是顶天的大场面了,而且抓的都是些真正的黑社会、毒贩、手中有人命案的。老子算什么啊?就是一小痞子头,却享受国安联合特种部队前来抓捕……  无路可逃,郝漠风含着眼泪高高举起双手道:“同志们,战友们,别开枪啊……我坦白……我去年偷看过我妈的秘书洗澡,前年偷看过我妈公司的销售主管换衣服……好吧,我承认我趁着我妈的秘书睡着的时候摸过她的大.腿,我的电脑里还有一百G的岛国大片……可那是为了批判才看的啊,并且没有散播!同志们啊,叔叔啊,我发誓,除了这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呀,我冤枉啊,我也是满腔正气的社会主义兼共产主义接班人呀……”  偷看姑娘洗澡国安来抓?藏毛片要用特种部队来抓?凌乱了,郝漠风真的凌乱了。一名特种兵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长头发。“啪嗒!”长头发掉在地上,露出郝漠风原本的寸头。  “假发,假发,这样比较潮,比较潮,嘿嘿嘿……”郝漠风指着自己的毛寸,陪着笑脸道:“叔叔,我真的没有犯事,就是有点贪玩,这个……哎呦,呜呜呜……”  “带走。”中校军官笑笑。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停在小巷口,一行人无声无息的带着郝漠风上车离去。 正文 003 生来就是一头狼    “郝漠风,男,18岁,1988年4月生,祖籍山东,无业青年。母亲肖舒雅,父亲……无。1993年随同母亲肖舒雅离开祖籍山东前往广州城中村相依为命……”   整洁宽敞的办公室里,郝漠风冷汗淋淋的站在那里,听着自己所有的资料被那名中年军官一一说出来。这里面包括他跟母亲的一切,甚至连最近半年在哪里打架,在哪里玩全部一点不差。   恐惧,真的恐惧,哪怕这个中校军官的面容非常和蔼,也阻挡不了对方带给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恐慌——人最恐惧的就是自己的一切都被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当所有的隐私,当一切的一切遭到曝光的时候,就会让人失去自我保护的屏障,失去侥幸的心理,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着别人把自己翻过开倒过去。郝漠风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会被特种部队抓来,泄密?国家安全?不可能,他也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事啊。   “不要害怕,这只是必要的建档。”军官和颜悦色的对郝漠风道:“你在十年间一共打了一千两百场架,平均三天一场,包括持械。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触及到法律,换句话说,你的所有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年轻人的贪玩罢了。”   “是是是……我贪玩,我贪玩,我……”郝漠风连忙点头。   他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冷,那是衣服被冷汗浸透,然后被风一吹才会传来的感觉。   “这证明了一个问题,你非常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军官笑眯眯的看着郝漠风,继续说道:“你懂得如何规避规则,你懂得如何在条条框框的范围之内钻空子,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长处。简单来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十八岁能够拥有你这种冷静的心态,实属罕见。”   “首长谬赞,首长谬赞……”   郝漠风越来越觉得害怕,刚才只是把他的所有隐私翻出来,现在却是把他的心理都拿在了台面上。钻空子,规避风险,这是他的习惯。   “五岁的时候砍人是什么感觉?”军官突然问道。 “这个……这个……”郝漠风支支吾吾,陪着笑脸道:“叔……我怎么都不记得自己砍过人呢,我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郝漠风大惊,他五岁的时候的确砍过人,可那件事只有他母亲一个人知道啊。那是住在城中村的时候,条件很不好,一个老色胚喝醉酒硬闯他家,要跟他妈睡觉。 看到母亲的害怕,郝漠风毫不犹豫的抓起一把菜刀劈在对方脑壳上。他一点都不害怕,看到鲜血流淌出来都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觉得血腥味很香。但是母亲吓坏了,连夜带着他逃走。 这是谁都不知道的,这个军官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西北有大漠,大漠有苍狼,你的某种表现像极了漠北苍狼。”军官笑笑道:“你是一头狼崽子,不折不扣的狼崽子,冷静而又奸诈,狡猾而又凶狠。可你知道吗,你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也许稍不留神就会从悬崖上坠.落。”   “解放军叔叔……嘿嘿嘿……您说笑了,我就是一奉公守法的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双重接班人身份,我坐公交车都给大爷大妈让座……”   郝漠风一脸讪笑,他说的连自己都不相信。   “你会杀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一定会杀人!”军官陡然变得一脸严肃,死死盯着郝漠风的双眼沉声道:“你的心里充满虐气,但是为了你的母亲,你总能把自己的虐气压制下去。但这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你会为了你的母亲杀人,会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杀人,而且敢无视一切法律法规,大开杀戒!”   “叔……”郝漠风一脸焦急道:“你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我可不敢杀人呀。杀人是犯法的,再说了,我要是杀人的话,还让我妈活不活啊……”   郝漠风心惊肉跳,因为军官的话仿佛一柄利刃,直接把他的伪装戳破,狠狠刺进最真实的所在。杀人?他曾经许多次都梦到自己杀人,还有许多次都处于暴走杀人的边缘,他的虐气的确很重很重。 “你没有父亲,从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在你成长看到了太多的不公,看到了太多的欺辱,所以导致你的心理出现了很大程度的扭曲。”军官站起身,点燃一根香烟缓声道:“但我相信这并非环境造成的,而是你的本质造成的。保护你的母亲不是借口,只能算是一个诱因。 郝漠风,你生来就是一头狼,作为狼,永远都改变不了自己的本质。嗜血,暴虐,在社会上是贬义词。可在某些特殊的地方,这种性格会被称为血性。 对了,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进行伪装,从进入这间办公室到现在一共过去了四十八分钟,而你伪装了整整四十二分钟——其余没有伪装的八分钟是为了你的伪装做准备。”   “我……”郝漠风无言以对,他都被对方说愣了。   “呵呵,不必紧张,我只是一名战地心理学家罢了,总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尤其你这种还处于单纯的年轻人。”军官笑笑,拿起面前的一份档案扔给郝漠风道:“你可以选择在社会中跌落悬崖,也可以选择拿着一张杀人执照。狼,不能放进社会,只能纵横山野。看看这份资料,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稍后我们再谈。”   说完之后,军官走出办公室,留下郝漠风一个人。 看到对方离去,郝漠风重重坐在椅子上,伸手重重的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差点都虚脱过去。 他见过打架狠的,也见过混在道上不要命的,可那些狠角色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个什么所谓的心理学家能让自己吓成这样。站在那里的四十多分钟,他只有一个冲动:逃!   可惜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就只能硬着头皮让对方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可恐惧归恐惧,起码他搞清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特种部队把自己抓来不是因为自己犯了什么事,似乎是要看看自己,有点想让自己加入的意思。 做个特种兵?靠,爽爆!我要是去特种部队混几年回来的话,嘿嘿嘿…… 正文 004 偶像是雪狼王   档案很厚,郝漠风缓过来气之后,随手翻开这份军官让他看的东西。   当他翻开第一页的时候,看到的鲜红的“授权档案”四个鲜红的字。 授权档案通常都是绝密,必须得有授权才能翻阅。并且需要一级一级的审批,完成审批过程之后,再把绝密拆封,变成授权档案。到了这个时候,才能由被授权人翻阅,并且不得由第三个人看到。   郝漠风不知道授权档案的含义,军官让他看,他就看喽,就这么简单。可当他翻开第二页的时候,立即被上面的文字所吸引,而最吸引他的则是一个名字:雪狼王。   一条一条,全部都是一个名叫雪狼王的军人执行过的任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执行的什么任务,以及任务的完成率和击杀率。   总共三百三十六条,这就意味着雪狼王曾经执行过三百三十六次任务。   前面的是总则,后面则是每一场战斗的细则,而每一个细则之中都贴着一份雪狼王亲自所写的任务报告。字体粗犷,力透纸背,给人一种说不清的豪迈与奔放。   “任务杀敌三十六人,个人毙敌十三人……”   “任务杀敌一百三十五人,个人毙敌一百三十五……”   “任务杀敌二十八人,个人毙敌二十八……”   “任务杀敌五十三人,俘虏三十四。我方缺乏必须的医药补给,由我下令枪毙俘虏三十四人……”   “……”   一页一页的战斗记录,一条又一条的战斗报告,把郝漠风看的震惊无比。他没有看用什么战术进行的战斗,也没有去看什么战斗,看到只是这个叫雪狼王的职业军人的杀人记录。不光杀,甚至有的时候连俘虏都不放过,直接就地枪毙!   这得多狠的人啊?这得多凶残的人啊!三百三十六次任务,雪狼王一个人就杀了足足九百八十人啊!杀人如麻,杀人不眨眼,简直就是盖世魔王!   什么黑.道大佬,什么道上不要命的狠角色,跟雪狼王相比的话算个毛?根本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这才是真正的狠人,雪狼王?应该叫血狼王才对,不,应该叫血狼神!   震撼到无以复加,郝漠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知道这份档案里记载的绝对是真的,用了那么大的阵仗来抓自己,总不可能给自己看个假东西吧?雪狼王,战神,绝绝对对的战胜,彻头彻尾的杀人狂魔!   可惜到了最后的时候,没有了雪狼王亲笔写的报告,而是另一个笔迹写下了一行字:昆仑山C区一战,雪狼王牺牲。   看到这里的时候,郝漠风一阵心堵。前面的一场场战斗让人热血沸腾,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部是雪狼王一个人的战争大片,可到了最后,以雪狼王的牺牲落幕……雪狼王的时代结束了,他的传奇完结了……   “有什么感触?”身后传来那名军官的声音。   听到军官的声音,郝漠风才意识到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他竟然沉浸在雪狼王的传奇中这么长时间,而且对周边的一切都忽略了,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这是真的?”郝漠风直勾勾的看着军官。   “你觉得会是假的吗?”军官笑眯眯的对郝漠风道:“这是一份权限档案,每次调动出来只能有一个人去看。换句话说,这份档案在沉睡十三年之后首次被调出来,能够看的只有你一个人,连我都没有权力去看。 雪狼王是个真实存在的职业军人,曾经引领一个疯狂而又血腥的时代。当然,普通人是不会听到这个名字的。”   “特种兵!”郝漠风道。   “呵呵,通俗来说就是特种兵,但是这个称呼并不专业。”军官笑着摇摇头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清楚什么叫特种兵,准确的来说,只要从事的是特殊兵种,都可以称之为特种兵。例如专门进行爆破的,专门进行防生化的,甚至专门的通信部队等等,都属于特殊兵种,都可以称为特种兵。 如果用狭义的理念概述的话,普通人人所认知的特种兵以及特种部队,在专业人的眼中属于快速反应部队。全天候,全地形的快速反应作战部队。”   这才是许多人眼中特种部队的专业称呼,而特种部队泛指从事特殊兵种的部队,并非是电影电视上广义的特种部队。   “好了,告诉我,看了这些之后你有什么感触?”军官凝视郝漠风的双眼。   被对方凝视,郝漠风立即有种无处可藏的感觉。他知道,在对方的眼神下,自己根本说不了假话,因为内心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传奇,杀人魔王,国之狼王!”   郝漠风说出这几个形容词,而这几个形容词就是他内心真正所想的。雪狼王杀人无数,当之无愧的杀人魔王;雪狼王杀人为国,自然是国之狼王;雪狼王纵横战场十几年,斩杀敌人无数,当然是传奇。   “很好,你已经把雪狼王当成了崇拜偶像对吗?”军官问道。   “是。”郝漠风点点头道:“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崇拜这种人的。”   男人都是好斗的生物,从小到大,总是要跟别人战斗。为了面子,为了金钱,为了女人,为了地位,为了自己膨胀的欲.望,至始至终都在战斗,争夺。男人的偶像几乎没有诗人,男人的偶像都是伟人,而伟人全都是战斗中最终活下来的盖世英雄。   “对你的父亲有印象吗?”军官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郝漠风有些尴尬,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的父亲。仿佛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不,他有妈,当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既然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就一定有父亲,可惜郝漠风真的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从来不跟自己提起。   郝漠风死死盯着军官,看了足足一分多钟,突然蹦出一句话:“你是我爸?”   正在喝水的军官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一直掌握所有主动的他第一次在郝漠风面前失态…… 正文 005 狼永远不会爱上羊   有的人天生就具备跳跃性极强的思维能力,比如郝漠风。当军官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开始跳跃。 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的爸是谁,小的时候只要问母亲,就会看到母亲哭泣。接连几次之后,他再也不敢问母亲这个问题了,开始默默承担起家里唯一男人的职责——保护母亲。   当他看到别的家庭都有父亲或丈夫的时候,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支柱的问题。一个家庭有女人才能称之为一个家;一个家庭有男人才会有依靠。但是他家没有,只有自己跟母亲两个人,所以他过早的就把自己当成了男人,承担本不该他承担的支柱。   小的时候条件不好,太多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很多人都在打母亲的主意,甚至还有登徒子半夜上门。军官所说的他五岁就砍人,就是有无赖半夜敲他们家的们,并且破门而入,结果被郝漠风一菜刀砍的半死。   谁都不相信五岁的孩子就敢操着菜刀砍人,除了他的母亲知道自己的儿子天生就是个凶狠的主,再没有别人知道。好多人都以为郝漠风是因为承受了太多的羞辱与委屈,最终导致的心理问题,却压根就不知道他生来就是个狼崽子。   “我让你看这份档案是为了什么?”军官擦擦嘴角的茶水,苦笑道:“我的名字叫张文斌,可不是你爸,也没有资格当你爸。当你看过这份档案之后,你觉得你爸得是什么样的?”   “你是说……”郝漠风指着档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结结巴巴道:“雪、雪、雪狼王是、是、是、是……”   “你猜的没错,雪狼王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如果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觉得你能看到这份档案吗?”张文斌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你三岁时的记忆还存在的话,也许会记起一个告诉你是头狼的男人。当然,理论上来说没有人还能记住三岁时的记忆,除非特殊事件刺激到了脑干,才会留下记忆。”   张文斌说的这些,郝漠风压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来来回回只有那么一句:雪狼王是我爸?这么狠的雪狼王是我爸?!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到你吗?”张文斌点燃一根香烟,轻轻的抽了一口道:“是你母亲的要求,按照我们的本意,是不会让你进入部队的,因为雪狼王为国家做的太多了。但是你的母亲找到了我们,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步入歧途。 你的床底下藏了六把不同型号材质的军刀,一把武士刀,还有两把弓弩,以及一把钢珠枪。也许只是你的珍藏,可这却让你的母亲陷入了深思,她太清楚你的性格了,与其放在社会里最终步入歧途,不如让你进入部队。 请不要质疑你母亲的决定,她所看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更深远,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女人,怎能与雪狼王在一起? 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女人,怎能在短短的十余年间创造出数亿的财富?你的母亲是被逐出家门的,因为她选择了雪狼王,因为她喜欢的是狼,不是羊!”   “我……我想静静,我想静静……”   忽然被抓来,忽然有人告诉他这么多东西,郝漠风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只想静静,只想安静的捋一捋,或者说想要现在立刻跟母亲通电话,询问个一清二楚。   “这里没有静静,只有选择。”张文斌一脸严肃道:“要么你选择进入部队,要么继续在社会厮混。选择进入部队,你就会失去自由,生命中除了命令还是命令。 党,会成为你的信仰,祖国,会成为你的信仰,人民,会成为你的信仰;继续在社会厮混,你可以尽情的享受生活,只要你能及时刹车,一辈子都会生活的非常舒服。”   “可我为什么要选择去部队?我现在很好呀,我懂得克制,我懂得规矩,我懂得……”   “杀人执照!”张文斌陡然发出肃杀冷冽的声音速,死死盯着郝漠风道:“如果你想成为拥有杀人执照的男人,那就去当兵,去做另一个雪狼王。”   杀人执照四个字狠狠的砸在郝漠风的心口,砸的他都快癫狂了。   男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女人、财富、权势、地位等等等等,可拥有杀人执照的男人有几个?这才是男人真正梦寐以求的,骨子里天生的好斗本色会被杀人执照牢牢吸引住。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是心理没有错位的男人,都会在种种诱.惑中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人执照!   “你爸是雪狼王,他的儿子也应该是狼王!当你还是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自己的狼性,而你的狼性在正常社会根本施展不开,会受到太多的压抑。你想过杀死对你母亲有非分之想的人吗? 你想过,不止一次想过,你在梦中杀死的人太多太多,你潜藏灵魂深处的血性无处释放。因为你流淌的就是雪狼王的血,你就是狼王的种!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狼冢,我带你见你的父亲,让你看看雪狼王,等你看过雪狼王之后再做决定!”   “我、我、我要跟我妈通电话……”   郝漠风艰难无比的说出这句话,他彻底混乱了。本来舒舒服服的生活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转折,特种部队来人告诉他爸是个传奇,并且要带他去当兵……   “你的母亲就在隔壁,走出去左转推开门就能看到。”张文斌点点头道:“你只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们立刻出发,前往狼冢。”   郝漠风立即跑出办公室,寻找自己的母亲。   二十分钟后,他一脸失魂落魄的从隔壁的屋里走出来,瞳孔深处带着一抹浓浓的难以置信。他见到母亲了,也确定了雪狼王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这一切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吧?突然的让人难以想象,突然的让人难以接受……   “为什么跟我走?”直升机上,张文斌问着郝漠风。   “废话!”郝漠风翻翻白眼道:“我妈把她的钱全都给捐了,一毛钱都没给我留!我不跟你走留下来喝西北风啊?真不知道你们给我妈灌的什么迷魂药,竟然说养我到十八岁就行了,以后的路靠我自己去走……这还是我妈吗?”   “羊,永远都爱不上狼,只有狼才会爱上狼,能把狼王抢走的女人会是羊吗?”   ……    正文 006 下一个雪狼王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或许这是最能体会出大西北的词句。即便没有来过,也能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西北大漠萧瑟中所独具的雄壮。   但是郝漠风压根没有体会到古人诗词当中描绘出来的雄壮,映在他眼前的则是荒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荒凉。站在山上朝下望去,除了山就是石头,除了石头就是山,绵绵延延没有尽头,一点绿色都看不到。偶有杂乱的骆驼刺点缀在其中,也被风吹的沙硕蒙上一层灰蒙蒙,显得残败破落,毫无生机。   这就是西北的真实写照,荒山,荒漠,戈壁……雄壮?郝漠风没有看出来,一点都没看出来。 尤其这里,来回倒火车、汽车,最后开车越野车在荒漠中开了足足八个小时才抵达,一路戈壁荒漠,抵达之后才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哨所,挂着一面五星红旗。   这是一个无名哨所,仅仅只有五名战士守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拥有高原特有的红脸蛋,粗糙无比,可露出的笑容却憨厚的让人心醉。   唯一不同的就是哨所门前有一个刺血的狼头,凭空增添了肃杀之色。   这个哨所不在国境线,不驻守军械库,只负责守墓。守着狼冢,每天在陵墓中巡逻,每天修缮陵园,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扩大,看着它一圈圈胖起来,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希望狼冢扩大……   “这里就是狼冢,独立的世界。”张文斌带着郝漠风一边朝山上的陵园攀爬,一边对他道:“冢,即为坟墓,却不是所有的坟墓都能用到冢这个字。战国时期著名的铸剑大师欧冶子铸造了五柄名剑,分别是纯钧、湛卢、鱼肠、巨阙、太阿。世人只知道五把名剑,却不知道又有多少利剑因这五把利剑成名而沉睡地下。 欧冶子藏余剑于山,取名为冢,是为利剑沉睡之地,也就是剑冢。冢为利剑之墓,冢为神兵沉睡之地。”   郝漠风静静的听着,发出急.促的呼吸,嘴唇惨白惨白。这里是高原,刚来到高原总会非常不适应,而他的不适应比许多人更为强烈。   对于他的这种强烈高原反应,张文斌只是笑笑,赞许的点点头。   身体素质越好,高原反应越严重,身体越差,高原反应越小。这是一个常识,因为身体好的人心肺功能强大,在平原上需要吸取多少氧气,那么在高原上也得需要吸取多少氧气。   郝漠风的身体素质足够强悍,反应越大,越证明身体好。   “这个世界的构造非常微妙,在大世界下被分割成无数的小世界。可分来分去无外乎只有两种世界——”张文斌顿了一下,看看郝漠风苍白的脸颊道:“第一,狼的世界;第二,羊的世界。所有的行业里面都有狼,都有羊,能够攀爬到最顶端的全部是狼。 即便有的羊阴差阳错爬上去,最终也得被狼吞噬。说到底,可供选择的的只有这两种,选择成为狼还是选择成为羊,全都在一念之间。”   “呼哧!呼哧!……”郝漠风吃力的喘气,动了动已经开始发紫的嘴唇说道:“别、别、别跟我说没用的……呼哧……呼哧……还有、还有多、多远……”   “山巅就是。”张文斌掏出氧气递给郝漠风道:“吸一口氧气缓解一下吧,不要硬撑,没有人会笑话高原反应。”   郝漠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拿过氧气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这才缓解几乎要窒息而亡的感觉。他不怕丢人,而且也没人可丢。   “不去了,不去了……不去狼冢了。”接连吸了几大口氧气,郝漠风冲张文斌摇摇头道:“我来这里干嘛?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来当兵,跑到这里干嘛?就是为了看一眼那个我都不知道是谁的死鬼老子?我连为什么来这里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当兵,来这里干什么?”   张文斌一下怔住了,盯着郝漠风的双眼,很是诧异的问道:“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来当兵?那你知道什么?”   “唰!”郝漠风从大衣下掏出一柄折叠的工兵铲,冲着山巅的狼冢道:“替我妈讨回个公道,掘了雪狼王的坟!”   “你要干什么?掘了雪狼王的坟?那是你爸!”张文斌瞪大眼睛。   “我知道啊,所以我要掘了他的坟,当面问问他凭什么把我妈扔下,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还要问问把我生下来之后有没有尽过一天养育?现在把我带到这里来认祖归宗?祭拜他?不可能!”   “你、你、你……”   “走吧,下山,随便把我扔进个部队得了。我缺氧,高原反应严重,怕是爬上去也没有劲掘坟了,等我有劲的时候再说吧。”   “哐!”   郝漠风把工兵铲随手一扔,裹着大衣吸着氧气朝山下走去,扔下一脸苦笑的张文斌。   “呵呵,雪狼王,满意吗?你的儿子比你的个性还要强啊!”张文斌对着山巅的狼冢笑着自语道:“恐怕你现在也得哭笑不得吧?但是放心,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当兵,终究有一天会知道。当他知道的时候,就是下一个雪狼王!”   没有人强迫郝漠风必须得进入狼冢,也没有人强迫他必须得当兵。但他最终留下来,而留下来的原因可笑至极,大逆不道,如果他.妈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一耳巴子扇过来! 正文 007 为什么来当兵?   西北军区第三步兵师A团新训教导大队。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当兵?”脸色粗糙黝黑的排长胡进喜站在队列前,瞪着眼前的新兵们大声道:“我要听的是实话,我只想听到你们用实话说出自己为什么要来当兵!这没有什么丢人的,因为我,就是为了吃饱饭才来当兵的!”   怎么站都站不直,却在军威的作用下不得不努力站直的新兵们不敢吭声。他们初来乍到,他们的惶恐还没有消失,不敢说话。   “你,为什么来当兵?”胡进喜瞪着站在排头的大高个。   个头足有一米九的大个子被胡进喜这么一瞪,吓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好了。憋了好半天,手在裤子上揪了好一会,这才发出蚊虫一般的声音。   “报告排长,我来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   “放屁!”胡进喜一阵呵斥。   几名新兵班长站在一旁笑,这是老规矩了,每年新兵来到的时候都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是立个下马威,二是就想听听这些新兵们的实话。当兵绝不是喊着保家卫国的口号就是政治过硬,真正的政治过硬则是在当兵的过程中培养出来的。   实话,班排长们想要听得就是一个实话,方便掌握新兵们的思想动态。   被胡进喜这么一吼,大高个吓坏了,赶紧说道:“排长,我当兵就是想回去安排个工作……这是实话,就是实话……”   说出实话的大高个可怜兮兮的看着排长的那张黑脸,唯恐对方一拳头抡过来。可战战兢兢了好一会都没有等来拳头,等到的却是胡进喜用黑脸绽放的笑容。   “这才对嘛,我要听的是实话,安置卡办好了没有?花多少钱办的?呵呵呵……当兵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嘛,回去以后就给分铁饭碗,不错,不错!”   胡进喜笑着拍拍大高个的肩膀,一脸的赞许。而他的笑脸让其他新兵吃了一颗定心丸,懂得排长要听的真是实话。   “你,为什么当兵?”胡进喜问下一个新兵。   “报告排长,我也不知道为啥来当兵,毕业了没事干就来了。”   “好呀,毕业就来当兵是好事呀,不然在家里闲着干嘛?当兵好,当兵好,有了当兵的历史啊,一辈子都不后悔,哈哈。”   “你为什么来当兵?”   “排、排、排长……我、我、我不想当兵……”一个精瘦的新兵脸憋的通红,结结巴巴的对胡进喜道:“我、我、我爸……他、他、他打我一、一、一顿……我、我、我……”   “我知道啦,你不想来当兵,你把把你狠狠抽了一顿,所以你就来当兵了,对吗?”排长皱着眉头。   “对对对……”   精瘦的新兵连声点头,这几个字却是一点都不口吃。   “你,为什么来当兵?军姿站的不错嘛!”排长问向一个军姿站的挺标准的新兵。   “为了成为狼!”新兵发出老成的声音,面无表情。   听到这句话,排长怔了一下,几个班长的眼睛里也露出一抹异色。而站在这个新兵旁边的郝漠风也不禁侧目看了一下,这可是最新鲜的回答。   “为了成为狼?好,不错,我喜欢这个答案!”排长用力拍拍新兵的肩膀,不助的点头道:“那你就来对地方了,这里可是西北狼横行的地方。”   “我不要成为西北狼,我要成为漠北苍狼!”新兵发出坚定的声音。   在许许多多人的眼中,西北狼跟漠北苍狼没有什么区别,可极少数人却知道西北狼代表的是狼,而漠北苍狼代表的则是一支战斗力强悍到爆的特种部队。能进入漠北苍狼部队,活着是狼,死了也是狼,一辈子都会被烙上狼的印记。而正常所说的狼,以及自封的都是假的,只有进入漠北苍狼部队,才是真正的狼!   排长胡进喜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个少年老成的新兵,他承认,这个新兵的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他从这个新兵的眼睛里看到了常人难寻的坚韧,那是想要成为狼必须具备的特质之一。   “你,为什么来当兵?”胡进喜问向郝漠风。   “报告排长,我是为了掘我老子的坟才来当兵的!”郝漠风理直气壮的回答。   “什么???”   胡进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每年都带新兵,每年都问新兵这个问题,可这种回答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啊。听错了吧?不会听错吧!   旁边站着的几个班长也一脸愕然,他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本来站的好好的新兵也都转头朝这里看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郝漠风。旁边那个要成为漠北苍狼的新兵侧目,奇怪的打量一番这个要掘自己老子坟的二愣子。   “你说你是为了掘你老子的坟才来当兵的?”胡进喜进行确认。   “对啊,没错,你不是要听实话吗?我说的就是实话。”郝漠风认真的说道。   “滚犊子!”排长劈头盖脸骂道:“你要掘你老子的坟,跟你来当兵有半毛钱关系吗?啊?想掘坟回家掘,跑到这里掘什么掘?谁接的兵啊?小脑没长全还是怎么着?”   郝漠风一阵发闷:你不是要听实话吗?我说了实话怎么又不听呢?我留下来当兵就是为了掘我那个死鬼老子的坟,就是要把他挖出来好好跟他盘盘道……不想听实话啊?得,我说假话!   “排长,我刚才是想着电视剧的一个台词,一不留心就说出来了……”郝漠风一脸可怜的说道:“其实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演员,拍电影,走出中国冲出亚洲,把金棕榈连同奥斯卡金像奖全都囊获其中。可造化弄人呀,没办法才来当兵的…… 反正我是社会主义跟共产主义的双重接班人,当兵可不就是尽义务来当兵了吗?我想好了,不做明星梦了,我要扎根西北,立足本职,不管严寒酷暑,不管……”   “得得得,打住打住,油腔滑调,没有一句实话!”   胡进喜一脸的不耐烦,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城市来的兵,满嘴跑火车,一句实话都没有。   “噗通!” 郝漠风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手脚发出剧烈的抽搐,眼歪嘴斜,向外吐着口水…… “排长,他爸来抽他啦!”一个声音叫道。 “闭嘴,卫生员,这里有人昏过去啦……”胡进喜高声叫着卫生员,心里也在琢磨:他爸不会真的从坟里爬出来抽这个不孝子了吧? 躺在地上抽搐的郝漠风在心里默默道:能骗过去吗?我装死的本领能骗过去吗? …… 正文 008 装病   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来当兵,也不管你们抱着什么目的来当兵,不管是为了找个铁饭碗还是在家把姑娘的肚子弄大跑来避难,只要到了部队,就是好样的!来当兵,不管你干啥,都是为祖国为人民做奉献!   这是排长胡进喜最后做出的总结,虽然话粗,可说的就是这么一个理。为国尽忠,为民尽忠不是你干了多少事,只要选择来当兵,就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谁的青春不珍贵?谁的青春不飞扬,凭啥就得待在部队里被操练的跟孙子一样?为啥?哪怕你没想过为啥,你也已经做到了。   也许这就是当兵的真正含义所在,只要你来到部队,也就意味着你在付出,不管有没有感觉到。   西北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大雪纷扬,准时的起床哨,规定的用餐时间,不落一秒的操课,以及让人难耐的严寒,让所有的新兵叫苦不迭,但终究渐渐习惯。 在这里,你得遵守铁的纪律;在这里,你就得按照规定去训练,去吃饭,去睡觉。因为是兵,哪怕许许多多的新兵压根就不理解兵的含义,可他们这样去做的时候,就走在兵的路上。不知不觉,一步一步,成长为合格的战士。   郝漠风从第一天到了新兵连昏倒之后,一病就是一个月,每天就是哼哼唧唧的躺在卫生室里,跟病魔做着抗争……不,是跟医生做着抗争。   “郝漠风,你的病已经好了,可以去参加训练了。”驻队医生规劝郝漠风道:“虽然外面很冷,训练很累,可你要是不训练的话怎么通过下连考核? 一个月了,人家正步都学完了,你连齐步走都走不好……你这个兵啊,分到哪个连队全都是根据训练成绩来的,懂吗?你现在不肯吃苦努力,下到老连队之后可就更苦了。”   “白医生,我这不是病了吗……”郝漠风一脸委屈的说道:“我要不是病了,当然去训练了,可病了我有什么办法?”   白医生放下手里的东西,盯着郝漠风道:“对,你病了!刚来的时候是昏倒,醒来之后说拉肚子,这是肠胃科;接着你说腿疼,这是骨科;紧跟着你又胃疼,这是消化内科;然后说出虚汗头重脚轻,内分泌科;紧跟着牙疼,口腔科;再接着又是身体痒,皮肤科;呼吸急促,嗓子疼,呼吸道内科…… 我说你这个新兵蛋子,你觉得我是神吗?我就是一个队医而已,因为你,我在这里分别做了肠胃科的大夫、骨科大夫、消化内科大夫、内分泌科大夫、口腔科大夫、皮肤科大夫、呼吸道内科……你能整出个妇科病让我做一次妇科大夫吗?”   这个新兵就是个奇葩,这个病好了,那个病来了,没完没了。白医生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见过装疯的,也见过装病的,可还真没有见过一口气装那么多病的。这是来考验他医术的吗?整个就是一无赖,愣是装病逃避训练。   “呵呵呵……”郝漠风尴尬的笑笑,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白医生,我是男人,哪能患上妇科病呢?到是接下来得看一下泌尿科,我最近啊不知道怎么着,这个男人的最隐私的地方啊,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不割个包皮吧,我知道你这里肯定不能做,要做也得到25医院去做……白医生,我那话真的有问题,不做包皮手术不行啦,真的!呵呵呵……”   郝漠风腆着脸笑了,掏出一包香烟往白医生的大褂里塞。   他又有病了,从呼吸道内科一下跳到泌尿科。虽然是个小手术,可一来一回也得半个月啊。 在医院里,就凭这小子的死不要脸,保证继续转到别的科室,在里面舒舒服服的住院。这个家伙压根就不想训练,不断的用各种理由逃避。   “少来这套!”白医生把香烟扔给郝漠风,冷这一张脸斥道:“我就没有见过你这种兵,我觉得我都能胜任医院的任何科室了!”   “呵呵呵……”郝漠风继续腆着脸笑道:“白医生啊,你要是早碰到我,现在绝对是专家、权威,而且还是全方位的,呵呵呵……不过我这次是真的病了,我没骗你,真的病了,您就帮我打个报告吧,呵呵呵……”   郝漠风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又把香烟塞过去。   “每一次你都是真的病了,怎么别人就不病呢?”白医生毛躁了。   “哦,这个啊……我看了,这个是风水与水土的问题。”郝漠风一脸严肃道:“你看啊,咱们部队的大门朝向南,对不对?我住的宿舍门朝向北,而是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走廊,偏偏我睡的床吧正对着宿舍门。只要一开门,我都对着走廊,您知道这是什么?这叫煞呀,这是路冲煞,了不得啊!俗话说十个冲煞九个凶,人财耗尽多灾病啊…… 还有水土的问题,我身子骨本来就薄,我妈怀我的时候被吓到了,您猜我出生的时候才多种?三斤二两,跟个小老鼠似的,能活到现在都算我走运啦!呵呵呵……”   刚严肃了没一会,郝漠风再次腆着脸呵呵的笑了。   “什么风水?我可跟你说了啊,咱们党的部队不信那一套,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无神论,一切的牛鬼蛇神都要打倒!这里是部队,懂吗?”白医生严肃的训斥。  “好好好,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我也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不信那一套!可我这包皮手术……呵呵呵呵……”   “脱裤子。”白医生面无表情。   “啊?”郝漠风怔了一下,看到白医生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   “小手术,我就能做。”白医生淡淡的对郝漠风说道:“一剪子下去的事,涂点云南白药贴上胶布,一个星期就能复原。脱,赶紧的!”   “那个……您做过这种手术吗?”郝漠风小心的问道。   “小事,从前找不到兽医,我给团里农场的猪做过阉割手术,没有问题的。”   “呵呵呵呵……”   郝漠风呵呵的笑着,慢慢的走到医务室门口,打开门拔腿就跑…… 其实他压根不是为了逃避训练装病,而是需要消化关于他父亲的一切,以及对父亲的恨意。他的父亲是雪狼王,大英雄,而这个大英雄抛弃了他们母子俩…… “唉……我只是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而已……”郝漠风深深的叹了口气,向班级宿舍走去。 正文 009 你的态度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班级里正在召开排务会,胡进喜对全排人道:“你们都做到了,只有一个人没有做到,就是那个郝漠风。我就不明白了,这小子来到部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刚来第二天就病了,一口气病了一个月。他说什么来着?当兵就是为了掘他爸的坟,我就想问问,不好好训练有没有掘坟的力气!……” 排长胡进喜极度讨厌郝漠风,已经达到走到哪里说到哪里的地步了。就这个城市兵,成天的油嘴滑舌,成天的装病逃避训练。别人都好好的,就这个家伙一场病接着一场病。他就纳闷了,这种兵怎么就被分配到他的手底下?他什么时候带过这种熊兵?如果能一脚提滚蛋,他绝对会把郝漠风踢的远远的。   每次开会,胡进喜都得骂郝漠风,哪怕他压根就不在,把他彻底竖立成反面教材。   “报告!”门外传来郝漠风的声音。   “进!”正在召开排务会的胡进喜转头看过去。   郝漠风回来了,一脸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病好了?”看到郝漠风,胡进喜的脸顿时变得黑黑的。   “算是好了吧……”   “到底好了还是没好?没好就继续在卫生室待着去,病没好怎么训练?啊?万一训练中出了点问题谁负责?去去去,滚回卫生室去,好好看病!”胡进喜一脸的不耐烦。   他现在就是不能看郝漠风,一看就想发飙:还回来干什么?住在卫生室不挺好?你还说回来就回来啊?!   “哦。”郝漠风转身就走。   “给我站住!”胡进喜猛地走过来,冲着郝漠风吼道:“你还是一个兵吗?我就问你,你还是一个兵吗?来到新兵连一个月了,你给我病一个月了,所有人的三大步伐都训练完了,你学会了什么?你来当兵干嘛?告诉我,你来当兵是干嘛呢?”   “我……”郝漠风转过身,赔着笑脸道:“排长,我这不是病了吗?我如果没有病的话,训练成绩绝对顶呱呱!可我真的病了,兵来如山倒,您让我怎么办啊?这不,我的病刚好就赶紧回来参加训练了,态度端正啊。您就说吧,训练好一切就是都好?态度好才是一切的根本,态度决定一切啊!虽然我现在军姿都站的不怎么样,可我有态度啊!”   “你的态度就是天天给我装病?你的态度就是天天待在卫生室无病呻吟?你的态度就是一天到晚给我油嘴滑舌?”胡进大怒,用手指着郝漠风骂道:“你要是真有这个态度的话,就给我滚到操场上站军姿! 你刚才说了,你连军姿都站不好,那就用你的态度给我练好军姿,站上三天三夜!如果没这个本事,就别给我谈什么态度!!!”   这会是寒冬腊月,别说晚上了,白天都温度都是零下十几二十度。这种气候下在外面站军姿绝对是对意志力最大的考验,哪怕一动不动的站上一个小时,身体都会变得僵硬。   站上三天三夜根本就不可能,胡进喜只是说一说而已。对于这个兵,他太生气了,就为了这个兵,大队长与教导员不止一次找他谈话,就问他工作是怎么做的。现在这个新兵蛋子竟然还跟自己讲态度?好,那就好好的讲一次态度!   “怂了?”胡进喜轻蔑的说道:“怂了就别给我那么多废话,你以为就你的嘴皮子厉害?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钢铁的部队,不是你家!”   “这个……”郝漠风咧嘴笑笑,小声对胡进喜道:“排长,我承认装病一个月不对,可我那是为了想一个问题。真的,这个问题我始终都想不通,你说我妈怎么就能嫁给我爸?我……”   “哈哈哈哈……”   “笑死我啦!哈哈哈哈……”   “……”   全排的人听到郝漠风这句话的时候,全都大笑起来。他们发现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奇葩呀,来到第一句话就是要掘他爸的坟,卫生室待了一个月刚回来,又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我靠,你妈为什么嫁给你爸,这是你需要想的问题吗?你能管得了你妈为什么要嫁给你爸吗?   面对全排的笑声,郝漠风眨巴眨巴眼睛,等到笑声慢慢的消停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我来部队太突然,好多事情出现的太快,根本来不及让我去想。所以我在卫生室待了一个月,就是为了想通这些问题。”郝漠风一脸真认真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想通你妈为什么会嫁给你爸吗?”胡进喜抽着一张脸问道。   郝漠风摇摇头道:“没有想通,但是我又想了另一个问题,就是我要做哪一把剑?优雅承影?尊贵纯钧?勇绝鱼肠?还是挚情的干将莫邪?或者是威道的太阿,还是仁道湛卢?要么就是至尊巨阙?”   胡进喜愣了,全排的人也都听愣了。他们觉得郝漠风是不是神经了,在这里扒拉这些古代的名剑,而且还琢磨着自己要做哪一把剑?只有脑子出现问题的才会想这些吧,但凡一个正常人,谁研究这些啊。   “八荒名剑吗?”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对郝漠风道:“你配不上任何一把剑,因为你没有资格。”   这同样是一名新兵,就是当初要做漠北苍狼的那个新兵。他的名字叫洪虎贲,新兵连公认最优秀的兵,也是排长胡进喜最喜欢的兵。 平时话不多,可不管训练还是其它的任何工作,全都完成的趋于完美。并且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就用自己的优秀征服了所有的新兵,成为当之无愧的排头。   没有人能在训练上超越他,各种挑战全都被他轻松拿下,这种新兵一万个当中也许都不会出现一个。当然,郝漠风这种新兵一万个当中也未必能出现一个,甚至几万个别新兵当中也出不了一个。   什么叫万里挑一?洪虎贲就是万里挑一的,郝漠风也是万里挑一的,他们之前的区别就是一个优秀到让人赞叹,一个滑头到让人牙痒。   “我选巨阙。”郝漠风绽放出一个笑容,抬头看着洪虎贲道:“你也选一把吧,呵呵,我觉得太阿比较适合你。”   说完之后,郝漠风转身向外走去。   “郝漠风,你给我去哪?”排长怒吼。   “态度,排长,我说过我有态度的。现在我就把我的态度拿出来,而且我还差一点点就思考完了……”   胡进喜愣是没有叫住郝漠风,他也懒得去叫了。态度?好,我看你给我拿出个什么态度! 正文 010 疯子的世界   “嘘——嘘——”   起床号声响起,早晨五点五十分,外面还是黑乎乎的,新兵就在起床哨中钻出暖和的被窝,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操课。冷,冷的伸不出手,今天不是一般的冷。从昨晚半夜就开始下着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变成银装素裹,训练场上满是厚厚的积雪,几乎有半米深。   集合完毕新兵们的早操就是铲雪,把训练场的积雪清理掉。这是新兵们最喜欢做的事,只要不训练,哪怕成天的干活都行! 一声令下,数百名新兵在班长的带领下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一边铲雪,一边打着雪仗玩耍着,笑声在黑乎乎的训练场上回响。虽然天寒地冻,可天寒地冻怎么也无法浇灭一群初入军营年轻人的火热。   “哎,这里谁给堆了一个雪人啊!”一个新兵发出惊奇的声音。   训练场最中间,一个雪人伫立在那。他们铲雪还没有铲到最中间,天知道这个雪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也许是半夜有人堆的?不可能吧,谁大半夜的没事跑到这里堆雪人玩?   “雪人?谁堆的?”另一个新兵闻声跑过来。   黑乎乎的光线下,两个新兵清楚的看到雪人:有双腿,有双臂、有头有身体,堆的很不错。   “啪!”   一个新兵握着雪球砸向这个雪人。   “噗!”   雪球砸在雪人的脸上,蹭掉一大块。   “滚!”   一个沉闷的声音突然从雪人嘴里响起。   雪人会说话?雪人会说话?!   “有鬼!”其中一个胆小的新兵发出惊恐的叫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嗷嗷的大叫:“班长,有鬼,有鬼啊!雪人会说话,雪人会说话!……”   听到这叫声,立刻有一群人操着扫把铲子向这里跑来。与此同时,楼顶的大灯也转过来,照亮训练场的最中央处。灯光下,一个雪人伫立在那,一动不动。   “叫什么叫?见鬼了?这里还能有鬼不成?”胡进喜瞪着眼睛吼道:“哪里有鬼?一个雪人而已!谁堆的雪人?啊?哪个半夜跑出来堆的雪人?”   “排长,这个雪人不是堆出来的,是自己长出来的,你看脚印,都没有脚印啊!”一个新兵惊恐的说道:“大半夜才下雪,谁大半夜的跑出来摸黑堆雪人啊,这个雪人是……”   对呀,昨天大半夜才开始下雪,谁也不会摸着黑跑出来堆雪人。这个雪人四周除了那两个新兵的脚印,就再也没有别的脚印,这个雪人……   胡进喜操着扫把向雪人扫过去,三两下之后,他愣了,因为这个雪人里面竟然是一个人!一个新兵!一个新兵军姿站在那里,顶着大雪纷飞,最后变成了雪人。 他的头保持略微向上的角度,腰杆直挺挺的,就像钢筋一般,整个人就如同一颗傲雪的青松。这是最标准的军姿,找遍整个新兵连都难找的军姿!   “你、你……郝漠风!”排长胡进喜的眼睛瞪圆了。   这个雪人竟然是郝漠风,此时此刻,身体完全僵硬的郝漠风用最标准的军姿呈现在每个人的面前。不动不摇,笔挺傲气,僵硬的如同一尊石雕。但是他的眼睛还在动,鼻息还在喘着气,嘴唇也轻轻动了一下,吐出一句话。   “这是我的态度,三天三夜。”沉闷的声音从郝漠风的嘴里发出来,直接把胡进喜给吓坏了。   昨天他说三天三夜的军姿,那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谁能一口气站三天三夜的军姿?谁能在这种气候下站三天三夜?非得被活活冻死不可! 他以为这个家伙跑到卫生室睡觉去了,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跑到操场上站军姿来了,而且在大雪纷飞之下一直站到现在,变成一个雪人!   一脸的傲气,一身的傲骨,就凭能从大半夜在零下三十度的气温中站到这会,就能证明这个郝漠风是个……疯子!!!   这不是赌气,赌气根本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这种行为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也只有真正的傲骨才能支撑疯子的行为,这个家伙真的拿出态度了,真的拿出态度了!   “在这给我装什么呢?站一晚上就厉害了?吓唬谁呢?”胡进喜怒了,劈头盖脸的骂道:“难道别人连说都不能说你一句了?装病一个月,骂你一句还把你给委屈了?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抬进去,省的在这冻死喽!”   胡进喜真的被郝漠风给吓到了,他可真没见过这种愣了吧唧就敢这样玩的新兵蛋子。这么冷的天冻了一晚上啊,没死都算他的命硬! 新兵连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出现各种事故,一切都是适应性训练。打骂体罚之类的早就从新兵连绝迹,可郝漠风的行为,简直就是把他胡进喜往火堆上架!   “都别动我!”郝漠风动了动僵硬的嘴唇,目不转睛道:“排长,我给你的就是我的态度。你说三天三夜,那就三天三夜。而我这种态度跟你无关,跟所有人都无关,这是我的事。”   “你的个屁事?在这里装大尾巴驴吗?”胡进喜都快气疯了。   “你玩得起还是玩不起?”郝漠风死死盯着胡进喜道:“你要态度,我就拿出态度,谁TM不站三天三夜谁TM是乌龟养的!怕了吗?玩不起了吗?老子说了,这是老子自己的事,你只是动动嘴巴,可态度是我要拿出来的。不是我非得跟你杠起来,而是我觉得这样很爽!”   郝漠风直接把排长胡进喜给骂了,而且骂的相当嚣张跋扈,硬是把对方给骂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所有人都不了解郝漠风,谁都不知道他的骨子里到底藏着些什么。可对于一个五岁就能操着刀把人脑袋开瓢的家伙来说,疯狂就是他潜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本质。这种人一旦疯起来,谁都无法压制;只要疯起来,你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去发狠,发狂!   这是一个永远都不缺少疯子的世界,真疯,假疯,却只有极少数的人享受疯狂带来的快感,在疯狂中成长!